第5章
“你走。”古知宇皺著眉頭，堅定道。
同事眼見陶愈表情越來越不對勁，下意識就要上去攔，“喂喂，有話好好說�！�
陶愈果然瞬間翻了臉，一拐杖頭將古知宇砸進(jìn)了屋里！回頭掄起拐杖，又一招橫掃千軍！把同事逼出兩米遠(yuǎn)！
“去你媽的有話好好說！小狐貍精滾回自己家撒尿去！明天早上來給姓古的收尸！”
吼完之后，他氣勢洶洶地，單腳跳著進(jìn)了屋，“碰！”地摔了門。
同事站在空蕩蕩的走廊上，看著緊閉的大門，傻了眼。
第6章
他側(cè)耳貼在門上聽了聽里頭的動靜，幸災(zāi)樂禍地翹了翹嘴角，從褲兜里摸了支煙叼上，一邊打電話一邊走樓梯下了樓。
“喂？腿毛？開車來Jerry家接我……哎就上次那個Jerry，我那合伙人。今晚又撞見他那傻呆對象了，那場面嘖嘖嘖，我看他今晚要被打掉半條命哈哈哈！……是啊，他那對象跟頭活驢似的，蹶著蹄子嗷嗷叫那個傻樣！剛還罵我小狐貍精，有眼不識泰山！老子這么英俊瀟灑，明明就是狐王！……哎喲！小腿毛兒吃醋啦？吃醋你過來咬我呀……”
屋內(nèi)，被一拐杖頭擊中腹部的古知宇，栽倒在地上，幾乎將整個胃都嘔了出來。
陶愈把自己挪到沙發(fā)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在地上撲騰�？此碌貌畈欢嗔�，還好心給他倒了杯水，“吐完了嗎？”
古知宇嗆了幾下，咕嚕咕嚕喝了半杯水，狼狽不堪地爬上沙發(fā)坐下，沙啞道，“吐完了�！�
“吐完了跟我說說，為什么要劈腿，為什么要分手�！�
古知宇愕然地看著他，“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我那天在醫(yī)院跟你說的話，你一句都沒聽明白？”
“我不明白，”陶愈油鹽不進(jìn)地道，“我三個月不聯(lián)系你怎么了？我說過分手嗎？我什么時候不尊重你工作了？你白天好好上班我說過你一句？連續(xù)兩個月大半夜上趕子加班不要命�。磕憷习褰o你加班費(fèi)了？”
“我就是老板�！惫胖钫f。
“啥？”陶愈瞪眼。
“我去年跟幾個同事出來自己開了間公司。去年就跟你說過，你忘了。”古知宇疲憊地說，“之前有個項目出了問題，我加班加點(diǎn)地趕工，以為你能理解。但你連這個公司是我自己的都忘了，將我的工作罵得一無是處，不聽我解釋，只想催我辭職。我不肯，你就摔門走了�！�
“我……”陶愈很愕然，“我不是……我，我真不記得了，你什么時候說過你開公司……”
“你就是這樣的人，”古知宇苦笑道，“一年只有三個月在家，放在我身上的關(guān)注也只有十二分之三。你知道這么多年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住在這個房子里是什么心情嗎？你知道你這次頭也不回一走就三個月，這三個月里我是什么心情嗎？你從沒想過吧？你只想著我為什么要跟別人上床吧——我不怪你，你就是這么沒心沒肺，我認(rèn)了。但是我也累了。陶愈，我們倆算了吧。”
他說完站起身，冷淡道，“我去洗澡。你要是這么晚回去不方便，就在沙發(fā)上睡。明天早上開始我們倆就不要再見了�！�
陶愈還想說話，“阿宇，我……”
“夠了，不用再說了。”
古知宇作出不想再聽的姿態(tài)，木然地從陶愈面前走過，陶愈猛地?fù)渖蟻韽谋澈蟊ё∷难蛔屗摺?br />
古知宇把他的手掰開，他又順勢抓住古知宇的手，古知宇又掰開，他又抓住古知宇的衣角，抓腰帶，抓褲子，抱大腿，抱小腿……
古知宇被他章魚一般纏了半天，忍無可忍地咆哮出聲，“夠了！”
陶愈被他拖得半趴在沙發(fā)邊上，揪著他一條腿的褲腳不肯放手，仰著頭紅著眼看他。這幾天因為病痛和煩惱而凹陷下去的臉頰，跟十年前那個單薄瘦小的少年驚人地重合了。十年了，這個脾氣暴躁的少年其實(shí)沒有一點(diǎn)改變，還是那樣單純、固執(zhí)、任性、自私、渴望自由但又貪戀溫暖。
是古知宇將他保護(hù)得太好了，不忍傷害他，不忍逼他成長。
古知宇將臉別開一邊，看著墻角深吸了好幾口氣，才沉聲道，“夠了，陶愈，你現(xiàn)在做這個樣子有什么用？我胃里難受，看見你就惡心�！�
陶愈驀然瞪大眼睛，簡直不敢相信他會說出最后那句話。他呆呆地松了手，古知宇趁機(jī)推開他，頭也不回地進(jìn)了浴室。
第7章
古知宇趴在馬桶上又吐了一回，這次清醒的是差不多了。他對著鏡子審視了一番自己的表情，確定是冷淡絕情得無懈可擊，于是伸出大拇指為自己點(diǎn)了個贊。
他仔細(xì)地洗了個澡沖去一身臟污酒氣，穿上小熊睡衣出了浴室，而陶愈還是二十分鐘前的樣子，呆滯地在沙發(fā)上坐著。
“你要不要洗澡？”古知宇問他。
陶愈慢吞吞地轉(zhuǎn)過臉，滿眼血絲地看著他。過了許久，才像消化出他在說什么，木木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古知宇把他常用的浴巾找出來給他，還有一條干凈內(nèi)褲。陶愈一臉恍惚，一瘸一拐挪進(jìn)浴室，門也不關(guān)，站在蓬蓬頭下就要打開水。
古知宇沖上去拉開他，“你瘋了？傷口碰不得水！你這幾天在你姐姐家怎么洗澡的？”
陶愈木愣愣地想了半天，說，“擦的�！�
古知宇嘆了口氣，“算了算了，你坐浴缸邊上，我給你擦�！�
“哦�！�
古知宇把他剝干凈了擺在浴缸邊上，用濕毛巾從頭到腳地擦他。陶愈直挺挺地坐著，沉默了半天，才好似終于理清了所有思路，突然道，“你怎么知道我這幾天住我姐姐家？”
古知宇手下不停，面色如常，“廢話，你還有別的地方去？”
“也許我還住醫(yī)院呢？”
“住那么久也該出院了�！�
“你其實(shí)有偷偷關(guān)心我吧？是不是打電話跟我姐姐問過了？”
古知宇停了動作，抬頭看著陶愈，陶愈直勾勾地回看他。
“你別這樣，”古知宇說，“我今晚收留你，是因為你受傷了。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好歹也不知道睡過多少夜了，照顧你一晚還是可以的。就是這樣而已，你別誤會�！�
陶愈不理他的回答，仍是問，“你以前不是說很喜歡我嗎？這么簡單就可以不喜歡了？
“你以前也說很喜歡我，還不是說失蹤三個月就失蹤三個月？之前做的那么絕情，現(xiàn)在矯情給誰看？”
“你是不是就過不了失蹤三個月這個坎了？這事是我有錯，我道歉，你要實(shí)在很介意，那我們從明天開始分手三個月行不行？算是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