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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9章

    如果青龍真的和白羊有某種合作，那說明白羊第一次出現(xiàn)時，沙皮狗和綿羊所說的「后臺」就是青龍。

    他一直都很看重聰明人。

    “青龍，我比這里大部分的「參與者」都強。”我說道，“你殺了我雖然對你來說沒有損失，但你留下我會有好處，我會比你想象中的還要聰明�！�

    “確實有意思……”青龍往前走了一步，“你到底是有什么自信說出這種話的？”

    “我……”我頓了頓，又說道，“我自卑了一輩子，也是時候自信一次了�！�

    “燕知春。”青龍又叫道，“多么悲慘？被玩弄的人生卻被你視若珍寶，自卑是對的，你應(yīng)該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永遠自卑。”

    “什么……？”

    青龍緩緩伸出手，攤開成掌，懸在了我的額頭之前。

    我感覺到有一股奇妙的力量在探測我的大腦。

    “多么混亂的人生？”青龍面無表情地說道，“回憶是錯的，思緒是亂的，連智慧也不是自已的。你的大腦啟用了強大的自我修復(fù)能力，將混亂的記憶編造成了自已完整的人生，可這也欺騙了你自已。”

    “我……”

    “你應(yīng)該也察覺到了自已的人生有點異樣吧？「眼見為實」在這里毫無用處�！鼻帻堄终f道，“今天以前，你所發(fā)生的那些記憶沒有一段是可以相信的。”

    “我、我聽不懂。”我說道，“我知道自已正在過著什么樣的日子，也知道自已如何走到今天的，白羊是我的恩人，就算他做出了不妥的事情，我也絕不可能出賣他�！�

    “可是他一直都在玩弄你啊�！鼻帻堈f道，“他玩弄了這里許多人，我之所以一直都在「監(jiān)聽」，正是因為我要洞悉白羊的一舉一動，白羊會將這里搞得天下大亂，沒有任何人能夠幸免……你在那場「緘默」里也應(yīng)該感受到了吧？”

    “所以呢？”

    “你引起了我的興趣。”青龍說道，“替白羊賣命算什么？倒不如替我賣命。我能開出更高的籌碼�！�

    “聽起來真的很誘人，但是不行�！蔽艺f道，“你和白羊給我的第一印象完全不同，我沒有辦法替你賣命�！�

    “有什么區(qū)別嗎？”青龍說道，“同樣都是一個在你看來非常強大的人來到面前尋求合作，我居然輸給了白是……表面情況看起來并沒有區(qū)別。”我苦笑了一下回答說，“但是白羊從一開始就把我當成人，是我自已認為自已是狗。而你從一開始就要把我當狗，如果和你合作，我只能用盡一切辦法來證明自已是個人�！�

    “哈哈哈哈哈！”青龍大笑道，“只可惜你連「狗」都不是，只是螞蟻！”

    “正是你這副態(tài)度……”我說道，“才不會有人想要為你賣命�！�

    “有那個必要嗎……？”青龍說道，“燕知春，你知不知道自已現(xiàn)在多么危險？”

    我面色一沉，隨后從口袋中掏出一張地圖，說道：“青龍，雖然我不會替你賣命，但我用這個買我的「理智」，若是你看完之后想殺了我，我也無話可說�！�

    我知道若是青龍從我的尸體上找到這張地圖，那它最后的價值也沒有了。

    現(xiàn)在我還能拿出它作為談判的籌碼，這也是我最后的機會。

    青龍微微一頓，隨后輕揮手臂，我手中的地圖居然飄了起來，來到他面前自行展開了。

    “地圖……？”他呢喃一聲，“白羊給你的地圖？”

    他的眼神快速地掠過地圖上的八處地點，隨后露出了沉思的表情。

    “你不是喜歡聰明人嗎？”我問道，“地圖給你，由你去破解白羊留下的難題，怎么樣？”

    “有意思……”青龍緩緩露出笑容，“他叫來「緘默」，然后給了你一張地圖……接下來的談話，也都圍繞這張地圖嗎？！”

    “是�！蔽颐嫔�如常的點點頭，但我心跳非�？臁�

    羊哥，我能做得只有這些了。

    “「丑牛」、「卯兔」、「辰龍」……”青龍頓時皺起眉頭，“「辰龍」……？！”

    我一臉謹慎地盯著青龍，不知道為什么他會對「辰龍」反應(yīng)這么大。

    “好……好你個地龍……”青龍忽然扭頭看向我，“小螞蟻……你可真是幫了大忙……”

    “是嗎……？”我模棱兩可地說道。

    “太有意思了，將這么重要的情報拱手讓人，我倒是想看看你要怎么和白羊交代�！鼻帻堅俅温冻霭d笑，“有意思……蟲子之間的互相撕咬，誰不會饒有興趣的看一天？”

    我知道青龍可能說得不假，這個全世界只有我知道的消息……這個最重要又最安全的任務(wù)，在我離開了白羊游戲場地僅僅幾分鐘就被搞砸了。

    可問題在于我根本沒有辦法對抗青龍……就算是我的「回響」也沒有辦法對他產(chǎn)生影響，畢竟他自已本身就是「奪心魄」，甚至還比我強大得多。

    在這種情況之下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活著。

    青龍將地圖收好，給我留下了一個意味深長地表情，隨后在我眼前倏地消失了。

    在消失之前，他的嘴中還念叨著「辰龍」。

    我想起白羊說過這八個人當中有自已人……現(xiàn)在青龍拿到了地圖，他們恐怕要被一網(wǎng)打盡了。

    必須得趕緊想辦法才行……

    想到這里，我趕忙跑向白羊的游戲場地，一把推開了門來到辦公室。

    白羊面無表情地坐在座位上，雙眼微閉，似乎在考慮著什么。

    “羊哥……出事了……”我聲音顫抖著說道。

    白羊慢慢睜開眼，看向我：“慢慢說，怎么了？”

    “那張地圖……被青龍給拿到了！”我說道，“都是我的問題……但我實在沒有辦法反抗，我只有兩條路可以選，要么「丟掉地圖」，要么「失去理智丟掉地圖」……我……我真的沒得選……”

    “什么……？”白羊微微皺起眉頭，“地圖被青龍給拿走了？”

    “是……對不起�！�

    “你連這點事都辦不好嗎？”白羊聲音嚴厲地對我說道，“枉我這么信任你……你太讓我失望了�！�

    第914章

    傳遞

    是的，我知道我讓白羊非常失望……可我真的沒有辦法。

    “是他威脅了你？”白羊問。

    “是的……他不僅想要威脅我，并且還試圖拉我入伙，但我拒絕了。”我嘆了口氣，“只不過為了自保，我只能將地圖給他……否則我連來這里和你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我會成為「原住民」�！�

    “這么貪生怕死嗎？”白羊又問道，“你一個人的死活如何比得過所有人？”

    我如同一個做錯事的孩子，在白羊面前將頭深深埋著。

    “燕知春，你是不是連我的計劃也都說出去了？”白羊又厲聲問道。

    “我……”我剛想說我沒有，卻忽然感覺不太對。

    等一下……計劃？

    白羊的聲音在我大腦當中忽然盤旋起來：“燕知春，今天之后，所有的計劃我都不會再次提起，讓它們成為你心底里的秘密即可。”

    他現(xiàn)在為什么又忽然主動提起「計劃」了……？是因為我搞砸了這件事？

    我抬起頭看向白羊，和我想象中的一樣，雖然白羊的聲音非常嚴厲，可是看上去一點表情都沒有。

    白羊怎么可能想不到？

    他主動叫來「緘默」隱藏去這一段信息，說明他知道有人在上面監(jiān)聽，對于一個長期處于監(jiān)聽環(huán)境的人來說，忽然切斷監(jiān)聽必然會引起注意。

    羊哥說過，一旦這個秘密被透露了出去讓第三個人知道，所有的計劃有可能滿盤皆輸�？上�青龍不是人，連他自已都沒有把自已當成人。

    所以知道這個計劃的不是人，計劃還沒失敗！

    亦或者說……一切都是計劃？

    老天，我有點緊張……我似乎隱隱地跟上了白羊的思路。

    如今青龍現(xiàn)身，白羊卻主動提起了自已的計劃，這和他之前在「緘默」里的話矛盾了。

    既然如此，我要相信「緘默」之內(nèi)的話，還是「監(jiān)聽」之下的話？

    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

    接下來我將「下注」，我會用實際行動告訴白羊，他的選擇一直都是對的。

    我值得這份「天降智慧」。

    “羊哥……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什么都沒說……”我開口辯解道，“我對你如此忠心耿耿，難道你看不出來嗎？我怎么可能把你的計劃說出去……？”

    白羊聽到我這句話，嘴角微不可見地上揚了一下。

    我知道我賭對了。

    他緩緩站起身，到辦公室的吧臺處倒了一杯水，隨后轉(zhuǎn)身遞到我的手中，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坐下，隨后說道：“滾吧，燕知春，你已經(jīng)沒用了�！�

    聽到這句話，我懸著的心才終于安下來。

    我坐在椅子上大口喝了一杯水，平定了一下慌亂的心情。

    原來羊哥什么都知道……太好了……

    “羊哥，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沉了口氣又說道，“青龍跟我說你一直都在玩弄我的人生，結(jié)果現(xiàn)在你又要把我拋棄，真是好狠的心……我怎么會跟了你這樣的人？！”

    我把空杯子放到桌上，白羊又給我續(xù)了半杯，隨后他指了指一旁一袋吃了一半的花生跟我示意，我擺擺手表示不吃了。

    “我玩弄你的人生？”白羊冷哼道，“你的智慧都是拜我所賜，我就算玩弄了你的人生又如何？”

    “可這是不對的！”我說道，“青龍也有強大的能力，但他從沒想過這樣玩弄我！”

    這句話情緒好像過于著急了，有點想咳嗽。

    “強詞奪理！”白羊自已抓起幾顆花生又說道，“燕知春，看在你給我賣命這么久的份上我留你一條命，你要是再不滾，我一定會和你賭命，我的游戲你贏不了，到時候你連全尸都沒了�！�

    老天，白羊那幾顆花生明顯已經(jīng)發(fā)霉了……他是怎么吃下去的？

    “賭命……羊哥，你真的準備這么對我嗎？”我說道，“這明顯是青龍?zhí)魮茈x間的計策……你應(yīng)該能看出來�。　�

    “挑撥離間？”白羊伸手拍了一下桌子，震起花生碎屑無數(shù)，隨后面無表情地吼道，“你要是沒有答應(yīng)替青龍做事……現(xiàn)在還能回到我這里來嗎？他能放過你嗎？”

    羊哥你真的別吃那袋花生了，發(fā)霉了……

    “羊哥……你若是真不相信我……那我確實活著也沒什么動力了�！蔽矣趾攘艘豢谒�說道，“你難道真的不怕我把你所有的計劃都抖出去嗎？”

    青龍希望看蟲子撕咬，那我們就演給他看。

    當你有一天蹲下看螞蟻爭奪食物時，卻忽然發(fā)現(xiàn)這兩只假裝打架的螞蟻，頭上的單眼和復(fù)眼全部都在盯著你……你該怎么辦？

    “你……”白羊用贊許的目光盯著我，“燕知春，你這是在威脅我？”

    “沒錯�！蔽尹c點頭，“我要給自已爭取活下去的機會，既然我能夠在青龍面前活下來，在你面前也一定能。”

    “有種�！卑籽蛘f道，“你確實保下了自已一條命，但我也不會再完全相信你了�！�

    “無所謂，我也沒有辦法完全相信你�！蔽艺f道，“你讓我的人生變得亂七八糟……這就是你應(yīng)得的下場，我會為了我自已而執(zhí)行地圖上的計劃，到時候我們就一拍兩散吧�！�

    我說完之后站起身，然后沖白羊揚了一下眉頭，因為我不知道這段談話是否應(yīng)該現(xiàn)在結(jié)束。

    白羊摸著下巴微微思索了一下，隨后沖我點了點頭。

    “那我們就這樣吧�！卑籽蛘f道，“暫且用利益把我們捆綁在一起，但我會隨時殺死你�！�

    “我也會隨時出賣你�！�

    白羊聽后聳了聳肩，跟我再次點頭示意，我也點點頭，退出了白羊的房間。

    這一次我徹底放松下來，倚靠著墻壁緩緩坐下，我感覺我的腿都軟了……

    我居然真的在白羊和青龍之間周旋……幸好我勉強跟得上。

    不知道在這「終焉之地」還有沒有人像我這樣，一天之內(nèi)同時和兩個怪物博弈了一番。

    不過話又說回來，白羊給我安排的任務(wù)果然是所有人當中最輕松的。

    他自已要跟青龍周旋，而這一次的「地圖」也是為了借我的手轉(zhuǎn)交給青龍。

    他叫來的「緘默」有兩層意思，第一層是白羊真的會將計劃告訴我，隨后由我記在心中并開始緩慢籌備，而另一層則是引出青龍。

    白羊知道我絕對不可能透露出計劃，所以只能給對方地圖。

    可白羊要將地圖轉(zhuǎn)交給青龍的意義在哪里？

    第915章

    噩夢？

    這份地圖我看過一遍，已經(jīng)完全記下來了，所以「地圖」這個物品并不重要，上面的信息才重要。

    等等……在「終焉之地」，如何才能完整、安全的保留一份地圖？

    如果地圖帶在我身上，就算我沒有遇到青龍，也會在某一次湮滅時將地圖留在地上。

    這樣一來地圖下落不明，更不知會落在誰手中。

    如果想要將它安全的保存下來……索性交給青龍�？墒侵苯咏唤o他一定會讓他起疑，所以白羊設(shè)下了這個計謀。

    可是地圖保留下來是為了給誰看？理論上只有失去記憶的人才會需要這份地圖。

    難道……？

    白羊無數(shù)次的聲明過自已有可能在將來的某一天失去記憶……莫不是他要借青龍的手將這份地圖轉(zhuǎn)移給自已……？

    我一邊走出白羊的游戲場地，一邊流著冷汗。

    我還記得自已跟江若雪說過……白羊的思路超越我們太多步了。

    他在將這份地圖給我的時候，便已經(jīng)想到接下來青龍會有什么反應(yīng)，也料想到了我會有什么反應(yīng)。

    他甚至還料想到了我在發(fā)現(xiàn)這一切的時候有可能會配合他出演一場讓青龍放心的戲碼。

    我絞盡腦汁破開所有的迷霧打探出來的一條路，卻發(fā)現(xiàn)白羊在這條路上連地標都畫好了。

    我不能再耽擱了，白羊已經(jīng)在這條道路上飛馳，可我還在摸索。

    我知道我需要馬上變強。

    我找到一棟廢棄建筑物，用非常抽象的線條在隱蔽的墻壁上還原了白羊所畫的地圖，看起來簡直像是墻壁本身的裂痕，在確定只有我自已能看懂之后，又用極少人能看明白的中古英語在墻上標注了八個動物。

    畢竟我不確定白羊的這場計劃要持續(xù)多少年，雖然我把這些位置記了下來，但也難保這么多年的時間內(nèi)是否會忘。

    隨后我便開始了在城市中游蕩的日子，上午參與「地級」游戲暗中屠殺「參與者」，下午便繼續(xù)招收「極道」成員。

    由于不需要定期去白羊的游戲場地報到，我也有更多的時間前去尋找江若雪了。

    她果然加入了「天堂口」，并且和云瑤關(guān)系親密，我并沒有透露白羊的計劃，只是告訴江若雪「極道」不能一直這么松散。

    我需要一個方法，一個能夠在某一刻將「極道」所有人聚集起來的方法。

    平時「極道」眾人可以四處分散活動，現(xiàn)在雖然他們很安全，但是卻沒有任何方式能夠?qū)⒈娙司奂�，這樣下去的話無法執(zhí)行白羊交代的最終任務(wù)。

    江若雪雖然沒問原因，但也同意前去尋找解決辦法，她說這件事不難，需要她和周末協(xié)力合作來完成，「因果」加上「傳音」，應(yīng)該可以讓對方聽到魔音天降。

    她們說需要一些時間籌備這個計劃，等到時機成熟之后會前去尋找每一個「極道者」施加「回響」。

    期間我也去尋找過白羊，他依然好端端地站在游戲場地門口，讓他頭疼的是「極樂錢莊」重新開始火爆，他本想降低一下游戲熱度，卻攔不住貪婪的參與者們。

    白羊說他已經(jīng)非常不想賺「道」了，可是「道」的數(shù)量依然在每天暴漲。

    而我和白羊講話時也盡量遵循嗆火的臺詞，既然青龍認為我們開始分裂了，那就讓分裂進行到底。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段時間……直到兩年前，我再一次晃神了。

    這一次晃神我感覺不太妙……我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在街上轉(zhuǎn)了大概一兩天之后，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已在「道」城的邊緣，我不知道自已為什么會來這里，但還是盡快找到我熟悉的大路，朝著白羊的游戲場地進發(fā)。

    我懷疑我的時間又開始錯亂了……我需要馬上知道現(xiàn)在是哪一年的哪一天……

    可我沿路只看到無數(shù)尸體，空氣中血腥的味道極重……平日里的「終焉之地」便已經(jīng)非常像是地獄了，可今天格外像。

    這是怎么了？

    為什么大街上看不到一個活人……？

    我之前也晃神過很多次……可這一次情況真的很特殊。

    走了差不多五六個小時，我才終于見到白羊。

    他的游戲場地和平時不一樣，里面居然全都是死亡的「參與者」，而白羊卻依舊在房間內(nèi)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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