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羊哥……？”我推開門，試探著叫道。
白羊明顯一愣，盯著我看了半天，也跟著疑惑了一下：“你怎么現(xiàn)在就……”
“出了什么事嗎……？”我沉聲問道，“大街上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你這里的「參與者」怎么都……”
話還沒說完，我忽然愣了一下。
先前我沒注意……現(xiàn)在似乎感覺不太對。
白羊的辦公室中央趴著一具尸體。
那具尸體面部朝下看不清長相……可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
這條白色的連衣裙有點眼熟……等一下，這是？
“羊、羊哥……”我聲音顫抖了一下，“這是什么……？”
白羊沒有看他面前的尸體，反而盯著我的雙眼說道：“這里什么都沒有，你看錯了�！�
“什么……”我眨了眨眼，我感覺自已似乎沒有看錯，這是我的尸體……
我走上前去將尸體翻了過來，果然有一張和我一模一樣的臉。
我又看了看她的手指處，也有著和我完全相同的紋身。
她的眉心有一個明顯的傷口，像是被什么東西貫穿了一樣……
白羊似乎略顯慌亂，他從座位上站起身，拉著我的胳膊將我拽到門口，然后說道：“燕知春，這里什么都沒有，你看錯了�！�
我不知道白羊到底要做什么……他剛才殺了我嗎？
不、還是不太對……他如果殺了我，那現(xiàn)在的我是什么東西？
“羊、羊哥……這件事不能問嗎？”我喃喃地說道，“雖然我知道你有自已的安排……但這對我來說真的……很難接受……”
“你會永遠安全的�！卑籽蛘f道，“只不過好像出了什么差錯……你居然在湮滅之前就出現(xiàn)了�！�
“湮滅……之前？”
“燕知春，找個地方等死吧�！卑籽蛘f道，“這都是噩夢，一覺醒來就好了。”
（最近事情真的好多……更新的越來越晚了，兄弟們家人們朋友們，明天單更一天，見諒。）
第915章
跳躍的人生
白羊不由分說將我拉出了房間，隨后推向了那如同地獄一般的室外。
我看著滿目瘡痍的街道，伸手抓住自已的胳膊，狠狠地捏了一把……
我應(yīng)該不是在做夢吧？
這是一種我前所未有的感覺……走在街道上，我感覺好像整個「終焉之地」的人都死了，而我是那個唯一的活人。
我以前從未想過逐漸干涸的血液質(zhì)感像是膠水，踩上去甚至能夠拉絲。
這里的壓抑感、絕望感和氣味比之前更濃烈了。
我渾渾噩噩的走在街道上，確實和我想的沒什么區(qū)別……這里看不到活人，只能看到「生肖」和「原住民」。
「原住民」們?nèi)缤唤夥帕艘话�，紛紛回歸「正常生活」，我能夠看到外出散步的年輕人、拎著籃子在空蕩蕩的超市中買菜的姐姐、還有在路邊一直伸手打車的上班族。
他打車的胳膊不知道舉起來多久了，已經(jīng)有了風(fēng)干的跡象。
這些人安靜而瘋癲。
再看那些「生肖」，每個人的神情都盡顯麻木和迷惘，他們將自已房間內(nèi)的「參與者」尸體緩緩?fù)系浇值郎希袷莵G垃圾一樣隨手拋了出去。
他們看到我時也會略微詫異，但很快就無奈地低下頭，繼續(xù)清理著自已的場地。
我仔細考慮了一下現(xiàn)在的情況……好像是發(fā)生了什么不可控的變故，讓所有人都死了……
可是如果是「天級時刻」，照理來說一定會有人活下來的……
為什么一個活人都沒有？為什么我是唯一的活人？
第二天開始，所有的「生肖」開始閉門不出，似乎他們也知道不可能有人來參與游戲了。
這對「生肖」來說簡直像是久違的假期……
慢著，這種感覺……難道不是「大洗牌」嗎？
羊哥曾經(jīng)說過一旦有人收集到了三千六百顆「道」，則一定會出現(xiàn)上層的大洗牌，到時候所有的人都會被洗掉記憶殺死，來保證這個地方一切從零開始。
現(xiàn)在看起來……真的很像是經(jīng)歷了某種「大洗牌」。
這說明有人集齊了……可那到底是誰？
是某個組織的首領(lǐng)嗎？
我冷靜下來之后認為最有可能做到這件事的，便是上一次贏走羊哥兩千九百顆「道」的男人。
看來我還是沒有參透羊哥的想法，我以為他將這些「道」轉(zhuǎn)移給「參與者」是為了「防止洗牌」，沒想到居然是為了「促成洗牌」……
或許正如他自已所說，準備大幅降低「極樂錢莊」的熱度，現(xiàn)在他不僅可以做到降低熱度，還可以將錢莊里的所有「道」都當成自已的籌碼。
畢竟沒有任何人記得自已曾經(jīng)在這里存過「道」。
白羊最近著急用錢嗎？
等一下……我忽然皺起了眉頭……
大洗牌的話……江若雪也會被洗牌嗎？
她還會記得我嗎？
想到這里，我像是發(fā)了瘋一樣的在城市當中尋找江若雪，我來到了她經(jīng)常出沒的區(qū)域開始查看地上的尸體……
此時我發(fā)現(xiàn)所有的尸體都有點怪……他們?nèi)际菗涞乖诘厣系摹?br />
看來是有什么東西從這些人的后腦刺入，隨后刺穿了眉心。所以這些人全都會正面朝下，并且看起來毫無防備。
但這樣一來也加大了我的工作量，幾乎每一具尸體都要翻身才能確定面貌。
整整一天的時間，我翻找了幾百具新鮮的尸體，可我都沒有找到江若雪。我的雙手被無數(shù)個人的血染了色，它干了又染，染了又干，現(xiàn)在已經(jīng)奇癢無比……可是江若雪呢？
她會把我徹底忘掉嗎？
我趁著日落之前翻完了最后一條街，隨后渾身虛脫地靠著墻壁坐了下來……
好像有點奇怪……我要捋一捋我的思路……
是的，我確實沒有找到江若雪，但我也沒有找到記憶中任何一名「極道者」。
或許是我翻找尸體的數(shù)量太少了，僅僅只有幾百具，接下來的時間我需要繼續(xù)尋找，我終于明白「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的意思了。
第二天我按照記憶中江若雪和我提過的「天堂口」的位置向他們所在的賓館進發(fā)，但這里居然一具尸體都沒有，我有些詫異，一個這么巨大的組織居然全部外出了嗎？
沒多久的功夫，我便在一個像是辦公室的地方找到一張留言條，字跡看起來清秀俊朗，上面寥寥寫了三行字：
“歸隊戰(zhàn)友請知悉，「天堂口」搬往西面學(xué)校，請前往匯合�！�
“學(xué)校……”
我將紙條放回原處，接著便奔往西面的學(xué)校，如果「天堂口」真的搬去了那里，說明江若雪也一起跟了過去。
當我到達學(xué)校時，果然發(fā)現(xiàn)了大量的尸體……只可惜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我沒有見過他們的首領(lǐng)，也不知道骨干成員的樣子，只不過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極美的女孩。
按照她這一米七五以上的身高來看，很有可能就是江若雪所說的「強運」，連她也沒有逃過。
我翻遍了整座學(xué)校，都沒有找到江若雪的影子……甚至連童阿姨的尸體也沒有。
我似乎開始明白怎么回事了……
白羊曾經(jīng)對我說過：“我一直都在保證你和你身邊人的安全�！�
現(xiàn)在我才終于知道這句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極道」似乎有免死金牌……
我一邊走出學(xué)校，一邊低著頭喃喃自語。
難怪……難怪「極道」可以這么穩(wěn)定，難怪我們可以一直招收成員……
「極道」的人可以逃脫大洗牌……他們有著比任何人都要長久的記憶……
可是不對��！
我的腦子忽然之間卡住了……如果所有「極道」都不會死，并且能夠逃脫洗牌的話……為什么白羊辦公室會擺著一具我的尸體？！
我為什么死了？！
正在我出神間，學(xué)校門口的不遠處卻傳來了輕微的疑惑聲。
“哎……？”那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隨后提高音量喊道，“老妹兒��！”
我抬頭望去，發(fā)現(xiàn)「原物」老孫正站在那里。
“老孫……？”
“是我啊！”老孫興高采烈地走了過來，“你果然是自已人��！這學(xué)校里面還有自已人嗎？”
“這……”我搖搖頭，“里面沒有活人了。”
“那說明小江不在這了。”老孫說道，“這孩子又上哪浪去了？”
“等會兒……老孫�！蔽矣行┎惶_定現(xiàn)在的狀況，“你們以前也經(jīng)歷過這種事嗎？”
“你這老妹兒怎么傻了……？”老孫有些疑惑地說道，“這「極道」你比我加入的還久吧？這種大洗牌幾年一次，我都習(xí)慣了，你還沒習(xí)慣�。俊�
幾年一次……？
我好像知道問題所在了……似乎我每一次的晃神，都將大洗牌跳了過去。
第917章
時代落幕
也就是說我和所有的「極道」不太一樣……
他們不會死，而我是「死而復(fù)生」，這似乎又是出自白羊的手筆。
老孫和我說，每一次發(fā)生這種全員死亡的情況時，便是「極道」快速找尋隊友的最好時機，只要在此時還能夠四處活動的人，便百分之百是「極道」。
有一些人會趁此相識并且結(jié)下友情，聽說規(guī)模最大的時候居然組織起了二十多個人的聚會。
只可惜城市太龐大了，「極道」又沒有固定的集會場所，導(dǎo)致每個人都在靠運氣和其他人相遇。
老孫還說每一次大洗牌降臨時幾乎都是十日輪回的后面幾天，這導(dǎo)致存活下來的人沒有大量的時間尋找隊友，只能隨緣相認。
我感覺這種說法有點意思……這就好像在狼人殺游戲里，天黑時露面的所有狼人。
太好了……
這說明江若雪和周末她們都沒事……我熟悉的人也全都沒事，只是不知道剩下的幾天還能不能見到他們。
“老孫，現(xiàn)在是第幾天？”
我的問題明顯讓他錯愣了一下。
“啥玩意……知春老妹兒，你過日子過糊涂啦？”老孫哭笑不得的說道，“咱「極道」的人咋還能問出這種問題？”
是的，別人可能不會，但對我來說這個問題非常重要。
“已經(jīng)是第十天啦�！崩蠈O說道，“咱們眼看就要消失了，只可惜找不到幾個人嘍�！�
我聽后自知也沒有在這極短的時間內(nèi)找到江若雪了，只能在一旁的石頭墩子上坐下，休息了一下已經(jīng)麻木的胳膊。
我現(xiàn)在理解江若雪所說的「為什么不刮完腿毛再來」了，如果讓我選的話，我想要換條黑裙子再來。
「終焉之地」實在是太臟了，這里的空氣中飄散著「參與者」血肉化作的粉末，它們隨意地落在地上、家具上，只要我在某個地方坐下來，一定會弄臟裙子。
“老孫……”我活動著胳膊說道，“你最近有認識什么有趣的人嗎？”
“那咋沒有呢？！”老孫像是忽然來了興趣，“老妹兒，哥跟你說啊……我找到了一個不錯的老弟。嘶……該不該叫老弟呢……”
“是誰？”
“是個八三年的老鄉(xiāng)……”老孫撓了撓頭，“反正也是奇了怪，那老弟明明八三年的，看起來比我還老個一二十歲，多玄乎呢你說。”
“呃……他怎么不錯呢？”我又問。
“那小子是「傀儡」啊，姓鄧，到時候你叫他鄧哥就行�！崩蠈O一臉熱情地說道，“等著老哥組個局兒，帶老妹兒認識認識你鄧哥，大家都是實在人兒�！�
“傀儡……？”我聽后愣了一下，“這又是什么能力？”
“這個能力咋說呢……”老孫聽后仔細回憶了一下，隨后瞪著一雙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向我，“老妹兒，你也知道……咱們在這旮得到能力的時候，最多就能知道個名兒。”
“嗯�！蔽尹c點頭，“知道能力的名字已經(jīng)算是最好的情況了，還有的人在迷迷糊糊中「回響」，甚至不知道外面的顯示屏上顯示的就是他們的能力名稱�！�
“對對對�！崩蠈O答應(yīng)道，“所以一般人在看到了自已的「回響」名兒之后都得試，在鄧老弟知道自已是「傀儡」的時候也做了很多實驗啊�！�
“實驗？”
“對，他主要就是為了試試這是個啥能力。”老孫又說道，“據(jù)鄧老弟所說啊……他似乎能把某些時刻的死亡給轉(zhuǎn)移到尸體身上……可我老感覺不對呢，他指定沒研究透。叫「傀儡」的話，怎么地也得能讓尸體動起來你說是不？”
我知道老孫說得不假，在這個地方只要足夠瘋，或是從根本上忘掉自已是個人，不必說是尸體了，連活人都能當成傀儡。
我隱隱地感覺這個人日后有大用，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無從尋找了，我向老孫打聽了對方的外貌，得知他是個矮胖大叔。
接下來我和老孫休整了一番，「湮滅」便來了，我親眼看到老孫在我眼前化作粉末。
看來就算是這里的「規(guī)則」，也依然有著明確的先后順序，「極道」雖然能夠免掉大洗牌的死亡，卻沒有辦法逃過湮滅。
兩個輪回后，一切果然恢復(fù)了正常。
這的人依然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在「終焉之地」活動，而接下來的兩年之內(nèi)發(fā)生的大事也很多。
首先是「天堂口」的大動作，他們自從搬入了學(xué)校，便開始大肆招收「參與者」。
我其實有些好奇……所有的「大洗牌」都會持續(xù)兩個輪回來確保每個人的記憶不會保存。
可是他們的首領(lǐng)還是楚天秋。
我很明確的知道那個人不是「極道」，但他就像是逃脫了洗牌一樣的保下了記憶，并且將云瑤這種強力伙伴再次拉入伙。
我又聽說楚天秋在街上「撿」到了一個異常強大的「參與者」，和云瑤一起并稱副首領(lǐng)。
看來「天堂口」的實力也在日益壯大。
后來我又見到了江若雪，她看起來不是很開心，無論我如何詢問，她也不跟我說最近發(fā)生的事，只是問了我一個奇怪的問題：
“已經(jīng)碎掉的鏡子，補好了之后又忘記它碎過，那它就是新的了嗎？”
我什么也問不出來，只能象征性地安慰她幾句。
沒多久的時間她便退出了「天堂口」，這也讓我對楚天秋的為人頗感好奇，或許真的像童阿姨所說的一樣，楚天秋所做的一切出發(fā)點都是「善」，所以像江若雪這么強大的「回響」，他都沒有挽留，讓任何人來去自由。
江若雪的性格開始變得內(nèi)斂了一些，但跟我還和以前一樣親密。
其次讓我感到不安的便是白羊，他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
他每一次都要花費幾秒鐘的時間來確定我的身份，接著再確定自已身處的位置。
但好在是他的游戲場地徹底沒有人了。
白羊每一次都將自已關(guān)在銀行的辦公室之內(nèi)從不外出，導(dǎo)致所有的「參與者」都無法從門口得知這是一場「游戲」。
就算真的有人「參與」，白羊也會極其敷衍地介紹游戲規(guī)則。l
先前最受歡迎的「彩券」由于獎池一直都是零，導(dǎo)致惡性循環(huán)，再也沒有人參與了。
一代傳奇「極樂錢莊」，從兩年前的大洗牌之后，在「終焉之地」徹底落下帷幕。
第98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