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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1章

    強者落幕

    后來江若雪多次前去周末所在的組織,和其商議「天降魔音」的原理,我也跟著去了幾次,發(fā)現(xiàn)實在幫不上忙,只能暫且交給他們二人。

    而我,則殺死了大量的人。

    我不斷地參與「地級游戲」,并且盡可能地殺死「參與者」。

    從一開始的于心不忍、對著尸體道歉,到后來殺死所有的「參與者」都能心安理得的揚長而去,我已經(jīng)跨過了心里的那道坎。

    我不僅掌握了嫻熟的殺人手法,更是極大的增強了自已的「信念」。

    我如果是「地級生肖」的話,現(xiàn)在甚至能夠晉級了吧?

    在「地級游戲」中用自已的「回響」來殺死別人,確實是一個得到鍛煉最快速的方法,這種臨場應(yīng)變的反應(yīng)能力,不管看多少本書都沒有辦法學(xué)到。

    在這長久的時間之內(nèi),我和江若雪的性格似乎都發(fā)生了一些變化。

    最開始的時候我是冰,而她是火,可現(xiàn)在我們倆都化作了一灘溫水。

    果然,這個地方如果長久的保存記憶……對任何人來說都不是一件好事。我和江若雪會在這長久的折磨之中失去自我,現(xiàn)在只能期待白羊早點消失了。

    一旦他消失,說明所有的計劃開始推入到下一環(huán)……可現(xiàn)在我們感覺遙遙無期,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疲憊。

    我也在老孫的帶領(lǐng)下,見到了他口中的「鄧?yán)系堋�,這人的歲數(shù)……我看起來得叫叔叔了,很難相信他是八三年的。

    他的能力也和老孫說得沒什么區(qū)別,所謂傀儡,只能將一些潛在的危險轉(zhuǎn)移到附近的尸體上,著實有點雞肋。

    這樣的日子持續(xù)了一段時間,一年以后,白羊已經(jīng)很難認(rèn)出我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很少來找他的緣故,現(xiàn)在他需要幾分鐘的時間來思考我是誰,有時候根本認(rèn)不出我,只是默默地低著頭,仿佛把我當(dāng)成了普通的「參與者」。

    放在幾年以前,白羊的這種態(tài)度或許會讓我感到有些氣憤,但現(xiàn)在我卻看開了。

    他總有一天會忘記我的,白羊從一開始就做好了這個打算。

    所以我和白羊的談話變成了隨機事件,若是我去找他時發(fā)現(xiàn)他記起了我,我便像是和老朋友敘舊一樣的聊上幾句,我會詢問他的近況也會和他紙上談兵。若是感覺氣氛不到位,那就再嗆火幾句給青龍聽。

    若是他沒有記起我,我便微笑一聲離開。畢竟白羊只說過讓我來確認(rèn)他是否還在,并未說過一定要喚醒他的記憶。

    我相信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nèi)。

    趁著某一次白羊還記得我,我將一顆「道」遞給了他。

    “這是什么?”他問我。

    “白羊。”我笑了一下對他說道,“這是我兩個朋友研發(fā)的試驗品,若是你感覺自已「時間不多」了,便捏碎它試試,我可能會聽到「魔音天降」�!�

    “白羊……”他抬起頭,略帶疑惑地看了看我,“你一直都這么叫我嗎?”

    此時此刻在我的眼中,白羊就像是一個上了歲數(shù)的老人。

    我心目中的「羊哥」不是這樣,所以他只能是「白你說呢?”我反問道。

    白羊聽后苦笑一下,隨后搖搖頭,將「道」揣進了胸前的口袋里。

    看到這個苦笑,我感覺他好像也釋然了……并且他似乎在告訴我時間真的不多了。

    時間又過去了一年,距離我和白羊相認(rèn),到現(xiàn)在為止,也已經(jīng)整整七年了。

    那時我正在路上走著,耳畔卻忽然聽到了一陣清晰地碎裂聲。

    若不是我一直都在掛念著白羊,我甚至都忘了這久違的「魔音天降」。

    白羊捏碎了珠子,似乎時間到了……

    我的心跳陡然加快……白羊要走了嗎?

    他的計劃要開始下一步了?

    我放下手頭所有的事,快步跑向他的游戲場地,我好怕來不及跟白羊說上最后一句話。

    雖然我無數(shù)次幻想過這個場景,但我卻根本不知道自已要說些什么。

    我能夠說的所有的話……都已經(jīng)跟白羊說過了。

    我此生從未和一個不是父母的人,相處這么久的時間。

    整整七年……我跟白羊說的話甚至多過江若雪。

    大約二十多分鐘的功夫,我才氣喘吁吁地來到了白羊的游戲場地,他和往常不太一樣,此時低著頭站在門口。

    他仿佛在等我。

    “白羊……?”我輕聲叫道。

    遠處的白羊抬起頭,用一雙熟悉而又陌生地眼神看向我,他從頭到腳打量了我一番,幾秒之后,他又像是什么都沒看到一樣低下了頭。

    怎么回事……?他又沒認(rèn)出我?

    可他明明捏碎了珠子。

    “白羊?”我往前走了幾步又叫道。

    此時他終于有了反應(yīng),似乎確定我在叫他了,于是抬起頭再一次看向了我,隨后冷聲問道:“有事?”

    “有……事?”

    我眨了眨眼,總感覺這一幕似曾相識。

    那時候的他也是像現(xiàn)在這樣緩緩抬起頭,問我「有事」?

    他的狀態(tài)和那時很像,可我卻不是我了。

    “不是你把我叫來的嗎……?”我又問道,“你怎么了?”

    “我叫你來……?”他慢慢瞇起眼睛,眼神冰冷得像要殺人,幾秒之后他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能,我沒叫過你,哪來的回哪去吧�!�

    我在原地愣了一分鐘,隨后露出釋然的苦笑。

    是啊……這樣最好了。

    我和白羊的開始,即是我和他的結(jié)束。

    這一場因果從一開始就決定了。

    我們不需要離別的語言,畢竟每一次分別時都是這樣。

    他已經(jīng)忘記我了,和七年前不一樣的是……我不會再讓他記起我,因為我將一切都賭在了這一刻。

    若是白羊忘記了一切才能進行下一步,這就是我能做到的全部了。

    “羊哥,祝你一路安好�!蔽乙蛔忠活D地說道。

    白羊聽后微微觸動了一下,隨后再次把頭低下。

    看到他的樣子,我知道我已經(jīng)不需要再來這里了。

    說來真是諷刺,這種詭異的離別都讓我流下了淚水。

    過去七年既不辛苦也不幸福,可我真的很不舍。

    我退后了三步,沖著白羊的方向,輕撫胸口,深深地鞠了一躬。

    他是我的老師、是我的上司、我的家人、亦是我的朋友。

    羊哥,我們未來相見。

    第919章

    讓花開

    羊哥已經(jīng)消失了幾天的時間了。

    就和我預(yù)想的一樣,那一次之后,我再也沒有見到過他。

    整個「極樂錢莊」一夜之間空無一人,只留下了一些破碎的雕像。

    我和江若雪花費了幾天的時間在整座城市當(dāng)中尋找羊哥的身影,可我們根本不知道羊哥會變成什么樣子。

    他會變得更像是「羊」,還是說更像「人」?

    如果是羊的話,那是什么品種的羊?如果是人,他又長成什么樣子?

    尋找白羊?qū)嵲诓皇且患唵蔚墓ぷ鳎液徒粞┫袷莾芍粺o頭蒼蠅一般在城市當(dāng)中亂撞,我們的心情也從一開始的略懷期待,變成最后的死氣沉沉。

    「下一步計劃」帶來的新鮮感僅僅持續(xù)了幾天,我們便回到了之前的狀態(tài)。

    我們麻木的活著,眼前的路也開始逐漸充滿迷霧。

    我們甚至穿行過以前從未進入過的小巷子,找到了被隱藏在角落里的各種「生肖」,卻未曾見到白羊。

    “知春……你不覺得太安靜了嗎?”江若雪垂著腦袋問我。

    我們在一條狹窄的小巷中休息,身旁不遠處還站著一個人級「生肖」。

    “安靜……?”我左右看了一下街道,“你是說這里嗎?確實沒什么人�!�

    “不�!苯粞⿹u搖頭,“知春,自從白羊走后,這里的一切都太安靜了……”

    她的話音一落,幾步之外的「生肖」忽然開始攬活,他清了清嗓子對我們說道:“二位要參與我的游戲嗎?”

    我和江若雪看了他一眼,誰都沒有搭話,這種「生肖」遍地都是。他的游戲設(shè)立在隱蔽的小道中,估計很少見到「參與者」。

    江若雪再次看向了我,面色凝重地說道:“知春,你不覺得現(xiàn)在的氣氛有些詭異嗎……?「上層」安靜了,「生肖」安靜了,甚至連「參與者」都安靜了……似乎誰都沒有什么大動作,大家是在等待著什么,還是在防備著什么?”

    我感覺江若雪說得沒錯,自從羊哥消失之后,一切似乎都安靜了下來。就算是以前最強大的那些「參與者」們動作也都小了很多。

    一直都在攻略「生肖」的「天堂口」最近也不再和「生肖」賭命,反而像是在養(yǎng)精蓄銳。

    大家到底在干什么?為什么這里的氣氛都和之前不同了?

    “我真的感覺不太對……”江若雪皺著眉頭對我說,“知春……現(xiàn)在的情況好似暴風(fēng)雨之前的寧靜,似乎有什么巨大的因果要誕生了……這里將會天翻地覆的……”

    是的……這本來就是羊哥的計劃,他終有一天會回到這里,并且將這里搞得天翻地覆。

    可是他現(xiàn)在在哪?

    我嘆了口氣,扭過臉,視線正好撞上了幾步之外的人猴。

    他一直都在看著我和江若雪。

    他的面具有點奇怪,雖說是「人猴」,但卻是一只腐爛的狒狒臉。

    “二位要參與我的游戲嗎?”他又問。

    “不參加�!苯粞┱f道,“你別白費功夫了,我們不是來找「道」的,省點口舌吧�!�

    我微微皺起了眉頭,似乎想到了什么。

    “二位,如果參與的話……我會送你們一枝塑料做成的假花�!比撕镉终f道,“真的不試試嗎?”

    “塑料做成的假花……?”江若雪緩緩抬起頭,和我一起盯著眼前的人猴。

    他的身影和記憶中的某個人重合了。

    “你……你是……”江若雪剛要開口,我趕緊將她拉住。

    “若雪,不能叫名字�!蔽姨崾镜�。

    人猴一直沒有喊出我們的名字,怕的也是我們會忽然認(rèn)出他。

    他果然來到了這里,成為了「道城」的一名人猴。

    這說明他賭死了先前的人猴,也說明「玉城」徹底失敗了。

    就算顧禹帶著從「道城」和「渦城」學(xué)到的一切,回去將那里重新洗牌,也始終治不好重病的城市。

    可是顧禹到底來了多久了?畢竟上一次和他見面也已經(jīng)過去好多年了,他在這種陰暗的小巷之中出現(xiàn),是剛剛才來的……還是來了好多年了?

    見到我和江若雪神色復(fù)雜,他知道我們認(rèn)出他了。

    “不參與游戲也行�!彼终f道,“但是花還是要送給你們。”

    他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根熟悉的黑色小棍,隨后遞到了我的手中。

    “人猴……你不是要送我們花嗎?”我拿著那根黑色的棍棒說道,“我們不是魔術(shù)師,不會用這個道具�!�

    “讓它開花吧�!比撕锫曇暨煅实卣f道,“如果有可能的話,你們幫幫我吧……”

    “幫你……?”

    “花開不出來了……四周的鐵壁太硬了……”人猴說道,“我始終打不破這堅硬的鐵壁,但是里面有一朵非常美麗的花……你們?nèi)绻荒馨选富ā箮С鰜�,能不能想辦法把「種子」帶出來……那是「希望」的種子……算我求你們了,如果真的能夠帶走希望……我一定會想辦法報答你們的�!�

    我和江若雪不是什么蠢人,這句話的意思也聽得明明白白。

    “你應(yīng)該沒有在開玩笑吧?”我嘆了口氣說道,“那不是我們的「花」,也不是我們的「種」,這根鐵棍一直陪在你身邊,你都沒有辦法讓花綻放,為什么指望交給外人之后,別人會替你做到呢?”

    “我所有的方法都試過了……”人猴低頭說道,“可是花和種都被卡得死死的……這堅硬的黑色鐵壁正在向內(nèi)收縮,早晚會把花壓扁,再壓碎種子,我的思路停擺了,但說不定別人會想到我想不到的事……”

    “可是鐵壁太硬了�!蔽艺f道,“我和江若雪只是兩個普通人,我們的指甲會在鐵壁上撞斷,所以我不會去冒險,也不會讓若雪去冒險,我們?yōu)榱艘粋魔術(shù)師做得夠多了。”

    顧禹聽后眼神像是死了一般,隨后慢慢低下了頭。

    他也應(yīng)該知道他的要求有多么無禮,不管「玉城」還有誰沒有逃脫,那都是和我們毫不相干的人。

    我們本來就已經(jīng)告訴了顧禹很多關(guān)于「終焉之地」和「生肖」的知識,又帶他親自走上了這條能夠逃脫又相對安全的路,如今他卻還要我們?nèi)ァ赣癯恰股骐U,這一次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yīng)了。

    “對不起�!比撕锫詭涞氐拖骂^,“是我異想天開了……謝謝你們。”

    “花怎么想?”江若雪在一旁忽然問道。

    “花?”人猴看向她。

    “花想要綻放嗎?”江若雪又問道,“她想自已綻放,還是希望別人將種子帶走?”

    “若雪……”我伸手拉了拉她,“你要做什么?”

    “知春,一切都是「因果」�!苯粞⿲ξ艺f道,“我們現(xiàn)在遇到的事,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被注定了�!�

    人猴深深嘆了一口氣,說道:“花想不想「綻放」我不知道,但她一定希望有人將種子帶走。”

    第920章

    絕望制造者

    在離開人猴的游戲場地之后,我面色冰冷,一言不發(fā)。

    我確實有些生氣。

    “哎喲……”江若雪苦笑著對我說道,“怎么了嘛?我就是想去看看,不會有什么危險的。”

    “我不能理解�!蔽艺Z氣冰冷地說道,“我們?yōu)樗龅脡蚨嗔�,說白了只是一個「參與者」而已,現(xiàn)在還要去幫他帶走「種子」,那是生長在冰冷鐵壁內(nèi)、「塑料玫瑰花」照顧下的「種子」啊,就算你能夠?qū)⑺鼛ё撸軌虬l(fā)芽嗎?!”

    “我會去了解情況,然后再決定怎么做�!苯粞┱f道,“若是我看到「因果」,便帶走「花」和「種」,若是我只能看到鐵壁,則讓「花」和「種」一起消沉�!�

    “可是這很危險啊�!蔽矣行┲钡卣f道,“你也聽說過鐵壁的情況……那里和我們這里不一樣,哪怕是一個外來的陌生人,都有可能沒有任何理由的遇到危險�!�

    “他們能把我怎么樣呢?”江若雪滿不在乎地問道,“最壞的情況是我死在鐵壁中,可我的家在這里,死了就會回來,所以完全不用擔(dān)心�!�

    “那也不行……”我搖搖頭,“若雪,雖然你死了就會回來,可是「鐵壁」會把你同化,你的思想也變成了「鐵壁」怎么辦?我陪你去吧,有我在的話,不管幾個人也動不了咱們�!�

    “沒必要�!苯粞┥焓峙牧伺奈业募绨颍爸�,不會有任何人的思想可以同化我的,因為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從來不會聽別人怎么說。你就在這里等著白羊吧,我這一去估計要好多天,萬一期間白羊出現(xiàn)了呢?”

    “可……”

    “而且我也不需要什么縝密的計劃�!苯粞┯终f道,“正如我所說,我會隨心所欲地去探一探,如果我喜歡那朵花和種子我就想想辦法,若是覺得不合適,我便直接離開�!�

    我想了想,江若雪說得確實沒什么問題,她最差的情況就是死在那里,可我們終究會回來。而且她的思維真的很隨性……想要給她洗腦確實需要費點功夫。

    “說不定我們帶出來的「種子」,也終將有一天能成為白羊的助力呢。”江若雪笑道,“等他回來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這里又多了好幾個強者,豈不是能夠給他幫點忙?”

    我思索良久,最終還是點點頭答應(yīng)了她。

    她在離去之前忽然想到了什么,轉(zhuǎn)過身來和我說到:“對了知春……有個事需要你幫我一下�!�

    “咱們之間還說幫不幫。”我無奈地?fù)u搖頭,“說吧。”

    “這得怎么說呢……”江若雪思索了一下,“還記得之前你「探測未來」的方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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