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女人的白和西褲的黑,很能給人形成一種視覺上極致的反差,以及誘惑。
然后,霍斯然從盒子里取出一雙運(yùn)動鞋,一只一只地給黎湘穿上,把她那雙漂亮又白皙的腳塞進(jìn)鞋子里,把勾人藏起來。
黎湘穿著運(yùn)動鞋的腳,終于落在了地上。
她低頭打量了下自己腳上的鞋子。
有點意外在這么短的時間里,霍斯然是從哪里弄來這么一雙平底又舒適的運(yùn)動鞋。萬能的韓秘書今天也不在這兒啊。
又覺得鞋子,“有點丑。”
哪有運(yùn)動鞋上的涂鴉是一只蠢萌青蛙的啊。
黎湘從中學(xué)起,就不穿這種可愛風(fēng)的鞋子了。
她突然一頓。
意識到了什么。
這地方不是商場,臨時弄來這么雙稱不上漂亮卻嶄新舒適的鞋子,估計是男人向京大的學(xué)生買來的。
黎湘有點想象不出來那畫面,紅唇卻不禁輕輕翹了起來。
眼里都是清澈愚蠢的大學(xué)生還沒走,有點尷尬地?fù)狭藫夏X袋,“學(xué)姐,這是你男朋友啊……”
黎湘美眸流轉(zhuǎn),看了一眼霍斯然,笑吟吟地道:“是啊。”
霍斯然沒有否認(rèn)。
或者露出絲毫反駁的意思。
黎湘的男朋友這個頭銜,令他身體里有種奇怪的情緒在涌動。
那男生表情有點失落地離開了。
霍斯然站在長椅旁邊,在夜色里氣質(zhì)矜貴,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視線再轉(zhuǎn)回到黎湘臉上時,他輕輕挑了下眉尾:“學(xué)姐?”
那尾音,像是戲謔。
說她是個小騙子。
黎湘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隔壁京舞的學(xué)姐,怎么就不能算是學(xué)姐了?”
“倒是霍總……”
她眼里流轉(zhuǎn)著比碎星子還熠熠生光的東西,“你剛才是不是吃醋啦?”
畢竟,他剛剛在那男生面前給她的腳貼創(chuàng)可貼,和給她穿鞋的舉動,都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
霍斯然眉眼不變,一張清峻矜貴的臉藏在夜色里,他沒有回答黎湘,長腿有些懶散地站著,問:“換了鞋子還能不能走?”
黎湘站起身,試了試。
鞋子丑萌,卻很合腳。
剛才她穿著高跟鞋,忍疼走了一路,都沒吭聲。
這會兒換了軟和的平底鞋,卻忽地嬌氣起來,也或許是因為知道有人可以縱著她。黎湘抬起眼睛,看向霍斯然,眸光瀲滟地道,“還是疼的,應(yīng)該不能走�!�
霍斯然:“……所以?”
“要不你背我吧,霍總。”黎湘堂而皇之的要求道。
最后,霍斯然還是在她面前蹲了下來,頭也不回地道,“上來�!�
黎湘撩起紅唇笑了下,身體嬌軟地趴到他背上,兩只細(xì)白纖長的手從身后挽住男人脖子。
霍斯然背著黎湘穩(wěn)穩(wěn)地站了起來,仿佛女人是一片輕盈的羽毛,沒有多少重量。
除了背著黎湘,還單手拎著一雙女人的高跟鞋。
香檳色的高跟鞋細(xì)細(xì)的帶子,被兩根修長的手指勾著。
他沿著京大校園里的林蔭路往前走。
路的兩旁是高高的路燈,白色光暈灑落下來,似遮掩少女心事的輕紗,明亮中帶著朦朧。
這樣的氛圍實在是很安靜又很繾綣。
黎湘貼靠在男人溫?zé)釋掗煹谋澈�,幾分親昵,她忍不住笑著問道:“霍總,你買這雙鞋,花了多少錢�。俊�
“一萬�!�
“這么多啊,霍總真大方�!迸诵Γ偷偷穆曇衾锖烈�。
“多嗎�!币槐K路燈劃過霍斯然的眉目,“不及黎小姐大方�!�
指的是她這段時間送的禮物。
光是那款手表,就好幾百萬了。
“追男朋友嘛,自然是要多花心思了�!崩柘鎻澠鸺t唇,語氣故作哀怨,“不過,霍總可真難追呀,我都快破產(chǎn)了�!�
這樣的時刻,難得的溫情,像春風(fēng),像夏夜,動人心。
霍斯然喉間劃過一絲低笑。
“所以?”
“所以我得更加努力賺錢,不然就養(yǎng)不起你了。”
“黎湘。”
“嗯?”
“……沒什么�!�
兩人親昵的低聲說著話。
女人被背著,而背她的男人身材英挺修長,容貌氣度矜貴,在夜晚的校園里散漫地走過,就像是在拍什么偶像劇里的情節(jié)。
走了會兒。
遠(yuǎn)遠(yuǎn)地看到一間開在京大里的奶茶店。
黎湘輕軟的聲線撩過男人耳廓,“霍總,我渴了�!�
“想喝奶茶�!�
她沒有追到他,卻已經(jīng)開始以女朋友的身份指揮他起來,卻并不令人覺得咄咄逼人,反而帶著三分嬌嗔。
“你去給我買�!�
“我要果茶,三分糖,最好是葡萄味的,沒有葡萄,白桃或也行�!�
霍斯然扯了扯唇,“還有其他的嗎?”
黎湘唔了聲,道:“還要多多的冰�!�
冰塊才是奶茶的靈魂。
霍斯然把黎湘放下來,他去買。
十幾分鐘后,黎湘喝上了少冰的葡萄芝士奶蓋。
她喝了口,吃到里面新鮮手剝的葡萄果肉。
然后一時玩心起,調(diào)皮的拿泛著涼意和水珠的奶茶杯壁,去碰男人的臉,得到一聲警告,“黎湘,再鬧就把你丟下去�!�
“好兇啊,寶貝�!崩柘嫒塘诵�,不再搗亂。
出了京大,那輛邁巴赫s680停泊在路邊。
今天沒有司機(jī),霍斯然自己開車。
坐上副駕駛座,黎湘聽見霍斯然問她家在哪里。
她報出公寓地址。
公寓有些舊了,卻離京大不遠(yuǎn)。
頂奢的豪車很快就開到了樓下,熄火,停泊。
坐在車?yán)�,透過車窗,黎湘看著這幢藏在夜色里,連燈光都是昏黃的公寓樓,有種今天的約會就此結(jié)束了的失落和不舍感。
就像是灰姑娘穿上水晶鞋參加宮廷晚宴,跟心愛的王子跳舞,華美的裙擺浪漫旋轉(zhuǎn),但午夜12點的鐘聲一旦敲響,就會被打回現(xiàn)實。
但,黎湘今天是開心的。
她拎著高跟鞋,踩著那雙涂鴉著青蛙的丑萌鞋子下了車。
霍斯然也打開了車門。
見狀,黎湘半開玩笑,半認(rèn)真地邀請:“霍總,要上去坐坐嗎?”
霍斯然長身玉立地站在車邊,眉眼雅致且深沉地拒絕了,“下次吧�!�
黎湘也不失望。
她并不意外這個答案。
畢竟,一個女人在晚上邀請男人到自己家坐坐,這種話本身就暗含足夠曖昧的色彩。
揚(yáng)了揚(yáng)紅唇,她道,“那可以要個離別吻嗎,霍總?”
黎湘美眸流轉(zhuǎn),帶著似是而非的瀲滟,看著霍斯然。
像是在問他,答不答應(yīng)。
第27章
在霍斯然吻進(jìn)來的那一瞬,她閉上眼
他們已經(jīng)七天零十二個小時沒有接過吻。
黎湘想要個吻續(xù)命。
就像打工人續(xù)命靠冰美式,而她靠霍斯然的吻。
除了他,別人的都不行。
開這個口,黎湘用的是借錢的藝術(shù)——
預(yù)借八百,開口三千。
知道男人必定不會隨她上去坐坐,所以退而求其次的,只要一個離別前的吻。
這個要求,他就不好再拒絕了。
霍斯然眸色很暗,矜貴雪白的衣領(lǐng)間喉骨滾動了下,聲線融入夜色里:“黎湘……”
“你不說話,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崩柘鎯A身過去,在男人說出接下來的話之前,吻住了他的唇。
一秒。
兩秒。
三秒……
不是那種伸舌頭的熱吻,三秒鐘就夠了。
又足夠她支撐好久了。
黎湘從霍斯然唇上撤離,紅唇幾分俏皮,“好了,拜拜,霍總~”
她轉(zhuǎn)身就想跑進(jìn)樓道里,卻被霍斯然拽住了胳膊,抵在邁巴赫冰冷漆黑的車身上。
沒有穿高跟鞋的黎湘,身高只有169,這絕對不算矮,畢竟她很多明艷動人的造型都是靠這個身高撐起來,但是此時此刻卻她被男人的身影完全攏住。
男人力道微重地掐著黎湘下巴,把她的臉抬高,黎湘望進(jìn)男人眼里,看見里面浮動的情緒。
那里面,有著清晰的欲望。
黎湘忍不住舔了舔紅唇,像是知道即將發(fā)生什么,心跳有些快。
“黎小姐,剛才是你的離別吻,現(xiàn)在才是我給的�!被羲谷宦曇舻偷统脸恋模x她極近,呼吸幾乎快要跟她的纏繞在一起。
黎湘宛如被蠱惑,無意識地張開了紅唇,在霍斯然吻進(jìn)來的那一瞬,閉上眼接納了他。
勻緩而炙熱的吻,漫長。
慢慢的,呼吸和唇舌一樣被輕而易舉的攪亂。
沉溺里,黎湘聽見霍斯然唇齒間透出模糊的音節(jié),“你住在幾樓?”
他在她唇上,邊吻邊問。
黎湘舌尖被他勾著,身體有些熱和軟,她慢了一拍的回答:“……六、六樓。”
透出來的嗓音甜膩,嬌媚。
像極了酒店那晚,她被弄得狠了,求饒的聲音。
在她被吻得窒息前,霍斯然緩緩地放過了黎湘。
她在車上喝完葡萄果茶補(bǔ)過的口紅,暈開在她肌膚瓷白的唇周上,精致瀲滟里藏了一絲綺靡。
霍斯然還沒完全將黎湘松開,他白皙的指腹抹去她唇角暈開的艷色,以及那唇上的淋漓水光,動作溫柔,聲音低啞地道,“上去吧。”
他親眼黎湘走進(jìn)公寓樓里。
公寓有些老舊,樓道里的燈泡有兩層都是壞掉的,只有微弱的月光透進(jìn)來,黎湘踩著月光上樓,手指上勾著的高跟鞋被一晃一漾的,就像是黎湘此刻的心情。
輕盈,愉悅。
到了六樓,開門進(jìn)去,黎湘把門口的燈按亮。
公寓樓下,微微散漫地倚靠在邁巴赫車身上的男人,手指間夾著一截半燃的煙。
整個人藏在半明半寐的光影里。
視線卻是輕抬,看著眼前這幢跟京北的繁華相反的公寓樓,直到六樓窗戶上燈亮起來。
黎湘一進(jìn)門,蓓蓓聽見動靜到門口迎接,喵喵喵地叫個不停,她彎腰脫下鞋子。
輕笑了下,把那雙青蛙涂鴉的丑萌鞋子放進(jìn)柜子里,收了起來。
以她的審美,這雙鞋肯定不會再有機(jī)會穿,不過這畢竟算是重逢后霍斯然送她的第一件……“禮物”。
很有紀(jì)念意義。
黎湘把蓓蓓抱起來。
今天的“約會”讓她感覺到很愉悅。
坐到粉色花瓣沙發(fā)椅上,黎湘撫摸著貓,突然心念一動,不知道霍斯然走沒走。
她抱著貓起身,來到窗邊。
老舊的公寓樓窗戶上統(tǒng)一安裝著鐵條,透過窗戶,黎湘看到樓底下那輛邁巴赫s680還停泊在原處。
霍斯然手指間夾著的煙恰好燃盡,火光黯了下來,他抬起頭,望向亮著燈的六樓窗戶,視線仿佛遙遙的跟黎湘對上——
黎湘心口倏地一跳。
她迫不及待地抓起手機(jī),撥打了出去,“你……還沒走?”
霍斯然舉起手機(jī),望著樓上,低低啞啞的聲音仿佛近在咫尺,落在黎湘耳邊,“黎小姐,我還不想在路上出車禍�!�
黎湘聽出了男人話里的弦外之音——
他剛剛親她的時候,起反應(yīng)了。
熱烈的血液在身體里游走,擴(kuò)張著他的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霍斯然端方,沉穩(wěn),不是那種在腎上腺素飆升起來就放縱自己去冒險和瘋狂的性格。
他點了根煙冷靜。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是無聲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