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再度出現(xiàn)，我看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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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不曾走遠(yuǎn)
眷戀一人，流連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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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天靜立于旁，感受著曲中的每一句情意。
霍水仙唱完好一會兒，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只怔怔地看著她。
霍水仙被他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太自在，忍不住開口問道
：“齊天，我唱的可還好？”
齊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問：“此曲叫何名？”
“此生不換�！被羲纱嗦暣鸬�。這是她非常喜歡的一首歌。
“此生不換�！饼R天喃喃重復(fù)著歌名。那一句“眷戀一人，流連忘返”始終在他的耳邊回蕩。
霍水仙歪著頭問他：“你可喜歡？”
齊天如水的眸子對上她的笑臉，嘴角一彎，“喜歡。”
淡白月光打在他瘦削冷峻的臉上，本就一身清冷的他，此時像是一道初升煙火，正綻放在高夜中，看的霍水仙竟有些迷離了。
“夜深了，我們回去吧�！饼R天淡然道。
有些事情，該做了。
齊天將她送到了門口，囑咐她好生休息便負(fù)袖走了。
霍水仙正欲推門入屋，白叔走了過來。
“水仙姑娘，房里給你備好了熱水，你今日勞累，熱水消疲好睡�！卑资宕认榈乜粗�。
“白叔費(fèi)心了�！被羲筛屑ひ恍Α�
她適才還想著要是能洗個熱水澡就好了，沒想到白叔這么細(xì)心，不待她提，便已備好。
白叔笑道：“姑娘哪里的話，只管安心住下，有需要的物什，說了便是。我這會兒就不多擾姑娘了，姑娘早些歇下�！闭f完便不多作停留，沿廊而去。
霍水仙推開房門，果然一個大木桶擺在屋子中央，上面煙氣飄飄。
她不禁納悶了，白叔年逾五十，他一個人是如何把這么大的木桶搬進(jìn)來的？亭子與她的房間離的并不遠(yuǎn)，況且這院子雖大，但內(nèi)里的建筑卻甚是集中，即便在最遠(yuǎn)的秋千處也是能聽到這邊發(fā)出的聲響的，而這木桶又大又沉，搬起來的動靜絕對不會小，她卻絲毫沒有聽到任何響動。
莫不是白叔其實(shí)是什么武林高手，有能單手托鼎之神力？而且她今天從進(jìn)入這個院子到現(xiàn)在，只看見了齊天和白叔兩個人，來之前齊天明明說院中還有幾名侍仆，她卻一個人都沒見著。難不成這些人都是來無影去無蹤？水上漂？還是……是一些只有齊天和白叔兩個人才能看得見的東西？
霍水仙被自己莫名冒出的想法嚇了一跳，不由打了個哆嗦，在越想越悸之前，她猛地收住，不迭搖頭，“不可能，不可能，要相信科學(xué)。”
她不敢再想下去，轉(zhuǎn)身關(guān)好房門，褪去身上還穿著的男子衣衫，摘下發(fā)帶，青絲隨意泄下，緩緩抬起一只雪藕玉腿，踏入浴桶。
全身浸泡在浴桶里后，霍水仙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白天的疲憊一掃而空。
“這樣美的地方，可真是讓人喪志啊�！被羲舌哉Z。
雖然她非常喜歡這里，但這畢竟是別人的地方，俗話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況且她答應(yīng)了蘇喜，等她安定好了就想辦法接她出來。她不能就此墮落下去，她明天開始就要出去“找工作”。她一個現(xiàn)代來的人，還怕不能在這個時代生存下去么？絕對行，小克斯。
可剛鼓完勁兒，她又疲了下來，垂頭喪氣地道：“鴨梨山大。”
霍水仙洗完之后來到床邊，突然發(fā)現(xiàn)床上放了件白色里衣，她拿起衣裳摸了摸，料子絲滑，像是蠶絲織成，看來這位齊公子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這衣服想必是她方才出去吃飯時，白叔為她備下的。
疊好白天穿的男裝后，霍水仙便坐在銅鏡前擦著濕發(fā)。這古代沒有吹風(fēng)機(jī)，干的也慢，濕著頭發(fā)睡覺第二天早上起來免不了要頭疼。好在她下午有睡，加之方才泡的熱水澡也散去了她的些許疲憊，所以現(xiàn)在還沒有多少困意，她放下手中有斑斑水漬的青布起身走到房門處，打算去外面吹會兒自然風(fēng)，也好讓頭發(fā)干的快些。
此時的月光似乎比方才更亮了些。
霍水仙素衣憑欄，眼睛微閉，頭發(fā)隨意地散在身后，一陣微風(fēng)吹來，拂起了她一側(cè)青絲。
此刻，同樣有個不眠人在暗處靜靜地看著她，其眼底清亮如今夜皓月。
還在初夏，夜里的溫度比白天低了許多。在外面站了一會兒，霍水仙便覺一絲涼意，抬手摸了摸頭發(fā)，已干卻大半，隨即轉(zhuǎn)身進(jìn)了房間，關(guān)好房門。
不遠(yuǎn)處，坐在椅子上良久未動的人凝視著那個暗下來的房間，緩緩站了起來。
齊天輕步走到霍水仙方才所靠之處，以同樣的姿勢半倚其上，柔撫著欄桿，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緒。
片刻后，他抬起頭望著天上的月亮，似有似無的嘆了聲氣，閉上眼睛。
只一會兒，他又緩緩睜開眼睛，看向霍水仙緊閉的房門。
房里，月光微淡，霍水仙已然入夢。
齊天一步步走近，輕點(diǎn)了她的睡穴。
床邊，他靜立凝眸，細(xì)聽她均勻的呼吸聲，本欲撫上她臉頰的手卻驀然停在半空。他垂頭鎖眉，壓住心中焦躁，慢慢收回了手，終是沒有撫下去。
他內(nèi)心煎熬無比，他在猶豫，他在害怕，他怕她肩上沒有那只紅色蝴蝶。如果她不是小蝶，他該怎么辦？
可是她的眼神，她的微笑，分明就是他的姑娘，這張畫了十一年的臉，這張十一年前便鐫刻在腦中的臉，又怎會看錯？
他輕聲一嘆，自從她那日突然出現(xiàn)后，他嘆氣的次數(shù)是越來越多了。想到此處，他自嘲地?fù)u了搖頭。
看著面前這張熟悉而又陌生的臉，他溫柔一笑，抬起她的脖頸，輕輕褪下她左肩衣衫。
入眼一瞬，齊天的瞳孔赫然放大，他一把將霍水仙攬?jiān)趹牙�，緊緊地抱著她，頭靠在她左肩上，兩行熱淚沾濕了她的衣衫。
一只小小的紅色蝴蝶從她的左肩處飛入他的黑瞳，那樣奪目，那樣耀眼，那樣讓人想念。
是她，他的小蝶，只有小蝶身上才有這只紅色的蝴蝶。如許數(shù)年，殷殷勝血，從不曾變。
就像不小心弄丟了多年的寶貝，重新回到了他的手里，齊天縮在霍水仙的頸窩處，像個孩子一樣，喜極而泣。
自從雙親去世以后，他就再沒有哭過了。此時的眼淚，來的是那樣的遲，整整遲到了十一年。
這一刻，他抱著懷中的珍寶，再也舍不得放開，生怕醒來又是空夢一場。
突然，他才舒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她就是小蝶，那她為何不記得他了？這么多年她到底去了哪里？為何不來找他？難道說她已經(jīng)把他忘記了？
心一抽，他尋了她十一年，幾乎翻遍了整個玄國，天南地北，甚至深入大漠，只要有她的一丁點(diǎn)兒消息，哪怕他知道那或許是假的，哪怕他知道是別人故意設(shè)下的陷阱，他都毫不猶豫的跳進(jìn)去，萬一他判斷錯了怎么辦？萬一真的是他的小蝶怎么辦？
懷里安睡的人還不知道生了何事，仿佛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guān)，她依舊安然而睡，只是朦朧中感覺到后背有幾滴滾燙。
齊天此時是喜憂參半，失而復(fù)得是喜，患得患失是憂。他還愁，還怒，他想了一萬種可能，卻獨(dú)獨(dú)沒預(yù)想到她竟會忘了他。他不信，她怎么能忘了他？她怎么忍心忘了他？
他不相信小蝶會忘了他，事出必有因，他一定要弄明白這其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靈兒到來
翌日，一縷晨陽灑在霍水仙臉上，她閃了閃惺忪的眸子，掀開薄被，半坐起，伸了伸懶腰，昨夜睡得甚安，一夜無夢。
“小姐，你起來啦�！�
霍水仙被這突然冒出的聲音嚇了一跳，她房間里怎會有其他人在？她慌忙轉(zhuǎn)頭一瞧，只見房內(nèi)多出個清秀可人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比她要小上幾歲，正端了盆水放在架子上。
瞧著霍水仙一臉疑惑，小姑娘忙開口解釋：“小姐，我是這里的丫頭靈兒，以后由我來服侍小姐�！�
霍水仙一時愣了神，這姑娘何時來的？
“靈兒？昨日怎未見過你？”
“回小姐，我是今早才來的�！膘`兒乖巧答道。
今早才來的？霍水仙不禁生出滿腹疑團(tuán)，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會突然買個丫頭來伺候她？她什么時候需要別人伺候了？而且她自認(rèn)為自己和齊天的交情還沒有好到讓他專程為她買個丫頭。
瞥見靈兒乖巧無害的小臉，霍水仙暫斂起疑惑，淡淡笑道：“不用叫我小姐，你叫我水仙便好。”
靈兒垂下了頭，雙眉緊蹙，兩手柔搓著衣角，面露難色，小心翼翼地道：“靈兒不敢。”白叔將靈兒買下的時候，可是讓她要好生伺候這位小姐，不得出現(xiàn)任何差池，她哪有那個膽子敢直呼小姐名字。
霍水仙也不逼她，生怕一會兒將小姑娘給嚇哭了，只不過自己本就是寄人籬下，如何能再享受這般待遇，一方面，她受之有愧，另一方面，這件事情也太詭異了些，有點(diǎn)超出她的承受范圍了。
“小姐，現(xiàn)在洗漱嗎？”靈兒準(zhǔn)備伺候她起床。
“靈兒，你不用伺候我，我自己來就好了�！被羲杀３治⑿�。
靈兒撲通一下跪在霍水仙面前，淚流滿面，啜泣道：“小姐可是嫌我做的不好？要是靈兒哪里做的不好，還請小姐責(zé)罰，千萬不要趕靈兒走�！�
霍水仙被靈兒這一跪嚇了一跳，她只是不習(xí)慣有人服侍，想自己來，何故把小姑娘嚇成了這樣？
霍水仙頭痛不已，幾步邁至靈兒跟前，彎腰將她扶起，安慰道：“靈兒莫怕，你已經(jīng)做的很好了，這么一個可愛的小丫頭，我怎會舍得趕你走？只是我從來沒有被人服侍過，一時無法適應(yīng)�！被羲赏袢灰恍Γ劢且豢|春風(fēng)拂過。
靈兒這才止住了哭，顧不得滿臉淚掛，抬起頭看著霍水仙，哽咽道：“靈兒定會好生服侍小姐，讓小姐很快適應(yīng)。”
霍水仙可再不敢說什么不需要之類的話了，只得點(diǎn)點(diǎn)頭假裝吩咐道：“我現(xiàn)在要洗洗臉，可有備好水？”
“已經(jīng)給小姐準(zhǔn)備好了�！膘`兒連忙指著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的好洗漱物什，生怕自己哪里沒做妥當(dāng)遭來小姐嫌棄。
“謝謝靈兒�！被羲奢p輕地?fù)崃藫崴念^。
靈兒立即搖頭，“小姐萬萬不可跟我說謝謝，我是小姐的丫頭，服侍小姐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哪里能受小姐之謝？”
霍水仙無奈，這個丫頭……
洗漱完后，靈兒又伺候霍水仙更衣。
靈兒拉開衣柜，霍水仙瞳孔赫然放大，可真是奇了，這衣柜里居然有數(shù)套顏色不一、繡紋各異的女子衣衫。難道說，在她來之前，這里曾住過女子？
“小姐今日穿哪件裙衫？”靈兒站在衣柜前等霍水仙翻牌子。
“額……”可選擇性太多，她的糾結(jié)癥又犯了。
“這件粉色的吧�！�
靈兒正欲去取……
“黃色的吧”
靈兒換到黃色跟前……
“要不那件紅色的？”
……
最后，“還是那件粉色的吧�！被羲蛇@糾結(jié)的毛病，得矯正。
靈兒將粉色衣衫取了下來，正欲為霍水仙更衣，她一把拿過靈兒手中的衣裳，忙道：“靈兒，要不，你去外面等著，我換好就出來�！被羲煽刹涣�(xí)慣有人看著她脫衣服，這也太難為情了。
“好的，小姐。有需要就喚我，我就在門口守著小姐�！膘`兒為她關(guān)好門，退了出去。
霍水仙見靈兒出去了之后才換起衣服來，整理好之后，她瞧著身上的這件衣裳覺得好生奇怪，這隨便選出的一件竟似為她量身而做。難不成在這里住過的女子身形與她相似？可這衣裳卻是一點(diǎn)都不像被人穿過，面料嶄新。霍水仙又從柜子里隨手拿了幾件朝身上比了比，居然每一件都合身，若說是新制，可就算再厲害的裁縫也沒辦法一夜之間做出好幾套衣裳，還件件精致。
其中到底有何隱情？霍水仙想不明白。齊天此人，當(dāng)真是處處透著怪異。
霍水仙將拿出的衣裳重新整理好放入柜子，方喚了靈兒進(jìn)來。
靈兒剛一進(jìn)來，霍水仙便立即拉著她走到衣柜前低聲問道：“靈兒，你且告訴我，這些衣裳都是從哪里來的？”
“是白叔交與我的，看樣子是特地為小姐做的呢�！膘`兒歡喜答道。
霍水仙喃喃自語：“這不可能啊。”她如今是滿腦子的疑問。
靈兒一臉狐疑，忙問道：“小姐，何事不可能��？”
“哦，沒什么�！被羲甚獾界R臺前，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臺子上的木梳，有一下沒一下地梳著頭發(fā)，眉尖黯黯。
“小姐，這些事情就交給靈兒來吧，”靈兒快步上前，從霍水仙手中取過木梳，問道：“小姐可有喜歡的發(fā)式？”
霍水仙瞧了一眼銅鏡，隨意答道：“簡單一些的吧�！�
“好呢。”靈兒握著木梳，一雙巧手靈快地在霍水仙發(fā)間穿梭。
片刻功夫，方才還隨意散落的發(fā)絲，已經(jīng)變成了一個的花巧的飛仙髻飛在霍水仙的頭上。
“靈兒，你的手可真巧�！被羲擅^上的飛仙髻，左瞧右看，喜歡得緊。
“能得小姐喜歡，是靈兒的福氣，我還會挽好些俏麗的發(fā)髻，小姐麗質(zhì)天生，每種都得襯。”靈兒說的神采飛揚(yáng)。
“好，那我以后每天都換不一樣的發(fā)髻好不好？”霍水仙逗了逗靈兒。
靈兒詡?cè)唬骸笆庆`兒之福，只要小姐喜歡，我便去學(xué)更多的�！�
霍水仙看著靈兒一臉陶然，不禁莞爾淺笑，對著銅鏡，只簡單地描了眉，便準(zhǔn)備往外走。
“我家小姐就簡單的畫一下眉都美若天仙。”靈兒覺得她家小姐不僅脾氣好，人也長的極美。
霍水仙輕輕地刮了一下靈兒的鼻尖，“我們靈兒不僅心靈手巧，連嘴巴也這么甜�！�
靈兒笑若桃花，“小姐現(xiàn)在用早膳嗎？齊公子在亭子那里等著小姐呢�！�
霍水仙理了理衣衫，旋即抬腳往外走，靈兒跟在她后面。
兩人走到廊橋處，靈兒便不再向前，只停在廊口等候。
霍水仙學(xué)著古代女子施禮之態(tài)，欠了欠身，“齊天，又勞你久等了�！�
霍水仙出屋之時，齊天便瞧見她了。今日的她，更明媚動人，未施粉黛，卻清絕出塵。他已經(jīng)等了她十一年，只要她在他的方圓之內(nèi)，莫說等這么一會兒了，即便再等上十一年，他也甘之如飴。
“昨晚睡的可還好？”齊天深深地遏制住自己想要抱住她、狠狠詰問她為什么將他忘記的沖動，只淡淡地問了這么一句。
“從未如此安穩(wěn)過，一夜無夢�！闭f實(shí)話，霍水仙來到這里這么久，還是第一次睡的這樣沉。
“那就好，靈兒伺候的還周到嗎？”自從昨天晚上齊天知道她就是他的小蝶后，她所有的事情都由他親自操辦，事無巨細(xì)。他府中本無婢女，連他身邊，除了鳳戈瑤之外，全是男子。而現(xiàn)在為了照顧霍水仙，他專門尋了一個心思純良、胸?zé)o城府的丫頭來伺候她。
“靈兒自是乖巧懂事，”停了停，霍水仙看向齊天，“齊天，其實(shí)，你可以不用等我吃飯的，讓靈兒直接把飯送到我房里就好了�！�
“水仙，你喜歡這里嗎？”齊天直接忽略掉她方才的提議。
“恍若仙境勝三分，若說不喜歡，那便是我有眼無瞳了�！被羲煽粗@一片花海，輕輕一笑，滿心贊嘆。
“那這花呢？喜歡嗎？”
“這花朵朵小巧，香而不膩，又是紫色，神秘淡雅，自然是喜歡的�！�
“以前可曾見過此花？”
“此花雖美，但我卻是從未見過。”
聽到這句回答后，齊天的眼神忽地黯了下來，這可是她從前最喜愛的花。
“水仙，我總感覺以前在哪里見過你，你可也有這種感覺？”齊天還是不放棄，他多想聽到她說有，她也有這種感覺。
霍水仙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確實(shí)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思慮之下，她搖了搖頭，“我不記得曾經(jīng)有見過你。”
看著齊天眼里閃過一絲失落，霍水仙立馬補(bǔ)充道：“或許很久以前確實(shí)有見過你，但是自我上次頭部受到撞擊后，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記得了。”
齊天從鳳戈瑤那里得知她到藏香閣時已是奄奄一息，卻不知因何故突然醒來后一點(diǎn)也不似將死之人，后來亦是不明她為何從樓梯上跌落了下去。難道就是因?yàn)槟谴蔚乃さ棺屗鼌s前事？
若說她是到藏香閣之后才失憶的，那她此前為何不去找他？難道她不知道自己找她找的快要發(fā)瘋了嗎？這十一年她到底躲在何處？甚至他動用了所有力量都找不到她半點(diǎn)蹤跡。
她是真的忘記了，把他忘得一干二凈，連他的名字都徹底從她的記憶里消失了，她怎么舍得忘了他？
霍水仙見齊天半晌不語，以為自己是哪句話說錯了，畢竟她穿越來之后關(guān)于這副身子主人的事情她是一點(diǎn)都不知道，興許這副身子的主人以前真的見過齊天，心虛之下，她忐忑問道：“齊天，有什么問題嗎？”
齊天笑得平靜，“沒事，用膳吧�！�
“噢~”霍水仙也不多言，埋著頭吃飯。
她總覺得齊天和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應(yīng)當(dāng)是認(rèn)識的，若是不認(rèn)識，他怎會讓她這個才見過一兩面的人住在這里？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就是在看一個許久不見的故人。故人？對，她記得昨天在人自醉的時候，齊天說過她是他的一位故人，可是她現(xiàn)在卻連這個故人一絲絲的記憶都沒有。
霍水仙心中淚嘆：天哪，你讓我莫名其妙地穿越過來，好歹留點(diǎn)人家的記憶給我吧。要是不幸穿幫了，這里的人知道我是從幾千年后穿越過來的，會不會直接把我當(dāng)成妖怪綁上木頭拿火烤了？霍水仙欲哭無淚。
“齊天。”霍水仙微微抬頭。
“嗯？”齊天停住筷子，看向她。
“有一件事，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霍水仙有些遲疑。
“務(wù)須疑慮，你問便是�！饼R天放下手中的筷子，鄭重地看著她，等她發(fā)問。
思忖片刻，霍水仙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衫子，復(fù)又抬起頭，“這些女子衣衫，是怎么回事？”
“我曾有一個妹妹，小時不慎走丟，若是還在，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同你一般大，這些衣裳都是為她而做的�！饼R天好像知道她會如此問，早已想好如何回答她，而他所答，句句屬實(shí)，未有一字摻假。
霍水仙暗暗戳了戳自己，“抱歉，我老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令妹若是知道她哥哥一直在尋她，肯定會很開心。上天感念，定會讓你將她尋回�！被羲梢贿呑载�(zé)，一邊不由得對他升起心疼。這個人身上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父母雙亡，唯一的妹妹還走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