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窈娘好是想奶娘,您說著回來,窈娘左等右等,您到現(xiàn)在才回來�!�
程媽媽看著沈窈,滿臉心疼,“這才不到一年的時間,怎么侯府就發(fā)生了那么多的事情,
二爺走了?大夫人也走了�!�
“今后您的日子可要如何過啊,老夫人可還總是打壓欺負(fù)您?”
沈窈搖頭,笑著說道:“她倒是不敢,如今侯爺將管家的事情交給了我來做,除了侯爺,侯爺內(nèi)我便是說一不二的人了。”
沈窈原本以為她說這話,奶娘會為她高興。
卻不想,奶娘程媽媽皺著眉頭,似是覺著不太妥。
但卻也沒說什么。
沈窈與程媽媽素來親的很,沈窈原本便是這個時代的人,不過是發(fā)生意外穿到了現(xiàn)代,在現(xiàn)代呆了數(shù)年之后,又機緣巧合的回到了自已身體里。
程媽媽是她的奶娘,對她的好,沈窈心里甚是清楚。
她自幼沒了母親,全是跟著程媽媽長大的。
瞧程媽媽剛回來,沈窈便讓她先去休息。
周藍(lán)明日便出宮了,沈窈與周藍(lán)這段時間倒是往來挺密切的,她想去接周藍(lán),而周藍(lán)與沈窈關(guān)系也走的親近。
至于謝臨淵說的,要請周藍(lán)入侯府,作為教養(yǎng)姑姑教她管家之事,這事兒,沈窈也是想問了周藍(lán)的意思,再定奪。
程媽媽回到住處,便私下喊了紅苕和綠濃到跟前來。
“程媽媽……�!�
程媽媽望著兩個丫鬟,
“你們各自跟我說說,我不在姑娘跟前這段時間,姑娘與姑爺?shù)年P(guān)系如何,姑娘與侯爺又是如何走的這般親近的?”
紅苕當(dāng)下說道:“二爺在的時候,您也是知道的,經(jīng)常外出尋花問柳,對咱家姑娘不管不問
,更別說夜宿在海棠苑了。
姑娘嫁到侯府,一直無所出,老夫人總是用這個理由拿捏姑娘,程媽媽您在的時候總是教導(dǎo)姑娘孝順,可姑娘的孝順換來了什么?”
“姑娘與二爺?shù)年P(guān)系,本就不好。二爺出事那晚,老夫人對姑娘說了極為惡毒難聽的話,姑娘哪里受過這個委屈,氣的背過氣去了,等醒來,倒是忘記了一些事情……。”
程媽媽低聲問道:“那段時間的事情全部忘記了?”
紅苕點點頭,“似是也忘記了,倒是不見姑娘提,性子也變得跳脫許多�!�
“程媽媽您放心,姑娘心里清楚跟明鏡兒似的,她知曉侯爺是個碰不得男人,自然是不會親近,這段時間我和綠濃一直留意,姑娘滿心思想到是,等三年之后,二爺喪期過了,姑娘便也要求了一紙放妻書,打算帶咱們?nèi)P州老宅呢�!�
聽得紅苕這話,程媽媽倒是心里穩(wěn)妥了。
“姑娘可算是想了清楚,原本這親事,就是老爺和孫太太想要攀附侯府而定的,揚州姨太太家的少爺多好的主兒,原是要定下,姑娘自是享福了起來。”
這次程媽媽回了揚州,姨太太的郎君又來問姑娘。
姨太太家也給郎君說了親事,奈何郎君一直不點頭,且是要等著姑娘呢。
多好的姻緣,就這般毀了。
若是不來京都城,不入侯府,姑娘也不會生有不該有的心思。
那武安侯豈是個善茬?
想想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程媽媽就是現(xiàn)在看到武安侯,就渾身發(fā)憷。
程媽媽自顧說完,又千叮嚀萬囑咐的看向紅苕和綠濃。
“我說的事情你們不許跟姑娘講,如今姑娘還是侯府二夫人,自然是不能跟外男接觸�!�
“綠濃,你怎也不說話?”
綠濃頓了又頓,這才遲疑說道:“程媽媽,我知曉您是為姑娘好,可現(xiàn)在咱們背著姑娘說這些話,總是不對,等日后姑娘知曉了,定然會傷心不信任咱們。”
“我是覺著姑娘現(xiàn)在甚是清醒,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她自是清楚的很。”
程媽媽瞧著綠濃,數(shù)落說道:“虧得我特意讓你在姑娘跟當(dāng)個大丫鬟,你這蠢腦子,跟你娘一個樣�!�
“你以后跟著紅苕,聽她行事�!�
程媽媽讓她們兩個出去,綠濃才看向紅苕,問她,“紅苕姐,你說,我說的不對嗎?”
“你說的沒錯,程媽媽說的也不錯,咱們在姑娘跟前當(dāng)差,自然是要機靈點。姑娘目前是清醒,可瞧著侯爺對姑娘的心思,有點不太對勁�!�
尤其是那次侯爺回來的前一天晚上,她記得清楚,夫人睡覺前是她將窗戶關(guān)好的,可半夜夫人起夜,窗戶是打開的,她心里覺著不對勁,第二天一早,她便去窗外瞧了下,雖說腳印很輕,但她也發(fā)現(xiàn)了零碎的腳印。
她只是不敢斷定,那人是侯爺,還是其他男人。
有關(guān)夫人清譽,她便是沒說也沒問。
她是夫人的陪嫁丫鬟,雖說是交給程媽媽管著,但她心里依舊聽夫人的話。
但程媽媽這次的決定,對夫人是極好的,瞧夫人現(xiàn)在多開心自在,不似之前的郁郁寡歡,紅苕也喜歡這樣的姑娘,便聽了程媽媽的建議。
至于姑娘心底歡喜侯爺?shù)乃矫苁聝�,她萬萬是不敢在姑娘跟前提起的。
第038章
中秋
眼瞅馬上要到中秋了,侯府上下也忙了起來。
已故侯夫人的嫁妝,謝臨淵倒是讓人全部送去,但也將賬單算清楚之后送去的,趙氏嫁到侯府帶來多少,拋出她在侯府的十年花銷,最后被抬到趙家的也沒多少。
沈窈接了周藍(lán),便帶她入了侯府,小坐。
倆人在海棠苑內(nèi)吃著糕點,喝了花茶,紅苕送來外面買來的月餅,周藍(lán)嘗了下,味道堪堪一般
。
周藍(lán)瞧著沈窈,輕聲說道:“如今我從宮中出來了,回頭有了時間也給你做幾道糕點吃,讓你吃了保證覺著好吃�!�
“那好啊�!鄙蝰盒α诵�,“周姐姐,你啊,不僅人美心善,擅長做的事情還真不少�!�
“你方才說,你還沒找到合適的住處,不如,你先在我這院子里住幾日,等日后找到去處再搬走也不遲。”
沈窈是二房夫人,丈夫又走了,婆母與她關(guān)系不和,她也不依仗婆母生活,留下周藍(lán)倒也是不怕被人亂說什么,再說了,周藍(lán)之前在宮內(nèi)當(dāng)差,雖說她現(xiàn)在身份地位不如之前,但宜妃娘娘以及宜妃娘娘所生的小公主,可是她帶大的。
周藍(lán)輕笑,卻是婉拒了。
她入侯府,但不能是沈窈請的,她得是侯爺親請才能來。
“我剛出宮還沒來得及找住處,不過我有個遠(yuǎn)親表姑,我前去投奔她家住上幾日,
先前我父親還在世的時候,與我表姑兩家走的也是親近�!�
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沈窈也不好再挽留。
像周藍(lán)這種在宮內(nèi)當(dāng)?shù)侥昙o(jì)二十五被放出來的,主家一般都會賞賜足夠的銀錢,東西倒是其次,錢她應(yīng)當(dāng)是不缺的。
還有一點,周藍(lán)在宮內(nèi)貴妃身邊當(dāng)差,能做到姑姑的身份地位,底下自然也是掌管了不少人,她也是個心氣高傲的。
豈能會要旁人的施舍。
沈窈只是提了一下讓她暫住海棠苑,既然她覺著不便,沈窈就不會再說其他。
今日午飯沈窈讓小廚房準(zhǔn)備的飯菜豐盛了許多,她與周藍(lán)吃過午飯,便安排了馬車,將周藍(lán)送出了侯府。
不多久,車夫回來,門外小丫鬟也給沈窈回了話。
“將周姑姑送陳家門外,夫人可知曉那陳家是什么門戶,陳家老爺是從山西調(diào)動來的,如今在京為官,擔(dān)任戶部侍郎,周姑姑的身世也不簡單。”
沈窈倒是驚訝了一番。
“周藍(lán)的表姑父是戶部侍郎陳大人?”
綠濃忙點頭,“奴婢聽了門口丫鬟回的話,特意去問了車夫,又打聽了下,保證沒錯�!�
果然,能在京都城混的,都不是簡單的。
只有他們沈家,是從揚州遷到京都城來的,當(dāng)他們還在為在京都城落足的時候,人家都已經(jīng)走的很遠(yuǎn)。
當(dāng)初沈家將她嫁到侯府二房,也是想著攀附上武安侯府,好讓沈家的生意能在京都城扎根于此。
“怪不得啊,人家原來是戶部侍郎家的表侄女。”
沈窈沒理會兩個丫鬟,擺手讓她們?nèi)ネ饷妫腱o靜。
程媽媽回來后,也給沈窈帶來了揚州產(chǎn)業(yè)的很多賬本
,她休息了一日,便讓丫鬟抬著一個裝著揚州產(chǎn)業(yè)的賬本,放到了沈窈這屋。
沈窈正躺在軟塌上看話本子,瞧著程媽媽來,立刻收拾了儀態(tài),利索的從軟塌上坐了起來。
“奶娘,您怎么不休息個幾日,這次剛回來,您不累啊�!�
程媽媽精神依舊好的很,她走到沈窈跟前。
“不累,為夫人操心做事,我累什么�!�
“這些是揚州那邊產(chǎn)業(yè)的賬本子,這可都是太太給您留的。先前留下的一個珍寶軒,這幾年收益還算不錯,懷硯又開了一家。這次懷硯也跟著來了,他想見見你,與你商量下,有個什么礦石的開采,問問您的意思,可是要參與,要是參與的話,說什么,價格能便宜很多�!�
沈窈淺聲說道:“我倒是好久沒見程大哥了,回頭我與奶娘出去,咱們?nèi)ヒ娨姟!?br />
“正好也商議下,這些年,程大哥幫我打理商鋪,奶娘我有個想法�!�
程懷硯原本是家生奴才,程家兩口子都是沈窈生母章氏的人,后來沈窈瞧著程懷硯為她做事很賣力用心,便給了他賣身契,恢復(fù)了良籍。
還給了程家一個小院,足夠程懷硯和程媽媽以后住。
這也算是她給程媽媽日后養(yǎng)老的福利。
程媽媽道:“姑娘有什么只管說,如今您也該成長起來了�!�
可不是,素來對他們姑娘不喜的二爺也走了,老夫人想要拿捏她家姑娘也是無招,她家姑娘現(xiàn)在有錢有閑,自然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還有一點,程媽媽希望沈窈能在生意上多放點心思,就不去多想別的了。
“奶娘,我想將一間綢緞鋪子,給程大哥。這些年,他幫我打理生意,我什么都沒做,每天都有進(jìn)賬,我自然也不能虧了程大哥啊。”
“姑娘,懷硯不會要的……�!�
她兒子的心思,她這個當(dāng)娘的最是清楚不過了。
只是,姑娘能看的上她兒子嗎?
程媽媽不敢想,她也從沒想過,讓自已一手帶大的姑娘嫁給她兒子。
她心底里覺著,沈窈這般千嬌百媚的千金小姐可不是她兒子能配的上的。
“程大哥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早該到了成婚的年紀(jì),他有個商鋪,在揚州又有房子,這不是找個門第不錯的姑娘嗎?”
關(guān)于讓兒子娶親,這事兒,程媽媽催促了許久,奈何人家根本就不愿意。
滿心思就是生意。
尤其是現(xiàn)在,他若是得知姑娘沒了丈夫,他肯定是更加不想娶親了。
不管程懷硯要不要,沈窈反正是想給他的,程懷硯是個極好的大管家,沈窈日后還想繼續(xù)重用他,既然要重用,那該給的就不能少。
***
今年的中秋,不似去年的熱鬧。
侯府二房走了個二爺,大房沒了侯夫人,沈窈想的是,不管怎么說,這都是中秋佳節(jié),她讓大廚房置辦了兩桌酒席,請了老夫人二房的姨娘妾侍,以及大房內(nèi)的兩個妾侍,靜姨娘和那個孩子。
侯爺至今沒回來,不在沈窈的邀請范圍之內(nèi)。
第039章
她想要的
沈窈讓丫鬟去各個小院將今晚酉時在中庭院吃個中秋晚飯。
各小院也不必準(zhǔn)備東西,自顧過來就是,因著侯府今年連續(xù)發(fā)生了兩件喪事。
這中秋自然是不好太過于張揚,他們內(nèi)宅女眷,坐在一起吃個飯,熱鬧一下就夠了。
主子們的宴席準(zhǔn)備了兩桌飯菜。
侯府只有沈窈和老夫人萬氏是主子,那些個妾侍和姨娘,說好聽是半個主子,實際上也是奴才。
沈窈和老夫人萬氏是單獨用餐,給她們準(zhǔn)備的都是平時喜歡吃的。
剩下的人便是二房一桌,大房一桌,飯菜都是一樣的。
知曉如今是沈窈當(dāng)家,大房的妾侍和姨娘也上前說了祝福的話。
沈窈瞧著靜姨娘身邊的小男孩,模樣還沒長開,倒是不知像誰。
“這孩子生的倒是挺漂亮,叫什么名字啊?”
小男孩沒說話,往靜姨娘身后退了下。
靜姨娘這才低聲說道:“回夫人的話,他叫長棟,小時候發(fā)燒燒壞了嗓子,不能說話�!�
沈窈驚訝,這也才明白,為何謝臨淵不對外稱他有兒子了。
一個啞巴,怎么也不能霸占了他長子的位置。
不管是嫡長子還是庶長子,那可都是長子,侯府長孫的位置。
“帶著去吃飯吧�!鄙蝰狠p聲說道,倒也沒多問別的。
反倒是二房這邊,
林姨娘帶著兒子俊哥兒到了沈窈跟前,倒是一臉討好的樣子。
“俊哥兒快喊母親,你母親疼愛你,平日里不讓你去請安,今日可是中秋,你快跟母親說說,你都讀了什么書……�!�
俊哥兒趕鴨子上架似的,站在沈窈跟前,怯怯的喊了一聲母親。
林姨娘催促讓他背詩,他遲疑許久,卻什么也背不出來。
沈窈輕笑說道:“孩子還小,不必急于求成。
”
“紅苕,給俊哥兒他們幾個孩子,都分一些月餅,將買來的花燈分給他們?nèi)ネ�,小孩子,多鬧鬧,才顯得侯府熱鬧�!�
沈窈說著,眼神落在老夫人那個位置。
她沒來。
這顯然是不想給沈窈面子。
沈窈也不稀罕這個面子,索性也就不管她了。
二房的這幾個姨娘,對沈窈也不敢放肆,如今沈窈管家,拿捏著她們的月錢,平時所需任何東西,想要的話,都得經(jīng)得二夫人的批準(zhǔn)。
諒誰也沒想到,如今這偌大的武安侯府,竟然讓一個小小的商戶之女管著。
長壽園。
萬氏雖說沒去,可心里依舊想知曉中庭院那邊的情況。
“二夫人帶著侯府的幾個妾侍姨娘,吃吃飯,賞賞月,二夫人還給各房都發(fā)了賞錢,瞧著倒是和睦的緊。”
老夫人萬事咬著牙說道:“可不是,慣會使用給人錢的伎倆,那幾個妾侍和姨娘都是個眼皮子淺的,自然是高興了�!�
老夫人跟前的張媽媽
,小聲說道:“老夫人,您要是不出手管的話,這侯侯府上下的人豈不是要被二夫人給收買了人心?”
“謝臨淵記恨與我,就算沒了沈窈,這侯夫人的主權(quán)也落不到我的手中�!�
這事兒她心里想的明白。
如果想要拿捏住大房,就必須另想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