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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1章

    而且這個外援還帶來了另外一個強力外援，蕭氏，蕭榮。

    一大清早，宵禁剛剛解除，秦瑤家門外就來了兩頂小轎。

    丁湘簡直迫不及待，轎子剛挺穩(wěn)，立馬自己撩起轎簾鉆了出來。

    沒顧得上母親蕭氏，先把這前后左右?guī)组g院子掃了一遍，最后將目光定在了‘劉府’門前。

    “我去敲門！”丁湘朝另外一頂轎子里的蕭氏說了一聲，幾大步便來到那扇朱紅大門前，抬起門環(huán)，嘭嘭嘭敲。

    那急切的模樣，恨不得把人家大門給砸開。

    許是知道她心焦，大門很快就被人打開，出來一個沉著臉的男人。

    阿旺先是一怔，隨后反應過來，客氣的喚了聲：“丁小姐�！�

    “阿旺吧！”丁湘興奮，連聲問：“秦瑤呢？我?guī)е�母親過來了，你快叫她出來！”

    秦瑤一家早就起了，劉季父子幾個正忙著清洗茶碗、生火煮茶呢。

    秦瑤和殷樂忙著打發(fā)雞蛋，手上加力輪著自制的打蛋器，舞出了殘影。

    乍一聽見門外響起熟悉的少女聲音，秦瑤手上動作不變，一邊打著雞蛋一邊快步朝前院走去。

    “秦瑤！”

    丁湘激動的一聲吼，還不等秦瑤反應，一道淺橘色的人影蝴蝶一般飛過來，帶著幾縷花香，撞了她個滿懷。

    “你怎么才來啊，我等你等得花兒都要謝了�！�

    丁湘先給了秦瑤一個熱情的擁抱，才注意到她手上的東西，笑著退開，又飛出去，牽了個人過來介紹她認識。

    秦瑤趕緊把手里的雞蛋清交到阿旺手上，示意他先去廚房準備，這里交給自己。

    略整理衣裳，這才露出微笑面對那位被丁湘推過來的女人。

    蕭氏看起來二十五六歲，皮膚白皙，身材豐腴，臉透紅光，長得一副氣血充足的健康模樣。

    嘴角一揚，笑起來很是大方親切。

    與丁湘這個剛及笄不久的繼女站在一起，倒像是位照顧著小妹的大姐姐。

    丁湘笑著說：“這位是我母親，我特意請她過來給咱們幫忙的，設宴這些事就沒有她不清楚的，咱們有什么不會的只管問她。”

    秦瑤笑著福了一禮，“今日就麻煩夫人了�！�

    蕭氏大方上前扶了她一下，“不礙事，我自小跟在主母身邊做慣了這些場面事，對我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倒是你這個人，我早早就聽湘兒說了千百遍，今日終于得見，果然是氣質不凡，看著甚合我心，想來咱們之間緣分不止今日如此�！�

    秦瑤露出兩分真心笑容，“夫人您這么說，那我就不跟您客氣了�！�

    “我們一家要在京城常住，很多不懂的事，以后只怕還得繼續(xù)叨擾您和丁老爺�！�

    “當然了，夫人要是有什么能用得到我的地方，只管開口，我這一身力氣想來丁小姐都同您講過，別的不行，搬搬抬抬，進山打個獵什么的還是可以的�！�

    說著，停頓一下，靠近蕭氏耳邊小小聲補充一句：“套麻袋幫忙收拾個把不長眼的，也很方便�！�

    蕭氏眼睛睜大，驚訝的看她一眼，隨即又笑了起來，笑聲清亮，是一點都沒有遮掩。

    “那你可不能多收我錢。”蕭氏哈哈笑指著秦瑤嗔道。

    秦瑤頷首，“當然不會�！�

    丁湘不知道兩人說了什么，看看秦瑤又看看母親，跟著樂。

    蕭氏輕咳兩聲收斂了笑，正正神色道：“行了，時辰不早了，客人一會兒該來了，先干活吧�！�

    秦瑤和丁湘動作整齊的挽起衣袖，一副聽候吩咐的模樣。

    蕭氏看了看寬敞的練武場，“就是在這設宴吧？準備了幾桌？”

    秦瑤：“對，這里寬敞，準備屋里三桌，院里五桌，一共八桌�！�

    蕭氏點點頭，又指了指大門問：“家里誰來迎客？你們家剛來人恐怕認不齊人，周圍鄰居可有年長有威望的？請過來幫幫忙吧，以免令客人感到怠慢�！�

    這個秦瑤有準備，她昨日已經讓殷樂拜托了隔壁邱家的邱老爺，到時候劉季與邱老爺一起迎客。

    蕭氏了解的點點頭，問了問桌椅碗筷之類是否已經備好。

    秦瑤道：“已經租了七套桌椅和碗具茶具，一會兒就送來�！�

    “還有席面也已在天香樓定好了，下午便送過來�！�

    蕭氏提醒：“提前著人過去盯著菜，以免酒樓延誤。”

    秦瑤立馬交代殷樂，酒樓那邊的事情交給她了。

    殷樂先沖蕭氏行了一禮，才應：“好，我一會兒打完雞蛋就過去盯著�！�

    劉季和孩子們都同蕭氏打了便招呼，見蕭氏一樣樣安排過去，本來一家子忐忑的心慢慢都放了下來。

    太陽掛到半空中時，第一家客人來了。

    各家都有差事，早上能過來喝茶吃點心的多是女眷，有的帶著孩子，有的過來坐坐就先回家了，下午正式吃席再來。

    不過隔壁的邱老太太一家除了還在西市的兩個兒子，余下老少都來了。

    還有對面巷子里的于大娘和張桂芝，兩人把家里老人的早飯做好便過來幫忙熱場子。

    反正糖果吃著，新宅子逛著，不過是換個地方八卦。

    秦瑤一一跟她們都打了招呼，大家伙對她挺好奇，問七問八，恨不得把秦瑤祖宗十八代挖出來認個親。

    這些事情秦瑤向來不耐煩應付，劉季又在門口迎客，只能硬著頭皮上。

    邱老太太見到她，一開始就覺得眼熟，一問居然是自家兒子的頂頭上司互市監(jiān)家的小姐，互市監(jiān)丞的夫人，馬上“哎呀呀”的叫了起來。

    一把逮住準備溜走的秦瑤，頗有幾分怪怨的說：“秦娘子你早說呀，這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了！”

    秦瑤求助的看了蕭氏一眼，露出一抹尷尬的笑容。

    672

    一面之緣

    蕭氏覺得秦瑤這樣子有趣，看了好一會兒才過來給她解圍。

    主動拉住邱老太太的手，拜托她幫忙照應一下自己這個剛到京城的同鄉(xiāng)妹妹。

    秦瑤這才得以脫身，去廚房把新鮮出爐的蛋糕端上來給眾人品嘗。

    至于丁湘，不知道跟四娘鉆哪里偷吃去了，從客人登門開始秦瑤就沒看到過這兩人的蹤影。

    蕭氏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反過來安撫她：“這么大的姑娘了，丟不了，隨她們小姑娘放肆去吧，咱們忙咱們的，走時我讓丫鬟喊上一聲就自個兒回了。”

    秦瑤瞬間對蕭氏肅然起敬，給她比了比大拇指，這松弛感，也是沒誰了。

    蛋糕這東西放在京城里，還挺新鮮的。來的客人們吃了都有被驚艷到。

    邱老太太這等上了年紀，牙口不是很好的老太太們更是贊不絕口。

    于大娘驚奇道:“沒想到這金燦燦的一塊兒點心，不但聞著香，吃起來更喧軟香甜，配著秦娘子你家這奶茶湯，還一點不膩，真是絕了。”

    秦瑤微笑說：“覺得好吃大家伙多吃點，廚房那邊還有呢，我給大家都備了一份，一會兒散了席帶回去給孩子們也嘗嘗�！�

    眾人大喜，那可太好了。

    吃著蛋糕，喝著奶茶，東家長西家短的聊著天，一個中午就這么過去。

    下午，氣溫上來，劉季脫了厚重的棉服，穿上了嶄新的白蛇皮背心，與下差了的邱老爺一起，在門口熱情迎接前來赴宴的左鄰右舍。

    來一家客，邱老爺先打招呼，再給劉季介紹。

    劉季又再一次給客人見禮，客套熱乎兩句，暗暗把這些人誰是誰，在哪兒當差，是行商的還是耕農，全部記在腦子里。

    回頭他整理成文書，交給娘子，娘子一個高興，保證大大有賞！

    “王老夫人攜孫兒入禮，銀十兩！”

    下午趕過來給哥嫂幫忙的劉肥突然大聲唱喝道。

    此話一出，院內喧鬧聲突然停滯了兩秒鐘，才慢慢恢復議論。

    秦瑤周圍女眷們也都紛紛朝她看了過來。

    請?zhí)�上特意囑咐了只是答謝鄰里照拂，此次設宴并不收禮，不算入人情往來之中。

    所以大家伙都沒送禮。

    只個別有心的，如邱家這樣的近鄰，才拿了幾樣干果、肉條前來祝賀。

    王家這十兩銀子的禮錢，把沒送禮的人整得挺尷尬。

    秦瑤忙同大家伙解釋了一遍，又感謝了眾人的好意捧場，把尷尬的氣氛散了，往前院迎去。

    于大娘跟著一起，她家與王家是鄰居，兩家相熟，幫秦瑤說說話，省得她不認得人尷尬。

    秦瑤感激的沖跟上來的于大娘一笑，兩人一起來到了被劉肥帶過來的王家祖孫面前。

    “大郎二郎三郎！”

    劉季在院里喊了一聲，三個在練武場上與鄰居小孩玩耍的兒子立馬跑過來。

    劉季指了指王家祖孫，“去，王御史家的小公子，照應著點�！�

    大郎頷首表示知道，兄弟三人跑過去，把王家小公子拉走，帶他出去玩。

    孩子不是很樂意，看起來和二郎一般大的王成陽皺著眉沉著臉，說：“祖母，我陪著您。”

    王老夫人慈愛一笑，揮揮手，“祖母不用你陪，跟他們玩去吧�！�

    王成陽提防的看了看大郎三兄弟，見他們笑嘻嘻的，這才不太情愿的跟著出去。

    “王老夫人，請里面坐�！鼻噩幎Y貌一笑。

    王老夫人叫老夫人，但其實沒有那么老，看起來比邱老太太精神很多，四十五左右，還沒老到要人扶的地步。

    不過她腿腳不太好，拄著拐杖，在于大娘和隨行丫鬟的攙扶下，幾人一起來到花廳。

    還在熱聊的眾人紛紛站起身相迎，畢竟這寬正坊內，官職最大的就是王家和齊家。

    王老夫人笑著示意大家伙坐下，“十幾年的老鄰居了，你們跟我客氣什么，快坐吧�！�

    但眾人還是等著她先坐才重新落座。

    秦瑤端來茶水和點心，“您請喝茶�！�

    她不會說什么客套話，只是一臉真誠的微笑，看著就讓人覺得她是真心歡迎來客。

    王老夫人點點頭，示意她也坐。

    于大娘看見那點心就忍不住要夸，“老夫人您快嘗嘗秦娘子家的點心，我保管您還沒吃過這么香軟的糕點！”

    點心一端上來，王老夫人就聞到一股濃郁的甜香味兒，現在見眾人這么捧場，帶著幾分期待，用秦瑤遞來的勺子挖了一勺送入口中。

    她還沒怎么著呢，旁人就急著問：“怎么樣？是不是喧軟又香甜，入口即化？”

    王老太太眼睛慢慢亮起來，遲緩的點了點頭，像是才從美味中反應過來，連連點頭。

    “真是不錯，這點心是用什么做的？我在京城這么多年還沒嘗到過一樣的呢，秦娘子手巧啊~”

    秦瑤可不敢擔這個手巧，解釋說：“算不得是我做的，全靠了我家從前的廚娘，我隨口說幾句，沒想到她就當真做出了這個雞蛋糕�！�

    “雞蛋糕？”王老太太笑問：“雞蛋做的��？”

    說著話，又舀了一勺放入口中，香得她人都迷糊起來，微瞇著眼，把蛋糕完全咽下，才遺憾道：

    “我家謹兒沒那個口福了，正好到青州巡查去了，要不然今日定一塊兒過來嘗嘗秦娘子家這好吃的點心�！�

    秦瑤覺得這個瑾字有點耳熟，再一想王老太太夫家姓王，這連起來就是王瑾？

    不會這么巧吧。秦瑤暗覺意外。

    為了確認，順著王老太太的話試探問：“老夫人口中的人，不會是巡按御史王瑾王大人吧？”

    此話一出，廳內眾鄰居都訝異的朝秦瑤看過來。

    于大娘稀奇問：“秦娘子認識王大人？”

    邱老太太也說：“正是王大人吶，你家從紫荊府來，怎么會認識王大人？”

    王老太太反應倒是還好，畢竟大家伙在一個坊內住著，秦瑤自己打聽到的也很正常。

    不過看她那神情，倒像是認識。

    “曾經見過，大人巡視紫荊府之時，有過一面之緣�！鼻噩帞[擺手，一副我們也不熟的樣子。

    王老太太卻覺得不是那么簡單，但見秦瑤不想多說，沒有繼續(xù)追問，只說:“那我們兩家還真是有緣�！�

    心里暗暗打算，回頭等兒子回來了，再仔細問問清楚。

    673

    戰(zhàn)士遺孀

    天香樓就在主街街邊，距離秦瑤家的宅子走路不到三分鐘。

    眼看人差不多到齊了，酒樓伙計們開始上菜。

    眾人紛紛入席，男的在外頭，女眷則坐在廳內，眾人吃著喝著，對秦瑤家辦的這席面贊不絕口。

    肉菜都有八樣，還是找的天香樓訂的宴席，一看就花了不少銀子。

    這還只是個喬遷宴呢，主人家不收禮金，還能大大方方請大家伙吃這么一頓。

    再加上白日里的雞蛋糕點心，這一頓喬遷宴吃下來，秦瑤一家在鄰居們心里留下了大方、好客、好相處、家底殷實的好形象。

    席間，邱老太太幾次往外頭張望，看了半天沒瞧見齊家人的蹤影，與于大娘王老夫人等人一頓小小聲，眾人紛紛嘖嘖搖頭。

    真是好大的官威，人家王老太太都帶著孫兒過來敷衍，齊家居然連個送祝賀的管事都沒派來。

    秦瑤和劉季作為主人家，里里外外的招呼賓客，這會兒眾人入席了，夫妻兩才有機會碰個面。

    秦瑤也注意到了邱老太太等人的嘀咕，問劉季：“你沒給隔壁送請?zhí)麊�？�?br />
    劉季可不背這口大鍋，忙解釋：“送了，阿旺昨日下午親自送過去的。”

    他前日雖然嘴上說不請齊家，不過是氣話罷了。

    秦瑤眉頭微皺，“他們一個人都沒派來？一句祝賀都沒有？”

    劉季頷首，他在門口站了一天，誰來誰沒來心里清楚著呢，“整個坊市內的人，除了齊家，其他家多多少少都來人祝賀了一聲�！�

    “娘子，這齊家到底怎么個事兒？咱們沒得罪他們吧？”向來自洽的劉季都想不通了。

    鄰居之間，縱使有天大的仇怨，可這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沒必要弄得這么僵吧？

    “算了，愛來不來，以后見了齊家人都離遠點。”秦瑤擺擺手，示意劉季跳過這個話題，她餓死了，這滿桌的好菜還一口沒空嘗呢。

    劉季嘿嘿一笑，立馬把齊家的事拋之腦后，夾了一筷子自己覺得特別好吃的醉蝦放進秦瑤碗中，“娘子你吃這個，這個好吃�！�

    說著，又繼續(xù)給她尋找她可能愛吃的菜，通通夾進秦瑤碗里，直到堆成小山高，這才停下來。

    反正他們這桌坐的不是丁老爺夫妻就是劉肥和福隆商行里來的管事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也不怕丟人。

    蕭氏稀罕的暗暗瞅了劉季幾眼，轉頭面對丁老爺，沒好氣提醒：“你看人家�！�

    丁老爺茫然抬頭：“��？”

    “對了，湘兒和適兒呢？”丁老爺沒看到女兒兒子的身影，疑惑問。

    蕭氏自討了個沒趣，桌下的手輕擰了一把丁老爺腰間軟肉，下巴抬向小孩那桌：“不是在那邊跟幾個小的坐著呢嘛！”

    丁老爺差點沒忍住喊出聲，對上妻子獰笑的表情，這才憋住了。

    咕噥一句：“都是定親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坐一桌�！�

    一邊暗暗吸著冷氣，一邊求生欲爆發(fā)，忙給夫人夾菜，一通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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