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陸書瑾也沒勉強(qiáng),將被子扯過來,在他身上蓋好,端著水盆去浴房倒了,出來時正聽見有人敲門。
她快步行過去,就見陳岸站在門口手里捧著一個錦盒,低聲說道:“這是季少爺差人送來的醒酒湯藥,少爺若是能醒就讓他喝了,若是沒醒就算了�!�
陸書瑾想起季朔廷走的時候嘴里還一直在罵,沒想到轉(zhuǎn)臉就讓人送了醒酒湯藥來,細(xì)心又妥帖。
她點(diǎn)點(diǎn)頭小心地接過錦盒,回到房中打開,里頭放著比茶盞稍大些的瓷碗,蓋子封的嚴(yán)實,還泛著溫意。
她走去床邊推晃著蕭矜的肩膀,低低喚道:“蕭矜,蕭矜……”
聲音如細(xì)流一般,涓涓而入,蕭矜醉得頭腦昏沉,意識模糊,他睡了一陣但并不安寧,起初有人拿著濕熱的東西在他臉上糊來糊去,他伸手推拒了幾下沒能推開,連帶著手也被人抓住,一遍又一遍地被擦著,許久之后才停下。
身上壓了被子,一切消停下來,蕭矜煩躁的情緒稍稍退去,又陷入短暫的夢境。
他看見迎面飛來了一群蝴蝶,皆撲閃著銀色的翅膀,從他眼前一只一只地飄過去,蕭矜心尖晃蕩起來,渾身開始發(fā)熱,下意識伸手去抓蝴蝶。
“蕭矜,醒醒……”耳邊又傳來細(xì)碎的聲音,銀蝶瞬間消散了,蕭矜沒抓到。
他氣惱起來,終于在暈乎的意識中挑出一絲清明來,帶著怒氣睜開了眼睛,想要瞪死身邊這個一直煩擾他的人。
卻看見了暖色燈光下的一抹白嫩,嵌在臉上的那雙漂亮眼睛正在床沿認(rèn)真地看他。
蕭矜怔住,視線模糊不清,暈暈晃晃。
陸書瑾喊了好幾聲沒喊醒,原本都打算放棄了,但卻沒想到他忽然睜開眼。他的眸色淺,蒙上一層模糊的醉色,睜眼后有一會兒是沒有聚焦的。陸書瑾伸手在他面前擺了擺,這才讓他凝聚了視線,帶著茫然發(fā)出低低的詢問,“嗯?”
她道:“起來把醒酒湯喝了,否則你明早醒來定會頭痛難受。”
輕輕的聲音傳入耳朵,蕭矜覺得非常熟悉,他認(rèn)真地看著面前人,努力去辨別是誰。熱意一陣陣席卷,他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感覺難受了,便一把掀開了身上的被子,動作粗暴地解衣襟的衣扣。
陸書瑾見他坐起來,就轉(zhuǎn)身將盒子里的瓷碗取出來,生怕灑了里頭的醒酒湯。碗蓋一打開,一股桔香隨著熱氣騰起,還有著濃郁的姜味,聞著就不大像是好喝的玩意兒。
陸書瑾端著走到床邊時才發(fā)現(xiàn)蕭矜竟然在這短短的時間里,將上身的衣裳都給脫了,坐在床上發(fā)呆,眼眸半斂著看上去像是要坐著睡著。
她又沒忍住笑,拍了拍蕭矜的肩膀,將瓷碗試探著遞到他面前:“快喝。”
蕭矜倒像是真的在等她,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將瓷碗接在手中,二話不說就往嘴里送。
陸書瑾得了閑,目光從他俊朗的眉目往下,順著下巴落去脖頸,看過上下滑動的喉結(jié),往精瘦的胸膛而去,最后落在他左肋的傷口。
已經(jīng)拆了線,但留下了很明顯的痕跡,傷口處的肉還沒有完全長好,泛著粉嫩的顏色,有一層薄薄的痂。陸書瑾蹲下來,想起那日兇險的夜色,這傷口流出的血染紅了蕭矜的半邊腰身,他卻還能露出一個笑容來與她說話。
這傷若是落在她身上,怕是要去半條命,在蕭矜眼里卻是小傷。
她想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指,落在那層薄薄的痂上,輕輕摩挲,說道:“傷都沒長好,為何喝那么多酒?”
蕭矜沒有回答,而是一把攥住了她的手,低頭看她。
陸書瑾也抬頭與他對望:“喝完了?”
光影婆娑間,蕭矜的眼前人影晃個不停,他努力去看,恍然看到了夢中沒有抓到的銀蝴蝶,那蝴蝶飛進(jìn)了眼前這人的眼中,一張讓他回味了一整天的臉漸漸有了分明的輪廓。
蕭矜的清醒大概只有這么一瞬,手上猛地用力,將人往上一拉。陸書瑾沒防備,一下就被拉起來半跪在床榻,另一只手為了支撐身子下意識扶在蕭矜的肩胛上,臉湊到了他的跟前。
掌心觸到蕭矜的皮膚,陸書瑾的臉只用了一眨眼的時間,立馬就紅了起來。
她嚇一大跳,匆忙要往后退,雙頰卻一下被捧住,以一種不容她退卻的力道往前拉。
蕭矜醉得厲害,動作沒有正常人的那種分寸,這一拉差點(diǎn)讓兩人的鼻尖撞上。陸書瑾看著近在遲只的臉嚇得不輕,整個心劇烈地跳動起來,雙手推著他的肩膀:“蕭矜,蕭矜!你放開我!”
蕭矜眨眼,在模糊之間好似又看到了膚若白雪,眉目染墨的臉,朱紅刺目的紅唇,與眼前這人的臉重疊。
但也感受到了抗拒的力道,他腦中沒有別的想法,只覺得那雪膚杏眼,能夠扯得他心尖動蕩不安的美人又到了面前,用著軟軟的聲音一聲一聲喚著他的名字。
他當(dāng)即將頭一側(cè),仰頭去吻住美人的唇。
動作太快,陸書瑾根本反應(yīng)不及,待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覺得唇上貼了溫?zé)崛彳浀挠|感,她震驚無比地瞪大雙眸。
隨后很快地,陸書瑾用力掙扎起來,但頭被蕭矜的雙手捧住,一時竟掙扎不開,感覺到唇瓣被牙齒咬了咬,力道不重,又被舔舐著,像被品嘗。
蕭矜感受到她劇烈的掙扎,腦子犯了渾,將她帶著轉(zhuǎn)了半個圈,摜倒在床榻上,欺身壓上去,制止住她不安分的掙扎。
陸書瑾的心臟跟瘋了似的亂撞起來,熱意在臉上奔騰放肆,沿著脖子傳至四肢百骸,害怕驚懼一涌而出,猛烈的掙扎還當(dāng)真讓她扭脫。陸書瑾側(cè)著頭用力推身上的人,咬牙切齒氣道:“蕭矜,你能不能清醒……”
話還沒說完,蕭矜就追了過來,掐住了她的雙頰,似不滿她方才的掙脫,又加了些力度桎梏她,強(qiáng)橫索取。
陸書瑾方才的話喊了一半,嘴沒合上,給了蕭矜可乘之機(jī)。于是這一瞬間,酒氣混著桔的酸,姜的辣被舌頭卷進(jìn)來,非常兇蠻地入侵她的領(lǐng)地,強(qiáng)迫她品嘗醒酒湯的味道。
她越是抗拒,蕭矜越是兇戾,將她死死按住。
陸書瑾從未經(jīng)歷過這種事,慌得身子都在顫抖,心悸幾乎將她淹沒其中,無論如何都無法再掙動分毫。她在此刻明白了蕭矜那強(qiáng)壯的身體下蘊(yùn)藏的力量,同時也知道蕭矜這會兒根本醉得沒有思考,全憑著本能行事,不能與他對著來。
她松懈了所有抵抗力道,身體徹底軟下來,仰高了頭被迫承受他的吻,無措地任由他在口中胡作為非。
很快,蕭矜就察覺了身下人的順從,桎梏的力道也松了,越來越溫柔。
在唇上流連許久,他忽而離去,陸書瑾忙撇開頭張大了嘴,費(fèi)勁的喘息著,將有些泛涼的空氣吸進(jìn)肺里。
還未緩過神,耳垂就一下被含住,濕熱包裹而來,又傳來被牙齒咬住的輕微痛感,被吮吸著,像小狗舔著心愛的骨頭似的,將她抱在懷中親昵。
陸書瑾整個人滾燙得都要化開了,脊背泛起酥麻,腦子也跟著不大清醒,推了他兩下沒推開,低低的嚶嚀。
蕭矜略顯粗重的呼吸全噴耳朵上,灼燒著陸書瑾的肌膚,滑嫩濕熱的舌尖描繪著小巧的耳廓,力道一會兒輕一會兒重。
咬夠了,又去吮她的唇,氣息在兩人之間糾纏交融,難分彼此。
房中寂靜無比,急促的呼吸聲就變得非常明顯,伴著震耳的心跳聲,旖旎裹挾著滾燙熾熱的溫度,將兩人纏在一起。
陸書瑾撐了一會兒,被奪取的呼吸讓她徹底頂不住,握起拳頭用力捶打蕭矜的肩膀,又去扯他的長發(fā),發(fā)出嗚嗚的低喊。
蕭矜根本感覺不到疼痛,但他腦袋暈的厲害,困意排山倒海地襲來,輕輕舔了舔陸書瑾的唇瓣,頭往旁邊一栽,一下就睡死過去。
身上的力道全部消失,陸書瑾用力將他推翻,飛快地從床榻上爬起來,用衣袖使勁擦了擦嘴。她一邊拉攏稍稍揉亂的衣襟一邊往后退,慌亂間腳絆到矮桌上整個人往后倒去,低呼一聲后摔在地上,同時撞翻了中間的大屏風(fēng)。
桌子也給撞翻,上頭的東西撒在地上,亂亂糟糟。
她驚慌失措地爬起來,對眼前這場景目瞪口呆,有一種氣惱的無可奈何,瞪了瞪床上睡得跟死豬似的蕭矜。
喝醉之人完全無法溝通,但酒醒之后陸書瑾又不可能拉著蕭矜質(zhì)問他為何親她。她甚至已經(jīng)開始害怕蕭矜清醒之后想起這些事,那要她如何去面對?
他若是想起自己喝醉了酒,親了一個男子,恐怕會當(dāng)場發(fā)瘋。
陸書瑾沒有處理這些事的經(jīng)驗,她站在這狼藉之中,不知該如何是好。
直到敲門聲打斷了她的思緒,她才猛然回神,整理了下凌亂的衣裳開了門。陳岸站在外面詢問:“陸公子,屋里發(fā)生什么事了?”
陸書瑾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只是臉頰被捏出的指印還隱隱存在,她絲毫不知,從容道:“蕭少爺踢翻了桌子和屏風(fēng),你們進(jìn)來幫忙扶起來。”
陳岸的視線在她臉上晃了一圈,擔(dān)憂道:“陸公子可無恙?我家少爺醉了酒之后不能招惹,會打人的,先前就把季少爺?shù)难劬Υ蚯�,留痕好幾日呢,我先前�?yīng)該先跟你說清楚的�!�
說得太晚了,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季朔廷臨走為何會叮囑她扔著蕭矜別管了。
他倒是沒打人,但是咬人了。
陸書瑾用手背揉了揉臉頰,說道:“無妨,他沒打到我�!�
陳岸也不知道信沒信,喊了一人一同進(jìn)屋搬屏風(fēng),瞧見歪道的桌子和撒一地的東西,又朝陸書瑾投了個憐憫的目光。
陸書瑾佯裝沒看見。
陳岸用極快的速度將東西清理好,屏風(fēng)也扶起來,還貼心地給自己主子蓋上被褥,再退出房去帶上了門。
陸書瑾看了看蕭矜,再不折騰了,老實爬回自己的床榻上。
她心亂如麻,輾轉(zhuǎn)許久都沒有入睡,唇上總是傳來被咬的觸感,鼻子里都是少年炙熱滾燙的氣息。
直到天色灰亮,她才緩緩入睡。
夢中她看見蕭矜勃然大怒,兇狠地瞪著她,似要動手。陸書瑾驚惶不安,眉頭緊蹙,想要逃離但手被狠狠拽住,無論如何也掙脫不了。
一場驚險的夢結(jié)束,陸書瑾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日正午,陽光將整個房間照得透亮,房中相當(dāng)安靜,外頭隱隱傳來細(xì)微的聲響。
她迷茫地坐了會兒,這才撩開紗簾坐在床沿,剛穿上鞋就有人敲門,隨后門被打開,蕭矜低低的聲音傳過來,“先不急,等他睡醒……”
陸書瑾聽到蕭矜的聲音,身體猛地僵住,意識也清醒,心中升起一股子沒有來的焦灼,咬著下唇?jīng)]動彈。
他已經(jīng)醒了?還記得昨夜的事嗎?會不會像夢中的那樣因此發(fā)怒?
可她才是被強(qiáng)迫的那個,若是蕭矜當(dāng)真發(fā)怒,她絕不會退讓半步,就算蕭矜真的掄拳頭打她,那她……
陸書瑾急起來。
她能怎么辦?打又打不過,拼家世背景也根本毫無勝算,總不能讓蕭矜按著欺負(fù)了又白白打一頓��!
這么一想,陸書瑾就生氣了。
她昨夜就不該多管閑事!
房中響起窸窣聲音,蕭矜忽而從屏風(fēng)另一頭饒過來,剛走兩步就看見坐在床邊的陸書瑾,他停了腳步。陸書瑾轉(zhuǎn)頭看來時,雙眸里帶著慍怒,嘴角沉著,雖然模樣并不兇,但蕭矜不敢往前了。
陸書瑾看著他不說話,蕭矜也站著不動。
她心臟又開始劇烈地跳,手不自禁握成拳頭,面上還是鎮(zhèn)定的,但腦中亂成一團(tuán),想著該如何應(yīng)對蕭矜。
就這樣隔空望了會兒,最后還是蕭矜先開口,語氣溫和,似還帶著些許討好:“你……醒了?餓不餓?”
陸書瑾設(shè)想的那種情況沒有出現(xiàn),她頓了頓,回道:“不餓。”
“那你先去洗漱,我讓人備膳食送來�!笔採嬲驹谀沁厸]動,眼睛卻不安分地在她臉上掃來掃去。
她應(yīng)了一聲,穿好外衣和鞋子,起身去了浴房。
洗漱完之后出來,就看到蕭矜斜倚在她的桌邊,是特地等她出來。陸書瑾略有戒備,在幾步之遠(yuǎn)的地方停下來,計算著若是蕭矜突然發(fā)難,不至于一下就打到她。
蕭矜偏頭看來,像方才一樣在她臉上看著,遲疑道:“昨夜我喝醉了。”
陸書瑾點(diǎn)頭,“我知曉�!�
“我喝醉酒之后有一個毛病,就是意識不大清醒,昨夜……”
陸書瑾的心一下子吊起來,忐忑不安,繼而聽他遲疑道:“我是不是打你了?”
“啊?”陸書瑾乍然愣住。
“你讓我好好看看�!笔採嫔锨皟刹�,捏住她的臉左右看看,眉間攏上一層憂色,說:“我打你什么地方了?還痛不痛?我醉了之后下手沒輕沒重,醒來又什么都記不得,不知道昨夜是個什么情況�!�
陸書瑾微微張著唇,驚得呆了一會兒,后將他的手拂開說:“你沒打我�!�
“但是陳岸跟我說,昨夜他聽到房中動靜大了,進(jìn)來一看桌子和屏風(fēng)都倒了,屏風(fēng)的角還磕壞了,不是我對你動手了嗎?”蕭矜反問。
他是真的一點(diǎn)都記不得了,記憶只停留在酒樓的包間里,桌上幾人都喝得東倒西歪,他頭暈得離開,一頭栽在了季朔廷的身上,后面的事就忘了。一醒來就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舍房,上身沒穿衣裳,褲子卻完好,還從被褥里刨出一個瓷碗,散發(fā)著姜的氣味。
他趕忙起身沐浴,問陳岸昨日的事,聽到房中的桌子翻屏風(fēng)倒時嚇了一跳,還以為他對陸書瑾動手了。
但陸書瑾一直在睡,他就只能等人醒了再問。
見他神色認(rèn)真,像是真的忘記了,陸書瑾心中一喜,擔(dān)心的事瞬間消失,她笑了下說:“沒有,只不過是你沒注意踢倒了矮桌才連帶著撞到屏風(fēng)�!�
蕭矜也松了口氣,說道:“我這毛病一直都有,原以為我喝醉了會將我送回蕭府的,卻沒想到季朔廷把我拉回舍房了,幸好沒打到你,否則就糟了,你可挨不住我一拳�!�
“對對對,”陸書瑾對這話極為贊同,想起昨夜事,她臉上就發(fā)燙,但為了不讓蕭矜看出端倪,她直直地看著蕭矜的眼睛,表現(xiàn)得相當(dāng)從容鎮(zhèn)靜,說道:“你傷勢未大好,不宜多飲酒�!�
他的眉眼染上笑意,如春光攀進(jìn)眸里,俊俏非凡,“我也就偶爾喝這一回�!�
陸書瑾的視線無意間從他唇上滑過,尤記得這張嘴昨日是如何兇蠻作亂,她心跳一滯,趕忙用笑聲掩飾,往外走,說:“我去把昨日的衣裳洗了�!�
她腳步匆匆,沒等蕭矜說話,就徑直抱了衣裳桶出門。
蕭矜的目光循著她的背影追了會兒,再收回來時,嘴角的笑意壓不下去。他回到自己桌前坐下,從壓著的書籍下抽出先前放在下面的那封寫給他爹的書信,拿出來擱在桌上,視線輕飄飄落在上面,想了半晌。
最后點(diǎn)了燭臺,將信給燒了。
作者有話說:
:
承祥二十五年,冬月初四。
我到底打他沒有?一點(diǎn)印象都沒了!
噯我這小腿怎么青一塊,該不是打他的時候他反擊踢的吧?
他怎么還沒睡醒,難不成不是在睡覺,而是被我一拳打暈了?
第43章
蕭矜將昨夜的事忘了,
那么知道的就只有陸書瑾自己,她想著,干脆她也假裝不記得。
那些場景光是想想,心跳就亂拍了。
雖說她的確是吃了虧,
平白讓蕭矜那個醉鬼輕薄,
但她現(xiàn)在的身份到底是個男子,
且是他神志不清時做的,
只怕是將她當(dāng)成了哪個姑娘才會如此,若真因此事爭論起來也爭不出個長短,
反正也是誤會一場。
她想來想去,
把自己的思路給理清楚了,情緒也輕松不少,
抱著洗干凈的衣裳回去晾曬。
進(jìn)門時,
蕭矜已經(jīng)不在房中,但桌上擺好了中午的吃食,
她搓了搓冰涼的手打算先填飽肚子。
吃完飯后她出了門,
剛走到舍房院就聽見身后有人喚她:“陸兄!”
她停步回望。梁春堰正望著此處趕來,笑得雙眸瞇起來,不緊不慢問:“你要去何處��?”
“出門,
去城東買東西�!标憰幕卮鸷芎啙�。
梁春堰露出喜色,“我正巧也要去那地方,不如結(jié)伴同行?”
兩個人若是坐人拉車,
就能分?jǐn)傑囐M(fèi),
對陸書瑾來說也是好事,順路而已,
她欣然應(yīng)允。
梁春堰就走在她的身側(cè),
二人往前走,
他說道:“昨夜游街結(jié)束之后,我一直找你來著,沒曾想你后來沒去蘭樓�!�
陸書瑾道:“是蔣宿說再去蘭樓麻煩,就帶我去了別地方換衣,換完我便回學(xué)府了�!�
梁春堰道:“原來如此,我起初還以為是人太多擠得散了,問了幾人都沒問出緣由,后來回了學(xué)府見你房中的燈在亮著,才放下心來�!�
陸書瑾倒當(dāng)真沒想到他會這樣關(guān)心自己,有些驚訝地看他一眼,“多謝梁公子關(guān)心。”
梁春堰的性子比她想象的還要溫和,想起他先前被劉全打得那么慘,也屬實是慘,不免有些同情他。陸書瑾主動問道:“梁公子是要去城東辦什么事?”
梁春堰道:“我不喜在屋中閑著,所以想出去走走�!�
陸書瑾隨意應(yīng)了句,沒再接話。
她并就不是愛聊天的性格,出了學(xué)府之后兩人上了拉車,一路上都是梁春堰主動在說,陸書瑾簡單回應(yīng),并不往深處聊。梁春堰也不在意,臉上掛著溫柔的笑,說得也都是些不關(guān)緊要的小事,讓陸書瑾覺得相處起來頗為放松。
城東區(qū)是云城百姓皆公認(rèn)的富貴之地,城中有些家世的人都會在城東一帶購置住宅,尤其是蕭東區(qū)附近,因著靠近將軍府,周圍的商鋪都十足華麗,住宅也貴至天價。
梁春堰沒什么事,便隨著陸書瑾在蕭東區(qū)路上閑逛。她像是漫無目的,邊走邊看,繁華商鋪從眼前而過,有時瞧見了些稀奇古怪或是精致的東西被吸引了,她與梁春堰就進(jìn)去看看,并不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