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張潔云扭頭看了蘇滟一眼,見她雙手捂著小腹,臉憋得通紅,看著很著急上廁所的樣子,在導航上找了個距離最近的服務區(qū),往服務器開去。
到了服務區(qū),張潔云扶著蘇滟往殘疾人衛(wèi)生間走。
剛走到殘疾人衛(wèi)生間門口,蘇滟突然‘哎’了一聲,有些害羞地說:“張秘書,忘記和你說了,我正在生理期。”
張潔云愣了愣,正要扶著蘇滟往回走,聽見蘇滟語氣焦急的道,“我憋不住了,我在衛(wèi)生間里等你�!�
張潔云盯著蘇滟沒有焦距的眼睛看,過了片刻后說了聲‘好’,她把蘇滟送進殘疾人衛(wèi)生間,轉(zhuǎn)身快步朝著服務區(qū)里的商店方向走。
蘇滟在心里默數(shù)了五十下,估摸著張潔云走遠了,摸索著走出殘疾人衛(wèi)生間。
張潔云在商店買完東西,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往殘疾人衛(wèi)生間方向跑。
殘疾人衛(wèi)生間的門是緊閉的,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
張潔云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盤,她離開了不過三分鐘時間,便耐心地等在殘疾人衛(wèi)生間門外。
又過了五分鐘的時間,張潔云試探性地喊了一聲,“太太,您好了嗎?”
殘疾人衛(wèi)生間有女人低低的聲音傳出來,隔著厚厚的門板,張潔云聽不清里面的人說了什么。
她抬起右手,曲著食指和中指在殘疾人衛(wèi)生間的門上‘叩叩叩’敲了三下,同時拔高了聲音說,“太太,您開一下門,我把東西遞給您�!�
殘疾人衛(wèi)生間傳出女人分貝不算小的咒罵聲,“催什么催!”
張潔云一怔,這聲音聽著不像是蘇滟。
她下意識地去扭殘疾人衛(wèi)生間的門把手,想進去看個究竟。
殘疾人衛(wèi)生間的門是反鎖著的,她扭不開。
這時,殘疾人衛(wèi)生間的門從里到外被人推開,一個拄著拐杖的中年女人虎著臉站在門口,見到張潔云的一瞬間,語氣毫不客氣地說:“我說,你又不是殘疾人,干嘛跑殘疾人衛(wèi)生間上廁所�!�
張潔云沒有理會女人的罵罵咧咧,伸著脖子朝殘疾人衛(wèi)生間內(nèi)看了一眼,見里面空空蕩蕩,心下不好。
她急急問中年女人,“你剛才有沒有看見一個眼睛看不見的年輕女人,穿著白色的羽絨服,長頭發(fā),長得挺漂亮的。”
中年女人杵著拐杖走到洗手池那,一邊打開水龍頭,一邊回答,“看到了,我在她后面進的衛(wèi)生間�!�
“她去哪里了?”張潔云聲音透著著急。
“她是你的家人嗎?你怎么讓她一個人留在這里。”中年女人洗好手,回頭看向她,“我看她孤身一個人,眼睛又看不見,以為她和家人走丟了,就讓我女兒把她送去本服務區(qū)的便民服務中心……”
她話音剛落,張潔云踩著高跟鞋往服務區(qū)的便民服務中心方向狂奔。
中年女人在她身后大聲喊,“我話還沒有說完呢,她說不需要我女兒送她去便民服務中心,讓我女兒把她領去服務區(qū)的咖啡館了。”
張潔云聽見中年女人的最后一句話,立馬轉(zhuǎn)了方向,朝著咖啡館跑。
這個服務區(qū)不算大,只有一家連鎖品牌咖啡館,張潔云跑到咖啡館門口,先掃了眼門口的座椅,確認門口坐著的人里沒有蘇滟后,她推開咖啡館的門,在咖啡館里掃了一眼,還是沒有看見蘇滟的身影。
張潔云只覺得心臟‘砰砰砰’直跳,一股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
易禮緊拽著安全帶,悄悄瞄了眼車速,看見儀表盤上顯示的實時車速時,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他把視線挪向駕駛位上的男人,見男人一張臉黑得似乎能滴出水,他沒敢說話,抬手緊緊地把住車扶手。
隨著‘吱啦’一聲輪胎和地面摩擦發(fā)出的尖銳聲音,易禮的身體被慣性往前推了一把,沒等他穩(wěn)住身子,駕駛位上的男人已經(jīng)推門走下車。
易禮急急解開安全帶,緊跟著推開車門,“秦總,張秘書剛才發(fā)信息說,她和警察現(xiàn)在都在服務區(qū)的咖啡館里。”
秦燦燁繃著臉,箭步朝著咖啡館方向走。
易禮小跑著跟上,他聽見服務區(qū)的播音喇叭里循環(huán)播報尋人啟示,“旅客蘇滟小姐,請您聽到廣播后,速到本服務區(qū)便民服務中心,有人正在等候您。”
咖啡館里,張潔云看見推門進來的秦燦燁時,身體控制不住的瑟縮了一下,顫著聲音喚了一聲,“秦總�!�
秦燦燁沒有看她一眼,徑直走到警察跟前,啟唇問,“有什么線索嗎?”
警察看著他,先恭敬地喊了聲‘秦總’,然后才回答,“咖啡館的監(jiān)控壞了,沒有拍到秦太太,我的同事正在調(diào)取咖啡館外和停車場的監(jiān)控�!�
警察朝著一個戴著淺咖色圍裙的年輕女人點下頭,繼續(xù)說:“這位咖啡館的一個服務員小妹說,她看見秦太太被一個男人帶走了,我們正在詢問她情況�!�
秦燦燁目光挪向服務員小妹,啟唇問,“是什么樣的男人?”
站在一旁的服務員小妹脫口而出一句話,“長得高高大大的一個男人。”
秦燦燁面色一沉,蹙著眉心問,“有什么具體些的特點嗎?”
服務員小妹抿了抿嘴唇,重新組織了下語言,“和你差不多高,身材比例挺好的,額……看著年紀和你差不多,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大衣的質(zhì)感很好,我覺得那件衣服應該是個名牌……”
“臉呢?他長得什么樣子?”秦燦燁打斷服務員小妹的話。
服務員小妹‘嗯’了幾秒后回答,“我沒有看見他的正臉,但是看他的側(cè)臉,他的鼻子挺高的,皮膚看著也挺好的,我覺得他應該是個帥哥�!�
服務員小妹說完,盯著對面的男人看,她覺得對面的男人也很帥,只可惜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壓迫感太強。
警察見服務員小妹描述不出來那個男人的長相,轉(zhuǎn)而說:“你把當時的情況詳細地說一遍�!�
服務員小妹‘哦’了一聲,邊回想邊說,語速很緩慢,“其實我也記不太清楚了,我只記得當時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把那位眼睛看不見的女士送到了咖啡館。那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士長得挺好看的,所以我就多看了兩眼,看了一會兒就發(fā)現(xiàn)她眼睛一直很空洞地望著前面,我這才意識到她的眼睛是看不見的。我當時還在心里暗暗感嘆,長得這么好看的眼睛居然是看不見的……”
聽她越說越?jīng)]有重點,警察開口把話題了繞回來,“那個眼睛看不見的女士走進咖啡館后有和你說什么話嗎?”
“我發(fā)現(xiàn)她是盲人后,就主動過去扶她,我扶著她坐到了那張椅子上�!狈⻊諉T小妹抬手指了指窗邊的一張桌椅,繼續(xù)說:“然后我問她‘需要喝些什么’,她說她不喝咖啡,問我這里是什么服務區(qū),我告訴她這里是‘AA服務區(qū)’,她就‘哦’了一聲,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我就問她‘是不是和家人走丟了,需不需要我送她去服務區(qū)的便民服務中心’,她說不用,然后還奇奇怪怪地說了一句話,說什么‘聞到咖啡味,她覺得安心�!�
聽了最后一句話,秦燦燁沉默,蘇滟失去視力后,很依賴她的嗅覺,她一定是不敢去她不確定的地方,才在咖啡館待著。
警察輕點了一下頭,示意服務員小妹繼續(xù)說。
服務員小妹用手指了下桌子上的水杯,“我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就給她倒了一杯檸檬水。她很有禮貌,對我說了聲‘謝謝’。我就問她‘還需要什么幫忙嗎’,她就說‘能不能借她用一下手機’�!�
聽到這句話,秦燦燁眼眸深了下來,沉聲問,“她給誰打電話了?”
“沒有給誰打電話�!狈⻊諉T小妹搖頭,“我們咖啡館工作的時候不讓用手機,我的手機不在身上,我就讓她稍等一下,等我去吧臺的柜子里取手機。”
服務員小妹嘆了口氣,繼續(xù)說:“正好那個時候有個客人走到吧臺那要點單,我就被耽擱住了。等我給客人點完單,一抬頭就看見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扶著那位眼睛看不見的女士走出了咖啡館�!�
服務員小妹說到這里的時候,一臉訕訕地看向警察,“當時,我以為他們兩個人是認識的,就沒有管……”
服務員小妹細聲細語補充說:“我當時雖然只看到一眼,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男人對那位女士很好,他小心翼翼扶著那位女士的樣子,就好像那位女士是她的……”
她看著對面男人越來越緊繃的下顎線,沒敢繼續(xù)往下說。
警察默了一秒后,干咳了一聲,委婉地說:“秦總,秦太太被熟人帶走的可能性很大,您知道秦太太身邊是否有符合這個服務員小妹描述的男人嗎?”
秦燦燁瞇了瞇眼睛,他也覺得按照蘇滟敏感小心的性格,她是不可能和陌生人走的,腦子里閃過一張男人的臉。
他咬了下后槽牙,從口袋里摸出手機,打開搜索軟件,找到一張圖片,把手機屏幕對著服務員小妹,問,“是不是這個男人帶走了她?”
易禮瞄了一眼秦燦燁的手機屏幕,看到手機屏幕上的男人照片,他拿起手機走到一旁,快速撥了個電話。
服務員小妹把眼睛湊近手機屏幕,仔細看了好一會兒后不太好意思地說:“我實在是認不出來,我當時只看見了那個男人的一小部分側(cè)臉。”
同一時刻,易禮從一旁打完電話后走回來,輕聲說:“秦總,我剛才核實了一下,林舒齊現(xiàn)在人依然在港城,帶走太太的人不可能是他�!�
秦燦燁斂眉思索了幾秒鐘,沉聲問,“顧垚呢?他現(xiàn)在在哪里?”
易禮又走到一旁打了一個電話,沒過一分鐘,他放下手機回答說:“秦總,核實過了,顧垚在位于江州的工作室里�!�
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江州到這里,開車來回至少要兩個小時,不可能是他帶走太太。”
第249章
我就帶著她遠走高飛
張潔云低垂著眼瞼,尬著一張臉,有些不敢直視秦燦燁,畢竟她今天做了背叛秦燦燁的事。
可是捫心自問,張潔云并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她實在是不想再繼續(xù)做蘇滟的生活秘書了。
張潔云承認,一開始她確實是心甘情愿的做蘇滟的生活秘書。因為她看得出來,秦燦燁的心在蘇滟身上,所以她打算賭一把,賭蘇滟和秦燦燁以后會復婚,賭到了蘇滟重新成為秦太太的那一天,她能跟著飛黃騰達。
但是現(xiàn)在的情況不同了,秦氏集團和陸氏集團聯(lián)姻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秦燦燁遲早會娶陸詠璇,蘇滟將會是個永遠見不得光的情婦,她跟著蘇滟能有什么好前途。
她張潔云有學歷、有工作能力,憑什么讓她陪著蘇滟這樣的女人浪費時間。
正因為如此,今天早上接到秦董事長的電話時候,張潔云沒有一秒鐘的猶豫,直接應下了秦董事長的吩咐。
俗話說,‘良禽擇木而棲’,她想給自己謀一個好前程。
張潔云現(xiàn)在后悔自己沒有辦好秦董事長的交代的差事,讓蘇滟在服務區(qū)溜了。這下她既得罪了秦燦燁,又沒有討好上秦董事長。
她腦子飛快的運轉(zhuǎn)著,試圖給自己找到個將功補過的機會,突然腦海里一閃而過一個想法,她立刻聲調(diào)不穩(wěn)地喊了一聲,“我……我想起來一件事。”
眾人正一籌莫展,張潔云一嗓子把所有人的目光喊了過去。
秦燦燁目光冷冷的掃向張潔云,厲聲道,“你想起什么了,快說。”
“秦總。”張潔云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看向面色陰駭?shù)哪腥耍瑓s沒有說自己想起什么了,而是強調(diào),“今天早上是秦董事長吩咐我把太太從海城莊園帶去江州的,我并不是……”
秦燦燁蹙起眉心,緊了緊垂在身側(cè)的手掌,他咬了咬后槽牙,沉聲道,“張潔云,只要你提供的信息是有用的,能幫助我找回蘇滟,我可以對你既往不咎�!�
他盯著張潔云滿是企圖的面孔看,一字一頓地繼續(xù)說:“秦氏集團在D國的分公司正缺一個總經(jīng)理,我可以把這個機會給你�!�
聽到最后一句話,張潔云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珠子,D國雖然是個基礎設施不完善的發(fā)展中國家,可秦氏集團在D國的分公司總經(jīng)理崗位也是她高不可攀的。
她激動地抿了抿唇,手忙腳亂地從隨身攜帶的手機包里拿出一只手機,語氣帶著明顯的迫不及待,“秦總,這是太太的手機。”
她把蘇滟的手機打開,一邊點開通話記錄列表,一邊說:“太太的手機每天會接到不少電話,大部分是賣保險、賣房子、貸款的營銷騷擾電話,其余的是太太的家人、朋友或同學的來電。”
她的手指滑到通話記錄上的一串手機號碼上,“我們從日本回來后,這個號碼給太太打過幾次電話,打電話的是個男人,聽聲音很年輕,他自稱是太太的朋友。他說他從其他朋友口中聽說了太太出車禍的事,所以打電話過來慰問。”
“這個男人雖然每天都會打電話過來,但是他和太太每次的通話時間都不超過一分鐘,聊的內(nèi)容也很簡單,他就只是問候一下太太身體情況。”她想了想,補充說:“我聽太太喊他Lucas�!�
“Lucas�。俊币锥Y表情一怔,謹慎地說:“秦總,我記得霍先生的英文名字就叫Lucas�!�
秦燦燁自然是也知道霍次衡的英文名字叫Lucas的,他伸手拿過張潔云手上的手機,看向那串手機號碼,又用另外一只手舉起自己的手機,打開手機通訊錄,用拇指在搜索框里輸入那串手機號碼。
搜索結果顯示,這個手機號在他的手機通訊錄里的備注名正是‘霍次衡’。
秦燦燁眉心一跳,沒有想到霍次衡會每天給蘇滟打電話。
一個男人為什么每天打電話關心一個女人,聯(lián)想到在游輪上的時候,霍次衡看向蘇滟的眼神和他對著蘇滟說話時候神態(tài)語氣,秦燦燁一下子就琢磨出來了原因,面色越發(fā)暗沉。
警察在旁邊聽了個大概,見秦燦燁面色晦暗,忍不住出聲提醒,“秦先生,僅憑霍先生每天給秦太太打電話關心她的身體這一點信息,我們是不能斷定帶走秦太太的男人就是你們口中的霍先生的。”
秦燦燁看向易禮,言簡意賅地吩咐,“聯(lián)系下霍先生�!�
易禮應了聲‘好’,拿著手機走到一旁。
與此同時,一個戴眼鏡的警察匆匆跑向咖啡館,一邊推開咖啡館的玻璃門,一邊嘴里高聲喊著,“劉隊長,排查到了,停車場的錄像有拍到秦太太的行蹤�!�
戴眼鏡的警察手里拿著幾張打印出來的彩色照片,人還沒有走到劉隊長跟前,先上氣不接下氣地匯報說:“這是截取的錄像照片,秦太太是被這個穿著淺咖色大衣的女人帶走的�!�
“穿著淺咖色大衣的女人?”劉隊長詫異的重復,他看向咖啡館的服務員小妹,神色嚴肅地問,“你確定你看見秦太太被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帶走嗎?”
服務員小妹一愣,隨后點頭如搗蒜,“我確定,她就是被一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帶走。”
戴眼鏡的警察臉上的表情帶著困惑,想了想回答,“劉隊長,會不會是那個穿黑色大衣的男人把秦太太帶出咖啡館后,把人轉(zhuǎn)交給了那個穿著淺咖色大衣的女人�!�
他把幾張照片依次擺在桌子上,手指點著其中一張照片,“停車場的監(jiān)控拍到那個穿著淺咖色大衣的女人扶著秦太太坐上了這一輛黑色凱迪拉克SUV,車牌是‘海AF70288’……”
這個時候,易禮舉著手機走了回來,湊到秦燦燁耳邊低聲說,“秦總,霍先生并沒有接電話�!�
秦燦燁沒有應答,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黑色凱迪拉克SUV照片上,眼底漆黑陰沉。
易禮說完,順著秦燦燁的視線落向桌子上的黑色凱迪拉克SUV照片,他見過霍次衡數(shù)次,霍次衡每次開的車雖然都不一樣,但那些車無一例外都是顏色鮮艷的跑車,這輛黑色凱迪拉克SUV乍一看就不是霍次衡的風格。
但易禮總覺得自己似乎在哪里看到過這輛車,可一時間他又想不起來。
他下意識地把目光挪到秦燦燁面色復雜的臉上,隱約覺得秦總似乎認出了這輛車。
與此同時,劉隊長問戴著眼鏡的警察,“有查到這輛黑色凱迪拉克SUV的車主信息了嗎?”
警察點頭,“查到了,車主叫秦晚松,女,四十三歲,戶籍在港城,常住地在海城。我們已經(jīng)聯(lián)系有關部門,調(diào)查這輛黑色雷克薩斯SUV的下落,應該不久就會有消息傳過來�!�
聽見‘秦晚松’三個字,易禮茅塞頓開,他識相地抿緊唇。
而劉隊長聽見‘秦’這個姓后,條件反射地看向秦燦燁,“秦總,這個秦晚松是你認識的人嗎?”
秦燦燁沉默了一秒后回答,“認識,秦晚松是我的小姑�!�
他垂下眼瞼,目光緊緊地落在照片上穿著淺咖色大衣的中年女人身上,過了幾秒后,他重新抬起漆黑的眼眸,微微扯了下薄唇,“劉隊長,看來是鬧了個烏龍,我太太是被我們的家人帶走了�!�
他伸手握住劉隊長的手,“辛苦你們白跑了一趟,麻煩替我向沈局說聲抱歉。“
劉隊長愣了愣,很快反應過來,問了一句,“秦總,您的意思是要取消報案嗎?”
秦燦燁‘嗯’了一聲,抽回手對著易禮打了個手勢,“你和張潔云隨劉隊長處理一下后續(xù)的事�!�
“劉隊長,那我就先失陪了�!鼻貭N燁拿起桌子上的幾張照片,闊步走出咖啡館。
他徑直走到停在咖啡館門口的一輛黑色賓利車旁邊,猛地拉開駕駛位的門,坐進駕駛座后,快速啟動汽車,重重地踩下油門,朝著海城的方向開。
他一只手把著方向盤,伸出另外一只手,食指在放在中控臺上的手機屏幕上快速點了幾下,撥了一個號碼。
電話響了幾秒后被接通,手機那頭傳來一個成熟女人的聲音,“燦燁,你有什么事嗎?”
秦燦燁深吸一口氣,沉聲說:“小姑,蘇滟在你那嗎?”
“燦燁,你可真夠開門見山的�!彪娫捘穷^傳來秦晚松‘咯咯咯’的笑聲,過了片刻,她止住了笑,‘哎’地嘆了一聲,“難怪你媽要罵蘇滟是個‘小狐貍精’,她可真是有本事,能把男人一個個的迷的神魂顛倒�!�
這話仔細聽聽,帶著幾分酸意,秦燦燁冷‘哼’一聲,“小姑,是霍次衡花心,你賴不著蘇滟。”
秦晚松頓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開口說話,聲音警惕,“你……你知道我和霍次衡的關系?”
秦燦燁語氣帶著譏諷,“小姑,我不僅知道你和霍次衡的關系,我還知道你為什么要帶走蘇滟�!�
他語氣變得冷厲,咬著牙道,“想讓我?guī)湍愫突舸魏�,就把蘇滟現(xiàn)在的位置發(fā)到我的手機上。”
話落,他掛斷電話。
過了一分鐘,手機‘嗡嗡’的震動了一下。
秦燦燁點開微信,見秦晚松給他發(fā)了一個地址過來,他把導航切換到秦晚松發(fā)來的地址上,加了一腳油門。
手機再一次‘嗡嗡’震動了一聲,是秦晚松發(fā)了一張照片過來。
秦燦燁掃了一眼圖片,是蘇滟的照片,她好端端地坐在一張沙發(fā)椅上和人聊天,臉上的笑容很甜,身旁坐著的人是霍次衡。
霍次衡側(cè)著身子,目光緊緊地落在蘇滟的臉上,那眼神里的好感不帶一絲遮掩,是男人看著有興趣的女人的眼神。
秦燦燁捏著方向盤的手攥緊,心情有些莫名的煩躁。
而那邊,蘇滟聽見由遠及近的高跟鞋聲音,仰頭問:“小姑,秦燦燁說什么時候來接我了嗎?”
秦晚松隨手把手機丟在茶幾上,眼神沒什么溫度地掃了一眼蘇滟,聲音刻意的放輕柔了說話,“他現(xiàn)在就在路上,估摸著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
蘇滟‘哦’了一聲,低頭喝了口橙汁,然后放下手里的杯子,禮貌地問,“小姑姑,能讓你這的保姆帶我去上個洗手間嗎?”
秦晚松朝著廚房方向喊了聲,“徐媽,你過來一下,帶蘇小姐去上一下洗手間�!�
話音落下沒有幾秒,徐媽從廚房急匆匆走出來,帶著微濕的手在圍裙上蹭了幾下,走到蘇滟旁邊,扶著她站起來,緩緩往洗手間方向走。
霍次衡不自覺地站起身,目光緊隨著蘇滟的背影遠去。
秦晚松‘砰’地把手中的咖啡杯摔到茶幾上,冷笑了幾聲,“霍二少,縱使是你再風流,也別打蘇滟的注意,她可是秦燦燁心尖尖上的女人,惹毛了秦燦燁,你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霍次衡待蘇滟的背影消失在走廊拐角處,才慢慢地收回視線,他往邊上走了幾步,一把摟住沙發(fā)上的秦晚松,語氣放蕩,“喲,嫂子吃醋了�!�
他俯身用叉子從果盤里叉了一只紅彤彤的,殷勤地喂到秦晚松的嘴邊,語氣帶著不屑,“蘇滟要真是秦燦燁心尖尖上的女人,秦燦燁怎么可能舍得和她離婚�!�
秦晚松一把推開霍次衡的手,冷聲道,“你懂什么?那時候秦燦燁要是不和蘇滟離婚,整個秦氏集團就要跟著蘇氏集團一起倒塌下去。你要是他,你會怎么做?”
“我會怎么做?”霍次衡自顧自把那顆喂到自己的嘴里,‘呵呵’笑了一聲,語氣沒什么所謂地說:“我從小在外面過慣了苦日子,她要是不介意和我過那種日子,我就帶著她遠走高飛�!�
秦晚松面上的表情頃刻間僵了下來,語氣冷硬,“霍次衡,你……你這次是……是真的?”
霍次衡挑眉輕笑,過了少頃,他把嘴唇貼到秦晚松的耳朵邊,低低地說:“只可惜,我現(xiàn)在習慣了過好日子�!�
他話音剛落下,走廊盡頭傳來玻璃‘噼啪’摔碎的聲音。
霍次衡猛地站起身子,往洗手間方向疾步跑去,只見保姆陳媽顫抖著雙手站在走廊盡頭,抖著唇說:“霍先生,是……是……小少爺……”
霍次衡目光轉(zhuǎn)向敞開著門的洗手間,看見蘇滟僵著身子背對著他站在洗手臺邊上,腳邊一地的碎玻璃,而她的身側(cè)躺著一個頭上血淋淋的男孩。
身后傳來秦晚松凄厲的喊聲,“啊,又寧……我的兒子……”
第250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