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話音剛落,站在兩人附近的霍次衡開口,“秦總,秦太太,港城那有個姓馮的老中醫(yī),我聽說他針灸技術(shù)很好,他曾治好過蘇……嗯,秦太太這種因車禍而導致失明的病人�!�
“真的嗎?”蘇滟揚起唇角問。
秦燦燁說手術(shù)風險大,不讓她用手術(shù)的方式治療眼睛,蘇滟只能每日吃著毫不起作用的藥�,F(xiàn)在聽了霍次衡的話,她的眼里一下子燃起希望的小火苗。
她抓著秦燦燁的手緊了緊,聲音帶著祈求,“老公,你帶我去港城找那位姓馮的老中醫(yī),好不好?”
“好。”秦燦燁溫柔的應了一聲,同時他的黑眸沒什么溫度的掃向霍次衡。
霍次衡對上他冷冷的眼神,心頭猛地一怔,待反應過來時,他下意識地看向?qū)ρ矍暗囊磺袩o知無覺的蘇滟。
他之前怎么沒有想到,蘇滟一直無法恢復視力,其實是秦燦燁有意為之的。
從海城出發(fā)去港城,坐的是秦燦燁的私人飛機。
保姆陳姐早幾個小時接到了易禮的通知,替蘇滟收拾了兩個行李箱的衣物,提前等候在飛機上。
因為心里有期盼,蘇滟的心情變的特別的晴朗,嘴唇始終噙著笑意,嘴角的兩只梨渦很明顯的露出來。
保姆不曾見過蘇滟這般高興的樣子,忍不住詢問她,“太太,是有什么好事發(fā)生嗎?”
蘇滟原本就是個很有分享欲的人,她樂于和別人訴說自己心中的喜樂,語氣輕快的說:“港城有個姓馮的老中醫(yī),曾用針灸治好我這樣的失明病人。”
“陳姐�!碧K滟頓了一秒,聲音里透著希冀,“說不定,我很快就能看見你了�!�
“�。。俊北D窙]控制住的驚呼了一聲,她快速用手捂住嘴巴,眼睛悄悄的瞄向坐在蘇滟身側(cè)垂眸認真看文件的秦燦燁,而后者抬起黑眸冷冷的睨了她一眼。
保姆面色一白,顫顫地低下頭,緊閉著嘴唇不敢吭聲。
易禮適時地走到蘇滟的座位旁,微彎著身子說:“太太,我聯(lián)系好馮醫(yī)生了,馮醫(yī)生從明天開始,每天上午來酒店替您做針灸治療。”
聽到這話,蘇滟臉上的笑意更甚,“謝謝你,易特助�!�
雖然之前常有一種秦燦燁并不希望自己恢復視力的感覺,但見他這次給自己積極聯(lián)系馮醫(yī)生,蘇滟覺得自己從前似乎誤會他了。
想到這里,蘇滟伸出一只手往身側(cè)摸,在摸到男人的堅實有力的手臂后,親昵的湊近他,聲音嬌嬌軟軟的說:“老公,也謝謝你�!�
秦燦燁襯衣袖口的位置是卷起來的,蘇滟的手剛好搭扣在他露出的那塊小臂位置,他目光復雜停留在兩人接觸的地方。
過了半晌,他低頭用力的吻住蘇滟微微上揚的嘴唇。
蘇滟被猝不及防的吻驚了一瞬,下一秒,她輕輕張開嘴唇,任由他深深淺淺的親吻著自己。
保姆和易禮不約而同的退到了后排的座位,眼睛不去看不該看的地方。
而機艙里的另外一個人霍次衡并未把目光挪開,腦子里回響著蘇滟問他的話,‘Lucas,你還有別的事情騙我嗎?你是霍又寧口中的騙子嗎?’,心頭的酸苦的感覺里夾雜著一股強烈的愧疚感。
飛機降落在港城的時候,天色還未黑,夕陽將蘇滟和秦燦燁交纏的影子在地面上拉的斜長。
蘇滟一下飛機,感覺身邊多不少人,鏗鏘的皮鞋聲環(huán)繞著她,她支著耳朵數(shù)了數(shù),起碼多了四五個人。
她膽怯怯地抱著秦燦燁的胳膊,細聲問,“老公,這些人是誰?”
秦燦燁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柔聲道,“別怕,這些是保護你的保鏢,港城的治安不太好,有她們在你身邊,我放心一些。”
說這些的時候,秦燦燁的眼眸是微瞇著的,目光里透著擔憂。
他不答應和陸詠璇結(jié)婚,秦家和陸家就一定會來找蘇滟的麻煩。
今天上午,是蘇滟歪打正著的躲過了一劫,可她的運氣不會永遠那么好。
港城的治安不好,蘇滟也是有所耳聞的,這個城市黑幫多、賭場多,遠的不說,霍次衡的家族就是開賭場的。
秦燦燁這次來港城,一是為了秦氏集團在港城的溫泉度假村項目,二是為了幫霍次衡在霍家奪權(quán)。
這第二件事,保不齊會招來些什么危險,蘇滟覺得秦燦燁安排些保鏢是情理之中的事,便也沒有多想。
港城是典型的亞熱帶季風氣候,夏天的時候,天氣熱且潮濕,冬季的時候,天氣溫暖又干燥。
蘇滟一下飛機就感受到了完全不同于海城的溫度,怪不得保姆在飛機上幫她脫下身上的高領毛衣裙和雪地靴,替她換上輕薄的衛(wèi)衣和牛仔褲。
蘇滟被秦燦燁抱著坐進汽車后座,秦燦燁沒有跟著坐進來,他先壓著聲音對著保姆叮囑了幾句話,然后俯身在蘇滟的臉頰上親了一口,柔聲道,“蘇滟,你先回酒店,我和霍先生去辦一些事。”
“好�!碧K滟乖巧的點了點頭,很輕很柔的補了一句,“老公,我等你一起吃晚飯�!�
秦燦燁很明顯的感覺到蘇滟對他態(tài)度的變化,心里又驚又喜,他貪婪這一切,手指輕柔的摩挲著她的臉頰,輕輕‘嗯’了一聲,聲音溫柔的能掐出水一般,“好,我很快來找你�!�
蘇滟一個人坐在寬大的汽車后座,司機和坐在前排的保姆都沒有說話,車廂顯得很靜謐。
蘇滟在飛機上睡了一覺,現(xiàn)下精神的很,不免覺得無聊,她對著司機說:“開下收音機吧�!�
司機‘哎’了一聲,打開車載收音機。
收音機里傳出嘰里呱啦的港城話,蘇滟聽不懂,清了清嗓子說:“換個說普通話的臺�!�
司機一連換了好幾個臺,終于調(diào)到一個說普通話的節(jié)目。
這是一個訪談節(jié)目,嘉賓是一個畫家,蘇滟聽了幾分鐘,意外的發(fā)現(xiàn)這個畫家的名字叫‘頁三土’,和自己夢境中的少年畫家重名。
她不自覺的直起腰,仔細聽著收音機里傳出的聲音。
第252章
她要恢復記憶了嗎
收音機里的訪談節(jié)目到了尾聲,主持人宣傳完‘頁三土’即將舉辦的畫展后,放了一首粵語老歌,是林志美的《初戀》。
蘇滟和保姆兩個人都聽不懂這首粵語老歌里唱的是什么,司機是港城人,他聽懂了,隨著曲調(diào)輕輕哼唱,“分分鐘都渴望與她見面,默默的佇候亦從來沒怨……”
保姆‘嘖’了一下,小聲感嘆,“這個畫家‘頁三土’還挺癡情的啊,這么多年了還想著自己的初戀�!�
蘇滟沉默了幾秒,不屑地‘呵’了一聲,“他要是真的愛自己的初戀,又怎么會拋下初戀,一個人跑去法國�!�
“他說是因為女方的父親強烈反對他們在一起啊�!北D方柚笠曠R看向汽車后座,見蘇滟臉上的表情里全是鄙夷。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從‘頁三土’放棄初戀的那一刻,他們之間就已經(jīng)結(jié)束了�!碧K滟‘呸’了一聲,語氣很不好,“這么多年過去了,這個‘頁三土’還利用曾經(jīng)的初戀炒作自己即將舉辦的巡回畫展,可真是無恥�!�
說完,蘇滟便背靠在汽車后座上,閉上了眼眸假寐。
保姆側(cè)過身看了蘇滟一眼,這一刻忽然有些明白,她為什么不肯留在先生的身邊。
或許在她的心里,她和先生離婚了,兩個人之間也就結(jié)束了。
保姆看了蘇滟許久,無聲地收回目光。
因為正值下班晚高峰,路上車流很大,汽車開開停停了一個多小時后才徹底停了下來。
蘇滟被保姆扶著走下汽車,又攙扶著坐上輪椅。
保姆在她的腿上搭了條小薄毯,推著她走進港城市中心的柏麗酒店。
酒店的工作人員對她的態(tài)度很恭敬,但那種小心翼翼的區(qū)別對待,分明是把她當成一個眼睛看不見的殘疾人。
蘇滟有些矯情的不喜歡這樣的特殊對待,心里有些難受,但想到自己可以通過針灸恢復視覺,心情又變得好受了些。
辦理完入住登記,保姆推著她往VIP電梯方向走。
“蘇滟……蘇滟……”
突然間,蘇滟隱隱約約聽見身后有個男人在叫她,聲音透著焦急。
還沒等她做出反應,她被幾個保鏢簇擁著送進電梯間。
隨著電梯門緩緩合上,喧囂聲戛然而止。
“陳姐,是不是有人在喊我?”蘇滟并不覺得自己剛才是幻聽,于是開口問保姆。
保姆看了眼電梯間里幾個板著臉的保鏢,咽了口唾沫回答,“太太,您聽錯了,沒有人喊你�!�
蘇滟細眉微微擰起,她聽得很清楚,剛才分明有個男人在喊她。
她閉了閉眼,那種懷疑的感覺再一次浮上心頭,秦燦燁以及周圍的人究竟在隱瞞她什么。
而電梯外的林舒齊,好不容易掙脫兩名保鏢的束縛,一個箭步?jīng)_到電梯口,可電梯門‘哐當’合上,他重重地砸了下電梯的門。
“林先生,能否借一步說話�!币锥Y緩步走到林舒齊的身后,面色平靜的開口。
林舒齊擰眉轉(zhuǎn)過身,認出對面的人是秦燦燁的助理,咬牙切齒的說:“你們把她害成這樣了嗎?用她的父親蘇立笙來威脅她待在秦燦燁的身邊不夠,現(xiàn)在還讓她失去自行活動的能力�!�
他說不出什么詞,想了半天,吼了一句,“你們這樣是非法拘禁,是犯法的!”
“林律師,太太是自愿留在秦總身邊的。”聽著男人失控的嘶吼聲,易禮的情緒沒有什么起伏,面上的表情也沒什么變化,聲音也沒有半點波瀾。
“太太��?”林舒齊冷笑,“蘇滟已經(jīng)和秦燦燁離婚了,秦燦燁在自欺欺人什么,她不是秦太太,她是我林舒齊的未婚妻!”
林舒齊的聲音越來越大,引起了柏麗酒店大堂里不少人的側(cè)目。
易禮眼角余光掃了一下周圍的人,往前走了兩步,低聲道,“林先生,不要再呆在港城浪費時間了,就算你找到了太太的父親蘇立笙,又怎么樣呢?太太和秦總還有一個共同的孩子�!�
“用這些來束縛蘇滟,你們真是卑鄙。”林舒齊緊咬著后槽牙。
易禮將手中的機票遞到林舒齊跟前,那是一張今日飛往M國的單程機票。
他一字一頓地傳達秦燦燁的話,“林先生,秦總不希望你再待在國內(nèi)�!�
林舒齊視線下垂,眼睛死死地盯著易禮手中的機票,垂在身側(cè)的手握成拳頭。
易禮像是預料到他不會接那張機票一般,不急不緩地從口袋里拿出手機,在手機屏幕上輕點了幾下,撥通一個號碼。
手機揚聲器里傳出林舒蕭哽咽的聲音,“阿齊……阿齊……你不要再執(zhí)迷不悟了,想想林家、想想你姐夫的公司吧,別再……嗚嗚……”
林舒齊身形一震,猩紅的眼睛看向?qū)γ娴囊锥Y,捏緊的拳頭,骨結(jié)‘咔咔’作響。
易禮掛斷通話,把手中的機票徑直塞到林舒齊西裝胸口的袋子里,“林律師,請你離開�!�
林舒齊定定地站了好半晌,突然冷冷地笑,“我去了M國,秦燦燁就能如意了嗎?蘇滟不愛他,他做的一切都是徒勞�!�
他笑得挺譏諷的,易禮面上的表情稍微出現(xiàn)了些變化,但很快恢復了一貫的職業(yè)化臉譜,聲音淡淡的,“林先生,飛機今晚八點起飛,你現(xiàn)在出發(fā)去港城機場,時間剛剛好,車子已經(jīng)給您備好了”
說完,他身子往邊上側(cè)了一下,抬手指了指停在柏麗酒店門口的一輛黑色賓利車。
林舒齊扭頭深深地看了眼電梯,電梯停靠在柏麗酒店的頂層,他垂下眼,最終步履沉重地走出柏麗酒店。
易禮目送著林舒齊坐上黑色賓利車,拿起手機撥了個電話。
“秦總,是的,事情辦好了。林律師……他……沒說什么話,拿了機票就離開了�!�
秦燦燁掛了電話,手指捏著手機在手心里翻了個面,他抬眸掃向駕駛位上的霍次衡,目光冷冷的。
霍次衡聽到了秦燦燁適才的電話,開珠寶公司的林家,他是有所耳聞的,最近幾個月林家的珠寶店被秦氏集團旗下的商場驅(qū)逐的事,他也聽說過一二。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手心里冒出一層冷汗,他明白秦燦燁這個電話是故意打給他聽的。
這是在敲打他,讓他離蘇滟遠一點。
秦燦燁回到柏麗酒店總統(tǒng)套房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完全黑了下來,他抬手看了下手上的腕表,剛好是晚上八點。
他把目光挪向坐在餐桌對面安靜用餐的蘇滟,眼神一瞬間柔和了下來。
蘇滟一口一個蝦餃,腮幫子被撐的鼓鼓的,像個進食的小倉鼠。
她的吃相不算好看,反正是不符合名媛淑女的標準的,可秦燦燁覺得她吃飯的樣子讓食物顯得特別的香,帶著他的胃口也變得好了很多。
蘇滟咽下嘴里的食物,朝著保姆擺擺手,“不吃了,再吃我就要變胖了。”
秦燦燁放下手里的刀叉,抬眸看了她一眼,脫口而出一句,“蘇滟,你吃得太少了,再吃一點�!�
他的話音剛落,蘇滟表情一頓,腦子里一下子閃過許多畫面,下一秒,她抬手抱著腦袋,臉上的表情像是很痛苦。
保姆原本端著湯碗的手被蘇滟驚的一顫,她手忙腳亂的放下湯碗,“太太,你怎么了?”
蘇滟頭疼到胃里惡心,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頭……頭……好痛,我想吐……”
秦燦燁快速站起身,抱著蘇滟往洗手間方向走,邊走邊急急吩咐保姆,“讓易禮給郁醫(yī)生打電話。”
保姆‘哎哎’兩聲,轉(zhuǎn)身往外跑,嘴里喊著,“易特助……易特助……”
郁啟城的腦外科醫(yī)院就在港城市中心,不到一刻鐘的時間,他就過來了。
蘇滟吃下去的晚飯都吐了出來,腦袋不再似劈開似得疼痛,平躺在床上整理腦子里的記憶。
郁啟城對她做了個簡單的檢查,輕聲詢問,“秦太太,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站在床邊的秦燦燁聽見郁啟城的問話,表情很明顯的怔了一下。
蘇滟緩了口氣,舔了舔嘴唇說:“他說的那句話,‘你吃得太少了,再吃一點’,我以前似乎聽過。”
她頓了頓說:“老公,你以前是不是經(jīng)常和我說這句話,剛才你和我說完后,我突然覺得這句話好熟悉,腦子里一下子閃過很多畫面,可每一個畫面都是模糊的……”
她說著,抬手扶著額頭,嘴里哼哼著,“頭又開始疼了……”
“秦太太,你別太激動,情緒激動會引起的腦血管痙攣,從而導致頭疼。“郁啟城安撫她,又說:“我給你開幾片止疼藥,你吃了止疼藥,好好睡一覺,讓大腦休息一下。”
蘇滟吃了止疼藥,感覺腦袋不再抽痛,很快沉沉地睡了過去。
秦燦燁給她掖了掖被角,叮囑了保姆幾句話,然后給郁啟城遞了個眼神,一同走出臥室。
“她要恢復記憶了嗎?”秦燦燁站在門口,壓在嗓子問。
郁啟城回答得很謹慎,“秦太太,可能只是因為今天您說的那句話在她的記憶里太過深刻了,讓她回想起了一些畫面。在醫(yī)學上,這叫做‘既視感’,是指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可無法準確和清晰地記憶的場景�!�
秦燦燁瞇起眼眸看著縮在床上的女人,他和蘇滟結(jié)婚后,幾乎每頓飯他都要和蘇滟說這句話。蘇滟在乎身材,吃飯的時候總是沒吃幾口就不吃了,這句話自然而然地成了他飯桌上的口頭禪。
“一般來說,由于腦細胞死亡而造成的記憶丟失,是很難完整地恢復記憶的�!庇魡⒊且贿吀貭N燁往客廳方向走,一邊低聲說:“理論上,秦太太最多恢復一些碎片化的記憶,這樣的記憶是不連貫的�!�
“碎片化的記憶?”秦燦燁腳步一頓,眸色驟然一深,繃著下顎線問,“她有沒有可能想起我和她離婚的事情?”
郁啟城頓了一秒,沉重地點了下頭,“有可能。”
秦燦燁面色凝重地盯著落地窗外霓虹燈光閃爍的夜景,過了好一會兒后說:“郁醫(yī)生,有沒有什么辦法,讓她永遠不要想起這些事�!�
郁啟城想了幾秒后回答,“有,可以用抗精神病類的藥物來抑制她的思維。”
秦燦燁轉(zhuǎn)身看向他,沉默了一秒后問,“這些藥對她的身體有什么損傷嗎?”
“在服藥期間,由于中樞神經(jīng)被抑制住了,她會變得嗜睡、無力、反應遲鈍。”郁啟城回答得很嚴肅。
“停藥后呢?”秦燦燁追問。
“秦先生,長期服用抗精神病類的藥物對身體一定是存在損傷的,血壓異常、肝臟損傷、心律失常這些都是可能的產(chǎn)生的副作用。后續(xù)停藥后,也會出現(xiàn)藥物戒斷反應,神經(jīng)功能會出現(xiàn)紊亂,甚至會出現(xiàn)心慌、頭痛、失眠、焦躁等精神問題。”
郁啟城說這些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很沉重,從醫(yī)生的立場而言,他并不希望用自己的藥理知識來坑害一個失憶女人的身體。
“秦先生,其實秦太太缺失的那一段的記憶是可塑造的�!彼nD了一下說:“即使秦太太想起了你和她離婚的事,但是她并不一定能想起你和她離婚的原因,離婚的原因她只能通過他人的口中獲知。”
以秦燦燁的理解力,郁啟城剛說出‘記憶是可塑造的’這幾個字,他就明白了郁啟城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他換了個話題,“蘇滟的爸爸蘇立笙的植物人喚醒治療還順利嗎?”
“昨天手指出現(xiàn)了一點點動彈,但不確定這是他的有意識還是無意識下的動作�!庇魡⒊请m然回答的一如既往的嚴謹,但是臉上的表情明顯有信心的。
“太太……太太……”
這個時候,臥室里傳出保姆急切的喊聲。
秦燦燁闊步往臥室方向走,見躺在床上蘇滟額頭和臉頰上全是細細密密的汗珠,眉頭緊緊地擰在一起,身體輕輕顫抖著,雙手用力地捏著被子的一角。
他伸出雙臂把她抱到懷里,輕拍著她的兩腮,“蘇滟,你醒醒……”
蘇滟猛地睜開眼睛,褐色的瞳孔擴張著,她盯著面前模糊的身影,呼吸越來越急促,“秦燦燁,你騙我,我想起來了!”
第253章
介紹一下你的前女友
蘇滟語氣篤定的話驚得臥室里的人剎那間都說不出話,秦燦燁最先回過神,眼眸犀利的看向站在床邊的郁啟城。
郁啟城反應過來,清了清嗓子,穩(wěn)定了下說話的語調(diào)后才張口,“秦太太,你是不是做夢了?虛幻的夢境并不等于真實的記憶�!�
聽了他的話,蘇滟面上的表情露出一絲不確定。
郁啟城又說:“秦太太,夢境本身是一種不完整的情景記憶,它是由埋藏在腦海深處的碎片化記憶和大腦的想象力一起構(gòu)建出來的。夢具有回憶功能,但由于你的記憶是碎片化的,所以夢境中的很多內(nèi)容是大腦用想象力‘腦補’出來的�!�
覺察到自己說的有些晦澀難懂了,他打了個比方說:“秦太太,你看過那些催眠大師用催眠的手段幫助人們恢復記憶的電影吧,從醫(yī)學和心理學角度來說,催眠大師就是讓被催眠者陷入深度睡眠,讓碎片化的記憶伴隨著夢境出現(xiàn)。但是這只是電影里的夸張情節(jié),事實上,通過催眠營造出來的夢境是事實和虛構(gòu)混合的,并不能當真�!�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這也是為什么我和本田醫(yī)生、威爾遜醫(yī)生不對你進行催眠治療的原因,因為催眠后喚起的記憶會摻雜很多錯誤的信息,會造成你的大腦記憶紊亂,這并不利于你車禍后大腦功能的恢復�!�
聽了這些話,蘇滟的秀眉糾結(jié)的皺在了一起,抬手扶住隱隱作痛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