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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你既冥頑不靈,我便以死明志,以我卑賤之血,替我祖父鳴冤!”

    說時遲那時快,他一把摔下頭頂發(fā)冠,反身沖著門口的石獅沖去。

    “小軒——”

    “不要!”

    “砰——”

    伴隨著諸多嘈雜的聲音,時歸眼前驀然多了一只手,她的耳邊同時響起:“別看�!蓖高^手指間的縫隙,她眼前恍惚浮現(xiàn)一抹血色。

    時序目露冷光:“看來大家今天都不想好過了。”

    第38章

    (含1000營養(yǎng)液加更)

    時序怕那撞柱的死不徹底,誤了他一片赤誠熱枕,吩咐匆忙趕來的護衛(wèi)過去探一探鼻息:“死了就拖去亂葬崗,沒死的就等死了再拖�!�

    “我看誰敢動他!滾開,都滾開——”

    不及護衛(wèi)上前,宋家人紛紛站了出來,其中有一位稍年長些的,更是直接撲到地上以身相護。

    永定侯府的蕭杰一時沒忍�。骸八涡忠彩顷P(guān)心則亂,掌印能否看在他年少沖動的份上,這回就先放過他呢?”

    “年少、沖動?”時序?qū)⑦@幾個字在嘴里含了許久,有些想笑,又為他們的冠冕堂皇感到荒唐,四下看一眼,更是興致寥寥。

    他可沒有替別人管教孩子的癖好。

    時序壓下心頭涌現(xiàn)的不耐,最后吩咐一句:“既然蕭公子與宋公子一見如故,自當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全了你們這份兄弟情�!�

    “宋氏目無尊長、搬弄是非,又是當街辱罵朝廷官員,理當重罰,著將其收押,待司禮監(jiān)太監(jiān)審理后,再論收放,就跟他心心念念的祖父關(guān)在一起吧�!�

    “還有余下的這些人,咱家也是怕他們哪日又莽撞了,若堵在宮門前沖撞了貴人就不好了,暫尋個地方關(guān)起來,不聽話的就打斷一條腿。”

    “那個叫蕭什么的,別忘了把他跟宋氏關(guān)到一起去�!�

    時序耐心耗盡,再不想將時間耗費在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事上,托了一把時歸的后背,抬腳走向府內(nèi)。

    在他有所動作的時候,府門外的暗衛(wèi)就湊了過來,分出兩人護在他左右,余下的則把陷入瘋狂的兩撥人攔下。

    緊跟著,府內(nèi)涌出許多家丁,幫著將這些人綁住,中途有幾個想趁亂逃走的,沒等跑出這條街,又被眼尖的暗衛(wèi)逮了回來。

    暗衛(wèi)面無表情:“主子有令,任何人都不得離開�!�

    偏這些人來此是為了救人的,可不是把自己也搭進去的。

    一時間,眾人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又是驚惶又是哀求,除了叫暗衛(wèi)下手時更重一點,完全沒討到一點好處。

    從宋家人身邊經(jīng)過時,時序忽然想起:“哦對了,你們剛剛叫什么……時狗?”

    看著眾人乍變的面色,他終是爽朗大笑:“你們罵咱家倒是無甚大礙,只是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且將他們的名姓記下,待咱家轉(zhuǎn)日呈給陛下,請陛下定奪�!�

    整個過程,他的手都不曾從時歸眼前落下,生怕叫她看了臟東西去。

    而就在他們前腳入府,得到消息的管事就帶人趕了出來,不顧宋家人的叫喊,生硬地將倒在血泊里的人挪開,幾盆熱水沖過去,地面的血跡變得稀淺。

    暗衛(wèi)出手,秉持了一貫的雷厲風行,前后不過半個時辰,就將府外的人們帶走,除了被時序特意點名的兩人,余下的都關(guān)到了京外的一座破廟里。

    這些人都被上了重鐐,三個一團五個一伙地綁到一起,破廟外有甲兵把守,除卻必要的吃喝,哪怕是排泄,也不得離開位置半刻。

    他們?nèi)粼缰袢障聢�,如何又敢生出熊心豹子膽,闖到連許多朝廷大員都不敢招惹的掌印家門前耀武揚威。

    與這些人凄涼心情相反的,無疑就是時序了。

    只在進了府門的下一刻,他就放下了時歸眼前的手,垂眸仔細打量著,見她面上沒有驚懼之色,這才稍稍松了一口氣。

    “今日倒是我疏忽了……”主要是時序還真不曾想過,竟有人膽大至此。

    哪知不等他說完,時歸就打斷道:“不是阿爹的疏忽,跟阿爹沒關(guān)系!”

    “嗯?”時序一怔。

    時歸在他懷里掙扎兩下,鬧著要自己走,等被放下來了,又偏要把手塞進他的掌心,直到她的小手被熟悉的溫度包裹,方才安生下來。

    看她的樣子,好像是憋了一肚子的話,就等著坐下來一次性傾訴個干凈。

    從府門到西廂這一路,她走得又快又急,險些被石子絆倒,多虧時序拽了她一把,然不等站穩(wěn),她又加快了腳步。

    這鬧得時序滿心不解,只能遷就著她,等到屋里坐下再問。

    “阿歸這是……”

    “爹!”時歸兇巴巴地喊了一聲,氣勢強了不過片刻,又軟趴趴地落了下去,氣憤被委屈不解替代,開口喃喃,“爹,我有一點點生氣�!�

    “可是在官學碰見不好的事了?”這是時序的第一反應(yīng)。

    哪知時歸搖搖頭,轉(zhuǎn)瞬又撞進了他懷里。

    時序看不見她的表情,但聽著聲音是沒有什么異樣,若非說與平常有什么不對,那也是不高興和郁悶占多。

    “今天那些人可真壞!”此話一出,時序恍然大悟。

    只聽時歸繼續(xù)道:“他們莫名其妙擋在我們家門口也就罷了,還陰陽怪氣地辱罵阿爹,別以為他們說得文縐縐的我就聽不出來�!�

    “我原本是想替阿爹罵回去的,可他們?nèi)颂啵乙粫r膽小了……”時歸有些懊惱,抬手拍了拍自己額頭,“阿爹你別生氣,若他們下回再來,我一定能鼓起勇氣,”

    “說什么他祖父無辜,那阿爹平白無故被他們找上門罵,阿爹就不無辜了嗎?”

    “他們怎么好意思說的呀……”時歸越想越氣不過,可任她挖空腦袋,也想不出什么太難聽的字眼,只能把“壞”和“不好”翻來覆去的說。

    透著一股難言的天真。

    聽著耳邊連續(xù)不斷的義憤填膺,時序只覺熨貼極了。

    原就沒在他心底留下多少印象的宋蕭兩家人,如今更是難以讓他再泛起半分波瀾,兩家?guī)资冢不如時歸的幾句話有分量。

    若說掌印被某某某欺辱了,聽見的人多半是要懷疑說話這人莫不是傻了。

    就連時一等人,面對挑釁了時序的外人,除了當時會有些許的憤怒,之后也很難在意。

    時序可不是什么好欺負的小太監(jiān),說句大不敬的,哪怕是到了宮里,除了為數(shù)不多的幾人能驅(qū)使動他,余下哪個不是恭恭敬敬。

    以他現(xiàn)在的位置,除了名聲難聽些,真論實權(quán)了,整個朝堂也少有能及得上他的,不是想找死,誰敢與他生齟齬?

    但——

    面對時歸的誤會,時序完全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只是享受著這難得的護短,笑盈盈地看著時歸,好半天才沉吟片刻道:“阿歸是覺得,那些人錯了?”

    “總不能是阿爹錯了吧?”時歸鼓起嘴巴。

    “那就好�!睍r歸笑意不明,“是他們的錯就好了。”

    犯錯嘛,人之常情,但犯錯之人,總要受到相應(yīng)的懲罰。

    他將掌心扣在時歸頭頂,感受著掌心中的毛茸茸,順從本心地揉了兩把,迎著她震驚的目光,嗤嗤笑了兩聲。

    “別氣,沒什么值得生氣的,他們不過嘴上痛快了幾句,真落到實處,還不知誰占上風呢,阿歸且等著吧,往后便是這逞嘴上威風的,也不會再有了�!�

    也怪他最近太仁慈了些,鬧得一些無知之輩總敢舞到他跟前。

    之前還只是在宮門口,現(xiàn)在倒是追到家門口來了。

    也是宋家和永定侯府撞到了槍口上,暫且受受委屈,給他做一做儆猴的□□。

    短短片刻,時序心中就有了決斷。

    時歸對他的復雜心理活動全然不知,只當阿爹不過強裝淡定,貼心地不再提府外之事,兩手按在他膝上,無聲表示著安慰。

    時府外的事,不過半日就傳遍整個京城。

    與那兩家人的膽大包天一同傳出的,還有宋泊簡和永定侯的審訊結(jié)果。

    宋泊簡與兩郡貪污一案本無直接聯(lián)系,但當?shù)匾幻h令乃他親傳弟子,這些年以各種名義,往宋府送了無數(shù)銀兩珍寶。

    宋泊簡或?qū)煽へ澪鄄恢椋鎸Φ茏咏佣B三的孝敬,他也不曾提出過一次質(zhì)疑,也正是因為這份默許,成了他獲罪的最大依據(jù)。

    敢問,區(qū)區(qū)一縣縣令,既無自身底蘊,又無妻家支持,何來這么多珍寶?

    只宋泊簡被捕那日,司禮監(jiān)從宋府搜出的贓物就有十幾車。

    隨著宋家男丁被時序關(guān)押,整個宋家更沒了能主事的人,家中女眷頂不住司禮監(jiān)甲兵的威壓,不等被捕就將所知吐露了個干凈。

    圣上批言:宋泊簡馭下失察、眼瞎心盲,該殺!

    這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樁大案,因圣上震怒,一切從嚴查辦,滿朝不敢出聲,每日除了聽司禮監(jiān)匯報最新調(diào)查結(jié)果,再無其他事提及。

    另有那永定侯,案初被捕的守備就是他的親侄兒,對方這些年收斂的錢財,一是出于永定侯授意,二來也基本全孝敬給了他。

    罪證確鑿,永定侯成為貪污案開始后第一批被斬首示眾的人。

    與這滿朝動蕩相比,區(qū)區(qū)掌印被攔截的小事,很快就消散在人心惶惶中。

    當然,也不是說全然沒有影響的。

    那日宋家人先后兩次攔路給了時序一個警醒,倒不是針對外人,單針對時歸。

    司禮監(jiān)在這場大案中已成為眾矢之的,誰家要是有被捉走的,當家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司禮監(jiān),而時序與司禮監(jiān)更是劃等號的。

    他們拿時序沒辦法,卻難保不會有喪心病狂之輩,將目標放在時歸身上。

    只因為這點微乎其微的可能,時序直接將時歸身邊的防護等級提到最高,更是在與她悉心解釋商議后,暫時停掉了官學的課程。

    時序從司禮監(jiān)調(diào)來二十甲兵,日夜不斷地在西廂外巡邏,而前不久分給時歸的空青竹月二人,更是要寸步不離地護在她身邊。

    兩人暫時接管了雪煙和云池的工作,一應(yīng)吃用全要經(jīng)他們檢查無誤后,才能送到時歸身邊,至于面生的人,連進西廂都是妄想。

    時序在司禮監(jiān)和內(nèi)宮往復不斷,果然只有天黑后才能擠出一點時間,待與時歸一同用個晚膳,又是匆匆離去。

    面對他的忙碌,時歸未有半句埋怨,每天都是歡歡喜喜地迎接阿爹回來,努力在無聊平靜的日子里挑出點兒趣事,試圖博得對方一笑。

    也只有等時序離開了,她才會露出失望來。

    而這時,空青和竹月就會靠過來,要么是一道新奇的點心,要么是一些民間哄小孩子的玩意兒,皆被無聲推到時歸面前。

    又一次送阿爹離開后,時歸趴在桌上郁郁寡歡。

    尋常人家的暗衛(wèi)多是作為物件兒一般的存在,有用時出現(xiàn),無用時就閑置一旁。

    許是時歸這幾日常有空青和竹月相伴的緣故,她與兩人也熟悉起來,左右無人時難免說些閑話,不似主仆,反像朋友。

    這一回,便是空青遞來兩只精致漂亮的九連環(huán),也沒能讓時歸露出點笑來。

    就在他與竹月手足無措之時,就聽時歸悶悶道:“空青,你和竹月是不是很厲害呀?跟大兄他們相比呢?”

    與主子相處這幾日,他們已經(jīng)知曉她口中的兄長們是誰。

    在新進的一批死士里,他們武功或稱得上佼佼,可再怎么佼佼,也是不敢與時一時二大人想比的呀。

    更別說當初他們被挑選出來時,兩人皆是拼盡全力,才勉強在時一和時二手中取得勝利,可不等他們沾沾自喜,就見對面兩人氣息平穩(wěn),顯然是未用全力的。這份認知著實給了他們不小的打擊,也就是后來兩人順利被時歸留下,歡喜才將沮喪沖去。

    聽到時歸的問詢,空青想也不想:“屬下等自是比不上時一大人的。”

    “不過主子放心,只要屬下等在一日,必竭力護主子周全�!�

    “我不是這個意思……”時歸抓了抓腦袋,慢吞吞道,“我就是有點好奇�!�

    “既然大兄他們更厲害,那是不是就能說明,阿爹身邊保護的人也是不缺的,這樣他辦差時,或許也沒那么危險了?”

    不知怎的,時歸這幾日總是心神不安。

    甚至有天夜里她還夢到了十年后,見到了十年后的阿爹。

    那個阿爹身邊沒有她,也不曾認過什么女兒,絕大多數(shù)時間都是歇在宮里,性情陰晴不定,周身寒凜,白皙的面容上毫無人氣。

    畫面一轉(zhuǎn),便是他被褫奪衣冠,受著百姓們的唾罵,一路被押赴刑場。

    再往后,時歸就被驚醒了。

    受到夢境的影響,她總擔心時序遇上危險,有心聽他親口確認,可每每見到他疲憊卻強顏歡笑的面孔,她又只顧著寒吁問暖了。

    直到今日,她才從空青口中探知到一二情況。

    知曉了她的擔憂后,空青的表情倒是輕松下來:“主子原是擔心這個�!�

    “就屬下所知,掌印大人身邊一直都有暗衛(wèi)的,數(shù)量雖不明朗,但必不在少數(shù),再說掌印辦差時都會有甲兵隨同,便是有什么危險,往往也到不了掌印跟前去�!�

    “這樣嗎……”時歸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又是心念一動:“那你們說,我若從現(xiàn)在開始習武,可能如你們一般厲害?或者就是能自保也成。”

    說著說著,她的眼睛亮起來,猛一下子坐直身體:“就由你們教我,我是不是也能學得你們的真?zhèn)髁�!�?br />
    “這——”空青不知如何回答了。

    竹月無奈坦言:“主子,屬下等的功法與您或是不匹的。”

    “屬下與空青自幼按著死士的標準培養(yǎng),習的都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更擅出其不意、一招斃命,多是用來對敵,無法用在尋常自保上�!�

    “再者……掌印大人可能也不愿您吃這個苦頭�!�

    習武不比讀書,那是要夏練三伏、冬練三九的,日復一日錘煉著筋骨,身上常年帶傷都屬正常,更別說還有誤傷自己的時候。

    莫說時歸是個女孩,哪怕她是個男孩子,以時序?qū)λ脑谝獬潭龋裨乱矡o法想象,這樣珍貴教養(yǎng)的小主子,如何會吃練武的苦頭。

    時歸沒有聽出他們的艷羨,只注意到“不匹配”上:“原來還有這么多說法�!�

    她沒有被直接打倒,仍是存著躍躍欲試的心思:“那等阿爹忙過了這陣子,我再找阿爹問問,我不怕吃苦,我就是想讓阿爹少些擔心�!�

    不必時時惦記著她的安危,又或者有朝一日,她也能保護阿爹了。

    空青和竹月對她的遠大抱負全然不知,看她情緒不似之前低落了,試探問道:“時候不早了,主子可要準備歇息了?”

    時歸從圓凳上跳下來:“好�!�

    “還是跟之前一樣,若阿爹回來了,你們千萬記著告訴雪煙姐姐他們一聲,讓她們叫醒我�!�

    “是�!�

    時序回京半月有余,忙碌不減分毫。

    而時歸同樣被拘在家中足有半月,初時還愿意找點兒樂子,后面除了每日固定的溫書外,剩余時間都是趴在窗邊,一聲不發(fā)。

    她是個耐得住寂寞的孩子,便是坐上一整日也不覺有什么。

    可是她這樣想,伺候的人們卻無法相信,逗她幾次無果,心里擔憂更甚,只當她是憂思成疾,對什么也提不起興致了。

    毫無疑問,這事很快就傳到了時序耳中。

    又一日用過晚膳后,時歸習慣性離開餐桌,準備送阿爹離開了,她再回來吃最喜歡的銀耳蓮子羹。

    哪知時序攔住她,溫聲說道:“我今日不走了。”

    “哦……什么!”時歸猛然反應(yīng)過來,一把抓住了時序的小臂,不敢置信道,“阿爹你說什么,你今晚不回衙門了嗎?”

    看到她的表情,時序反是痛心不已。

    他點頭:“不回了,我今天宿在家中,也好多陪陪阿歸,還有明日……”

    時歸等不及他說完,早在他答應(yīng)第一句的時候,就控制不住地跳起來,滿心歡喜難以用貧瘠的言語表達,只能抓著阿爹的手不放。

    誰知時序又丟下一枚重磅炸彈:“另外阿爹還想問問你,這陣子在家里可覺得無聊了?阿歸每日若是沒事,不如跟我去司禮監(jiān)待一天呢?”

    “�。俊边@份驚喜實在太大,震得時歸半晌回不過神。

    她聲音縹緲,眼睛都有些發(fā)直:“去、去司禮監(jiān)?那就是說,從現(xiàn)在開始,一直到明天這個時候,我都能與阿爹待在一起了?”

    “唔,也不一定�!睍r序沒有把話說太滿,“我中途可能會有其他事,暫離衙門一會兒,那就要讓時一他們陪你,這樣可還行?”

    “當然可以啦!”時歸哪有不同意的,大喜過望,只會抱住時序的腰,來來回回就是那一句,“我就知道,阿爹最好了嗚——”

    時序忍俊不禁,在她耳垂上輕輕掐了一下:“還不夠好,若真的好,也就不會留咱們阿歸一人在家那么多天了�!�

    時歸沒有反駁,仰頭看著他,嘿嘿笑了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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