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剎那間前所未有的劇痛襲遍全身，撕裂般的痛苦讓他驟然從玄奧之境中清醒，容玄的頭顱裂開一條縫，這條血痕幾乎把他分裂成兩半。
“穩(wěn)住�！辨i魂塔的聲音在識海中炸響，“只差一點，不過還是成功了，別放走了主神則，現(xiàn)在不成主宰，就還有機會�！�
刺眼奪目的神則從外到內(nèi)迅速退散，消失得無影無蹤。
容玄瞬間回神，猛地閉上了眼。直接以道則化作神鏈與利劍斬斷因果，無視一切聲音，包括葉天陽那一聲嘆息。
所謂的斬斷塵緣，不過如此，容玄看著葉天陽遠去，目眥盡裂，他得超脫出去，才能戰(zhàn)敗天一，才能回歸上界。沒有任何人，任何聲音能阻止他。
無數(shù)復(fù)雜紋路交織不清，光華刺眼。
至于主神則，雖然難覓，但并非無跡可尋。
容玄在漫天神則中搜尋，最后死死盯住迅速退走的環(huán)狀光影，動用空間法則，將它圈禁在方寸之間，鎖魂塔瞬間放大，將之納入其中。
萬劫避退，仙靈歸一。一切風(fēng)平浪靜，容玄倒在焦黑的土地上，傷得不輕，卻感覺不到多大疼痛，傷口正在愈合，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仿佛天地間的一切都盡在掌控。
仙軀不朽，容玄在這天地間感受不到桎梏，他能超脫出去，也能離開六道輪回之外。
“恭喜主上，的確是主神則的一角。本想給它點顏色瞧瞧，這下好了，遲早煉化了它。”鎖魂塔很興奮，它釋放了全部道則，收回了這么一點點，但也不虧。既然上界終有一天會成為有主的，既然不能是它，為什么不能是它的主人。
“沒有和容族護道人一戰(zhàn)，真是可惜了。”容玄嘆了一聲。
“不說你倆同族，影響仙劫的公正，容暝的道與你截然不同，他的道法不能成就你，自然不會在你的仙劫中出現(xiàn)。”
鎖魂塔道：“主上想問的，僅此而已？”
容玄嗯了一聲。
“那個年輕人是誰�！�
“誰？”
“就是主上踏出一步，想要去抓的那個。”
“哦�！比菪睦锍龊跻饬系钠届o，毫無一絲波瀾：“我徒弟�！�
“挺好的仙苗�！�
“是不錯�！比菪�。
“難割舍的人，也還是割舍下了�！币娙菪櫭�，鎖魂塔說：“難道不是？”
“不……”
有哪里不對，容玄按了按胸口，那里有規(guī)律的跳動，他呼吸平穩(wěn)，就算想到葉天陽，也沒有以往那種悸動，反而覺得理所當(dāng)然，葉天陽理所當(dāng)然是他關(guān)心的對象。
這種感覺，有哪里不一樣。
容玄琢磨不出所以然來，于是盤腿坐在這里，繼續(xù)煉化道則，鞏固境界。
渡劫總共耗費了三個月，摧毀了偌大的禁區(qū)，時空亂流涌動，好在鎖魂塔太過逆天，困境全都有驚無險。
容玄封禁虛空將裂縫復(fù)原，只留了一道，看上去和原來一般無二。
“這禁區(qū)很危險，近來一直動蕩不安，大衍神朝把這苦差事交給了我，我當(dāng)時腦子發(fā)熱一口就應(yīng)下了，來這兒才發(fā)現(xiàn)真不是人待的地方，唉。”有人在說話，聲音很熟悉：“本來你該留在上清仙宗，害你也來受罪，我真過意不去�！�
“不關(guān)你的事，是我執(zhí)意要跟來�！敝t和的聲音遠遠傳來，帶著責(zé)備和擔(dān)憂：“你臥床多日，還有傷在身，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外�！�
“容玄，還是你對我好�！辈幌袢~皓然師兄百請不應(yīng)，葉天陽腹誹道。
正在煉化神則的容玄聽到自己的名字，猛地睜開眼，視線落在千里外的禁區(qū)邊界。
“還有我們，我們對你也好吧，葉殿下可別厚此薄彼。”一群上清仙宗弟子身著同樣的服飾，這些都是五行峰核心弟子，有男有女，各個身段高挑，在這滿目瘡痍的黑霧中踟躕前行。除了他們這一隊，竟還有不少其他門派的弟子。
“他在突破的緊急關(guān)頭，不然肯定會來的�！�
葉天陽身邊的年輕弟子不常笑，但面容和善，一雙眼睛珠子始終盯著葉天陽，臉上似乎寫著‘只要能跟著你，到哪我都愿意’。
而那張臉，分明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隔了數(shù)遠，那些年輕弟子臉上的神采，說的話，落在真仙眼里，全都一目了然。
他們怎么來了？容玄只覺荒唐，這分明跟他記憶中經(jīng)歷的不一樣。
“說實話，你怎么就應(yīng)下了，是不是冒犯谷族真仙的緣故�！蹦贻p的容玄繼續(xù)問。
“你還不了解我啊�！比~天陽拍了容玄一下，湊到他耳邊，低聲說話：“禁區(qū)動蕩，原因不明。其他姬皇族發(fā)現(xiàn)沒有仙寶的跡象，就說有可能是真仙降世，是不是小時候救我的那位就不知道了，要能見上一面，我這輩子就死而無憾了，帶傷上陣算得了什么。”
“你還真是……”年輕時的容玄搖了搖頭，無奈又黯然。
“癡心吧�！比~天陽接口道。
“是死性不改，不進棺材不掉淚�！�
“男兒有淚不輕彈，掉什么淚，就是進了棺材也不能掉�！�
“你還真是……”年輕的容玄笑好友太倔，不過這才是葉天陽。
“起霧了。”有人顫聲說了句。
“小心霧里的妖獸，禁區(qū)的妖獸都神出鬼沒�！�
遠處隱隱傳來幾聲慘叫，伴隨著幾聲妖獸的嘶吼，五行峰弟子變了臉色，黑霧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了，顯然有人受了傷，還有人在大喊有寶物。
“走，好像是你在大衍神朝的熟人�！蹦贻p的容玄道：“救人要緊。過去看看！”
五行峰弟子互視一眼，都打算過去。
“我看見你了！那是以前的主上嗎，熱心腸是好事，可千萬不能有事�！辨i魂塔突然出聲，把容玄嚇了一跳，好事個鬼。
黑霧盡頭是斷崖，數(shù)方弟子正與小妖獸戰(zhàn)斗，而那里的確有株九千年份的碧草，在山崖下方熠熠生輝，但那是妖獸領(lǐng)主的地盤，真要過去救人只有死路一條。
容玄屈指一彈，破空千里，正中葉天陽的腳踝。
“嘶！”葉天陽倒吸一口涼氣，跌了下來。
身邊年輕時的容玄立刻停了下來，去扶好友：“你怎么樣，出什么事了。”
“我有點緊張。”葉天陽捂著重傷的腳踝，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竭力平復(fù)聲音，笑著說：“感覺這回能見著那人了，容玄你快跟我說說，我真要見了他，該說什么才能讓他對我印象深刻一點�！�
“這話你都說了千八百遍，一有點危險就說，還是別做夢了�！蹦贻p的容玄拉著他的手臂，扶著他站了起來：“是不是地上有毒蟲或是別的什么，我先扶你到安全的地方�！�
“無妨�！比~天陽拿出長劍反而帶著容玄一躍而起：“當(dāng)然得時時刻刻想著對方，不然明明無親無故，為什么非要救幼時的我。我的命是有人庇佑的，所以總能化險為夷�！�
“再說，我也不放心你一個人。有我在，保你沒事�！比~天陽沖身側(cè)的容玄挑挑眉，容玄難為情地別過頭，不去看他。
“神草就在底下，兵分兩路，一隊人去把妖獸領(lǐng)主引出來，另一隊人隨我去摘靈藥，把這東西帶回五行峰，老祖的壽禮就不愁了，到時候定能讓我們所有人得到進天池洗禮的機會。”說話的是五行峰峰主的大弟子，古族古睿，在五行峰地位極高，有他帶頭高呼，仿佛靈藥觸手可得，眾弟子士氣高漲，紛紛跟隨。
圣獸領(lǐng)主嘶吼著踏了出來，山搖地動，越來越多的妖獸被引向兩側(cè)。
更有不怕死的他教弟子接連跳下山崖，而對面一株成熟的碧草，靈氣逼人，就算得不到這神草，它周圍的伴生靈藥隨便帶回一株，也能賣不少的價錢，禁區(qū)的寶物就是年份低也比外界的值錢。
果不其然，兩人剛到那地方，就聽到凄厲的慘叫自山崖下傳來。
熟悉的師兄弟們正站在一角巨石上，底下是密密麻麻的猩紅色眼睛。
“慢著�！比~天陽攔住了他：“沒這么簡單，他們闖進妖獸窩了�！�
“等不及了，天陽，你快回去通知長老，我想辦法救他們�！蹦贻p的容玄無法眼睜睜地看著同行一路的同門弟子喪命。
“我留下，你回營地告訴長老，大衍神朝或上清仙宗都行�！比~天陽瞇著眼睛看了看：“就說這里有萬年份神藥。”
九千年份和萬年份雖說只隔千年，但藥效相去甚遠。一個是圣藥一個是神藥，后者能讓圣者趨之若鶩，而前者則不然。
年輕的容玄沒有葉天陽那么逆天的記憶力，隔了太遠也看不清究竟是什么靈藥，留在這里就會有危險，容玄很清楚。
“不然老規(guī)矩，劃拳，誰贏了誰留下。”葉天陽伸出手：“這回我出拳頭。一局定勝負�！�
“不行！這種時候豈能兒戲，而且你有傷在身……”關(guān)鍵是這種先說了出什么的劃拳，十有九次都是容玄輸。
“我傷在腳，跑不快�！比~天陽把他推了出去，接著手持長劍，翻身跳下山崖。
“葉天陽！”年輕的容玄咬著牙忍著憤，不再耽擱，閃身離開。
“主上，這位是你徒弟，救還是不救�！辨i魂塔在他識海中說道。
千里之外，容玄看到這一幕幕，再無法靜心凝神，他一步踏出，便來到黑霧盡頭的山崖之上。
鎖魂塔沒有阻止，不能暴露氣機，于是徹底沉寂了。
禁區(qū)這場異變無疑是飛來橫禍，如果容玄兩世成仙，離不開葉天陽，那理所當(dāng)然這一世的兩個人，不到最后都不能出意外。
最高不過圣者的幾百人掉進了妖獸窩，不出意外都被吞食了個干凈，容玄沒有印象的五行峰弟子都死了個干凈，而剩下的兩位，一個古睿另一個葉天陽還活著。
葉天陽有底牌，他至少得帶一個人出去，否則以身犯險實在不值，但他卻礙不過古睿的貪心。
“神草，我要神草。天陽，你等我一會，你再撐一會，等我拿到神草，回去之后我肯定會報答你�！惫蓬ｏw向山壁，抓住石縫里的碧草塞進衣襟內(nèi)，他深呼吸，然后笑著回過頭：“天陽，我拿……”
一道粗壯的黑影掃過，重擊當(dāng)頭，巨爪拍碎了古睿半截軀干，人像斷線般跌落下去，懷里的神草掉落出來。
“古師兄！”葉天陽掙扎著祭出圣劍，斬斷半截圣獸指骨，圣獸火蜥哀嚎出手血流如注，它肉身表面如巖漿流淌，散著滾燙的熱浪。
葉天陽手中的傳送石被擊碎，他拼盡最后一絲氣力，祭出古燈護住古睿的一縷魂魄，抓過他的軀干，跌進后方山洞中。
與此同時，突然出現(xiàn)的圣獸領(lǐng)主如受刺激般，陡然狂化，長舌一卷，將山體洞穿，巨大的石塊簌簌滾落，嘴里還發(fā)出詭異的嘶鳴。
葉天陽嗅覺敏銳，他在山洞中嗅到一絲火蜥幼獸的氣息，剎那間，葉天陽渾身汗毛倒豎。碧火神草就生長在火蜥洞外，作為幼獸的食物之一，而想到火蜥幼獸的大小和實力，葉天陽瞬間面如死灰。
這回死定了。
成年的火蜥圣獸發(fā)狂，滿是倒刺的長舌破空而至，葉天陽已經(jīng)沒有一絲氣力再去挪動半分，或者說他已經(jīng)感受到背后火蜥幼獸饑腸轆轆的猩紅視線，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葉天陽強撐著不昏過去，竭力思考脫身之法，就在他的意識陷入混沌的前一刻，洞外突然間萬籟俱寂。
圣獸的咆哮，巨石滾落的轟隆聲，包括呼嘯的風(fēng)，甚至洞內(nèi)幼獸粗重的呼吸，全都消失不見。
是長老們到了嗎，還好……容玄沒下來，不然肯定撐不了這么久。
葉天陽迷迷糊糊地半睜開眼，恍惚間只看到漆黑的人影走進山洞�？床灰娬�，看不清身形。
“……容玄？”他動了動嘴唇，接著衣襟就被粗暴地拽住，狠狠提了起來，下一刻后腦勺狠狠撞在墻上。
鮮血順著頭顱滑下，浸濕了眼睛，無法睜開，葉天陽意識再迷糊，也能判斷出這人絕不是他的好友，但他已經(jīng)沒辦法思考了。
容玄掐著他的下顎，把人抵在石壁間，目光復(fù)雜地盯著葉天陽略顯狼狽的臉，鮮血猙獰地撕裂了他妖孽的俊顏，滴在手上，又順著虎口滑落。
容玄的手順著他的脖子摸到腦后，一手按住他的額頭往后壓，對著他的唇，重重地吻了下去。容玄貪婪地品嘗他的滋味，叼著軟滑的舌頭重重吮吸，暴掠般掠奪嘴里的津液，鮮血的腥味在唇齒間散開。
沒了鎖魂塔的干擾，容玄心里遏制不住的情緒爆涌而出，他終于見到了，還能呼吸的，無比鮮活的故友，是他一世求而不得，最后命喪黃泉死得凄慘的那個葉天陽。
那雙澄澈卻渙散的眼睛驟然縮了下，無意識地回應(yīng)著炙熱的激吻，又很快陷入灰暗。
葉天陽癱軟在他懷里，容玄緊緊摟住他，就連他身上熟悉的氣味也好聞得不像話。不久前被他狠心斬斷了的過往，隨著瘋狂而激烈的一吻，死灰復(fù)燃。
如果有人還活著定會萬分震驚，整個山谷中的妖獸全都朝著洞口伏地跪拜行大禮，然后嗷地一聲怒吼，不知是誰起的頭，又是聽了誰的授意，原本涇渭分明的妖獸相互之間扭打起來。
整個山谷轟隆一片，唯獨避開了那處山洞。
五日后，葉天陽從床上醒來，渾身傷口已經(jīng)包扎好了，精湛的手法不看都知道是出自誰的手藝。
葉天陽來不及細想，他掀開被子沖出門去，日光刺眼，竟已經(jīng)回到了上清仙宗五行峰自己的住處。葉天陽抬手擋了擋，頭又開始眩暈，他踉蹌一步，旁邊有人扶住了他。
“天陽你總算醒了�！比菪鲋袂殡y掩擔(dān)憂之色，“你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我沒事。”葉天陽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就好�！比~皓然拍了拍容玄的肩，朝他點了點頭。
“天陽太了不起，不止救下古睿師兄還又突破了一階……我和長老趕過去的時候，兩頭圣獸剛好爭地盤自相殘殺，天亮了才從山洞里找到你……”
好友身側(cè)的年輕弟子接著說完事情經(jīng)過，總之沒人懷疑另有人插手，更沒人提起山洞里的小火蜥，似乎那晚他察覺到的毛骨悚然的視線，以及昏迷時激烈的擁吻都是幻覺。
葉皓然出關(guān)后過來順便來看看葉天陽，不少弟子早就聽說了這位衍魂峰弟子資質(zhì)出眾，都慕名和他攀談，一群人走著走著出了門。
葉天陽屋前安靜下來，只剩容玄陪著他。
“我記得好像……”葉天陽頭痛欲裂，仔細回想?yún)s什么也想不起來，他靠在容玄身上嗅了嗅，不是那種氣息，葉天陽失魂落魄地嘆了口氣。
“你干什么。”容玄看著他的眼睛，又失神了片刻，趕緊松開了手，抬起衣袖聞了聞，露出一雙眼睛，局促得臉頰發(fā)燙，“應(yīng)該沒味兒吧�！�
“我好像見到他了。”葉天陽怔怔道，“和我想的不大一樣，不過……”
“見誰？你才剛醒，古族都還不知道呢，又要去哪兒�！�
葉天陽神色匆匆地往外走，容玄攔住他，驟然意識到葉天陽在說什么，容玄年輕的臉僵了一剎，又很快回神還以支持的笑容。
“我回大衍神朝一趟，回來再跟你說。”
葉天陽扯了綁頭的染血布條，從他手里接過外袍來披上，這才大大方方地抱了一把：“讓你擔(dān)心了，我真沒事�！�
葉皓然和五行峰弟子說了一路，轉(zhuǎn)回來剛好和葉天陽打了個照面，發(fā)現(xiàn)容玄還呆站在原地。于是上前推了他一把，笑著說：“天陽還生龍活虎，你還自責(zé)個什么勁。走，陪我修煉去�！�
“哦哦，好�！比菪@才回神，笑了笑乖乖跟上。
葉天陽以最快的速度帶人返回了那處山崖，哪還有妖獸的影子，原本的妖獸窩仿佛在一夜之間被端了，一頭也沒剩下，問是誰干的，都只說圣獸自相殘殺，有天賦的小輩死得多，各大勢力一怒之下聯(lián)手清了場，并封了禁區(qū)再不讓外人入內(nèi)。
大衍神朝長老來來回回陪著葉天陽在山洞里來回找了幾趟，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
“你真有東西掉在這里了？”長老不由問：“重要嗎？”
葉天陽道：“很重要。”
可找了幾趟都一無所獲，葉天陽坐在山洞，一坐就是十日。葉擎蒼不知從哪得知了消息，讓他趕緊回去，丟了什么給他補雙份，別在禁區(qū)晃蕩。
“有本事行無恥之事，沒膽子現(xiàn)身么�！比~天陽咬牙切齒。
長老走在前頭，葉天陽幾步一回頭，最后一次站在洞口，看向空無一人的山洞，嘆道：“是錯覺嗎，為什么我總感覺你就在這里�！�
這下連鎖魂塔都無語了，不該招惹這小鬼，太敏銳。
葉天陽悶悶不樂地踢了塊石子，轉(zhuǎn)過身去深吸一口氣：“不出來，算了�！�
似乎是發(fā)泄，石頭明顯有失準(zhǔn)頭地從容玄身邊飛過，撞到山壁啪地一聲，又反彈回來，碰到容玄的衣袍發(fā)出明顯不同于脆響的聲音，然后垂直落地。
葉天陽猛地頓住。
容玄的的確確站在那里，只是隱了身形，方才注意力全在葉天陽身上，沒把這當(dāng)回事，等回過神已經(jīng)晚了。
容玄微微皺眉，打算離開，他不該來的。
“別走�！比~天陽雙手捂著臉靠著石壁，只覺難以啟齒：“請您聽我說完�！�
“我不是真的怪你，因為小時候被救過一次，就一直很愛慕仙女姐姐你，可仙女姐姐又從不現(xiàn)身，我那日意識不清晰才有幸一親芳澤，誰知回去后連著做了好幾天噩夢，喜歡了好多年的夢中情人成了個男的，我實在接受不能。”葉天陽閉著眼，雙手合十，朝前作了兩個揖，“如果是仙人大哥，求您高抬貴手，讓我死了這條心�！�
容玄：“……”
“您也聽到了我說喜歡您的話，但原來真以為是仙女姐姐，讓您誤會了我很抱歉�！币娮笥覜]人，葉天陽很是苦惱地哭訴道：“是這樣，我以后若成了神帝，肯定得娶媳婦生孩子的，無論男女，您的恩情沒齒難忘，可您就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想做噩夢了�！�
容玄深呼吸，加快速度往外走，聲音還是聽得到。
見沒人回答，葉天陽低聲道：“難道我想多了，真是仙女姐姐？那我就放心了�！�
葉天陽欣喜若狂，連說了好幾個對不起，然后喊道：“姐姐你不介意的話我就真喜歡你了，我要怎么樣才能追求到你。”
容玄出了洞門又回轉(zhuǎn)過來，隱了身形，重新站在葉天陽面前。
不知為何，仿佛感覺到壓迫，葉天陽閉著眼呼吸都放輕了許多，一動也不敢動。
容玄一把扯開自己衣襟，以仙力抬起葉天陽的手臂，極不耐煩地操起他的手按在自己敞開的胸膛上。
葉天陽猛地睜開眼，無比詭異。眼前明明什么也沒有，但他確確實實摸到了溫?zé)岬男靥�，他又難以置信地來回摸了摸。
平的，很結(jié)實，手感極佳。
第411章
番外五抱憾
五行峰居處燈火通明，葉天陽倒在床上，握住自己的手，舉向頭頂，在床上連著打了好幾個滾，又狠狠踢了幾腳，也沒把興奮勁給緩回來。
“你見到他了？”
到了第二天，年輕的容玄聽完好友的絮叨，順著說道：“那他叫什么名字，告訴你了嗎�！�
葉天陽直點頭：“雖然不知道他叫什么，不過我有把握，以后再見面，肯定能認出來。認不出來我就不叫葉天陽！”
“如果不是同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