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石破當(dāng)看起來很開心,特別的開心,但這場面看起來極兇險他卻并沒有想真的以為能就這么殺了沈冷,若沈冷這么容易死了那又怎么可能讓石破當(dāng)吃過一次癟,葉開泰和葉景天的人很快就會上去,斗獸場里的士兵沒有連弩弓箭但是斗獸場外面布置的士兵有,用不了多久就會到。
以沈冷那個家伙的身手若是如此簡單的被一群野狼干掉了,連石破當(dāng)都會覺得失望,當(dāng)然失望歸失望,就這么咬死了他也可以接受。
那個家伙,那夜江邊,那一腳。
石破當(dāng)現(xiàn)在閉上眼睛都是那令他羞惱的一幕,在那一瞬間他看不到沈冷的臉,他只能看到鞋底......可他想著,當(dāng)時沈冷那一腳停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該是無比得意的吧,嘴角還會有一些不屑。
更可氣的是,停在他面前那么近的鞋底上居然還繡了一對鴨子。
那對鴨子繡的可真丑。
哪有人在鞋底上繡鴨子的,這本就是人神共憤的一件事,繡就繡吧,還那么丑。
若茶爺知道他這么想的話,怕是想殺人。
石破當(dāng)只是要羞辱沈冷,只是讓沈冷不快活,那他就會快活起來。
沈冷那一腳讓他意外也讓他意識到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所以他決定認(rèn)真起來,不再把沈冷當(dāng)做一個路人而是當(dāng)做一個可以稱之為對手的人,這個世界是那么的無趣,多一個可以和自己斗起來的對手應(yīng)該會變得有趣起來吧。
石破當(dāng)還覺得沈冷應(yīng)該感激自己,畢竟自己把他當(dāng)對手這是多大的一種恩賜。
沈冷若是知道他這么想,怕是也想要殺人。
石破當(dāng)饒有興致的看著沈冷他們四個人以一種行云流水般的配合互相保護(hù)互相支援,一頭一頭野狼被斬殺,血腥味散發(fā)出來后那些野狼也逐漸發(fā)現(xiàn)這幾個家伙不好對付,反而是后面看起來比較多的那一群食物更好捕獵。
沈冷看了看陳冉那張發(fā)白的臉忍不住笑起來:“怕成這樣還往下跳。”
陳冉撇嘴:“媽的,古樂一腳把我踹下來的�!�
古樂:“......”
沈冷當(dāng)然知道不是那么回事,陳冉這個家伙什么時候正經(jīng)過,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小,野狼的血讓野狼也怕起來,地面上的血污把泥土變成了灰褐色,高臺上也響起來一聲聲軍令,葉開泰和葉景天布置在斗獸場外面的人進(jìn)場,弓箭連弩開始潑灑下來箭雨,野狼和南越叛軍同時哀嚎起來。
大寧的軍人救的是大寧的軍人,對于那些南越叛軍下手自然不會有什么顧忌,在寧人看來不服管的南越人和野狼沒區(qū)別,箭雨將野狼和南越叛軍逼到了一處,狼這種東西即便在這樣的情況下也不會放棄即將到嘴的食物,于是南越叛軍變得更加凄慘起來。
高臺上有繩索放下,沈冷他們把繩索綁在腰間被人拉上去,有幾個南越叛軍看到繩索后也想沖過來,哪里來得及去想就算是他們抓住了繩索就算他們爬上去了又如何?或許他們求的只是不想死在野狼嘴里,被撕咬的連最后一絲尊嚴(yán)也沒了。
沈冷上來之后打了打身上的塵土,注意到自己之前扶著的欄桿斷開的位置,斷口發(fā)白顯然不是舊痕,而在他背后使勁兒推了一把的人想來也找不到了。
石破當(dāng)距離最近,過來笑呵呵的標(biāo)示了自己的祝賀:“這可真是意外啊,還好沈?qū)④娒��!?br />
沈冷哦了一聲,笑著說了聲多謝多謝。
石破當(dāng)?shù)哪欠N眼神就是你以后可要小心些,說不定哪天說不定你會栽在什么坑里,那不是開玩笑的眼神,也沒人會開這樣的玩笑,這本就是帶著殺意的警告。
沈冷嘆道:“這地方怎么那么滑,一不小心就掉了下去,石將軍也要小心些,我看你鞋底似乎還沒有我的防滑,萬一也掉下去多不好�!�
石破當(dāng)立刻就想到了沈冷鞋底也那丑陋的鴨子,頭大身子小,尾巴還是歪的,其中有一只鴨子居然繡了三只腳,或許是不曉得怎么拆掉那多余的繡線,所以在第三只腳上又繡了一個叉叉,難道說繡的這般敷衍,只是為了防滑?
“這地方我比你熟悉,不會滑下去。”
石破當(dāng)轉(zhuǎn)身,不想和沈冷再多說什么。
沈冷忽然啊的叫了一聲,也不知道腳下絆了什么竟是再次滑倒,偏偏還撞在了石破當(dāng)?shù)募绨蛏�,石破�?dāng)哪里料到沈冷會在這個時候有所動作,這一下撞的很重,石破當(dāng)身子一翻也從高臺上掉落下去,一下子場面就亂了。
石破當(dāng)?shù)挠H兵怒吼起來圍住沈冷等人,幸好繩索還在很快就把石破當(dāng)拉了上來,只不過突然摔下去沒有來得及調(diào)整身體,這一下摔的還是很重。
沈冷一臉的歉然:“石將軍說的對,這里是真的很滑。”
莊雍走過來看了看那些持刀的狼猿戰(zhàn)兵,葉景天就站在他身邊,這些狼猿對莊雍沒有那么大的敬畏但對葉景天是極尊敬,所以收刀退開一邊。
石破當(dāng)看起來倒是沒有生氣,臉上是一種似笑非笑的表情,可嘴角上的笑總是顯得有幾分陰冷。
“真是抱歉�!�
沈冷朝著石破當(dāng)抱拳:“怎么就那么不小心把石將軍撞下去了呢,這角度力度要是偏差一點都不可能效果這么好,真是巧了�!�
石破當(dāng)?shù)溃骸斑@么巧的嗎�!�
“世界上就是會有很多巧合�!�
沈冷指了指圍欄斷口:“就好像這地方一樣。”
石破當(dāng)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走。
。。。。。。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我要
南疆狼猿大營在平越道,東蜀道和湖見道三道交界處,原本并不在這個地方,還要往北一千多里,自從拿下南越國之后,狼猿大營隨即往南遷移,坐鎮(zhèn)三道,仿佛壓在這三道上的一座閘門,不算是哪一道出了事狼猿都能以最快的速度撲過去。
當(dāng)然,以大寧這江山之穩(wěn)固,哪一道也不會隨隨便便出事。
也正因為江山太穩(wěn),除了北疆年年月月日日有廝殺,其他地方的邊軍倒也無所事事,畢竟周邊小國哪里還敢招惹大寧,石元雄能得到一個機(jī)會揮師南下讓多少人羨慕的流口水。
大營內(nèi)夜晚也燈火通明,石元雄治軍嚴(yán)整,晚上大營里巡邏的士兵也接連不斷,可事實上除了瘋子之外誰還會夜闖狼猿大營。
若是見過鐵流黎的人再見到石元雄就會發(fā)現(xiàn)兩個人竟是依稀有些相似之處,差不多的樣貌,一樣的喜歡留絡(luò)腮胡,不過石元雄要比鐵流黎小一號,這位威震南疆的大將軍身高不過一米六。
石元雄不喜歡讀書,包括兵書在內(nèi),但是他的書房里書多的讓人頭暈,別人書房里最多擺兩個書架,他做了三面書墻,那些書擺上去就不會再碰一下,也不知道他怎么會有這樣的喜好。
石元雄手下幕僚張煥小心翼翼的站在一邊,等著大將軍認(rèn)真的把那只看起來很肥膩的豬肘子啃完,張煥一直覺得石元雄就是一土包子,哪怕已經(jīng)為大將軍多年還改不了當(dāng)初農(nóng)夫出身的習(xí)慣,啃了幾十年的大肘子也不膩歪,到如今每隔三天就必然要啃上一個,明明多吃兩口便會膩的想吐的東西,他卻津津有味。
石元雄把骨頭上粘著的肉絲都啃的干干凈凈,放下骨頭用熱毛巾擦了擦手,看向張煥:“你找我是什么事來著?剛才你說的時候我沒在意�!�
大將軍沒在意,那自然沒關(guān)系。
張煥連忙說道:“本家一個小侄兒從長安學(xué)成,不過不想在長安做一安逸小吏,想來軍中歷練瞞著他家里人一個人跑來找我,昨天到了之后我便遣他回去他卻只是不肯,沒奈何,屬下之后硬著頭皮來求大將軍......”
“噢,你侄兒?”
石元雄問:“叫什么名字�!�
“張柏鶴�!�
“這個名字可不好�!�
石元雄莫名其妙的說道:“這名字容易招惹災(zāi)禍�!�
張煥腦子里嗡的一聲,難道說張柏鶴在江南道做的那些事大將軍也知道了?按理說這不可能,消息不可能傳來的這么快,而且張柏鶴在白尚年軍中也不過是小人物,大將軍怎么可能聽到過這個名字。
可張煥在石元雄手下做事靠的就是腦子快,立刻笑著說道:“那就請大將軍賜名?”
石元雄擺了擺手:“我又不是他老子給他改什么名字,是你的侄兒,那他父親就是北庫武府那個剛剛提拔起來的副司座吧,先跟著你熟悉一陣子再說,沒別的事你先回去,我還有事要處置。”
張煥百思不得其解,大將軍為何了解的如此真切?
可他不敢問,只好訕訕的笑了笑然后離開書房,出了門之后看到有個人被親兵引領(lǐng)著過來,這人身上穿著一件很寬大的黑袍,帽子遮擋住半張臉只露出鼻子以下,即便如此,那下巴那嘴看起來都顯得很完美,張煥猜著那一定是個女子,想到大將軍雖然已算是年老可那旺盛充沛的精力,忍不住苦笑著搖了搖頭。
南疆大將軍石元雄最好女色,這是整個大寧官場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
穿黑袍的人很高,這就更符合大將軍的品味,大將軍不過一米六左右卻最喜歡身高腿長的女子。
張煥卻不敢多看多停留快步離開,到了外面的時候等在那的張柏鶴連忙問道:“二叔,怎么樣了?”
張煥搖頭:“你的事大將軍可能知道,這幾日就先跟著我熟悉一下狼猿大營,沒有我的允許不要胡亂走動也不要出去,平日里若懶得走動就在我那小院里讀書,哪怕是睡覺都可以,就是不能再胡作非為,我把大將軍的心思探聽出來之前,你必須老實著�!�
“二叔放心,我怎么敢不老實,在白尚年軍中已經(jīng)被砸了當(dāng)頭一棒,哪里還敢放肆。”
張煥點了點頭:“隨我回去吧,你這性子沒有一處像你爹的......”
張柏鶴苦笑,心說難道我不想如我爹那樣安逸大半輩子?可就因為我那老爹太安逸了,他兒子的起點才會比別人低那么多,不然的話我又何必在長安城雁塔書院的時候巴結(jié)一個陳子善,出了事連學(xué)業(yè)都不敢要了跑到江南道投靠白尚年......
巴結(jié)陳子善,陳子善死了。
巴結(jié)白尚年,白尚年死了。
大將軍石元雄書房中,石元雄看了一眼進(jìn)來的年輕人眼睛微微瞇起來,因為那露出來的下半截臉確實太漂亮了些,他這一輩子到現(xiàn)在為止見過的睡過的女人多到自己記不住,可他這一刻卻覺得自己見過的年輕女子中沒有一個的下巴和嘴有這般好看。
年輕人把帽子往后翻出去露出整張臉,石元雄的眼神亮了。
這應(yīng)該是個男人,但是個比女人還漂亮的男人。
“晚輩白小洛拜見世伯�!�
“白小洛......原來是你�!�
石元雄恍惚了一下,想起來這孩子小時候自己還抱過的,一恍惚快二十年過去......前十幾年也是他最為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放肆的十幾年,一直到他滅了南越之后才逐漸放松下來,想著原來陛下還是信任我的,不然的話怎么會把征南的帥印交給我?
已經(jīng)太久了,久到朝臣們快要忘了石元雄和后族的關(guān)系當(dāng)初有多好。
追根溯源的話,石元雄還要向當(dāng)今皇后叫一聲表妹,雖然這關(guān)系只是遠(yuǎn)表親,可當(dāng)年走的很近。
一直到當(dāng)今陛下登極的時候石元雄還覺得這是自己的大運氣,因為他在更早的時候就與后族關(guān)系匪淺,陛下自然對他更加的另眼看待才對,然而沒想到的是陛下登極之后的這些年幾乎不停的連年打壓后族,石元雄變得敏銳起來,幾年后才隱隱約約的知道了當(dāng)年留王府里發(fā)生了一些事。
陛下登極最初那些年石元雄還很跳,與后族來往更密切,后來察覺事情不對勁后才立刻就減少了和后族來往,最后一次去后族走動的時候恰好是這孩子滿月,如今已是少年。
石元雄很怕,一直都很怕,他最近這幾年表現(xiàn)的越發(fā)飛揚跋扈就是因為他越來越怕。
他斷了和后族這些年的來往,可后族哪里肯放過他?每年后族都會派人來幾次偷偷見他,都會把后族準(zhǔn)備要做事,后族又安排了多少年輕人出去歷練,原原本本一絲不差的都告訴他。
這是在賭,那位皇后娘娘在賭。
一開始告訴他一些無足輕重的事,慢慢的事情就越來越嚴(yán)重越來越誅心,皇后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把石元雄綁在自己身邊,若一開始石元雄就向皇帝說清的話那還好,畢竟當(dāng)初皇后透露給他的事情也算不得殺頭之罪,可是事情越來越多知道的越來越嚴(yán)重越可怕,多到石元雄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敢去說......
十幾年前你不說,現(xiàn)在你再說?
所以,某些時候石元雄很佩服皇后,她算不得有大智慧的人,可是在小手段上的運用已經(jīng)登峰造極。
對后族所有的準(zhǔn)備所有的安排最了解的外人莫過于石元雄,所以當(dāng)白小洛說自己是白小洛的時候,石元雄的腦子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當(dāng)初自己在后族那大宅子里談笑風(fēng)生的往事。
“小時候你就生的漂亮,現(xiàn)在依稀還能看到一點點當(dāng)初的痕跡�!�
石元雄喝了口茶:“你怎么突然來了?”
白小洛道:“每年家里都會派人來拜會大將軍,今年是我�!�
“你?”
石元雄皺眉:“你不要低估了一個老人家的閱歷,年輕人覺得自己聰明也該尊重一下老人家這么多年的辛苦,再笨的人經(jīng)歷的多了也會變得敏銳起來�!�
白小洛笑著回答:“晚輩自然不敢對大將軍有絲毫不敬,只是說的確是實情,按照慣例每年家族都會派人來,晚輩有些事來處理所以就安排我順路來問候大將軍�!�
石元雄嘆道:“連你都來了,不如直說�!�
白小洛道:“直說?也好......這些年家族之中一些后生晚輩在大將軍麾下歷練學(xué)習(xí),承蒙大將軍關(guān)照,零零散散的也算為大寧做了些事,比如滅南越的時候他們沖在最前面拋頭顱灑熱血,只是年輕人難免會擋不住誘惑,于是也做了些不能說出去的事�!�
“你不要說了�!�
石元雄忽然一擺手:“我不想再聽�!�
“晚輩還是應(yīng)該說明的,畢竟是大將軍麾下的人,萬一出了什么紕漏連累到了大將軍那這些家族后生晚輩萬死不能贖罪......南越國有些倉庫里的庫銀著實不少,一些人就沒扛得住這真金白銀的誘惑私藏起來一些,他們自然不敢告訴大將軍,這事家族也是最近才知道,姨娘知道后更是勃然大怒,這豈不是害了大將軍?”
石元雄的臉色越來越差:“你到底是想說什么�!�
“韓喚枝來了�!�
白小洛一字一句的說道:“大將軍也知道韓喚枝是什么樣的人,若是他查出來些什么,大將軍自然不會受牽連可陛下難免會有所惱怒,所以姨娘讓我來就是為大將軍排憂解難�!�
“你們家里人確實夠狠,想把這些做錯事的后生都除掉來掩藏他們做過的錯事?”
“殺那么多人太麻煩了,殺一個就簡單許多�!�
白小洛道:“我來,是殺韓喚枝的。”
石元雄猛的站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我是大寧南疆的大將軍,是陛下的臣子,你再敢多說一句,休怪我不念當(dāng)年的情分�!�
“好�!�
白小洛似乎真的是一個很聽話的人,嘴角上永遠(yuǎn)都是那么單純的笑意,他歉然的看了石元雄一眼,似乎是在因為自己惹惱了對方而感覺到不好意思,稍稍沉默了一會兒后卻問了一句:“大將軍覺得,在哪兒下手比較好?”
石元雄怒視著白小洛,忽然間像是被扎破了的氣球,頹然的坐在椅子上:“你走吧,你愛怎樣就怎么樣,我沒見過你也不知道你來了南疆�!�
白小洛點頭:“那就謝謝大將軍了,不過晚輩覺得大將軍已經(jīng)這么多年沒有見過我,我娘親說大將軍還抱過我的,難道不應(yīng)該送一些見面禮?”
“你想要什么!”
“韓喚枝就不勞大將軍了,這個見面禮要的小一些大將軍給起來也沒那么麻煩......水師將軍沈冷的人頭,我要�!�
第一百五十六章
盡管去用
白小洛去了南疆狼猿大營的事,注定了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而他的到來就好像一根刺扎進(jìn)了石元雄心里,這么多年來壓制著的恐懼一股腦全都迸發(fā)了出來,潮水般洶涌,如他這樣經(jīng)歷過太多生死殺伐的人也一樣會害怕,怕到了骨子里。
第二天的早晨沈冷和石破當(dāng)再次相遇。
說是巧合吧,就當(dāng)是巧合吧。
沈冷站在路邊等人,之前見莊雍的時候跟他說了些事,讓他就在施恩城外面等著,沈冷蹲在路邊滿是野草的高坡上抬頭望天的時候,石破當(dāng)帶著一隊人從城門里縱馬而出。
看到沈冷之后石破當(dāng)很敷衍的驚訝了一下:“沈?qū)④�,真是巧了�!?br />
沈冷哦了一聲,繼續(xù)抬頭看天。
石破當(dāng)偏著腿坐在馬背上俯身看著沈冷:“怎么,昨天可是受了些驚嚇?”
沈冷沒理會。
石破當(dāng)似乎覺得沈冷這般的反應(yīng)很有意思,他覺得沈冷是怕了他,是在刻意的躲避他。
“其實狼這種東西沒什么可怕的�!�
石破當(dāng)坐在那一臉認(rèn)真的說道:“當(dāng)初我初領(lǐng)軍的時候有人告訴我,說南疆的野狼最是狠毒野蠻不可馴服,我偏就不信了這些,所以在南疆叢林里特意找了一個比較大的狼群,成年狼盡數(shù)殺了,將小狼都帶回去養(yǎng)起來,然后發(fā)現(xiàn)事情并沒有那么艱難,這些所謂的野性十足的狼你只要給它肉骨頭,不聽話的時候再給它一頓打,還不是最終都服服帖帖�!�
話里有話,自然說的是沈冷。
石破當(dāng)覺得很有意思,于是繼續(xù)說下去:“后來我覺得這般養(yǎng)狼毫無挑戰(zhàn),逐漸沒了樂趣,于是把這些自己養(yǎng)大的狼都?xì)⒘耍冶闳プコ赡昀�,小狼養(yǎng)起來沒意思若是能馴服成年狼那才真的有意思,前后抓了十幾只,你猜最后怎么樣了?”
不等沈冷說話,石破當(dāng)一擺手,馬隊分開,從后面一群狼撲了上來,若非被人用繩子拉著,這一群狼就敢直接沖上去把沈冷撕咬了。
沈冷側(cè)頭看了看那些狼,又瞇著眼睛看了看石破當(dāng)。
“原來果然是物以類聚�!�
石破當(dāng)眉頭一皺:“掉進(jìn)斗獸場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你會被狼咬死?其實何止是斗獸場,南疆這邊環(huán)境比較惡劣,到處都是危險,就算是在官道上被一群野狼圍攻了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你思考過自己被狼咬死是什么樣子嗎?”
沈冷嘆道:“你不應(yīng)該說這么多話,你應(yīng)該快走的�!�
石破當(dāng)剛要問一句難道你還敢在這官道對上官動手?
他倒是盼著沈冷沖動起來,這樣就能正大光明的把沈冷收拾一頓。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聽到一個女孩子的聲音在附近響起來,聲音稍稍有些沙啞顯然帶著怒氣,話也不多,只那么幾個字。
“那你想過被狗咬死是什么樣子嗎?”
就在這時候一個巨大的黑影從沈冷身后沖出來,一出場那十幾只野狼頓時就慫了,自帶霸者氣場,那不是被突然沖出來的東西嚇了一跳那么膚淺的怕,而是骨子里都軟了。
一只巨大的黑爪子橫掃出去,一爪子將最前面那頭野狼掃翻在地,爪子掃過之后那狼的半個腦袋都被打的血肉模糊,一大塊帶血的肉皮飛了出去。
緊跟著這只大爪子又壓在一頭野狼的腰背上,狼腰很硬,然而這爪子按在那就依稀聽到了咔嚓一聲,那狼好像被直接壓斷了腰,嗷嗷的叫了兩聲卻不敢咬,只是哀嚎。
趴在地上的野狼眼睛里都是恐懼,前所未有的恐懼。
茶爺站在沈冷身邊,看了看石破當(dāng)又看了看那些狼:“原來南疆的雜種這么弱�!�
石破當(dāng)?shù)哪樕E然變得寒冷起來,用馬鞭指著茶爺:“你是誰?”
茶爺一本正經(jīng):“一個路人,過路看到小孩子被欺負(fù)就有些看不過去,更何況這小孩子還是自己家的�!�
石破當(dāng)冷冷的吩咐了一聲:“把這條黑狗給我宰了。”
親兵們在馬背上把連弩摘下來就要瞄準(zhǔn)黑狗,可就在這時候石破當(dāng)忽然覺得背后一真冷風(fēng),下意識的回頭看一眼,立刻驚的面無血色,他身后馬背上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站了一個人。
沈先生站在馬背上把那塊留王鐵牌摘下來在石破當(dāng)面前晃了晃:“我勸你還是別胡亂動手的好,狗可以拍死你的狼,但你卻不能殺了狗,就這么簡單�!�
石破當(dāng)看了看那塊牌子,心里的暴怒一下子就散了一半,不由自主的生出來一股懼意,他確實猖狂跋扈,但實際上對葉開泰葉景天這樣陛下當(dāng)初府里出來的家臣始終不敢造次,如今手里有留王牌子的人真的不多,明面是留王家臣的人大家都知道不需要這牌子,而不在明面上有這牌子的人往往會比明面上的人更可怕。
“縱然你有這塊鐵牌,你就可以不講理了嗎?”
沈先生從馬背上飄然而下,落在沈冷身邊:“怎么,開始要講理了嗎?”
茶爺沒再看石破當(dāng),而是看向沈冷:“怎么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