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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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七章
爹娘
石破當(dāng)派了斥候出去,不是探聽窕國人的動向而是探聽孟長安的,他早就聽過這個人的名字,想著這個人也應(yīng)早就聽過他的名字,軍人骨子里便都有一股不服輸?shù)膭艃�,在牙城被孟長安扔出去那一下之后他越發(fā)的不服氣,總不能在領(lǐng)兵上再輸了。
攻克陳縣之后他的斥候歸來,石破當(dāng)連忙讓斥候進來想問問孟長安的進度如何,他這一路高歌猛進,想著應(yīng)是早已經(jīng)把孟長安甩在了后邊才對。
“沒......沒追上�!�
斥候的臉微微發(fā)紅:“打聽到孟長安攻破了野水城,屬下便帶著人一路追到了野水城,可到了時候孟長安大軍早已經(jīng)開拔走了,我們又往前追了幾十里,沒有看到人影,出去的距離已經(jīng)太遠(yuǎn)只得返回�!�
石破當(dāng)臉色一寒:“是不是被我們落在后邊了?你們就沒有往后去看看?”
“將軍......野水城就在前邊百里了。”
“滾。”
石破當(dāng)一擺手,氣呼呼的在椅子上坐下來:“都他么的是哪兒來的變態(tài)!”
與此同時,距離野水城百里之地的長河,孟長安的大軍已經(jīng)在準(zhǔn)備渡河,可是對面窕國軍隊已經(jīng)布防完畢,想要順利渡河并不是什么輕易事。
“將軍�!�
分派給孟長安的五品將軍杜卓看了看孟長安的臉色:“長河寬足有百丈,想要硬沖過去怕是很難�!�
孟長安問:“咱們的水師戰(zhàn)船呢?”
“水師戰(zhàn)船要繞過來,已經(jīng)被咱們甩開太遠(yuǎn)了�!�
聽到回答之后孟長安微微皺眉,長河河道寬闊水流不急,可要想過去并不容易,且不說對面那已經(jīng)嚴(yán)陣以待的窕軍,便是造浮橋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成,河道可航行大船,人游過去到對岸體力基本上也已經(jīng)消耗的差不多了,對面的窕軍以逸待勞,縱然大寧戰(zhàn)兵精銳也只能被屠戮。
“輪換休息半日�!�
孟長安轉(zhuǎn)身吩咐:“分派出去人伐樹造橋�!�
就在這時候從上游方向有一片桅桿出現(xiàn),有士兵眼尖看到了立刻歡呼起來:“我們的船!我們大寧的戰(zhàn)船!”
桅桿近了,便能看到那一面一面烈紅色的戰(zhàn)旗,猶如天邊火云貼地而來,待到了近處才看到戰(zhàn)船上傷痕累累,兩側(cè)皆是密密麻麻的釘著羽箭,還有殘缺處血跡斑斑看起來更令人心悸。
大寧水師提督莊雍站在船頭伸手往前一指:“殺!”
這一路殺穿了窕國水師堵截的船隊隨即朝著對岸靠過去,戰(zhàn)船上的水師戰(zhàn)兵將重弩調(diào)轉(zhuǎn)過來一陣掃射,對岸列陣的窕軍立刻就亂了,羽箭猶如烏云壓頂般蓋了過去,靠近河道的窕軍士兵一層一層被射翻,也不知道是哪個先喊了一聲逃命,士兵們轉(zhuǎn)身就跑,好不容易維持著的陣型頃刻之間便化作散沙。
一艘一艘的蜈蚣快船從大船上放下來,水師戰(zhàn)兵劃船而來,接了孟長安的人上船然后往對岸沖過去,遠(yuǎn)遠(yuǎn)的看起來,一只一只巨大的蜈蚣仿佛在貼著水面向前疾沖一樣,十五對槳同時動起來,便是蜈蚣的長足。
不到一個時辰便有數(shù)千大寧戰(zhàn)兵已經(jīng)渡河過去,將對岸至少三萬窕軍追的狼狽而逃,這數(shù)千人隨即在對岸布防,守護后續(xù)隊伍過來。
孟長安到了對岸之后發(fā)現(xiàn)莊雍也已經(jīng)乘坐小船上岸,他大步過去雙手抱拳:“拜見將軍�!�
“別虛套了。”
莊雍臉色看起來稍顯疲憊,可那雙眼睛卻依然明亮:“我都沒有想到你居然這么快,晝夜不停的趕路這才勉強追上你,我看地圖知道你們必會被長河攔住,所以自帶一軍趕來助你過去�!�
孟長安心中一熱:“將軍來的也好快,卑職完全沒有料到。”
莊雍輕輕哼了一聲:“總不能輸給你們這些后生�!�
他沒有說來時一路上殺穿敵船三次圍堵,沒有說貼船血戰(zhàn)殺敵無數(shù),沒有說士兵們已經(jīng)至少一天一夜沒有吃過飯,只要趕到了,這一切就都值得。
那戰(zhàn)船上密密麻麻的羽箭就足以說明一切,那戰(zhàn)旗招展,便是大寧的戰(zhàn)魂。
“去吧�!�
莊雍看了孟長安一眼:“你自管沖殺,我還要率軍南下去接應(yīng)石破當(dāng)渡河,他比你可能稍稍慢了些,不過我也要抓緊才行,那個家伙可不想輸給你�!�
孟長安微微昂著下頜:“不想輸給我的人有很多,沒輸給我的人,只一個�!�
他按刀前行,肩上披風(fēng)隨風(fēng)而擺。
莊雍看著孟長安背影忽然笑起來,只覺得這般的漢子才配得上和傻冷子爭鋒,想想看,也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真的不知不覺間把冷子當(dāng)自己孩子看待。
窕國都城。
下午的時候沈冷和杜威名黑眼又假扮窕軍去了官驛,與守衛(wèi)在那的人說是陛下想審問寧人要帶一個出去,本以為會很麻煩,沒想到守官驛的將軍根本就沒有多想什么,簡單詢問幾句便讓他們把陳冉帶了出來。
沈冷蹲在門口伸手把陳冉叼著的煙斗拿過來,他擦了擦煙斗上的口水想抽一口嘗嘗是什么味道,想了想,又遞給陳冉:“算了�!�
“嫌棄我了還!”
陳冉瞪了他一眼:“這煙斗是我爹的,你看我都沒有嫌棄我爹。”
沈冷想了想覺得這話不對勁,于是一腳踹在陳冉屁股上,陳冉揉著屁股看向坐在院子里和林落雨聊天的茶爺:“大哥,有人打我!”
茶爺往這邊看了一眼,咔嚓一聲把桌子腿折斷一個扔給沈冷:“用這個打。”
陳冉:“......”
沈冷拿著那桌子腿在地上胡亂畫了一陣,腦子里思考的都是如何配合大軍進攻窕國都城,窕國雖然遠(yuǎn)不比不上大寧,可都城也修建的極為堅固高大,而且水師必然沒有攜帶大量的攻城器械,想攻破這樣一座堅城絕非易事。
“得派人出去看看情況。”
沈冷站起來:“現(xiàn)在城門白天還沒有關(guān)閉,安排人想辦法混出去打聽咱們的大軍到了什么地方,若不能里應(yīng)外合,咱們就算是想做點什么城外的人也不知道�!�
他看向厲斷:“要不然你們幾個出城去?”
厲斷抱著刀如一根木樁似的站在那:“那不是我的任務(wù),道府大人交給我的任務(wù)是無論如何護你周全,之前你進宮的時候便沒有帶我們,這次又想讓我們出城?沈?qū)④�,莫不是以為我猜不到你想什么?你覺得只我們是外人對不對,這里除了我們幾個都是你兄弟,可以與你同生共死,你只想著把我們幾個送出去,我們活著,你也好對道府大人交代�!�
沈冷沒回答。
厲斷緩緩的吐出一口氣:“還沒能和你這樣的人做兄弟,那是因為以前的緣分不夠。”
沈冷心中一暖:“那你們就留下。”
厲斷嘴角微微一揚:“你留下我們,將來會明白是正確的�!�
黑眼看向斷舍離三個人:“讓他們?nèi)齻去吧,他們輕功好�!�
斷撇嘴看向舍,舍撇嘴看向離,離撇嘴看了看黑眼,黑眼裝作看不見。
“總得有人去做�!�
沈冷道:“你們?nèi)齻武藝好,人又聰明,而且還帥,本來想著你們這么優(yōu)秀的人我應(yīng)該留在身邊才對,所以剛才沒直接對你們說,現(xiàn)在看來......”
斷哼了一聲:“這馬屁并不真誠�!�
舍:“何止不真誠,簡直虛偽的令人想吐�!�
離:“但他說的對�!�
斷和舍同時點頭:“武藝好,人聰明,而且還帥。”
斷道:“那就我們?nèi)グ�,總不能大家都不去,不過沈?qū)④娔憧捎涀�,上次欠我們幾個的飯還沒還呢,算上這次,我們兄弟三個若不吃足你一個月是斷然不會答應(yīng)的�!�
沈冷:“怎么的,還想包我一個月?”
沈先生看著這些孩子們真覺得心里舒服,最主要都是,這幾個孩子還可能都是他教出來的,縱然不是他直接教的,也是他教出來的人教的。
“大軍到了之后,在外面以煙花為號,我們在城內(nèi)看到了便知道大軍在什么位置,你們只管在城外等著,什么時候看到城內(nèi)煙花亮起,我們便會沖擊城門從里邊為你們打開通道。”
沈冷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可孟長安也好石破當(dāng)也好都不認(rèn)識你們,我找些東西作為信物�!�
然后他把陳冉拽過來:“這個信物你們帶去吧。”
陳冉:“我是個信物?”
沈冷點了點頭:“非你莫屬�!�
陳冉:“回去之后我就跟我爹說,你說我不是人......你是不是都已經(jīng)想好了,所以才會把我從官驛來帶出來?”
他當(dāng)然知道這件事的重要性所以也不會推辭,正如斷所說,總得有人去做。
“把消息帶出去,我們很快重聚!”
“別說的那么煽情�!�
“速滾速回。”
“得嘞!”
此時距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若運氣好的話能混出去,他們身上有那些窕軍士兵的軍牌,出城應(yīng)該問題不大。
四個人剛剛離開也就是半個時辰大街上便出現(xiàn)了一陣嘈雜聲,沈冷他們悄悄往外看了看,一眼就看到那個叫武烈的將軍帶著大隊禁軍正在往城門方向去,看起來不下數(shù)千人。
“怕是衛(wèi)城守軍被咱們殺了的事已經(jīng)暴露�!�
沈先生收回視線:“幸好安排的快,算時間陳冉他們已經(jīng)出城,再晚一會可能就會被截住�!�
外面的隊伍才剛剛過去沒多久,大街上又出現(xiàn)了一隊人,這些人不是窕國軍人而是一群江湖客,他們押著幾個人一邊走一邊敲鑼高喊:“有個叫林落雨的女人聽好了,你若是能看見就仔細(xì)看看我們手里的人是誰,若你還在乎他們,就滾出來!”
那些人一路走一路喊,林落雨聽到聲音之后立刻沖到門口拉開縫隙往外看了看,瞬間臉色慘白。
“我爹娘。”
她下意識的看向沈冷,沈冷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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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六十八章
騙
皇城正門外是一片廣場,每逢重要的日子這里都會有盛大集會,皇帝會登上皇城門樓對百姓們招手示意,百姓們會朝著皇帝的方向行叩拜大禮山呼萬歲,不管是跪的還是被跪的,都覺得天經(jīng)地義。
百姓們對于神有敬畏,對于皇帝也有敬畏,皇帝和神仙做比較,當(dāng)然是皇帝比較厲害些,因為神仙不常在,皇帝常在。
老皇帝退位新皇登基,皇帝換了人還是皇帝,在很多時候百姓們對皇帝是誰沒概念,對皇帝這兩個字才有,所以有些江湖騙子說自己是真正的紫微下凡,也會有漁民三拜九叩。
他們覺得自己卑微,在皇帝面前就應(yīng)該跪下去,皇帝覺得自己尊貴,卑微的人在他面前就應(yīng)該跪下去,所以廣場臨時搭建起來的那座高臺上端坐如雕塑的施東城覺得臺下人不管是誰,都應(yīng)該跪下去。
包括那個在夜里孤身一人穿過空蕩大街進入禁軍重重之地的寧人,也應(yīng)該跪下去,他是時候跪了。
林落雨的爹娘本不在都城里,當(dāng)年林落雨隨他去了大寧的時候他擔(dān)心施長華會報復(fù),所以安排人將林落雨的爹娘保護起來,想不到時至今日,是他把兩位老人抓了回來。
這畫面有些諷刺,施長華沒做出來的事,他做了。
沈冷一人沒帶,走過大街的時候看到路邊有個應(yīng)是小販扔在地上的冰糖葫蘆的架子,白天禁軍清城,這小販怕是在慌亂之中丟了自己換飯錢的生意,飯錢重要,命更重要。
沈冷彎腰撿著一根朝上沒有沾染塵土的冰糖葫蘆拔出來,一邊走一邊吃,走到高臺下的時候恰好吃完最后一顆,他似乎想找個適合放垃圾的地方,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沒有見到,于是把簽子扔在高臺那邊施東城腳下。
挺合適。
“你果然是真的在乎她�!�
施東城深呼吸,逼著自己沒有暴躁起來。
“你也是真的在乎她�!�
沈冷回答。
只是這句話里諷刺意味太重了些,讓施東城險些壓不住自己的暴躁。
“看來你很清楚,朕并不是要難為她的家人,更不是要難為她,哪怕她已經(jīng)背叛了朕......朕要的就是你出來,若你不在乎她,你便可以繼續(xù)做縮頭烏龜�!�
沈冷沒說話,因為他懶得說,不過他的表情似乎在贊美施東城你真?zhèn)ゴ蟆?br />
施東城壓著火氣繼續(xù)說道:“朕問你一件事�!�
沈冷還是沒說話。
施東城只好往下接著說:“朕可曾做過什么對不起大寧的事?朕在大寧二十年,反倒是為大寧做過許多事,朕都想當(dāng)面問問大寧的皇帝陛下,朕用二十年的時間奉獻難道就換不得他治下一個寧人的命?”
沈冷依然沒說話。
因為答案很明顯,大寧皇帝當(dāng)然不會換,別說是沈冷,再尋常的寧人也不換。
于是施東城更加暴躁起來,他感覺的到沈冷不說話是因為根本就沒把他的話當(dāng)回事,也就是沒把他當(dāng)回事。
“朕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沒想過殺你,不是因為你重要而是因為朕珍惜這江山社稷,朕知道大寧強大,也知道大寧做事的風(fēng)格,因為大,因為強,所以可以不講理,想滅哪國就哪國,朕也不會懷疑,持久打下去終究是大寧會贏,可是你們不一直都覺得寧人的命比任何人的命都重要嗎?你就不怕朕的江山變成一個泥潭,讓你們這些驕傲的大寧軍人一個個陷進來悶死在里邊?”
沈冷嘆了口氣,還是沒說話。
施東城指了指林落雨的爹娘:“她的父母,她為什么自己不來�!�
沈冷看著施東城,雖然隔著還比較遠(yuǎn),可施東城卻分明能從根本看不到的沈冷的眼神里看出來,沈冷在可憐自己。
他深呼吸,不停的深呼吸。
“朕和你說話,你就打算一直不說話?”
施東城終于忍不住,語氣逐漸寒冷起來。
沈冷看著他,回答:“道不同。”
“放屁!”
施東城猛的站起來:“朕看得出來,你覺得朕用這樣的手段威脅著你出來,你覺得不屑,你看不起朕!可你們寧人是怎么做的?你們是沒有威脅過人,你們是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可你們這些年滅國無數(shù),哪一戰(zhàn)不是血流成河,你們就那么正義?”
沈冷道:“侵略,不正義�!�
“那你為什么要用那種看不起朕的眼神看著朕!”
“因為我真的看不起你。”
沈冷語氣平淡的說道:“哪怕是現(xiàn)在大寧的戰(zhàn)兵橫掃你窕國也說不上什么正義,可大寧就這樣做了,得窕國可攻求立,可滅南理,可讓南疆海域長治久安,需要,所以做�!�
這五個字,便是一種蠻不講理的霸道。
“天下事是天下事,不是大寧的事,大寧可管可不管,天下都是大寧的,天下事便是大寧事。”
沈冷道:“那便什么都可管......陛下,應(yīng)該就是這么想的,陛下調(diào)派戰(zhàn)兵入窕國不是來伸張仗義,而是來入侵,你可以罵大寧,那本就是你應(yīng)該做的事,直到現(xiàn)在你若還覺得用林落雨的父母來逼我出來,然后抓住我就可以和大寧談判,你蠢不蠢?我不管做什么,是殺施長華,還是在皇宮里殺出來,都只是單純的自己不想死,與大寧無關(guān),所以大寧自然也不會因為我活著就不繼續(xù)滅窕國,倒是會因為我死了而滅窕國更加的理直氣壯些。”
施東城想罵街,想摔東西,想殺了沈冷,想發(fā)泄出去心中的憤怒。
“所以,你是在勸朕現(xiàn)在就可以殺了你?”
“不妨這樣�!�
沈冷指了指林落雨的父母:“我把他們換回去,你放他們走,我留下,就剩我一個人了,你殺起來會專注些�!�
施東城哈哈大笑:“終于輪到你求朕了?”
沈冷哦了一聲:“當(dāng)初你對她說過,你擔(dān)心兩位老人會被牽連所以你來安排老人隱居,林落雨就是那個時候?qū)δ阌幸稽c動心的吧,現(xiàn)在你覺得,那一點點舊情還會有嗎?”
施東城笑的越發(fā)猙獰起來:“朕不管那么多,朕只想看到你現(xiàn)在跪下來求朕,你跪下來,朕就放了他們�!�
沈冷嘆道:“你用幾個窕人的命來威脅一個寧人,還覺得自己已經(jīng)贏了�!�
施東城怒道:“你若不是來救他們的,你來做什么?!”
“看小丑�!�
沈冷連刀都沒帶,看小丑無需帶刀。
“恭喜你�!�
沈冷笑道:“你覺得你贏了,那你就是贏了,你放不放他們我也不會走,你可以把我?guī)Щ厝チ�,萬一你拿我和大寧的軍隊談判做籌碼就有用了呢�!�
施東城暴怒:“你以為是你在施舍朕?!”
“不是�!�
沈冷依然平靜:“我只是覺得自己初心未變,真好。”
那一年,少年沈冷扎進冰冷江水之中去救沈先生和茶爺,那一年他去長安城救孟長安,都只是因為他愿意為自己在乎的人而拼上一條命,在很多人眼里這不理智,一個梟雄絕對不會做出這樣的選擇,可沈冷會,他自始至終都這么傻。
“你還是以為朕不敢殺你?”
“你當(dāng)然不敢殺我。”
沈冷道:“這個世界最了解林落雨的就是你,這個世界最了解你的是林落雨,她知道你有個妻子,模樣并不漂亮但賢惠,為你生了一個兒子,你不怕施長華殺了你妻子但你怕孩子被你牽連,所以安排林落雨將她們送到了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林落雨覺得,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的妻兒就在這城里,而你不在乎你妻子死活但真的很在乎你兒子,因為那就是你未來的希望,你若是沒成功也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幫你兒子把皇位搶到手......現(xiàn)在你覺得哪邊的籌碼重?”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