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莊雍看他模樣忍不住微微笑了笑:“我此時看著是不是很丑?”
沈冷也笑:“大將軍說的哪里話,好像原來就不丑似的�!�
莊雍想笑又不敢大聲,忍著。
“臭小子,要不是念及你還欠我銀子,我就讓人把你拖出去軍法處置。”
沈冷:“堂堂一個大將軍,二十兩銀子惦記多少年了�!�
莊雍道:“我已經(jīng)進了鬼門關,閻王殿上,閻羅問我,你世上可還有什么未了之事?我說,虧欠妻兒,虧欠部下,尚未償還,閻羅說,哪個下來不是這么說的,誰死之后我問都說虧欠這個虧欠那個,聽的厭煩,這可不是我讓你回去的理由,我想了想說有個臭不要臉的欠我錢不還,閻羅立刻就說,那怎么行,你回去吧,什么時候把那家伙欠你的錢要回來,你再下來。”
沈冷:“這是免賬了?”
莊雍哼了一聲:“閻羅肯定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若知道,怎么會放我壽命�!�
沈冷:“原來大將軍壽命是看我有多不要臉了,那恭喜大將軍,我活多久大將軍還能活多久,欠你的錢你怕是要不回去了�!�
莊雍哼了一聲:“我怕什么,是閻羅失算了�!�
沈冷哈哈大笑,莊雍也笑。
沈冷問:“大將軍剛才說的,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
莊雍沉默了一會兒后說道:“可能是小沈先生他們?yōu)槲抑蝹臅r候睡著了做的夢�!�
“還夢到什么了?”
莊雍看著沈冷的眼睛認真的說道:“現(xiàn)在想來還有些難以置信,那日夢到的,我現(xiàn)在閉上眼睛,一切猶如就剛剛發(fā)生,清清楚楚......我夢到自己邁步進了閻羅殿,閻羅說我該入輪回,我說我偏不想入,閻羅說這是陰曹地府,他的話便是定數(shù)�!�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xù)說道:“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看到閻羅殿上有金光,金光破殿而入,金光之中,一腳踩碎了閻羅案,隱隱約約聽到陛下聲音,陛下說......閻羅又如何?朕說不許就不許,不放莊雍回來,朕旌旗十萬,踏平地府,斬你閻羅。”
第五百三十九章
殘敵難破
哪怕就是大寧正寒冬臘月的時候,求立這邊依然悶熱的讓人難受,只要一動,身上便會冒出來一層黏膩的汗水,尤其是對于身穿甲胄的士兵們來說更為難熬。
好在鞍子山里的溫度比外面稍稍低一些,山風也清爽,可世事都無絕對,與涼爽同來的還有危險,山中處處充滿未知,誰也不知道看起來平坦的草地會不會是能把人吞噬進去的沼澤,而沼澤之中會不會有能吸人血的螞蟥,更何況這山中還多虎豹之類的兇獸。
寧軍的兵力并不能將整個鞍子山圍住,只能封住所有已知的進出山路,然而對于逃進鞍子山的阮騰淵來說并不擔心糧草問題,因為這山中有一座糧倉,有這糧倉在,最起碼他連未來十年都不用擔憂,況且他們本來就沒打算出來。
一片茂密的灌木叢中,陳冉蹲在那往上看著,回頭打了個手勢。
沈冷帶著人貓著腰上來,蹲在陳冉身邊:“怎么樣?”
陳冉搖了搖頭:“如果不是求立人斥候的藏匿本事太強,就是他們根本就沒有在外圍設置警戒,算計著我們已經(jīng)進山超過十五里,任何發(fā)現(xiàn)都沒有。”
“這不正常�!�
沈冷道:“之前海沙將軍派進來的斥候也一無所獲,就算是求立人對他們的城關極有自信,可為什么連外圍的斥候都不設置�!�
陳冉道:“必須得去抓幾個本地人才行,沒有向?qū)�,我們在這山里轉上幾天幾夜也什么都發(fā)現(xiàn)不了。”
“不好找。”
沈冷道:“如果能找到本地向?qū)У脑�,海將軍也不會那么愁眉不展�!?br />
事實上,在海沙率軍追殺阮騰淵進入鞍子山的時候,阮騰淵就下令山下所有村鎮(zhèn)的百姓一同進入山中,有不從者,力斬不赦,以至于現(xiàn)在寧軍想找一些熟悉山里情況的本地人都找不到。
“鞍子山是求立之內(nèi)有名的兇山,或許是連他們的斥候都害怕被山中兇險吞噬�!�
陳冉道:“之前和海將軍手下的斥候問過,他們說也已經(jīng)探查多日可再無小路可行,真正能進山的大路只有一條,那是當年為了修建山中糧倉而鋪造的,大路進山六里就是山關,城關高大堅固,有足夠兵力的守軍,當年在這個地方修建糧倉就是為了防備危機,這地方距離求立都城不過幾百里,阮騰淵一頭扎進去,有雄關鎮(zhèn)守,他倒是真的可以安枕無憂�!�
那城關沈冷也去看過。
莊雍的傷好轉之后,海沙便請求沈冷一同攻打鞍子山。
海沙已經(jīng)圍山數(shù)月,可是卻一點頭緒都沒有。
大路雖然通向城關,可令人懊惱的是,城關并不在這邊的山里,大路到了懸崖邊上就戛然而止,和對面山峰之間有大概一條十一二丈長的吊橋相連,吊橋修建的極為牢固,對面城關上的求立人把吊橋拉上去,這三十米的深澗就是難以逾越的天塹。
兵力施展不開,就算是能施展開,也不可能飛躍過十幾丈。
這幾天來,沈冷一直都在試圖找到一條通向糧倉那邊的路,可是這茫茫大山之中又沒有當?shù)叵驅(qū)�,想找到路基本上是天方夜譚。
“前兩日也看到了求立人在城關上那囂張氣焰,就好像他們都城都被攻破了反而他們才是勝利者一樣�!�
陳冉一臉的惱火:“那群猴子,上躥下跳,能過去的話真他娘的想一刀一個都給剁了,家沒了國沒了,一群人縮在山里好像還很驕傲得意�!�
鞍子山,求立人自稱永遠也不會攻破的山中堡壘。
山澗只是其一,最窄的地方三十米,寬的地方有上百米,這種跨度想在有求立人騷擾襲擊的情況下造橋沒有任何可能,如果是用簡單些的法子,打造超長的云梯更不現(xiàn)實,對面的城墻是在懸崖邊上修建,云梯根本就沒有搭靠的地方。
其二,在城關上有足夠數(shù)量的重型床子弩,全都瞄準著和這邊山上的大路,一旦寧軍集結,那些重型床子弩根本就是屠殺,路就在對面城關俯瞰之下,別說聚集兵力,上去幾個就會被直接轟死。
其三,城關之中還有拋石車,這邊大路雖然還算平坦寬闊,重型床子弩封堵吊橋入口也就罷了,拋石車若是將巨石拋過來,順著大路的斜坡滾下去的話,對寧軍造成的傷亡可想而知,就算是將傷亡降低到最低,石頭淤積在大路上,士兵再想集結上去就更加艱難。
所以哪怕是如海沙這樣的領兵之將一時之間也想不到辦法,等到莊雍身體恢復了一些之后就和沈冷商量,兩個人共同指揮這對求立的最后一擊。
拿下鞍子山抓住阮騰淵就可以宣布求立國滅,也能為莊雍報仇。
從山上下來沈冷一直都很沉默,腦子里是最近這幾日看到的清晰的地形,可不管怎么去分析,都沒有可能繞過那城關。
回到山下的寧軍大營,海沙正在地圖前思考,一樣的愁眉不展。
“如何?”
看到沈冷歸來海沙立刻問了一句。
沈冷搖了搖頭,坐下來倒了一杯涼茶一飲而盡:“還是沒有絲毫頭緒,山中根本找不到其他的路,我又到了這邊山峰高處,往對面看,似乎那就是一座孤島,只有吊橋與外界相連。”
海沙嘆了一聲:“是啊......我也已經(jīng)看過多次。”
沈冷道:“可我始終覺得應該還有路可尋,不然的話,阮騰淵沒必要下令把附近村鎮(zhèn)之中數(shù)以萬計的村民全都帶走,那是幾萬人,雖然可做奴仆苦力,可幾萬人的糧草消耗也一樣是他需要憂心的,山中修建的糧倉不可能如他們宣稱的那樣可依靠百年,那是吹噓,況且運送糧草進去也需要走那吊橋,分析來看,山中存糧按十萬人所需計算,能撐上三五年就是極限,可能更短�!�
“如果我們?nèi)ピ煲患芫薮蟮墓こ誊嚹�?�?br />
海沙看向沈冷:“這兩日我一直都在構思,我們集結工匠,造一輛懸掛吊橋的攻城車出來,最起碼與對面城墻等高,有一條巨大的木臂可延伸出去,然后搭靠在對面城關上......”
“沒機會。”
沈冷搖頭:“這么巨大的攻城車別說上山難,就算是到了懸崖附近,求立人的拋石車和至少百余架重型床子弩密集攢射,我們的人根本就沒辦法推上去。”
這就好像.......那是一個洞口,洞口外面有幾十門大炮和幾千人的火力時時刻刻等著,山洞里的人一出來就會被打的粉身碎骨,就算出來的是一輛重型裝甲,也會被頃刻之間集中的炮火轟的滿地碎渣。
海沙再次沉默下來,其實他何嘗沒有想到,只是這似乎也是唯一的辦法。
別說是水師戰(zhàn)兵,就算是南疆狼猿也上不去。
兩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再說些什么。
許久之后,沈冷起身:“明日我再去看看�!�
海沙點了點頭:“好�!�
其實兩個人心里都明白,再看多少次似乎也看不到一點明朗,海沙已經(jīng)看了幾個月的時間,斥候也一直都沒有停止對鞍子山的探索,如果有路的話,應該早就被發(fā)現(xiàn)了才對。
沈冷回到自己的軍帳里一直坐在那思考,一直到了后半夜忽然間想到了什么,起身讓陳冉帶人去打聽一件事,不多時,當初最早一批追著求立人進入鞍子山的斥候被陳冉請來好幾個。
這些斥候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每一個人,放在民間,可能幾十個人也休想能把他們其中一個怎么樣。
幾個斥候已經(jīng)睡下,突然被沈冷請來的時候還有些忐忑。
“我想問一下�!�
沈冷給每個人都遞過去一杯熱茶:“你們是最先跟蹤求立隊伍進入鞍子山的,知不知道阮騰淵第一個派人去的村子是在什么地方?”
“沒辦法確定哪個是第一個,但最特殊的一個卑職知道,那地方叫普山村�!�
斥候隊正洪照立刻回答:“當時大軍圍攻都城,幾乎所有兵力都被北門逃走的求立人吸引過去,誰也沒有想到那居然是求立人的誘敵之計,后來在得知有一支兩萬余人左右的求立精銳隊伍從西門沖出之后,海將軍就下令各軍調(diào)集斥候跟上去�!�
洪照認真的說道:“卑職是第一批跟上的人,因為不知道進入鞍子山的求立隊伍會分成多少支,所以海將軍調(diào)集的斥候數(shù)量也很多,卑職所知,至少有數(shù)百名斥候分散追蹤,到了鞍子山下之后求立人已經(jīng)在強迫當?shù)卮彐?zhèn)百姓撤離,但是卑職發(fā)現(xiàn),去普山村的求立人非同尋常�!�
洪照道:“應該是阮騰淵手下如今最重要的將軍阮煥林親去的,我們看到了求立大將軍的戰(zhàn)旗往那邊去了,至少上千騎兵,求立人的騎兵很少,大部分還集中在禁軍,所以卑職懷疑,當時同去的甚至還有求立皇帝阮騰淵�!�
沈冷微微皺眉。
求立地形多水路少平原,而且并不會養(yǎng)馬,所以求立根本就沒有多少騎兵。
如果是阮騰淵親自去了那個叫普山村的小村子,可能真的會有什么發(fā)現(xiàn)。
“你們?nèi)ヌ讲檫^嗎?”
沈冷問。
“去過�!�
洪照搖頭:“后來我們前后三次去過那個村子,但沒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沈冷嗯了一聲:“多謝,明日我會和海將軍說一聲,你們帶我去那邊看看�!�
洪照立刻起身抱拳:“遵命�!�
第二天一早,沈冷帶著陳冉王闊海以及百余名精銳斥候離開大營直奔普山村,距離山下大營并不是很遠,騎馬不到半個時辰隨即趕到。
村子已經(jīng)空了,連房屋都被付之一炬,看起來極為慘烈。
即便已經(jīng)過去多日,空氣之中似乎依然彌漫著一種燒焦的味道,又或許那只是視覺上帶給大腦的一種反應。
不時看到野狼從殘垣斷壁里逃離,它們似乎也在尋找著什么。
隱隱約約的,好像這村子里有一雙雙孤魂野鬼般的眼睛死死盯著沈冷他們,只等著他們進來。
第五百四十章
尋路
矮墻都被燒的焦黑,斷裂的土磚瓦礫之中露出來一條已經(jīng)被野狼啃的只剩下殘缺骨頭的腿,也不知道瓦礫堆下的人是什么模樣,當時阮騰淵下令所有山民隨他一起進城關,不等村民有什么反應,就讓士兵一把火將村莊都燒了,絕大部分人什么都沒來得及帶上,只一身衣服,赤手空拳的就被驅(qū)趕進了鞍子山。
遠處有幾頭不愿離開的野狼,站在高坡上低著頭往這邊看著。
沈冷圍著村子走了一圈,也沒指望在村子里能發(fā)現(xiàn)什么,阮騰淵帶走的是人,人才是重點。
“村子外有進山的小路,你們進去過沒有?”
沈冷問洪照。
斥候隊正洪照點頭:“進去過,小路應是村民獵戶走出來的,進山不到五里路就沒了,從遠處看這山和鞍子山城關山并不相連,卑職帶隊往上走了一段距離,山中多虎豹,那日還射殺了一頭兇虎,只是再也沒了腳印,似乎連村民獵戶都不曾進到那么深的地方�!�
沈冷嗯了一聲,低頭思考。
如果這些村民并不知道有小路通向鞍子山,那阮騰淵帶走他們只是為了防患于未然,他只是擔心那些村民有人知道,可這就足以證明路是存在的。
他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奴仆,山中糧倉地方有限,糧草有限,多幾百百姓,阮騰淵不下數(shù)萬大軍的口糧就要分出去一小半。
“追狼。”
沈冷忽然說了一句。
所有人都懵了。
“追狼?”
陳冉看向沈冷:“將軍此時要狩獵?”
沈冷卻沒搭話,從戰(zhàn)馬一側將黑線刀摘下來掛在背上,然后將連弩,硬弓,繩索,能帶上的東西全部帶齊,雖然士兵們不知道將軍的意圖是什么,可也已經(jīng)同時將所有能用的裝備都帶好。
“王闊海,你帶五十個人留在這等著�!�
沈冷一招手:“其他人跟我上去。”
這次帶來的都是斥候之中的精銳,說的簡單直白些,若以尋常壯漢來做衡量,普通的大寧戰(zhàn)兵,一個人放翻六七個甚至八九個村民也不是天方夜譚,一拳必倒一人,而斥候則是各軍之中精選出來的優(yōu)秀者,一個人對七八個戰(zhàn)兵也不算什么天方夜譚。
那群野狼站在高坡上盯著沈冷他們,哪里想到那些人竟然直接就朝著這邊過來,一開始它們只是低低咆哮發(fā)出威脅,后來發(fā)現(xiàn)那些人根本就沒有什么懼意,它們也就怕了,畢竟它們也知道對方人數(shù)眾多,所以掉頭就跑。
野狼在山中穿行的速度奇快,若非沈冷他們都是精銳之中的精銳怕也跟不上那么久,一口氣往山中跑,為了讓那幾頭野狼更怕,沈冷發(fā)弓射翻了其中兩頭,并且將狼的頭顱剁下來,以狼血涂抹身上皮甲,揮舞著狼頭追擊,剩下的幾頭狼哪里還敢去想什么反擊,狼夾著尾巴逃和狗夾著尾巴逃并無二致。
沈冷他們追了超過半個時辰,山里已經(jīng)越來越險峻,那些野狼一開始往山頂上跑,忽然上面有虎嘯聲,那幾頭狼隨即往另外一個方向跑,沈冷他們累的夠嗆,可常年的跑步加練,讓他們在體力上并沒有多少擔憂。
又半個時辰,那幾頭野狼似乎是無路可走,鉆進遠處的草叢里,沈冷他們追到跟前,草足有腰那么高,為了防備野狼被逼急了反撲,五個人一隊互相戒備。
可奇怪的是,到了這里野狼都消失無蹤了。
在草叢里來來回回走了好幾遍,一無所獲。
洪照蹲下來仔細看了好一會兒,搖頭:“連爪印都沒有留下,莫非真的是憑空消失了?”
“狼又沒得道成仙呢�!�
陳冉往四周看:“不可能憑空消失�!�
就在這時候遠處有一頭野狼忽然出現(xiàn),似乎是回頭來看看追它的人還在不在,陳冉下意識的端起連弩一陣點射,弩箭噼噼啪啪的打過去,那狼嗷的叫了一聲轉身就跑,等陳冉他們追到近處,發(fā)現(xiàn)狼又沒了蹤跡。
“真他娘的見了鬼了�!�
陳冉又朝著別的草叢里打了幾支弩箭,還不如把石頭扔進大海,最起碼還有個浪花,弩箭打進草叢里連個像樣的聲響都沒有。
“有血跡�!�
沈冷低頭看了看,山崖邊青苔上有些暗色的地方,不注意看還發(fā)現(xiàn)不了,他蹲下來用手指抹了一下,起身將黑線刀抽出來,刀子朝著山崖上那掛滿了的藤蔓劈砍,幾刀下去,藤蔓被砍斷了不少,沈冷用刀子撥開,后邊竟然有一條裂縫。
裂縫入口并不大,也就勉強讓一個人側身擠著進去,沈冷讓人把火把點上扔進裂縫里,黑暗之中亮起來光芒,角落處有一頭蜷縮在那的野狼嗷嗚的叫了一聲,擦著石壁又往里擠了擠,可它身體上插著半截弩箭,擠不進去里邊更加狹窄的山體裂縫,硬擠,弩箭帶來的劇痛讓它疼的直哆嗦。
沈冷抬起手,連弩幾個點射將那野狼射殺,讓陳冉他們都過來幫忙,亂刀將藤蔓斬斷了一大片,這裂縫就徹底暴露出來,只是太過狹窄,野狼進去的時候怕也得一頭一頭的排隊進去。
“里邊更窄。”
陳冉自告奮勇:“我進去看看�!�
往前湊了湊,然后回來:“換個瘦的�!�
沈冷嫌棄的看了看陳冉那肚子,陳冉訕訕笑了笑:“我有什么辦法,一樣的訓練,人家一身腱子肉,我這肚子偏偏就瘦不下去�!�
沈冷:“別人一日三餐,你一日八餐�!�
陳冉:“一日三還行,一日八有些累。”
沈冷:“還能吹的更邪乎?”
陳冉:“將軍誤會了,其實一日三餐并不是數(shù)量多少,而是時間長短,說的是一日有吃三頓飯那么久,我的一日有吃八頓飯那么久�!�
沈冷瞪了他一眼,將身上裝備都解下來,只帶了一把短刀進去,那裂縫里邊過于狹窄,黑線刀都沒有什么用處。
擠進去之后血腥味就濃郁起來,狼一時還沒有死絕,肚皮還在微微鼓動。
沈冷將狼尸拉到一邊,往更里邊的裂縫看了看,剛把眼睛湊過去,一個狼頭驟然出現(xiàn),獠牙已經(jīng)在眼前了。
沈冷猛的往后一仰頭,右手的短刀從下邊刺進野狼下巴,左手抬起來一把抓住狼的上嘴猛的往外一拉,將那頭野狼從裂縫里直接拉了出來,一腳踩著狼的身體,短刀迅速插回腰間的皮囊里,兩只手抓著狼嘴上下一掰,咔嚓一聲將狼嘴掰的斷開,狼嘴里擠出來幾聲哀嚎,沈冷一腳將它踢到一邊,將之前丟進來的火把撿起來扔進前邊裂縫里,光芒照開的地方竟然不小。
“我得進去�!�
沈冷對外面喊了一聲,提一口氣,硬生生縮著肚子擠進那狹小的地方,洪照第二個進入裂縫,他進來的時候沈冷已經(jīng)到更深入的地方了。
與此同時,鞍子山城關。
阮騰淵坐在那看著面前跪著的一群百姓,臉色森寒。
“鞍子山你們這些獵戶最了解,你們幾個,當年朕下令修建糧倉的時候都在吧�!�
這些獵戶年紀都不算太小,長者有五六十歲,年紀較輕的也有四十幾歲。
其中一個人連忙回答:“回陛下,當年修建糧倉,我還被召入軍中做向?qū)А!?br />
“那朕問你,這山中到底有多少地方可通糧倉?”
“應該不多�!�
獵戶低著頭說道:“當年選中此地做糧倉,是因為這天然的山洞太大,若非機緣巧合誰能想到這山體之中居然這么多裂縫,這糧倉所在就是最大的裂縫,只是為什么中空就不得而知,或是很久之前有過地震山體開裂,這一部分碎裂向下滑了不少�!�
“只是陛下也無需擔心,雖然山體裂縫很多,可并不一定都通向這邊,那裂縫縱橫交錯,一不小心就會永遠困死在山體之中,神仙也出不來,縱然寧人發(fā)現(xiàn)了一些裂縫,也可能只是半截的,走到半路就沒了,哪怕有其他裂縫相連,再轉進去,也未必通聯(lián)這邊,陛下只需下令將所有裂縫用大石堵住即可�!�
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閃爍了一下,似乎有所隱瞞。
其實當年確實有一條裂縫可通山外,他和當年幾個村民都知道,后來鋌而走險,多次從這里偷偷進來偷盜糧食出去,總比去打獵面對豺狼虎豹要安全些,而最主要的則是這糧倉里的存鹽。
鹽,在他們看來比糧食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