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可你還是一招也接不住�!�
商九歲似乎有些失神:“若我這二十幾年一直都在練功,我應該在哪兒?哪里能放的下我?我應該去做什么?什么又值得我去做?”
說完這句話之后他居然松開了手。
胡吾大怒,恐懼也讓他扭曲,他再次瘋狂的進攻,可他卻發(fā)現(xiàn)商九歲的表情逐漸變得迷茫起來,根本就沒有去注意他的拳頭,然而即便如此已經(jīng)走神的商九歲卻還是避開了每一拳,像是身體的本能反應一樣,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沒有在看胡吾,也沒有重視胡吾的拳頭。
大概十息之后,商九歲好像緩過神來,隨隨便便的一伸手,那只手依然不講道理的從拳影之中伸了過去一把掐住了胡吾的脖子。
“我覺得我若是二十幾年一直都在練功,我可能瘋了�!�
他嘆了口氣:“我應該已經(jīng)無敵了吧,無敵的人一定都會瘋掉�!�
他再次松開胡吾的脖子,這讓胡吾感覺自己當眾被人抽了幾個耳光,不......遠比被人當眾抽幾個耳光更讓他覺得恥辱。
商九歲看了胡吾一眼,微微搖頭:“仇恨會讓一個人變得瘋狂�!�
胡吾嗷的叫了一聲撲向商九歲,商九歲那只手再一次出現(xiàn),也再一次掐住了胡吾的脖子。
“可你應該還會仇恨一陣子�!�
商九歲的手指發(fā)力捏住往旁邊一扭,胡吾的脖子隨即往一邊扭了過去,嗓子里擠出來一聲悶哼,人立刻就變得軟綿綿的。
“江湖還是這么無趣�!�
商九歲抓著胡吾的脖子往外走,胡吾好像一條麻袋似的被拖了出去,走出后院進前院,前院地上躺滿了人,有的死了,有的昏迷。
商九歲走到一半的時候又站住,拖著胡吾走到馬廄那邊,車馬行自然不會少了馬廄,馬廄里自然不會少了草料,他認真的站在馬廄前看了看,然后認真的問了問一匹馬:“好吃嗎?”
馬估計也很疑惑。
自然得不到答案,商九歲往前湊了湊,用胳膊夾住裝滿草料的料槽往下一搬,砰地一聲把整個料槽都搬了下來,一只手拖著胡吾一條胳膊夾著料槽出了長恒車馬行的大門,門外那小毛驢看到商九歲出來,四蹄輕快的踩著地面,像是在跳一曲歡快的舞蹈。
“給你帶的�!�
商九歲把料槽放在小毛驢面前:“和馬借的,也不知道你們這一類的口味是不是差不多�!�
小毛驢看了看商九歲手里的胡吾,商九歲搖頭:“這個不能吃。”
第六百三十七章
廷尉府的刑房
韓喚枝的書房一如既往的昏暗,以至于商九歲總是會忍不住懷疑韓喚枝在這屋子里會不會有些不想為人知的習慣,他聽說有的人在專注做事的時候會有某種怪癖,比如之前有位大學士在自己家里書房做事會脫光衣服,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樣更能聚精會神。
大學士身份多高,所以這事當然不能亂說,雖然有傷風化有違體統(tǒng),可人家在自己家里脫光衣服又沒做過什么對不起社會的事。
商九歲就忍不住問了韓喚枝一句:“你是不是也有怪癖?”
“嗯?”
韓喚枝正看著手里關于長恒車馬行的調查報告,放下卷宗抬起頭看了商九歲一眼:“什么怪癖?”
商九歲:“就好像那年我查到某位大學士習慣在家光著屁股一樣,你這屋子里一天到晚的昏暗陰沉,會不會也一樣有如此怪癖?”
韓喚枝:“我像是那種吊兒郎當?shù)娜藛�?�?br />
商九歲沉默片刻:“這個詞為什么如此形象?我一直以為是形容詞,原來是動詞�!�
韓喚枝白了他一眼:“你去調查人家大學士在家是不是習慣光著屁股就不是怪癖了?”
商九歲笑了笑起身:“你有的忙我就不和你扯皮了,明天一早我還要離開長安,今夜我先回去睡一晚,那個小院還沒有讓給別人吧?”
“那是你的�!�
韓喚枝連眼皮都沒抬,看著手里的卷宗語氣平淡的說道:“你的東西,用過一次也是你的,誰也不能碰�!�
商九歲笑起來。
他走出書房,突發(fā)奇想:“如果我把你的窗簾扯了,你會不會發(fā)脾氣?”
“會�!�
“那你發(fā)脾氣會做什么事?”
“買個新窗簾。”
商九歲再次笑起來:“唔~”
他回到那個小院里洗了澡換了衣服睡覺,似乎一個人闖入長恒車馬行并不是一件多了不起的事,當然他是真的不覺得有多了不起,從他離開云霄城之后,唯一能讓他在乎些的對手只一個甄軒轅,那也是唯一一次他會偶爾回想起來的戰(zhàn)斗。
除此之外,都很無趣。
少年人背劍入江湖之前都會很興奮,覺得自己就要闖蕩,一定會異乎尋常的熱血,一定會異乎尋常的壯闊,江湖是每個人的江湖,每個人都是主角,只是每個人也都是別人故事里的配角,所以生死富貴身不由己,初入江湖也會去想在闖蕩江湖的過程中自己會遇到什么樣的敵人什么樣的朋友,會期盼會幻想。
商九歲不會,在商九歲看來,不管是什么樣的敵人都沒關系,反正都是不如他的敵人。
他才不會去期盼在江湖中闖蕩會遇到多有趣的事多有趣的人,因為有趣的人一直都在他身邊,再有趣莫過于韓喚枝,再無趣莫過于葉開泰,年少時候的韓喚枝可不是現(xiàn)在這樣一副在別人面前始終冷冰冰的樣子,那個家伙小時候瘋起來什么壞事沒干過。
商九歲靠在床上,腦子里所有的回憶都是云霄城的那一群少年。
廷尉府,刑房。
韓喚枝推開門進來,刑房里的廷尉連忙俯身施禮然后退到一邊,胡吾被掛在墻上,肩膀上穿了兩個洞,鐵鉤子勾著肩膀,兩只腳上還鎖了鐵鏈,看起來模樣有些凄慘。
韓喚枝在胡吾對面坐下來,并沒有急著開口問什么,他打開手里的卷宗翻看,找到想看的那頁停下來:“商九歲以為我沒有察覺到你們,其實我只是還不想動你們罷了,有些話也無需遮掩,不動你們長恒車馬行是因為還不知道你們如何與另外的線聯(lián)系,所以始終只是盯著�!�
啪的一聲,他把卷宗合上。
“上午你出門了一趟,不得不說你的警惕性很高,我安排的人身手遠不如你,所以跟了兩條街之后被你甩開,你去了什么地方我不知道,知道的就是知道,不知道的就是不知道,沒必要誆你。”
韓喚枝看著胡吾的眼睛:“不過很巧,一個時辰之后你出現(xiàn)在裕福當鋪,我的人剛好在那附近,或許是因為你遇到了什么無法解開的難題所以心神有些恍惚,你的戒備心也就低了些,所以你并沒有察覺到我的人�!�
韓喚枝問:“我說了很多,是想告訴你,你一直都在廷尉府的人眼皮子底下,你需要我再把審訊的流程走一遍嗎?”
他站起來走到胡吾面前,抬著頭看著胡吾的眼睛說道:“你也可以撐一下試試看,你隔壁的刑房里有個人選擇撐,大概已經(jīng)撐了半個時辰,很了不起,若你不服輸?shù)脑捑蛧L試一下�!�
“是誰!”
胡吾的嗓子里艱難的擠出來兩個字。
“還不知道本名,現(xiàn)在用的名字自然是假的,不過裕福當鋪這個名字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所以是誰你心里有數(shù)�!�
韓喚枝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又站住,想到了什么似的,嘴角微微勾起來:“你左邊刑房里的鄰居應該你也認識,就因為他所以我才能知道你的車馬行有問題,不過這個人雖然算不得一個男人,卻撐的比誰都久,到現(xiàn)在為止只供出來一個車馬行。”
他擺了擺手:“把那位鄰居帶過來給他看看。”
廷尉府的人隨即應了一聲,不多時門外鎖鏈響動,有個人被兩名廷尉架到這間刑房里,看起來被折磨的好像已經(jīng)沒了人樣,披頭散發(fā),身上也都是血跡,應該能看出來他之前的日子并不好過,在廷尉府的刑房里不管是誰又怎么可能會好過?
被架進來的人艱難的抬起頭看了看,第一眼看到的是韓喚枝,不由自主的顫抖了一下,然后視線隨著韓喚枝的手指轉移到了墻壁那邊,他看到了被掛在那的胡吾,他看到胡吾之后并沒有什么詫異也沒有什么震撼,甚至覺得理所當然。
“你們終究忍不住了?”
那人問。
韓喚枝沒回答,邁步出門。
掛在墻上的胡吾卻咆哮起來:“高玉樓!”
走出刑房,韓喚枝推開另外一間刑房的門進去,里邊的廷尉正在洗手,打人打久了難免會沾上血跡,手也會疼。
墻上掛著的是徐雪路,自稱曾經(jīng)與商九歲正面一戰(zhàn)還能全身而退的人。
“看來你也還能撐一會兒。”
韓喚枝擺了擺手,刑房里所有廷尉都退了出去,他一個人站在徐雪路面前:“有些話我知道你不好說,畢竟你背后的人身份顯赫尊貴,你可以悄悄告訴我,對一個人說比對很多人應該壓力小一些�!�
徐雪路哼了一聲:“你們廷尉府就這點手段?”
“抓你的時候一劍將你刺傷的人叫衛(wèi)藍,是大內侍衛(wèi)統(tǒng)領,我派人請他來幫忙�!�
韓喚枝笑了笑:“明白我話里的意思嗎?”
徐雪路當然明白,胡吾走了之后不久廷尉府的人就圍了他的當鋪,他想撤離的時候被一個年輕人攔住,他并沒有在意甚至還有幾分想笑,難道每個人都是商九歲?
然后就被那人一劍所傷。
原來是大內侍衛(wèi)統(tǒng)領,怪不得。
既然那個人是大內侍衛(wèi)統(tǒng)領,他出來協(xié)助廷尉府辦案抓人,那么皇帝必然也是知道的,所以皇帝也一定知道他們背后的人是太子,如果皇帝都知道了,那么太子籌謀的這一切還有意義嗎?
“高玉樓也在我們手里,你知道嗎?”
韓喚枝拉了把椅子坐下來,看了看旁邊的火爐,用夾子添了幾塊木炭。
“高玉樓一直表現(xiàn)的很能撐,可人啊,總是會選擇性的看不到自己的懦弱,他已經(jīng)把人字科招供出來為什么不肯招供出地字科天字科?所以真的不是他能撐,而是因為他只知道人字科。”
徐雪路的眼神恍惚了一下,扭頭不看韓喚枝。
“既然我很確定高玉樓只知道人字科的事而不知道地字科和天字科,為什么我還要每天都例行公事一樣打他?很簡單,就是例行公事,每天都打一打,萬一還有什么消息能逼問出來自然最好,若是沒有了,將來有一天不小心打死了,應該也不會覺得遺憾�!�
韓喚枝烤著手,他的手很干凈,修長,好看。
“我跟你說這些話的意思是,高玉樓可以隨時死,而你不一樣,廷尉府有很多種能讓人痛不欲生但偏偏還死不了的刑罰,你應該感激創(chuàng)造這些刑罰手段的人,曾經(jīng)他也是皇后的人�!�
韓喚枝看向徐雪路:“每個男人都想做英雄,英雄就是那種勝了之后可以肆意狂傲,敗了之后也不能隨便出賣別人的人,祝你成功。”
他起身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商九歲也在。”
徐雪路猛的抬起頭,于是看到了韓喚枝嘴角的笑。
“原來你也認識他,那就要追溯到二十幾年前了。”
韓喚枝出門,吩咐了一句:“再好好問問,二十幾年前被商九歲追殺的那批人都有誰�!�
守在門外的廷尉重新回到刑房里,韓喚枝長長吐出一口氣,心里有些發(fā)堵。
這個案子是他最不愿意觸碰的案子,那些不僅僅是有違國法的人,真的算起來那是陛下的家事,這些人先是皇后的人現(xiàn)在可以斷定是跟著太子做事,而陛下最厭惡的就是這種行為,太子才剛剛學習處理朝政而且表現(xiàn)有目共睹,若真的查出來什么確鑿的證據(jù),陛下會怎么處置?
那是他的兒子啊。
然而他身為廷尉府都廷尉,有些事就必須要去做,這是他的職責,就比如高玉樓活著被抓了回來,陛下的意思是人不要活著回來了,可韓喚枝卻覺得這個人也許將來會用到,這是第一次韓喚枝違背了陛下的吩咐。
太子啊。
韓喚枝看向夜空。
希望你不要走皇后的那條路,希望你好好看待親情。
第六百三十八章
返程之路
輕舟南下,乘船的人心情也如輕舟,沒有一絲壓力也沒有一絲疲倦,相對于戰(zhàn)場廝殺來說舟車勞頓根本就不算什么,當然如果不是那么冷的話心情應該會更好一些。
沈冷看了一眼靠在船舷處耍酷的孟長安,想著外面那么大的風你難道不覺得吹的慌?真的以為靠在這吹吹風是很瀟灑的一件事?幼稚!
靠在另外一邊船舷上耍酷的他決定不能輸,一定要繼續(xù)�?嵯氯ァ�
“我堅持不住了�!�
孟長安回頭:“你為什么大冷天要在船外裝......”
后邊那個字不太雅,畢竟這船里不只是他們倆。
“我以為你在裝�!�
沈冷在手上哈著熱氣:“我是不會認輸?shù)摹!?br />
孟長安瞪了一眼:“白癡�!�
沈冷:“反彈!”
孟長安:“幼稚�!�
他往回走了幾步,一轉身:“再反彈!”
沈冷:“......”
孟長安一臉淡淡得意,然后就聽到沈冷說了一句反彈無效。
孟長安覺得這是非常不講道理的一句話,說反彈還有情可原,說反彈無效就沒依據(jù)了,他這么想的時候就好像覺得反彈有依據(jù)似的。
沈冷顛著肩膀的樣子有些欠揍,顛到孟長安身邊說道:“年輕人,你在書院里的時候一定沒有先生教過你反彈無效這種用法吧,估計在書院里的生活也很無趣對吧,你的童年真的很缺失啊,問你個問題,像尿尿和泥這么歡愉的事你玩過沒有?”
孟長安板著臉:“惡心�!�
沈冷:“嘁......枉你也是生活在江邊的人,在江邊沙灘上尿尿和泥多有意思,你連尿尿和泥都覺得惡心,那你一定沒有試過坐在細沙灘上感受放屁崩坑的快意�!�
“滾......”
孟長安瞪了沈冷一眼,沈冷一舉手晃了晃:“反彈!”
對于他們倆的日常閆開松是不理解的,他熟悉的是戰(zhàn)場上那個殺伐果斷將生死置之度外的沈冷,熟悉的是那個帶著六槍將數(shù)百刀兵就敢在萬軍之中橫沖直撞的孟長安,都已經(jīng)是三品大員了,怎么還能如此幼稚?兩個人身居高位,聊天難道不應該多聊一些軍國大事嗎?
什么就尿尿和泥放屁崩坑了......
可這八個字卻好像有魔力似的,在閆開松的腦海里盤旋不斷,沒一會兒就會想起來,趕緊晃晃腦袋讓自己把這八個字甩出去,可沒一會兒又想起來,他覺得自己可能也病了。
船在赤河的某處碼頭�?肯聛硌a充給養(yǎng),閆開松看著沈冷和孟長安那兩個家伙又晃蕩到了碼頭那些商鋪里,也不知道他倆怎么有那么多東西可買的,沈冷這一路上買的東西都已經(jīng)裝滿了兩口大箱子,孟長安估計最少也買了有一箱子半。
剛才他倆約閆開松下船逛逛,閆開松覺得無趣就拒絕了,上一次在碼頭�?康臅r候那兩個家伙每個人買了二十幾個撥浪鼓回來,大大小小各種款式,幼稚的很。
閆開松靠在船舷一側看著碼頭上來來往往的人,看著小孩子從船上下來撒了歡的奔跑,想著出遠門真是很累的一件事,尤其是還帶著孩子。
孩子?
尿尿和泥?
咳咳!
閆開松使勁搖了搖頭腦袋,想著自己應該回到船艙里去看一會兒書,說不定看上一會兒就會困起來,美美的睡上一覺,就算是刮風下雨打雷都不醒,一覺睡到長安城才好呢,這么冷的天氣哪里都不如被窩里暖和。
他往回走,正好看到一陣小小的旋風在河邊細細的沙灘上卷過,他看了一會兒那小旋風也就散了,在沙灘上留了一個圓圓的小坑。
放屁崩坑?
閆開松覺得自己快瘋了,小跑著回到船艙里,蓋上被子,被子里的世界沒有那么幼稚,肯定沒有。
如果要是在剛才小旋風留下的那個坑里再撒一泡尿會什么樣?
岸上,沈冷哪里會想到自己那略顯粗俗的八個字會對閆開松影響那么大,閆開松是正正經(jīng)經(jīng)大家大戶出來的人,從小的時候父親教導就嚴,母親雖然疼愛但也不會由著他性子來,四歲開始讀書寫字,六歲的時候開始練習武藝,父親說習武之人不讀書就會變得膚淺粗俗,在他家里吃飯有吃飯的規(guī)矩,說話有說話的規(guī)矩,總之把他培養(yǎng)成了一個各方面都優(yōu)秀的人才。
哪里會有過沈冷那么野的路子。
沈冷在碼頭的商鋪里轉了轉,一般碼頭商鋪都會跟來往客商進貨,各種小玩意俱全,有的鋪子里首飾的款式多的比長安城里的大店鋪還要讓人目不暇接,大寧的治安好,碼頭里有廂兵守護,所以也不用太擔心匪患,尤其是水師強大之后水匪都已經(jīng)幾乎銷聲匿跡。
沈冷毫不猶豫的買了兩個大花的簪子,并且極力向孟長安大老爺們互相勾搭是什么樣子?”
沈冷一邊走一邊說道:“一個大漢對另外一個大漢說,天上星雖美卻遠在天上,身邊人卻是心里人�!�
茶爺噗嗤一聲笑出來:“你們軍營生活這么豐富多彩嗎?”
沈冷也噗嗤一聲笑出來。
就這樣抱著茶爺進了客廳,珍妃娘娘因為知道沈冷回來了所以已經(jīng)回了宮里,倒不是躲著沈冷,而是想給他們小兩口留下一些私人空間,若是她還在將軍府,指不定沈冷會多別扭,他已經(jīng)離開長安快兩年,這兩年來對于沈冷對于茶兒來說每一天都有相思苦,珍妃自然理解這份相思,就正如她對陛下的感情也是一樣。
沈冷抱著茶爺進了客廳,茶爺盤在沈冷腰上的腿松開,兩只腳一左一右將房門關上,然后腿又盤在了上邊,后邊跟著的親兵和下人看了看,然后又互相看了看,親兵捧著將軍甲看著茶爺?shù)难诀撸骸疤鞖饪烧胬浒��!?br />
丫鬟:“是啊......”
有些尷尬。
進了門茶爺?shù)拇骄陀≡诹松蚶涞拇缴希蚶渲е嵛岬恼f道:“我應該先......唔.......漱漱口,我還沒有.......唔,洗洗澡�!�
好一會兒才分開,沈冷已經(jīng)有些燥熱。
茶爺卻從沈冷身上跳下來,一臉的小得意,那樣子像一只小狐貍。
她蹲在那兩口大箱子旁邊:“快打開讓我看看。”
沈冷嘿嘿笑著蹲下來,雖然某處在蹲下來的時候略有不便,可還是強撐著假裝沒問題,他打開箱子,取出來半路買來的各種禮物:“這個是半路看到的簪子,我離開長安的時候沒見過這款式,也不知道現(xiàn)在長安城有沒有,這個是給你買的魔盒,哈哈哈哈,我還記得上次廟會的時候你喜歡這小玩意,后來打聽到黑武人那邊也會做,正好這次會面的是黑武國的長公主,就和她討要了兩個。”
“這個漂亮不?”
沈冷取出來一個小東西:“這個在渤海國找到的,一顆雞蛋那么大的寶石�!�
茶爺把那顆寶石拿過來看了看:“這么大,戴在哪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