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店里兩個冰柜沿墻放在一邊,看起來一個就有一米八那么長了。
我們知道他想做什么,這回我也沒再攔他。
他深吸一口,然后一把抬起柜門。
“臥槽!”
看清冰柜里的東西時,光頭忍不住低喝了一聲,我也趕緊上前一步看了看,只見一只已經(jīng)剝皮處理過的羊就擺在冰柜里,四條腿蜷著,一顆除過毛的羊頭就擺在冰柜的最右側(cè)。
我的腦子里“嗡”的一下,下意識地扭頭去看陳志,他就那么直勾勾的盯著眼前的羊,沒有一點點反應(yīng)。
他媽的,我都覺得這事兒太操蛋了,找個干兒子都找到冰柜里來了。
等我們其他人反應(yīng)過來了以后,陳志依然站在那兒一動不動,但扶著冰柜的手卻扣得“吱吱”響。
他干巴巴地眨了眨眼,嘴里嘟囔著:“咋個辦,咋個辦�!�
一瞬間我覺得他這個人要廢了,好不容易重建回來的心理防線沒準兒就這么崩潰了,等他下次再恢復過來,又不知道得是什么時候了。
他幾次顫抖著手伸了出去,卻始終沒敢觸碰這血淋淋的羊……
可就在這時,光頭指著冰柜的羊說道:“不對啊,這羊沒屁股啊!”
此話一出,沉重的氣氛一下子凝滯了,陳志回頭看了他一眼,在回過頭來竟然直接上手去扒拉這只凍羊的后屁股,一根細細短短的羊尾骨緊緊靠在后腿附近。
陳志吐出一口氣,不知道為什么他從腦門到脖子都紅通通的,他深吸一口氣,又去扒拉那顆羊頭,這羊頭已經(jīng)把羊角卸了,他捧著那顆羊頭臉對臉的細細觀看,表情那叫一個認真。
說實話這幕還是挺嚇人的,尤其是想到陳小花在陳志眼里就像一個人,這個場景就更瘆得慌了。3908
陳志盯著羊的牙齒念叨著:“下面這排牙齒好像有點不對頭哦,應(yīng)該不是小花�!�
聽到他這么一說在場的所有人都大大地松了一口氣,其實大尾羊的尾巴處理完以后到底長啥樣我還真不知道,我只知道阿勒泰大屁股羊的屁股都是羊尾油,一般都是要單獨卸下來的,至于和其他的羊有什么區(qū)別,我一點兒都不清楚。
我看了看張海和光頭,他們也是一臉不敢說話的樣子,看來大家都不太了解,畢竟也沒人殺過羊。
這會兒我甚至有種掏出手機百度一下的沖動,可是眼下只要陳志覺得不是最好,我寧愿他一輩子找不著陳小花,也不想他跟陳小花的最后一面是這樣的。
這個念頭一打定,我斬釘截鐵地說道:“這一看就不是陳小花,我看他連阿勒泰大屁股羊都不是,這是博州,人家還有其他品種的羊呢,哎呀,嚇人一跳。”
陳志捧著那顆羊頭看了又看,像個神經(jīng)質(zhì)的精神病人一樣,一會兒指著這顆牙說:“哎呀,小花嘞這顆牙好像是恁個樣子嘞哦!”
一會兒又指著另一顆牙說道:“哎呀,這顆牙看起好像確實不一樣哦�!�
我們幾個已經(jīng)快被他一驚一乍的樣子整得神經(jīng)衰弱了,最后他干脆掏出手機開始翻相冊。
他的相冊里面除了陳蕭華就是陳小花,照片里的陳小花要么在搗亂要么就是在睡覺,偶爾還會被陳志戴上各種帽子小包,一看就是在我們的客廳拍的。
他蹲在地上一張張地翻著,越翻越急躁,嘴里念叨著:“我咋個就沒給它拍一張帶牙齒的照片嘛?”
我聽著他的聲音越來越哽咽,忍不住伸手奪過那顆羊頭扔到冰柜里:“行了,都說不是了,陳小花都胖成球了,哪有這么瘦?”
陳志聽了我的話眼前一亮,“對頭,花兒那個娃娃胖求得很,這個看起確實小了些兒�!�
其實我也只是面子上裝作很確定,處理好的羊除掉羊毛和內(nèi)臟,該長什么樣子誰知道呢,但不論如何,這只羊都不能是陳小花。
我有條不紊地把冰柜重新整理好,一邊整理一邊說著:“你這個性格還得練練,這都見過多少事兒了,咋還遇事兒就慌呢?你看何其幸,被嚇了八百回,那不也沒認錯,多學學�!�
蓋上冰柜的那一刻我的眼睛酸了一下,我得讓陳志放棄這個念頭,但我不能放棄,如果這真的是小花,那就由我自已來處理。
這一聲很沉悶,仿佛扣在所有人的心上,我回頭發(fā)現(xiàn)張海正在看我,我也沒多說什么。
“走吧陳志,明天早起接著找,咱們可有的受了�!�
陳志的表情有點兒怪,看起來又高興又憂愁:“這下該去哪兒找呢?”
我正想說出去再說,卻又聽見幾聲“吱吱”聲,有點兒像剛才陳志用手扣冰柜的聲音。
但是這會兒陳志在地上蹲著呢,誰扣的冰箱。
吱吱的聲音在寂靜的店鋪里十分明顯,我們幾個人面面相覷,光頭小聲說了句:“有耗子?”
他這一話一出來,那吱吱聲就停了,按我對方位的判斷,那聲音就是是從冰柜來的,但冰柜里面我們已經(jīng)翻過了,難道是在周圍?
我放輕腳步,繞到冰柜的一側(cè),剛準備探頭看一看就見冰柜后頭冒出一個矮小的身影。
“臥槽,不是耗子!”
之前那東西剛到我小腿高,在黑暗中灰突突的看不清模樣,但重點是它在直立行走!
那東西“吱”地一聲竄到了案板下頭,乍一看就像一個跑得極快的小孩兒,這一下陳志也顧不上想別的了,直接就從地上爬了起來。
我一個跨步就追了過去,另一頭的張海和光頭也堵了上來。
可這房間太黑了,案板桌子下頭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
我趕緊掏出手機準備照亮,可剛一動彈,迎面就撲過來一個東西,我竟然就這么與它來了個對視,這一看給我看得汗毛直立,它長著一副扁平的猿猴面相,一雙眼睛皺皺巴巴的耷拉著,像是年紀不小了。
這東西仗著自已體型小直接從凳子底下鉆了過去。
我下意識的一抓卻沒抓住,只覺得手里像摸著一塊長著細絨毛的溫涼皮膚。
它一溜煙竄進了隔間,一陣紙箱子散落的聲音響起,我爬起來追過去一看,那扇原本緊閉的小窗正敞開呼呼灌著風,而那個怪模怪樣的東西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第17章
雜物堆
“他媽的什么玩意兒,海哥你在這兒善后,我去追!”
我也顧不上安排陳志和光頭了,回頭就往店門口沖去,雖然不知道這東西是干嘛的,但是這個肉鋪的老板本來就古怪,這會兒還在他這兒碰見這種邪門的東西,這要是還能當沒事兒人那簡直不可能。
我竄出去以后就往街后面跑,我的身后同樣跟著一串急促的腳步聲,回頭一看,跟上來的竟然是陳志,這家伙跑得眼鏡都要掉了。
大家伙這樣兩兩分工也算安全,我也沒阻止他,我們所在的這條街只有前后兩個方向,沒有任何一條岔路,打眼看去根本沒什么活物。
我放慢了腳步,示意陳志安靜下來。
這條街很長,那個小東西擅長躲藏,那么小的身體還是直立走,這么長的一條街十秒就跑出去也不現(xiàn)實。
我領(lǐng)著陳志一步一步往前靠近,視線集中在那些堆著雜物的角落和陰暗處。
“注意沒光的地方�!�
我叮囑了陳志一句,他有點兒緊張,但還是點點頭。3539
除了那些小角落,我還特意留意了一下臨街的門窗,沒準兒這小東西就是鉆進誰家的店鋪。
可大概是這地方風太大,人們的窗戶都閉得嚴嚴實實的,大部分還都是雙層的。
我們兩個在昏暗的街道上緩緩前進,目光不敢放過任何一寸土地,可半條街都走過來了,不光沒有看見一丁點兒痕跡,連聲音都沒聽著。
我心里有點兒著急,如果那玩意兒在我們附近的話一切都好說,總能搜到,可如果它已經(jīng)跑遠了,那我們這豈不是純粹浪費時間。
我越想越煩躁,開始邁著大步往前走,陳志被我這突如其來地變化搞得一愣,小跑著追上來問道:“烏眼兒哥,你咋個了嘛?”
我沒回他,依然邁步向前走著,等他又要問我的時候,我突然一跺腳同時大喊一聲:“找著了!”
陳志本來就緊張,敵人在暗我們在明,身處這種詭異的環(huán)境中同伴還突然變了臉,此時被我這一下直接整毛了,哆嗦著“啊”地叫了一聲。
當然我不是為了嚇陳志,我的眼睛和耳朵時刻著準備接受一些異樣的聲音,不得不說,此時我遠超于常人的視力和聽力便是我唯一的依仗。
果然,還真讓我聽見了!
我們前面十幾米的地方有一間小型商貿(mào)城,門口還架著腳手架和安全網(wǎng),角落里臨時堆了不少雜物,而剛剛,就是那雜物堆里突然發(fā)出一聲木板磕碰在一起的聲音。
我用眼神示意陳志有情況,畢竟我現(xiàn)在對那東西一無所知,也不知道它是不是能聽懂人的語言。
而陳志只是膽子小了點兒,腦子還是很靈光的,看我有發(fā)現(xiàn),他稍稍后撤了一點,以防干擾到我。
不過我沒有直勾勾地沖著那商貿(mào)城走過去,仍然裝作四處亂看的模樣,同時用余光打量著那個垃圾堆。
這垃圾堆亂七八糟的,木板、廢紙什么的都有,看樣子是在裝修期間扔了些舊東西,估計就是我和張海來踩點的時候聽見的那些人。
我邁著漫不經(jīng)心的步伐走到那堆雜物附近,拿出一副準備路過的樣子,陳志雖然有點兒著急,但也依然默不作聲地跟在我身后不說話。
就在我馬上就要路過那個雜物堆的一瞬間,我一個回馬槍又殺了回來,直接跨步站在了雜物跟前。
陳志防不勝防,他都已經(jīng)過去了,看我殺了回來又趕緊扭頭跑了回來。
我拿出手電在雜物堆里照了照,明面上還真是什么都看不出來,但這里頭還有不少盆啊桶的,不翻一翻還真不確定。
我把手機遞給陳志:“來你幫我拿著。”
這堆雜物原本就堆在一個沒什么亮光的角落,東西又多又亂,就算是有手機的亮光也看得不是太清楚。
我伸手拽住一個紙箱子,稍一用力扔在了地上,箱子里只是一些紙屑和碎布,而原本堆砌的垃圾則因為我的動作失去了原有的平衡,嘩啦啦地滾下來好幾個玻璃瓶子,叮叮當當?shù)臐L在地上十分響亮。
我撿起一根舊木板,用這木板又去挑開幾塊舊床單,露出不少雜物,我挑起一個玩具娃娃扔在地上,卻不知道怎么的,那娃娃突然唱起來:“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
突如其來的生日歌嚇了我一跳,我趕緊扒拉了一下那個娃娃,這才發(fā)現(xiàn)是我把它挑下來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地上的塑料蓮花燈,這蓮花燈應(yīng)該是有點兒電量不足了,冰冷的機械音斷斷續(xù)續(xù)地唱著,偶爾還跑個調(diào),聽得人心底毛毛的。
“臥槽,咋不關(guān)了再扔呢�!�
我本來不想當回事兒,想著繼續(xù)翻我的,可是這空曠的街道里,這蓮花燈就這么不死不活地唱著原本應(yīng)該很歡快的生日歌。
陳志咽了口口水:“烏眼兒哥,這個太難聽咯,哪個聽了會安逸嘛�!�
都不用他說,我自已都覺得這東西越聽越煩躁,于是我彎腰去撿那蓮花燈,準備把它關(guān)掉,可當我剛剛碰到蓮花燈時,余光卻透過縫隙看到垃圾堆的深處站著一個老式洋娃娃,小洋裙配金色小卷發(fā)。
這種塑料頭的洋娃娃我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過了,眼前的這個顯然就是個老物件,已經(jīng)破損的挺嚴重了,就這樣她竟然還能站在那兒?
陳志估計是看我彎著腰一動不動,而生日快樂歌還在唱著,他顫著聲音說道:“烏眼兒哥,你又啷個了嘛?”
我沒說話,而是伸手去跟他要手機,他二話不說就把手機塞進我的手里,我拿著手電筒直接打在那娃娃的臉上,看清楚的第一眼我脫口而出一句:“臥槽!”
那娃娃的眼珠不是我印象里會眨眼的藍眼珠,而是一雙泛著暗紅有點兒像人的眼睛。
我多余的話一句都沒說,直接就上手扒拉雜物堆,陳志雖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還是撲過來幫忙,可他剛上手就看見一個穿著藍白花裙的金發(fā)洋娃娃“噌噌噌”地從里頭爬了出來。
陳志一下呆了,光顧著張嘴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了,沒辦法,鬼娃娃的童年陰影對每個中青年來說那攻擊性都是強到?jīng)]邊兒。
“別怕,是肉鋪的那個東西!”
我一看就知道陳志想啥呢,這貨可能以為恰吉重生到新疆了,但我是和那玩意兒對視過得,那雙暗紅色的眼睛我絕不會認錯。
我掄起手里的木板就要砸,而陳志更生猛,一聽我的話竟然直接就撲了上了,一副勢必要把它抓住的架勢,但那鬼東西十分靈活,腦袋一轉(zhuǎn)竟然順著腳手架向上爬去,這東西套著娃娃皮,而娃娃頭的后腦被掏空了一大半,正好套在它的頭上,這會兒手腳并用的在腳手架上爬著,半頭金發(fā)甩來甩去,該說不說,真他媽滲人。
“狗東西!”
這腳手架只有三層,我這會兒再上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能眼瞅著它順著腳手架爬到了隔壁商鋪的門頭上,它踩在門頭上一路快跑,邊跑邊發(fā)出那種指甲剮蹭的聲音,而我和陳志只能沿著它的方向在地面上緊追不舍。
第18章
女廁所
無人的街道上,兩個大男人狂奔著追逐一個飛奔的破舊洋娃娃,這個畫面真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我生怕這時候冒出來個什么老頭老太,一準兒能嚇出個好歹來。
眼下我們跟它都不在一個平面上,圍追堵截是一個都不好使,只見它一個起跳從商鋪門頭上就跳到了盡頭的圍墻上,直接翻了進去。
翻墻對我來說還是小意思,尤其這一米多高的圍墻就是個擺設(shè),也沒玻璃碴子什么的。
“上來!”
我騎在墻頭上,留了一條腿讓陳志借了個力,等陳志一攀上墻頭我就收回腿落了地。
一進來我才發(fā)現(xiàn)這地方是個雜草叢生的小院子,里面有兩座廢棄的二層小樓,這樓還是水泥墻面,看著有年頭了,像是那種報廢的小廠房。
這兩層小樓的墻體開裂長著雜草,也不知道荒廢了多久,院子里的灌木早就瘋長地沒了型,一個個看起來張牙舞爪的。
那破娃娃一落了地就沒影了,我倆蹲在地上沒敢輕舉妄動,這里的雜草能到我的膝蓋,那玩意兒站在草里我連影兒都看不見。
我倆現(xiàn)在是草木皆兵,大風吹得這些雜草枯樹簌簌響,根本聽不見別的聲音。
我猜這東西往這兒跑八成就是因為熟悉,那它平時呆在這兒總不可能是為了吹風,怎么也該去樓里頭吧。
我給陳志比了個手勢,讓他跟在我的身后。
我們兩個一溜小跑走到墻邊,這樓的周圍全是碎墻皮,踩上去“吱嘎吱嘎”響。
這樓的正門用鎖鏈子鎖得死死的,我們又繞了小半圈,在側(cè)面發(fā)現(xiàn)了一個鐵皮小門,門鎖已經(jīng)被人用蠻力破壞了。
我伸手握住那生滿了黃銹的把手,示意陳志躲遠一點,從腳邊撿起一塊石頭握在手里。
冷風呼呼地吹著,把這扇小門狠狠懟在門框里,我頭一次使得勁兒不夠大,竟然沒能拉動,我心跳如雷,再次使勁兒一拉,刺耳的開門聲在小院中響起,一股濃重的灰塵撲面而來,嗆得我睜不開眼。
我用手電照了照,面前是一條長而深的走廊,看起來這里曾經(jīng)是個辦公樓,墻上的綠色油漆已經(jīng)斑駁脫落,地上是厚厚的灰塵。
陳志從我身后探出腦袋看了看:“地上有腳印兒,這居然還有人嘞。”
我又確認了一遍門里沒什么東西埋伏,抬腿邁進了樓道,地上的灰塵被竄進來的大風吹得滿地亂飛。
而陳志所說的腳印分布在樓道最右邊,看上去似乎只有一半,像是有什么人在這里踮著腳走路,想一想那個畫面還是挺怪異的。
“砰”地一聲,身后小鐵門被風關(guān)上了,幸虧我用手擋了一下,不然不知道得砸出多大一聲。
門一關(guān)上,我們眼前就暗了下來,兩邊的房間只有一部分開著門,勉強透出一點亮光。
“烏眼兒哥,我們啷個辦嘛?一間一間屋兒挨著找哇?
他的聲音已經(jīng)放得很輕了,但依然有種空曠回響的錯覺。
我點點頭,這會兒除了挨個搜已經(jīng)沒什么別的辦法了。
我又仔細看了看地面,發(fā)現(xiàn)這里沒有那個破娃娃留下的小腳印,這死玩意兒,難不成會飛?
我伸手指了指右手第一間緊閉的房門,示意陳志從這間看起,陳志原本答應(yīng)地好好地,可我剛剛把手搭在門把上他卻攔住了我。
我猜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趕緊回頭問道:“咋了?”
只見他指了指這扇門旁邊的門牌:“這是女廁所喲,怕是不大好吧�!�
“不是,你???”
我瞪了他一眼,多一個字都不想跟他說,甩開他的手就推開了門,這廁所里有三個隔間,門都掉得差不多了,風一吹還瞎晃蕩。
我一個一個看過去,這地方停水很久了,看樣子搬走前這一個個隔間里也收拾過,還算干凈。
這間廁所的窗戶很小,窄窄一長條,窗戶還是完好的,那破娃娃進來的可能性不大。
最后一個隔間的門算是最完好的,我本想著這地方肯定是沒什么發(fā)現(xiàn)了,可一開門卻給我身后的陳志嚇得一哆嗦。
這一間隔間干枯的坑位里竟然扔著一件帶血的衣服。
“烏眼兒哥,娃娃殺人咯喂!”
我沒接話,但我更傾向于那個東西攻擊力不強,不然在肉鋪的時候它完全可以攻擊我,可一直到現(xiàn)在它就知道跑。
我半拉身子探進隔間,伸出一根手指挑起那件帶血的衣服。
衣服是黃色的,尺碼不大,領(lǐng)子都穿飛邊兒了,左半邊肋骨處被撕扯得亂七八糟,血漬蹭得到處都是,這傷人的東西看樣子很猛啊。
“這要挨一下,腰子都掏成腰花了�!�
陳志一聽下意識捂住自已的肚子,緊張地到處看。
我把衣服扔了回去,總覺得這地方不能再待了,我倆現(xiàn)在連個防身的武器都沒有,那不是開玩笑么。
我領(lǐng)著陳志就往外走,這破樓一時半會兒拆不了,但我們的狗命可是說沒就沒啊,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咱說跑就跑。
可這門剛一拉開,迎面就有什么東西砸了過來,我閃身一躲
,順便把陳志也扒拉到一邊兒去。
我的后背撞在了墻面上,肩胛骨碰得生疼,緊接著一條腿就飛踢到了我眼前,我震驚的同時還松了口氣,起碼是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