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還錢的事不用急，你把你父親留給你的東西賣光還債，也不是個辦法，還是找個事情做，生活能夠穩(wěn)當一點�！�
“回生藥坊還需要人手嗎？需要的話，我可以過來給你們打雜�！�
“別，回生藥坊小本生意，本來就賺得不多，我練武開銷大，你來了，阿南就無家可歸了�！绷铻t瀟想都沒想地拒絕了他，但還是給他指點了一條路：
“黑河下街的六指鐵匠鋪聽說在招學(xué)徒，你可以過去幫忙�！�
“我這身子骨去打鐵，這不是給人添亂嗎？”
陸凡摸著鼻子自嘲。
凌瀟瀟上下打量他道：
“你現(xiàn)在的身板，的確不適合太重的事務(wù)，這樣吧，你這幾天先在回生藥坊養(yǎng)幾天，我給你管飯，順便給你調(diào)理下傷勢，空閑的時候，你跟阿南去學(xué)習(xí)采藥�！�
“出城采藥？”
陸凡本能地就要拒絕。
灃水鎮(zhèn)外面可不是良善之地，到處都是拿刀玩劍的主，還有可能碰到精怪邪祟。
短時間里，他沒打算出城。
凌瀟瀟看穿他的顧忌：
“阿南實力不弱的，你跟在他身邊，出城采幾味普通藥材，不會跟任何人起沖突，再說了，灃水鎮(zhèn)尚武風(fēng)氣很濃，你也要考慮一下，趁著現(xiàn)在還沒有超過最佳習(xí)武的時間，打磨打磨身體，總不能沒點追求，渾渾噩噩過一輩子�！�
凌瀟瀟最討厭庸碌沒有理想的男人，看在陸凡孤苦一人的份上，也是忍不住地提點了一句。
陸凡聽進去了。
“你想教我習(xí)武？好啊！陸凡拜見師父！”
直接單膝跪地。
凌瀟瀟給他整麻了，一臉懵逼！
我是誰？
我在哪？！
姑奶奶我什么時候說過要教你習(xí)武？
我只是說你還沒過最佳習(xí)武期，提醒你要打磨身體，要有理想好吧？！
這無賴得寸進尺。
好不要臉��！
但是陸凡哪里會給凌瀟瀟反悔的機會？
在這個世界，習(xí)武、符師都有自已的家傳底蘊，想以普通人家身份接觸到武功和符師，都是千難萬難的。
否則金哥這樣的人也不至于流落街頭當個混子。
壁壘太多！
各家都敝帚自珍。
陸凡的父親用了幾十年時間才打破了一層小小的壁壘。
但是。
作為國家權(quán)力機構(gòu)出來的人，陸凡很清楚，光是一味的積累財富，沒用。
沒有足夠的自保的實力，財富越多，反而危險！
精怪邪祟橫行的世界充滿了變數(shù)，武藝傍身，是必須的！
重活一世，陸凡也不想默默做一頭螻蟻。
回生藥坊不但有醫(yī)術(shù)，而且擁有武學(xué)底蘊，陸凡肯定要把握住機會。
“師父在上。”
“受弟子一拜�！�
陸凡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了另外一個豐碩的錢袋，雙手捧給凌瀟瀟：“這是弟子的一片心意，請師父笑納。”
“……”
咦？
凌瀟瀟盯著陸凡手里鼓鼓囊囊的錢袋，猶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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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符道，武道
凌瀟瀟只有十六歲。
突然間被陸凡一套連招砸下來，是有點懵的。
有人叫我?guī)煾赴ァ?br />
好有成就感。
而且……
這個弟子好像還不賴。
明明已經(jīng)窮困潦倒在變賣家產(chǎn)了，居然還能義無反顧地把全部身家孝敬給自已。
嗯……
小心動。
凌瀟瀟絕對不是一個財迷。
但是回生藥坊在其父的操持下，并不怎么掙錢，反而因為養(yǎng)了一個武者，平日里花銷很大。
回生藥坊的窘迫，外界不知道，但是逃不過三進三出陸凡的眼睛。
他早就注意到：
回生藥坊的布局簡單，很多家具簡陋老舊，后院一排武器架，明顯跟這個藥坊不搭調(diào)。
心慈之人不賺臟錢。
想培養(yǎng)出一位武者，資金上的壓力肯定不小。
陸凡快刀斬亂麻的舉動，其實都是直戳凌瀟瀟的軟肋。
“咳咳。”
凌瀟瀟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被捧得這么高，還是陸凡的手段過于針對性，竟半推半就地答應(yīng)下來：“既然你誠心拜師，我就姑且收你這個弟子，但是我丑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在習(xí)武之后在外面跟金哥、駱駝這些混子一樣，逞勇斗狠、胡作非為，我一定親自出手，清理門戶�！�
“是！師父！”
陸凡恭敬答應(yīng)下來。
這時，回生藥坊里面?zhèn)鞒鲆宦暭毼⒌膰@息聲。
陸凡尚未尋找到聲音來源，凌瀟瀟臉紅心虛地瞥了一眼藥坊大堂方向，快語道：“你快起來吧，你孝敬的錢，為師會用來置辦給你打磨身體的藥材，還有，以后每天早上五更天的時候過來藥坊站樁練武，不許遲到�！�
“是�！�
陸凡連忙回答：
“弟子這就回去準備一下，明天一定早早的過來報到�！�
“去吧�！�
凌瀟瀟揮手，越來越有師父派頭。
等陸凡離開回生藥坊。
凌瀟瀟低頭一副慘兮兮認錯表情地站在父親凌語盛的面前。
后者一臉無奈地看著女兒：
“小小年紀，自已的武藝還沒有達到登堂入室的地步，就學(xué)人收徒，你……簡直胡鬧�！�
雖然滿口斥責(zé)，但語氣并無怒意。
凌瀟瀟吐了吐舌頭：
“爹爹，女兒錯了，但是女兒也是不忍心父親太過辛苦，想為父親減輕一些壓力�！�
“……”
凌語盛無奈搖頭，緩緩道：
“我知道。”
“最近幾年，灃水鎮(zhèn)的藥坊越來越多，我們的生意的確是受到了一些影響，加之，你習(xí)武七年，每年在藥材上的用度與日增長，藥坊的賬面上，的確是很艱難，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得不讓你出來坐堂接診�！�
“你收下這個少年為弟子，可以為回生藥坊增加一個免費的人手，另外，這小子會做人，一口氣拿出一家子一年的用度作為拜師的帛金，的確可以暫時緩解我們藥坊的壓力�！�
頓了頓，他又對凌瀟瀟道：
“習(xí)武多年，但你從沒有放棄修符入道的念頭……這位少年父親曾經(jīng)是一名制符師，想必他的手里，就有制符的秘籍，以武換符，可以開啟你成為符師的道路，你是在打這個主意吧？”
凌瀟瀟在父親面前十分乖巧，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坦然承認：
“爹爹，符道高深莫測，符師卻敝帚自珍，我想復(fù)仇，就一定要成為符師！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我想學(xué)習(xí)制符，用制符換來的銀錢，輔佐武道成長，未來才有機會，為娘親報仇！”
“唉�！�
又是一聲嘆息。
凌語盛沒再勸說：
“好吧，從小，你就很有自已的主見，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決定，收下這個弟子，就好好地待他，為父觀察過了，此子父親失蹤之后，又遭逢生死變故，明顯心性大變，褪去木訥，多了幾分狡猾和世故，但……此子品性應(yīng)該不壞，還能再引回正道，為父，會替你看好他�！�
“多謝爹爹�！�
凌瀟瀟如釋重負，喜笑顏開。
父親答應(yīng)接收陸凡，她心中大石落地。
另外一邊，陸凡已經(jīng)回到自家院子。
其實他早就知道一切成為定局。
凌瀟瀟父親沒在凌瀟瀟收下那個錢袋之前出面，就已經(jīng)是默許了自已拜師的行為。
二百七十銀幣，花得一點不心疼。
身負《符紙制法》，只是讓他有了在這個世界安身立命的本錢，但是在這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自已依舊弱如螻蟻，出城就很可能步了陸父的后塵。
習(xí)武，才能真正變強。
有機會就要抓住。
畢竟……
人的一生，看似機會無窮，其實，錯過的，可能是最佳選項。
盡管二百七十銀幣可能會讓凌瀟瀟跟其父推導(dǎo)出自已手里有一些值得人惦念的東西，但陸凡從警多年，有一套自已的相人手段。
凌瀟瀟一家，是好人。
相比一個人在這個世上摸索的風(fēng)險。
與回生藥坊捆綁起來，風(fēng)險會更低。
這點自信，他是有的。
隨后，陸凡用剩下的時間完成對剩下標準符紙的第五道工序‘飛砂’，連同陸父留下的符紙，分批次在城內(nèi)的不同符紙店出手了符紙存貨，換成銀幣。
總量本就不多的符紙，如同水滴流入市場，沒有激起任何浪花，也不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入手一千三百銀幣。
對普通人來說，這是筆巨款。
這個世界的貨幣體系很簡單：
最基礎(chǔ)是銅幣，相當于地球的一元。
一百銅幣等于一銀幣；
一百銀幣等于一金幣。
在金幣之上還有一種凌駕其上的貨幣——靈幣。
一靈幣兌換一萬金幣。
但是對普通人來說，一輩子可能都見不到靈幣。
一千三百銀幣拿在手里多少有點燙手，份量也不輕。
陸凡在家里做了個暗格，妥善藏好，只留十幾個銀幣傍身，以備不時之需——男人出門在外，總得留點銀子。
酒足飯飽，修整一夜。
翌日，雞鳴之時，人已來到回生藥坊的門口。
回生藥坊大門已開，阿南正在門口灑掃。
一位氣質(zhì)溫和的中年男子坐在堂中，旁邊已經(jīng)有幾位早早起來抓藥的病人。
凌語盛。
回生藥坊的老板。
凌瀟瀟父親。
“陸凡，拜見師公�！�
陸凡在凌語盛面前屈膝，恭恭敬敬行參拜大禮，動作一氣呵成干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和怯弱。
凌語盛眼底閃過一抹異色，鄭重其事起身，抬手，以食指、中指、無名指，輕輕碰頭，道：“習(xí)武，貴持之以恒，不驕不怠，你且跟你師父好好學(xué)，有不懂的地方，可以來問我�！�
“多謝師公，弟子謹遵師公教誨�！�
陸凡這才起身，在阿南羨慕的注視下，進入后院。
第7章
腰馬合一
后院。
初為人師的凌瀟瀟也是忐忑了一夜，但精神不錯。
持槍站立，似在冥思。
腳步聲進來的一刻，凌瀟瀟就知道是陸凡到了。
睜開雙目，就看到一襲短打的陸凡精神抖擻走了進來。
前日挨揍留在臉上、身上的浮腫青淤已經(jīng)消失得七七八八，人看上去格外的精神，一雙眼睛明亮堅定。
凌瀟瀟心中暗暗點頭。
這個徒弟，總算還能牽出去，顏值方面不會給自已丟人。
“師父�！�
陸凡進來的時候也迅速打量了一下凌瀟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