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崔老夫人聞言,沒去看那幾株高麗參,反倒笑吟吟道:“今日凜兒回來了?快去讓他來立雪堂陪我說說話�!�
崔凜忙于公務(wù),甚少歸家,今日回來得早,既被崔老夫人逮到了,便要拉他來團(tuán)聚一番。
崔凜走進(jìn)立雪時,身上的官服還未來得及換,鶴御靈芝襕衫,十三環(huán)蹀躞金玉帶,芝蘭玉樹般的容顏里便又添了威儀與煊赫。
崔老夫人瞧著儀表堂堂的孫兒,甚是欣慰,趕忙吩咐跟前的小丫鬟:“去,將方才煮的澤蘭香飲端上來,給世子解解乏�!�
崔凜在崔老夫人下首坐了,抬眸瞧了青凝一眼,微微詫異一瞬,很快又別開了:“祖母,高麗貢上來的參最是補(bǔ)中益氣,你吃吃看,若是用的好,孫兒再去殿前給你討幾株�!�
崔老夫人笑容更盛,連道了幾聲好:“今日倒是巧,你們幾個小輩齊聚立雪堂,凜兒你瞧瞧,今日靈毓的未婚夫還替她贏了一匣子明珠”
兒孫繞膝,崔老夫人很是高興,隨口說了幾句閑話。
崔凜轉(zhuǎn)眸,瞧見崔家?guī)孜恍∨锸种芯愣加徐陟诿髦�,偏那人手里空蕩蕩的,孤零零站著�?br />
清俊的郎君別過臉,狀似無意道:“去歲西域使節(jié)來坊,孫兒率隊與其踢了一場馬球,幸得勝,彼時龍顏大悅,賞下來一斗合浦南珠,放著也是放著,不若今日拿來給妹妹們把玩�!�
崔凜這樣一說,眾人也想起了去歲那場馬球賽。西域使節(jié)有備而來,球場上擊得大周兒郎節(jié)節(jié)后退,后來還是忠勇侯府世子崔凜上了場,扭轉(zhuǎn)了這局勢。兩國邦交,以馬球之名,代表的是大周的威嚴(yán),這便顯得今日譽(yù)王府上的這場馬球賽實(shí)在兒戲了。
崔凜既發(fā)了話,云巖很快拿了一匣子南珠來。
南珠稀有,尤以合浦明珠最為珍稀,被譽(yù)為明珠之冠。那珠匣子甫一打開,便叫眾人暗自嘆了一聲。
淺粉色的南珠細(xì)膩凝重、光潤晶瑩,一下子讓崔靈毓手里的明珠失了色彩。
崔靈毓有些艷羨的瞧了一眼貢上的合浦南珠,默默合上了手中的珠匣子,她等著世子哥哥也賞她幾顆合浦南珠。這粉瑩瑩的南珠,不拘是綴在簪子上,還是做耳飾、做珠串,帶出去都是頂耀眼的存在。
誰知崔凜卻從云巖手中接過珠匣子,堂而皇之的遞至青凝面前:“既然諸位妹妹都有了,獨(dú)獨(dú)陸娘子沒有,那這珠子便賞給陸娘子吧。”
青凝愣怔了一瞬,接過那一下匣子明珠,忽而彎了彎桃花眼,定定瞧著崔凜,她問:“這南珠如此珍貴,世子是獨(dú)獨(dú)給我的嗎,還是眾姐妹都有?”
崔老夫人聞言一頓,抬眸瞧了青凝一眼。
崔凜亦是有些詫異,眉眼輕動,同青凝無聲對望。片刻后,他勾了勾唇角:“陸娘子既拿到了,那便給你吧,我那兒還有旁的珠子,待翻出來,一并分給其他妹妹�!�
這會子,小丫鬟上了澤蘭香飲,崔素問見這廳中詭異的沉默,趕忙拿別的話題岔開了。
青凝默默聽著她們祖孫閑話,垂眸飲了一口澤蘭香飲,不防這飲子滾燙,輕輕嘶了一聲。
坐在她旁邊的崔素問轉(zhuǎn)頭看過來:“可是燙著了?祖母慣來愛喝這熱飲子,許是你不防備�!�
崔老夫人放下杯盞,囑咐身邊的小丫鬟:“去拿些冰塊來,給陸娘子含著。”
那口熱飲子灼得青凝唇畔通紅,她起身福了一禮,隨著那婢子去了西側(cè)間。
待青凝一起身,崔老夫人嘆了聲:“年紀(jì)大了,便愛喝熱飲,誰想今日燙傷了陸家小娘�!�
又轉(zhuǎn)頭吩咐白芷:“日后若是他們這些小輩來了,自當(dāng)備些常溫的飲子�!�
崔老夫人囑咐完,回頭卻見崔凜起了身。
寬肩窄腰的男子站在廳中,巖巖若孤松之獨(dú)立,他朝崔老夫人道:“祖母,容孫兒去換一身家常衣裳。”
崔老夫人見外頭云巖探了探頭,似乎抱了主子的衣袍來,便點(diǎn)點(diǎn)頭,看著崔凜往東側(cè)間去了。
......
立雪堂正廳左右還有兩間偏室,分東西側(cè)間,往常也用來接待外客。
西側(cè)間內(nèi)設(shè)了織錦軟榻,方才那小丫鬟拿了冰塊來,放在小幾上,又很快退了出去。
青凝看著那一碟子冰塊微微出神,在這諾大的崔府中,崔老夫人公正嚴(yán)明,也慈愛溫和,在葉氏的挑唆下,所有人都道她是那心機(jī)虛榮的小娘子,唯有崔老夫人,從未帶著偏見瞧她。
只是這一回,怕是要讓她老人家失望了。
青凝心里悶悶的,撿了塊冰含在嘴中,一瞬間便緩解了口齒間的灼熱感,她有些貪涼,又忍不住捻了一塊。
就在青凝伸手捻第三塊冰的時候,忽而伸出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將那碟子冰塊端走了。
青凝抬頭,就見崔凜朗月般皎潔的一張臉,正垂眸瞧著她。
她慕然后退,含糊不清的問:“你......你怎么進(jìn)來了?”
這里可是立雪堂!
她便是想讓崔老夫人誤會,也斷不想在這樣的場合被當(dāng)眾扯開遮羞布。
崔凜沒回應(yīng),只是覷著她鼓鼓的雙頰,正色道:“吐出來,你體質(zhì)陰寒,吃不得這許多冰�!�
青凝垂下眼睫,僵持著沒作聲,不妨他伸手捏住了她的雙頰,迫使她張開嘴,那兩塊冰便落在了他手中的錦帕上。
青凝蹙眉,桃花眼微微上挑,含了一絲氣惱,無聲的瞪他。
崔凜卻忽而輕笑一聲,含了一口清涼露,貼上她的唇,輕輕渡過來。
他似在戲弄她,含住她的唇,輕輕擺弄,又似乎是在懲罰她方才不聽話,齒間開合,咬住了她的舌尖。
青凝低低嗚了一聲,被他這一撩撥,身子發(fā)軟,不自覺抓住了他的手臂。
可她又恨他隨時隨地的戲弄她,從來不問她的意見,便要將他所有的意志強(qiáng)加于她。青凝不由發(fā)了狠,指尖在他冷白的腕子上掐下去,直掐出一抹血紅的痕跡。
崔凜卻恍似未覺,纏住她的一點(diǎn)丁香,帶著清涼露的沁涼,細(xì)細(xì)研磨。
直到青凝被他撩撥得益發(fā)軟下去,那只凝白的手才無力的滑下來。
崔凜這才直起身:“含著這清涼露,可生津止痛。”
青凝用帕子摁了摁唇邊的水漬,身上還有他帶來的顫粟的余韻,可分明是在這樣正經(jīng)的場合,在崔老夫人的隔壁,她便十分厭惡自己這不受控的身子。
崔凜拿帕子凈了手,瞧了一眼自己腕上的血痕,問:“今日因何進(jìn)了立雪堂?”
青凝心中一顫,嘴里含著清涼露,倒不必答話了,只垂下眼睫不看他。云鬢花顏,眼角帶媚,豐潤的唇上還帶著他的水漬,默默坐在榻上,便有一份柔媚的氣韻。
崔凜喉結(jié)動了動,移開目光,忽而瞧見了小幾上的一卷佛經(jīng)。
他將佛經(jīng)拿在手上:“祖母可是要你替她抄佛經(jīng)?我替你抄幾卷,你晚間來方塘水榭拿。”
青凝慕然抬眼,咽下嘴里的清涼露,正要開口拒絕,卻見身形欣長的男子已從側(cè)門踱出了西側(cè)間。
西側(cè)間在南北各開了一扇門,從北邊的側(cè)門出去,可從后頭的連廊拐去東側(cè)間。
青凝見他出了房門,也不好喊他,只好將崔凜放在小幾上的一罐清涼露收了,站了一瞬,從南門回了正廳。
她進(jìn)門的時候,倒同崔凜碰了個正著。
他的氣息還留在她的唇上,青凝微微有些慌亂,好在崔凜并未看她,徑直進(jìn)了廳堂。
倒是崔老夫人,瞧見兩人一前一后進(jìn)來,微微頓了頓。
第51章
初雪夜
青凝從立雪堂出來的時候,
天色尚早。
她站在園子里躊躇了一瞬,決定去一趟方塘水榭。畢竟崔老夫人給的那卷佛經(jīng)還在崔凜手上。
方才崔凜早早便出了立雪堂,倒是青凝同崔家?guī)孜恍∧镒佑侄喽毫袅藭印?br />
秋日過后,
方塘水榭周邊的蘆葦開出一蓬蓬白色的蘆葦花,夾岸復(fù)連沙,
枝枝搖浪花。
青凝穿過碧水橋,
站在方塘水榭的門邊,
瞧見崔凜正在水榭中看公文,出聲道了句:“世子,
我.....我來拿老夫人給的佛經(jīng)�!�
里頭的人沒回應(yīng)。
崔凜這會子已換了家常月白直綴,束墨發(fā),
簪玉冠,
側(cè)影冷冷清清,
山巔白雪一般。
青凝默了一瞬,
只好又道:“世子,煩請把老夫人給的佛經(jīng)還我�!�
里頭的人還是不應(yīng),
青凝咬咬唇,
揚(yáng)起頭:“二哥哥,我來拿佛經(jīng)�!�
崔凜終于抬起頭,嘴角帶了一抹似有似無的笑意,對青凝道:“過來。”
青凝只好進(jìn)了方塘水榭,
又低低重復(fù)了句:“煩請把佛經(jīng)還我�!�
崔凜將手中狼毫放下,
輕輕敲了敲桌案:“安安,你須知老夫人最是虔誠。你一手小楷,寫的多少有些不成樣子,
若是便這樣抄了送過去,定要被老夫人苛責(zé)不敬神佛了�!�
他說著,
指了指窗邊的小幾:“先去抄幾頁我瞧瞧,可能入了老夫人的眼�!�
青凝轉(zhuǎn)眸,就見水榭的落地立窗前新添了張羅漢榻,上頭的小幾上,正放著老夫人給她的那卷佛經(jīng),并一應(yīng)筆墨紙硯。
青凝猶豫了一瞬,只好轉(zhuǎn)去榻上抄佛經(jīng)。
她這幾日心思重,懶怠拿筆,一連費(fèi)了幾張紙,才終于起了頭,待抄完一頁經(jīng)書,抬頭卻見崔凜正站在她身側(cè),修長的影子壓下來,同她的疊在一處,纏纏綿綿的搖晃。
青凝一愣:“你......”
那聲“你”字還沒說完,卻聽崔凜又道:“綿軟無力,字跡潦草,重寫一張�!�
迫于他的威視,青凝抿抿唇,只好又寫了一張。
這回不待崔凜說話,小娘子動作快的很,伸手便將那卷佛經(jīng)揣進(jìn)了袖中,低低道:“我......我自知字寫得不好,只書法一道,需得天長日久,方能有成果,哪兒是我這一會子就能改變的。待我回去慢慢抄,只需盡力便可,想來老夫人也是能體諒的�!�
她說著跳下羅漢榻,便要回凝瀧院,不妨一轉(zhuǎn)眸,竟瞧見外頭下雪了。
初冬的第一場雪,柳絮一般,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來。
這會子,云巖已送了晚食來,就擺在方才的炕桌上,牛乳蒸羊羔,雞髓筍,配一道荷花蓮葉羹,都是滋補(bǔ)卻清淡的菜色。
崔凜背手立在窗前,清冷又柔和的語氣,卻是依舊不容辯駁:“現(xiàn)下雪正大,用完晚膳再走�!�
青凝看著腳尖沒說話,最后還是又坐回了炕桌前。
崔凜向來食不言寢不語,兩人沉默的用完晚膳,青凝起了身。
崔凜卻道:“外頭風(fēng)雪未消,且讓云巖替你拿件蓑衣去。”
云巖聞言便躬身退下了,順手掩上了門,一時這靜默的水榭中只剩下了她二人。
左等右等,卻不見云巖回來。
崔凜轉(zhuǎn)去書案后,拿出一疊藏經(jīng)紙來:“安安,過來�!�
青凝探頭一瞧,竟是他替她抄的佛經(jīng)。崔凜寫得一手精妙行書,行云流水,氣韻生動,曾被當(dāng)世大儒稱作行書典范,在這京中也是墨寶難求,今日竟仿著她的字跡,寫起橫不平、豎不直的小楷來,倒也是難為了他。
青凝心里說不上什么滋味,走過去拿了那藏經(jīng)紙,:“多謝世子�!�
崔凜默了一瞬,忽而問:“燙傷可好了?”
“好了,不勞世子費(fèi)心�!�
青凝規(guī)規(guī)矩矩的回應(yīng),不妨修長冷白的指伸出來,捏住了她的兩頰,迫她抬起頭來:“張嘴,我瞧瞧。”
青凝瞪他一眼,只好迎著他啟了朱唇。
紅艷艷的唇,因著方才用桂花水漱了口,這會子還隱隱有馥郁的花香,合著她身上本就有的清甜之氣,暗戳戳的襲來。一點(diǎn)丁香探出來,倏忽又藏了起來。
崔凜眼神暗下來,傾身過來,拿鼻尖蹭了蹭她:“安安,今晚別回去了�!�
青凝推他:“不可,世子自重!”
“你叫我什么?”
崔凜疏冷的笑,自打她從松山寺回來,便一口一個世子的喚他,規(guī)規(guī)矩矩,卻也疏離冷淡。
青凝瞧見他嘴角的笑意,下意識縮了縮身子,往后退去,不妨被他勾住了衣衫,嘩啦一聲,現(xiàn)出香雪般的白膩來。
這躲避的動作,又讓崔凜唇角的笑意冷了一分,他將她抱至?xí)干�,微涼的指順著修長的頸往下滑,最后落在顫巍巍盛開的白花上。
“別......別咬.....”
青凝雙手撐在書案上,被迫往后仰,不得不將自己呈現(xiàn)在他面前。
朦朧中她聽見男子低沉的嗓音:“安安日后喚我什么?”
“二哥哥,二哥哥,日后都是安安的二哥哥......”年輕細(xì)嫩的身子,經(jīng)不住這樣的挑弄,青凝低低泣,求饒似的嗚咽。
崔凜抬起頭,干凈朗潤的一張臉,在朦朧燈光的映襯下,像是不染凡塵的謫仙。
可就是這樣的人,溫柔得扶住她的后頸,強(qiáng)勢得撬開她的唇齒,細(xì)細(xì)纏磨,而后流轉(zhuǎn)至她的臉側(cè),輕輕含住了她的耳垂。
青凝身子發(fā)軟,忍不住溢出綿軟的悶哼,恍恍惚惚中,細(xì)綾百褶的裙擺似乎被層層堆疊起來,露出一雙修長白凈的玉腿,在高高的書案上晃來晃去。
青凝只覺羞恥異常,想伸手去拉下裙擺,卻不妨被他扶著后腰,連一雙手都一并禁錮住了。
膝蓋頂開她的腿,沾到一點(diǎn)點(diǎn)透明的水漬,她聽見那天上月、山巔雪似的郎君輕笑:“安安也是想我的,對不對?”
方塘水榭四周本有落地長窗,現(xiàn)下帷幔放下來,已被層層遮住了。
透過層層帷幔,只隱約瞧見女郎的一雙玉腿,被架在男子窄瘦有力的腰身上,來來回回的晃。
外頭的雪還在下,穿庭飛花,斜斜落下。
青凝也不知過了多久,實(shí)在有些太漫長了,風(fēng)燈噼啪一聲,燃盡一截?zé)魻T時,她才被那人抱著清洗了一番。
方塘水榭的內(nèi)室本設(shè)有床榻被衾,往日崔凜處理公務(wù)到深夜,偶爾也會在此處歇了。
今日他將懷中軟綿綿的小女娘放在榻上,掀起帷幔一角,同她一道看夜色里的初雪。
青凝卻無甚興致,神情木木的,啞聲問:“我今夜不回去,鵲喜該著急了,若是她一著急,尋到了老夫人那兒去,可如何是好?那可是要把世子的行徑一并抖出來了�!�
崔凜擁著她,神色異常柔和,在她的額上輕輕落下一個吻:“抖出來便抖出來,安安害怕嗎?”
這下?lián)Q青凝著急了,這世間對女子向來不公,他是男子,便是事情被抖出來,頂多成為他清白人生中微不足道的瑕疵,于她,卻是滅頂?shù)臑?zāi)難。
青凝抬眸瞪了他一眼,只是她方才被折騰一番,早已沒了力氣,便連這眼神也是綿軟無力的。
崔凜這才道:“我已讓云泠尋了個借口,去安撫鵲喜了,你不必?fù)?dān)心,這方塘水榭也無人能靠近。”
青凝聽他如此說,才稍稍放下心來。
她軟軟靠在他懷中,實(shí)在是疲累的緊,也無心去看雪景了,眼皮落下來,便要昏睡過去。
恍惚中似乎聽見崔凜在她耳畔,低低道:“安安,這塊玉佩原是老夫人送給我母親的,現(xiàn)下我把它送給你,你好生帶著�!�
“你需知這玉佩......”
后頭他說了什么,青凝便聽不清了,昏昏沉沉睡了過去,睡去前只有一個念頭,明明他折騰了這樣久,她的腰都要被他揉斷了,為何他卻不知疲累?
......
青凝第二日醒來時,崔凜已去上朝了,外頭的雪還在下,由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鵝毛大雪變成了細(xì)細(xì)的雪沫子,輕舞飛揚(yáng)得往下落。
青凝渾身酸軟,支起手肘起身時,忽而瞧見手邊有一塊流云百福的玉佩,潔白無瑕,溫潤細(xì)膩,一瞧便不是凡品。她這才恍惚記起,昨日崔凜似乎送了她一塊玉佩。
“陸娘子可起了?”是云泠清凌凌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