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沈懷信靠近她態(tài)度誠懇的認(rèn)錯：“我的錯�！�
那眼里的笑都要滿出來了，喬雅南信了才有鬼，大踏步往前走去。
“小的（奴婢）見過姑娘�！�
喬雅南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懷信。
沈懷信在她身后兩步笑眼看著她，未有任何動作，這些事雅南總要學(xué)會的，不用等成親后，從她出現(xiàn)在這里的這一刻起，這個家就會悉數(shù)交給她來打理。
喬雅南定了定神：“免禮�！�
沈懷信這才走上前來：“去廳堂見禮吧�！�
“是�！�
兩人被簇?fù)碇M(jìn)屋，喬雅南被撕裂著一分為二。
一個她端坐上首，接受家仆的跪拜道名，于是她知道了這四十人里，長隨小廝歸許峰統(tǒng)領(lǐng)，丫鬟仆婦由婆婆管著，護(hù)衛(wèi)則是聽沈忠的。她還知道了，這些人里有四家人，也就是所謂的家生子，一家老小的命都在主家手里握著，這樣的人最好用。
另一個她冷眼看著，嘲她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從一個小老百姓成為了人上人，今后也是奴仆成群的主子了。
悄悄擦了擦汗津津的手心，喬雅南臉上保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對每個跪拜的人說著‘免禮’。
養(yǎng)成多年的觀念一朝被推翻，將民主、自由、平等、公正壓到心底深處，接受這個時代的上下尊卑，這個過程讓她有種整個人都被撐裂的感覺，但骨子里的劣根性又讓她隱密的快樂著。
誰還不想當(dāng)個人上人呢？都想的，只是絕大多數(shù)只能想想，不像她，真成了人上人。
她會做個好的人上人的，喬雅南心想，她會尊重生命，不苛待他們，不作賤他們，心中有標(biāo)尺，有底線。她就把自已當(dāng)董事長，把他們對號入座，放到總經(jīng)理，經(jīng)理，主管，員工等等位置上去，該獎的獎，該罰的罰，經(jīng)營好這個公司。
對，就是這樣。
兩個喬雅南合二為一，微微下塌的腰重新挺了起來。
第四百八十九章
什么獎勵
沈懷信一直留意著雅南的神情，見她從遲疑到茫然到漸漸放松，再到重新有了精神，不知這短短時間里她心里有著怎樣的掙扎，但顯然，結(jié)果是好的。
雅南和許多人不一樣，她心里有種莫名的堅(jiān)持，就比如在府城的家里時，她極少會吩咐下人去做點(diǎn)什么，會對幫她做了事的人點(diǎn)頭致意，把念珠當(dāng)妹妹疼愛，始終叫周嬤嬤為婆婆。
曾在書中見過前人不以出身相交，可這些年真正讓他體會到這其中滋味卻是在雅南這里，他姓張姓李還是姓沈姓范，于雅南來說都沒什么不同，該怎么待他還怎么待他，該怎么吆喝他做事還怎么吆喝，做得不好的時候白眼一個不少給。
但她會認(rèn)真的聽自已說那些思慮不夠周全的話，不會取笑他的理想抱負(fù)是自討苦吃，在他飄飄然的時候不客氣的潑他冷水，在他低落時陪著他，做好吃的給他吃，偶爾還會從他從沒想過的角度講出一番道理。
何其有幸，他沈懷信的良師是她，益友是她，摯愛還是她。
將后背交付于她，他一萬個放心。
等所有人見完禮，沈懷信道：“以后家中一應(yīng)事情都向姑娘回稟即可。敬姑娘如敬我，誰要敢慢怠，絕不容情�！�
眾人齊齊應(yīng)是。沈家只有一個少主子，跟在少主子身邊意味著什么他們都明白，離京前沈夫人已經(jīng)對他們一再叮囑不可輕慢未來的少夫人，如今又見到了少主子的態(tài)度，不要說輕慢了，他們都恨不得把未來的少夫人供起來。
“擺飯吧�！�
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他們幾人，沈懷信看雅南一眼，非常有眼色的先和兩個小的說話：“你們是想住在一起，還是分開一人一個院子？這宅子不小，有五個院落�！�
許陽靠得修成更近些：“我想和修成哥住�！�
喬修成沒有異議：“住一起吧，小陽還小�！�
“也好，有你照應(yīng)著也放心�！鄙驊研抛匀欢坏陌言掝}引申開來：“修成可以在家跟我學(xué)，小陽還太小了，是不是得去上學(xué)堂？”
喬雅南既然把人帶出來了，自然是替他想過了的，聞言道：“要的，先去學(xué)堂看看他學(xué)得怎么樣。小陽，可以嗎？”
許陽當(dāng)然是想在家跟著修成哥學(xué)，但他知道修成哥自已也要用功，沒那么多時間教他，乖巧的點(diǎn)頭應(yīng)好。
“我去打聽打聽，看縣里哪家學(xué)堂好�！鄙驊研欧浅Ｗ杂X的把這事接過來：“對了修成，過段時間有個范家子弟過來，他比你年長，今年八月要下場參加鄉(xiāng)試，你可以和他討教一番�！�
喬雅南終于把自已的心事收了收，參與到這個話題里來：“院試是三年兩次，我在府城時問過了，去年有辦過，那今年應(yīng)該是不會有了�！�
“今年就是有，我也沒打算讓修成再考一場�！鄙驊研判α诵Γ骸氨池�(fù)神童之名不是好事，以后你哪怕小小失手一回，都會引來無數(shù)非議。把人送上神壇，再把人從神壇上摔下來，是古來就喜歡玩的把戲。我不想修成你去吃這個苦頭，所以院試你不必沖著案首去，考個甲等即可。一旦小三元在手，大家對你的期望就會更高，便是你自已也會向往大三元。翻遍史書，小三元大三元在手的有幾個？你不必給自已這么大壓力�！�
但他想試試，喬修成嘴里應(yīng)得乖巧，但心里想的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就因?yàn)闅v史上也沒幾個人能六元在手，他更想拿到了！他越厲害，份量就越重，以后誰還敢笑話姐姐無娘家可依？
到底還是喬雅南更了解弟弟心里的執(zhí)念，一看他眼里的光芒就知道懷信這話白說了，稍一想，她補(bǔ)了句：“你若想努力試試姐姐不攔著，但是你要答應(yīng)姐姐，若失敗了不可以和自已過不去。就算你將來只是個私塾先生教書育人，桃李滿天下，姐姐也不會覺得就比封侯拜相差�！�
沈懷信不解的看向雅南，以他的了解，雅南該是最不會支持他一門心思陷在那里頭才對，但他沒有開口，只等沒人的時候再問。
“我知道的�！钡玫搅私憬愕闹С郑@對喬修成來說就是最好的鼓勵，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已不一定能成，但說不定呢？
飯后，沈集領(lǐng)著修成和許陽去安頓。
懷信和雅南手牽著手在宅子里溜達(dá)消食，他問出之前的疑惑：“你想讓修成院試再拿個案首？”
“那番話的重點(diǎn)在后面，我是怕他最后未能如愿和自已過不去。他太想做我的靠山了，你那番話說服不了他�！眴萄拍咸ь^看著游廊上古樸的花紋感慨：“孩子太懂事了也不好，讓人心疼�！�
“你心疼他，他心疼你，你們是互相心疼�！�
“他太早慧了，之前我一直擔(dān)心自已是不是能把他教好，現(xiàn)在我放心了。”喬雅南看向懷信，笑得一副貓偷吃到魚的模樣：“有你教他，我再不用搜腸刮肚的去找那些名言警句去引導(dǎo)他，狀元公，今后你受累�！�
“做好了有獎勵嗎？”
“有。”
沈懷信好奇：“是什么？”
喬雅南前后看了一眼，飛快在他臉上啄了一下：“提前給了，省得你惦記。”
沈懷信的樣子有點(diǎn)傻，這個獎勵……他著實(shí)沒想到，并且，還想要！
喬雅南趁機(jī)把自已的手收回來，背著雙手一蹦一跳的往前走去。
哎呀，甜甜的小戀愛呀，是誰擁有啊！是她喬雅南呀！開心！
沈懷信連耳根都紅了，快步追上來一看，雅南的臉也紅霞一般的好看，他重新將雅南的手握在掌心，兩人無聲的走了一段，等狂跳的心平復(fù)了些才繼續(xù)說話。
“下午隨我去衙門辦公？”
“你去辦公，我去做甚？”
沈懷信看著她笑：“你是我的幕僚，隨我辦公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嗎？”
喬雅南堅(jiān)決不轉(zhuǎn)頭：“新官上任三把火，打算從哪燒起？”
“六房�！�
喬雅南停下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他：“你想動六房？”
沈懷信問：“你覺得不能動？還是不該動？”
第四百九十章
最相配
喬雅南拉著他在鵝頸椅上坐了，琢磨著怎么說這個話題。
村官也是官，是和百姓打交道最多的小官兒，這方面來說她算是懂一點(diǎn)為官之道的，更何況她還站在巨人肩膀上，知曉要動六房有多難。
六房負(fù)責(zé)人是典吏，一房有一到兩人，算是有編制的工作人員，每月固定領(lǐng)工食銀，統(tǒng)領(lǐng)手下書吏。
有規(guī)定典吏五年期滿要退下去，可在這五年里，足夠他們將自已的親族人員掛名在各科房，有些典吏甚至?xí)ハ嘟粨Q，實(shí)際上形成了一種家族世襲制。所謂鐵打的衙門流水的官，州縣官常換，科房的典吏千年不變。
典吏長期盤踞州縣衙門，自然會帶來無數(shù)的弊端，所以嘉慶帝都說過“本朝與胥吏共天下”。
動他們，等于是動了一整個利益集團(tuán)。
“該動，也能動，但我們可以用兵不血刃的方式來動�！�
沈懷信若有所思。
“他們是本地人，就算你有人有錢有府兵，一旦他們有意與你為難，你想要做成什么事就千難萬難了�！眴萄拍蠝芈暤溃骸澳銥楣俚哪康�，不就是想為百姓多做些事嗎？若因他們這些人之故讓你束手束腳施展不開，這是不是因小失大了？”
沈懷信攏住她的手，往她身邊挪了挪坐得更近些：“爹說我從小所處的環(huán)境決定了我想問題的角度離百姓會遠(yuǎn)了些，而你和我相反，你很懂百姓，想事情的角度也和我完全不一樣，我們正好補(bǔ)足了對方欠缺的那一部分，再沒有比我們更相配的人了�！�
“這話我愛聽�！眴萄拍献旖钳偪裆蠐P(yáng)，這事分人的，有的人非但不會覺得相配，還會因此生出意見，不過……
“以后說這些事的時候你別挨我這么近，臉太俊了，離近了我暈�！�
不說還好，一說沈懷信故意往她面前湊，要不是她退得快差點(diǎn)都親上了。
“別鬧，這是正經(jīng)事，態(tài)度端正點(diǎn)兒�！�
沈懷信看她不是說笑，便也順著：“那以后我們?nèi)空f？”
“我看行�！�
兩人滿心甜蜜的相視一笑，有情飲水飽，連空氣也是甜的。
“我知道要從哪里入手了。”
喬雅南并不意外，百個一般聰明的加起來也比不過一個真正的聰明人，只要找對了方向，以懷信的頭腦解決這種事都不用費(fèi)腦子。
“州縣令倚重書吏，說白了就是想通過他們收取各種法外的孝敬。也因此，書吏成當(dāng)?shù)匾话詾榈溹l(xiāng)里的不在少數(shù)，只要不是太過分，得了好處的州縣令并不會將他們?nèi)绾�，所以他們才會越加有恃無恐�！�
“可你不需要受任何人的孝敬�！�
“沒錯�！鄙驊研畔掳臀P(yáng)：“我無需刻意和他們?yōu)殡y，只要不收他們孝敬，我沒有把柄在他們手里他們就會懼我。之后大可抓住他們的錯處該罰的罰，該趕的趕，慢慢再往里添他們家族之外的人，抓住明年四月典吏任滿的機(jī)會換上真正做事的人，再安排我的人進(jìn)去，也就不必?fù)?dān)心新人會被排擠利用，長此以往，就像你說的，兵不血刃解決此事�！�
喬雅南海豹式鼓掌，這是只有懷信這種有底氣的官兒才能用的方式，換成別人，恐怕會寸步難行。
“他們?nèi)籼岱懒四�？�?br />
“不給他們提防的機(jī)會，等他們發(fā)覺的時候已經(jīng)大勢已去了�！鄙驊研判Φ媒器铮骸疤焯於自谘瞄T里如何知曉百姓疾苦？怎么解決百姓的困難？就像去年，如果他們盡職一些，青粉病的范圍怎會那么廣？所以我打算讓他們輪流外出，每日外出去了何地，做了什么都得造冊，再讓忠叔帶人暗訪，若他們?nèi)チ酥恢郯傩�，占百姓便宜，正好，殺雞儆猴�！�
喬雅南有些明白了：“給他們安排事做，不給任何人特殊？”
“對，忙起來就沒空瞎琢磨了，也說明我一視同仁，大公無私，不追溯過往，只看他們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真有解決了問題的給他發(fā)雙俸。就比如青粉病，我打聽過，這病去年有了，要是沒處理好今年可能還會卷土重來，要是他們能提前發(fā)現(xiàn)，保下來一部分我也算他們有功�！�
喬雅南笑了，果然啊，老狐貍只可能養(yǎng)出來小狐貍，雖然還嫩了點(diǎn)，勝在多了勇往直前的勁。
“走，我們?nèi)パ瞄T�！鄙驊研爬拍险f走就走。
宅子和衙門的側(cè)門離著近，溜達(dá)幾步就到了。
一路走，沈懷信一路低聲和她說著衙門里的情況。
于是喬雅南知道了衙門有八十六號人，這還不算編外人員�？h丞是孫午，縣尉是關(guān)揚(yáng)，主簿是錢樂君，典史是嚴(yán)東。除此之外還有巡檢、課稅使、訓(xùn)科、訓(xùn)術(shù)等等，方方面面都能管到。
喬雅南收起那點(diǎn)優(yōu)越感，真不能小看了古人，就后世他們用的那套，不都是從前人的基礎(chǔ)上演化而來的。
正感慨著，迎面走來一人。
沈懷信低聲告知：“是縣丞�！�
喬雅南同樣低聲問：“偶遇還是故意來的？”
“你可以當(dāng)成是偶遇�！鄙驊研懦ＵＱ郏弦荒樞θ菘觳缴锨皝淼膶O午。
“大人中午回家了？”孫午笑著見禮：“下官正欲去找縣尉說點(diǎn)事，沒想到在這里遇到大人�！�
“帶我未婚妻來看看�！鄙驊研懦砗笳姓惺郑骸把拍�，來見過孫大人。”
衙門上至縣令下至衙役，無人不知喬雅南的存在，當(dāng)然，今時不同往日，以前只當(dāng)她和沈家子是露水情緣，不為難就是給了面子�，F(xiàn)如今人家為她都來這小地方當(dāng)縣令了，身份也變成了未婚妻，態(tài)度上自然不能再如之前。
孫午不等她福身就忙拱手行禮：“早聽聞喬姑娘能干，今日見著果然不凡�！�
喬雅南回禮：“見過大人�！�
孫午笑：“不知何時能喝到大人這杯喜酒？”
“我希望是在年前�！鄙驊研趴囱拍弦谎郏骸笆遣皇悄苋缭�，得看我爹是不是能急我所急了�！�
“大人一定能如愿�！睂O午再次拱拱手：“不打擾大人，下官告退�！�
沈懷信點(diǎn)點(diǎn)頭，領(lǐng)著雅南去往自已的地盤。
第四百九十一章
你信我
進(jìn)了衙門，喬雅南防著隔墻有耳，不再隨意說話。
沈懷信先帶她去了內(nèi)院，那里被收拾得很是雅致，看得出來添了不少東西進(jìn)去，住人完全沒有問題，但確實(shí)是不大，裝不下他那許多家當(dāng)和家仆。
然后帶她去正堂轉(zhuǎn)了轉(zhuǎn)，也就是縣太爺升堂的地方，在喬雅南看來這地方實(shí)在簡陋了些。再之后，去了他每日辦公的地方。
“平時多半時間都在這里，你若來找我，直接來這里就是�！�
喬雅南看著堆得半滿的書案：“事情多嗎？”
“若只是想混過任期，那只管快活玩樂就是。可若想有所作為，千頭萬緒，不知該先從哪個線頭下手為好�！鄙驊研虐崃藦堃巫拥綍概赃叄骸斑^來坐�！�
喬雅南依言坐下：“我可以看看嗎？”
“這話以后不必再問，凡是我能看的你都能看�！�
思想極不純潔喬瞬間想歪了，有些，咳，可能也不太合適。
罪過罪過。
喬雅南拿起最上面那本打開來，這是十幾年前的人口統(tǒng)籌簿，心頭一動，她翻了翻下面幾本，果然都是。
“你想統(tǒng)籌人口？”
“縣令本就有這個職責(zé)，只是真正費(fèi)勁去做的少，死亡的新出的增增減減就做數(shù)了。而且為了平等，總數(shù)只會增加，不會減少。”
沈懷信也拿起一本翻閱：“人丁稅比之前朝少了許多，但家里人口多的壓力依舊不小，出生隱瞞不報的不知有多少，總要給他們上個戶籍，便是因故死亡了，也能證明他們來世上走了一遭�！�
“一旦上戶籍就要出人丁稅了�！�
“所以我打算把這事押后，三年內(nèi)，我肯定做一次真正的人口統(tǒng)籌，不必急于這一時�！�
先穩(wěn)定，再徐徐圖之，這確實(shí)是好的，喬雅南問：“這些事都不適宜現(xiàn)在就動，那你打算從哪里著手？”
沈懷信笑：“先讓百姓吃飽飯�！�
……樸實(shí)得讓喬雅南意外，但是又實(shí)在得讓她安心。老狐貍一針見血，懷信的生活環(huán)境注定了他離百姓太遠(yuǎn)，要讓他初來乍到就想百姓之所想，難。讓他從空中樓閣中走出來就需要不短的時間。
可一轉(zhuǎn)頭，他就給了這么個樸實(shí)的答案，好像一腳從空中踩到了地面。
“懷信，你一定會是個好官�！�
“我當(dāng)然是�！鄙驊研拍米咚掷锏膬宰臃畔拢Σ[瞇的道：“明天我打算傳鄉(xiāng)紳大族來見了，然后是城中富戶，再之后就是鄉(xiāng)里三老，最后是里長。全恒朝唯一的女里長在我手底下，我準(zhǔn)備寫個一萬字的奏章遞上去夸你。”
“你寫，少一個字都不行。”
“你當(dāng)我說笑的？”
“當(dāng)然是……”喬雅南目瞪口呆：“你說真的？”
“自然是說真的�！鄙驊研糯亮怂樀耙幌�，嫩乎乎的手感過于美好，他又戳了戳。
喬雅南握住他作亂的手試圖和他講道理：“你將來是打算和我成親的吧？所以，你是打算上折子和君上夸你未來的妻子？”
“說不定那時你已經(jīng)是我妻子了。”
“我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沈懷信非常配合的接話：“你講�！�
喬雅南語氣極度真誠：“這么做，屬實(shí)是有點(diǎn)不要臉了�！�
“爹說該不要臉的時候就得不要臉，時時顧著臉面，人活著還有何樂趣可言�！�
“你的樂趣有了，我的樂趣呢？以后去了京城會被人笑死的吧？”
沈懷信被她那一臉艱辛的神情逗得哈哈大笑，所以他為什么非雅南不可呢？因?yàn)橹挥性谘拍仙磉�，他才可以不做年年頭籌樣樣拔尖的沈懷信，就算閉著眼睛跟著她走也不用擔(dān)心被算計(jì)，七情六欲盡可展現(xiàn)，拋開種種做個最尋常不過的人。
“再笑下巴就要掉了�！眴萄拍舷肓讼脒�是不能確定：“到底是說笑的還是認(rèn)真的？”
“認(rèn)真的�！笨此氖稚煜蜴�(zhèn)紙，沈懷信忙討?zhàn)垼骸安皇悄阆氲哪莻�意思，先聽我說完�！�
喬雅南下巴一抬，一臉倨傲：“好好說�！�
“遵命�！鄙驊研湃套⌒Γ骸斑@次回來你給族人分紅了吧？分了多少？”
“作坊的人不算，其他人每人分了一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