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宮中的一舉一動自然都瞞不過太后,她一見著兩人就笑不可抑:“你們這哪是翁媳,該是父女才對�!�
“翁媳也可親近如父女�!眴萄拍嫌懞觅u乖向來有一套,見禮過后,讓人聽著悅耳的話張嘴就來,把沈散培哄開心了,還不忘哄哄太后:“小女昨日才到京城,今日就被太后宣召,可見太后是惦記小女……”
喬雅南一個大喘氣,把整個包包都獻上:“的這些東西�!�
“哀家今兒還就不看了�!碧罂粗@嘴巧的孩子滿臉的笑,和下首坐著的年輕婦人道:“皇后,這就是哀家和你說過的喬雅南�!�
喬雅南剛才不確定她是不是皇后,主要給太后行的禮,這會知道她的身份了,用出她費了些心思學的禮儀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禮。
皇后叫了起,和太后笑道:“真如母后說的一般風趣,怪不得狀元郎滿京城的人都看不上,追著趕著的要把人娶進門�!�
“她收著勁呢,頭一回進宮,膽子還沒撐大�!碧笏菩Ψ切Φ目粗鴨萄拍希骸斑@么一大包東西你都帶來了,哀家派去的人可就要撲空了�!�
“我……小女離開常信縣的時候都還未到下旬,沒寫什么東西,這些都是在船上整理出來的�!眴萄拍仙钪f話一半真一半假的技巧,務必不讓人多想:“小女新寫了些東西,您一定喜歡的�!�
太后本沒急著看,聽她這么說心下一動,給那翁媳倆賜了座又賜了茶。
呂曉春已經(jīng)熟練的把包里的東西全拿出來,憑著對喬雅南的了解,找到了她想讓太后看到的那些送去太后跟前。
待看清楚內容后,太后臉上的笑容隱沒,十幾張紙,一張張慢慢的看了許久。
外邊傳來恭迎聲,聽著了‘皇上’兩字,喬雅南忙把一口未喝的茶盞放下站起身來,她不敢喝水,怕關鍵時刻要找茅廁。
又給皇上磕了頭,今日磕頭量過多的喬雅南膝蓋已經(jīng)有點疼了,暗暗后悔沒有整個跪得容易戴上。
皇上免了她的禮,眼神落在她身上。喬雅南這個名字這一年在宮中出現(xiàn)得太過頻繁,他好奇許久了。
不過臣子新婦,他沒有多看,而是打趣起另一個來:“沈愛卿的病這是終于好了?”
沈散培捂嘴輕咳:“回皇上,老臣還需靜養(yǎng)�!�
太后一聽著這聲‘老臣’就瞧向了他:“這就又老了?”
“老臣都要當家公了,該老了�!�
“這話倒是不假�!碧簏c點頭,低頭翻了一頁繼續(xù)看:“哀家覺得有兩個詞特別適合現(xiàn)在的沈大人:老驥伏櫪、老當益壯。一會寫給你,你回去裱起來,每天都看看�!�
沈散培咳得更厲害了。
皇上大笑:“也就母后您治得住沈愛卿,您快給他下道懿旨,讓他的病趕緊好�!�
其他人也是紛紛笑出聲來。
喬雅南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這種氛圍讓她意外。
史書上,皇室是最沒有人情味的地方,所有人都在爭,都在斗,可她現(xiàn)在卻覺得溫和。
而沈大人,她從始至終都只在他身上看到了放松,就算是裝出來的她也覺得厲害,因為她都被那種放松感染到了。
太后抬眼對上她的視線,笑道:“你那個畫筒里的東西不拿出來給皇上看看?”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貍!
喬雅南嘴里應是,心里腹誹,和這些人在一起又輕松又受罪,什么都不用你多說就能想到你前邊去,省心省力。但是你要是真的放松下來,那等你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帶溝里了。
請宮女幫忙把畫軸展開,喬雅南正要說什么,就見皇上起身過來了,然后皇后也過來了。她稍一思量,先退至一邊。
沈散培看在眼里,又笑了,真是機靈又膽大。
第六百八十一章
上達天聽
一會后,皇上問:“這兩個上了顏色的地方,代表的是修好的鄉(xiāng)路?”
喬雅南原以為會要費許多口舌來解釋,可一聽皇上這話就知道她寫給太后的東西,皇上都有看,所以他才看得懂這幅畫。
“是,已經(jīng)修好兩條鄉(xiāng)路了�!�
手指沿著平鳳鄉(xiāng)那條路從一頭劃到另一頭,皇上又問:“為何第二條路是選擇平鳳鄉(xiāng)?按你們的計劃,不該是先動已有作坊的那些鄉(xiāng)?”
喬雅南低頭:“回皇上,沈……小沈大人優(yōu)先考慮的是百姓安全。平鳳鄉(xiāng)遷離到新的地方,一切都得從零開始,若不能在下雪前把路修好,他們出入會很困難。小沈大人也擔心新地方會有未知的危險,真出意外時鄉(xiāng)民沒有生路。其他地方的路慢一些修暫時影響不大,只有平鳳鄉(xiāng),慢不得�!�
沈散培又笑了,很會說話。
“用白馬營的人修路,感覺如何?”
“回皇上,超出預期的好。孫將軍派了吳副將全程跟著,以軍令約束,一千五百人未和當?shù)赜腥魏蚊軟_突,不曾欺凌弱小,不曾引起半點麻煩。鄉(xiāng)民本來對他們有些害怕,后來也都相處融洽�!�
皇上回頭看她:“土兵和鄉(xiāng)民相處融洽?”
“是�!�
不止皇上驚訝,沈散培都很意外,太后也抬頭看過來。軍營對有些事情是縱容的,土兵欺壓百姓的事時有發(fā)生,有些嚴重的地方,鄉(xiāng)民對他們的憤恨不比敵國軍隊小。
這兩方,竟然還能相處融洽?
“土兵只做事,不惹事,還幫著他們將路修好了,鄉(xiāng)民自是心中感激。而土兵能吃飽飯,能多得幾個錢,順手幫人提桶水還能得個笑臉,如此,自然是能相處融洽�!�
皇上背著手看向地圖,好一會后讓開身子:“來給朕講講常信縣�!�
“是�!眴萄拍习蛋底隽藗深呼吸,上前指著桂花里開始講。
她的故事從這里開始,而這幅圖上,唯一標記出來的里,只有桂花里。
從喬記,到驅蚊香,到香皂。從桂花里到東源鄉(xiāng),到十八鄉(xiāng)。從毛竹鄉(xiāng)的竹子,到紅土鄉(xiāng)的土。從山里的辣子,到土橋四鄉(xiāng)的辣子……
從眼下只產(chǎn)出,到計劃中的一變二,二變四。
從生計,到活路。從現(xiàn)在,到將來。
從站著到最后賜了座坐著,將近一個時辰的講述,有條有理,除了清過幾次嗓子,中間沒有過停頓,可見她了解常信縣到了怎樣透徹的地步。
“這只是小女知道的,但真正領著百姓一步步往前走的是小沈大人,待他回來可讓他從他的角度再說一遍,定能比小女說得更詳實�!鳖D了頓,喬雅南又補充了一句:“比如前景和困難,沒人能比他更清楚。困難如何解決,他也一定有過種種考量。”
太后笑了笑:“聽你這么說,應該讓你們一起說才對。”
“小女覺得分開講會更好�!�
“哦?”
喬雅南解釋道:“小女只說了常信縣的表,而常信縣的里,小沈大人才能說得清楚。您幾位從我這里了解了一點,再經(jīng)過幾天的琢磨,心里對常信縣自有一番見解,甚至疑問,等小沈大人來講述時,一定能有更大的收獲。”
太后揚了揚手中那一摞一直沒放下的紙:“如今你們已經(jīng)鋪開這么大的攤子,再弄鄉(xiāng)學,步子會不會邁得太大了?”
“若是這些事全讓一個人做,當然會忙不過來,可常信縣的每一件事都不只有我和小沈大人在做�!眴萄拍贤塘丝诳谒虧櫢傻妹盁煹暮韲�,繼續(xù)道:“衙門如今沒一個人尸位素餐,鄉(xiāng)紳以聞老大人為首事事相助,富戶個個慷慨解囊,就是普通百姓也都個個出力。我們身邊有許多人,他們在推著我們往前走�!�
屋子里有片刻的沉默。
他們自來見的就是爭權奪利,互相陷害,你死我活,喬雅南說的這些,他們想象不出是什么樣子。
太后撫平紙上的一道印子,溫聲道:“喝口茶吧!”
喬雅南這會也顧不得是不是要找茅廁了,端起自已那杯茶喝了個干凈,喉嚨終于舒服了點。
“編纂書卷這事,你仔細說說�!�
沈散培正得意著,他們沈家這兒媳婦,誰比得了?!
甫一聽著這話他有些沒想到:“你來編纂書卷?”
喬雅南連連搖手:“想都沒敢這么想,我是想請?zhí)蟪雒�。�?br />
見她沒有膨脹到那個地步,沈散培點點頭示意她繼續(xù)說。
“這是小沈大人的主意。”喬雅南先把功勞按到未婚夫身上:“鄉(xiāng)學現(xiàn)階段最重要的目的是掃盲,也就是先讓大家識字算數(shù),不論男女老少都可學,再從中擇優(yōu)去學之乎者也,走科舉之路�?扇绻總鄉(xiāng)各教各的,一是擔心先生不按照我們的要求來,二則是擔心各鄉(xiāng)所學不同,不同就會有比較,比較就會有矛盾,好事都要成壞事�?梢悄芙y(tǒng)一書卷,先生們教的都一樣,那就不止是常信縣十八個鄉(xiāng)所學相同,而是全州,全府,甚至全國都學的一樣,那就等于是恒朝所有百姓從一字不識的文盲,全部學到了相等的知識。到時再從中擇優(yōu),甚至優(yōu)中擇優(yōu),何愁無人才可用!”
這前景實在美妙,太后不知不覺間將手中的紙張都擰皺了,皇上更是追問出口:“之后呢?一直如此?”
“當所有人不識字時,先讓他們識字,當他們識了字,就讓他們學得更多,之后慢慢加大難度,書卷隨著這個過程來更換,甚至可加入新的學科�!�
喬雅南額頭手心后背全是汗,用腦太過,人開始有些恍惚,可她的語氣還是很穩(wěn):“到那時,恒朝將何其強盛。”
屋里又是一陣沉默。
喬雅南伸出手去發(fā)現(xiàn)有些抖,便又收了回來,不去喝那碗宮女新?lián)Q的茶。
沈散培將她那點小動作看在眼里,再想想她的年歲,把主動權接到自已手里:“常信縣在做了?”
“已經(jīng)在準備中,只是真正做成還需要一點時間�!睂χ约胰耍瑔萄拍喜荒敲淳o繃著了:“首先需要建一個鄉(xiāng)學,還不能小了,先得去化緣�!�
“以后其他縣若跟著做,也都得去化緣?”
第六百八十二章
宮中大勢
喬雅南看太后和皇上一眼,聲音低了點:“教的是恒朝的人,也是為恒朝選拔人才,這錢該戶部出才對。”
見她想到了這一點,沈散培滿意了,這錢當然該戶部出。
他轉而朝上首兩人作揖:“常信一個小縣城,經(jīng)他們幾番折騰,恐怕已經(jīng)化不到幾個錢了,建鄉(xiāng)學這錢,臣也覺得該由戶部出�!�
“這錢先不經(jīng)戶部,朕出�!被噬峡聪蚰菑堖未畫完的圖:“常信縣先往前走幾步看看,能讓人看到東西了,這事才能拿到朝堂上去。沈卿�!�
沈散培站起身來:“臣在�!�
皇上看向他:“到時恐怕又得借你的口才大殺四方了�!�
“臣,翹首以待�!�
太后似笑非笑的看向他:“是誰和哀家說老了,想早早致仕來著?要不哀家就準了吧!”
沈散培憤而賣敵:“定是曲文才那老東西�!�
曲文才,和他最不對付的文官,雖然屢戰(zhàn)屢敗,但他屢敗屢戰(zhàn),那纏人的勁讓沈散培厭煩得很,和誰吵都不想和他吵。
太后指著他想罵,沒忍住笑出聲來。
皇上笑道:“回頭朕就做個傳聲筒,告訴曲卿你背后告他黑狀�!�
沈散培作揖:“老臣還得病休一段時日……”
“你明日就給哀家滾去上朝,你要不去,哀家就把你這兒媳婦擺朝堂上去。”
“……”沈散培被噎著了:“您這招數(shù)實在過于新穎了�!�
“治得了你就成�!�
君臣幾人都笑了。
喬雅南人有點乏,安坐著悄瞇瞇的看戲,一個臣子能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如此如魚得水,真是厲害。
沈散培看那丫頭一眼,知道她有點撐不住了,行禮道:“太后,皇上,皇后:雅南才到京城,妝奩都沒來得及收拾,臣與她先行告退,若有用得著她的地方隨時等候宮中宣召�!�
在皇上面前可以自行告退嗎?喬雅南不懂,但仍是跟著行禮,盼著能趕緊離開。在這地方腦細胞死得太快,她這會腦子不太好使,怕犯著什么忌諱。
“舟車勞頓還沒緩過來,又被哀家急急忙忙叫了來,受累了�!碧髷[擺手:“回吧,待人緩過來了再來陪哀家說說話。”
皇上指著那幅未完的畫:“這個朕留幾天,等小沈大人回來了朕還想聽他仔細講講。”
喬雅南忙應下來,她本就是這么想的。
端莊大氣的皇后也出言安撫了幾句,仍是由呂曉春送他們離開。
皇上事忙,帶著畫離開,太后單獨留下皇后說話。
“怎么看這孩子?”
皇后心中已有答案,無需多想:“膽大心細,極擅審時度勢,但是行的是正道�!�
“還缺一句:一腔真心�!碧髮⑹种心且晦冀K不曾放下的紙張仔細撫平:“哀家從未見過誰的眼睛比她的更明亮,更好看�!�
“眼睛漂亮,是因為心好看。”
太后看她一眼,笑了,她親自挑選教導的兒媳婦,自然也不差。
“這些,你仔細看看�!卑咽掷锬鞘畮讖埣堖f過去,太后叮囑道:“要把喬雅南看得重一些。”
“是,兒媳知道�!被屎笳Z氣一頓:“劉美人,有身孕了�!�
太后雖不管兒子后宮那些事,該知道的她也都知道,自已教出來的學生,她了解。
“你同意的?”
皇后笑了笑:“這些年宮中一直只有中宮所出的一兒一女,是您放任,也是皇上心里有我,兒媳已經(jīng)很滿足。但是身為皇后,又怎能一直如此任性,皇上膝下不能如此單薄。劉美人性情柔順,身后家族也不算麻煩,等孩子出生后會養(yǎng)在我膝下。”
“皇兒知道了嗎?”
皇后笑了笑:“還未曾告知,一會我就派人給他道喜�!�
太后拍拍她的手,有些心疼她這段時間所受的煎熬。自已這一生有幸得遇良人,便是后來得了天下,先皇待她也不曾變過,所以她也從不曾在這方面為難兒媳,只是沒想到她自已想通走了這一步。
皇后低下頭去,額頭抵在太后手心:“您放心,您教我的,我都記得�!�
太后摸摸她的頭,長嘆一口氣:“莫把自已逼得太狠了�!�
眼淚從眼角滑下,皇后臉上卻仍帶著笑,做出這個決定她并不覺得委屈,皇上先對她好了,她才愿意退讓至此。
多幾個孩子,血脈不再單薄,皇上才能如他所愿那般多出去巡視他的江山。
常信縣,要是有機會她也想去看看。
出了宮門,喬雅南跟著未來家公走出去一段距離,尷尬雖遲但到。
正想著說個什么話題打破沉默,對方先說話了:“在皇上面前說得不錯,準備了多久?”
“在船上就在準備了�!眴萄拍侠蠈嵔淮骸拔也轮罂隙ㄒ僖娢��!�
“還猜到了皇上會來?”
在外邊可以說得這么肆無忌憚嗎?雖然地方寬敞,四下無人,但隔墻有耳的警惕呢?喬雅南心里疑惑,不過問了她也就敢答,只是把聲音放低了一聲:“太后親自去了常信縣,可見心里有多著急,她急的是今后,而今后,是皇上的�!�
沈散培背著雙手,神情一如既往的輕松閑適:“放輕松,全京城里這條路上最方便說點見不得人的事�!�
“……”喬雅南覺得自已成了那個說了見不得人的事的見不得人的人。
“在宮中,皇后是太后除皇上外最看重的人,甚至在皇孫之上。”
“啊?”喬雅南回想了下那個自始至終沒怎么說話的人,根本沒多少印象。
“太后挑中了她,讓皇上和她偶然得見,互相傾心。定下婚約后再帶到身邊悉心教導,至今帝后琴瑟和鳴,子女皆出自中宮�!�
這真是……厲害得無與倫比!這件事里,喬雅南最喜歡太后的一點是,她知道兩人互相喜歡比她看中更重要,所以種種算計是在這個基礎之上的,這才有了帝后的琴瑟和鳴。
“將來你接觸得最多的也將是皇后,別怠慢了�!�
喬雅南想了想今天的表現(xiàn),有些想哭:“我今天都沒看她幾眼,她會不會記恨我?”
“她十一歲跟在太后身邊,性情隨了太后,太后喜歡你,她就不會討厭,至于將來如何……”沈散培仰頭一笑:“你連太后都哄住了,還哄不住她?”
那絕對能!喬雅南把腰板都挺起來了,論哄人,她是專業(yè)的!
第六百八十三章
小過一招
在宮門外說宮里那幾個最尊貴的人閑話,真刺激!
喬雅南這會腦子不大好使,到這會才隱隱察覺到未來公公的用意。
雖然第一次來京城,但從懷信嘴里,她對京城也有了點了解,再加上電視電影上看到的,史書上看來的,京城就是個處處有坑的地方。她未來家公再厲害,也只能把家里打造成銅皮鐵桶,而她這個馬上要過門的新媳婦不方便登門。比起其他地方,皇宮外這一片寬敞到無藏身之處,隔墻的耳朵也伸不了那么長的地方確實最好說話。
這幾天她隨時可能會被召入宮中,未來家公這是在抓緊給她提點。
想到一個人,她問:“呂先生……”
“你不在京城和人斗法,除了宮中那幾位外,不必忌憚這忌憚那,看誰順眼就來往,不喜歡誰就遠著,誰也不能把你如何,還如以前一般即可。”沈散培語氣很輕:“那些個魑魅魍魎,我還不看在眼里�!�
喬雅南不由得轉頭看去,言語囂張不可一世的人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仿佛不過隨口一說,她突然就有些明白懷信的感覺了。
“在您眼中,懷信是個怎樣的人?”沖動之下,喬雅南問。
沈散培停下腳步看向她:“替他問,還是你想問?”
“我想問�!�
沈散培繼續(xù)往前走,喬雅南不知他信了還是沒信,好一會后才聽到他道:“他是可以超越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