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皇后掩嘴笑：“聽皇上說，彈劾老沈大人的折子多得御書房的書案都放不下了�！�
太后哼了一聲：“我要是御史，我也天天參他，滿京城就他日子過得最滋潤�！�
喬雅南笑容端莊，反正她們說的那人她暫時還不太熟。
這時呂曉春來了，身后四個宮人抬著兩籮筐的書卷。
喬雅南起身行禮，在呂曉春面前她自在許多，隨口就問：“先生，這是什么書？”
“孩子自啟蒙至十歲所讀的書。”呂曉春示意宮人退下：“你不是說要統(tǒng)一鄉(xiāng)學(xué)的書卷嗎？”
看著那堆滿的兩籮筐，喬雅南生出一種哪個地方的學(xué)生都不容易的感慨來。
“全恒朝人人識字，將來優(yōu)中取優(yōu)，讓真正有本事的人為朝中所用。這般前景哀家知道不一定能成，但不試過又如何甘心？”太后起身拿了本書在手里翻著，其他人跟著起身：“鄉(xiāng)學(xué)是基石，從桂花里這個點開始，哀家希望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鄉(xiāng)學(xué)遍地開花�！�
看著太后頭上的白發(fā)，呂曉春悄悄紅了眼眶，這幾年，太后老了許多。
太后轉(zhuǎn)身看向喬雅南：“你既有這想法，心里當(dāng)也有了章程。在哀家面前你不必藏拙，爭取在你離開京城之前把這事定下來�！�
喬雅南心頭激蕩，屈膝應(yīng)喏。她感覺自已站在一艘時代的巨輪上，已揚帆，正準(zhǔn)備起航。
接下來一段時日，小兩口天天被召進(jìn)宮中，沈懷信被皇上的人帶走，喬雅南被太后的人引路，各自奔赴狼窩，到晚上再一起回家，經(jīng)常是在馬車上就互相依偎著睡著了。
沈夫人心疼得不得了，每天變著法兒的給他們做吃的，連桂花里的菜色都上了桌。
好在，成果斐然。
喬雅南有前世的經(jīng)驗，再加上在桂花里給學(xué)生上過課，兩相結(jié)合，幫著把框架定下來，之后就是往里邊添東西。至于添哪些，太后、皇后、呂大人各有意見，最后還得喬雅南分析利弊。
雖然她誰也得罪不起，但她能打回去讓她們重做。
至于課程，暫時只定了國語和算術(shù)，在現(xiàn)在這個階段，足夠用了。
“行了，今天就到這吧。”兩人圍爐而坐，離得很近，太后按下喬雅南手里的書道：“明天就過年了，小里長今年封筆比當(dāng)朝一品大員都晚�！�
喬雅南心頭一陣恍惚，明天就過年了？好快��！
她想起來：“官員正月十六開印，懷信最晚初八也得回了�！�
“他得趕回去，你可沒那個規(guī)定，愛惜著點自個的身體，不許騎馬跑這么遠(yuǎn)�！碧笈呐乃亩亲樱骸罢l也不知道這里是不是有貨了，天寒地凍的，真要傷著了你得受多少罪�！�
喬雅南低頭看著自已的肚子，是了，這里原配都巴不得多生哪個，沒有那避孕的說法，她自然也沒避過孕，這要是真有了……
夭壽呦！她還沒做好準(zhǔn)備呢！
肩上一沉，火紅的顏色印入眼簾。
“這顏色真襯你，臉白得跟雪團子一樣�！碧笥H手把帶子系好，拍拍她的頭道：“明兒晚上哀家單獨給你賜菜，專門讓御膳房做你喜歡吃的�！�
先后兩任皇上過年時都不折騰人，從不搞什么年宴，只派人賜菜，誰家得著了，就說明那位大人被皇上惦記著。這是大年三十全京城最關(guān)注的事，數(shù)年下來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
同時皇后也會給內(nèi)命婦賜菜，但太后已經(jīng)幾年沒有過動靜了。
喬雅南想想別人驚呆的模樣先得意上了：“肯定會有很多人羨慕我�！�
太后就喜歡她小模樣，又給了她一堆上好的胭脂：“好好裝扮，正月初二來給哀家拜年�！�
喬雅南偷偷看太后一眼，被抓個正著，她索性就有話直說了：“初二公主一家子要回宮來，要不……小女晚一天？”
“讓你初二就初二，想那么多�！碧髲椓怂~頭一下：“你要做的事如今未引起他人注意，待時間久一些，定會有人和你過不去。讓他人知曉你背后有我撐腰，無論他們?nèi)绾螢殡y你，至少不敢要你性命。哀家知道沈家定會好好保護你，但是再加一個哀家，于你更有利�！�
看著聽得認(rèn)真的人，太后語氣軟下來：“只是他們?yōu)殡y你，哀家卻沒有辦法。”
“為難的方式千百種，您防得住哪一種？”喬雅南笑：“動了世家的利益，他們肯定不干。您保了我性命無憂，其他的我也就無懼了�！�
太后嘆了口氣，到底是沒有再多說。
這個年，沈家出盡風(fēng)頭。
皇上在公伯侯后第一家就賞了沈家父子，緊接著太后獨賞了沈家兒媳婦，皇后則賞了沈夫人。沈家何等受器重，全城皆知了。
初二，喬雅南跟著太后宮中的宮女進(jìn)宮，之后她帶著一車賞賜，和公主挽著手離宮被許多人瞧見，自此之后，再無人拿她的出身說事。
回了家，喬雅南立刻去給回娘家的兩位姑姐告罪。成親半月，她大半時間在宮里，和她們都沒說過幾句話。
“知道你忙的都是正事，還能挑你毛病不成。”娘幾個正說體已話，二姐把她扶起來，上下一打量就皺起了眉：“怎么瞧著比成親時瘦了？”
“能不瘦嗎？一天天的腦子就沒歇過，累得沾枕就睡�！鄙蚍蛉俗罱兆舆^得不知多舒暢，今日帶著女兒回娘家，知道兒媳婦被太后召進(jìn)宮了，那話不知說得多好聽，她這輩子心氣兒就沒這么順過。
“也快忙完了�！眴萄拍馅s緊轉(zhuǎn)開話題：“明日我叫懷信陪我去給外祖母告罪。”
“告什么罪，又不是你在家不去的。”沈夫人擺擺手：“別擔(dān)心，明兒娘陪你一道去�！�
“謝謝娘�！�
嘴甜又能干的兒媳婦現(xiàn)在就是沈夫人的心頭寶，聽著她說什么都覺得高興。
大姐二姐對望一眼，臉色都微微變了變。
“大姐，二姐，我手里有樁買賣，本來早就要和你們說的，只是總也不空�！眴萄拍习颜ㄕㄏ隳菙偵庹f了說，又把利潤開支那些也都一一告知。
兩人都是識貨的人，娘親被搶的那點不快立刻不見了。
大姐道：“這么來錢的買賣，你怎不自已留著？”
“再來錢能和寫話本比？可我現(xiàn)在連寫話本都沒得空。”喬雅南笑：“這買賣現(xiàn)在還只有我家宋姨在做，京城這邊就給兩位姐姐了，至于要如何分派，那我說了也不算，就你們自行去商量。待商量好了，你們把人手帶回家來，我讓念珠教會。不過得快著些，我恐怕在京城待不了多久了�！�
她要回常信縣是大家都知道的事，而且沒人敢攔。太后對她抱有多大的期望，她們隱隱也都知曉，而這何嘗又不是沈家的榮耀。
“我們一定盡快�！�
番外三
公婆護著
沈懷信一直拖到正月初八，實在不能再拖了才準(zhǔn)備啟程。
分離在即，新婚燕爾的兩人都有些難分難舍。
喬雅南抱著人不放：“成親不但沒有蜜月，一天天的過得比平時還累，心酸�！�
“等節(jié)后離開京城就好了。”沈懷信親著她的額頭安撫她，不敢說他沒這種感覺，每天都快活似神仙，背上隱隱的疼痛可以作證。
喬雅南的小腦袋點了點。這是兩人商量好的，懷信先回，她陪家人出了節(jié)再走。她有天底下最講道理的公婆，從不對他們兩人的事指手劃腳，婆婆更沒有給她立什么規(guī)矩，還生怕她累著，每天她從宮里出來都追著噓寒問暖。
主子如此態(tài)度，下人自然不敢對她有半點輕慢。
婚后的生活，比她預(yù)料中的還要好了千百倍。真心換真心，她自然也要做個好兒媳婦。
“你去喬家的時候低調(diào)點，別弄太大陣仗。大哥騎馬回去的，應(yīng)該是趕上過年了，二叔和松叔坐船估計沒趕上，這兩家送禮要厚兩成。聞家那些人家等我回了再去謝禮，你別去。”
“好。”
喬雅南抬頭咬他下巴一口：“整個喬家，你只要聽我的就可以了，其他人的話選擇性的聽。誰找你幫忙，拜托你什么事，你都讓他們來找我，跳過我去找你的一概打成壞東西�！�
“無論是誰？”
“無論是誰。”喬雅南摸著這張讓她愛不釋手的臉：“他們?nèi)舭盐耶?dāng)親人，就不會如此做，如此做的話就沒把我當(dāng)親人，你要是看在我的面子做了什么，那是在害他們�，F(xiàn)在的喬家什么都拿不住，我連分紅都不敢多給，得壓著他們一個臺階一個臺階的，腳踏實地的慢慢往上走。等小的長大了，就能把喬家推回到書香門第那條路上去。這一輩的孩子是在我和修成的影響下長起來的，有我們在前邊走著，他們就會學(xué)著，把他們導(dǎo)正了喬家就有希望。所以你不能插手，我規(guī)劃著呢！”
“聽你的�！鄙驊研诺皖^親她一口，又在她臉上細(xì)細(xì)密密的親著。
這勾起喬雅南不少回憶，腰開始隱隱作痛，學(xué)生調(diào)教得太好，眼見著有青出于藍(lán)勝于藍(lán)的趨勢，她趕緊轉(zhuǎn)開話題：“天冷，路上慢點別逞強，慢一天到也沒什么，爹不想上朝就不去，你學(xué)著點。”
沈懷信也不反駁，只是道：“等我積累一點底氣再學(xué)�！�
兩人靜靜相擁著，眼看著陽光從窗欞透進(jìn)來，沈懷信突然就體會到了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的感覺，他現(xiàn)在都不想走了。
可還是得走�。�
“我在家等你�！�
“嗯。”喬雅南拍拍自已的額頭，又拍拍他的額頭，笑道：“靈魂與你同在�！�
“真想把你打包帶走�！鄙驊研庞H她一口，低聲道：“在宮里要當(dāng)心�！�
“放心，我自有一套生存方式，不會把自已折進(jìn)去的。我保證，無論做什么我都會想著你。”
帶著這個保證，沈懷信走得一步三回頭。
送走懷信，喬雅南仍然進(jìn)了宮，她得在走之前把書卷磨出來，然后帶一套回去。
這一忙，就到了元宵節(jié)。
喬雅南親自下廚做了一頓飯菜，又煮了元宵陪兩老過節(jié)。
老兩口還沒吃，就覺得這飯菜美味了。
喬雅南給他們斟滿酒：“自成親后就一直在忙，都沒和爹娘好好說說話，反而得了爹娘許多照顧，兒媳以水代酒，敬您二位一杯�！�
端起面前的茶盞，喬雅南道：“多謝爹娘讓我嘗到了被父母疼愛的滋味�！�
沈夫人只以為她說的是自爹娘過世后，被這話哄得容光煥發(fā)，又見她只喝茶，不沾酒，便知她顧忌著什么事。新婚夫妻第一個月就懷上的情況不少見，她雖然還沒反應(yīng)，但也提防著了，可見考慮到了這點，這兒媳婦，真是方方面面都沒得挑。
碰杯喝了一個，沈夫人道：“你這段時間累得走路都打晃了，心疼你都來不及，哪里還能找你錯處。你也不用想著婆婆媳婦那點事，娘跟你爹成親這么多年，在外和人斗完回來，婆婆從來都是讓人端碗湯給我，要么就是一碗降火的茶，她知道我們是一家人，要一致對外。如今我自已當(dāng)婆婆了，又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看培郎一眼，沈夫人繼續(xù)道：“你忙的是頂要緊的事，太后盼著，皇后關(guān)注著，光是想想就知道有多不容易，娘幫不上忙，只能不給你添亂。兩個姑姐的關(guān)系你也處理好了，至于其他人，那都不值一提，咱們自家的事輪不到別人說三道四，真有那非要和沈家過不去的，有娘呢！在這地頭和她們斗了這么多年，以前就不輸她們，如今兒子媳婦都這么爭氣，娘就更有底氣了。所以吶，你只管去忙自已的，別想那些個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
喬雅南想，她一定是積大德了，不然就是享了上輩子那對父母的福蔭，才能遇到這么明理的婆婆。
“哎呦，怎么還掉金豆豆了�！鄙蚍蛉耸Γδ门磷咏o她拭去。
喬雅南握住她保養(yǎng)得宜軟呼呼的手：“跟做夢一樣�！�
“我看你啊，是累傻了。”雖然這么說著，沈夫人笑得卻極開懷，人吶，誰不希望自已付出的好被好好接住并記在心里了。
親親熱熱吃了一頓飯，沈散培看大管事沈巖一眼，沈巖會意，帶著下人退下，讓其他人都退遠(yuǎn)些，關(guān)上門親自在門外守著。
“明日開朝我得去，不能送你，在這里囑咐你幾句。”
喬雅南坐正了：“您請說�！�
沈散培慢悠悠喝了一口酒：“當(dāng)年先皇起事，替他打江山的有不少大字不識一個的勇土，但沒一個能站到朝堂上去，并非先皇翻臉無情，而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在朝中站不住。朝中百官，要么出身世族，要么出身寒門，而寒門大都曾經(jīng)輝煌過，從來也非普通百姓能比。你現(xiàn)在正在做的事正打破這種情況，而朝中無人想改變眼下的局面。你這么做，比抬舉寒門土子對抗世族更讓他們提防，你可有應(yīng)對之策？”
“想到了一個笨辦法�！眴萄拍系溃骸靶切侵鹂梢粤窃�，盡快遍地開花�！�
“多快？”
“我說了不算，得太后覺得時機到了�！�
沈散培端起酒杯飲盡，喬雅南給他滿上。
“五月左右，我會陪皇上前來�！�
如今太后已經(jīng)看到了生機勃勃的常信縣，要是能讓皇上也看到，對于一個君主制國度來說就等于得到了最重要的選票。
喬雅南腦子轉(zhuǎn)得飛快，老公公這么做，是在給她拉選票，也是再給她披一件護身戰(zhàn)甲。
“您能確定是這個時間？”
“我能�！�
喬雅南深吸一口氣：“我會和懷信做好準(zhǔn)備�！�
沈散培看向她：“你那里可有空置的宅子？”
喬雅南忙點頭：“有的，呂先生把她買的那個宅子送我了，離我家?guī)资竭h(yuǎn)。”
“她待你倒是真好�！鄙蛏⑴嘈α寺暎骸鞍谚�匙給我，過段時間一等伯孔必虎會帶一百護衛(wèi)住過去養(yǎng)病，你們不必過去探望，只當(dāng)不知他的存在�！�
看她疑惑卻不多問，沈散培多說了幾句：“那一百護衛(wèi)里邊，有七十人是我安排的人手。孔必虎當(dāng)年就是靠著他那說不清道不明的直覺屢次死里逃生，現(xiàn)在雖然是頭病虎了，但底子還在。另外，我會給孫良行去信，讓他送個信物給懷信，白馬營那么多人在常信縣，真有事都能頂上。”
聽著這種種安排，喬雅南忍不住問：“爹，我很危險嗎？”
“有一分險，就得做十分安排。寧可用不上，也不可在需要的時候沒有�！鄙蛏⑴嘀更c她：“只有把常信縣完全掌控在手里，才能化解那一分的險�！�
喬雅南有點緊張，還有點興奮，身為一個來歷不明的人，她終于得到該有的待遇了。
沈散培輕抿一口酒：“也不必過于擔(dān)心，我還活著，朝中誰不知我睚眥必報�！�
喬雅南狗腿的給老公公倒酒，這王霸之氣，她沒有，羨慕得很。
番外四
太后安排
離京這日，沈夫人準(zhǔn)備了八輛馬車的東西，以及二十個調(diào)教好的下人，另外還有一隊四十人的府兵隨她前去，以后專門護衛(wèi)她。
領(lǐng)頭的人喬雅南認(rèn)識，正是那時為父親申冤時見過的戴行�？粗@排場，她終于有了一種自已嫁進(jìn)了大戶人家當(dāng)少奶奶的真實感。
乖巧的聽了婆婆許多嘮叨，大姑姐二姑姐的許多叮嚀，喬雅南上馬車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見婆婆側(cè)頭擦眼淚的動作她腳步一頓，就邁不動了。人心肉長，她這個婆婆是真的好。
見她往回走，沈夫人急了：“站那站那，落什么了和娘說，娘讓人去拿，出門的日子不能折返的�！�
“把您落下了�！�
沈夫人一愣，本就含在眼里的淚立刻嘩啦啦往下掉，握著她的手說不出話來。
“爹到時候出門您也跟著，去看兒子媳婦誰都沒理由攔著您。家里讓大姐二姐照看就是，她們都是您教出來的，能干得不得了，出不了岔子�！眴萄拍嫌每罩哪侵皇纸o婆婆擦眼淚，軟著聲音哄她：“而且咱們家最寶貝的是人，只要我們都好好的，就算京城的家被人掀了也沒事�！�
“他們敢！”幾個字沈夫人說得橫極了，自已說完又笑：“你說得沒錯，咱們家最寶貝的是人，所以你和懷信都得好好的，娘只要有機會一定去看你們。”
喬雅南笑：“機會多的是，等我懷了孩子，快生產(chǎn)的時候您不得來照顧照顧我�。縿e人都有兩個娘，我可只有您�！�
“來，娘肯定來�！鄙蚍蛉四切睦锾鸬脝眩薏坏眠@會就跟著兒媳婦走算了。
大姐二姐對望一眼，偷笑不已，別人家娶個媳婦進(jìn)門怎么都得不順一陣，就她們家，娘眼看著都比之前要年輕了好幾歲。
娶妻娶賢，這話太有道理了。有這么個好榜樣在，她們都跟著弟妹學(xué)了幾招，如今在婆家更加如魚得水。
依依不舍，仍得分別。
難過的情緒還沒緩過來，喬雅南出了城就被攔了路�？粗巧砬囫�，喬雅南想起在桂花里時相處的那些日子。
“等你老半天�！眳螘源荷狭笋R車，示意車隊繼續(xù)往前走。
“知道你今天走，太后和皇后讓我來替她們送送。”
喬雅南摸摸肩膀：“覺得沉甸甸的。”
“你心里有數(shù)就好�！眳螘源嚎粗掳捅茸鲂履镒訒r還尖了，心里不免也有些心疼：“以前想著法兒的要把你腦子里的東西挖干凈，后來倒希望你能藏著些，也不用那么累�！�
“先生，有句話不知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那就不用講了�！�
“還是想說�！眴萄拍贤赃厓A身拉開兩人的距離：“先生現(xiàn)在說這話，太過馬后炮了些。”
呂曉春沒好氣的踢她一腳：“你這叫什么？藏頭露尾？”
“我只是沒想到先生會踢人�！�
“你沒想到的事多了�！眳螘源毫闷鸫斑吅熥涌戳讼峦膺�，見府兵跟著，無人能靠近，坐到雅南身邊低聲道：“太后派了四個女侍給你，都是生面孔，她們已經(jīng)先行一步，在中途的忠義縣以丫鬟的身份來你身邊。太后說，她們不為監(jiān)管你，更不是她的眼睛，只為護你周全。你若不喜，劃一個地方給她們待著就行，只是出門一定得帶上。太后還說，你現(xiàn)在的性命不是你一個人的，得百般小心�！�
呂曉春從懷中取出一物放她手心：“太后讓我把這個給你，另外半塊會送到孫良行手里，憑此令可調(diào)動白馬營�！�
喬雅南低頭看著那半塊玉佩，上面是一只鳳的半邊身體，中間有個字只剩四分之一，她比劃了下，把字補全：“妤？”
“太后的閨名。”
“我現(xiàn)在可太重要了。”摩挲著玉佩，喬雅南笑了笑，果然，電視劇里也不是瞎演的。
“有這個認(rèn)知就好�！毖垡娭叩竭@一步，呂曉春是又開心又擔(dān)心，歷史上，哪一次的變革是容易的，“那四人的名字分別是春花、秋月、夏嬋、冬雪。是蘇沫的得意弟子，好好用�！�
喬雅南的神情一言難盡：“這名字，會不會太敷衍了些�！�
“在外邊暫用的。”呂曉春提醒她：“你記著這幾個名字就夠了，不用有太深的交情�！�
喬雅南點頭應(yīng)下：“先生放心，我會把她們帶在身邊。勞先生代我向太后謝恩�！�
呂曉春彈她額頭一下：“別怕，我們不是在皇朝衰敗之時來行變革之事意圖中興。相反，如今正是恒朝最吏治清明的時候，皇上英明，太后余威猶在，正是做這件事最好的時候。你只管往前沖，我們都在后邊跟著你保護你，絕不會讓人在背后捅你刀子。”
“我突然特別有信心�！眴萄拍弦话驯ё螘源海骸拔覀円欢艹�。”
呂曉春被抱得一愣，旋即露出笑意，回抱住她，拍拍她的背道：“當(dāng)然，你規(guī)劃了多遠(yuǎn)的將來，我們就會部署多遠(yuǎn)的將來，肯定能成。”
抱了一會，喬雅南才松開：“有機會了來看我�！�
“嗯。”呂曉春敲了敲車壁，馬車停下來，下車前她暗示了一句：“上半年要做出點事情來給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