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想到無數(shù)個深夜夢境里，看見的都是關(guān)于她的一切。她的影子，她的發(fā)，她的眼，她的笑容，甚至是她白皙可愛的兩枚腿窩。
這個女人他分明朝思暮想魂牽夢縈，如今近在咫尺，卻偏不能觸碰分毫……
走出濱港電視臺的演播大廈，街道上行人車輛往來不休，忙碌而繁華。
周清南臉色陰沉地站在路邊，靜默須臾后，撥出去一個電話。
沒一會兒，黑色越野便從車庫里駛出，穩(wěn)穩(wěn)停在他身前。
周清南上了車。
駕駛室里的陸巖通過中央后視鏡往后瞄，通過周清南的表情和神態(tài)判斷，老大此刻心情不佳。不禁有點兒費解，揚揚眉毛。
后座，周清南低著眸正在手機上回消息，本來壓根不想理陸巖，但對方偷瞟的次數(shù)一多，惹得他愈發(fā)不悅。
周清南眼也不抬，冷冷道：“眼珠子不想要了？”
陸巖：“……”
陸巖尬住，趕緊管好眼睛，認認真真開他的車。
過了大概十來秒，周清南才又出聲，問陸巖：“想說什么。”
陸巖聽周清南這么問，索性也就有話直說，問道：“老板，你和程小姐吵架了？”
周清南手指動作停了下，瞥陸巖一眼，微蹙眉：“我跟她有什么好吵的�！�
“那沒有吵架，你怎么心情這么差？”陸巖問。
周清南沒說話。
陸巖又接著道：“平時你只要和程小姐見過面，整個人都如沐春風(fēng)的，今天有點兒反常�！�
車廂內(nèi)一陣死寂。
下一秒，噠一聲，周清南鎖了手機屏。他取出白玉珠，轉(zhuǎn)動把玩，漠然直視著車窗外急速倒退的綠化帶，然后忽然開口，沒頭沒尾來了句：“下周我要出一趟遠門，你幫我做點‘準(zhǔn)備’。”
話音落地，陸巖臉上的神色瞬間微變。
陸巖從中央后視鏡里看眼周清南，抿唇，遲疑地說：“老大，四少爺?shù)男宰幽阋仓溃恢本拖矚g和你比、同你爭，所有東西，一模一樣的他都不會要，就只認你手上那個�！�
“現(xiàn)在程菲小姐是你女人的事已經(jīng)傳開了，四少爺難免不動歪心思……”陸巖沉吟，又補充了句：“可他畢竟是梅老的親兒子，血濃于水，你怎么都得留點情面�！�
誰知話說完，竟引來周清南一聲嘲諷的嗤笑。
“別胡思亂想�！敝芮迥限D(zhuǎn)著玉珠子，語調(diào)散漫，“為這么點兒芝麻綠豆大的事，就把堂堂梅四少做了，你當(dāng)我是殺人狂？”
陸巖噎住了。
周清南說：“喜歡搶就盡管來搶。四少可是梅老的親骨肉，我對梅老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真對他怎么樣。”
陸巖：“那……”
周清南：“這趟遠門估計不會太平，你是聰明人，應(yīng)該知道我想讓你干什么�！�
陸巖心思微轉(zhuǎn)，而后頷首：“明白了�！�
今晚難得不用加班，程菲心情愉快，下午四點多在茶水間摸魚的時候，順手就給閨蜜溫舒唯發(fā)去了一條微信消息，問她今晚有沒有興趣相約逛街。
一杯咖啡還沒喝完，溫舒唯的回復(fù)就來了：好�。。。。。。�
“……”程菲好笑，隔著屏幕都能感受到好基友的興奮勁，框框打字回復(fù)：逛個街而已，你至于這么激動嗎？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xué)：我才不是因為可以逛街激動，我是因為要見到你才激動！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xué)：親愛的小菲菲同志，你知道我們已經(jīng)多久沒見過面了嗎？
程菲摸著下巴思考兩秒，回復(fù)：兩周？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xué)：錯�。�！是一個月�。�！
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xué)：自從你進了電視臺實習(xí)，我們兩個的見面頻率就越來越低了我恨！
程菲捏著手機噗嗤笑出聲來，趕緊安撫：摸摸頭，晚上請你吃麻辣燙，安慰一下你受傷的心靈。
剩下的兩個鐘頭很快結(jié)束。
打完卡，程菲直接拎上包飛奔出公司，火箭發(fā)射般直接沖進地鐵七號線，殺向市中心的購物廣場。
抵達目的地，下了地鐵，刷碼出站。
程菲正把手機往包里裝，忽然眼前飄過一陣香風(fēng)，她整顆腦袋被埋進一副軟綿綿又馨香的胸口。懵懵然間，又聽見頭頂上方傳來一道悅耳清亮的嗓音，熱情似火：“菲菲仔！”
抱住程菲的女孩子也就二十六七的年紀(jì)，身形纖細，膚色白皙，五官立體分明，漂亮得沒有絲毫攻擊性，看一眼就讓人心情舒暢，是個難得一見的溫婉型大美人。
程菲額頭上滑下一滴豆大的冷汗，奮力將自己的腦袋解救出來，抬起手，用力在溫舒唯的腦門兒上一戳，吐槽道：“你把我當(dāng)沈寂啊，一來就埋胸殺�！�
溫舒唯一張可愛的小臉?biāo)查g紅個透，羞窘地回道：“呸，他才沒這待遇�！�
兩人東拉西扯瞎扯了兩句，然后便挽著手走出地鐵站，準(zhǔn)備去吃麻辣燙。
然而走著走著，程菲就察覺到了怪異之處。
又過片刻，她像是終于有點受不住了，轉(zhuǎn)頭看向溫舒唯，不解道：“你老盯著我看什么呀？我臉上長草了？”
“不是�！睖厥嫖〒u頭。
“那你在看什么？”
溫舒唯：“我覺得你不對勁�！�
程菲更迷茫了，問：“哪里不對勁？”
“表情，動作，眼神，神態(tài)……哪兒哪兒都不對勁。”溫舒唯深沉地瞇了瞇眼睛，突然脖子一抻，直接懟程菲眼皮底下，若有所思道，“這狀態(tài)，我怎么看都覺得好眼熟。”
程菲被好友端詳?shù)眯睦锇l(fā)虛，眼神閃爍，沒說話。
這時，又聽溫舒唯恍然大悟地“啊”一聲，兩只小手一拍，彈個響指：“我想起來了！就跟我剛和沈寂戀愛那會兒的狀態(tài)差不多！”
程菲：？
程菲緩緩打出一個問號，很不解，“……那是什么狀態(tài)？”
“墜入愛河的狀態(tài)啊。”溫舒唯換上副陰險笑容，肩膀一搡，撞了撞程菲，沖她擠眉毛，“快點，老實交代，心里是不是有人了呀？”
程菲：“…………”
就無語。
前有她爹媽和顧姨槐叔懷疑她搞地下戀，后有閨蜜小溫一口咬定她墜入愛河，她這是捅了戀愛腦的窩了嗎？
第35章
程菲實在是很佩服身邊的這幫狗頭軍師。
看著眼前滿臉八卦姨母笑的溫舒唯，她沉默了足足三秒鐘，才終于輕皺眉頭，忍無可忍地說：“你知道嗎，前段時間我媽和我顧姨他們成天懷疑我搞地下戀，今天剛跟你見面，你又說我墜入愛河。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們是怎么得出這些離譜到?jīng)]邊的結(jié)論的？”
聽程菲說完，溫舒唯的注意力卻全在她前半段話上。
溫舒唯認真思考了下，旋即悚然震驚，睜大了眼睛：“我的天，難怪我看你狀態(tài)這么迷惑，雙目含情春光滿面，一副墜入愛河的樣子，你真和那個?幫老大搞到一起了？”
程菲被嗆了下，動了動唇正要解釋，邊兒上的大美女卻已經(jīng)給她訓(xùn)上了。
溫舒唯一臉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表情，抬手直接在程菲胳膊上輕拍一下，憤憤然：“我跟你說過多少次，讓你離那種人遠一點，你怎么就不信邪呢？多大年紀(jì)的人了，還跟個十五六歲的小少女一樣迷戀壞男人，當(dāng)初高中我也沒見你看上哪個不良少年��！”
“誰說我和那個黑老大搞到了一起？”程菲下意識否認，說話的語氣與神態(tài)里卻透出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心虛，磕巴著道，“你、你別在這兒瞎說，我跟那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撐死就算是互相幫過忙的熟人，根本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溫舒唯哼兩聲，在程菲腦門上一戳：“少騙我了！我認識了你多少年？咱們兩個可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有沒有春心萌動，我能看不出來？”
程菲又覺得不服氣又覺得好奇，順勢回了句：“你們一個個都說我有情況，我倒是好奇了，你們是神仙轉(zhuǎn)世、能掐會算還是怎么著？又沒證據(jù)，怎么就這么篤定我‘春心萌動’？”
“好，還跟我嘴硬是吧？”溫舒唯慪得腦仁兒疼，朝程菲緩慢點頭，“我現(xiàn)在就讓你看看證據(jù)�！�
程菲狐疑，用一副警惕又探究的眼神看向溫舒唯，“……你哪兒來的證據(jù)？”
“別急，馬上就有�！�
只見親愛的好友在劈頭蓋臉把她訓(xùn)了一頓后，低下了腦袋，在自己隨身背的單肩包里翻找起來。半秒后，取出手機，解鎖屏幕，直接打開前置攝像，二話不說懟到了她臉上。
程菲下意識抬眼看向面前的手機屏。
手機鏡頭有點畸變，她臉型本就尖俏小巧，讓屏幕一收，顯得稍稍有點窄，因此上面的五官便顯得更加立體，嬌俏妍麗，眼角眉梢間全是掩不住的媚態(tài)。
程菲一時間怔住了。
耳畔緊接著便傳來溫舒唯同志的解說點評。她一本正經(jīng)地道：“你瞧瞧你這張臉，粉面桃腮面如桃花，你再瞅瞅你這雙眼睛，秋水明眸秋波蕩漾，眉毛、鼻子、嘴巴、下巴，甚至是這頭仿佛海藻般濃密飄逸的頭發(fā)絲，都寫著幾個大字�！�
說到這里，溫舒唯停頓了下，用她身為記者的專業(yè)口吻采訪程菲：“請問這位小姐，你知道是什么字嗎？”
程菲這會兒整個人都已經(jīng)懵了，很迷茫地回望好基友，搖頭：“不知道�！�
溫舒唯正色：“寫著‘我思春了’�！�
程菲：“……”
“嘖嘖嘖�！碧娉谭拼鹜暌山馔昊�，溫舒唯又露出個老氣橫秋的表情，伸出兩根纖細的手指，捏住程菲下巴，小流氓調(diào)戲良家少女似的往上一勾，打總結(jié)，“就這副有女懷春的尊容，你還敢跟我說你沒、動、春、心？”
程菲著實是被溫舒唯這番明明狗屁不通卻又自信異常的推理給震懾住了，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在心中暗道：注定要暴富的小溫同學(xué)不愧是網(wǎng)紅名記，胡扯起來一套接一套，就連向來自詡嘴強王者的她都要甘拜下風(fēng)，自愧弗如。
程菲沉默了整整五秒鐘，才抬起手，將溫舒唯舉到自己面前的手機給壓下去，沖基友發(fā)出由衷的疑問：“溫老師對成語的使用真是爐火純青出神入化，有這水平，高中那會兒你怎么不競選一下語文課代表呢？”
“我才不當(dāng)語文課代表呢，又要收作業(yè)又要幫老師跑腿……”溫舒唯很自然地回了句，回完一頓，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又被程菲給帶偏了，趕緊清清嗓子重新拉下臉，說，“這位女士，請你不要轉(zhuǎn)移話題，我現(xiàn)在很嚴肅。”
程菲好笑，噗嗤一聲，抬起胳膊一把環(huán)住溫舒唯的肩膀，語氣松快道：“好了別這兒嚴肅了，咱倆是什么關(guān)系，我如果真有情況，怎么可能瞞著你。”
溫舒唯用半信半疑的目光打量程菲，還是滿面的憂色，不確定道：“真的嗎？你和那個壞男人……真的沒有發(fā)展什么不該發(fā)展的關(guān)系？”
程菲誠懇地回視，點頭：“真的。”
溫舒唯和程菲是多年的摯友，她對程菲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關(guān)懷。仍舊不放心，又試探地問：“那你心里也沒有其他想法？”
聽見這個問句，程菲眸光輕微動了動。她沒有立即回答溫舒唯的話，只是若無其事地把腦袋轉(zhuǎn)到了一旁，看別處，隨口笑著說：“大街上人來人往，你就準(zhǔn)備一直站在地鐵口跟我聊天呀？”
溫舒唯察覺到她態(tài)度躲閃，微擰眉，正要接著說什么，手掌又被程菲親昵地一把抓握。
“說好要請你吃麻辣燙的�！背谭妻D(zhuǎn)眸朝溫舒唯彎唇，眉眼含笑，“那家店很火的，咱們這個點兒去說不定個還要排隊，別到時候大半夜都吃不上�？熳甙��！�
溫舒唯望向程菲的眼神變得有點復(fù)雜。她遲疑了下，終究還是朝程菲回個笑容，點點頭，“嗯�！�
程菲請溫舒唯吃的那家麻辣燙，開在市中心的一條老街上，店主是一對本地老夫妻，六十來歲，勤勞樸實，聽說靠著這家麻辣燙小店給家里供出來兩個大學(xué)生。
如今兩個孩子都已經(jīng)有了自己的事業(yè)，本想讓老兩口關(guān)了店在家安享晚年，無奈兩兩口閑不住，這店也就一直開到了現(xiàn)在。
七點多，天色暗下來，城市各處都亮起霓虹燈。
兩個姑娘來到麻辣燙小店的門口，果然如程菲所言，門口的小板凳上已經(jīng)坐了不少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都是慕名前來品嘗美味的食客。
溫舒唯眼疾手快，趕緊搶占下兩個空板凳，程菲則去前臺取號。
不多時，程菲手里捏著一張排號小票折返回來，坐在了溫舒唯身旁，幽幽嘆了口氣，道：“聽說以前這家店只有本地人知道，后面來打開的旅游博主美食博主一多，它一夜之間就爆火了，我上個月跟我媽過來吃也排了半個小時�！�
“好吃的店鋪值得被更多人發(fā)現(xiàn)�！睖厥嫖ǔ谭坡冻鰝�笑，“反正晚上又沒什么事，排隊就排隊吧。”
程菲：“我是怕你餓肚子�！�
溫舒唯心里一陣溫暖，繼續(xù)笑瞇瞇：“我下班之前吃了幾個無糖餅干，不餓�！�
兩個女孩排排坐聊了些有的沒的。
不多時，溫舒唯想起數(shù)分鐘前那個沒說完的話題，猶豫片刻，終于還是禁不住開口，對程菲說：“剛才我問你的那個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程菲聞聲，面上的笑意肉眼可見地微微一僵，旋即又換上副困惑的表情，看著溫舒唯，“比如呢，你覺得我會有什么想法？真像個十幾歲的高中生一樣，喜歡刀尖飲血的古惑仔？”
說完，程菲失笑搖頭，“我有這么幼稚嗎�！�
溫舒唯這次不開她玩笑了，神色柔靜，說：“我倒不是覺得你幼稚，我只是真的很擔(dān)心�！�
“擔(dān)心什么？”
“擔(dān)心你被壞男人騙�！睖厥嫖ǔ谅暤馈�
程菲安靜了會兒，眼簾低垂下去，回答：“其實，他真的和你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女孩子的直覺都很準(zhǔn)，溫舒唯聽程菲這么一說，心里便已隱約猜到什么。
她心累地長嘆出一口氣，壓低聲音說：“再不一樣，那也是這個社會的邊緣人物、危險人物。你之前又不是沒見識過他所處的環(huán)境是什么樣子，你跟這種人在一起，根本就不可能有未來�！�
程菲聞聲，心里莫名便生出幾分慌亂，兩頰溫度也不受控制地飆升幾度，支吾道：“……我只是覺得他好像有點不一樣，又沒說我想跟他在一起，你不要亂腦補。”
溫舒唯瞪大眼：“你都覺得他不一樣了，還說不喜歡他？”
聽見“喜歡”這個詞，程菲整個人瞬間微滯。繼而便糊涂地皺起眉，換上副格外誠摯的語氣，問溫舒唯：“等等。你能不能先跟我科普一下，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什么感覺？”
溫舒唯看她的表情那叫一個無語，靜默兩秒，才道：“根據(jù)我的親身體驗，剛開始喜歡一個人，最典型的特征有三個�！�
程菲聽得很認真，好好學(xué)生般發(fā)問：“哪三個呀？”
溫舒唯于是豎起一只白白的小手掌，掰著指頭依次數(shù)起來，“第一，無論現(xiàn)場有多少人，你總是會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其他人在你眼中會自動被忽略�！�
人群中總是第一眼就注意到？
程菲在腦海中回憶了下，發(fā)現(xiàn)確實。不管在任何場合，只要那位大佬在的地方，她總會第一眼就看見他。
――完蛋，中。
溫舒唯接著說：“第二，和他單獨相處的時候，你會覺得很緊張，好像整顆心被懸在了半空，會隨著他每句話、每個舉動，甚至每個神態(tài)，忽上忽下�！�
見到就很緊張？
程菲仔細一琢磨，發(fā)現(xiàn)真是�；鼗匾姷侥莻�大佬，她可不就都緊張到無所適從，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兒擱嗎？
――完蛋，又中。
溫舒唯壓下第三根細白手指，繼續(xù)：“第三，你會很關(guān)心他�？吹剿』蛘呤軅�，你會覺得特別心疼，甚至?xí)兊煤車Z叨，叮囑他去看醫(yī)生、去醫(yī)院接受治療，暗示吃藥什么的�！�
受傷就心疼，嘮嘮叨叨催人去醫(yī)院？
程菲又是一陣思索，瞬間就想起之前那位大佬腹部受傷，她知道消息后第一時間沖到他家，對著他瘋狂嘮叨催他去醫(yī)院這件事。
――全部中。
短短幾秒鐘，程菲整個人愣在了小板凳上，臉色一陣青紅一陣白，呆若木雞，一時間根本沒辦法接受這個過分殘酷的事實。
真是個比鬼故事還驚悚的鬼故事。
她居然，真的喜歡上了周清南？
程菲腦子還懵懵的，半天回不過神來，一旁的名偵探溫舒唯將她所有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瞇了瞇眼睛，兩秒不到，什么都悟了。
“怎么樣？”溫舒唯抬手覆上程菲纖弱的肩，深沉道，“這位施主，在老衲的提點下，是不是終于參透了自己的本心？”
此時，回過味來的程菲已然誠惶誠恐、如遭雷劈，哪兒還有閑情跟溫舒唯瞎扯淡。
她肩膀頹然地一塌，猶如被霜打過的茄子般，又蔫又沮喪：“你這么一分析，我好像還真是……有點那種想法�！�
溫舒唯兩手一攤：“早看出來你不對勁了，只是你一直不承認而已�！�
“我一定是被那個人的美色所迷惑……”程菲焦灼起來，下意識捉住溫舒唯的胳膊，輕輕晃動，“那現(xiàn)在怎么辦？有沒有什么辦法讓我馬上清醒過來？”
溫舒唯本來還想教育程菲兩句，結(jié)果一扭頭，看見她這副衰兮兮的小模樣，又有點于心不忍。
溫舒唯靜了靜，只是一聲老氣橫秋的長嘆：“之前你一直記著小時候那個哥哥，我操碎心，巴不得你早點走出來。萬萬沒想到，你現(xiàn)在好不容易又有了一個心動男嘉賓，居然是個?幫老大……早知道這樣，你還不如繼續(xù)替你那個小哥哥守活寡呢�！�
聞言，程菲神色微凝，但也只是剎那。她很快就從久遠的記憶里抽身回來，說：“我對小哥哥的感情，跟對那個黑老大的完全不一樣，根本不能相提并論�！�
溫舒唯揚眉瞧她：“哦？”
“真的！”
程菲正色，非常嚴肅地強調(diào)：
“我小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對小哥哥是年幼相識感情真摯，對那個壞男人……只是單純的見色起意，一時新鮮感，沒得比�！�
“好吧，這句話我還是相信�！睖厥嫖私獬谭茖ν昴莻�小哥哥的情感，點了下頭。
程菲隨之又肩膀一垮，陷入深深的苦惱：“那我現(xiàn)在到底應(yīng)該怎么做，才能及時止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