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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

    楊煊幫陳皓和王興淳搭好帳篷,正打算往回走,忽然被應(yīng)茴叫住。

    “楊煊,炊具出了點問題,”應(yīng)茴看著他說,“你能跟我過去看看嗎?”

    “怎么了?”楊煊跟著她走過去。

    “上一次過來的人弄壞了幾個燒烤架,那個叔叔說倉庫里還有一些,但是他一個人搬不動,我是想,”應(yīng)茴猶豫著說,“要不我們倆幫叔叔搬一下?”

    “叫陳皓過來吧,”楊煊說,“我跟他一起去。”

    應(yīng)茴不忍放棄這個獨處機會,斟酌著措辭爭取道:“我覺得,也不是很需要陳皓……”

    “你怎么搬?”楊煊無動于衷地看著她。

    應(yīng)茴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連衣裙,后悔莫及,不得不改口道:“好吧,那我叫他過來……”

    看著楊煊跟陳皓走遠(yuǎn)的背影,應(yīng)茴嘆了口氣。尹淙從她背后湊上來道:“想什么呢,他要叫你去干這種苦力活,你才該嘆氣吧!”

    應(yīng)茴苦笑了一下,對著她做了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尹淙抓起一個鐵絲網(wǎng)看了幾眼,提議道:“這個鐵絲網(wǎng)干起來有點臟,我們?nèi)ハ聪窗�?那邊有泉水,很近的。�?br />
    應(yīng)茴彎下腰看了看地上的鐵絲網(wǎng),點點頭道:“那再叫幾個人吧,一起去�!�

    等到男生們把炊具搬過來擺好,太陽已經(jīng)快落山了。楊煊走向自己搭好的那頂帳篷,彎腰進(jìn)去,拎過旅行包,從里面翻出了一瓶礦泉水,對著瓶口喝了幾口水,然后拎著瓶子走出去,繞到一側(cè)正在低頭玩手機的馮博旁邊。

    他喝著水,看著旁邊不遠(yuǎn)處那頂搭好的三人帳篷。那帳篷的旁邊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一件淺灰色的運動外套隨意地搭在上面。

    楊煊把瓶蓋擰緊,朝四周掃了一眼,有所指向地問道:“人呢?”

    馮博從手機屏幕上抬頭,有些不明白地看著他問:“誰?”

    楊煊朝那個旅行包抬了抬下巴。

    馮博反應(yīng)過來,未語先笑道:“哦你說他,想起來我就想樂,剛剛可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怎么了?”楊煊打斷他。

    “我之前就說他暗戀應(yīng)茴來著,應(yīng)茴還不信,剛我一試,還真是……”

    楊煊不耐道:“別廢話�!�

    “哎喲你聽我慢慢講啊煊哥,”馮博關(guān)了手機屏幕,繪聲繪色地描述一個小時前的場景,“我剛剛跟他說你跟應(yīng)茴上山了,你猜怎么著哈哈哈……”

    楊煊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馮博卻沒注意,自顧自地樂著:“哈哈哈他居然當(dāng)真了!嗖一下就躥出去了,我叫都沒叫住……煊哥你說他是不是傻啊,那條幅寫著不準(zhǔn)人上去,他是不是沒把自己當(dāng)人你說――”馮博一邊說笑一邊朝楊煊看過去,就一眼,他被楊煊的表情嚇住了,一聲笑卡在了嗓子眼里。

    楊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盯著他問:“那他現(xiàn)在在哪?”

    馮博怔道:“不、不知道……”

    “操�!睏铎恿R了句臟話,站起來就朝條幅的方向走。

    “哎,煊哥,煊哥,”馮博抓起手機,跑著追上去,忙不迭解釋道,“我覺得他應(yīng)該下來了,就是沒臉見我們,估計找個地方躲起來了……”

    “這是會出人命的事你知不知道?”

    楊煊冷冷地瞥他一眼,臉色陰沉得可怖,馮博被嚇得不輕,他從來沒見過楊煊臉上出現(xiàn)這種神情,他囁嚅道:“不、不至于吧……這山我上去過,只要看準(zhǔn)路也沒那么危險……”

    “那這條橫幅是擺設(shè)嗎?!”楊煊冷冷地厲聲道,然后繞過一側(cè)的塑料方錐走了上去。

    “煊哥,你真上去��?上面多危險啊……”馮博話說到一半自知失言,趕緊噤了聲,跟在楊煊后面走。

    可是楊煊走得太快了,他連跑帶爬也追不上,再加上碎石子路的確不好走,在一次險些跌倒之后,他扶住了山壁急促地喘氣,抬頭看著楊煊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了。

    “不至于吧……”馮博看著楊煊的背影,不解地喃喃道。片刻,他握著拳朝山壁不輕不重地捶了一下,撒悶氣一般地:“哪那么容易出人命啊……”

    ***

    額頭撞到突出的碎石,湯君赫有一瞬間的昏厥,然后身體被狠狠地甩到了粗糲的樹干上�?翱皵r住他的是那棵歪脖古樹,參天之高,合抱之粗,不知長在這里幾百年,樹干暮氣沉沉地歪斜著,擋住了從山上跌落下來的湯君赫。

    湯君赫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本能地一手抱著樹干爬坐起來,另一只手捂著被撞破的額角,疼得悶哼一聲。

    手心有些濕膩,他覺得大概是流血了,那塊石頭好像有些尖。他疼得表情有些糾結(jié),鼻子都皺了起來。

    捂了一會兒,他才把手拿開,借著昏暗的天色看了一眼――果然,流血了,還流了不少。

    不止額頭,身上似乎也受了不少傷,胳膊肘被蹭破了皮,T恤被勾得破碎襤褸,腿上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畢竟穿了長褲,頂多只是破了皮。

    他一只手撐著地面,想要站起來,緊接著倒吸一口涼氣――手心也破了,嵌進(jìn)了不少細(xì)小的碎石子。他抬起來仔細(xì)地看了看,伸出另一只手把手心的沙礫抹掉,湊到嘴邊吹了兩下,然后用手指撐著地面,勉強站了起來。

    ――不對,腳踝也不對勁,鉆心地疼。

    摔斷了嗎?湯君赫蹲下來湊近了看,但天色實在太暗了,他完全看不清楚傷處。

    這里碎石遍地,無論是蹲著還是坐著都不太舒服,湯君赫咬著牙,拖著不甚靈活的右腿,一瘸一拐地摸到了那座老廟前的石階,然后轉(zhuǎn)身坐了下來。

    額角癢癢的,血流下來了,順著太陽穴,蜿蜒地流到他的臉側(cè)。他抬手用手背胡亂地蹭了一下,吸了吸鼻子,看著腳下崎嶇不平的山路。

    月亮升起來了,銀白色的,彎成了一道銀鉤。涼風(fēng)順著樹杈間空隙吹拂過來,天色跟月色一樣冷,湯君赫的胳膊上起了細(xì)小的雞皮疙瘩,他抱緊了雙臂,試圖讓自己暖和一些。

    風(fēng)一吹,樹葉簌簌搖動,零星的水珠落下來,落到他的臉上。他仰起脖子,透過繁密的樹葉,看到灰藍(lán)色的夜幕中,漂浮著絲絲縷縷輕紗般的薄云,看上去像小時候吃的棉花糖――他哥哥楊煊給他買的那種,白色的,蓬松的,一吃就會沾滿臉。

    他覺得自己有點餓了。

    不過,就算在山下,跟那些同學(xué)在一起,大概他也在啃面包。他不喜歡他們,他們也不喜歡他。不過,那些都無所謂,他早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

    應(yīng)該把書包和外套一起帶上來的,那就什么都不怕了,湯君赫想,沒帶手機,他媽媽今晚不知會急成什么樣子。

    今晚該怎么辦呢?走下山去?可是山路這么黑,根本就看不清楚,他又不太識路……

    待在這里?可是這里很黑,他小時候就怕黑,去個廁所都會哆嗦……不過,怕有什么用呢?而且,廟里不是有菩薩嗎?菩薩會保佑自己嗎?這座菩薩是保姻緣的,那她會順便保平安嗎?

    湯君赫回頭看了一眼那座高高的菩薩石像,也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緣故,她看上去歷史久遠(yuǎn),顯得格外值得信服,難怪被山下人奉為神諭。

    湯君赫不想求姻緣,血緣都沒用,姻緣還有什么用呢?在他看來,血緣比姻緣靠譜多了,就算求來了姻緣,湯小年和楊成川還是同床異夢,血緣就不一樣了,就算楊煊不肯認(rèn)他這個弟弟,他也沒辦法否認(rèn)這層生理上的關(guān)系。

    可是,管姻緣的菩薩總不會像他一樣,連個朋友都沒有吧?或許她能拜托一下她的神仙朋友,讓楊煊理一理他。想到這里,湯君赫雙手交扣,抵在下巴上,拋棄了唯物主義,十足虔誠地在菩薩面前祈了個愿。

    ***

    暮色好像是在突然之間降臨的,楊煊心中的焦躁更甚,手里的礦泉水瓶被他捏變了形,細(xì)微的塑料聲響仿若無力的呻吟。

    已經(jīng)快到山頂了,怎么還是沒看見人影?難道會像馮博說的那樣,他早就下去了,然后躲了起來?會躲到哪兒去?還是說……他迷路了?

    楊煊記得他弟弟從小就不認(rèn)路,小時候剛到他家的第二天,還試圖逃出去過,最后被他找了回來,哭得鼻涕眼淚糊了滿臉。如果是迷路了倒也好說,這山不大,大不了,他就把每一條岔路都找遍了,總能找到他弟弟的。

    可是如果……不是迷路呢?如果是失足跌下去了呢?

    楊煊呼吸一窒,心里漫上一陣鋪天蓋地的慌亂與恐懼,他做了個深呼吸,制止自己腦中的想法,然后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可是越是克制,那種想法就越是源源不斷地涌向他腦中,他攥緊了拳頭,捏著一把冷汗,竭力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

    不會的,他安慰自己,不是說山上有菩薩嗎?菩薩會保佑他弟弟吧,他還那么小,比起小時候大不了多少,也不知道經(jīng)歷過什么,想法奇奇怪怪的,說出來的話也奇奇怪怪的,還總是用奇奇怪怪的眼神盯著他看。

    而且還那么容易受騙……馮博那么拙劣的謊話,他就輕易地相信了,他是有多傻��?

    楊煊努力想些別的,這會讓他稍稍安心下來,雖然用處也不大。

    快到山頂了,楊煊的心臟提了起來――如果他弟弟不在這里的話,他說不準(zhǔn)自己會做出什么反應(yīng)。

    他一刻也不敢停地朝上走,經(jīng)過那兩棵歪脖子老樹的時候,由于走得太急,他踩到腳下的碎石,險些滑倒,本能地伸手撐住其中一棵樹,穩(wěn)住了身形。

    然后他看到了那座破敗的老廟前,蜷成一團(tuán)的那個小小的黑影。

    隔著濃重的夜色,楊煊一眼就認(rèn)出來,那是他弟弟湯君赫。

    第三十八章

    楊煊閉了閉眼睛,腦子里繃緊的那根弦頓時松了下來,他長長地出了口氣。

    他看到那個黑影動了一下,直起了上身,正朝他望過來。顯然,他弟弟也認(rèn)出了他。

    楊煊的手松開樹干,朝他弟弟走過去,走到他面前,然后站住了,低頭看著他,黑沉沉的眼神比夜色還要深沉。

    瑩白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下來,楊煊看到他弟弟的額頭流血了,那道血流蜿蜒地順著臉側(cè)流下來,暗紅色的,已經(jīng)被風(fēng)干了,凝固在皮膚上。

    他盯著那道血跡看,用拇指輕輕地?fù)嵘先ィ瑓s不敢跟那道近在咫尺的目光對視。

    楊煊知道他弟弟在盯著他,那兩顆黑瑪瑙似的眼睛陡然間被點亮了,此刻像兩塊含著火光的燧石一樣,灼灼地注視著他,落在他臉上的目光像是有溫度一般的,熾熱而灼燙,幾乎要點亮這沉沉的夜色。連帶著站在他面前的自己,仿佛都要被這道目光一并點亮了。

    那一瞬間,楊煊內(nèi)心涌上一種抗拒,夾雜在其中的還有一絲恐慌――他不想被點亮。

    他的手從湯君赫臉頰處的血跡上移開,攤開手心,覆在那雙眼睛上,那兩道黑漆漆的睫毛在他手心微微顫動,像兩只在黑暗中飛舞的螢火蟲。

    楊煊感覺到那兩道灼亮的、熾熱的目光落在他的手心上,讓他覺得有些發(fā)燙,幾乎要被灼傷。

    “閉眼。”他開口,喉結(jié)上下滑動,嗓音中混雜著連他自己都未預(yù)料到的沙啞。

    睫毛刷過他的手心,遮住了那道灼人的視線。楊煊這才敢把手拿開,他從兜里摸出手機,開了閃光燈,舉起來,照到湯君赫的臉上。

    瓷白的皮膚在刺眼的燈光下白得?}人,襯得那道蜿蜒而扭曲的暗紅色血跡格外觸目驚心。楊煊伸出手,覆到湯君赫的額頭上,手指插到他的頭發(fā)里,然后把他額前的頭發(fā)撩起來,露出光潔的額頭。他的目光落到那塊被碎石磕破的傷口上,隨即怔了一下――那道凝固著血跡的傷口,正磕在了小時候留下的那塊暗疤上面,分毫不差。

    他的目光移到那兩片顫動著的睫毛上,盯著看了幾秒,然后收回手,揪住自己的T恤領(lǐng)口,毫不猶豫地,他把那件干凈的白T恤從自己頭上一把拽了下來。

    察覺到刺眼的閃光燈從自己的臉上移開,湯君赫睜開雙眼,默不吭聲地看著楊煊的動作。

    “拿著。”楊煊把手機塞到他手里,隨即擰開了手中那個被他捏得不成形的礦泉水瓶,往T恤上倒了一些水,然后把瓶子放到一邊,將T恤團(tuán)起來拿在手里。

    他接過手機,又說了聲“閉眼”,然后俯下身,一只手再次撩起湯君赫的額發(fā),另一只手拿著淋濕的T恤,放輕了動作,把他額頭上的血跡一下又一下地抹去,啞聲道:“疼就出聲�!�

    湯君赫閉著眼說:“不疼。”

    楊煊把他額頭上的血跡擦干凈了,松開他的額發(fā),幫他朝另一邊撥了兩下,將傷口暴露在空氣中,接著問:“還有哪受傷了?”

    湯君赫伸出胳膊,將胳膊肘翻過來對著他。

    楊煊握著他細(xì)瘦的手腕,像剛剛那樣,將他的胳膊肘也擦干凈了。擦完伸出來的那只胳膊,他又低頭拉過湯君赫的另一只胳膊,也一并擦干凈了。

    “還有哪兒?”楊煊又問。

    湯君赫搖了搖頭說:“沒了。”

    楊煊這才抖開T恤抓在手里,然后赤著上半身坐在湯君赫的旁邊。他本想問湯君赫為什么要孤身一人冒險爬到這山頂,可是又覺得自己似乎知道答案,臨到嘴邊換了個問題:“怎么不回去?”

    “我也不知道。”湯君赫說,頓了頓,又補充道,“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楊煊沉默半晌,說:“那你就打算在這里等到天亮?”

    湯君赫先是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轉(zhuǎn)過臉看著他說:“我好像知道你會來�!�

    楊煊微微朝另一側(cè)偏過臉,避開他的目光,沒作聲。

    湯君赫接著說:“我怕我下去,你會更難找到我�!�

    楊煊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又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有些微惱地說:“叫你等我,你跑到這里干什么?”

    湯君赫想出言辯解,張了張口,又閉上了,過了一會兒才說:“我錯了。”

    那語氣懊惱著,還摻進(jìn)了一絲委屈。

    本想等他張口辯駁,自己就能將心底的那股焦躁一并發(fā)泄出來,沒想到他卻低聲下氣地認(rèn)了錯。楊煊聽著這三個字,一腔焦躁無處著落,只能又撿起了地上的礦泉水瓶,接著捏扁了。

    伴隨著塑料水瓶的呻吟聲,湯君赫小聲開了口:“我有點渴�!�

    楊煊手背上繃起的青筋又悉數(shù)隱了下去,他臉色不耐地擰開瓶蓋,將那個變了形的塑料瓶遞到湯君赫眼前。

    湯君赫接過來,對著瓶口,將所剩無幾的幾口水喝得見了底。其實他還很餓,只是楊煊肯定也沒帶吃的,他便沒說。

    “你冷嗎?”湯君赫捏著那個癟掉的水瓶問。

    山上氣溫很低,夜風(fēng)微涼,楊煊赤膊坐在他身邊,叫他看著都冷。

    楊煊沒有立即回答,他看向遠(yuǎn)處。周遭黑壓壓的,什么也看不清,只有黯淡的月光透過樹葉的縫隙投過來些許光點,伴隨著涼風(fēng)輕輕搖動。身后是破敗的老廟,腳下是崎嶇的山路,這里簡陋而空寂,只有一點好――沒有其他人。只有他們倆。

    楊煊想多待一會兒,待一晚上也可以,他不怕冷,也不怕餓�?墒撬麉s不能這么做,再待下去,山腳的人都該找上來了。這個世界上畢竟不是只有他們倆。

    “冷,而且餓。”楊煊站起身,抖開那件沾著血的T恤,從頭上套進(jìn)去。那塊幾近干涸的血跡正好在他胸口的位置,但他卻并不在乎似的,甚至都沒有低頭看上一眼。

    見他站起來,湯君赫也撐著石階起身,但右腳剛一著地,他就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楊煊偏過臉,低頭看他的腳踝:“扭到了?”

    湯君赫坐回去,揉著腳踝,忍著疼“嗯”了一聲。

    楊煊蹲下來,將湯君赫的褲腿挽到他的膝蓋處,又打開手機的閃光燈,對著他的腳踝仔細(xì)地看了看。那里一片青紫,已經(jīng)腫起來了,輕則扭傷,重則骨折,他無法判斷受傷的輕重,只是皺了皺眉,淡淡道:“我背你吧�!比缓筠D(zhuǎn)過身,半蹲在湯君赫身前。

    夜幕愈發(fā)黑沉,湯君赫趴在他哥哥楊煊的背上,手里緊攥著開著閃光燈的手機,照亮他們前方的山路。

    楊煊走得并不快,卻每一步都很穩(wěn)。

    湯君赫趴在他哥哥的背上,聞著他頭發(fā)的味道,感受著他的體溫。

    他被山風(fēng)吹了太久,已經(jīng)被吹透了,整個人從里到外都透著涼氣。他感受著從他哥哥背部傳來的溫度,很暖,像小時候他手心的溫度一樣暖。

    雖然他哥哥看上去總是冷的,但貼近了卻是暖的。

    湯君赫不由自主地收緊胳膊,臉頰緊緊貼著他的后背,頭發(fā)在他頸后蹭了蹭,像極了一只流浪多日忽然被好心人撿回家的小狗。

    已經(jīng)能看到山腳下的燈光了,過不了多久,楊煊就會把他放下來,或許又會不理他了。湯君赫想。

    他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想盡一切辦法吸引楊煊的注意。畢竟只要他一出事,楊煊就不會不管他。而與之相對的是,也只有他出了事,楊煊才肯來管管他。

    “楊煊�!睖战辛怂绺绲拿郑m然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么。

    “嗯?”楊煊難得回應(yīng)他。

    湯君赫卻沒聲了,依舊是趴在他哥哥的后背上,過了不知道多久,他才又出了聲――

    “哥�!�

    那聲音低低的,可是并沒有被腳步掩蓋住,在寂靜的山路里聽得極為明晰。離得那樣近,像是直接敲在楊煊的耳膜上。

    湯君赫感覺到他哥哥的后背僵了一下,但他什么也沒說,依舊沉默地背著他往山下走。

    這樣平常的一個字說出口,緊跟上來的是太多不能宣之于口的情感,急促碰撞在他的胸口,湯君赫甚至分辨不出那些都是什么情緒,只是憑著本能,悶聲又問了一句:“哥,你是不是討厭我?”

    這話問出口,湯君赫緊接著聽到自己驚天動地的心跳,心臟仿佛要沖破胸膛掙跳出來。

    可是他什么回應(yīng)也沒得到。于是那顆心臟又慢慢回歸平靜,無力地落回了原處。

    “那你為什么又上來找我呢?”平靜下來,他繼而自顧自地說道。

    第三十九章

    不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人聲,緊接著幾束刺目的白光打到他們身上。湯君赫瞇了瞇眼睛,從楊煊的后背上抬起頭看了看――是那幾個男生。

    他們很快跑過來,馮博跑在最前面,跑近了才慢下速度,弓著背,手撐著膝蓋,嘴上喊:“煊哥,你可回來了,再不回來東西都被吃――”話說到一半,他看清了楊煊胸口的那灘血跡,頓時被駭?shù)脹]了聲。再接著,他又看到了楊煊身后背著的湯君赫,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你們怎么上來了?”楊煊抬眼看他,在那灘暗紅色血跡的映襯下,他的眉目間顯出只有打架時才會出現(xiàn)的戾氣。

    “你老不回來,我們不是擔(dān)心出事么……”馮博搞不清狀況,一邊說一邊看了一眼湯君赫。沒想到湯君赫也正看著他,那眼神在昏暗的夜色里顯得更加幽黑,沒來由的,馮博覺得那雙眼睛看起來像一只貓――電視劇里常常出現(xiàn)的那種有些詭異的妖貓。

    楊煊削薄的嘴唇間冷淡地吐出幾個字:“我能出什么事�!�

    王興淳也跟著爬上來,喘著氣問:“煊哥,你從哪兒下來的��?”剛一問完,他也看到了楊煊胸口的血跡,隨即脫口而出:“臥槽這血什么情況?”

    楊煊無視了他的后半句話,只是回答:“山頂�!�

    “哦……”王興淳克制住內(nèi)心的好奇,回過神又問,“真去山頂了啊……那座姻緣廟到底長什么樣��?”

    楊煊言簡意賅:“破�!�

    幾個人圍著楊煊下山,卻沒有一個出聲問湯君赫的傷勢――顯然,他們看到了湯君赫額頭上后來又滲出的血跡,也從楊煊背他下山這件事上推斷出他的腿受傷了,但在搞清狀況之前,都頗有默契地選擇了沉默。

    也許是自知有些玩大了,馮博的態(tài)度變得比平日更加殷勤,還沒到山腳就朝下跑:“煊哥,給你留的燒烤都涼了,我去給你再烤烤�!�

    楊煊背著湯君赫一直走到山腳,側(cè)過臉問他:“帳篷搭好了嗎?”

    “搭好了�!睖张吭谒成�,悶悶地說。楊煊要把他放回帳篷里,又不理他了。

    楊煊走到那個搭著灰色外套的旅行包旁邊,問他:“是不是這個?”

    湯君赫低低地“嗯”了一聲。

    “幫忙拿上東西,外套和旅行包�!睏铎踊仡^和王興淳說。

    王興淳應(yīng)著,拎起地上的旅行包和外套,放到帳篷門口,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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