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小產(chǎn)后身子虛弱,因此祝卿安在醫(yī)院里住了三天。
三天后再回家,卻發(fā)現(xiàn)客廳的沙發(fā)上放著一條凌亂的睡裙。
是張揚(yáng)的大紅色,而祝卿安一向喜歡素雅的顏色,這睡衣是誰的不言而喻。
景寒從臥室走出來,臉上還掛著水珠,即便如此都掩不住他耳朵下面那一片淺淺的口紅印。
若是放在平時,祝卿安早就鬧了,但此刻她只是別過眼去,裝作沒有看到。
“安兒,我有事與你說�!�
景寒走到祝卿安身側(cè)坐下,從外套內(nèi)口袋拿出來一個精致的小盒子放在桌子上,又推到祝卿安面前。
這是景寒慣用的技倆。
打巴掌前先給顆甜棗。
若不是她前兩天住院時閑來無事看了拍賣會的現(xiàn)場直播,怕是真要以為眼前這個贈品是景寒專門買來送給她的了。
只見男人盤弄著佛珠,一副為大義獻(xiàn)身的模樣開口道:“晚秋上個月生日時,提出想給景家留個后,作為生日禮物,我答應(yīng)給她生個孩子�!�
聽完景寒的話,祝卿安怒極反笑。
“景寒,說這話你自己不覺得荒唐嗎?”
“你自己的孩子胎死腹中才不過三天,你就想著給別人生孩子?給她留個后?你別忘了原本你也是可以有后的,是你!是你殺死了這個孩子!”
祝卿安情緒激動,雙眼猩紅中透著晶瑩。
從前景寒說自己不愿意碰七情六欲,雖然答應(yīng)了和她結(jié)婚,卻絕對不行男女之事,若不是當(dāng)初氣氛正好,她也不會一發(fā)擊中地懷了景寒的孩子。
景寒或許是想到了尚未出世的孩子,抑或是因為祝卿安的話而煩悶,總之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佛祖腳下沒有戲言,你大度一些,我不是和你商量�!�
說完,他親手將桌子上的禮盒拆開,拿出里面那條做工精致的手鏈,難得斂下眉眼地湊近祝卿安,“我為你戴上。”
“不用!”
“景寒,你既然這么喜歡她,干脆讓她來做你的新娘好了,我們的婚禮也算了�!�
聞言,景寒凝眉。
“婚禮是我和你的,肯定不會換人,我說過娶你就一定會娶你�!�
“這件事和孩子的事情一樣,沒得商量�!闭f完,他起身走了出去。
看著景寒的背影,祝卿安只為自己感到悲哀。
滿口不近女色的佛家弟子卻同時霸占著兩個女人,與她一夜歡愉后冷著臉口口聲聲再也不破色戒的男人卻頂著洗不掉的吻痕說要和別人生孩子。
她只怪自己的看清的太晚。
景寒出門后,一直到晚上都沒再回來。
祝卿安壓抑著情緒做了一大桌子菜,直到坐在飯桌前,她才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自己居然做了一桌子素菜。
與景寒戀愛的這些年,他不食葷腥,不見酒氣。
祝卿安便真就陪著他吃了整整四年的素菜,早就形成了潛意識的記憶,家里更是一塊肉都找不出來,此刻面對滿桌的素菜,祝卿安幾乎要被自己氣笑了。
一邊的手機(jī)忽然響起,是景寒打來的電話。
“我今晚不回去吃飯了�!�
說起來,這倒是景寒唯一的優(yōu)點(diǎn),不回家吃飯時總會提前告訴她。
電話那邊的嘈雜聲中還伴隨著段晚秋的笑聲,祝卿安瞬時就敏銳地猜到了他們在哪兒,掛斷電話后,她鬼使神差地出了門,來到了從前景寒愛去的一家酒吧。
推開包廂門,果然看到了坐在人群中央的景寒和段晚秋。
而一向不喝酒的景寒,此刻正彎著腰就著段晚秋遞來的酒杯大口大口地喝著酒。
祝卿安的出現(xiàn)讓包廂中安靜了一秒。
景寒的臉色也出現(xiàn)了微妙的變化。
段晚秋更是滿含笑意地看著祝卿安,挑釁似的將酒杯又往景寒嘴邊湊了湊。
只是這一次景寒沒喝,他蹙著眉看向祝卿安,語氣似有不滿,“你來做什么?”
“來看看我信佛的未婚夫是怎么陪著別的女人喝酒吃肉的。”祝卿安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同時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桌子上擺著的肉菜,段晚秋面前的筷子方向并不順手,一看就知道景寒定是像現(xiàn)在喝酒這樣,吃過了段晚秋喂到嘴邊的肉。
說好的不食葷腥,不沾酒肉,景寒這些年不僅自己如此,甚至也同樣這樣要求祝卿安。
可如今段晚秋什么都沒有說,也什么都不需要說,只要往景寒身邊一坐,這個自詡道心穩(wěn)固的景寒便輕易為她破了例。
面對祝卿安的譏諷,景寒面露不悅。
“你別不分青紅皂白的胡亂攀咬�!�
一旁始終沒說話的段晚秋適時開口道:“今天小寒沒通過考驗,為了懲罰他,我就讓他吃肉喝酒,安兒啊,你別想太多了,好歹我也是長輩,在我面前別鬧的這么難看。”
段晚秋借著長輩的身份拿喬,可她分明也就只比祝卿安大了三歲而已。
“考驗,你口中的考驗是這個?”
祝卿安說著,掏出手機(jī)翻出一張照片展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