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祝鳶冷著臉轉(zhuǎn)過頭去,胸膛急劇起伏,半晌,她才說:“我可以救她,但我有一個條件�!�
“你說,你說什么媽媽都答應(yīng)你�!瘪T明月喜極而泣。
“我要五十萬。”
“好�!弊3瘹J一口答應(yīng)。
現(xiàn)在別說五十萬,五百萬、五千萬他們都會把安安救出來。
祝鳶聽到他們毫不遲疑答應(yīng)給她五十萬,覺得諷刺無比。
當(dāng)初五十萬可以救爺爺?shù)拿�,可無論她怎么求,他們都不答應(yīng)。
要不是因為這個,她怎么會去借錢,怎么會和盛聿糾纏在一起。
又怎么會生出這么多事端?
原來因果真的是個閉環(huán)。
這五十萬,正好是盛聿借給她的數(shù)目。
拿到這筆錢,她就能還清債務(wù),與他再無關(guān)系了。
第57章
“叮——”
看到手機短信顯示剛到的一筆轉(zhuǎn)賬,祝鳶點頭,“錢我收到了�!�
“那你什么時候去救安安?”祝朝欽迫不及待地問她。
祝鳶往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
她一臉真誠地說:“現(xiàn)在出發(fā)去裴家錢莊等我到那里天就全黑了,大晚上的我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多危險啊,我會害怕的。”
頓了頓,她又一臉為祝家著想的表情說道:“萬一被人拍到什么照片,那我之前的澄清不就白費了,為了祝家的顏面,我明天大白天再去吧�!�
一聽她用他之前罵她的話堵回來,祝朝欽卻無暇計較這些,憂心忡忡,“那你姐姐怎么辦?安安從小沒吃過苦,她怎么能受得��?”
“我在朱家也是被爸爸媽媽哥哥爺爺當(dāng)成公主一樣養(yǎng)著,我也沒吃過苦,祝安安是姐姐,就讓一次妹妹唄,只能委屈她在那里多待一個晚上了。”
祝安安坑她不是一次兩次,讓她在裴家錢莊多待一晚上已經(jīng)是便宜她了。
眼看她就要走,馮明月趕緊攔住她,哄著她,“鳶鳶你乖,現(xiàn)在就去把你姐姐帶回來吧�!�
“明天上午�!弊xS不給他們商量的余地。
祝朝欽沉著臉,“現(xiàn)在就去。”
祝鳶慢悠悠的語氣:“明天下午�!�
“你怎么……”馮明月被氣得說不出話,一雙眼睛紅紅的。
“后天上午。”祝鳶挑眉。
祝朝欽強忍著拍桌子的沖動,壓低怒氣,“你別太過分�!�
“祝安安這么坑我,我肯去救她是看在五十萬的份上,既然你們這么著急的話……”
祝鳶作勢劃了一下手機屏幕,點開手機銀行,“那這錢我就不敢收了,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不要!”馮明月按住她的手,她回頭沖著祝朝欽搖頭。
祝朝欽深吸一口氣,終于妥協(xié),他盯著祝鳶的臉。
“明天上午就明天上午,你說話要算數(shù)�!�
“當(dāng)然�!�
第二天一早,祝鳶照顧朱啟吃完早餐,叮囑了護工幾句,就說自己要去話劇院了。
到住院部樓下,祝家的車已經(jīng)在那邊等著了。
車后排坐著一片疲憊的祝朝欽和兩只眼睛紅紅的馮明月,應(yīng)該是一晚上沒睡。
一看到祝鳶,他們仿佛看了救世主,眼神含著幽怨。
只是祝鳶的視線從他們身上掃過,沒有選擇和他們坐在一起,而是拉開副駕駛座的車門坐進去。
前往裴家錢莊的路上,他們誰都沒說話。
終于到了裴家錢莊。
車子停下,祝鳶率先拉開車門下車。
正當(dāng)準(zhǔn)備往前走的時候,忽然一只溫暖的手扣住她的手腕。
這樣的溫度,她一瞬間以為是媽媽回來了。
等她一回頭,看見的卻是馮明月一臉擔(dān)憂的表情,“你一定要把安安帶出來�!�
祝鳶眼眶有些發(fā)熱,低頭自嘲地笑了笑。
“你碰到我媽媽送我的手串了�!�
馮明月低頭一看,祝鳶的手腕果然有一條紅色瑪瑙手串,應(yīng)該不是什么稀釋珍品,因為祝鳶說是她媽媽送她的,朱家只是比普通人稍微有錢的人家。
祝鳶右手搭在上面輕輕摩挲著。
這是她十歲那年連續(xù)幾天高燒不退,朱媽媽到寺廟,三步一拜五步一叩幫她求來的。
她一直戴在手上。
馮明月并不知道它對祝鳶的意義,沒多看。
“快進去吧�!弊3瘹J開口。
祝鳶沒再看他們一眼。
身后忽然傳來馮明月的聲音:“你自己也小心一點�!�
祝鳶的腳步微微一頓,頭也不回走到裴家錢莊的門口。
她對保鏢禮貌地說道:“你好,麻煩幫我通傳一聲,我是祝鳶,來找裴二爺�!�
……
陰冷潮濕的房間里。
趴在地上的祝安安聽見開門聲,身子像是條件反射一樣地抖了起來。
一束光照進陰暗的房間。
隨著腳步聲慢慢靠近,她努力睜開眼睛看向光源的方向,忽然那雙腳在她面前停下。
緊接著男人妖孽般的面容出現(xiàn)在她眼前。
這是一張令多少女人既害怕又向往的臉。
裴家二爺,京都城多少女孩夢里偷偷肖想過的對象。
可祝安安看見他,卻是滿眼的恐懼。
“裴二爺……”
“噓,你話太多了。”
裴凌站起身來,手里把玩著一個遙控器,慈悲的語氣說道:“不能再繼續(xù)餓著你了。”
祝安安的眼底亮起一絲光,他折磨夠她了,要放她走了?
可下一秒,男人的話讓她瞬間跌入寒潭。
“不然肉就不好吃了。”
他話音落下,手里的遙控器發(fā)出一道感應(yīng)的聲音,緊接著祝安安聽見右邊的那堵墻發(fā)出動靜。
她警戒地看過去,裴凌多的是折磨人的手段,她怕極了。
那堵墻緩緩地往邊上移動。
隨著墻的移開,五個碩大的鐵籠出現(xiàn)在眼前。
祝安安渾身血液凝固,她看見籠子里的……是狼!
"啊——"
祝安安尖叫!
她掙扎著往角落爬,早已沒了往日端莊溫柔的一面。
一瞬間籠子里的狼發(fā)出吼叫聲,齜牙咧嘴地撞著鐵籠的門。
裴凌坐在黑色靠背椅,長腿隨意敞開,眼底沒有一絲憐憫。
他吹了聲口哨,狼群漸漸安靜下來。
看著地上面如土色的祝安安,他冷冰冰地說:“我的朋友們好幾天沒吃肉了,你也算死得其所�!�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起電話,只聽保鏢匯報:“二爺,有一個叫祝鳶的人說要找您�!�
呵。
來了。
“放她進來�!�
祝安安聽不到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么,她現(xiàn)在好像什么都聽不見了,耳邊都是狼叫聲。
直到一道婀娜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祝安安一怔,眼圈通紅,“祝鳶……”
新鮮的氣息灌入,原本已經(jīng)安靜下來的狼群忽然就像瘋了一樣猛撞籠子。
狼的低吼聲、撞擊聲此起彼伏。
專門定制的厚重鐵籠仿佛快撐不住了。
裴凌冷漠地靠著這一幕。
祝安安嚇得暈過去。
祝鳶站在門口,看著眼前的一幕的瞬間也愣住了。
然而下一秒她從容地抬起右手,捏起拇指和食指放在唇上,目光凌厲地掃過那些狼。
一道尖銳悠長的口哨聲響起!
原本在籠子里活躍的狼群突然停止撞擊,嘴里發(fā)出低吼聲,紛紛往后撤退。
目睹了這一切的裴凌眼底閃過一絲錯愕,瞇了一下眼睛,眼帶審視地看著站在門口的祝鳶。
這女人……
第58章
祝鳶踢開腳邊用來鎖住祝安安的鐵鏈。
“單槍匹馬,挺有種�!迸崃鑱G開手中的遙控器,走下臺階。
房間的光線昏暗,另一邊是虎視眈眈的狼群。這詭異的氣氛叫人心生寒意,可祝鳶還是咬咬牙走過去。
兩人在空曠的房間中間停下。
裴凌一個凜冽的眼神過去,讓祝鳶站在原地別靠他太近。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眼前的女人,饒有興致地說:“怎么,會訓(xùn)狼?”
“會一點�!弊xS面不改色,但后背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了。
開玩笑,她哪會什么訓(xùn)狼?
狗都訓(xùn)不好。
只是因為她的外公也就是朱媽媽的父親家住在大草原。
小時候假期她經(jīng)常去那里,跟著外公去放羊遇到過野狼,外公教她用這種方法可以驅(qū)散狼群。
哨聲要響。
目光要堅定凌厲。
剛才她只是試一下,沒想到真的管用。
這一波被她裝到了。
掃了一眼地上暈過去的人,她對裴凌懇求道:“裴二爺能不能把她給我?”
“不能�!�
裴凌回答得不假思索。
他冷笑,“你把人送到我手里,現(xiàn)在又要回去,怎么,當(dāng)我這里是垃圾中轉(zhuǎn)站?”
誰知祝鳶連忙點頭,“形容得還挺貼切,不過祝安安這種人當(dāng)垃圾我都嫌她惡心�!�
“那還帶她走?”裴凌睨著她。
“我有我的理由,希望二爺成全�!�
一開始她并不知道盛聿瞞著她陸懷湛給她存了五千萬的事,把祝安安迷暈丟到裴家錢莊門口,想借裴凌之手好好給她一個教訓(xùn)。
可事情有變,她拿了祝家的五十萬,必須帶走祝安安。
裴凌仿佛聽到了什么笑話,從來都沒人敢當(dāng)著他的面要成全,周身的冷意泛泛,“我憑什么成全你?”
“就憑你欠我的。”祝鳶迎視他威懾力十足的目光,指尖死死掐住手心,不讓自己敗下陣來。
“我欠你?”
男人語氣沉下來,像沾滿鮮血的刀從地上劃過的聲音。
危險的氣息逼近,祝鳶一陣心驚肉跳,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抬起雙手,緩緩解開脖子上的絲巾。
裴凌眼神掠過一絲嫌惡,“你以為用自己的身體就能換……”
“二爺想得美�!弊xS將解開的絲巾攥在手里,與此同時,她微微抬頭,露出一段纖細(xì)的脖子。
而那原本應(yīng)該是白玉無瑕的脖子卻遍布紅痕。
“這是二爺那天掐我留下來的痕跡�!�
裴凌瞇了一下眼睛,他當(dāng)然記得那天掐她脖子了。
“有這么夸張?”
當(dāng)然沒這么夸張。
幾乎是盛聿吮咬留下來的痕跡,只是她來之前給這些痕跡補了個妝,根本看不出牙印,只有紅痕。
祝鳶的眼眶漸漸蓄上淚水,“當(dāng)天二爺不分青紅皂白掐我脖子,我心里有委屈但覺得您的名聲也受損了,我們都是受害者,我就不想計較了�!�
裴凌看了一眼她面目全非的脖子,再看一眼她眼眶里的淚,緩緩攥起拳頭。
祝鳶吸了一下鼻子,“但從真相大白到現(xiàn)在,二爺捫心自問一下,這場風(fēng)波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平白無故被人造黃謠,又差點被人掐死,死了的話閻王都會替我喊冤�!�
說著說著,她委屈地哭出來。
驟然聽見她的哭聲,男人額角的青筋跳了一下,厲聲道:“你是不是在演戲?”
可下一秒,祝鳶咬住下唇止住哭聲,喉嚨里發(fā)出嗚咽聲,光線昏暗的房間里,裴凌目光掃過她憋屈的小臉,纖長卷翹的睫毛上沾著淚花,蜜桃色的下唇被她咬出牙印。
再看向她遍布紅痕的脖子。
裴凌倏然咬緊后槽牙,“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