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只是三年的時間,楊重鏡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至少在林落落數(shù)十個前男友的感情經(jīng)歷里,他清楚地記住了對方時刻掛在嘴邊的“欲擒故縱”。
“哦,”楊重鏡收回和季楠相碰撞的視線,坐回餐桌那側(cè),悠悠點頭,認(rèn)同道:“你說的對�!�
他單手托著下巴,偏長的眼眸抬起,對上對方投過來的視線,淡淡說:“吃飯吧,快冷了�!�
沒等季楠回答,他又戲謔一樣地笑了聲,說:“或者你……先去房間解決,我熱一下菜,可以慢慢等你�!�
乖是裝不太下去,季楠撇了下嘴,全然沒有能插上嘴的機(jī)會。
“你在欺負(fù)我嗎?”他拉開凳子,也坐回去,悶聲喊:“哥哥�!�
楊重鏡少見的那點惡劣從骨子里溢出來,沒忍住笑起來,承認(rèn)道:“是啊,你不愿意嗎�!�
真的算起來,其實沒有人教過楊重鏡什么是愛。只是本能的,他知道,愛一個人,就是要對他好。
從小時候開始,他大部分時間里的身份是林落落的哥哥,所以思想上比同齡人更加早熟。
他并不喜歡那些小男生欺負(fù)喜歡的女孩,以此來得到關(guān)注的做法,同樣沒辦法理解和共情,只覺得幼稚得緊。
倒是現(xiàn)在,二十幾歲的年紀(jì),楊重鏡姍姍來遲地,隱約明白了這種幼稚的快感。
“沒有不愿意,哥哥想怎么樣都可以�!奔鹃怪X袋吃飯,面頰因為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話音也因此而有些含糊不清:“你喜歡就好了�!�
楊重鏡緩了緩,被這樣生活氣的季楠措不及防的可愛到心里。
他覺得季楠整個人都神奇,好像每一寸都長在自己的心上。無論做什么,都能輕而易舉地讓他沒出息地感到心動。
明明很多時候,他都在告訴自己要遠(yuǎn)離�?烧嬲娒鏁r,就是沒有辦法做到。
那些所謂的理智在季楠面前,和垃圾沒有什么區(qū)別,轉(zhuǎn)眼就被拋到腦后。底線也跟著一降再降,連他自己都覺得神奇。
門鈴聲突兀地響起,打破了本有些溫馨到曖昧的空氣。來人像是很急,鈴聲尚未響完就再次重復(fù)按下,催命一樣的,格外急躁。
是白以南。
被派去接人的司機(jī)站在一旁,心驚膽戰(zhàn)地看著他按門鈴。欲言又止地,想要阻攔,又被白以南的冷臉制止,遲遲不敢上前。
這都是些什么事。王叔閉了閉眼,覺得前有狼后有虎,不管是哪一個,都得罪不起。
“去他家,我有事�!�
剛坐上車,白以南就語氣匆匆,眉眼間壓著點陰郁,常年的輕佻笑意都不再得見。
王叔哪敢吭聲,他就是個苦命打工的。
好在白以南第三次按響門鈴鍵之前,門被人從屋內(nèi)打開了。
“季楠你好大的腕兒,電話不接——”
“王叔,你先回去吧。”季楠沒理白以南,手搭在門把手上,扭過頭,先沖默默站在身后的司機(jī)露出個笑,輕聲說。
他不動聲色地朝被迫中止的白以南使了個噤聲的眼神,待到司機(jī)轉(zhuǎn)身離去,才撐在門口,壓低聲音說:“我不是說,等會兒去找你嗎�!�
“你什么意思,門都不打算讓我進(jìn)?”
白以南雙臂環(huán)胸,嗤笑一聲,隨即將臉湊到季楠面前去,伸手指著自己的眼睛,斥責(zé)道:“你看看我的黑眼圈吧,知不知道我都是為了誰!”
“資本家都沒你這么會剝削,怪不得你能賺錢呢�!�
這個距離太近,季楠甚至能感受到對方噴吐出來的鼻息。他剛要后退,就撞上一堵溫?zé)岬能|體。
楊重鏡站在季楠身后,伸手?jǐn)埩艘幌滤难�,扶住對方,沒讓他因此被絆倒。
“白總。”他稍稍頷首,算是打招呼。
方才還掛在嘴角的笑意斂去,攬住季楠腰身的手微微用力,不動聲色地將人帶至自己身側(cè),拉開了和白以南的距離。
見到來人,白以南指著自己眼睛的動作一僵,食指停在空中,時間也宛如靜止。
他輕咳一聲,過了兩秒,有點尷尬地站直身子,皮笑肉不笑地點點頭,說:“好巧,哈哈�!�
“……先進(jìn)來吧�!奔鹃罂从铱�,硬著頭皮無視掉空氣中蔓延的火藥味,給站在門外的白以南讓路。
“你們聊吧,我先走了。”楊重鏡松開扣住季楠腰的手,輕笑了一下,眼神看向他,溫聲說:“記得吃飯�!�
季楠張了張唇,剛想要出聲攔住對方,就被白以南一個眼神打斷。
他少有露出這樣嚴(yán)肅的表情,很輕地?fù)u了下頭。季楠于是將話音咽回去,用眷戀的眼神目送對方的背影,好像白以南是什么惡毒家長,阻礙了他的追愛,只能用眼神寄托相思和不舍。
白以南被這個眼神惡心地打了個寒顫,癟著嘴別過了頭。他沒忍住,趁著轉(zhuǎn)身的功夫,偷摸翻了個巨大的白眼。
門被關(guān)上,隔絕了外面的動靜,不尷不尬的兵荒馬亂過去,空氣終于恢復(fù)沉靜,說不上來的,有些壓抑。
季楠收回視線,笑意也隨之消散,身上的溫順和柔軟都褪去,露出疲憊和倦意。
他舒了口氣,抬手掐了下山根,說:“什么事這么著急。”
“坐吧,”季楠往里走,目光掃過桌上的菜,又問:“吃過飯了嗎?要不要吃點�!�
“哪有時間吃,我一路趕過來的�!卑滓阅喜认滦�,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地,跟上季楠,被氣的想笑:“你媽找過來了,十一點的票�!�
他抬起手,看了眼腕表,唇角要笑不笑地,道:“你還有半個小時,想想怎么應(yīng)付她吧�!�
第78章
“燙傷�!�
“你別這么看著我,跟我可沒關(guān)系。”
白以南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捧著碗徑直走到廚房去,邊走邊嘟囔:“要我說,你這些動作哪兒瞞得過她�!�
徐家的勢力主要并不在國內(nèi),因而才能讓季楠順利回國,為的就是打開國內(nèi)的市場。
季楠的一系列劍走偏鋒,甚至于收購楊白舒爛在手上,幾近臭名昭著的醫(yī)院,劃出近十的股份出去,十成十的大傻子,上趕著給人送錢。
也不怪楊白舒看不起季楠,嘲笑他受私人情感支配。換誰來看,都覺得他被愛情沖昏頭腦,做事不管不顧,全然沒了前兩年的謹(jǐn)慎周全。
“不過她也不一定是因為你這事來的,”白以南抱著碗坐下,邊吃邊說:“她再不來,那些老家伙要在國內(nèi)翻了天了。”
季楠站在廚房,收拾剛剛吃完的碗筷,袖口挽起來,聞言指尖稍稍一頓,什么都沒說。
“說話啊,你怎么一點都不慌。”白以南抬起臉,沖著季楠所在的方向,喊。
“慌什么,”季楠轉(zhuǎn)過身,不太明顯地笑了一下,輕聲道:“她又不會把我怎么樣�!�
“反正我還有用,她不會讓我回去的。”
又出現(xiàn)了,這樣的表情。
白以南話音卡在喉嚨里,想要說點什么,最后又咽回去,重新低下頭吃自己的飯去了。
見慣了季楠松懈下來,無意識露出笑意的樣子,他都快要忘記,從前季楠陰郁的模樣。語氣和神情都透著無所謂,所以認(rèn)同自己不被在意的身份,心甘情愿地當(dāng)著自己親生母親手中的傀儡。
白以南總覺得,那樣的季楠,眼神沒有光亮。即便常年笑著,也透著一股沉沉的死氣,讓人光是看著,就覺得壓抑得快要喘不過氣。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瓷質(zhì)的湯勺在碗底磕碰出一聲脆響,很快調(diào)整好情緒,抬起了眼。
“誰知道呢,”白以南似笑非笑的,毫不掩飾眸底的戲謔:“說不定本來還沒想讓你回新西蘭,看見你脖子上那一圈印子就改主意了�!�
“……”季楠眸光稍動,順著對方的視線,才慢半拍地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調(diào)笑意味。
他不太自在地抬起手,剛剛觸碰過涼水的指尖鐵冰,刺得敏銳的脖頸有點疼。
心機(jī)如季楠,也是在這會兒,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楊重鏡為什么要突然解開自己親口讓季楠系上的領(lǐng)口。
想到這里,季楠方才還低落的陰郁一掃而空,沒忍住輕笑出了聲。
楊重鏡指尖的溫度仿佛依舊殘留其上,帶著滾燙的炙熱,燎的他肌膚發(fā)疼。
“玩得挺花,”白以南淡淡點評,說:“別在這孔雀開屏了,趕緊拿東西遮遮吧�!�
“吃你的飯�!奔鹃獧M了他一眼,放下挽起的袖子,邊走邊將解開的領(lǐng)口扣起,從廚房內(nèi)走出來,說:“吃完飯去公司,你跟我一起�!�
白以南捏筷子的手一頓,臉上的表情瞬間僵�。骸�?”
他緩緩扣出一個問號,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道:“我剛剛坐了一夜的高鐵,飯都沒吃上——”
“不是給你做了飯?”
季楠氣定神閑地睨著他,理直氣壯到好像白以南才是無理取鬧的那一個。
“姓季的,我之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個人這么惡毒呢?”
白以南忿忿不平,撂下筷子,據(jù)理力爭道:“你這能是給我做的飯?你這不是給你那個好哥哥做的?我就蹭了兩口,你就要這么壓迫我給你打白工!啊�。俊�
“你個活扒皮還真不是白叫的,磨坊里的驢都比我歇得多——”
“嗯。”季楠坦然自若,對白以南一系列的斥責(zé)接受良好。
他甚至分的出閑心,從臥室里挑出兩件西裝外套,站在門口,朝白以南的方向比了一下,說:“哪套好看點,幫我選一件�!�
“左邊吧,成熟點。”白以南被迫中止自己的指控,抬了下下巴,替季楠做出了選擇。
選完之后繼續(xù)輸出不滿,罵罵咧咧的,活像個菜市場的鸚鵡。
季楠對此充耳不聞,自顧自地收拾自己。大熱天的穿上高領(lǐng)襯衫,整個人捂得嚴(yán)嚴(yán)實實,硬是將那點曖昧痕跡遮的連影子都不剩。
“我不去公司。”白以南總結(jié)道:“我現(xiàn)在需要休息。”
他義正言辭的,絲毫不打算對季楠的惡勢力低頭。
“我不想一個人見徐月。”
白以南不低頭,季楠就低頭。他軟化神情,信手拈來地垂下眼,長睫顫了顫,說:“……我害怕。”
行。
白以南吃這一套。
要說起來,白以南才是最沒底線的那一個,生來就見不得別人撒嬌服軟,尤其是季楠這樣的漂亮美人。
好在他是個電線桿直男,不然季楠這張臉就是真的踩在他審美點上,迷的暈頭轉(zhuǎn)向的,樂顛顛地上趕著給人送錢。
他認(rèn)識季楠,還是在很小的年紀(jì)。
話都說不全的時候,白以南就對季楠這個漂亮妹妹一見鐘情。回去和他爸媽放下豪言壯志,要把那個活在薔薇花園里的公主娶回家。
只可惜薔薇公主性別為男,白以南立下的誓言第二天就被他爹殘忍碾碎。
后來季楠消失不見,白以南哭著鬧了許久,才打探到對方在中國的消息。
小少爺忙不迭地往國內(nèi)趕,手里還捏著尚未來得及送出去的佛珠手串。
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他跟著徐月派出去的管家,時隔多年,再次見到了記憶中的漂亮伙伴。
只是伙伴改名換姓,早就不叫徐風(fēng)遙,變成了徹頭徹尾的陌生人。
他叫季楠。
季楠就季楠,白以南對此接受度倒是良好。他終于將那串佛珠送出去,跨越時空一樣,彌補了年幼時的遺憾。
那時他還樂不可支地想,不愧是自己一眼心動的小公主,長大之后,比小的時候還要漂亮上許多。
現(xiàn)在才知道后悔,徹底理解了什么叫做物是人非。
這根本就不是他記憶中那個善解人意,會軟著聲音喊“以南哥哥”的小公主!
就是個披著羊皮的狼,笑眼盈盈的,下一秒就要讓自己去替他干活。干活白以南都認(rèn)了,每次干活都是為了他那個掛在嘴邊的楊重鏡,這才是真的氣的心肝疼。
明明是他先來的,最后倒是被楊重鏡撈去了好,白以南一想到就心梗,怎么想怎么氣不順。
“我好久沒做過飯了,”季楠繼續(xù)說:“你不是說想吃可樂雞翅嗎?我等會兒給你做。”
氣又順了。
白以南暫�;貞洠芩毓雌鹱旖�,整個人都通體舒暢起來。
“你這頭發(fā),現(xiàn)在能拆嗎?”他站起身,伸手撥弄兩下,天生操心的命:“待會兒徐月看見,又要罵你�!�
“不拆。”季楠抿了下嘴,推開房門,說:“我喜歡這樣�!�
“行行,”白以南任勞任怨地點頭,跟在后面,說:“早知道我也搞個你這頭發(fā),她等會兒還能連著我倆一起罵�!�
周末,公司里沒什么人,只有少有幾個部門換班,顯得有點空蕩。
白以南搖頭晃腦的,還有心情對環(huán)境點評兩句:“你這公司裝修不行。”
“垃圾桶這么少,設(shè)計不合理�!�
“茶水間還搞成透明的,還得是你季扒皮�!�
季楠悶不吭聲,對白以南的話癆習(xí)以為常。他“嗯嗯”兩聲,一邊敷衍點頭,一邊往前走。
辦公室沒開空調(diào),剛一打開,撲面而來的悶熱空氣,混著灰塵的空氣,嗆的人難受。
沒等白以南開口抱怨,季楠就拉開窗,順手打開了空調(diào),用行動堵上了對方喋喋不休的嘴。
“你這是要干什么?”白以南抱著手臂,站在一旁看季楠的忙碌的動作,開口問。
季楠沒吭聲,繼續(xù)從旁邊的柜子里找東西,“乒乒乓乓”的一陣聲響之后,才抬起頭,抽空回答他的問題:“她喜歡喝茶�!�
“……你,”白以南張了張嘴,這時候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又不是一定會來找你,說不定是去悅影呢�!�
好蒼白無力的一句安慰,白以南說完都想咬自己舌頭。
“等會別叫我季楠,”季楠低下頭,將洗凈的茶具擺上桌面,淡淡道:“我是徐風(fēng)遙。”
“哦,行�!卑滓阅宵c頭,有點呆地干站著,應(yīng)聲道。
白以南的安慰的確毫無作用,因為如季楠所料,內(nèi)線的電話鈴聲很快響起。
徐月如期而至,助理站在她身后,替她拉開了季楠辦公室的門。
辦公室燃著檀香味很重的熏香,是徐月喜歡的味道。
季楠坐在辦公椅上,見到來人,隨即站起身,扯了下嘴角,露出乖巧的笑容,輕聲喊:“徐總。”
“徐姨,你怎么來了?”白以南放下翹著的二郎腿,對此感到驚訝似的,順著季楠的視線看過去,揚聲笑道:“沒提前說一聲,我都沒給您準(zhǔn)備點禮物�!�
演技浮夸到?jīng)]眼看,但俗話又說回來,伸手不打笑臉人,徐月自然也不例外。
“禮物就不用了,別想著怎么氣我就行。”
徐月摘下墨鏡,露出被遮住的精致眉眼。她徑直走進(jìn)來,隨手將墨鏡丟在一旁助理手上,卷發(fā)盤成髻,用簪子挽在腦后。
女人年過半百,容顏保養(yǎng)得好,看上去依舊年輕。只是帶著常年身居高位的氣質(zhì),眸底到底有股年輕人比不上的韻味,沾染著鮮血和權(quán)力的欲望。
她淡淡斜了白以南一眼,紅唇微張,說:“別這么緊張,我沒什么事。”
“風(fēng)遙,看著又瘦了,國內(nèi)壓力很大嗎?”徐月個子高,再加上踩著雙高跟鞋,乍一看也不比季楠矮上多少。
她微微笑了一下,似乎想要借笑容來釋放自己的關(guān)心和愛。不過釋放愛意對她來說實在太難,所以顯得格外虛假。
虛假也無所謂,畢竟在場的幾個人,也沒人在乎這份愛的真假。
“還好,”季楠搖了下頭,唇角揚起來,完美到讓人挑不出刺的笑容,溫溫柔柔,只是其中透著的客套,怎么都不該是對自己母親露出來的模樣。
他從桌后繞過來,說:“先坐吧。”
季楠稍稍彎身,學(xué)著記憶里學(xué)習(xí)過無數(shù)次的泡茶禮儀,長發(fā)扎成低馬尾,放撩在一側(cè),放在前胸。
徐月滿意地點點頭,那雙和季楠極其相似的眸子深沉,讓人窺探不清,其中真正的想法。
“我聽約翰說,你最近身體的狀況很差,神經(jīng)壓迫得嚴(yán)重,已經(jīng)沒辦法正常生活�!毙煸鲁硎沽藗眼色,對方于是識趣地退身出去。
助理站在門口等了幾秒,似乎在等白以南跟著一起出來,不過他見對方壓根沒有挪動屁股一下的意思,動作頓了頓,隨后關(guān)上了門。
“是這樣嗎?”女人沒接季楠雙手遞過來的茶杯,白玉的耳墜隨著彎身的動作微微晃動一下,她抬起眸,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季楠的手,淡淡問。
“沒有,我恢復(fù)得很好�!奔鹃瓜卵郏p手停在空中,一下都未晃動。
杯壁很薄,滾燙的茶水很快透過杯底,熱度傳出到手心,沒幾秒就燙得通紅。
白以南“嘖”了一聲,有點看不下去。
他“哈哈”笑了兩聲,從凳子上站起來,厚著臉皮坐到徐月身側(cè),沙發(fā)皮革柔軟,白以南很輕地挪了下身子,尬笑著在其中打圓場:“這什么茶��?聞著還挺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