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食堂燒的雪菜紅燒肉非常好吃，一點兒肉騷味都沒有，雪菜的酸香融合在紅燒肉里，湯汁在拌著米飯……江檸每次都能就著米飯吃一大瓷缸。
而這么好吃的紅燒肉，江檸前世竟然一口都沒吃過。
仿佛為了彌補(bǔ)前世的遺憾，江檸隔三差五就去打紅燒肉吃，與她剛開學(xué)時每天咸缸豆配咸魚，簡直像是兩個人。
但大家都不覺得奇怪，這么熱的天，從家里帶過來的菜，不趕快吃掉，就會生霉，每個從家里帶菜來的人，都會先把帶來的菜吃掉，再吃食堂的菜。
大家都很省，吃的最多的就是二兩一勺的花菜，家庭條件稍好些的吃青椒豆干，紅燒肉多是男孩子在吃，也有很少的女孩子會打紅燒肉吃，那都是在家里極受寵的了。
誰也沒像江檸這樣，一頓又吃紅燒肉又吃花菜的。
有時候碰到江柏，看他寒酸的只吃咸魚的樣兒，江檸也會好心腸的夾兩塊紅燒肉給江柏，兩塊，就兩塊，多了沒有。
江柏就十分發(fā)愁，像她這么吃，根本吃不到學(xué)期末，糧票就吃光了，就更舍不得打菜吃了，到時候他還能勻一點給江檸，好歹別餓死了。
江檸伙食好了，人也肉眼可見的有了變化。
首先是臉頰上有肉了，其次是原本只有些微凸起的胸~部慢慢脹成了小籠包，更為明顯的特征是，江檸來例假了。
江檸還記得前世第一次來例假，也是在學(xué)校，沒人教過她，她以為自己得了絕癥要死了，一個人又害怕又難過，還是她的同桌，那個嘲笑過她，大她三歲的女孩，告訴她這是怎么回事，帶她買衛(wèi)生用品。
江檸連買衛(wèi)生用品的錢都沒有，還是同桌借的，不是借錢，是直接借給她衛(wèi)生用品，告訴她要墊在小褲褲上。
第一次用衛(wèi)生用品，不知道衛(wèi)生用品上面的膠帶是要撕開貼在小褲褲上的，衛(wèi)生用品什么時候從褲子里沒的都不知道，等她去廁所換的時候，褲子里空空如也，不知道哪去了。
大約是從寬松的褲筒里掉了吧，她也不知道。
畢竟，她的褲子都是穿她表姐不要的，表姐大她八歲，太好的衣服也舍不得給她，都是她穿的實在不能穿了，就給她穿，大了她就大著穿，小了她就小著穿，褲子那么大那么肥，無知無覺的掉了……好吧，也不正常。
反正至今這還是個迷。
后來沒有錢，她就學(xué)爺爺，周末去撿破爛賣，雖然掙得不多，但一點一點積累，加上爺爺給的，總算是能用得上衛(wèi)生用品了。
如今再經(jīng)歷一次，江檸倒是淡定的很，拿了校服系在腰上，去小賣部買了衛(wèi)生用品和小褲褲。
她甚至都不會害羞，拿了衛(wèi)生用品就準(zhǔn)備上樓回寢室了，還是小賣部阿姨趕忙拿了個黑色塑料袋給她，江檸才后知后覺，黑色塑料袋是用來裝衛(wèi)生用品的。
每個來買衛(wèi)生用品的小姑娘，都會偷偷摸摸，用黑色塑料袋包裹著藏在懷里，羞答答的往樓上沖，生怕被人看到。
只有江檸，拎著袋子，大方淡定的像買了個筆記本。
到了周五，被關(guān)了兩周的學(xué)生們，終于可以出學(xué)校了，兩天假，有大半的學(xué)生都選擇回家，要么是沒錢了，要么是沒糧了，要么是沒菜了，要么是臟衣服積攢了太多，要帶回家讓媽媽或姐姐妹妹洗的。
徐秀麗中午就收拾好了東西，下課鈴一響，就立即跑回寢室，開心的像只小鹿一般迫不及待的就回家了。
寢室里其它女生也陸陸續(xù)續(xù)的都走了，江檸還以為都走光了呢，正準(zhǔn)備繼續(xù)寫稿，對面上鋪靠窗的位置，一個黝黑的，趴在床上女孩問她：“江檸，你不回去嗎？”
嚇了江檸一跳。
江檸還以為寢室里都走完了呢，“你咋沒回去？”
黝黑的姑娘翻了個身，望著低矮的天花板：“回去干啥？又沒我住的地方，還不如待在寢室呢�！�
姑娘名叫何小芳，就是今年春節(jié)唱的那首：“村里有個姑娘叫小芳，長得好看又善良……”的那個小芳。
小芳姑娘不負(fù)這首歌之名，長著一頭烏黑濃密的秀發(fā)，用橡皮筋綁著，原本就黑的她，經(jīng)過一周軍訓(xùn)后，更是曬的黢黑，黑的只剩兩個白眼珠子和牙齒是白的，連厚厚的嘴唇，都是紅里透著黑。
小芳姑娘下嘴唇厚，但是形狀卻很飽滿，五官也生的端正，有種敦厚健康的美。
她側(cè)身翻回來，兩只胳膊肘撐著身體問江檸：“你還沒說呢？你咋也沒回去？”
江檸沒回答，她目光從陽臺眺望到校園里遠(yuǎn)方的池塘。
她想回去的，她想回去看看爺爺，想把爺爺接過來。
這樣一想，她立刻就坐不住了，穿上鞋子起身往外走。
此時的吳城尚未建設(shè)，整個吳城除了縣中心商業(yè)街的位置和幾個車站，其它周邊在未來非常繁華，房價很高的地方，此時都是一片荒蕪，后來建高鐵站，各種高檔小區(qū)密集的地方，此時更是雞不生蛋鳥不拉屎，耗子都懶得去。
在進(jìn)入千禧年后，她閨蜜的父親，不知從哪里聽來吳城將要從縣升為市的消息，早早在吳城郊區(qū)，買了二十畝地，但縣升市的事情一直沒有進(jìn)展，她父親錢花光了，只好想法子掙錢，就在這塊地上蓋房子。
先是蓋了一排平房當(dāng)飯館，賣給周邊工地上的工人吃，后來掙錢了，就蓋了一排二層小樓當(dāng)旅館，大概是因為離吳城遠(yuǎn)，吳城里那些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不好在吳城里面開房，就來他這郊區(qū)，有些人房間一包就是一個月，他掙了錢就繼續(xù)蓋房，從小旅館升級為酒店。
后來房子越蓋越多，錢也越掙越多，本來他建房是等拆遷的，等到吳城真升為了市的那天，他買的這塊地直接起飛了，因為距離高鐵站近，酒店生意十分火爆。
江檸倒是沒往那郊區(qū)去，她先是去小商品市場去買了些小背心和內(nèi)褲，然后沿著護(hù)城河慢慢往外走。
護(hù)城河的兩岸楊柳垂堤，邊上斑駁的城墻古老而滄桑，滿是歲月留下的痕跡。
沿著護(hù)城河和老城墻為景點做重點旅游經(jīng)濟(jì)開發(fā)區(qū)的河兩岸，蘆葦叢生，荒涼一片。
想買房都沒處買。
這一期《知音》的稿費到了，四百塊，現(xiàn)在她身上的存款，不算身上拆開的零錢，存折里足足有一千五百塊。
等到月底二十九號，《武俠》還有兩筆稿費要打過來，一筆是她和《武俠》簽約前的千字四十的四萬五千字，一份是簽約之后的，千字一百二的五萬五千字。
光是算算這兩筆錢，江檸就覺得，她這是要發(fā)�。�
淡定！淡定！接爺爺！接爺爺！
正好趁著十一，帶爺爺去滬市的大醫(yī)院去檢查一下身體。
第33章
33
吳城距離滬市不算近，
但也不算遠(yuǎn)，汽車站便有直達(dá)的汽車。
江檸存折里的錢應(yīng)該足夠江爺爺去檢查身體，問題是，
她要怎么說服江爺爺放下他的守林員工作，
跟他來城里做檢查，將來跟著她留在城里生活。
江爺爺一輩子沒有踏出過那片生養(yǎng)他的土地，
走的最遠(yuǎn)的地方，就是鄰市大河盡頭的一片連綿不絕的野生蓮藕河灘，這片蓮藕河灘在災(zāi)荒年間，養(yǎng)活了方圓百里內(nèi)，許許多多快要餓死的人。
他所在的時代，
知青們一個個都盼著回城，他從知青們口中聽說了許多外面大城市里的事。
大城市的地面不是黃泥地，
不會一到下雨，腳踩進(jìn)泥地了，
就陷進(jìn)去十厘米深。
大城市不用擺渡，出門就有公交車，可以坐公交車去那個城市里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聽說友誼商場有六層樓那么高，那該有多高啊，
里面賣著很多他見都沒有見過，
聽都沒有聽過的東西。
如今，
下鄉(xiāng)在他們大隊插隊的知青們，
除了年齡已到中年的小安老師，
一個個都回城了，
只留下了聽完城里故事的江爺爺對城里的期待與向往。
他知道，城里是個好地方，
是個比他們鄉(xiāng)下好百倍千倍的好地方，他希望自己的孫女以后也能在那樣的好地方扎根，生長。
可他沒想過自己去，他一無所長，在那樣的地方是生存不下去的，那里沒有他扎根的土壤。
他既向往著外面的世界，又害怕外面的世界，他唯一的心愿，就是讓自己的孫女踏出那片小山村，去看看外面他沒有看過的廣闊的世界。
江爺爺依舊在巡著山，偶爾會站在山頂?shù)木奘�，眺望遠(yuǎn)方。
他目能所及，看到最遠(yuǎn)的地方，便是遠(yuǎn)處那綿延的大河和河對岸的炭山，再遠(yuǎn)一些，便看不到了。
他經(jīng)常回去看河對岸的炭山，不光是他經(jīng)�？矗麄兒舆@頭的所有人都會經(jīng)�？�，每每停電了，所有人都會走出家門，看看河對岸的炭山燈火是否還亮著，如果河對岸燈光閃爍，那停電就是他們電站的問題，可以叫電工去修，如果河對岸燈火也滅了，那就是全鎮(zhèn)的電都出了問題，不用等了，今晚肯定沒電了。
家里的債都還完了，家中已經(jīng)不需要拿他的工資去還債，他的錢要留著給小孫女讀高中了。
他將自己打的野雞野兔拿下山，叫江爸趕集的時候，帶到街上幫他賣掉。
他說：“我知道你和你媳婦的，都疼江松，江柏和檸檸都沒人管，江柏還好一點，是個男娃，你們至少還愿意給他出學(xué)費，我知道你媳婦是不想讓檸檸去上學(xué)的，我也沒有別的能力，你們債也還完了，我這點看守林子的錢，我也從來沒拿過，以后我就自己拿著，不給你們了�！�
“檸檸要學(xué)費呢，總不能讓她一直跟著我撿破爛�！�
江爺爺一年的工資都不到一千塊，都不夠江檸兩個學(xué)期的學(xué)費的，還要從其它地方想辦法。
回去的路上，他手里依舊是拿個蛇皮袋，瓶瓶罐罐鐵絲鐵蓋，能看到的，他都撿到蛇皮袋子里，等積累多了，再一起拿去賣掉。
江檸不知道江爺爺真正害怕大城市的什么，她滿心只有在城市里買房，把爺爺接過來，讓醫(yī)院檢查他的身體，好好保養(yǎng)爺爺?shù)纳眢w。
但她隱約知道一點，爺爺在城市里沒有朋友，如果讓他什么都不做，只是在家里待著，對老人并不是一件好事，最好是能給他找個事情做，讓他多多少少靠自己的雙手能掙點錢，有個收入，那樣他才會安心。
她想在學(xué)校附近租個鋪子，給爺爺開個不費力氣的小店，或是賣瓜子、花生之類的干貨，或是去小商品市場批發(fā)些零食在校門口賣。
江爺爺身體不太好，做不了太累的工作，即使是盤了鋪子，最好也是做輕省的活計。
她首選的便是一中所在的這條街道。
這條街道上面對面佇立著兩所高中，吳城一中和吳城高級中學(xué)，都是吳城最出名的兩所重點高中。
雖然有兩所高中，但這條街卻并不熱鬧，甚至稱得上冷清，尤其是和隔壁那條有著二中和四中的街道相比，對比尤其明顯。
歸其原因，還是一中和吳中兩所學(xué)校都管的太嚴(yán)。
因為九十年代～黑～道電影盛行，加上很多廠子倒閉，無數(shù)工人下崗，年輕人也找不到工作，許多十幾二十幾歲沒有工作的年輕人，就成了街溜子，整天三五成群的在街上閑逛。
這樣的人多了，就難免會打架鬧事。
吳城一中和吳城高級中學(xué)的老師們怕學(xué)生們出事，除了雙休日放學(xué)生們回家，都是將學(xué)生們拘在學(xué)校，一刻都不讓離。
即使到了雙休日，你離校，都要填表，寫上離開的時間，出去做什么，去哪里，什么時間回來。
江檸之前填了去小商品市場買東西，七點之前回來。
現(xiàn)在還有時間，江檸便在附近兩條街上逛逛，看有沒有合適的鋪子租下來。
和一中這條街的冷清不同，隔壁那條街十分熱鬧，很多年輕的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們穿梭在這條街各種小吃攤上。
這條街也有兩所高中，二中和四中。
二中也算是重點高中。
對于下面小鎮(zhèn)高中的學(xué)生們來說，考不上一中和吳中這兩所最有名的重點高中，能考上二中也不錯，二中常年想和吳中、一中爭老大，卻是永遠(yuǎn)的弟弟，從未被一中、吳中放在眼里過，一中的眼里只有吳中，吳中的眼里只有他們自己。
恩……偶爾也會抬抬眼皮看看能帶給他們威脅的一中。
四中則是半藝術(shù)類高中，學(xué)校氛圍相對寬松些，日常也不禁止學(xué)生出入學(xué)校，是以那條街上的生意比擁有著一中、吳中的這條街要熱鬧的多。
江檸便隨意的在這兩條街上逛著，看能不能找到鋪子可以出租。
結(jié)果一圈繞下來，別說街道兩邊的鋪子了，就是附近巷子里面對著巷子開的門，都被做成了炸串店，街頭巷口，全都被各種因為下崗找不到活計的人給占領(lǐng)了，賣餅的、賣春卷的、賣餛飩的、炸串的，各種小攤擺了一排，直擺到巷口。
光是賣炸串的就有四五家，賣麻辣燙也不少。
他們將豆皮、面筋、年糕、小魚干、火腿腸等用竹簽串成一串，放油鍋里炸，再涂上麻辣鮮，正是缺少油水的年輕人們的最愛。
排隊買～春卷的人也特別多。
這家春卷江檸前世吃過一回，被念念不忘很多年，不知是記憶美化了它，還是它真就這么好吃，反正后來江檸就再也沒有吃到過那么美味的春卷。
老板娘用用完的油桶，做了個寬大的鐵皮爐子，上面架了一張大大的平底鍋，平底鍋上面平鋪著二十多個長方形春卷，旁邊是一桶早已調(diào)好味的韭菜拌粉絲。
老板娘拿出一張大大的春卷皮，用勺子挖出一大勺的切成小段的韭菜粉絲，放在面皮上，折卷成長方形，放入平底鍋中，一邊將其它煎的脆香的春卷翻個面，又繼續(xù)包下一個。
和后來江檸吃到過的里面餡料只放一點，皮卻又多又厚卷成細(xì)細(xì)長條的春卷不同，老板娘包的每個春卷都是個大料足。
她手的動作很快，不一會兒就又將鍋面上空余的地方用新包的春卷填滿了，又極為麻利的將已經(jīng)煎好的春卷一個一個遞給排隊的人，口中還不停的喊著：“別擠！別擠！爐子很燙的，燙到我可不管啊！”
江檸也加入到排隊大軍中去，很快就輪到了她。
剛出鍋的春卷有些燙，江檸等它稍稍涼了些，才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下去，外脆里嫩，滿滿都是粉絲和韭菜的香味。
是記憶里的味道。
很好吃，可又似乎太油了一些。
江檸終于吃到了被惦記了很多年的春卷，像是放下了一場執(zhí)念，終于不再惦記記憶里這口后來再也尋遍不著的美味。
從街頭，到街尾，整條街走下來，別說鋪子了，攤位都難擠進(jìn)去一個，畢竟誰都不是傻子，附近有著四所高中的街面，哪里還會有鋪子租給你，怕是剛空出來的鋪面，就立刻被人搶走了。
找了一圈都沒有收獲的江檸正準(zhǔn)備回去，卻突然聽到一聲有別于本地口音的廣普：“檸萌老師，你也在這�。俊�
王詠是真沒想到，在闊別了數(shù)天后，會在街上偶遇檸萌。
從廣市來的王詠，身上穿著有別于這座灰撲撲小縣城的鮮亮?xí)r尚的衣裳，再加上年輕富有朝氣的面容，哪怕是一聲不吭的走在路上，都會惹的人多看兩眼，何況是他此時雙眼迸出光來，滿臉喜色的跑向一個穿著碩大宛如麻袋的一中校服的……女孩？
路邊賣東西的大媽大嬸們都不太確定，都不由用余光，或是光明正大的看向江檸的寸頭，判斷她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
看臉當(dāng)然像女孩，可頭發(fā)和身材，又像是男孩。
剛剛這小伙子喊他她？什么來著？檸檬老思？
還有人叫這么奇怪的名字？
一個大小伙子，喊這個一看就是學(xué)生的娃娃老思？
她們滿腦子都是好奇的八卦。
“檸萌老師，這么巧？你是來找我的嗎？是不是稿子寫好了？要我?guī)湍阒`抄嗎？”王詠眼里洋溢著清澈又愚蠢的笑容。
被當(dāng)面催稿的江檸：……
你看我像是想看到你的樣子嗎？
“星期一吧，周六周日兩天我多寫點，周一早讀課下課我給你拿過來�！�
王詠雙眼放光地點頭：“那太好了。對了，《大宋》在《武俠》上刊登的第一期總月銷量出來了，單期破百萬，我們雜志這個月總月銷量達(dá)到了三百二十萬冊呢！”
在得到廣市那邊同事傳來的消息時，王詠高興的簡直要手足舞蹈了。
雜志賣的好，他的編制有望了！
“檸萌老師，我們主任說你一直沒有回復(fù)他的郵件，你現(xiàn)在有空嗎？要不要去回復(fù)他一下？當(dāng)然，如果你有什么話，交給我轉(zhuǎn)達(dá)也行�！蓖踉伾砀咭簿鸵幻灼叱鲱^一點，許是剛大學(xué)畢業(yè)沒多久，他臉上洋溢著的是全然的熱情。
“對了，你要申請MSN嗎？雜志社現(xiàn)在有了MSN，可以直接通過MSN和編輯聯(lián)系，你的責(zé)編就是我，今后是由我負(fù)責(zé)接洽你這邊的稿子�！彼贸鲆粡埣垇恚f給江檸：“這是我的MSN和郵箱號碼，如果你打電話找不到我，也可以直接通過MSN和郵箱同我聯(lián)系。”
想到現(xiàn)在正是吃晚飯的時間，王詠又問：“檸萌老師，你吃過晚飯了嗎？”
他正想說他要請江檸吃晚飯，突然想到，這附近沒有一家餐館符合他口味的，全都太辣了。
這幾天吃的他痔瘡都快長出來了，額頭上也冒出了好幾顆豆豆。
吳城的人太可怕了，居然連吃云吞都放辣。
這邊待了幾天，在飲食上，王詠實在是吃不習(xí)慣，迫切的想要回去。
他看江檸將手里的春卷吃完了，不由滿含期待地問：“江檸老師，你要不要現(xiàn)在就回去寫稿呢？”
“對了，我們雜志社現(xiàn)在開通了郵箱投稿，你可以在電腦上將稿子打出來通過郵箱發(fā)給我們，檸萌老師，前面就有網(wǎng)吧，你要去試試嗎？”頓了頓，他有些不確定地說：“檸萌老師，你會用電腦嗎？不會也沒關(guān)系，我會用，我教你��！”
等教會了檸萌老師打字，以后就不用謄抄稿子，也不用等很久才收到信，害怕雜志開天窗了呢！
他可真是個平平無奇的催稿小天才！
江檸正好也想去網(wǎng)吧看看，就這么被他半擁半推著，進(jìn)了網(wǎng)吧。
網(wǎng)吧不在四所高中所在的街道，而是還要再隔著兩條街，中間有個可以從巷子里穿過去的近道。
王詠就在附近的巷子里租了個小房間，這幾天閑著無事，便四處閑逛，讓他發(fā)現(xiàn)了這條近道。
網(wǎng)吧十分的古老，總共只有二十幾臺機(jī)子，碩大的電腦顯示器宛如笨拙的磚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