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江宜晚一撇嘴“嗚哇”一聲哭出來,繭綏嚇了一跳,忙轉(zhuǎn)頭看緣余,緣余說:“小心隔墻有耳�!�
江宜晚瞬間噤聲,連呼吸都屏住了。
繭綏:“……”
緣余:“你該和岑驍淵待在一塊,他能確保你的安全�!�
緣余一早就知道,Alpha為了能多在繭綏身邊待一段時間裝瞎了好些時日,也就是看在這一點上,他才放心下山。
誰離不開誰不是一目了然么?
他固然不喜歡岑驍淵的一些作風,但無法否認有Alpha在身邊,繭綏是安全的。
繭綏卻道:“我自己也能確保自己的安全,況且他還有其他事要做……我在場,他會分心�!�
“你方才說的話是什么意思?”
酒杯里澄黃的液體微微搖晃,趙央啟再度出現(xiàn)在岑驍淵面前。
Alpha略微抬起眼皮,懶散的勁頭沒有散去,“趙老爺子心里已經(jīng)有答案了,何必再來求證一遍?”
趙央啟說:“我又憑什么相信你的一面之詞?”
岑驍淵微一側(cè)頭,扯開嘴角,抬起手就要拍向趙央啟的肩膀。
趙央啟身邊的護衛(wèi)也不是吃素的,可Alpha更快,看不清他如何出招,護衛(wèi)翻倒在地。
周遭發(fā)出驚叫,江家人對他高度警惕,紛紛圍了上來。
趙央啟在包圍圈之外,岑驍淵的視線瞄準他。
“別那么著急,很快你就能親眼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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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見
95.
Beta(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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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后甜點是花環(huán)泡芙、戚風蛋糕以及芒果西米露。
江宜晚拿湯匙的手都在發(fā)抖,叮當一聲落入碗中,嘴里喃喃:“我不行、我真的不行,我要死了�!�
頂層和最底層樓道內(nèi)的保鏢,都是岑綺露的人。
這一次會場布局很廣,江家沒有那么多人手可做安排,請的安保公司,十分方便從中做手腳。
他們直接通過運送貨物的電梯溜進來,江宜晚換上服務(wù)生的衣服,黑白相間的配色,緣余則充當端盤的侍者。
岑驍淵確實不會放任繭綏一個人隨意到危險的地方去,表面上,繭綏也說自己會躲藏在指定的房間里,待一切塵埃落定再隨安排與幾人匯合。
可是現(xiàn)在――
芒果化在口中微酸微甜,繭綏拿著勺子盛了好幾口西米露在嘴里,眼睛亂眨兩下,嘴巴在嚼東西,說不出話來,咽下去了,才說:“你可以的�!�
江宜晚哭喪著一張臉:“我不可以�!�
對于這次行動,岑綺露并不看好,江宜晚是個不可控因素,光是讓他閉嘴隱瞞腺體,就花費一番功夫。
她不認為江宜晚有膽量,能當著現(xiàn)場那么多人的面,去反駁曾經(jīng)養(yǎng)育他的江家。
江宜晚也確實怕得腿肚子打顫。
可如果他無所作為,外面岑綺露的人也不會放過他……
“岑驍淵應(yīng)該已經(jīng)開始了�!本売嗵嵝训�,順帶問繭綏,“你餓了?”
繭綏點點頭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泡芙,泡芙里綿密的奶油擠出來,他舔干凈嘴角。
江宜晚一臉崩塌地問兩個人怎么一點都不害怕,繭綏愣了下,說可是再怕也要把肚子填飽啊。
他和緣余進入A區(qū)時都還是十幾歲的孩子,Beta會被教導很多禮數(shù),才有資格服侍高階Alpha。
這期間會有人死亡,然后被悄無聲息地處理掉。
他們的命的確還不及一條寵物狗,彼此間還會有爭端、算計。
這一點,緣余的體會更深。
大多數(shù)Alpha都不會整天把自己的陪讀帶在身邊,岑驍淵是個異端,繭綏也成了那個意外,見識到的陰暗面可能是最少的。
緣余對A區(qū),對Alpha都深惡痛絕,合約結(jié)束后發(fā)誓再也不會踏進這片區(qū)域。
因為常年注射違禁類抑制劑,他體內(nèi)的信息素稀薄,藥物的副作用讓他無法穩(wěn)定維持Alpha的狀態(tài)。信息素是疼痛的標志,每一次泄漏,他的腺體都會撕裂般地發(fā)痛。
注射成了每月必要的流程,讓他能一直偽裝成Beta,也避免了疼痛。
但進入A區(qū)需要他的Alpha身份。
這是緣余到達A區(qū)的第19天,他逐漸習慣那種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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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宜晚是無法逃走的。
江家要利用他,趙家也想要他滿足一己私欲,岑綺露向來利益至上,不可能放過這么一顆有利的棋子。
種種因素組合在一起,逼得他必須自己走出這一步。
推動餐車的手微微顫動著,緣余忽然攔住他,往江宜晚的口袋里放入什么。
江宜晚的表情一懵,兩只手都握著餐車,一時間想不到可以松手去拿。
緣余的神情無波無瀾,“我來是為了還你這個,那么,祝你成功�!�
江宜晚忽然想到一種可能,“你放了一顆微型炸彈?”
難得,緣余的臉上出現(xiàn)無語的神情。
江宜晚更加篤定:“是不是……你們都覺得我去了就回不來了,想要我和大伯同歸于盡!”
繭綏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又捏了一小塊蛋糕放進嘴里,“不會啊,我們和你一起去�!�
江宜晚一愣,下意識要說“不”,可他為什么要說不?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他要為了自己而活,從來都該如此……
“我不在,岑驍淵指不定要把自己傷成什么樣,我得去盯著他。”繭綏吃得差不多了,語氣十分自然,“你不會死的,師兄不想你死�!�
緣余道:“我什么都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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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正廳內(nèi),一片混亂。
岑驍淵舉起兩只手,周遭人霎時退后一步。
“我什么都沒做�!盇lpha露出閑適的笑容,蠱惑十足,“不信可以問趙老爺子。”
他眼眸銳利,目光直射過來。
趙央啟不知道在想什么,過了兩秒才笑呵呵道:“的確,是我手下人反應(yīng)太大了,不好意思。”
當事人都這么說了,圍在岑驍淵身邊的江家人只能暫時撤退。
可緊接著,岑驍淵:“江家已經(jīng)把整個酒店圍起來了,現(xiàn)在誰也出不去�!�
人群躁動起來,打江家一個措手不及。
不一會兒,胡須男出面安撫眾人,并對著岑驍淵:“岑少爺說笑了,這宴席剛進行一半,哪有突然離場的道理?我們也不過是為了確保大家安全,若是被有用心之人利用,私下里搞點小動作……這可不好辦吶�!�
“那如果我現(xiàn)在非要走呢?”岑驍淵故作挑釁地問。
胡須男一頓,笑了笑,“我怎么記得岑少爺還帶著個Omega,什么事這么著急走,能讓你連人都不要了?”
岑驍淵直接問:“你的人在找什么?”
方才走廊里,確實有不少搜查的人,一時間議論紛紛。
胡須男回敬道:“你認為我在找什么?我只是希望,之前的事別再發(fā)生一次�!�
他此話意有所指,意味深長地看了岑驍淵,也看向不遠處的趙央啟。
“畢竟,你的Omega還在等著你�!焙毮邪选澳愕摹眱勺帜钪亍�
江宜晚失蹤一直沒有消息,不少人都被江家誤導,以為此事真和岑驍淵有關(guān)系。
“我認識!我認識他!我知道他是誰了!”
就在二人對峙之時,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響起,在層層疊疊圍觀的人群背后,突兀且響亮。
一道道視線隨之回轉(zhuǎn),遞到那人面前。
只見那人粗喘著氣,臉上還有醉酒后的坨紅,身上衣衫歪斜,搖搖晃晃,一手捂著肚子,一手直指向岑驍淵,由于顫抖,錯開方寸,定格在身旁一團空氣,“他、他……他根本不是Omega!他是那個陪讀!混賬!那就是個Beta!”
岑驍淵嘴角輕盈的笑意隱沒,已經(jīng)是看死人的眼神。
胖墩肚子上的肉抖三抖,調(diào)頭向周身大聲宣揚:“他、他還敢打我,他根本不是什么Omega!他是個Beta!我見過他,他是岑驍淵的陪讀!”
“這么一說,確實是像……”
“我好像也有印象……”
“那岑家的膽子未免也太大了�!�
討論的重心偏移,岑驍淵剛邁前一步,就被江家的人攔住。
“岑少爺這是想干嘛?”胡須男明顯是想激岑驍淵。
岑驍淵:“他太吵了�!�
岑驍淵:“我把他那張嘴撕爛,應(yīng)該能安靜些�!�
不知收斂、不作迎合,也從不逢場作戲。
岑家怎么能交到這種人手里?
不少人搖頭嘆息。
可岑驍淵根本沒想要。
他不在乎,也即意味著,他做什么都可以。
岑驍淵想要做的事還沒人能攔得住他。
當那人的鼻血流淌在地,眾人的尖叫聲驚了演奏的樂團,琴弓偏離琴弦,發(fā)出刺耳的噪音。
似乎喝得太醉,那人除卻最開始的哭嚎,之后都如同死豬一般,甚至時不時發(fā)出哼笑。
那場景說不出的詭異。
無人敢上前。
有人認出被按在地上揍的Alpha是被本家拋棄的劣質(zhì)A。
他一直在嘀嘀咕咕,沒人聽清,但現(xiàn)在,音樂停止了,周遭安靜。
“你和一個Beta在一起……你完蛋了,哈哈,你完了,你也有今天岑驍淵,你這輩子都完了。”
繭綏是在這個時候入場的。
撥開人群,明亮的燈光均勻灑在每個人身上,Alpha精致英俊的面容如同神?o,俯瞰的眼神又冷酷無情。
“決定了,你的嘴先留著�!�
岑驍淵的指骨上沾血,這一回終于不再是他自己的血。
他拎起那人的衣領(lǐng),目光卻掃向周遭更多人。
“我的確和他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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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在一起……@《》!!
小圓:沒錯,我和老婆在一起,我們是一對
翻譯過來:少爺愛聽,可以多說
明天見
96.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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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驍淵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神情各異。
胡須男的臉色更為差勁,趙央啟則稍感意外與訝然。
岑驍淵和繭綏此前的親密行徑,在場不少人有目共睹,絕非是逢場作戲。
早年間,岑家就出過Alpha和Beta在一起的丑聞。
家主之位尚空。
如果此人的說法屬實,Alpha無疑是把自己從競爭者的位置上剝離出去。
不僅如此。
他連A區(qū)都待不下去。
岑驍淵成功將宴會現(xiàn)場攪得一團混亂。
此時更多人涌入正廳,為了避免引起賓客的不安,江家的人早就停止了明面上的搜查。經(jīng)由這么一攪合,更無人在意幾個侍從、服務(wù)人員的進出。
他們只當是高階Alpha缺乏自控的能力,卻不想這一切如果是岑驍淵故意為之呢?
Alpha的視線漠然掃過現(xiàn)場每一張可笑的臉,卻在一個地方定格住。
他以為自己看錯了。
可繭綏就在那里。
如果沒有今天這一插曲,岑驍淵手底下醉醺醺的Alpha不跳出來。
――繭綏還是會被認出來。
繭綏的樣貌沒有變,只是更改了瞳色,在A區(qū)的那六年,他和岑驍淵太過密不可分。
他出現(xiàn)在眾目睽睽之下,必然會有人發(fā)覺。
只是沒人敢當面說,萬一指認錯就完了,萬一繭綏真是個Omega就完了。
但事后一定會去確認。
和Beta在一起這件事,岑家容不下,岑驍淵在A區(qū),待不了。
這本就是岑驍淵此行的目的。
至少是其中之一。
他與繭綏對視的那瞬間,就明白,繭綏哪怕之前不知道,現(xiàn)在也猜出來了。
這是繭綏必須出現(xiàn)在宴會上的原因,也是洗手間內(nèi)Alpha那么急切索求的原因。
岑驍淵這個人向來私心過剩。
救江宜晚、救緣余,不過是順帶之事。
今晚這場宴會,每個人都抱著各自不同的目的前來,哪怕是不在場的岑綺露,都有她的算計。
江家想借此機會把江宜晚推出來,作為對趙央啟的又一次示好。
岑綺露之所以會幫忙,同樣因為她想要的是江趙兩家的決裂,什么方式無所謂。江宜晚只是暫時受制于她,不可能真的去送死,真要等到結(jié)婚當晚,會有許多不可控的事,所以岑驍淵的提議是更好的,能行得通。
那就借此機會,大鬧宴席,讓事情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由不得江家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