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沒辦法,警察說沒有證據(jù)證明他偷尸體,咱們家那個……失蹤的時候,他在公司加班,很多人能作證。”
第92章
、燒尸車間
“就算不是他親自偷的,肯定也是他花錢找人偷的,不然我女兒的尸體能跑到他房間里去?這事不算完,我明天就去他公司鬧,不讓他賠個百八十萬,我就不姓李!”
“就是,那妮子還沒結(jié)婚就死了,本來還可以收一筆彩禮的,現(xiàn)在彩禮也沒了。他既然碰了她,就該給錢!”
柏舟聽得心寒。
世上竟然有這樣的父母。
女兒出了事,不想著為女兒申冤,找出女兒死亡的原因,將害死她的人繩之以法,只想著訛錢。
陶辭又氣又急,他雖然花心,但真的不是那種變態(tài)��!
聞君止卻很冷靜,朝二人使了個眼色,三人悄悄溜進了燒尸車間。
車間里很空曠,也很暗,只有一盞昏黃的燈泡懸在頭頂上,風(fēng)一吹,來回搖晃,將車間里的各種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少女的尸體躺在焚燒爐前的金屬臺子上,車間里沒有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
聞君止壓低聲音對陶辭道:“咱們?nèi)艘黄鹉繕颂罅�,你先到外面警戒,等我們將那個幕后黑手抓住之后,再叫你進來�!�
陶辭本來就很害怕,一點也不想在燒尸車間里多待,聞言如蒙大赦,連連點頭道:“那就麻煩兩位了�!�
他躡手躡腳走出了燒尸車間,滿心的感動,只覺得心頭涌起一股熱流:聞總太照顧我了,真是好領(lǐng)導(dǎo)、好上司啊。
聞君止心中暗道:終于把他趕走了。
兩人藏進了旁邊的柜子里,進去的時候,聞君止伸手在柜門上用力按了一下。
柜子狹窄,兩人靠得很近,能夠聞到彼此身上的味道。
聞君止低頭看了一眼柏舟,柏舟全神貫注地從門縫往外看,根本就沒有注意他。
她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那是一種很奇異的味道,像是草木香味,又像是花果香,很難形容,卻很好聞。
那若隱若現(xiàn)的香味讓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沉迷。
“來了�!卑刂圩隽藗口型,朝外面指了指。
聞君止這才回過神來,他有些訝異。
他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很是奇異,讓他的心似乎都跳得快了起來。
但他又有些不爽,柏舟和他藏在這么窄小的空間里,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難道他這么沒有魅力?
他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臉,不是經(jīng)常有人說他長得帥?
雖然他比不上那些靠臉吃飯的影視圈美男,但也算不錯了吧?
至少在商界算得上數(shù)一數(shù)二。
柏舟根本沒有那么多心思,她一心都在那個幕后黑手身上。
吱呀——
隨著一聲刺耳的聲響,一個人影踏進了燒尸車間。
那是一個其貌不揚的燒尸工,長得很矮,只有一米六,五十多歲了,臉上長滿了皺紋,身上穿著一件臟兮兮灰撲撲的工作服。
他鎖上門,來到了金屬臺子旁邊,仔細地看了看那具女尸。
女尸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尸斑,看起來極為嚇人。
燒尸工露出了一道陰森可怖的笑容,伸出手,細細地摩挲女尸的臉,就像在撫摸自己的愛人。
柏舟覺得有些惡心。
真是個變態(tài)!
就在燒尸工的手指觸碰到女尸的嘴唇時,他忽然用力,捏開了女尸的口,然后湊了過去,隔著一尺距離,張開了自己的嘴。
女尸的嘴里忽然飄出了一縷白色的煙霧,那一縷煙氣就像是點了一炷香,裊裊繞繞,化為一線,涌入了他的口中。
毫無疑問,這個燒尸工就是幕后黑手!
柏舟義憤填膺,正打算沖出去阻止,卻被聞君止攔住了。
柏舟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沖她搖了搖頭,然后輕輕地搖了搖柜子的門。
這是金屬柜子,稍微動一下都會發(fā)出刺耳的聲音,那燒尸工一驚,猛地抬頭,女尸口中的一線白煙也斷了。
然后,他就看見了柜門上有一個猩紅的血手印。
他悚然一驚,立刻拿起了撿骨頭的火鉗,警惕地喊道:“誰?”
柏舟滿臉驚詫之色,用眼神詢問:“你什么時候印上去的?”
聞君止笑而不語,只是輕輕地將柜門推開了一條細細的縫。
柜門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但光線太暗了,那燒尸工根本看不見柜子里有什么。
這種未知的恐懼更加瘆人,那燒尸工眼中滿是戒備,拿著火鉗一步一步地朝著柜子而來。
柏舟抬手輕點兩下,燒尸工的血條頓時降下去20點。
燒尸工渾身一抖,他感覺到體內(nèi)的靈氣在迅速減少,疲憊一下子就席卷上來,差點沒能握住火鉗。
第93章
、大人饒命
驚恐迅速爬滿了他那張如同樹皮一樣的臉,他壓著聲音,色厲內(nèi)荏地低吼:“到底是什么人,在這里裝神弄鬼?”
柏舟又點了一下,他的血條又下去了10點。
咚。
燒尸工手里的火鉗掉在了地上,他幾乎站不穩(wěn)。
這個燒尸工頭上所飄著的血條是60點,上面是他的名字:周政。
一個很普通的名字,普通到很難讓人有印象。
但是他名字后面還有一行小字:修煉行尸之術(shù),吸食活人精氣壯大己身,惡貫滿盈,乃邪修。
居然是個邪修。
既然帶個邪字,必是壞人無疑,她也就不需要有所顧忌。
“何方鬼神降臨?”周政的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guī)煆膸X南云陽大師,乃大師座下五弟子!”
柏舟正想說話,聞君止遞了一個東西過來,那東西就像支小手電筒,他示意她將這東西放在喉嚨上。
柏舟照做,開口道:“周政�!�
竟然是個男人的聲音!
而且是那種尖細的男人聲音,幽遠陰森,聽著就讓人毛骨悚然,仿佛來自另一個世界。
在這個詭異而恐怖的燒尸車間里,如同陰司鬼魅。
原來是變聲器!
周政渾身一抖,眼底滿是不可置信。
他行走江湖多年,從來不用真名,這柜子里的東西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難道真是鬼神?
柏舟學(xué)著古代志怪里那些高人的語氣,繼續(xù)道:“你修煉邪術(shù)、煉化行尸、吸食活人精氣,所做壞事罄竹難書,你可知罪?”
這柜子里的東西竟然對他這么了解?
到底什么來頭?
他渾身發(fā)冷,手心全是冷汗。
“你想要干什么?”他壯著膽子問。
柏舟胡編道:“你所害死之人已經(jīng)進入地府,向幽都之主狀告于你,幽都之主命我前來鎖拿,帶你入十八層地獄,永受苦楚!”
周政臉色巨變,大喝道:“胡說,世上哪有什么地府,我倒要看看,是誰在裝神弄鬼!”
他忽然掐了一個法訣,那火鉗頓時亮起了紅光。
柏舟看了看那火鉗,見火鉗上漂浮著一行字。
撿骨火鉗:靈異物品,因常年撿拾死人尸骨而被陰氣污染,可將對手的骨頭從身體里隔空取出,每用一次,必自損一臂。
這就是靈異物品和靈器的區(qū)別,使用靈器不會有副作用,但使用靈異物品卻要付出代價。
柏舟只覺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朝著自己席卷而來,仿佛要將自己的骨頭硬生生從身體里扯出。
她頭上的血條在迅速減少,每三秒減少3點。
她嚇了一跳,立刻抓出一大把巧克力,塞進嘴里。
血是補上去了,但還會繼續(xù)掉。
聞君止臉色凝重,摟住她的肩膀,從衣服里取出了一件東西,戴在了她的手上。
那是一條大紅的的編織繩,編得很精巧,上面還掛著一個銀色的平安鎖。
咔擦。
平安鎖一戴上,就應(yīng)聲而碎,柏舟的血條也不再掉血。
柏舟心有余悸,靈異物品果然厲害,怪不得那么多有錢人揮舞著鈔票在黑市瘋狂求購呢。
說起來慢,但整個過程不過幾秒,柜子里幾乎沒有發(fā)出聲音。
在周政看來,柜子里依舊黑漆漆的,悄無聲息。
他在使用了火鉗之后,左臂上突然出現(xiàn)了一道裂痕,鮮血順著裂痕一下子涌了出來,將他的工作服染得通紅。
他又拿出了一張報紙,將裂痕包了起來。
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報紙自動卷在了斷裂處,為他接上了斷臂。
那又是另外一件靈異物品。
柏舟很生氣。
“宵小之輩,竟然襲擊鬼差!”她朝著周政迅速點了幾下,將他的血降到了10點。
10點,對于普通人來說也只剩下半條命了。
那張報紙竟然像是失去了靈魂一般,松動脫落,隨之掉下來的,還有他的那條左臂。
這報紙是靠他的靈氣維持,柏舟給他減血,是全方位減血,包括靈氣。
此時的他,感受不到絲毫的靈氣,只覺得渾身疲乏,呼吸急促,就像是大病之時,身體極度虧損的模樣。
再加上手臂斷裂,鮮血橫流,他的血條還在自動減少。
他頓時嚇得面如白紙,噗通一聲跪了下去,高聲道:“鬼差大人饒命!”
“你作惡多端,饒你不得!”柏舟當然不能放過他,他竟然想把她的骨頭取出來,讓她活生生地變成一個沒有骨頭的人,那場景她想一想都覺得恐怖。
這種人,絕不可輕饒!
但她也不能直接把人殺了,她可是特安局探員,有編制的,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殺了嫌犯?
第94章
、惡向膽邊生
這時,聞君止又遞了一件東西到她手中,入手冰涼,她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雙明晃晃的手銬。
不,這不是普通手銬。
這是用秘銀制作而成的手銬!
柏舟曾在趙引言那里看到過,可以鎖住玄術(shù)師,也能鎖住妖魔鬼怪。
這東西連她都還沒有呢,聞君止從哪里弄來的。
聞君止做了個口型,說:“從黑市上買的。”
柏舟無語,黑市還真是個神奇的地方,什么都能夠買到。
她將那只手銬扔了出去,當啷一聲,落在了地上,又往前滑了幾步,停在周政的面前。
“將自己拷上,隨本鬼差回去交差吧!”
周政看了看那手銬,沉默了片刻,顫顫巍巍地將手銬拿起,道:“鬼差開恩,小人愿意用二十萬金帛換一條性命�!�
古書上有記載,有些鬼差很貪婪,只要好酒好肉招待他們,又許以金帛作為賄賂,便能買回一條性命,甚至讓別的同名同姓之人代替自己去地獄受苦。
反正給鬼差的金帛又不是真正的金子,而是用金紙銀紙折疊而成的金銀元寶,現(xiàn)代社會那些東西花不了多少錢。
他想要賭一賭。
柏舟怒道:“放肆!本鬼差豈是那種貪污受賄之人!你妄圖賄賂于我,等到了幽都,我必稟告幽都之主,治你個賄賂陰差之罪!”
周政的血流得越來越多,已經(jīng)快撐不住了,他見這鬼差說不通,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裝作順從的樣子,道:“大人,小的知錯了,知錯了!我這就將自己拷起來。”
說著就將手銬朝著自己的手腕拷去,又聽柏舟道,:“一頭拷手,一頭拷腳�!�
他只有一只手了,自然無法拷住雙手。
他在心中罵了柏舟千遍萬遍,但嘴上卻仍舊答應(yīng)得痛快。
就在即將拷上之時,他忽然一躍而起,朝著鋼鐵臺子沖了上去,想要借著這個機會,將儲存在女尸體內(nèi)的精氣全部吸走。
只要吸收了那些精氣,他就能很快恢復(fù),逃走應(yīng)該沒問題。
柏舟情急之下猛地踢開柜門,朝著他的后腦勺打出一拳。
這一拳帶著凌厲的拳風(fēng),發(fā)出破空之聲,重重地轟在了周政的后頸。
周政低呼一聲,朝前撲倒了下去,不動了。
柏舟情急之下打出了《流光拳》,一時沒能掌握住力道,頓時后怕不已。
不會把他給打死了吧?
她連忙上去查看,好在還有一口氣,血條只剩下2點了,后面出現(xiàn)了倒計時,只有六個小時壽命。
她頓時松了口氣,從周政身上撕了一塊衣服下來,給他纏住了斷臂,免得他血盡而亡,然后用秘銀手銬將他拷了個結(jié)結(jié)實實。
聞君止心中驚詫不已。
之前柏舟是不會武功的,從她的步伐體態(tài)就能看得出這一點。
但這才過了幾天,她怎么突然會這么精妙、威力這么強大的拳法?
而且從這一拳之威來看,至少有三四年的苦功。
這個女孩子還真是神秘啊。
柏舟沒發(fā)現(xiàn)他的驚疑,道:“可以讓陶辭進來了,要趕緊將精氣抽回他體內(nèi),否則時間長了,那些精氣就會滋養(yǎng)女尸,說不定真的會異變?yōu)榻┦�。�?br />
聞君止頷首,在窗戶上輕輕敲了三下,陶辭立刻躡手躡腳地跑了進來:“聞總,柏女士,我剛才好像聽見慘叫聲……”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滿地的鮮血。
血泊、斷臂、還有個生死不知的燒尸工。
陶辭只覺得渾身毛骨悚然。
這位柏女士看起來柔柔弱弱,怎么這么暴力?
嚇人,太嚇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