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程鴻雪磨了磨牙,跟上。
接下來應該是阮行之被強搶回府,陳清元假裝強迫他的戲,但這段被壓后了,真正拍戲的時候總會有這樣那樣的顧慮,很少能一路順下來演完全程,楊志業(yè)先做了二人關系緩和后,陳清元聽阮行之唱霸王別姬的戲份的分鏡,拿著本子在一旁安排打光和攝像的站位。
聞玉書這幾場戲里所有的頭面都是貨真價實的,其中一副點翠頭面更是從私人博物館里借出來的,平日里有保鏢守著,楊志業(yè)怕出什么差錯,急著把有唱曲的戲拍一起。
但事實證明他還是高興的太早,突然要演曖昧戲,還是兩個男人模糊不清的曖昧,這兩個男人又是水火不容的對家,前面兩場戲都一條過的聞玉書和程鴻雪突然卡殼了,怎么都演不出感覺,不像有情人,像冤家,片場里就忍無可忍地響起了工作人員們?nèi)f分熟悉的咆哮。
“程鴻雪,表情不夠,別光傻看著啊,眼神帶點情意!”
“聞玉書,自然點,他現(xiàn)在是你的“朋友”,不是你對家!”
“你倆怎么回事?怎么就是沒那個什么……什么p感?相看兩厭冤家似的�!�
一旁的副導演默默補了句cp感。
楊志業(yè)吼的腦袋缺氧,聞玉書唱霸王別姬唱的嗓子疼,在一旁喝水潤喉,程鴻雪眼皮都快抽筋了。
楊志業(yè)講戲都講累了,不信那個邪:“午休了,先讓大家伙兒去把飯吃了,休息休息,你倆給我手牽手坐一邊去,好好談談心,如膠似漆地培養(yǎng)一下感情。”
程鴻雪和聞玉書齊齊一愣,瞬間看向?qū)Ψ剑樕忝厮频�,心不甘情不愿�?br />
干了一上午了,大家肚子都咕咕叫了,機位不動,工作人員陸陸續(xù)續(xù)去拿盒飯。
兩位主演在楊志業(yè)瞪眼睛的怒視下牽上了小手,別別扭扭到小桌坐好,助理去給他們拿飯。
詹嫻雅和宿婉柔各自站在自家藝人旁邊,看了一眼對方,露出個商業(yè)微笑。
等助理去拿飯的時候,桌上安靜的沒什么聲兒,程鴻雪只覺得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很涼,還挺滑的……想到這就打住了,忍不住話,往折疊椅的椅背一靠,扯了扯嘴皮子:
“手這么涼,腎虛啊�!�
頂流對家被影帝逗到氣急敗壞(劇情)
聞玉書身上還穿著戲服,舊式長衫,領口系著一枚盤扣,模樣還是那個模樣,身上的氣質(zhì)卻不同了,比戲子更冷淡傲然,嘴巴也壞:
“手這么熱,肝火旺?怪不得情緒不穩(wěn)定,多吃點苦瓜調(diào)理調(diào)理�!�
助理把飯拿過來了,他們倆的盒飯和劇組的工作人員一樣,三葷一素,還有一碗湯。
吃飯了,牽著手不方便,趁楊志業(yè)沒看著倆人不約而同放開對方,動作利落的充滿了嫌棄。
每次都把他氣得半死,到頭來說他情緒不穩(wěn)定?程鴻雪懶得搭理那混蛋,他餓死了,低頭吃飯。
他可從沒想過自己還有和聞玉書在一張桌兒上吃飯的一天,想必聞玉書也沒想過,別人同床異夢,他倆同桌異餐,井水不犯河水。
戲子身段風流,聞玉書要維持體重,飯只吃了一半就停下,拿著劇本看他的詞,程鴻雪沒這個顧慮,吃了三人份的才飽了。
聞玉書看得嘴角抽了抽,劇本一個字沒看進去,光顧著看他了,嘟囔了一句飯桶。
程鴻雪聽見了,冷笑:“我還年輕,長個子呢吃的多,聞影帝現(xiàn)在恐怕體會不到了�!�
聞玉書也就比他大個兩三歲,搞得好像他倆差了一個輩分似的,斜了他一眼,反唇相譏:
“呦,你青春期挺長的啊。”
程鴻雪氣他:“是啊,羨慕吧�!�
別說如膠似漆了,他倆在這么陰陽怪氣下去都快貼身肉搏了,感情沒培養(yǎng)上,反倒越來越惡劣,空氣中都彌漫著看不見的硝煙。
楊志業(yè)卻在這時端著盒飯度步到他們前面,一雙眼睛鷹似的銳利,瞅了瞅他倆閑著的手,端著剩下的盒飯,一手拿著筷子,點了點他們兩個。
你倆,把手牽上。
程鴻雪聞玉書:“……”
他倆看懂了導演的暗示,不甘不愿地把小手牽上了。
楊志業(yè)露出滿意的表情,端著盒飯離開。
四周再一次恢復了安靜,看著他們這樣兒,一旁的詹嫻雅和宿婉柔有點忍俊不禁。
說起來也奇怪,兩個快三十的人了,平日里也不是這個性子,一碰到對方就跟吃了火藥一樣,戰(zhàn)斗力拉滿,鬧起脾氣來也幼稚的像兩個幼兒園小朋友,被罰了牽手,臉卻扭到一旁,不搭理對方。
休息沒多久下午的戲就開拍了,聞玉書和程鴻雪ng了好幾條,才憑借實力演出了楊志業(yè)滿意的效果,和培不培養(yǎng)感情一點不沾邊。
兩個主演這一天的戲都是滿的,白天的明爭暗斗的較勁在疲憊下消耗殆盡,天逐漸黑透,氣溫越來越低,工作人員們穿上軍大衣,程鴻雪一場戲下來,助理就拿了軍大衣給他,他趕緊把自己裹緊了點,才覺得僵硬的身體緩和了起來。
他坐到折疊椅上,等聞玉書下場,看對方那個腦補能力很強的小助理給他拿了一件黑色的長款羽絨服,他往身上一穿,別說,還挺好看,個子高,腿長,穿的挺時尚,起碼比軍大衣時尚。
程鴻雪撇了撇嘴,心說楊志業(yè)還說他偶像包袱重,他看聞玉書比他偶像包袱重多了。
可能是他看過去的時間太長,引起了聞玉書的注意,隔著各種機器和他遙遙相望,挑剔地在他身上略微一掃,薄唇一挑,無聲道:
“真丑�!�
程鴻雪鼻子都氣歪了,扭頭問助理:“他是不是說我丑?”
助理懵了一下,往那邊一看,聞玉書已經(jīng)扭過頭了,捧著保溫杯喝里面的熱水呢。
最后一個鏡頭結束,今天的戲份就拍完了,攝影和道具開始收拾片場的設備,大家準備回酒店休息。
酒店離片場不遠,聞玉書和程鴻雪幾乎一前一后到了地方,就在電梯碰見了。
程鴻雪換了自己的常服,一身的品牌高定,還帶了條風騷的銀鏈子,站在金屬質(zhì)感的電梯里面,垂眸看向外面站著的聞玉書,默默無言地對視了幾秒鐘,才開腔:“真巧啊�!�
“不巧,劇組定的酒店,”聞玉書走進去,聲音懨懨:“沒什么可說的,不用沒話找話�!�
程鴻雪果然把嘴閉上了。
累了一整天,倆人都不想嗆了。
他們在同一個樓層下去,和對方一起走到了房間門口。
程鴻雪抬頭一看,忍不住夸劇組一句真他媽鬼才,竟然把他和聞玉書安排到對門去了?真不給他倆撕了這么多年的對家身份面子啊。
就不怕夜深人靜了,他倆背著所有人約架斗毆么?住對門的這事兒放,粉絲都得擔心對方會不會從下水道鉆出來害命。
他收回視線把房門打開,身后的人也拉開房門,打了個哈欠,冷淡的聲音帶著倦意。
“了,祝你做個噩夢�!�
程鴻雪呵一聲,真心誠意:“您也是�!�
兩扇門砰地一關。
……
第二天要拍阮行之被強搶回府,陳清遠假裝強迫他的戲。
楊志業(yè)這回學乖了,不再強求他們曖昧階段的戲,回去就先弄了這場戲的分鏡。
——大帥府。
程鴻雪把穿了長衫的聞玉書扔到床上,心里想著。
陳清元剛到北平,還沒摸清楚,府中說不定也有探子,干脆演的真點兒。當然他一個大男人,也不能真強迫了對方,那就不是為了任務,清理政府的蛀蟲,而是故意耍流氓了,做個樣子讓大家信了這樁荒唐事,信了他耽于享樂就行。
阮行之顯然不知道實情,這種事在戲曲班子里也算司空見慣了,誰都當他們是最下等的人,好看的物件,不管想不想,愿不愿意,逃得過的很少,這次也要輪到他了。
他臉色有些發(fā)白,手指攥著床單,一聲不吭地看著把他強搶回來的無良軍閥,把小人物被世俗吞下去的惶恐和無助飾演的淋漓盡致。
程鴻雪解開了領口扣子,一手撐在聞玉書身體旁,俯下身假裝要親他,聞玉書身體僵硬了一瞬,逃避一般偏頭露出脖頸的線條,一片白皙晃到程鴻雪眼里,呼吸間多了一點莫名的冷香。
他恍惚了一瞬才找回感覺,在聞玉書哀求他放過的臺詞下笑著演下去。
這場戲是他占據(jù)強勢的一方,聞玉書只能躺在床上,被他揉搓捏扁,還不能反抗的太過分,哪兒還有前兩天把他氣半死的神氣勁兒。
程鴻雪爽的要命,各種加戲,明明一件衣服都沒脫,卻讓聞玉書隱忍的咬住了唇,琥珀色眼睛直往外冒火,警告地瞪他好幾眼。
他一瞪,楊志業(yè)就喊卡,聞玉書就得從頭再來的配合他。
滿片場的人都等著呢,程鴻雪知道輕重,沒鬧的太過,第二次重拍就放過他了。
戲一結束,方才隱忍無助的聞玉書就變了臉,惱怒:“你想摸到什么時候?把手放開�!�
程鴻雪手從他腰上拿走,笑得燦爛:“入戲太深了,不好意思�!�
聞玉書沒搭理他,從床上下去,去經(jīng)紀人那邊。
詹嫻雅走過來,給他遞水:“怎么樣?”
程鴻雪起身坐到床邊,接過來水卻沒喝,知道經(jīng)紀人是在問他這段戲的感覺怎么樣,但還是想歪了,腦袋里一直在回放著剛才聞玉書被他強迫到惱羞成怒的畫面,感嘆一聲:
“爽�!�
詹嫻雅:“??”說什么呢。
這次肉晚一點,奺奺寫的太慢了
影帝忍無可忍罵對家是笨蛋(劇情)
她把這件事拋到腦后,趁他心情好先將劇組的打算說了,省的到時候這倔了吧唧的祖宗撂挑子不干:“和你說件事,你和聞玉書參演同一部劇的影響還在網(wǎng)上發(fā)酵,大家都沒辦法想象你們合作的樣子,楊導那邊打算讓你和聞玉書去拍一組雜志,提前預預熱,有個底,粉絲們也比較好接受�!�
程鴻雪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好說話的詹嫻雅都覺得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選了哪家的雜志社�!�
“選好了,”詹嫻雅,“三大刊之一,crush�!�
程鴻雪臉一綠:“……上次讓我在泳池里抱起來女模特那家?”
程鴻雪和聞玉書一個頂流一個影帝,不缺時尚資源,三大刊之一的crush和他合作過一次,另外兩個都和聞玉書合作過。
詹嫻雅咳了一聲,也想起來程鴻雪當初從水里上來黑著臉就要走,他腕兒大,家室也厲害,最重要的是crush的攝影師非拍他不可,抱著他大腿嚎了好幾聲,最后退了一步,改了方案,委婉:
“crush的風格一直比較狂野,不過你放心,我打聽過,他們這次拍攝的主題是叛逆,你和聞影帝兩個大男人,能狂野到哪去�!�
程鴻雪不太情愿,但答都答應了,也不好在反悔,他不知道為什么抬頭看了一眼聞玉書那邊。
他站在外面的一堆機器后面,聽經(jīng)紀人說著什么,想來也是在說這次拍攝的事。
今天下了一場雪,戲份也不多,兩個主演的戲拍完,就坐車去了雜志社的拍攝地點。
一下車,crush的攝影師周毅就帶著一大幫人來接他們,笑著和程鴻雪握了手:
“又見面了,上次合作后可是一直沒能請到過你了。”
程鴻雪和他說不上熟,但起碼認識,開玩笑:
“這次把我拍的帥一點�!�
周毅八面玲瓏,哈哈一笑:“那可不行,誰叫你上次非讓我改了方案,這次我可要把聞影帝拍的比你帥,好好出口氣�!�
說著他又和聞玉書握了手,打招呼:“聞影帝,久仰大名,三大刊就我們還沒和您合作過,好像被同行排擠了似的,今天可算合群了�!�
聞玉書沖他笑了一下,音色清透:“久仰。”
招呼打完了,周毅就讓造型帶著他們一起去化妝換衣服。
程鴻雪是最先出來的,破洞露大腿的牛仔褲上有著幾滴油漆,體恤肩膀壞了一道口子,露出一邊鎖骨,外面搭了件松松垮垮,恨不得掉下去的外衣,妝容放大了他的不好惹,喉結旁邊一點有作假的吻痕,讓他看起來像個不良青年,卸下一條桌腿就要去和別人打架斗毆一樣。
他對自己這一身適應的還挺良好,雙手插兜,轉了一圈,悠哉悠哉地打量著他們拍攝的外景。
后面是油漆涂鴉的水泥墻壁,隨意的作風,帶著顏料的汽油桶立在一旁。
他打量的時候聽見一聲門響,一回頭,聞玉書從化妝間出來了。
他身上的衣服和他的差不多,破洞褲比較收斂,眼尾用眼線挑了一下,瞥過來的時候讓人麻酥酥的,指甲都染成了叛逆的黑色,看得出聞影帝從來沒嘗試過這樣的風格,不太習慣,拉了幾下外套。
程鴻雪往汽油桶上一倚,一邊膝蓋就從破洞褲里露出來了,另一邊壞在了膝蓋上面,姿態(tài)閑適,挑了挑眉:“穿不習慣?”
聞玉書看了一眼他露出來的膝蓋,無法理解程鴻雪怎么閑適的像是穿了他自己的常服一樣,輕哼出一句:“四處漏風�!�
程鴻雪覺得姓聞的還挺傲嬌,笑他:“這叫時尚,多潮啊�!�
聞玉書冷笑:“潮,小心得風濕。”
程鴻雪被他看得膝蓋發(fā)涼,忍不住把腿往后縮了縮。
周毅那邊已經(jīng)要開始了,調(diào)整鏡頭,抬頭往他們那邊看一眼:“程老師,你手上沾點油漆,在聞影帝大腿根側面的位置抓一個手印�!�
程鴻雪:“?”
他心里直罵自己褲子上都有油漆的痕跡,怎么不直接往聞玉書褲子上按一個,讓他握對方大腿算什么事。心里這么想,卻沒那么多事又讓人家改,這根上次在水里把女模特抱起來又不一樣,按照周毅的話用掌心按在水溶性油漆上,蹲在聞玉書腿前,在他大腿根比量了一下,仰頭看他。
“聞老師配合一下,把腿張開�!�
聞玉書僵硬了一瞬,忍無可忍,一字一句地吐出字:“側面,不是內(nèi)側,笨蛋。”
程鴻雪:“…………哦。”
他覺得自己短短幾秒在對家面前丟盡了臉,尷尬地低下頭,在聞玉書大腿根握了一下。
現(xiàn)在是冬天,舊倉庫里不太暖和,他們穿的也少,體溫就從薄薄的布料傳到了程鴻雪手掌內(nèi)。
那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順著手心流到胸腔內(nèi),讓他心臟用力地跟著跳了跳。
周毅看了那巴掌印十分滿意,程鴻雪手指長,筋骨分明,印的位置也對,手上油漆還沒掉,一會兒照出來讓人一眼就看得出這是他親自涂到聞玉書身上的,惡劣又帶著點孩子氣的惡作劇。
他又把一顆味的棒棒糖扔給程鴻雪:“你舔幾口,拿著拍一張,再叼著,一會笑的時候露牙啊,犬齒長得挺漂亮的,倚在后面的汽油桶上,一條腿曲起來,微歪著頭沖我笑。”
程鴻雪按照他說的擺好了自己的姿勢,他身上松垮的勁兒特別恰到好處,往汽油桶上一倚,曲起沒漏膝蓋的那條腿,含著個棒棒糖,肌肉線條緊實流暢的身體給他添了不少分,也讓他這一身看上去沒那么重的流氓氣,反倒帥的張狂。
周毅舉起自己的寶貝相機,從鏡頭里看了一眼,先拍了一張,又安排聞玉書:
“聞影帝就站在程鴻雪旁邊,一只手搭在他肩上,表情淡淡的,要那種充滿不屑的一瞥�!�
程鴻雪心說挺好,挺適合他,這人看他的時候動不動就上下一掃,隨意一瞥,看的人火大。
周毅又拍了一張,總覺得少了點什么,琢磨了半天,扭過頭和工作人員道:“去化妝間拿一管沒用過的口紅給聞老師涂上,”然后看向聞玉書:“麻煩聞老師一會兒涂好了,親在程鴻雪側臉�!�
聞玉書:“。”不愧是進階小紅線啊,過了實習期,威力更強了。
他感嘆系統(tǒng)技能的時候,一旁的程鴻雪不可置信地提高音量:“讓聞玉書親我??”恐怕他經(jīng)紀人也沒想到兩個男人也沒擋得住crush的發(fā)揮,能狂野到哪去?狂野到天上去了!
周毅:“啊,你還想讓女生親啊?聞影帝唇形好看,你要實在不想,我來也行�!�
程鴻雪面如菜色,嘴巴動了半天,卻沒說出口,事實證明,這個時候就算聞玉書和他是對家,他非要選一個親,那還是會選他。
沒一會兒造型師就拿來一管口紅,讓聞玉書低點頭,給他涂在了唇瓣上。
這個過程聞玉書一直很僵硬,一副他也不情愿親對方的模樣,奈何周毅一直在催,又是楊導介紹他們來的,怎么都要盡力配合。
涂好后,他看了程鴻雪一眼。
程鴻雪也在看他,沒說什么,也沒什么表情,看得出渾身上下沒有一處不在緊繃著。
聞玉書斂了斂眸,在他的僵硬中低頭碰了一下他側臉,離開時就留下了一個口紅印,幾個工作人員看得莫名其妙怪激動的。
“好!”
周毅這下徹底滿意了,大聲叫了句好,等他們擺好姿勢,照了好幾個角度。
倉庫墻上是狂野的涂鴉,油漆的痕跡滴淌了一條一條,程鴻雪坐在汽油桶上,一條腿曲起來,笑起來雪白的牙咬著棒棒糖,歪著頭盯著鏡頭不放,他肩膀上搭著一只手,指甲上涂了黑色。旁邊站著的聞玉書氣質(zhì)更冷淡一些,唇角下有點花了的口紅,一靜一動,像是博弈,也像是制衡。
他們在倉庫拍了幾張,便換了地方,這次是一條河附近。
今天剛下了一場雪,松軟的白壓彎了樹葉的枝丫,堆積在流淌的水流旁。
周毅對上次被廢的方案實在執(zhí)著,這不,這次和程鴻雪,就又給加上去了。
穿得單薄的模特進入水中,四周的雪景還沒融化,看得出是冬天,從而勾出瘋狂的題。
周毅叫人拿著浴巾熱茶在旁邊隨時待命,程鴻雪和聞玉書只穿了白襯衫和牛仔褲,白襯衫還敞著環(huán),看著就冷,為了早點拍完,相繼下水。
程鴻雪猛吸了口涼氣,瞬間便精神了,牙齒都在發(fā)顫:“操,真……真真冷�!�
聞玉書也覺得冷,游進了程鴻雪:“快拍吧�!�
工作人員們忙碌起來,周毅抓緊時間為他們拍攝:“兩位閉眼,頭抵在一起�!�
“好,很好�!�
照相機咔嚓咔嚓地閃著光,四周的景色霧化了一點,他們浮在水中,抵著頭垂眼。
照片拍得差不多了,水里冷,周毅就讓他們趕緊先上來。
程鴻雪是第一個上去的,雙手撐在岸邊嘩啦一聲,帶著無數(shù)冰冷的河水上岸,出去后風一吹,冷的渾身起雞皮疙瘩,程鴻雪哆哆嗦嗦地披上厚重的浴巾,就要去室內(nèi)換一身干凈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