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祖母……”鱔
第110章
他……挺溫柔的，對我還不錯
“太子，老身知道那詛咒的娃娃是何人所放�！眲⑹习菏淄π氐墓蛟诘厣�，聲音響亮足夠每個人聽見。柢
百里雋問：“講�！�
劉氏毫不猶豫，當即便道：“這般心思歹毒之人，是我府上一名姨娘，名字叫做……柳萋萋！”
陸硯修陡然不解，“祖母你胡說什么？”
劉氏立馬壓低聲音斥責：“她犯了事從李府出逃，總歸不是清白身，咱們將事順勢推在她身上，不是正好救了你？救了陸府？”
“可是萋萋她……”
“硯修，你真要看著祖母一把老骨頭了，被抄家流放之后死在外邊兒嗎？”劉氏捶胸頓足，極為痛心。
她知道陸硯修對柳萋萋依戀極深，否則也不會養(yǎng)在外面那么多年，可眼下是什么局面？柢
究竟是她柳萋萋一人的命重要，還是陸府一家子的人命重要？
陸硯修眼中閃爍，萬分刺痛，拳頭捂出了汗，緊緊握在一塊兒。
“公堂之上不得說悄悄話！”一旁的官差斥了一句。
百里雋則問：“她人呢？速速捉來審訊。”
趁著陸硯修發(fā)呆，劉氏忙道：“她前有詛咒圣上在先，后又陷害宣德將軍剛出生的小少爺，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逃竄了。”
“這么說，人不見了？”百里雋覺得好笑，笑容很快收斂，“那你且說說，她一介婦人，為何要詛咒圣上？”
“太子不知，柳萋萋自小流離，是被抱養(yǎng)在柳家的，一直嫉世如仇。柳家一直將她當作賺錢的工具，最先是在老家嫁給了一位老商賈，騙得彩禮之后設(shè)法逃脫，才來到了京城。后又在嬌桂樓賣藝為生，期間還要養(yǎng)活柳家人�？蓱z我大孫識人不清，被她蒙騙……”柢
劉氏t?那雙渾濁的眼睛閃著精光，說話時語氣故作惋惜痛心，仿佛極為悲憫柳萋萋的命運。
堂上之人唯有陸硯修顫抖著身子不敢相信，萋萋明明無父無母孤苦無依，無奈之下為了生計才會在嬌桂樓賣技，怎么會……像祖母說的那樣？
“你的意思是，她想要在世間施行報復(fù)？”百里雋皺起眉頭。
“正是，連老身唯一的孫女都被她禍害，前兩日難產(chǎn)昏迷，方才轉(zhuǎn)醒。像她那種不幸的人，最厭惡平順如意之人……”
百里雋聽后沒有說話，反而是側(cè)眸望向一旁的陸淮鶴問：“此案你怎么看？”
“如今圣上臥榻在床，太子又以仁愛為道，即使他們真犯了罪，也犯不著見血光�！�
圣上不知哪日就會暴斃，百里雋要是因此懲罰的重了，犯了殺戮，勢必是失去一部分民心。柢
眼下已然是他即位的關(guān)鍵時期，容不得馬虎。
百里雋重新看向堂上所跪的祖孫倆，向身旁的侍衛(wèi)安排下去：“即日起封鎖京城，只許進不許出，務(wù)必要將柳萋萋捉拿歸案。”
“是！”
劉氏伏在地上感激涕零：“多謝太子殿下明察秋毫！”
百里雋睥睨著他二人，吩咐道：“在案件沒有查清之前，陸硯修繼續(xù)收監(jiān)，帶下去吧�！�
“是！”
至于怎么下的公堂，陸硯修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只知道回過神來時人已經(jīng)回到了地牢中。柢
他一臉落敗坐在地上，無力的靠在墻邊，想著祖母指認柳萋萋的那番話。
連祖母也知道的事情，他竟然被瞞在鼓里？
所以昨日蘇荷說的那些話，也是在暗示他？
陸硯修覺得自己像是傻子，抓狂的一拳錘在墻上，指間隱隱有血絲溢出。
蘇府。
裴夏從雕花小窗外繞進來，走到蘇荷身邊，低聲說了句話后又退下了。
秋陽灑下來的室內(nèi)，蘇荷挽起了袖子正與趙婉蓉一起做桂花酥。柢
今早她特意讓裴夏去糕點鋪子買了桂花酥回來，誰知陸淮鶴瞧了一眼也沒嘗，蘇荷為此有些發(fā)愁，也不知他是不是心里介意著給陸硯修送糕點的事情？
該怎么解釋，她實際是去耀武揚威，而不是真的關(guān)心�。�
這不，午飯剛過就回了蘇府，求著嫂嫂教她做桂花酥，親手做的糕點用來道歉，總該有誠意吧？
趙婉蓉見她們主仆倆說悄悄話像是有什么秘密似的，并且中午見到蘇荷的那刻起，就覺得她心中有事。
“阿荷，陸大人沒為難你吧？他好相處嗎？”
蘇荷愣了下，“他……挺溫柔的，對我還不錯。”
“溫柔？”趙婉蓉揉捏面粉的動作一頓，眼里有些不可置信：“你是說陸淮鶴是個溫柔的人？”柢
“嗯，不是嗎？”
以前蘇荷還沒和離的時候，與他遠遠有過幾次相見，當時也覺得他挺清冷傲然的，漆黑的眼眸總是叫人不敢細看。
成親以后這種感覺反而少了很多，更何況他與自己說話時，語氣溫和，重話黑臉都不曾有過一次。
所以……算是溫柔的性格吧？
趙婉蓉呆怔�。骸霸谖页鲩w前，有一次參加宮里皇后娘娘組織的春日宴，見過陸大人一次，那時他也還年少。孑然一人跪在金鑾殿正門前，雙手高高舉起舊案的卷宗，不停的叩首請見圣上，那樣瘋魔的模樣，我見了還害怕呢�！�
“舊案？是什么時候的事？”蘇荷沒聽陸淮鶴提起過，他那樣端正的一個人，也會有失禮的時刻？
趙婉蓉瞥眼瞧了瞧四周，聲音極低的說：“還不就是容貴妃那件事……”柢
草草結(jié)案以后，晉王一家被滿門抄斬，容貴妃賜死，陸淮鶴為追求真相卻被打壓，剝奪職位兩年，近些年才又得圣心的。
蘇荷這才想到，怪不得百里楓總是對她下狠話，卻沒真的動過手。他好歹也是個皇子，真想對付一個人，哪里要那么多說辭？
原來是看在陸淮鶴的面子上。
那時的宮廷中，人人唯恐避之不及，也只有陸淮鶴豁的出去，為了給容貴妃和晉王申冤吧？
“你懷有身孕，怎么還做這些粗活？”
姑嫂倆說著話，恰好蘇凌下值回來，見到趙婉蓉熟練的揉面捏團，不由得皺起眉。
蘇荷握住少許面粉向他揚去，忍不住笑道：“這哪里是粗活？明明是細活！”柢
第111章
我就是這幅樣子
蘇凌沒有防備，被結(jié)結(jié)實實的灑了一臉，白乎乎的，像抹了胭脂，惹得趙婉蓉莞爾。巬
“你都嫁人了，怎么還這般貪玩？”
蘇凌接過趙婉蓉遞來的手帕將臉擦干凈，嘴上仍還奚數(shù)著蘇荷。
“嫁人就不能玩了？誰規(guī)定的道理？叫他來同我講講？”
“你在酈園就是這副樣子？”他問。
蘇荷抿了抿唇：“在酈園自然是端莊的，我好歹也是主母，總不能在下人們面前失了規(guī)矩�！�
蘇凌看她還算有自知之明，沒再還嘴，目光一瞥，看向桌上小碟中準備的桂花蜜問：“要做桂花酥？”
“阿荷想做給陸大人嘗一嘗，特意叫我教她呢�！睅}
蘇凌再次睨著蘇荷：“這點小事兒怎么不讓廚房嬤嬤們教你？你嫂嫂有著身孕，還得給你當老師？”
“嫂嫂樂意教我，要你管？”
蘇荷翻了個白眼，這還是當初來陸府接她回家的好兄長嗎？那么善變呢？
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趙婉蓉笑看了蘇荷一眼，替她解釋：“阿荷心上掛念著陸大人呢，想要親手做給他吃，這樣才比較有心意，還特別有誠意的求了我好久。你這個做哥哥的，怎么那么多話呢？”
“我贊同嫂嫂的話�！碧K荷得意看著蘇凌，炫耀嫂嫂為她說話，人都有些飄了，嘴上沒停：“我跟陸大人情投意合，只是想學(xué)點廚藝取悅他，加深感情而已，你這個做哥哥的，反倒還嘰嘰喳喳那么多話？你就知道在我面前說教，等哪天我?guī)е懘笕艘黄鸹貋恚屗o你說教說教！”
“說教什么？”一道溫和清潤的聲線響在門外。
蘇荷揚著眉頗為痛快：“自然是將妹妹我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好吃好喝供著不說，還不能說重話，不能甩臉子！”巬
“行，哪日我專程約他一次�！�
��！
聽見滿含笑意的回答，蘇荷徹底呆。
她僵硬的側(cè)過腦袋，見到門口那抹如玉修長的身影，不由得眼前一花。
“你怎么來了？”
陸淮鶴眼中笑意未斂，提步走到蘇荷面前，熟稔的牽起她溫熱的手掌，語氣悠悠地：“管家說你回娘家了，我來接你。正好路上遇見兄長，同路來的�！�
也就是說，從蘇凌出現(xiàn)的那刻起，陸淮鶴也在外面了？巬
蘇荷很認真的回想，有沒有說過不好的話。
那聲兄長實在是讓蘇凌有些不適應(yīng)，沒想過陸淮鶴比他足足大了五歲，竟還要喚自己為兄長？
別扭，太別扭！
“以后叫我蘇凌就行�！彼蛔匀坏恼f道。
陸淮鶴歪著腦袋貼近蘇荷幾分，意味深長地說：“夫婦一體，我隨阿荷稱呼，她喚什么我便喚什么。”
蘇荷訕訕的笑了笑，想要將手從他掌心掙脫出來，不料反被握住的更緊。
“既然你來了，不如我們回去吧？”她低著聲音。巬
“不是要學(xué)桂花酥嗎？夫人可曾學(xué)會？”
“我……應(yīng)該略知一二。”
陸淮鶴語調(diào)閑散，故意拖長聲音：“哦是么？夫人聰慧，定是一點就通。”
“過獎過獎�！�
趙婉蓉見他們兩人還真是跟蘇荷說的一樣，情投意合，感情深厚，小手都還牽著呢。
看來阿荷還真是嫁對人了，甜的喲！
她欲留二人在蘇府用過晚飯再回去，蘇荷卻一再堅持要回酈園，陸淮鶴自然以她的意見為主。巬
坐在回酈園的馬車上，蘇荷坐如針氈，只覺得方才被陸淮鶴牽過的手滾燙非常。
明明兩人都已經(jīng)成親那么久，還有了夫妻之實，怎么……怎么還覺得不好意思？
蘇荷再次想起在兄嫂面前說起的話，不由得臉上一紅，有些莫名的害臊。
她不過就是在親近的人面前說話毫無禁忌，什么情投意合，什么想取悅他，什么加深感情，都是胡話��！
蘇荷偷偷查看陸淮鶴的神情，卻發(fā)現(xiàn)他正笑意盈盈看著自己，深眸映照出她溫婉的面容。
“夫人有什么不好意思？”
“我……我哪有？只是，只是下次在兄嫂面前你莫要再牽我的手了，平白無故的叫人看了笑話�！碧K荷局促的勾著小手指，聲音有些輕不可聞。巬
陸淮鶴聽清楚了，似笑非笑地看她問：“我看嫂嫂笑的嘴角都沒合上呢，怎么會是看笑話？”
蘇荷一時語塞，細細回想好像確實如此。
嫂嫂未免也太不穩(wěn)重了。
“在他們面前自然是無所謂的了。我的意思是說，你要記得，不要在外人面前如此，他們會笑話你的�！�
馬車內(nèi)一靜。
蘇荷抬眼看過去，見陸淮鶴正眼神灼灼的盯著自己，墨澈的眼眸讓人辨不清情緒，似乎有些不t?悅。
她思忖了下，沒說錯話吧？巬
短暫的沉默后，陸淮鶴喟嘆一聲：“旁人為何會笑話我？”
蘇荷斂眸，語氣有些自嘲：“因為我嫁過人。你若太過珍視我，落在旁人眼中，會覺得你不值錢�！�
“那我偏要世人知曉呢？”
她眸子微抬，錯愕問：“什么？”
陸淮鶴勾唇睨她一眼，坦然道：“在你面前，我就是這副不值錢的樣子�！�
沒想到他會這么回答，蘇荷的心倏爾跳動的異�？欤诉诉说�，仿佛擂鼓般。
她竟不知，陸淮鶴何時會耍起無奈了？巬
忽然，馬車輪子碾過一顆石子，引得車身顛簸搖晃，蘇荷沒留神，身子向旁傾斜滑去，栽進了陸淮鶴的懷中。
“夫人沒事吧？也不知道是誰將一堆碎石灑在地上，差點摔倒！”
車夫揚聲問車內(nèi)，嘴上還罵罵咧咧著。
蘇荷低著腦袋回答了一聲沒事，目光所及是陸淮鶴貼近的衣物時，耳根有些發(fā)紅，雙手撐著就要坐起來。
然而陸淮鶴卻將她攬入懷中，緊緊圈住。
“夫人說的取悅我，就是這樣嗎？”
“才不是！”巬
“嗯？”
蘇荷暗自懊惱，真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
陸淮鶴勉強止住笑意，不慌不忙的說：“行了，起來吧�！�
蘇荷聽話的坐直身子，整理好紗裙，安安靜靜坐在他身側(cè)，大氣兒也不敢出。
“陸府的案子暫時擱置了�！标懟代Q忽然道。
蘇荷方才聽裴夏提起過，劉氏將事情推到了柳萋萋頭上，陸硯修暫時沒有得到判決。
“何時能找到柳萋萋？”巬
“太子已經(jīng)下令封鎖城門，勢必要捉拿到她�！�
第112章
我怎么不知道照顧人？
蘇荷垂眸，靜了靜才道：“或許她早就沒在城內(nèi)了�！笨@
有柳驚雷給她做謀劃，兄妹倆人合計，想必已在李府出逃時就已經(jīng)離開了京城。
其實蘇荷很想問一問她，悄悄張揚了那么多年，卻與陸云晴撞在一起惹來禍端，不知她心里有沒有后悔？
“不管她在哪，太子總能找到的。”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
一個小小的婦人而已，豈能找不到？
蘇荷沒有回答，腦海里卻浮現(xiàn)出陸熠陸嬌的面容。
她眼眸稍一遲疑，心里已經(jīng)有了主意�？@
誰說一定要尋才能找到柳萋萋？
她也可以自己現(xiàn)身的。
馬車剛剛抵達酈園，蘇荷就瞧見牌匾之下站著一位宮里來的公公，細看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圣上身邊的貼身太監(jiān)鴻福公公。
見著他們夫妻兩人回來，鴻福公公好一陣等待，微笑著迎了上去：“陸大人可算回來了，圣上有口諭，特意遣老奴來昭告�！�
蘇荷仰頭去看陸淮鶴，見他微微皺著眉，便已經(jīng)猜到了口諭的內(nèi)容。
“公公請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