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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

    不過當時監(jiān)正拒絕了,沒說理由,只是讓他先去一趟云鹿書院。

    從院長手中接過魏淵留給他的血丹,許七安才知道監(jiān)正的用意。

    神殊一個喂不飽的無底洞,他若是醒著,魏淵的血丹就白白便宜了神殊。

    下一刻,狂風暴雨般的打擊降臨在元景身上,層層疊疊的氣浪炸開。

    元景帝只覺得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是敵人。打擊從不同角度而來,密集如雨,無法躲避,難以反抗。

    這就是高品武夫。

    噗

    許七安雙手合并,穿透元景帝的胸膛,用力一撕。

    分尸

    鮮血灑在漆黑虬結(jié)的身軀,愈發(fā)的兇厲如魔。

    這一刻,元景帝正式死亡,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金光與烏光交纏的身影遁走,凝立半空,臉色陰沉的俯視著許七安。

    先帝貞德。

    許七安默然的看著地上的尸體,腦海里閃過一幕幕往事,閃過元景帝威嚴冷漠的形象。

    閃過這位帝王高坐龍椅的景象。

    盡管他早已被貞德取代,盡管往日的那位帝王,一直是先帝貞德,但他依舊涌起強烈的暢快感。

    他親手殺了這個狗皇帝,從此刻起,元景成為歷史,不復存在。

    貞德面皮微微抽搐,元景這副身體雖然修為有限,但對于他來說,卻是實打?qū)嵉囊粭l命。

    一氣化三清,一人擁有三條命。

    交手一刻鐘,他就損失了一條性命。

    忌憚的審視著那尊如神似魔的身影,貞德帝霍然醒悟了什么,指著許七安,咆哮道:

    “原來是你,原來是你,你就是當日出現(xiàn)在楚州的神秘人物,桑泊底下的封印物在你身上”

    他又怨毒又仇恨。

    原來是他,殺鎮(zhèn)北王的人是許七安。

    “早知是你,當日你回京城后,朕就應(yīng)該把你碎尸萬段。朕后悔了,朕錯過了多少次殺你的機會。你能瞞過朕,是因為監(jiān)正替你屏蔽了天機,讓朕感應(yīng)不到它的存在。”

    貞德帝氣的心態(tài)炸裂,他親眼看著這個小人物成長,養(yǎng)虎為患,容忍這個小人物一步步成長。

    到如今才知道,殺自己另一具分身的人,就在身邊。

    許七安不但殺了他的身份,還帶著尸體回京,上躥下跳,殺國公,當著百姓的面痛斥他。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貞德帝既驚又怒,心里的惡毒如翻江倒海,咬牙切齒道:“我不會再給你機會�!�

    許七安淡淡道:“元景已死,今日之后,大奉皇位易主�!�

    聞言,貞德帝露出得意囂狂的笑容:“你說的沒錯,今日之后,大奉確實要易主,它將成為巫神教的附屬國�!�

    果然,先帝的目的是讓大奉成為巫神教附屬國,他想效仿薩倫阿古許七安皺了皺眉:

    “你打算怎么做”

    貞德帝吞吐著天地靈氣,恢復狀態(tài),他張開雙臂,似是在展示自己的偉大,道:

    “你知道龍脈嗎王朝統(tǒng)治中原,統(tǒng)治的不僅是人,還有疆土。人心凝聚氣運,而龍脈,是氣運和疆土凝聚的精華。

    “我只要把龍脈之靈抽出來,獻給巫神,中原就會天災(zāi)人禍不斷,但又因為龍脈未亡,起義往往無法成功。而巫神教掌控著中原龍脈,天命所歸,入主中原輕而易舉�!�

    “所以你要幫巫神教殺魏公”

    許七安對龍脈不了解,但對氣運了解,大奉損失一半氣運后,這些年國力江河日下,不是這里鬧旱災(zāi),就是那里鬧水災(zāi)。

    連年不順。

    而得了氣運的自己,這一路走來,總能逢兇化吉,奇遇連連,短短一年晉升三品,表面看是受到了某些大佬的恩惠,其實,這本身就是氣運加身的表現(xiàn)。

    龍脈若是非巫神教奪走,結(jié)果可想而知。

    “魏淵必須要死,他若活著,今日我面對的就是他。而一位二品武夫的戰(zhàn)力,可比你要強太多了�!�

    貞德帝繼續(xù)吞吐靈氣,剛才狂暴的打擊,對他造成了些許輕傷。

    “魏淵是幾百年都難見的帥才,他不死,薩倫阿古寢食難安,巫神教即使握著龍脈,也未必能輕松的入主中原。當然,我殺魏淵還有第三個原因,不久后你自會知曉。

    “對了,上朝時,我已經(jīng)啟動陣法,剝離龍脈,你要不要趕回去阻止我不介意到城中打一場�!�

    我介意這些魏公也預料到了吧,靖山城一役,同樣是巫神教的請君入甕,但魏公沒有選擇,如果坐視巫神掙脫封印,就算魏公領(lǐng)兵打仗能力再強,也斗不過一個超品許七安問道:

    “你想要抽走龍脈,監(jiān)正會同意”

    身為一品術(shù)士,沒人比他更懂氣運。貞德帝想在監(jiān)正眼皮子底下抽走龍脈,癡心妄想。

    監(jiān)正雖然不能殺貞德,但他可以阻止龍脈被抽走。

    貞德帝大笑道:“監(jiān)正是我長生計劃中最大的敵人,如果沒有辦法拖住他,我又怎么會抽龍脈”

    許七安眉頭緊皺。

    靈寶觀。

    洛玉衡走出靜室,來到小院,朝著院中小池伸出白皙小手。

    一柄銹跡斑斑的鐵劍破水而出,把自己送到她手里。

    洛玉衡一步跨出,消失在院中。

    觀星樓。

    虛空中傳來波動,一道裹著巫師袍子的身影,從虛空中跨出。

    這是一個手里握著趕羊鞭的老人,須發(fā)皆白,目光平靜溫和,但就是這樣一位與普通老人沒什么區(qū)別的老者,他的出現(xiàn),讓觀星樓上空陰云密布。

    黑云滾滾,距離觀星樓很近,近的仿佛就在頭頂,一道道熾亮的閃電在云層中游走。

    老者出現(xiàn)的剎那,道道陣紋,對他進行絞殺。

    但老者仿佛不在這片天地,任何對他的攻擊都不奏效。

    “徒孫,你若是有魏淵的破陣之力,師祖我現(xiàn)在就走。”薩倫阿古笑瞇瞇道。

    監(jiān)正捻酒杯,悠哉哉的抿了一口。

    “大奉國力衰弱至今,你還有幾成實力”薩倫阿古在桌案邊坐下。

    監(jiān)正冷笑道:“術(shù)士動的是腦子,武夫才只知道用蠻力�!�

    說話間,桌案出現(xiàn)一副棋盤。

    “下一局吧�!�

    “以棋定輸贏”

    監(jiān)正淡淡道:“不,這一局走完,事情也結(jié)束了�!�

    第484章

    各自為戰(zhàn)

    薩倫阿古笑道:

    “你師父沒跟大奉高祖皇帝走之前,倒是經(jīng)常與我下棋,我們以天地為棋,眾生為子,有時候一盤棋,要下十幾年才有結(jié)果。”

    他輕輕抽打一下趕羊鞭,啪八卦臺表面的陣法應(yīng)聲破碎。

    “那咱們這盤棋,可要好好走走了。這枚棋子,叫魏淵�!�

    監(jiān)正抿了一口酒,一字落下,薩倫阿古身體像是腦電波似的扭曲起來,過了半晌才恢復原樣。

    遙遠的靖山城,這座正在重建的城市,忽然搖晃,宛如地震,新建好的大殿坍塌,地面崩裂出縱深數(shù)十丈的大裂縫。

    “巧了,我這枚棋子,也叫魏淵。”

    薩倫阿古抖動趕羊鞭,卷起一枚棋子,落在棋盤上。

    觀星樓上空,層疊密布的云層里,驟然劈下一道粗如水桶的閃電,卻沒落在監(jiān)正身上,半途消失不見,仿佛劈入了另一個空間維度。

    “在大奉的地盤早我麻煩,草率了�!�

    監(jiān)正微微頷首,端起酒杯,淺啜一口,沒有急著再落子,笑道:

    “不過下棋穩(wěn)打穩(wěn)扎的風格和老師很像,原來他是從你這里學來的。就是不知道那股意氣用事的迂腐,是否也從你這里遺傳儒圣”

    隨著這枚叫做“儒圣”的子落下,薩倫阿古身的巫師長袍里,沁出一股股鮮紅的血液,轉(zhuǎn)瞬消失不見。

    遙遠的康國,掀起了一場巨大的海嘯。

    薩倫阿古臉色似乎蒼白了幾分,淡淡道:

    “在我看來,他就算是意氣用事,就算背叛巫神教,也好過你這個弒師的孽障。他主掌大奉期間,從未與巫神教動過干戈巫神”

    趕羊鞭卷起一粒棋子,啪嗒落在棋盤。

    監(jiān)正毫無變化,反而潑出杯中酒水

    沖散了頭頂?shù)臑踉啤?br />
    在大奉境內(nèi)

    只要大奉不亡,他便是超品之下無敵的存在。

    監(jiān)正瞇著眼

    道:“武宗當年起事

    是大勢所趨,五百年前那一脈寵幸奸臣

    貪圖享樂,以致貪官橫行

    民不聊生。老師認為給大奉時間

    總能一掃沉疴,還吏治清明。

    “我卻覺得,不破不立,大奉需要經(jīng)歷一場浴火重生

    后來是我贏了。這五百年的太平盛世

    就是我對他傳授之恩,最好的報答�!�

    薩倫阿古緩步走到八卦臺邊,俯瞰京城,道:“如今的大奉,與五百年前何其相似。”

    監(jiān)正道:“不破不立�!�

    時隔五百年

    我還是從前那個監(jiān)正,沒有一絲絲改變。

    “薩倫阿古”

    許七安霍然醒悟

    道出巫神教大巫師的名諱。

    能對付一品的,只有一品。

    巫神教圖謀大奉龍脈

    想把中原納入版圖,把大奉變成巫神教的附屬國。

    那么

    薩倫阿古又怎么會缺席今天這場“盛會”。

    難怪貞德帝有恃無恐。

    “倒也不笨”

    貞德帝裂開嘴

    表情得意又猖狂。

    他看起來很難控制自己的情緒不

    不是難以控制,而是根本沒想過控制,一位入魔的道門高手,個性必定張揚,沉穩(wěn)內(nèi)斂反而奇怪許七安心里念頭轉(zhuǎn)動,思忖著或許可以利用貞德帝入魔這一點

    “嘿,當日殺鎮(zhèn)北王的時候,真的爽快啊。哦,忘記那就是你,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在楚州時,我能打的你求饒,今天也一定能打爆你的狗頭�!�

    許七安盡量讓自己的表情顯得囂張狂妄。

    果然,貞德帝面皮微微抽搐,眼里噴吐著宛如實質(zhì)的怒火,但下一刻,他收斂了情緒,淡淡道:

    “雕蟲小技,憑三言兩語,就能激怒朕”

    狗雜碎,朕遲早將你碎尸萬段貞德帝身體里的小靈魂在咆哮。

    沒什么作用啊,看來入魔不代表智商不行許七安有些失望,如果貞德帝剛才的憤怒再延續(xù)哪怕一秒,他就豎起中指,朝對方大喊:

    你過來呀

    “所以你被逼下罪己詔的時候,在大殿上氣急敗壞,也是在演戲”許七安問。

    貞德帝冷笑道:“你猜�!�

    許七安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京城方向,沒什么表情的說道:

    “我猜你當時是借機釋放鎮(zhèn)北王被殺的憤怒,或者當時的怒火已經(jīng)超過你的承受極限,你無法控制自己。”

    貞德帝不作回答,不知是不屑回答,還是默認了。

    他側(cè)頭看一眼京城方向,語氣悠然:“你是在等洛玉衡吧。”

    許七安臉色微變。

    見狀,貞德帝臉上笑容擴大,有幾分戲謔,幾分嘲弄,道:

    “洛玉衡不愿與我雙修,甚至不滿我修道,因為我的修道讓大奉國力衰弱,她缺乏足夠的氣運渡劫。如果能抓住機會殺我,擁立新君,她或許還有一線之機。”

    許七安臉龐笑容僵硬。

    只聽貞德帝笑容詭譎,道:“我給她找了個有趣的對手�!�

    遠離南苑的京郊。

    洛玉衡蹙眉,望著對面那道黑影,他腳踏綻放的黑蓮,身上流淌著漆黑膿液,雙眼流淌著深深的惡意。

    黑蓮所處之地為中心,方圓數(shù)里,植物枯敗,動物雙眼赤紅,失去理智,只知道交配,或彼此廝殺。

    細微處,就連蟲豸都在相互廝殺。

    “乖侄女”

    黑蓮舔了舔嘴唇,發(fā)出“哧溜”的聲音,語氣既邪惡又淫穢,充斥著道:

    “快來師叔這里,師叔帶你雙修,讓你嘗嘗做女人的滋味,嘿嘿嘿”

    洛玉衡嘴角抽搐一下,劈出手里銹跡斑斑的鐵劍,怒斥:“滾”

    刺目的劍氣勝過驕陽,交配的動物、蟲豸瞬間斃命,這僅僅只是被此劍蘊含的劍意波及。

    綻放的黑蓮花噴涌出地泉般的漆黑黏稠液體,它們爭先恐后的裹住劍氣,嗤嗤聲里,很快就把洛玉衡奮力劈出的一劍銷蝕殆盡。

    “你能擋幾劍”

    洛玉衡冷笑一聲,抱劍螺旋沖天,旋轉(zhuǎn)之中,一道道犀利的劍氣激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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