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聽趙鯉吩咐,自然的點頭唔了一聲:“我自會調動人手,包圍桂花巷,時刻做好撤離百姓的準備�!�
趙鯉接道:“還請沈大人遣人去源寧,急招魯建興、田齊、宮戰(zhàn)、鄭連�!�
“機會難得,叫他們多漲點見識經驗�!�
趙鯉絕不錯過任何一個讓手下歷練的機會。
想到些什么,她突然眼睛一亮:“還有一事�!�
她神秘地招了招手:“沈大人附耳過來�!�
此處只怕到處都有老鼠耳目,趙鯉不想暴露出自己的手段。
沈晏上前一步,附耳過來。
趙鯉個頭矮,墜著他的肩膀,攀到他的耳邊說了兩句話。
熱乎乎的氣息,呵在耳廓,沈晏不由想起夢中嵌合在胸前的柔軟身體。
一晃神之后,急忙收斂心神。
點頭道:“好,我知道了!”
趙鯉笑著退開:“我暫留此處�!�
總要想辦法,先接觸一下那株桂樹,探聽出更多情報。
不必多言,沈晏猜到她要做些什么,心中難免擔憂。
但他很清楚,保護只會束縛趙鯉的手腳。
這不是一個安心做菟絲藤蘿的姑娘。
沈晏彎腰直視趙鯉的眼睛:“不要輕易涉險,好嗎?”
趙鯉沖他一笑:“放心。”
陽光斜斜的照下來,投在沈晏臉龐。
如玉公子,秀色可餐。
趙鯉幾乎按捺不住自己,想抬手捏他下巴。
只是礙于旁邊兩只死老鼠,還有一個發(fā)蒙的電燈泡。
兩人三言兩語議定事由,趙鯉要了他的一根頭發(fā),纏在食指。
沈晏一撩衣擺離開了桂花巷。
臨去前,將周琦一并帶走。
這位仁兄嚴重恐鼠癥,留在這只能拖后腿。
他們離開后,趙鯉甩著從周琦那得來的鑰匙,看了看地上兩只老鼠,信步走出門去。
第409章
賣鼠藥的張麻子
沈晏帶著周琦離開,趙鯉則是甩著鑰匙,出了店門。
在意識到這里的老鼠情況不對后,趙鯉面上不顯,實際更加小心。
路過柜臺時,她腳步一頓。
一道打量的視線,在黑暗中窺視。
趙鯉側頭看向視線的方向,正好看見掛著祈福牌的墻上。
紅布之中,纏著一條骯臟的鼠尾。
趙鯉的視線移過去的瞬間,那鼠尾一動,消失在祈福牌中。
趙鯉小時候和絕大多數(shù)女孩子一樣,很討厭老鼠。
尤其老鼠身后拖著的骯臟皮質尾巴。
這項弱點,在經脫敏訓練后,已經克服。
畢竟下水道住個半個月,看見的東西遠比老鼠可怕得多。
在某些沒有補給的時候,老鼠也在應急食物清單上。
趙鯉看見那根鼠尾便知道,暗處不知有多少眼睛正在看著她。
她輕扯嘴唇,卻沒有打草驚蛇。
出了門,桂花的香味更加濃郁。
樹下祭拜的人少了些。
桂樹下積累著的厚厚的桂花。
在這些花瓣之中,可見信徒供奉的糕餅茶食散落。
稍一留心便能發(fā)現(xiàn),一些糕點悄無聲息消失在花瓣之下。
細碎蓬松的金色落花堆之下,有什么東西正在蠕動。
信徒一無所知,虔誠的獻上食物。
趙鯉將周琦的店門掩上。
現(xiàn)在樹下還有不少祈福之人,趙鯉沒有立刻過去。
而是走到了之前坐過的那家茶攤。
將近晚膳時間,茶攤似乎已經打烊。
茶攤嬸子正在門前,用草木灰擦洗茶具。
她襻膊綁帶,抓了一把草木灰,抱怨道:“近來店里東西老是少。”
“這些尖嘴賊真是可恨�!�
身后的茶攤傳出腳步聲。
她丈夫正在店子四角,回收老鼠夾子。
他有些納悶地看著空夾子道:“嘿,這桂花巷的耗子,莫不是成精了?”
他給給妻子看,嘴里說道:“你看,誘餌吃了,卻夾不到耗子�!�
他有些頭疼:“店里點心,面口袋老是被咬,卻抓不到這些尖嘴賊�!�
“這些臟玩意,每夜都來搗亂,弄得店里臟兮兮,清晨都要重新擦洗,這些遭瘟玩意早死絕了才好。”
被影響到店里生意的老板,恨恨詛咒道。
話音落下的瞬間,趙鯉身上汗毛一豎。
一股惡意傳來,直奔茶攤老板而去。
這股惡意,與人類一般無二,不加偽裝更加的露骨。
茶攤老板也有察覺,驚懼地轉頭四處看。
埋頭擦洗茶具的嬸子卻沒發(fā)現(xiàn),她頭也不抬的回應丈夫的話道:“老鼠夾子夾不到,便去張麻子家買些藥耗子的藥。”
“張麻子家傳賣老鼠藥,最是靈驗�!�
茶攤老板聽了妻子的話,頓時苦著臉:“別提了,往常還能瞧見張麻子披著鼠皮裘在街角賣藥,但近日卻見不著人了。”
茶攤的嬸子催促道:“那你便去他家找他�!�
他們的對話,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趙鯉心中一突。
方才這店老板咒罵一句,便被針對。
賣耗子藥的張麻子,下場能好到哪里去。
這茶攤老板別正好倒霉撞上,丟了性命。
趙鯉舉步上前:“嬸子,洗碗呢?”
她笑瞇瞇打著招呼。
她本就生得好,茶攤嬸子自然是記得她的。
便是不記得她,也還記得沈晏給過的銀子。
看她來了笑著擦手起身:“姑娘可是有什么事��?”
茶攤嬸子左右看了看,沒見沈晏有些疑惑。
趙鯉道:“方才聽叔叔嬸嬸說,誰家老鼠藥靈驗?”
“我家也鬧老鼠,想請二位帶個路買點�!�
趙鯉說完,強忍心痛,從錢袋子里摸出壓荷包的一兩銀子。
有錢開道,自然一切順利。
在茶攤夫婦的帶領下,三人走出坊門。
茶攤嬸子臉上笑成了花,只覺得今日是自己的幸運日,她尋了個話頭,對趙鯉道:“姑娘,那位公子呢?”
“兩位可買了祈福牌?”
趙鯉沒有答話,反而從腰間掏了一塊烏金小牌子:“靖寧衛(wèi),前來桂花巷查案�!�
茶攤嬸子的笑僵在臉上,正要下跪,趙鯉一把托住了她的胳膊肘。
前邊引路的茶攤老板不明所以,回頭看來,也是臉色大變。
趙鯉沉聲道:“兩位現(xiàn)在有生命危險,暫時不要再回桂花巷,走得越遠越好�!�
兩口子老實本分做買賣,哪見過這陣仗,一時慌了神。
趙鯉擔心他們不信,又折返回去白丟了命,看見路邊來了一隊差役,就上前去。
不料領頭的正是熟人。
“趙千戶?”
這位就是請趙鯉飲棗湯,反倒倒了霉的李捕頭。
遇見熟人更好辦事,趙鯉低聲道:“這對夫妻惹上殺身之禍,勞煩李捕頭安排人手,將他們暫時送走�!�
李捕頭是個利索人,聽趙鯉說了也不多問,點了手下兩人送茶攤夫婦走。
……
“趙千戶,您要找的張麻子家住在巷尾。”
跟著趙鯉來支援的李捕頭稟報道:“他賣家傳的耗子藥,不分寒暑穿著一件鼠皮皮裘“。”
“為了賣藥,家里常年用幾只大鐵籠子,養(yǎng)著很多老鼠�!�
“在這巷子也算名人�!�
為了在表現(xiàn),他打聽得很詳細:“以臭出名,半條街都因他臭烘烘的。”
一邊說,李捕頭一邊指了指黑黢黢的巷尾:“我們簡單盤問了張麻子的鄰居,道是張麻子幾日沒有出現(xiàn)了�!�
“好,多謝!”
趙鯉道了謝,垂頭撕去了她累贅的裙角,將裙角分開綁在腿上。
又用撕下的碎布,束住寬大的袖子。
披散的頭發(fā),也綁成辮子。
她這舉動,讓李捕頭如臨大敵:“趙千戶,若有什么異常,我們去便可�!�
他是真的害怕趙鯉在成陽地界出點什么事。
只是趙鯉并不打算,讓這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差役白送性命。
里面說不定都是老鼠,人多反而累贅,
搖頭謝絕后,趙鯉只命他領人把守附近。
收拾利索后,趙鯉獨自踏過長長的巷子,站在了張麻子家門前。
按住門板推了一下,門是從里邊反鎖的。
趙鯉左右看了看,在墻上一蹬,直接攀上墻頭。
小心地避開插在墻頭的碎瓷片,躍入院中,趙鯉便聞到一陣直沖天靈蓋的臭味。
第410章
老鼠婚禮的邀請
張麻子的院里,難以簡單用一個臟字可以形容。
院里橫七豎八,擺著幾個生銹的大鐵籠。
整個院都是層摞層的老鼠屎。
這些老鼠屎浸泡在老鼠的尿液里,騷臭之味直沖腦門。
院里都是這漚爛的泥,踩上去腳感綿軟。
便是趙鯉也忍不住惡心了一下。
張麻子的鄰居,當真友愛又有素質,這樣都沒有打死他。
院中鐵籠不知被什么掀翻,撞得變形,里面養(yǎng)著的老鼠不見蹤影。
趙鯉緩了一會,這才往里走。
張麻子家的院子,到處亂七八糟,正屋的門歪到在一邊。
趙鯉推門而入,適應房間黑暗,看清屋中場景后,頓時頭皮一麻,抬袖擋住自己的口鼻。
是不是經驗值,趙鯉沒有看見。
她只看見了滿屋的鼠皮。
大景富貴人家為了美觀,會在墻上涂刷粉白色貝殼粉。
百姓也會給家里刷上一層白堊灰。
但在這張麻子家,墻面、天花,都密密麻麻貼著渾剝下來的鼠皮。
這些灰黑鼠皮,保留著完整的腦袋和尾巴。
剝皮手藝好,看著活靈活現(xiàn)。
站在門前,仿佛滿屋的老鼠正看著趙鯉。
鼠皮貼在墻上,保溫效果好。
將整間屋子里的臭味蒸騰得,提升了兩個檔次,
趙鯉頓足,感覺自己進了這間屋子,整個人都會被弄臟。
若是尋常屋子便罷了,這樣貼滿鼠皮,趙鯉是不會輕易進去的。
誰知這些鼠皮中,藏著多少活的。
她握刀后退,不經意卻在墻角看見了一道血痕。
這血痕是被拖拉出來的,可見十指摳挖的血痕,還有一些血印出的小爪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