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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進了家門,老爺子直接就朝著里屋過去了,我們跟了進去,老爺子正站在炕上,窗戶開著,老爺子低頭瞅著窗戶外面,我們在里屋瞅著,一時間也不敢說話,老爺子望了半天,泱泱的扭過了頭,卻是不由得搖了搖腦袋。

    我瞅著老爺子那眼神,這時候居然復雜的很,滿目的懷疑中,居然夾著一抹令人膽戰(zhàn)心驚的冷意,就像個毒蛇望著你似的。

    奶奶趕緊問了句,”咋樣了,看出來點兒什么不?”

    爺爺搖搖頭,一句話不說的下了炕,奶奶嘆了口氣,“你說說……這到底是鬧得什么事兒,這老妹子還真不讓人消停了!”

    這李家的兩個兒子苦著個臉,一個勁的問奶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啊,用不用找個先生來看看,奶奶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么說,就說你們先回去吧,這事兒我在想想,明早再說怎么辦!

    其實我也就納悶了,李家的老太太,沒事兒不找他家的人,怎么老往我家里跑,我這也不欠她個什么,送喪的時候還是我送的小棺材,這再怎么說我也沒虧著我這干奶奶啊。

    “這事兒……蹊蹺得很��!”奶奶忽然說了句,我望著奶奶,”奶奶,你說說,這到底咋回事��!“

    奶奶點了腦袋,“這事兒我也看不透了,李老太的魂兒明擺著是送走了,可是為啥今晚又在咱家的窗戶底下出現(xiàn),我感覺這事兒玄乎的很……

    我又問了句,”奶奶,莫不是咱們有什么事兒給落下了,您再想想,這事兒是不是圓滿了!“

    奶奶愣了一會,”應該是沒落下什么,等再過了頭七,回了魂兒,這事兒基本就算是完了,李家那邊兒也沒落下什么啊,我都是一直看著的!”

    奶奶這么一說,我們都沒了話兒,不過這時候我想起了送葬那天的幾聲悶雷,我知道那不是好兆頭,可這事兒,確實沒法兒再問了。

    半晌,老爹忽然來了句,”九斤兒,剛才……剛才你不會是做夢了吧!”

    我一聽趕緊著搖頭,“不可能,真的……那時候我絕對是清醒著的,我肯定!”

    我這么一說,老爹也不吭聲了,奶奶低著頭,像是在思索著什么,老爺子坐在炕上,一聲不吭,我瞅著老爺子的臉色,總感覺像是藏著什么東西似的,老爺子中風的巧合了,這嘴說不清的事兒太多了,盡管我心里有著些疑問,現(xiàn)在也沒法兒問啊。

    第二天一早,李家的兩個兄弟一大早就過來了,說著昨晚的事兒,說要不就趕緊著找個風水先生看看,這接二連三的出事兒,這一家人早就給嚇怕了。

    奶奶雖然看得出這事兒有蹊蹺,可是終究是說不出解決的法子,也沒攔著,當天中午的時候,李家的人就找過來個先生,還跑過來讓奶奶瞅瞅去,奶奶沒說什么,也就跟著去看了看,昨天遇上事兒的是我,我就更得過去看看了。

    那風水先生是個山羊胡,說來也懂點兒,給我又看手相,又看面相的,說的也是有板有眼兒,頭頭是道的,但我感覺除了一些無關緊要的屁話,就剩下扯淡了。因為我在柳州遭遇的事兒,這家伙居然一點兒也沒看出什么門道,一看就是半桶水或是騙子。

    那先生還在李家寨子里轉悠了半天,還給布了個什么風水局,說是可以辟邪,后來干脆是關門做了場法事,不過這事兒倒是秘密進行的,除了我們兩家,其余人都不知道,這村子里的事兒最容易傳出去了,好事兒不出門,壞事兒傳千里,而且越傳越玄乎,越不靠譜,沒準兒傳到誰耳朵里就成了什么怪力亂神的事兒了。

    后來那個李家大兒子還說讓那風水先生去我家看看,奶奶說不用,那李家大兒子說沒事,他出錢,這一提到錢,奶奶很無語的瞪了他一眼,一眼就把這小子瞪得沒了話。

    這事兒鬧來鬧去,其實也就圖個安心,奶奶還低聲跟我嘀咕了句,“那先生八成就是個騙子,李老太的魂兒都給送走了,還驅哪門子的邪�。 �

    我對這先生也沒啥好印象,或者是我遇到的高人多了點兒,老瘸子一眼能看出我的命格弱,火車上的那個東大爺也看出了我身上的端疑,那兩位才是高人呢,眼前這個,最多算是個江湖術士。

    接下來的兩天倒也過得平妥,晚上早睡晚起的,老爹也順便在這留下了,晚上跟我一塊睡了幾天,這幾天一場的安定,幾乎都是一覺到天亮的,過了這么三五天,沒遇見什么事兒,我心里也就放松了,讓老爹也趕緊著走了,李老太家的事兒,或許這就算是結了吧。

    可是這幾天,老爺子不知是為啥忙上了,每天都是早出晚歸的,一天不見個人人影,我就見過一次,老爺子一早的奔向了東邊兒,好像是去那座老龍山上了。

    這村子里也算是依山傍水,東邊的山,西邊兒的水,東邊的山,叫做老龍山,山不大,但蜿蜒盤旋的在東邊兒形成了一道自然的屏障,就像是一條龍圍在了東邊兒似的。

    這老龍山年頭兒不少了,據奶奶說過一句,我老太爺?shù)臅r候這山就有了,以前山的面積更大,只不過是到了戰(zhàn)亂年間的時候,這山頭兒被火炮給削下去了一大半兒,現(xiàn)在就剩個光禿禿的的山頭兒,跟個墳包兒似的。

    第四十四章

    炕頭兒上的死尸

    我問過爺爺,可是他一陣嘟嘟囔囔,連比劃帶說的整了半天,把我整的是暈頭轉向的也不明白,問奶奶,奶奶也不知道爺爺是干什么去了,我本來想跟著爺爺去的看看的,可是奶奶特意的囑咐了一句,這老龍山聽祖輩說是拜祭著什么東西,我身子骨弱,命格薄,千萬千的不能去那老龍山,要是被壓下來魂兒,那可就找不回了。

    奶奶這么說了,我也是無話可說了,我知道我就是招邪的命,自從經歷了柳州的一些事兒,我現(xiàn)在的膽子是越來越小了,沒辦法,聽說過的是福,可要是正遇上了,那可沒準兒就是禍了。

    眼看著就到了李老太的頭七,李老太頭七那天晚上,奶奶得去那李家看著點兒,按奶奶說,頭七晚上其實最容易出事兒的,奶奶不放心,就過去看看,李老太是最后一次回家,見見親人,她也能安心的投胎轉世了。

    這回魂夜回來的魂兒,需要附在一些蛇蟲鼠蟻身上,因此,這天晚上供桌上的蛇蟲鼠蟻都是不允許打死的,怕傷了魂兒,投不了胎了。

    夜里的路不好走,我順便就把奶奶送過去了,這時候李家的兩個兒子在正堂屋子里守著,正北墻上掛著張木頭刻的靈牌,這村子里婚喪嫁娶都是比較復古,到了后來這些東西就少見的多了,有的可能是用的一張白帖子,寫上死者的生辰八字,逝世的時間,或者是貼上一張紅帖子,寫上生辰與卒時。

    本來我送奶奶過來后就打算走的,可那李家的大兒子搭了兩句話,這話匣子就給打開了,那大兒子到底是見過世面的人,說起來外面混的也是不錯,一問我還是個大學生,當即就要跟我介紹工作,他說他在機關單位也算是小官兒,等這事兒弄完了,帶著我一塊兒過去,給我安排個好工作。

    我當時也是樂的屁顛兒屁顛兒的,就給應了下來,奶奶沒說話,看她的臉色倒也沒什么反應,好像對李家大兒子說的這份好工作不怎么在乎似的。

    一直到了大半個小時,奶奶說讓我回去吧,等弄完了她讓李家的兄弟送回去,奶奶的意思我知道,怕我這在在遇見了什么,我也沒再多說什么,扭頭就往回走。

    一出了李家的門,迎面一陣涼嗖嗖的小冷風吹得我打了個激靈,我不自覺的四周望了望,也沒什么蹊蹺的地方,可能是經歷的怪事兒多了,神經就變得敏感了,我也沒多想,就回了家。

    回到家里,我瞅著老爺子那屋子黑著燈,本來以為老爺子沒回來了,可是仔細一聽恍然像是有點兒夢里囈語的聲音,我以為老爺子已經睡了,也就沒過去打擾,回到我那屋子已經是十一點多了,我稍微洗漱了一下,關燈就睡過去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本來感覺像是一覺到天亮了,可是一睜開眼,外面還是黑乎乎的一片,這睡眼朦朧的時候,眼神就不怎么好使,屋子里也是黑漆漆,我一翻身,感覺壓到了什么東西,半睡半醒的狀態(tài)下,意識本來就模糊,我本以為是壓到了老爹,也沒多想,稍微動了動,迷迷糊糊的就要睡過去了,手指頭不經意的動了一下,好像是碰到了一只手,冰冰涼涼的,那感覺居然像是摸這一塊兒腐肉,這時候,我一個激靈睜開了眼,“老爹……老爹不是回去了嗎?”

    我猛然間爬了起來,瞪著眼一望,眼前的一幕嚇得我差點兒三魂丟了七魄,眼前一身青花布帶花兒的壽衣,紅頂褶子的帽子,一臉臉皺巴巴的慘白,浮腫中帶著一股鐵青色,那張臉……明明就是李老太。

    咕咚一下,我咽了口唾沫,一時間我感覺都不能動了,這明擺著是一具尸體,李老太的尸體明明是埋了,怎么……怎么會睡到了我的床上。

    呆呆的愣了幾秒,我嗷的一嗓子從炕上蹦了下來,直接一頭撞開了門,”奶奶……爺爺,快過來……快過來……出事兒了,李老太又回來了!“

    當時我感覺都有點兒哭腔了,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啊,李老太還就抓住我不放了,當時我看到他的一瞬,真的是差點兒就嚇出尿來了。

    我一頭扎進了老爺子的屋里,里面黑燈瞎火的,我二話沒說就撲到了床上,一摸床,空蕩蕩的,老爺子居然沒在,或者說……老爺子可能是一晚上都沒回來。

    我恍然杵在屋子里,仿佛有一股被扔在這的感覺,整個家里都是空蕩蕩的,原來……剛才就我一個人在。

    我咽了一口唾沫,這時候就只有一個念頭,沖出去,這家里我是呆不下去了,現(xiàn)在真有股念頭,寧愿去那老宅子里陪著那小花旦兒,也不愿意在這擔驚受怕的了。

    我悶頭沖出了院子,我當時都嚇得瘋了,一邊瘋跑著一邊喊,“奶奶……奶奶……李老太又回來了,李老太真的回來了!”

    一出門,砰的一下子跟一人裝了個滿懷,李家的大兒子剛罵了一句,一看是我,趕緊著攔住了我,“九斤兒,九斤兒……你怎么了……這么急這是要干嘛去�!�

    我扯著嗓子,“李老太回來了……就在我炕上,真的……錯不了,李老太真的回來了……”

    “什么……你說我娘他……她又回來啦?”李家大兒子當下就給嚇愣了。

    這時候奶奶迎過來扶住了我,“九斤……消停點兒,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慢點兒說!”

    我喘著粗氣,“李老太回來了,這次是尸體回來了,剛才……剛才我一醒過來,她那尸體……就躺在我旁邊,真的,奶奶……這次是真回來了!”

    奶奶愣了一瞬,臉色也是陰晴不定的變幻著,半晌,奶奶說了句,“別怕,別怕,咱們回去看看,有奶奶在……咱們什么都不怕!”

    奶奶這句話說的,就跟哄小孩兒似的,可現(xiàn)在就是那個受驚的小孩兒,這句話就是我心里的一個定心丸兒。

    奶奶一把拉著我,我看著奶奶咬了咬牙,伸腿邁了進去。我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就像個受驚的小綿羊兒似的在后面跟著,而那李家的大兒子也是嚇得臉色慘白,緊跟在奶奶后面,一聲不敢吱。

    一進門我就指著炕上,“奶奶,就在那,那尸體就在那呢!”

    啪的一下子,燈亮了,我眼光朝著床秒了過去,一瞬間我就給愣住了,床上除了我的一床被褥,就剩我那一身的衣服,哪還有什么李老太的尸體。

    我當時就愣了,“怎么……怎么沒有了!”

    這時候,李家大兒子大喘了一口氣,“九斤兒啊,你可是嚇死我了,你剛才不會是做夢了吧,九斤兒,你再看看,這哪有我老娘��!”

    我搖搖頭,不自覺得退了一步,“不對……這不對……剛才我明明看見她在這的……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到底是……”

    我一抬頭望向了奶奶,奶奶也瞅著我,奶奶一直是皺著眉頭,臉上抽動著幾分詫異和驚訝,我拼命地回想著,那冰涼的觸感,那一身的青花布壽衣,紅頂褶子帽,還有那一張浮腫而鐵青的臉,感覺是那么清晰真實,我不知道為啥沒了李老太那具尸體,但我敢肯定,剛才那李老太就在我床上。

    “好了……九斤兒,別多想了,沒準兒剛才就是你做夢了,你忘了上次……上次,上次沒準兒就是做夢了,別多想了,沒事的!”

    第四十五章

    疑心生暗鬼?

    李家大兒子這么說我也就忍了,可是我沒想到的是,奶奶居然也說出了這句話,我瞅著奶奶,那張臉上除了驚異就是懷疑,我瞪大了眼,可是從奶奶臉上看不出一絲的信任。

    難道……奶奶真以為我做夢了。

    我咽了一口吐沫,一口氣也是咽了下去,李家大兒子還在這,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反駁奶奶什么,有些事兒,外人在的時候是不能說的。

    我點了點頭,“可能是吧,這幾天可能是神經敏感了些,沒事了,讓我靜一靜就好了!”

    我扭頭出了門,這時候我感覺對這間屋子竟是莫名的反感,甚至是怕,恐懼,總之,我不想在這再呆一秒了。

    我出去后,李家的大兒子也跟著出去了,一邊是勸了我?guī)拙�,讓我好好放松,實在不行就去醫(yī)院看看,聽他的意思,可是真把我當成了神經病,我隨意的笑了笑,把他送出了門。

    送走了李家大兒子,我沒有回屋,坐在了院子里的梯子上,奶奶這時候出了屋子,站在門口望著我,“九斤兒,你想什么呢!”

    “沒……沒什么……”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心里的那種感覺,搖了搖腦袋,這時候,我忽然想起了爺爺還沒回來呢,趕緊著對奶奶說道,“對了,爺爺還沒回來呢,您知道嗎,這大晚上的……要不我去找找吧,我真不放心他!“

    “不用了……他出去我知道,今晚不回來了!”奶奶點了點頭,聽奶奶這么一說,我松了口氣,抬頭望著奶奶,奶奶臉上的那股驚異的和懷疑早就煙消云散了,但這時候,奶奶的那副表情讓我更看不懂了,似笑非笑,總像是有些我看不懂的話刻在了臉上,奶奶笑了笑,“九斤兒,別多想了,在家里好好呆著,等你爺爺回來了,或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爺爺回來……”聽奶奶這么一說,我?guī)缀蹩隙四棠毯蜖敔斢惺裁词聝涸诓m著我,“奶奶……到底有什么事兒,您就不能跟我說說……還有,剛才我在炕上,真的看見李老太,我真沒做夢!”

    “我知道你沒做夢……”奶奶應了句,“但現(xiàn)在……你就把它當成夢吧!”

    這一句云里霧里的話讓我愣了半天,把它當成夢……這說明……它確確實實的不是夢,我心里恍然舒暢了很多,但又感覺恐懼了很多,一方面奶奶絕對是信得過我,但另一方面,這種煙云霧罩,虛虛實實的恐懼,讓我心里更沒底兒了,我感覺……我真的快要瘋了。

    我一晚上也沒有回屋,穿著件大衣在奶奶屋子里坐了一宿,奶奶也是一宿沒睡,沉默,都是沉默,有些話我想問,但又不能點明了,因為我知道,這些事兒奶奶是不會告訴我的,至少是現(xiàn)在不能告訴我,我感覺在這里居然有股陌生感,這還是我那熟悉的爺爺奶奶嗎,這個家里……到底有多少我不知道的東西。

    到了第二天一早,爺爺才回了家,回到家里他什么都沒說,悶頭就是睡了一覺,這一覺醒來就到了下午,這大半天的時候,我就一直在爺爺屋子里守著他,我那間屋子,我是真不敢回去了。

    等爺爺醒過來了,我眼巴巴的瞅著他,老爺子揉了揉眼睛,一張嘴依舊是嘟嘟囔囔的說這些什么,這一次竟然還尤為的模糊,我感覺我更聽不清了。

    老爺子見我像是沒聽到,又是說了兩遍,聽得我更是云里霧里的,我沒法兒了,擺了擺手,“爺爺,您先聽我說行嗎,我有事兒要問你!”

    爺爺聽著愣了下,點了點腦袋,我湊過去問他,”爺爺……當初窗戶底下我瞅見李老太,你信我說的是真的嗎?”

    爺爺聽了沒說話,臉上多了幾分莫名的表情,我又說,“昨天晚上……我看見李老太了,她就在我床上……真的,奶奶讓我回來問你,你說說……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爺爺愣了半天,嘴上居然笑了笑,比劃著讓我去下面拿紙筆,我趕緊著跑去拿,遞給了爺爺,爺爺鏗鏘有力的就寫了五個大字兒,我一瞅這五個字,頓時有一股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

    “疑心生暗鬼……”

    老爺子五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居然說我是疑心生暗鬼,問我咬著嘴唇兒,一時間真是無話可說,奶奶讓我等著爺爺回來告訴我答案,等來等去,居然就等出了這個結論……我他娘的就是個神經病。

    “爺爺……您老人家別逗我行嗎,說真的,您孫子都快瘋了!”我?guī)缀跻蕹鰜砬鬆敔斄�,爺爺卻是樂的一笑,又揮筆寫了些什么,我一看,老爺子的意思是,這幾天晚上跟我睡一個屋,讓我放心,我可能就是遇見的古怪事兒多了,神經過敏了才這樣的。

    當時我真有一股要罵人的沖動,爺爺這一句話,把我心里那千萬句話都給壓下去了,我不相信是我什么精神過敏了,但老爺子這些話我又無法反駁,這種感覺……真有一股孤立無援的感覺,甚至比老宅子里那黃泉路都讓人心驚。

    當天下午,老爺子裹著被窩就去了我那間屋子,我毫無疑問的也跟了進去,雖然對這屋子總是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懼感,有老爺子在這,我強按著心才踏實了點兒。

    當天晚上,我?guī)缀蹙蜎]怎么睡,一夜翻來覆去,總感覺這屋子里怪怪的,老爺子不時的嘟囔兩聲,我感覺得出,老爺子也沒睡著,他這聲音是在提醒我,他還在這。

    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我才朦朦朧朧的睡了過去,感覺睡得特別輕,就像是睡和醒之間就隔著一層觸手可及的膜一樣,一觸即醒。

    這種狀態(tài)下,我睡到上午八點多的時候就爬了起來,老爺子正坐在炕頭上抽著煙,見我醒了就對著我笑了笑,那意思像是在問我,睡得咋樣。

    我搖了搖頭,“爺爺,昨天晚上我都沒睡著,一直到了天快亮的時候才睡了會,現(xiàn)在腦子都暈暈的!”

    爺爺笑著擺了擺手,拿出張紙又開始寫,意思是讓我再睡會,他在旁邊兒守著,讓我放心的睡。

    我搖頭說睡不著了,說腦袋蒙,想要出去轉轉,老爺子點了點頭,我穿上衣服就出去了。

    這村子里我確實是沒幾個熟人,將近二十年沒回來了,小時候四五歲還不懂什么事兒,也沒什么玩伴兒,好像是記得有一個來著,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哪了,就連名字……我都記不太清楚了。

    路過李家門口的時候,李家的二兒子正好出來,這幾天也是經常見面,出門就給我打了聲招呼,我問他要去干嘛,他說去付那天幫著給守靈的錢,就那個陳漢彪離得遠,正要給他送過去呢。

    我一聽,這事兒正好,我正好也是沒事,這偌大的村子里,我也就跟那個憨子能說上兩句話,說著跟李家二兒子邊走邊聊,就奔著陳漢彪家走去了。

    那憨子里的確實很遠,我們家算是村子的正中,而陳漢彪家確實在最東邊兒,就他一個單身漢子,住了三間小瓦房,一進門,一股子剩飯剩菜的臊臭味兒夾著一股臭腳丫子的味道,差點兒熏了我個跟頭,鍋里的剩飯都餿了,臭鞋臭襪子扔了一地,也怪不得這家伙沒娶上個媳婦呢。

    第四十六章

    憨子有師傅

    那憨子門口沒關,正呼嚕嚕的睡著呢,李家二兒子叫醒他,一見我們過來就來了精神,說他這地方平時不怎么來人,這來了中午就別走了,就在這吃,這憨子雖然人傻點兒,但看得出卻是個憨實的漢子,沒那么多的鬼心思,熱情好客,倒也是個可以結交的人。

    李家二兒子推脫了兩句就要往回走,他家里剛辦完喪事,我知道雜七雜八的事兒確實是不少,我本來打算說兩句也就跟著回去,因為屋子里這股子味兒確實熏得我夠嗆,可是那憨子一個勁兒的拽著我胳膊,說就憑那天晚上我沒搭理他,今天得陪著他好好喝上兩杯,這事兒沒得商量。

    我本來以為這憨子不記仇呢,可沒想到居然還翻起了舊賬,一時間沒話說,就給應了下來,李家二兒子本來要勸我走的,可我沒應,讓李家二兒子跟家里捎了句話,就在這坐下了。

    可能他也知道這屋子是下不了腳,趕緊著收拾屋子,我也幫著他拾掇了幾下,通通風,這待下去勉強才能算是個人住的地方。

    中午的時候,這家伙把李家二兒子給的那點兒錢都扔了個精光,兩瓶白酒,一兜子花生米,買了塊兒白豆腐熬的熱菜,我們兩個就在他家里吃上了。

    這三杯兩盞下去了,陳漢彪的話匣子可就關不上了,說起了他開始做守靈行當?shù)倪@些事兒。

    他說,這守靈的行當,也不是膽子大就能做的來的,說到關鍵的,那得火力壯,說的明白點兒就是,八字夠硬,一般的邪邪鬼鬼的,都會不由得懼你三分。

    我問他,這守靈的活兒,是你自己找的嗎,也沒個師傅,領路的人啥的。

    這憨子就笑了,說哪能啊,這啥事兒都得有個領上道兒的,可他這個,還不算上道兒,也就憑著個膽子大,火力壯,賺的也就是個年輕的買賣。

    陳漢彪拍著我的肩頭兒說著,“其實啊,咱也是有師傅的人,可就是人太笨了,有些東西老是記不住,本來我那師傅是不想讓我干這個的,可是我這腦子我知道,成不了什么大事兒,也就只能在這村子里賺口飯吃!”

    我一聽,這憨子居然還有師傅,這不禁就來了幾分興趣,問他,“彪哥,你師父是干啥的啊,也是干的你這行當?”

    陳漢彪搖了搖他那大腦袋,“哪能啊,說起我?guī)煾祦恚且彩莻高人了,人家是做大事兒的人,哪能跟我一樣!”

    我笑了,“這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啊,你就說說唄!”

    “哎……這說起來啊,那人還不一定認我這個徒弟呢,也是我自作多情的認了人家!”陳漢彪嘆了口氣,臉上漏出一點兒自嘲的表情。

    “我記得是在我二十多歲的時候,具體多大我也給忘了,當時我是在那老龍山上遇見那人的,那人大腿上受了傷,我一個光棍漢,也沒啥怕的,當時他給了我五十塊錢,我就把他背回家里來了!”

    陳漢彪笑著,“那人看上去也就五六十歲,說得一口普通話,聽不出是哪里的人來,在我家里養(yǎng)傷的時候,出手也很闊氣,沒事兒都是十塊八塊,甚至幾十上百的給,讓我買點兒藥材,還有些古里古怪的東西。

    “在我這養(yǎng)病的時候,那人還給我算過命,沒事還在這神神鬼鬼的方面給我指指路,說道說道,他說我命太硬了,把家里人都給克沒了,這個我信了,打小我爹娘就走了,我也算是吃百家飯長大了,可是后來他還說,我人是憨點兒,但是命好,說我有后福,我就等著他說的后福呢,可是等到四十好幾了,連個媳婦都沒撈著,嘿嘿,現(xiàn)在……我也不多想什么了!”

    我趕緊著安慰了兩句,”這才哪到哪啊,四十多歲才是壯年呢,還有大半輩子沒過呢,好好混吧,以后沒準兒能走個桃花兒運,哪個富婆給瞅上你了呢!”

    陳漢彪苦笑著擺了擺手,“我自己什么人我自己知道,咱們就別安慰我了,”

    陳漢彪笑著,接著說他的事兒,“說來,那段時間也算是我活的最舒心的時候,說實在的,那人一點兒都沒看不起我,有些事該教我的教我,該訓我的訓我,沒事兒也跟我神神叨叨的說些古怪的事兒,說讓我趁著他在這的時候,能學他幾分的手藝,沒準兒能跟著他出去發(fā)大財呢,實在不行,靠著手藝也能混口飯吃!”

    “可是我這人笨啊,學來學去也沒學得來多少,他走的時候還嘆著氣說呢,說我也就是腦子笨,如果腦子再聰明點兒,這福將的命,沒準兒還真能成個人物!”

    我聽的是稀里糊涂,這憨子說了半天的手藝,可是到頭兒來,他都沒說著手藝是什么,我問了句,“彪哥,你真把我說糊涂了,你說的手藝到底是啥啊,你還沒說呢!”

    陳漢彪一拍腦門子,“哎呦,是啊,我腦子里光想著那東西了,嘴里還沒說呢,真是的,我這腦子……”

    “其實他會的東西還真不少,他跟我說過風水上的事兒,我笨,沒學會。他還教我糊過紙扎,那糊的比這辦喪事的那些可是好多了,弄得跟真人似的,可惜了我手笨,一糊就給捅出來窟窿,他還讓我砍過木頭,跟我弄過木頭玩意兒,教過我木匠活兒,那手可是真巧啊,弄出來的木頭大公雞還會打鳴兒呢!”

    “什么……你說木頭公雞會打鳴兒?”我當時瞪著眼就站起來了,陳漢彪嚇得也是一愣,擺著手嘟囔著,“干什么啊,鎮(zhèn)定鎮(zhèn)定,趕緊給我坐下,先說,我可沒蒙你,別一驚一乍的!”

    這時候,我心里感覺就跟翻起了浪似的,鎮(zhèn)定,我怎么還鎮(zhèn)定的了啊,那公雞打鳴老瘸子可是弄出來過,他說的是真的我信,但這人到底是什么人物……我心里還真得好好琢磨琢磨。

    我松了口氣,趕緊著坐下了,“沒事沒事,你接著說,接著說,還有什么本事都說出來”

    陳漢彪瞅了我一眼,又接著說,“我人笨的要死,這東西都學不利索,他說本來還要教我一些什么厲害手段的,我腦子估計是學不會,他也就不多說了!”

    “后來啊,他給我也沒辦法了,估計是這么多年來,沒見過我這么笨的,說我這人命硬,身子骨也壯實,以后就是守靈看墳,搬搬磚砍砍木頭啥的也餓不死,讓我把他交的那些東西都給忘了吧,其實不用他說,我早就給忘光了。后來……他走了之后,我就找了個輕松的活兒,就替人家守靈,這么多年來,也沒出過事兒,現(xiàn)在十里八鄉(xiāng)的,我也算是個名人了!”

    陳漢彪說著說著就笑了,我也陪著笑,但轉瞬兒的工夫,這家伙的眼神兒不知道為啥就紅了,眼看著就笑出了眼淚,”哎,說起來……這么多年來,真看得起我的,也就那么一個人,他雖然不讓我叫他師傅,可我心里就把他當師傅看了,我這人傻,我自己也知道,村子里的人雖然不明說,但我也看得出來,沒幾個人看得起我。”

    陳漢彪抬頭瞅了我一眼,“說來,也就你九斤兒正眼看我,別人家一般都不怎么進我的門,更別提跟我吃頓飯了!”

    陳漢彪這么一說,我心里忽然很不是滋味,這家伙雖然表明上看上去憨得很,但我感覺有些時候,他心里也跟明鏡兒似的,有些時候……有的人不是傻,只是大智若愚,還沒漏出點兒光來,他不動聲色的時候,可能就是個熊包,可要是真弄出點兒什么動靜兒,沒準兒還真能戳瞎了你那狗眼兒。

    說著說著,陳漢彪又舉起了杯子,“來,跟著我干一個,我他娘的過年也是一個人喝酒,你能賞臉跟我喝一頓,這他娘的比過年還高興呢!”

    這話到動情處,我二話沒說也就舉起了杯,不得不說,這憨子酒量確實是沒都說,兩瓶一斤的白酒,他本來說是一人一瓶的,可是我知道我的酒量,喝不了半斤腦子就迷糊,剩下的酒啊,也全進了這憨貨的肚子里了。

    酒足飯飽了也就三點多了,陳漢彪喝的也暈暈乎乎的了,我腦子也是翻起了迷糊,他讓我在他家炕上睡會兒,醒醒酒,給我扔了一條露著棉花套子的被褥,讓我睡在炕頭兒上,他找了個角落就睡下了。

    要說我這人也是有潔癖的,但說的是精神潔癖,看不起我的人,他就是給我個別墅睡著,我心里也不舒服,但要是看得起我的人,你就是分我一半兒狗窩,我也敢睡上一覺。

    捂上陳漢彪的破被子,我掀開一半給他蓋上了,躺在炕上,沾枕頭就給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可是踏實,一覺醒來,望著外面黑漆漆的天兒,這時候已經是十點多了。

    第四十七章

    上吊的女人

    我一拍腦袋,娘的,居然給睡得這么晚了,奶奶和老爺子在家恐怕得著急了,我趕緊著叫了陳漢彪兩聲,說我得趕緊著回去了,這天兒晚了,家里人等著著急了。

    他本來說讓我在這湊合一宿的,可是一聽說家里人等著,也就沒多說,起身就要送我回去,我本來說不用的,可是他說我這第一次來,回去的路不一定清楚,這大晚上的,別再迷了路,這村東頭離著我家不近,本來一想,我這邪乎的命就瘆的慌,這一路回去,我還真有點兒發(fā)憷,不怕笑話,咱心里怕了就是怕了。

    我也沒多說就應下來了,陳漢彪只關上了門,我本來說讓他鎖上的,可他說,他這破家里也沒啥值錢的,十里八鄉(xiāng)的都知道,就連耗子都懶得過來,更別提小偷了。

    這村東頭離著我在家也是不近,來的時候走了不到一個小時,這回去的是天色黑了,估計還得更晚了,一出門,我朝著后面瞅了一眼那老龍山,以前太小,上不了這山,現(xiàn)在大點兒了,又是招邪的命,更別提上這老龍山了。

    我問陳漢彪,“彪哥,這老龍山上聽過什么東西嗎,聽我們家老人說的可邪乎了,這山上說是祭拜過什么東西!”

    陳漢彪愣了會兒,“這個我也聽說過,不過也沒怎么放在心上,我離著這老龍山近,沒事兒隔三差五就跑上去溜達圈兒,也沒出過什么事兒,哪天啊,老哥帶著你上面逛逛去,這也就冬天了,要是換個季節(jié),滿山的酸棗子,山蔥花,村里的一些鄉(xiāng)親們都上去弄!”

    聽陳漢彪這么一說,我也沒覺得這山上到底有什么古怪的,有些傳聞可能本來沒什么,但傳來傳去,這事兒可能就變了味兒,我心里也尋思著,哪天跟著陳漢彪山上溜達圈兒。

    這村子里的年輕人都是想著法子的往外走,以前本來村子不小,但到了現(xiàn)在,很多人都出去了,就剩下一堆的破土坯房子,也沒人住,有時候一條街見不到幾個人家,這也是常有的事。

    這憨子也是個話嘮,一路上那嘴也沒停過,我權當是個聽眾,因為村子里的很多事我都不怎么清楚,就聽他好好跟我嘮嘮。

    我抬頭望了望天上,一彎月牙兒依稀的發(fā)著光兒,可是眨眼的工夫,就瞅著一片黑云朝著月牙兒掩蓋了過去,就在這空當里,我忽然感覺心里驚了一下似的,沒有什么征兆,只是一瞬間心被揪了一下。

    我下意識的就跟著陳漢彪近了幾步,這時候正好是路過一條漆黑黑的巷子,一眼望過去,黑乎乎的到了頭兒,好像就是一片沒人住的廢宅子。

    陳漢彪笑呵呵的,“這村里的年輕的都往外走了,現(xiàn)在啊,除了我們這些沒本事,沒文化在這呆著,就剩一些老棒子了,九斤兒啊,你這也算是個文化人,哪天老哥吃不上飯了,可要去找你要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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