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趴在地上,雙手一腳幾近報廢,朦朦朧朧的一刻,眼瞅著一片的飛針炸開一片,恍然想起當(dāng)初老古怪施在守靈古尸身上的一大把銀針,原來,他也是留著后手!
飛針破風(fēng)而去,這一瞬來得飛快,恐怕就連陰山鬼手也沒料到老古怪會來這么一手,翻身一越避開了三丈,可這三丈之余對這一把竄出去的飛針而言,不過是眨眼即至,陰山鬼手一把是捂著臉,撕心裂肺的一聲慘叫,一起手,那整張臉上血淋淋的一片,因為他離著那古尸最近,古尸臉上一溜的銀針幾乎全便宜了這張老臉。
額頭臉側(cè),面門四五根銀針熠熠發(fā)光,那一抹血淋淋的血跡順著針孔流了下來,這一瞬血流滿面,加上陰山鬼手猙獰扭曲的臉,這幾乎比九幽地獄爬出來的惡鬼都恐怖的多!
“啊……邙……邙山老鬼……我要殺了你!”
陰山鬼手撕心裂肺的一嗓子,也不再管那守靈古尸,一揮鐵手直奔著老古怪沖了過來。
老古怪哈哈一聲大笑,“哈哈哈……讓你鬼拉后腿陰老子,老子陰死你個老王八蛋!”
“來吧……來吧……喘氣的孫子們都一起上吧,老子殺個痛快!”
一抹黃符,老古怪一把擦著手里的打鬼鞭掠了過去,轟然一聲,打鬼鞭上一片火焰轟然而起,老古怪嘴角一動,張嘴一口的舌尖血兒噴在了打鬼鞭上,那一瞬間的火苗子直接竄了半米,老古怪手里頭,就像是掄著一條三四米長的火鞭子!
“泣血流火鞭……鬼來魂消九幽府,人來血染半邊天!”
一條火鞭子,老古怪掄圓了胳膊甩開三米多遠(yuǎn),從未謀面的打鬼鞭子,這一次終于露出屬于他的崢嶸本色!
三米長的鞭子,一掄出去,方圓五米之內(nèi)無一人敢近身的,老古怪一人之力力戰(zhàn)群雄,邙山鞭子邙山人,邙山的威風(fēng)……就是這頂天立地的人影!
我伏在地上,瞅著頭頂行云流火的鞭影,忽然一瞬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一輩子的恩,一輩子的情,這一世梟雄的威風(fēng)……生當(dāng)銘記于心,死當(dāng)結(jié)草相迎!
“陳漢彪,背上九斤兒……去那正廳的宅子!”
老古怪嘶聲一嗓子,陳漢彪連滾帶爬的從地上竄了過來,一把扛起了我,回眸一瞬,老古怪斜眸瞅了我一瞬,那一瞬,老古怪的眼角帶著幾分濕潤,帶著幾分少有的毅然決然,一瞬之后,一聲鞭子響抽開了一片。
老古怪沉聲喊了一嗓子,“九斤兒……記住了!今天要是能活著出去,你一定得叫老子一聲師傅!”
“師傅……”我歇斯底里的喊了句。
這一聲,老古怪忽然猛地愣了在那,手里的鞭子微微顫抖了一分!
“哎……老子……老子知足了!”
老古怪沒有回頭,手里的鞭子一樣!
啪的一聲鞭子!
“殺……殺……殺!”
“為了我徒弟……老子拼了!”
第一百六十章
班門飛弩
啪啪啪……一頓鞭子聲,一連串的鞭影匯聚成一片行云流火的火線,形如火蟒翻滾,勢若驚雷霹靂,一溜煙的火影翻滾一片。這是老古怪一個人的戰(zhàn)場,一邊在手,這程家老宅子里……盡顯的是邙山打鬼鞭的威風(fēng)!
老古怪信手掐了個手勢,一招手,那守靈古尸形同召喚一般飛身掠到老古怪身邊,長戈在手,大開大合之勢,一遠(yuǎn)一近,一鞭一戈,這一時間,圍上去的四五個人竟眼瞅著老古怪為陳漢彪殺開一條血路,眼瞅著竟是束手無策!
陳漢彪把我扛在肩頭,大步流星的朝著正廳奔了過去,老古怪鞭子一掃,這勢來的又快又猛,急奔了幾步,已經(jīng)到了這正廳的門口。
茅山人瞅著臉色一邊,一縱身揮著手里的拂塵迎了上去,隨即大喊了一聲,“徒兒,攔住那個陳家小子,千萬別讓他進(jìn)了屋子!”
啪的一聲一鞭一拂塵纏在了一塊兒,老古怪一抖長鞭,一條翻滾的波浪弧直朝著茅山人甩了過去,火線一抖,那茅山人甩手收回拂塵,縱身一閃,那一道火線的鞭影啪的一聲打在柱子上,幾寸深的鞭痕清晰見底!
這三招兩式下來,四人的臉色都快陰出了水,茅山人眉腳一皺,朗聲喊了句,“各位,手底下都別藏私了,眼看著午夜將至,趕緊放開手段,解決眼前的麻煩,一會全力破封解��!”
四人點頭會意,茅山人率先一縱身,手里的拂塵直朝著老古怪的打鬼鞭迎了過去,啪的一聲,兩者相接一瞬,茅山人縱身朝著后面退去,老古怪一甩鞭子,一道波浪似的翻滾朝著茅山人涌了過去,就這時那陰山鬼手,一撒黃紙,平地之上一片鬼影拔地而起,老古怪一抬腳,幾爪鬼手跗骨之蛆一般纏住了腳腕兒。
茅山人一甩拂塵,緊隨著一道波浪紋沿著老古怪的火線迎了過去,啪的一聲,兩道波浪紋相接一響,鞭子停了一瞬,那王幻生一個閃身,身形一隱一現(xiàn),一抹匕首迎上老古怪的鞭子。
“斷了你這破鞭子!”王幻生低喝一聲,一刀朝著打鬼鞭割了過去,這話音未落,匕首朝著打鬼鞭猛地一割,眼看著王幻生的臉色瞬間巨變,哐啷一聲,兩者相接一瞬,眼瞅著半截匕首齊刷刷的掉在了地上,斷了……居然斷了!
斷的不是老古怪的打鬼鞭,反而是那王幻生手里的匕首!
老古怪大笑一聲,“想斷老子的鞭子,用他娘的你的腦袋試吧!”
鞭子一縱,啪的一聲甩在了王幻生的胸口,一抹血弧直接倒飛了出去!
鞭子一晃,老古怪本要撤出鞭子,可那茅山人一扭拂塵,硬生生的死纏住了老古怪的打鬼鞭,那黑白鬼煞張之靈晃神一躍,兩手殺威棒直接朝著老古怪的后腦打去。
腳下的鬼拉后腿,手里鞭子又被攪在了一塊兒,老古怪臉色變了一瞬,一晃手,身前的守靈古尸一長戈迎了上去,砰砰幾聲脆響,守靈古尸一桿長戈迎下了張之靈!
眼瞅著正廳宅子已經(jīng)近在眼前了,陳漢彪背著我狂奔了幾步,步子忽然一頓,眼看著正前面的一字眉正擋在門口,我感覺著陳漢彪抱我的胳膊抱緊了三分,一跺腳悶頭朝著正廳扎了過去,這架勢,就像要拼命了!
身前一晃,程老爺子虛晃的鬼影恍然迎上了那一字眉,“快進(jìn)門,我給你擋住他!”
程老爺子一把鬼手朝著一字眉抓了過去,一字眉蹬蹬兩腳踩著門框,一反手一抹黃符紙正對著程老爺子的腦門貼了過去,程老爺子強扭一瞬,那一張黃符依舊是擦著肩頭飛了過去,一晃的火光,程老爺子轟然退了好幾米遠(yuǎn)。
陳漢彪猛沖了幾步,那一字眉縱身上前一把捏住了我的肩頭,陳漢彪身子一頓,右腿猛地朝著一字眉的腰盤踹了過去,毫無負(fù)擔(dān)的情況下,陳漢彪都不曾是這一字眉的對手,更何況還加上我這么個累贅。
一字眉一腳踹開陳漢彪的右腿,伸手正要一把我拉出去,迎頭一個鬼爪朝著一字眉拍了過去,一字眉側(cè)身一閃,一掐黃符正朝著程老爺子的胸口拍了過去,轟然一瞬,程老爺子的臉色恍然白了一片,眼瞅著那道鬼影子居然虛幻了幾分,程老爺子強咬著牙,猛地又是一抓,“帶他……快走!”
一聲的歇斯底里,一字眉咬牙罵了一句,“老鬼東西……這是你找死!”
反手一捏,三張黃符正朝著程老爺子的面門拍了過去,與此一瞬,一字眉左手一晃,一道寒光在我眼前一亮,一柄匕首從他袖子里一露頭,直朝著我的腦袋插了過去,兩手兩招,這一式,可打算要了我們一老一少,一人一鬼的命了!
哐啷啷……門,忽然開了。
砰的一聲悶響,一大口鮮血直接噴在我腦袋上,我眼瞅著頭皮上朝下滴著血,那一字眉噗的一口血水,直接倒飛了出去,一抹紅綢在我眼前一晃,一把拴在了我的腰間。
“九斤兒……交給我!”
一口嬌聲,綿言細(xì)語,讓我猛的一個激靈,陳漢彪幾乎毫無猶豫的松了手,紅綢在我身上猛地朝里一拉,老宅院子里忽然一聲尖聲刺耳的吆喝,“嘿嘿,就等你出來了!”
“八門封鬼鎖,鎖鬼!”
原來……他們早就埋伏好了!
嗖嗖嗖……眼瞅著八根小臂粗細(xì)的漆黑鎖鏈朝著正廳屋子竄了過去,房頂屋外,一連串的八個黑影鬼魅般的竄了過來,八條鎖鏈齊上,擦著我的后背掠了進(jìn)去。
嗖嗖嗖……三條紅綢嗖的一下竄了出去,一個旋轉(zhuǎn)直接卷住了八條封鬼鎖鏈,八個黑影齊刷刷的一拽鎖鏈,一縱身朝著正廳屋子竄了進(jìn)來,刺啦一聲,三條紅綢砰然斷成一片,揚揚灑灑,從天而降。
“變鎖……擒了那個小子!”
一聲厲喝,八根鎖鏈忽然是變了方向,三根朝下,嗖的一下就要纏向我這雙腿,五根朝上,直奔著正廳屋子的小花旦兒竄了過去。
紅綢眼前一晃,八道紅綢恍如孔雀開屏,直接迎上了八道鎖鏈,那三條鎖鏈還沒纏的上我,三條紅綢直接就把它給拽直了,八道紅綢八條鏈,砰然一響,就想拔河一般直接拉的繃直。
一道紅影恍然一閃,這一瞬飛快,紅裳一抹,一面嬌容映雪,皓齒紅唇,素手一揮,一把摟在我的腰上,起身朝著正廳屋子掠去,低頭瞅我一眼,柳葉彎眉微微皺了那么一瞬,那張國色天成的臉色,居然劃過了一絲不忍。
“糟糕,中計了!”
外面八道黑影傳來一句,那八道紅綢一頭拴著那八條鎖鬼鏈子,一頭卻是綁在了屋頂?shù)姆苛荷�,八人身影一晃,八條鎖鏈鎖鏈縱然一收,甩手朝著救我的小花旦兒奔了過來!
嗖嗖嗖……一連串的破風(fēng)之聲破門而去,緊隨著正廳后面?zhèn)鱽硪痪洹?br />
“小心了,老子的班門飛弩可是來了!”
一片破風(fēng)穿影之聲夾著一連串稀里嘩啦的鎖鏈子聲響,八道身影縱身掠進(jìn)來半米不到,那一溜的飛弩直朝著門口竄了過去,小腿粗細(xì)的飛弩,這要是一個不小心戳中了,那十有八九就戳成了一堆肉泥!
半空中飛弩一晃,那飛弩上居然都各自綁著一條小臂粗細(xì)的麻繩,一半飛弩竄了出去,緊隨著一半飛弩又被拉了回來,小花旦兒縱身帶著我掠向那三口紅棺材,眼瞅著正廳的屋子內(nèi)一連串的連繩飛弩交相飛去,這一瞬大半個屋子弩聲麻繩連成一片,密不透風(fēng),直接截斷了八道人影的路!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一老,一少,一尸
透著縫隙,我眼瞅著正廳之外的最后一幕,打鬼鞭一甩,老古怪一記旋腿硬生生的扯斷了地上的十幾個鬼爪子,手里鞭子猛地一抖,啪的一聲脆響,一記拂塵砰然被扯的稀爛,守靈古尸長戈一橫,老古怪一踩長戈,直奔著正廳門口竄了過去。
“九斤兒……你的鐲子,給我接住了!”老古怪一甩手,凌空一道碧綠直朝正廳內(nèi)晃過,一道紅綢一迎,那翠玉鐲子順著紅綢慢悠悠的移了過來。
凌空啪的一聲鞭子,八道黑影甩起鎖鏈迎了過去,鞭鎖相接,一聲稀里嘩啦的雜亂聲響,老古怪凌空一個反身躍到了正廳門檻兒前。
“班門飛弩……嘿嘿……魯家正宗,魯班門的朋友,我老頭子代徒弟謝過了!”老古怪一句話,火鞭一抖,橫著一道火線直甩向八道黑影!
一瞬火光四閃,八道黑影縱身退了去,老古怪一抬腿,反身朝著那個兩步外的一字眉就是一腳,“錯老子徒弟的骨,老子要你的命!”
一抬腳尖,一腳朝著那一字眉的脖子踹了過去,忽然一條腿插了過來,雙膝砰的一撞,一只腳猛地把那一字眉擋到了一邊兒,“好狠的老東西,居然下死手!”
”少他媽給我來這套,背后陰人,你更他娘不是東西!“
老古怪翻身一腳與那茅山人對踹了一腿,茅山人退開三步,老古怪退了一步,一腳支在了墻上,也就這時候,那茅山人朝著南天一望,臉上一喜一驚兩種情緒嘈雜一瞬,嘶聲大喊了句,“子夜已至,破防解封!”
嗖嗖嗖……老宅之外,恍然間一片的人影越過了墻頭,這一瞬之間老宅子內(nèi)黑壓壓的足足涌進(jìn)來大幾十人,老遠(yuǎn)瞅著老古怪的臉色瞬間陰沉,那種陰沉,就如同深潭死水,深不見底!
一群人蜂擁般朝著正廳宅子沖了過來,老古怪咬牙一聲怒號,火鞭子迎空啪的一甩,“誰敢過來!”
一聲鞭子帶著火光,老古怪咬牙切齒的吼了一句,這一嗓子吼出去,還別說,眼瞅著一群人居然都愣在了那,三米之內(nèi)無一人敢前進(jìn)一步!
那茅山人一探一字眉的鼻息,眉頭一皺,但轉(zhuǎn)瞬又是一絲釋然,“有一個口氣兒,還有幾分用處!”
茅山人懷里一抹,一把捏住一個布偶人,一紙黃符貼在那布偶頭頂,雙指一捏,低聲喝了一句,“請神!”
反手一把,一掐一字眉的下顎,一把把那布偶人塞進(jìn)了他嘴里!
那一字眉眼睛猛地一睜,眼睛通亮,但眼神卻是渙散無光,瞅著木訥的就跟木偶一樣!
老古怪瞅著瞠目結(jié)舌,那一臉不知是悲是憤,恍然一瞬,他搖頭大笑了一聲,“哈哈哈……好一個仁義道德的師傅啊,請神入腹,不死不離身,好啊……好師傅�。 �
老古怪正杵在正廳屋子的門口,瞥了那茅山人一眼,那茅山人依舊是面不改色,老古怪放眼掃了一瞬,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那一抹刀子似的眼神,鋒芒畢露,這一瞬一片人竟無一動手!
老古怪微微點了點腦袋,“群雄齊聚,老子可算是開了眼了,嘿嘿……四十年了……嘿嘿,想不到四十年后的今天,老子還有機會當(dāng)一回拼命三郎,嘿嘿!”
伸手一拍陳漢彪的肩頭,“憨子,這也就剩咱爺倆了,掏心窩子說一句,今天……咱們恐怕是沒命出去了!”
“憨子……拍胸脯說一句,后不后悔!”老古怪說著這句話,眼眶里的淚順著眼角滑到臉上,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晶瑩瑩的刺眼。
陳漢彪咧嘴傻呵呵的一笑,“后悔?嘿嘿……就當(dāng)初九斤兒陪我喝了那一頓酒,咱彪子跟他走過來就沒后悔過!”
“好……好……好�。 崩瞎殴中χ]了下眼,閉眼一瞬,兩滴濁淚啪啪的打在地上,“那我說……你那九斤兒兄弟有難!讓你替他拿命頂上一會,你說說……你!”
“沒話說……來吧,九斤兒一句話,我提著腦袋也敢跟他上,不就是一條命嗎,早死早投胎,咱陳漢彪一傻小子,能他娘的這么轟轟烈烈的干他一回,比他娘的一般人八輩子都來的痛快,老爺子……咋辦,您一句話!”陳漢彪一仰腦袋,眼珠子瞪得滾圓!
老古怪重重點了點頭,朝著我正廳屋子里的我瞅了一眼,“九斤兒啊……有這么個兄弟,你這輩子……算是值了!”
一扭頭,老古怪摟著陳漢彪的肩膀一聲大笑,“哈哈哈……今天咱爺倆兒要是大難不死了,以后……你就是我邙山的人了!”
“憨子……準(zhǔn)備著!”
“附鬼……”
猛地一甩手,三枚銀針直插著眉心和太陽穴,老古怪胸口一挽,猛地從懷里摸出一張半米長的符圖,朝著陳漢彪背后一映,轟的一枚黃符紙直接點燃了符圖,轟然一瞬,老古怪一把把那帶火的符圖映在了陳漢彪背后!
“你請神,老子就附鬼,讓老子的附鬼術(shù)試試你茅山的請神樹,今天……老子就陪著你們斗斗法!”
一瞬間,眼瞅著陳漢彪悶吼了一聲,眼眶里頓時像是染成了一片血色,紅盈盈的,雙眼瞪得滾圓,呲牙咧嘴,一張臉猙獰恐怖,就像從九幽地獄里爬出來的兇靈惡鬼一般!
老古怪手法極快,附鬼的全過程不過兩秒之間,等到那群人醒過神兒來,老古怪手里帶火的鞭子啪的一甩,三米開外,頓時閃開一片的豁口!
老古怪屈手掐了個手勢,那守靈古尸一抬長戈,飛身朝著老古怪奔了過來,這一路穿過人群,無數(shù)的符光劍影齊刷刷的朝著那古尸,可那古尸就跟打不死的小強似的,一路橫掃直接掃了一條豁口,奔到了老古怪的身前!
一老……一少……一尸,三道人影,恍然三道門神一般,死死地杵在那正廳宅子的門口!
“來……誰敢上前一戰(zhàn)!”
啪的一聲鞭子,老古怪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
一番躁動一瞬清,黑壓壓的一群人,無一上前!
陰山鬼手憤憤的嘆了口氣,“邙山老鬼……你……你這是何苦呢,為了一個陳家小子,你何苦拼上自己的性命,一把老骨頭,何必為了個不相干的人葬送在了這!走吧……走吧,你若現(xiàn)在離去,我保證所有人都不攔你,也保證今日之事一筆勾銷,絕不背后報仇!”
“哼哼……哈哈哈哈……”老古怪歇斯底里的一聲大笑,“都不攔我……哼哼,老子若是執(zhí)意要走的話,你以為你就憑你們這群龜孫子王八蛋能攔得住我?背后報仇?單槍匹馬你們有幾個敢上邙山找事兒去!哼……別他娘的跟我廢話了,你個老不要臉的,剛才還要奪我古尸要我命呢,現(xiàn)在給我來這套,我呸!”
“實話給你挑明了,一聲師傅,一輩子的師傅,老子不為別的,就為這一聲師傅,咋樣,你能拿我咋地!”
“老子告訴你們,殺不了我……你們誰也別想痛痛快快的進(jìn)了這宅子!”
哐當(dāng)一聲,正廳的門忽然給閉上了,那門,是老古怪給關(guān)上的!
瞅著那一瞬關(guān)閉的門,我眼前一雙眼淚啪啪的落在地上,手腳猛地一疼,老瘸子一手捏著我左胳膊反手一順,噼里啪啦的一陣脆響,連續(xù)三五下,兩條胳膊一條腿直接又被老瘸子給掰直了!”
“錯骨盤筋手,九斤兒啊……站起來吧,傷弄好了,是男人就擦干了眼淚,眼淚,是留給懦夫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
一筆人情債
老瘸子一句話,我一把抹干了眼淚,一股腦的爬了起來,因為這剛剛接上去手腳,這猛地一起身還真鉆心的疼,可這咬咬牙,一切就都忍過去了!
瞅著小花旦兒,蛾眉微皺,一臉莫名的擔(dān)憂與悲色。
小花旦兒對著我一欠身子,輕聲一句,“九……九斤兒……這事兒,是我連累了你,沒想到這里面居然這么大的風(fēng)浪……早知如此,說什么我也不讓你過來了!”
老瘸子搖頭揮揮手,“嘿嘿,你們這……其實也說不上誰連累誰了,這老宅子的渾水……恐怕你才是這最大的受害者吧!”
老瘸子瞅著小花旦兒愣了一瞬,“鬼丫頭,這老宅子底下的東西你應(yīng)該知道,這恐怕……和他陳家有著莫大的關(guān)系吧!”
小花旦兒沁了下眉頭,嬌容頓時染上一抹憂色,“哎……知道,七十年了,一個屋檐下呆了七十年了,哪能不知道呢!”
“七十年前,那位老先生……就是憑著這老宅底下的東西,變了陰陽局,紅棺材封煞,將我硬生生的封在這老宅子里的!”
小花旦兒抬頭瞅了我一眼,“當(dāng)年的那位老先生,其實就是你陳家的先輩,而這老宅子底下的東西,就是……”
“就是一口死棺!”我接下了小花旦兒的話。
小花旦兒眉頭一皺,“你……你怎么知道!”
我苦笑著搖了搖頭,“怎么知道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父債尚且子償,這祖宗輩兒的債,也自當(dāng)是我這晚輩人來償還了!”
“小花旦兒……不是你連累了我,而是我陳家人一直對不起你,七十年前,我陳家的人用死棺改了陰陽局把你封在了這!七十年后,也自當(dāng)我陳家人來此把你給救出去,天理循環(huán),報應(yīng)不爽,該還的債,遲早都要還的!”
我一把扯下我那破衣服,擋著胸前,映著后背,背對著小花旦兒和老瘸子,“這是我爺爺親手畫上去的符圖印,恐怕就是為了解開這死棺印的,靠這個,應(yīng)該能把你救出去吧!”
老瘸子瞅著我背后符圖望了一眼,當(dāng)下猛地朝前湊了幾步,眼色一瞬驚詫悲喜交錯,“九斤兒……你說……你說這符圖是你爺爺親手畫上去的?”
我扭頭一瞬點了點頭,“對啊,親手畫上去的,昨晚去救人的時候,熬尸窟的一個陰山的老東西無意撕開了我的衣服,他說……我這背后的符圖能解開小花旦兒身上的死棺印,而他們的目的……也就是為了那死棺來的!”
“死棺……死棺……”老瘸子皺著眉頭,低聲念叨了幾句,那臉色悲喜交錯,老瘸子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忽然就流下來了,“老東西啊老東西……哎,怪不得你讓我來這程家宅子守了二十年,原來……你是讓我替你守著這死棺��!”
我瞅著老瘸子驚得一愣,心里含糊不清的一股念頭,難道這老瘸子真的和我爺爺是舊識,那為何當(dāng)初打電話的時候,他們彼此又像是從未謀面的陌生人呢!
“瘸……瘸子大爺,你……你難道認(rèn)識我爺爺!”
老瘸子搖搖頭,“認(rèn)不認(rèn)識,我也不敢說,關(guān)鍵不在于我,而在于你那個爺爺,我認(rèn)識的……是當(dāng)年的陳元禮,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如今的陳老歪�。 �
“哎……二十年前,陳元禮還真讓我看過這副符圖,我本來以為也就是一無心之舉,可沒想到,二十年前的那個老東西就給我下好了套兒,恐怕……也就等今天了!”
“哎……你們陳家的人啊,一個個比他娘的狐貍都精,也就是我這把老骨頭欠他的,哎,就當(dāng)還了你們陳家的人情債吧!”老瘸子搖頭苦笑著,眼角依舊是帶著幾分濕潤,一抹眼,老瘸子點了點頭,“不廢話,說說破封解印的事兒!”
“本來以為,這最多也就是個搬尸移魂,用你們的陰婚契把這鬼丫頭給送出了老宅子,可是現(xiàn)在有了這符圖,咱們……也就試試能不能解開這死棺印了!”
老瘸子抬頭一望,精光四射的眼神瞅著小花旦兒,“鬼丫頭,說說吧,那死棺到底是封在了什么地方!”
小花旦兒瞅了老瘸子一眼,又瞅了我一眼,眉頭緊皺了一下,“九斤兒……說與不說,這就要看你的意思了!”
“看我……為啥看我的意思!”我愣了瞅著小花旦兒,這忽然間感覺,我對于這老宅子里的事兒,幾乎是成了核心,而我……卻對著老宅子里的事兒一無所知!
小花旦兒眉腳一皺,坦言道,“實不相瞞,這死棺的事兒……我一直是在等兩個人,一個……是九斤兒你,而另一個……就是當(dāng)初陪著九斤入夢的那個老頭兒!”
我聽得猛地一個激靈,“那個老頭……難道……難道你說的是東大爺!”
小花旦兒愣了瞬,微微欠了下巴,“當(dāng)初……就是你回老家前,陪你入夢的那個老頭,或許……就是你嘴里的東大爺!”
“等他……他……他和這件事還有什么關(guān)系?”我聽得目瞪口呆,火車上萍水相逢的一個小老頭兒,難道他與這件事兒也有什么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不成!”
小花旦兒點了點頭,“有沒有關(guān)系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曉得這老宅子的事兒,知道這紅棺材封煞,知道這死棺變了陰陽局,所以……我對他才是深信不疑的!”
“當(dāng)初……他還給我留了一句話,七十載封棺日,七七輪破宅時,說到了七七重合日,也就是今天,那就自有我脫身的法子!他還說……讓我全力的護(hù)你周全,所以……所以這一路上我才……
說到此處,小花旦兒望著我,一張俏臉上悄然閃過了一絲不忍,可就這一絲不忍,卻像是在我心里緩緩掠過一寸刀鋒。
原來……既是如此�。�
受人之托……人情債……護(hù)我周全,一個個字眼穿過我的耳膜,振聾發(fā)聵,我忽然忍不住的笑了,本以為這么多天來……靠的是一份真心一份情,也不枉我千里迢迢拼死拼活的來這么一把,可卻沒想到……這貌似又是個交易,是個受人之托,是個無聲無息欠下的人情債!”
小花旦兒望著我出神,眼神里清晰透亮,清澈的像一灣山泉,此時此景,瞅著這一抹清澈,卻讓我恍然有一股若有若無的距離感,一種距離……一瞬之間,無聲的把我推得退了一步,難道……我又被騙了,被自己給騙了!
難道,一直以來都是我想多了?
我微閉了一下眼,深吸了一口氣,強扭出一絲絲苦澀的笑!
小花旦兒朝我湊了兩步,臉上莫名的糾結(jié)難以釋懷,“九……九斤兒……你……你聽我說一句,人情債不假,可我……可我……人心都是肉長的,你的情意……我懂!我的意思……你懂嗎?”
“你真心待我,我也自當(dāng)坦誠相待,雖然……雖然這是一絲瑕疵,但我……我不想騙你,不想騙你這個傻小子!”
小花旦兒柔柔的一笑,剎那芳華之間,我恍然揪起的一瞬心結(jié)渙然消散,她笑了……我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