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他將她按在墻壁上,陰鷙地望著她:“你還敢說!你還敢說!我讓你再說,我讓你再說!”
他一口咬在她的大動脈上。
他只消稍稍一用力,她便立即香消玉殞。
但是他舍不得。
他舍不得��!
愛與恨,只在一念之間。
即使在這樣暴怒的時候他仍舍不得真的傷害她,他濕透的面孔埋在她的脖頸間,他呼出的熱息噴在她冰涼的肌膚上,引來陣陣輕顫。
他的嗓音沙啞,帶著無力感。
他用痛苦無比的語氣乞求她:“小煙,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你并沒有背叛我,那段視頻是你讓人合成的!小煙,你快告訴我!告訴我……”
孟煙仰靠在涼涼的瓷磚上。
她只覺得可笑――
喬時宴,你很痛嗎?
你可知這一種痛,我早就經(jīng)歷了千萬遍,當(dāng)我還是懵懂的少女的時候,在我第一次聞見你身上的香水味道,在我第一次看見你脖子上的吻痕時,我比你要痛千百遍,那是信念的崩塌。
現(xiàn)在這點(diǎn),算什么呢?
她木然由他抱著,過了許久許久,他似乎接受了這個事實(shí)。
他伏在她耳根輕聲問:“告訴我,他是誰?”
“一個牛朗!”
“你查不到的!我給他五百萬,他已經(jīng)回家鄉(xiāng)了�!�
……
喬時宴掐住她的脖子,聲音卻溫柔得要命:“不說也沒有關(guān)系!我會查到的,孟煙,等我查到,我會逼問出真相的!他哪兒碰你我就剁哪兒。”
(沈家大宅.沈辭書脖子一涼)
深夜。
他帶著孟煙離開,他們身上衣裳都濕了,是金秘書過來送的衣物。
門打開,喬時宴臉鐵青。
金秘書一個字也不敢吱聲。
她預(yù)感,是出了大事了,她一個字不敢多問。
金秘書在門外,等了約莫半小時,套房門再次開了,喬總抱著孟煙從里面出來,孟煙纖細(xì)的身子掛在他的臂彎里,黑發(fā)垂落擋住大半張小臉。
她的樣子,沒有一絲生意。
寬大的黑色西裝里頭,一雙白皙的手臂隱約都是青紫的紅痕,還有嘴唇也咬破了……
金秘書看了喬總一眼。
她的心都在顫抖。
黑色房車內(nèi),氣氛低迷,其實(shí)平時金秘書跟孟煙私交是很不錯的,但是這會兒她連問候一聲也不敢,喬總正在氣頭上,誰知道什么時候炸。
孟煙孱弱的身子,輕靠在真皮座椅里。
她別著臉,望著車外。
她不愿意看喬時宴。
喬時宴卻望著她。
他想起方才的情事,想起他對她的逼迫,明知道有可能她在一個小時內(nèi)接受了兩個男人,但他還是無從控制地占有了她。
他想看看她的反應(yīng)。
他想逼她說出真話,他想聽她的小嘴,吐露出實(shí)情。
但是從頭到尾,孟煙都死死地咬著唇,不肯說實(shí)話,更不愿意發(fā)出一點(diǎn)點(diǎn)動靜出來,隱忍成了她的習(xí)慣,她不肯再流露出半分歡愉,雖說這東西剛剛她一點(diǎn)點(diǎn)也沒有。
她只有痛……
……
喬時宴將她軟禁在別墅。
別墅里有8個保鏢看管,傭人也是眼線,她們不敢讓太太走丟否則喬先生說她們脫不了干系。
那一段日子,喬時宴就像瘋了一樣。
他不再跟她發(fā)生關(guān)系,他總是喝酒,喝醉了就坐在臥室最陰暗的地方……靜靜地瞅著她。
孟煙總是蜷在床頭。
她能看得出來,喬時宴身體里繃了一根弦,什么時候斷了他就會對她再凌辱一遍……
日子很苦,沒有自由。
但若問她有沒有后悔,她沒有!
喬時宴時常去高檔酒吧喝酒解悶,只有在重金屬的搖滾樂中,只有在酒精的麻醉里,他才能暫時忘掉孟煙背叛的痛苦。
偶爾,他喝得大醉。
他就直接睡在會所的包廂里,醒來,如同黃粱一夢。
這晚也不例外。
他不想回去,不想看見孟煙冰冷的小臉,不想面對她冷淡的態(tài)度,他亦不想跟她上床,那天跟她做的時候,他總覺得哪哪不對勁兒了。
喬時宴看著馬克杯里的烈酒。
冷冷一笑。
她是真會惡心他!
他喝得大醉,伏在鎏金黑的吧臺上,低喃著喚著孟煙的名字。
一雙手溫柔拍撫慰他。
“小煙。”
喬時宴半夢半醒,他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呼喚著孟煙的名字,在醉眼朦朧中看清來人的臉。
竟然是秦詩意。
他頓時索然無味起來,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烈酒,仰頭一口灌了下去。
烈酒封喉。
辛辣的酒液滑下喉頭,那刺激的痛感,根本比不上他心頭的萬分之一。
他望著秦詩意,自嘲般地開口:“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嗎?笑我喬時宴有一天也這樣的狼狽,為了一個女人借酒消愁?”
“你錯了!”
“我沒有痛苦,我好得很!一個不愛我的女人,我要那樣在意她干什么?圍城外面那么多漂亮的女人,她以為我就非她不可了?”
“她仗著我喜歡她,就糟踐我的真心�!�
“我是真想殺了她!真想殺了她��!”
“但我舍不得!”
……
他又要喝酒。
秦詩意攔住了他,溫柔寬慰:“別喝了時宴!她不值得你這樣子的!去我那里,我煮醒茶……還有你最愛的排骨湯�!�
男人失意時,最為脆弱。
她深信,喬時宴抵擋不住誘惑,會跟她回公寓……她和時宴之間也會回到從前的甜蜜無間。
在她跟孟煙之間,他會知道誰才是真的好。
喬時宴卻揮開了她:“走開!”
他又喝了半瓶烈酒,烈酒穿腸,心里卻更堵得慌……凌晨時分,他提著西裝外套跌跌撞撞地朝著外面走,秦詩意不放心,就那么地跟在后頭。
喬時宴不讓她跟,
她扶過來時,他就一把將她揮開。
他的嘴里說著酒后胡話:“滾開!小煙看了會不高興!她一不高興就會找其他的男人來氣我!走開……”
夜色濃重,他說著無意識的胡話。
他的眼角,在幽暗里閃著一抹光亮,那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眼淚。
長而華麗的過道。
他跌跌撞撞地走著,每走一步越是清醒,每走一步他越是感覺到孟煙跟他分道揚(yáng)鑣,他扶著暗色的墻壁,朝著門外走。
外面有一絲光亮,他卻覺得刺眼。
年輕男女,在角落里擁抱,深情接吻。
那個女的黑色長發(fā),穿著潔白的洋裝,側(cè)臉小而挺翹的鼻尖……像極了他的小煙!
不,就是他的小煙!
喬時宴用力拉開他們,他將女孩子拉到自己身后,一拳揮向那個年輕的男人,他暴力的舉動讓年輕的男人鼻子血流如注。
那男的當(dāng)時就暴發(fā)了:“有病吧你!”
他跟女孩子是劈腿的情侶,女孩子有老公的,于是他一邊擦著鼻血一邊罵道:“她又不是你老婆,你管她跟誰睡覺呢!”
喬!時!宴!
被狠狠地刺激了!
他的眸子通紅,上前就按住男的一頓暴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你再說一遍你要睡誰的老婆?給老子說清楚你想睡誰的老婆?”
那男的氣的報(bào)警了:“神經(jīng)病吧你!”
凌晨兩點(diǎn)。
金秘書從被窩里爬出來,過來贖人,她到了局子里那邊的人才知道今天的肇事者是喬氏集團(tuán)的總裁,那局子里的人正好想敲一筆大的。
金秘書付了200萬,才把人弄走。
被打的男人還在叫囂:“你以為有幾個臭錢、長得帥就了不起��!老婆還不是照樣跑了,她就是受不了你那霸道的樣子吧!你丫孫子……活該!”
喬時宴又要上前,暴打。
金秘書拉不住他。
最后還是局子的負(fù)責(zé)人從身后抱住人,一個勁兒地軟聲相勸:“喬總您冷靜一點(diǎn)兒!您財(cái)大氣粗不在乎這點(diǎn)兒小錢,但您是名人,因?yàn)榇蚣芏窔狭祟^條熱搜那可就鬧大笑話了!冷靜!冷靜。”
他勸了許久,總算勸下來。
喬時宴離開。
那位負(fù)責(zé)人站在門口,點(diǎn)了一根香煙,很快兩邊就圍了兩位過來借火,幾個站在一起聊著方才的八卦,那負(fù)責(zé)人輕嗤一聲:“被人踩了痛處唄!老婆不待見他唄!有錢的孫子就拿別人出氣�!�
另外二人跟著嘿嘿笑。
那負(fù)責(zé)人又說:“聽過這孫子的花邊新聞沒有?那叫一個精彩!呵,這幫孫子總算是有人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還得花錢在咱們這里消災(zāi)!咱這半年的任務(wù)都完成了,一會兒兄弟們下班去吃個烤串喝點(diǎn)兒小酒慶祝一下!對了,剛剛那挨打的哥們,給他發(fā)點(diǎn)兒慰問金,倒大霉了那哥們,出來偷吃沒有看老黃歷。”
說完,掐掉香煙。
吃烤串去!
……
車內(nèi),金秘書看著外頭的秦詩意。
她對喬時宴說:“跟秦小姐見面的事情,可不能叫太太知道,否則又要不高興了�!�
喬時宴酒醒了。
他的臉別到另一邊,默默地看著黑夜。
半晌,他才不是滋味地開口:“她自己都找男人了!她怎么會在意我?”
天哪!
秦秘書頭頂,如同五雷轟頂。
她好半天都沒有消化掉這個消息,她一字不敢說,一字不敢問!她在心里太佩服孟煙了,孟煙現(xiàn)在好好地活著就是一個奇跡吧。
……
凌晨四五點(diǎn)。
锃亮的名貴房車,在街道平穩(wěn)地行駛,路上幾乎沒有行人車輛,只偶爾有幾個環(huán)衛(wèi)工人在打掃馬路,橘色的馬甲在暗色里醒目,維持著城市的鮮亮。
喬時宴一直沒有合眼。
他靜靜地望著外頭,忽然開口:“我去看看津帆�!�
金秘書側(cè)身,跟司機(jī)報(bào)了地點(diǎn)。司機(jī)方向盤一轉(zhuǎn),朝著公寓的方向駛過去。
天色將明,車停下來。
喬時宴是獨(dú)自上樓的,他敲開門時張媽還沒有醒,過來開門在貓眼里一看就驚到了,竟然是喬先生。
張媽連忙開門:“喬先生,您怎么這個點(diǎn)來了。”
她又說:“太太不在家!她在外地出差呢,總共出去半個月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回來�!�
張媽一邊說話,給他倒了盞茶水。
喬時宴沒有喝,他靠在沙發(fā)上,安靜地聽著張媽嘮叨,聽著她提起小煙,其實(shí)他身邊的人都怕他,很多時候就連金秘書也不大敢提起小煙。
明明,小煙在他身邊。
但他卻像碰觸不到。
張媽嘴碎,說了許多許多……
喬時宴輕聲說:“我看看津帆跟妹妹。”
張媽一怔。
她總歸是心軟的,她背過身去抹了抹眼淚,哽咽著說:“其實(shí)先生只要痛改前非,好好地哄著太太,太太總歸會回心轉(zhuǎn)意的!都說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況你們還有了津帆小少爺,小少爺多可愛啊!
喬時宴苦澀一笑。
張媽做早餐時,他走進(jìn)臥室里看兩個孩子――
晨曦照進(jìn)屋子。
兩個孩子睡得十分香甜。
小何歡喜歡正面躺睡,而津帆卻是喜歡抱著個東西睡的,從前會抱個小枕頭,如今有了妹妹,就喜歡抱著妹妹軟乎乎的小身體。
喬時宴坐到床邊。
他伸手碰一碰小孩子的臉,溫潤純凈,天真無邪。
津帆摟緊妹妹。
小何歡的小嘴動了動,似乎是想喝牛奶,但是哥哥抱著她……她又覺得安心,很快又香甜地進(jìn)入夢鄉(xiāng)。
喬時宴看得幾乎潸然淚下。
他走出去,摸出一根香煙放在指間把玩,但是沒有點(diǎn)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