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她木訥的抱著溫晴冰冷的尸體。
而那時,葉清禾和薄寒時站在不遠(yuǎn)處,神色不明。
內(nèi)心深處,仿佛撕裂成了兩個小人。
一個是正義的,一個是邪惡的。
正義的喬予,不停的在告誡自己,溫晴的死,只是一個意外,和葉清禾,和薄寒時,無關(guān)。
可那個邪惡的小人叫囂著:“你看,那兩個兇手害死了你媽媽,他們站在那兒跟趙隊長撒謊,說與他們無關(guān)。喬予,不要包庇他們,告訴趙隊,葉清禾和你媽媽有仇,她是最大的嫌疑人。薄寒時也在包庇葉清禾,不是嗎?”
她猛然一怔,臉色煞白。
薄寒時吻她側(cè)頸,感覺到懷里的人一僵。
他微微睜開發(fā)紅的黑眸,親她額頭,“還是不適應(yīng)?予予,放松點。待會兒要是疼,就告訴我�!�
“對不起……”
喬予一把推開他,從他懷里掙開。
她裹好身上凌亂的衣服,不管不顧的沖出了房間。
薄寒時被她推倒在大床上。
喬予跑了。
他聽到“砰”一聲,門被甩上。
他頹然的躺在那兒,無奈的輕笑了一聲。
一只手背,搭在額頭上,快要……忍瘋了。
可更難受的,其實不是身體,而是心里。
喬予抗拒他,本能的抗拒他。
那不是演出來的。
他緩緩,閉上眼……自生自滅。
……
喬予靠在門外,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不知平復(fù)了多久,她從口袋里,摸出那瓶藥。
倒了兩顆出來,連水都沒喝,直接咽了下去。
好苦……
“咔噠”一聲。
門打開了。
薄寒時愣住了。
他撐開沉重的眼皮,喬予就站在門口……
他的予予,又回來了。
第152章
在看見那道身影時,薄寒時原本早就被情慾吞噬的漆黑深眸里,閃過一抹光亮。
他撐著手臂靠坐在床頭,費力的抬手,朝門口的人招了招:“既然回來了,杵在那兒做什么?”
“……”
他似是怕她害怕,又淺笑著說:“你不想,我就不碰你,予予,過來�!�
喬予深吸了口氣走到他面前。
薄寒時坐在床邊,將她一把拉進懷里。
她跌坐到他腿上。
他額頭輕輕抵著她的,忍到了極致,卻還是保持一絲清醒的問:“為什么又回來?”
她可以走的。
他現(xiàn)在這個情況,也沒法把她抓回來。
“你現(xiàn)在還是我的債主,我欠你十四個億,現(xiàn)在是在協(xié)議期間,如果我跑了,這很不厚道�!�
聽她這么認(rèn)真的回答,薄寒時啞然失笑。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啼笑皆非。
她還挺有契約精神。
約定好還債,她就真的兢兢業(yè)業(yè)的在還債。
喬予不想跟他扯這些,現(xiàn)在他這副樣子,最重要的是該怎么解決?
她直戳正題:“我……我該怎么幫你?”
他看著她,嗓音喑啞的不像話,“真想幫我?”
“……嗯�!�
不想幫的話,就不會回來了。
他提議,“送我去醫(yī)院?”
說著,她便真的準(zhǔn)備起身去扶他。
大手將她摁住。
喬予狐疑的看著他。
他輕笑出聲,苦澀又無奈,他不過是隨口逗弄她一句,她居然當(dāng)真。
去醫(yī)院,大概率也沒什么解決辦法。
要么忍過去,要么解決。
這樣去醫(yī)院,未免也太……跌面。
他看著她,控制不住的想要吻她,喬予下意識偏過了臉。
她剛吞過兩顆帕羅西汀片,連水都沒喝,現(xiàn)在嘴里苦到了極致。
不適合接吻。
可她這偏頭的舉動,落在薄寒時眼底,就是一種無聲的抗拒。
被情慾浸泡過的幽沉視線,不動聲色的落在她瑰色唇瓣上。
他指腹輕輕刮了下她的唇角。
但這個想法,很快被否定。
會嚇著她。
他從沒那樣對過她。
他靠在她側(cè)頸,握住她細(xì)軟的小手,聲音倦啞溫柔,“用手好不好?”
她愣了下,對上他視線的剎那,心跳如雷。
耳根,熱的不像話。
臉也紅了。
喬予將臉埋在他肩頸里,低低的“嗯”了一聲。
細(xì)若蚊聲。
但薄寒時,還是聽見了。
她答應(yīng)了。
他眸底幽亮,握著她的手,往下……
喬予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只將臉埋在他肩上,任由他動作。
……
黑色賓利車內(nèi)。
南初報了自己小公寓的地址。
她不想回瀾庭別墅,不想回陸家,也不想回南家。
帝都很大,可每當(dāng)她跟陸之律吵架的時候,好像哪里都容不下她。
瀾庭別墅是陸之律住的地方,那別墅完全屬于陸之律。
陸之律若是叫她滾,她就必須得滾。
陸家是婆家,公婆對她再好,也終究是站在兒子那邊的。
至于南家……那是娘家。
要是她父母知道,她和陸之律吵架,會立刻打電話給陸之律賠禮道歉。
不管誰對誰錯,南初都會被押著,必須低頭。
誰讓她爹南建安指著陸之律這個大金主給南氏注資呢?
南建安哪里敢對陸之律指手畫腳?
他只會責(zé)備自己的女兒,不夠賢良淑德。
婚前,陸之律定的規(guī)矩,說好各玩各的。
可實際上呢,她得討好公婆,得面對他們的催生,幫陸之律處理各種緋聞。
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
各玩各的,這四個字,就像是笑話一樣。
只有陸之律在玩而已。
南初,不敢玩,更玩不起。
這場商業(yè)聯(lián)姻,是南家有求于陸之律。
她在這場利益聯(lián)姻里,永遠(yuǎn)抬不起頭。
她只能去哄著陸之律,可她不想再去哄了。
兩年,她都在這種水深火熱的日子里煎熬著……快忍夠了。
眼淚,就那么無端的掉了下來。
她似乎忘了,旁邊還坐了個其他人。
蘇經(jīng)年將一只干凈的手帕遞給她,“擦擦吧�!�
“謝謝�!�
南初抓過手帕,擦了眼淚,又不顧形象的擤了鼻涕。
蘇經(jīng)年就那樣看著她。
南初哽咽道:“回頭還你一條新的,這條被我毀了,抱歉啊�!�
他當(dāng)然不是在意這個。
只是他想知道,他離開的這幾年,她到底過的怎么樣。
可她忍不住哭了。
明顯,過的不好。
他下意識的想伸手,像從前那般,去摸摸她的頭。
可卻忽然意識到,她結(jié)婚了。
終是,收回了手。
蘇經(jīng)年一向分寸感很強,今晚他會吻她,是因為并不知道她已婚。
時隔五年,再遇到她,心口依舊悸動的厲害。
年少不得之人,終是令人如芒在背。
哪怕只是這樣看著她,蘇經(jīng)年都覺得,這一趟回國,值了。
很快,到了公寓門口。
南初下了車,“謝謝你送我回來�!�
要不是蘇經(jīng)年,她穿著高跟鞋跟禮服,還不知道在酒店門口待多久才能打到車。
蘇經(jīng)年也下了車。
他走到她面前,聲音沉沉道:“我知道你跟陸之律是被迫聯(lián)姻,南初,如果你不想堅持了,可以跟他離婚�!�
離婚……
這兩個字眼,曾經(jīng)南初想都不敢想,更是兢兢業(yè)業(yè)的做著陸家兒媳,更是不敢提。
畢竟,南氏需要陸家的資金支持。
可現(xiàn)在,蘇經(jīng)年卻輕而易舉的說了出來。
見她顧慮,他說——
“我知道你在擔(dān)心什么,你跟他結(jié)婚,是為了南氏,可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有能力為南氏注資。如果你愿意的話,和他離婚吧�!�
跟陸之律離婚,然后跟蘇經(jīng)年舊情復(fù)燃嗎?
南初低頭笑了笑,似是覺得嘲弄:“可你忘了嗎,五年前,我們就已經(jīng)分手了,是你提的�!�
話落,她提著禮服裙擺,轉(zhuǎn)身進了樓道里。
頭也沒回。
那時候,她無比渴望跟他有一個溫暖的小家。
那時候……南初也天真的以為,有蘇經(jīng)年在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可后來,他們怎么會變成那樣呢?
眼淚,無聲奪眶。
滾燙的灼著她的臉。
陸之律不是她的良配,蘇經(jīng)年呢,他也不是。
……
蘇經(jīng)年站在車邊,看著那道纖細(xì)背影,眸光深沉。
五年前,南建安逼他離開帝都,逼他和南初分手,指著他的鼻子說——
“南初從小嬌生慣養(yǎng),錦衣玉食,你認(rèn)為你一個窮光蛋,有什么資格擁有她?你能給得起她想要的生活嗎?我們家嬌嬌,隨手一個包的價格,頂你一年的開銷�!�
“蘇經(jīng)年,別不識抬舉,跟我們家嬌嬌分手!”
“你一個窮小子!妄想攀上我們家嬌嬌!你不過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我們家嬌嬌,以后是要嫁進豪門享福的!你不要拖累她!”
“滾!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