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下午,嚴(yán)皓月被法務(wù)部那邊叫走了。
到了下班時間,還沒回來。
喬予收拾好了包,穿上大衣,正準(zhǔn)備去法務(wù)部找她。
嚴(yán)皓月剛巧回來。
喬予問:“你現(xiàn)在下班了嗎?走不走?”
“走?去哪里?”
喬予微怔,“你不是答應(yīng)我,送我回嚴(yán)公館嗎?怎么,你反悔啦?”
嚴(yán)皓月笑了下,道:“沒有啊,走吧�!�
兩人一起到了地下車庫,喬予上了副駕。
紅色法拉利開出去,和那臺黑色幻影擦身而過。
可車子開著開著,喬予發(fā)覺不對勁……
這不是回嚴(yán)公館的路。
喬予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來電顯示,嚴(yán)皓月。
她猛然一怔,扭頭看向正在開車的女人。
“你是誰?”
第341章
一把銀色冰冷的槍管重重抵在了喬予腰間。
她的手機還在響。
開車的女人厲色開口:“接,開免提!”
喬予心跳加速,力持鎮(zhèn)定的接了電話。
嚴(yán)皓月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嚴(yán)歡你在哪?我下午被人打暈了!有一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女人混進了我辦公室……”
不等喬予發(fā)話。
開車的女人已經(jīng)命令道:“通知薄寒時,讓他來城北的老化工廠!我只給他半小時時間,來晚了,就給喬予收尸!”
掛掉電話后。
紅色法拉利很快穿過街區(qū),開往荒涼的城北。
這人對南城的路線極為熟悉,手里持有這么危險的武器,還會易容術(shù)……跟她和薄寒時都有牽連的,除了獨龍會之外,她想不到其他人。
喬予心驚肉跳,“你是白瀟?”
被喬予識破后,白瀟也不偽裝了,用槍頂著喬予的腦門,押著她進了老化工廠里。
她抬手撕開那層薄薄的面具,拽掉頭套隨手扔在一旁,露出真容,“喬予,又見面了!”
這里,地面全濕。
空氣中滿是刺鼻的汽油味。
白瀟拿出一只打火機。
“咔嚓”一聲,點燃危險的火苗。
火光擦過喬予的臉,映出她臉上的緊張和蒼白。
白瀟冷笑一聲:“薄寒時敢耍我,我就讓他嘗嘗失去最愛的人是什么滋味!只要我把這打火機往地上一扔……”
喬予看她近乎失控的樣子,皺眉奉勸道:“你點燃汽油,你跟我都跑不掉!白瀟,你冷靜點!是你先害得我爸中毒,就算耍,也是你耍我們在先!薄寒時什么時候耍你了?”
提起這個,槍口更重的頂向喬予的太陽穴。
“他沒耍我?他可真是一手好計謀!先是假裝跟我聯(lián)手拿解藥,從我口中套走獨龍會在A國最大的基地中心位置,拿走我給他畫的地圖!我們約定好拿到解藥其中一顆必須要給我!可他呢!他給了我一顆毒藥!”
想起賀臨慘死,白瀟情緒激動,眸光嗜血,憤恨又悲愴。
喬予不解:“你跟薄寒時無冤無仇,他答應(yīng)給你解藥,就算失約,也不可能拿一顆毒藥來害你!”
白瀟大聲質(zhì)問道:“那為什么他和嚴(yán)老都活下來了!只有兩顆解藥!他和嚴(yán)老一人一顆!過河拆橋是吧?我就讓他知道,跟我們這群在刀尖上舔血的雇傭兵,玩兒過河拆橋是什么樣的后果!”
喬予一怔,回味著她方才那番話,遲疑的反問:“薄寒時……也中毒了?”
“他起初答應(yīng)跟我聯(lián)手,就是因為他命不久矣!只有兩顆解藥,他和嚴(yán)老現(xiàn)在都還好好活著,不是他耍我又是怎么回事?!人心貪婪,誰都想活下來這沒有錯!可在我們這圈子里,答應(yīng)聯(lián)盟,便是說一不二的事情,他這么干,自然要承受他該得的報應(yīng)!”
所以,薄寒時反復(fù)推開她,逼她去R國,是因為覺得自己命不久矣?
就在喬予懵然之間,一道挺拔的身影,掠過黑暗,踏雪而來。
白瀟一把扼住喬予纖細(xì)脆弱的脖子,已經(jīng)上膛的槍口正對喬予太陽穴。
只要開槍,一擊斃命。
第342章
在看見薄寒時身影的剎那,喬予呼吸一滯。
卻是最先反應(yīng)過來:“薄寒時別過來,她手里有槍!”
可薄寒時非但沒有停下,還邁著長腿繼續(xù)往前。
他踏過那些濕濘汽油。
男人沉冷的嗓音,擲地有聲:“把喬予放了,毒藥不是我故意拿給你的,是獨龍會�!�
白瀟質(zhì)疑道:“如果是獨龍會給的毒藥,那你跟嚴(yán)老為什么還活著?!薄寒時,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
薄寒時耐著性子解釋,“我的確帶了兩顆藥回來,但我沒想到,其中一顆會是毒藥。我本想讓人將兩顆藥都化驗一下,確定無誤之后再交給你,可你不夠信任我,害怕我反水,拿了解藥就消失的無影無蹤。白瀟,這怨不得我,是你太急。”
白瀟壓根不信,“按照你的說法,既然只有一顆解藥給嚴(yán)老服下了,那你呢!你為什么還活著!”
“我服下的解藥,并不是從獨龍會基地帶回來的,是719研發(fā)中心根據(jù)解藥成分配比研制出來的�!�
白瀟惶然搖頭,“不對……這不可能!分明是你私吞了賀臨的那顆解藥!”
薄寒時握了握手里的槍。
如果他視力沒出問題,在這種情況下,他可以一槍擊中白瀟的眉心。
論速度,他會比白瀟出槍更快。
在嚴(yán)公館的時候,他和白瀟交過手。
白瀟雖然有身手,但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可現(xiàn)在,鏡片后的黑眸瞇了瞇,隔著一段距離,白瀟和喬予的身形在他視線里,有嚴(yán)重的疊影。
他開不了槍。
誤傷的風(fēng)險很大。
白瀟的槍口用力懟著喬予的腦袋:“你想開槍,那就試試,誰的子彈更快更準(zhǔn)!”
薄寒時攥著槍的冷白指骨緊了緊,手心里竟然隱隱沁了一層薄汗。
硬攻不行,只能采取心理戰(zhàn):“你拿到的那顆毒藥,是獨龍會給的,你真正的仇人是獨龍會,以你一個人的力量,是不可能成功報仇的!但你已經(jīng)成了獨龍會的叛徒,他們安插在C國的眼線一旦找到你,你不可能有任何活路!”
白瀟輕笑出聲,“就算是這樣,那又如何?賀臨已經(jīng)死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我拉你們一起下去陪葬!有何不可!”
白瀟眼底暗淡無光,死寂一片。
喬予距離她很近,能清晰的感覺到環(huán)繞在她周身的悲愴。
她忽然開口:“你口中的賀臨,是你摯愛之人吧?賀臨雖然死了,可他一定會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白瀟眸光一顫,雙眼泛紅的看向喬予,“你怎么知道?”
喬予深吸了口氣,試圖軟化她:“你為了幫賀臨拿解藥,不惜背叛獨龍會,惹上殺身之禍,那你一定對他的感情很深。如果他對你的感情不是同等的,那你也不會為他這樣冒險。既然你們這么相愛,那他一定不會希望你去送死�!�
“你現(xiàn)在把我殺了,把汽油點燃,不僅沒給賀臨報仇,還會把自己搭進來。就算不想活了,你應(yīng)該找到賀臨真正的仇人,去幫他報仇,這樣就算死了,也是死得其所�!�
喬予話音落下,明顯感覺到頂在她太陽穴的槍口力道沒那么重了。
白瀟顯然有動容。
“白瀟,害賀臨中毒的人,是獨龍會。如果你想給賀臨報仇,我可以幫你。”
薄寒時看向喬予,嗓音頓了頓,又說:“只要你放了喬予,我可以讓你加入719,讓719成為你的庇護傘。”
白瀟憤怒道:“你以為我還會信你?要不是你帶回來的毒藥,賀臨沒準(zhǔn)不會死!”
“你還有得選嗎?據(jù)我所知,獨龍會已經(jīng)發(fā)布對你的追殺令,你是叛徒,他們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不僅沒法給賀臨報仇,還會白白犧牲自己這條命。加入719,是你唯一也是最好的選擇�!�
“放了喬予,我可以保你,說到做到�!�
他一字一句,堅定有力。
這么巨大的誘惑,白瀟不可能不動搖。
但她并不信任薄寒時:“既然如此,你把手里的槍放下,我就信你!”
薄寒時將手里那把泛著黑色冷澤的手槍,直接扔在了地上,踢到遠處去。
“薄寒時,記住你說的話!”
白瀟見狀,將喬予朝對面猛地一推。
接著,利落的從空窗邊跳了出去,消失在雪夜中。
喬予摔進一具熟悉的胸膛里。
還沒緩神,薄寒時已經(jīng)緊緊抱住她,“有沒有受傷?”
喬予有些懵,微微搖頭說:“沒有。白瀟……”
“白瀟會走投無路主動來找我的,不用管她�!�
她敢綁架喬予,就算要兌現(xiàn)承諾,允許她加入719,在那之前,也要讓她吃點教訓(xùn)。
綁架他薄寒時的人,讓她吃點皮肉之苦又算什么?
薄寒時正要拉著喬予離開,喬予忽然掙開了他的手。
她跑過去,把地上那把黑槍撿了回來。
這種危險物品,要是被無關(guān)人士或者相關(guān)人員撿到,可能都會有不小的麻煩。
喬予把槍遞給他。
薄寒時愣了下,沒接,鏡片后的黑眸視線深灼的看著她。
喬予不明白他為什么忽然這樣盯著她,剛想將那把槍塞進他手里,男人倏然緊攥她的胳膊,將她一把拉進懷里。
另一只大手,握住她纖細(xì)雪白的側(cè)頸,強迫她仰頭,一低頭,以吻封緘。
喬予全身僵住。
手里的槍“哐當(dāng)”一聲,掉落在他們腳邊。
這是處廢舊的老化工廠,里面沒有燈,只有工廠外立著的太陽能路燈,勉強照亮。
外面滿目的銀白大雪,折射出一絲冷白光,和這抹昏暗橙黃的路燈一起投射在他們身上。
角落里,喬予被吻到微微氣喘,渾身僵直的被他禁錮在胸膛和墻壁之間,逃無可逃。
就在她想推開他的時候。
男人的大手驀然撈住她的腰,將她緊緊箍在懷里,幾乎是嵌入式的擁抱。
彼此身軀緊貼到,沒有一絲縫隙。
他俯身壓在她肩上,心臟處還帶著劫后余生的心悸,低低的長舒出一口氣來:“怕不怕?”
喬予木訥的搖了下頭。
在經(jīng)歷過公海那種大場面以后,這種只能算是小場面,緊張是有的,但還不至于怕。
今晚,只能算是虛驚一場。
他抱的很緊,這個擁抱仿佛要將她揉進他身體里。
他大手扣著她的后腦勺,輕輕喟嘆:“可我很怕,予予�!�
現(xiàn)在他視力受損,在光線這么暗的地方,根本無法開槍。
如果剛才沒說服白瀟,他只能被迫開槍,拿喬予去賭一次……
他什么都能賭得起,唯獨喬予,他賭不起,也輸不起。
喬予想推開他,把話說清楚。
結(jié)果,男人直接將她亂動的雙手腕子反剪到了身后,單手把她牢牢壓在懷里。
他另一只手摘了鼻梁上那礙事的框架眼鏡,隨手就扔在了地上。
接著,摘眼鏡的右手,再次掌住她的后腦勺。
滾燙的吻,再次落下:“躲我這么多天,真不要我了?”
第343章
這么近的距離,彼此呼吸炙熱交融。
薄寒時一低頭,喬予便下意識的微微偏開臉。
可對方并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捏著她的后頸,近乎強制的接吻。
霸道又悍然。
喬予躲不開,也推不開,胸口中一陣憋屈堵在那兒,無處宣泄,竟然主動張嘴,狠狠咬了他一口。
薄寒時悶痛一聲,微微皺了眉心,“怎么來了南城學(xué)會咬人了?跟嚴(yán)皓月一起敲我竹杠,這就算了,咬人又是跟誰學(xué)的?”
他對喬予沒有防備,更沒想到喬予會咬他。
還咬的這么用力。
口腔里,有一絲隱隱的血腥味蔓延。
他盯著喬予星亮的水眸,見她不說話,只兇巴巴的瞪著他,眼尾卻有一抹淺淺的紅。
她一字一句道:“敲竹杠是你教的,無奸不商也是跟你學(xué)的。”
聞言,薄寒時輕輕勾唇,“咬人總不是跟我學(xué)的吧?”
“你又不是沒咬過我。我咬你一次怎么了?”
“……”
他抵著她的額頭,氣笑了:“所以,從我這里學(xué)走的東西,拿來對付我?”
“是你欺騙在先,是你隱瞞在先,中毒又怎么樣?中毒就可以綁架小相思逼我去R國嗎?中毒就可以甩開我,隱瞞我,讓我置身事外?”
男人低沉嗓音輕輕應(yīng)著:“嗯,我不對�!�
喬予喉嚨滾了滾,咽下酸脹,又說:“你以為自己快死了,所以你替我選擇,把我推給嚴(yán)琛,逼我去R國。薄寒時,你是誰,憑什么把我蒙在鼓里,替我做選擇?”
薄寒時極輕極輕的丟了句:“我也想知道,我現(xiàn)在是你的誰�!�
像是反問,又像是問自己。
喬予一噎,怔了下。
她反應(yīng)過來,更氣了:“如果你運氣沒那么好,真的死了,你是不是打算把我和小相思一輩子困在R國?連你的葬禮都不打算告知我們?讓我在R國傻乎乎的等你一輩子?”
喬予很少這樣大聲吼著對人說話。
內(nèi)斂含蓄的性格,注定了讓她的情緒內(nèi)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