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6章
就在她摸的越來越起勁的時候,手腕被控住。
蕭衍盯著她,眸光晦暗不明:“摸的挺爽?”
她尷尬的想撞豆腐,“哈、哈哈……一般一般�!�
“一般?”
“世界第三�!�
蕭衍捏她手指,往她腰后反剪,“你摸爽了,是不是該我爽了?”
第669章
帶著薄繭的粗糲手掌扣在她柔韌腰間。
哧哧燃燒的火光籠罩在他們身上,皮膚上的輕微寒意被驅(qū)走,他指尖從她腰線往上滑,輕輕按過她每一截脊椎骨,過電似的掀起酥.麻。
就在蕭衍低頭要吻下來的時候,一滴溫熱的液體,落在她臉頰上。
她怔了下,指腹一抹,是鮮紅的血。
視線循過去,才發(fā)現(xiàn)蕭衍額角磕破了,冒著血珠子,“你的額頭……”
她恍惚想起來,他們跳車之時,他將她幾乎整個護在懷里,沉入大海的瞬間,她感覺到他身軀很劇烈的震了下。
難道是他為了護住她,自己撞上了暗礁?
她朝他背后一看,血肉模糊,心驚又詫異:“你不疼嗎?”
丟在一旁烘烤的黑色襯衫,因為染了血跡,氤氳暗黑,一股濃郁的血腥氣。
“都傷成這樣了,你怎么吭都不吭一聲?”
蕭衍似乎沒什么感覺,也沒什么所謂,“吭一聲能止疼?”
“……”
嚴皓月拿起剛才脫下的白色小吊帶,擰干了海水,蹲到他身后去幫他擦傷口附近的污血。
純棉的布料剛觸到傷口附近,男人背脊明顯疼的顫了下。
“就這樣還說不疼?蕭衍,你屬什么的?”
“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屬虎�!�
嚴皓月調(diào)侃:“我還以為你屬烏龜?shù)哪�。�?br />
蕭衍:“我哪點像烏龜?”
嚴皓月:“你都傷成這樣了,還這么能忍,都不叫一聲的,難道不是忍者神龜?”
他輕笑了聲,滿不在乎:“叫給誰聽?”
都說會叫的孩子有糖吃,那也得有人聽啊,四周黑漆漆的空無一人,就是叫破嗓子,也無人回應(yīng)。
“你沒有家人嗎?還是……你跟我一樣,也是被父母賣掉的?不對啊,你是男孩兒,父母一般不會賣男孩兒吧?”
蕭衍沒隱瞞,如實說:“我一出生就被人調(diào)包抱走了,被扔在大雨里自生自滅,恰好被一對生不出孩子的夫妻抱回家�!�
“那你應(yīng)該有養(yǎng)父養(yǎng)母啊�!�
蕭衍繼續(xù)說:“我六歲那年,養(yǎng)母意外懷孕,他們生下屬于自己的孩子,便把我送給另一戶人家了。我第二個養(yǎng)父是個老光棍,討不到老婆沒孩子,便收養(yǎng)了我,他在建筑工地搬磚為生,喝了酒喜歡打人,恰好他幾乎天天都喝酒,于是我每天都過著被拳打腳踢的生活�!�
在他身后替他處理傷口的嚴皓月,目光一怔,不由好奇的問:“那后來呢?”
“逃過幾次,被抓回來之后,打的更狠,有一次被打斷了腿,在床上躺了一個多月。不過就是腿折了,也逃不過挨打,有一晚他喝的太醉,又開始拿我出氣打我,我推了他一把,他被絆倒,后腦勺著地……”
說到這兒,他聲音頓了下。
嚴皓月抬頭看他,他側(cè)臉明明被那么溫暖的火光映照著,卻沒有半分的溫度,陰惻深寒。
“他死了?”
蕭衍淡淡應(yīng)了聲,情緒不明。
“那再后來呢?”
蕭衍道:“再后來,我就被一家福利院收養(yǎng)。”
嚴皓月理所當然道:“那應(yīng)該日子好過一點了吧?”
蕭衍說:“是好過一點了,從被酒鬼大人拳打腳踢,變成了被同齡小孩欺凌,小孩的力氣沒有成年人那么大,自然打起人來,也沒那么疼了�!�
她怔住。
想過蕭衍過往人生坎坷,沒想到會苦成這樣。
目光這才細細看向他的背,全是傷疤,大的小的、刀疤和槍孔,新的舊的疊在一起,那寬闊背脊上幾乎找不出一塊好皮膚,看起來猙獰卻有張力。
又想起他剛才那句“沒遇到過好人”,現(xiàn)在看來,不是隨口開的玩笑,但他輕飄飄的,聽上去像在開玩笑。
“那后來你又是怎么成為……”
蕭衍的身份復(fù)雜危險而強大,他能跟蘇察談軍伙生意,就隱約窺見,能爬上如今一方霸主的地位,這些年的經(jīng)歷大概次次要命、驚心動魄。
蕭衍道:“我在福利院過了兩年還算不錯的日子�!�
她微微驚愕:“你管這叫不錯?”
“和野狗野貓能搶到吃的,那些小孩子的拳打腳踢,也比起我以前受的,輕多了�!�
也是在這所福利院里,他遇到了唯一一個對他好過的人。
只是沒想到,從此一生,會因為貪戀那一點點的好,畫地為牢。
身處在黑到伸手不見五指的深淵里,瀉進來一小縷的光,能讓人生,也能讓人死,是救贖也是囚籠。
他頓了下,又說:“不過這種好日子也沒過多久。十歲那年,我被一個神秘組織的幕后掌權(quán)人從福利院帶走,帶去A國從小培訓(xùn)成雇傭兵。在那個組織里,所有人都要經(jīng)歷一次迷霧森林的的放逐考驗,為期三天三夜,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成為殺人的刀。”
“我這人沒什么特長,就是命特硬,特能活�!�
為了活,他不怕死,更可以不擇手段。
嚴皓月看著他背上這處被暗礁劃破的模糊血口,疊著不久前被炸彈火力灼傷后新長出來的膚色偏淺的那塊皮膚,心尖像是被輕輕撞了下。
這下這家伙真成她救命恩人了。
她喉嚨口莫名涌出酸脹感,“你干嘛要這么拼命的救我?”
明明自己活得也挺不容易。
蕭衍微微側(cè)眸說:“反正我爛命一條,很難死掉。”
“每個人的命都一樣,沒什么爛不爛的,像你這么不惜命的,也實屬少見�!�
蕭衍道:“不過我也不是白救你的,總要從你身上討點什么。”
她努了下唇角,沒什么意外,“說出來聽聽,也許我能接受�!�
蕭衍微微皺眉,“我沒問你能不能接受�!�
“你這人……”
胳膊一痛,被他大手牢牢攥住,從后往前猛地扯進懷里,他抵著她,不管不顧的重重吻下來,他的吻像是槍林彈雨一樣激烈刺激,冒著火焰。
嚴皓月感覺胸腔氣息被抽干,被頂在冰冷潮濕的山洞壁上,兩重溫度交疊,他帶佛珠和紅色小發(fā)圈的那只右手,緊緊扣著她的壓在身后堅硬的石壁上,幾乎動彈不得。
被吻到全身軟化輕顫,眼底泛起薄薄的霧氣。
昏暗的火光中,她抬頭看他,“你要討的就是這個?”
他目光侵略性十足,“當然不止,我要更多�!�
第670章
就在他的臉再次低下去要繼續(xù)這個吻的時候……
嚴皓月從他胳膊下水蛇似的鉆出去。
她臉上冒著熱氣,輕咳一聲說:“你受了這么重的傷,還是……”
話還沒說完,一只碩大的老鼠從她腳邊一躍而過。
“啊——!”
山洞里驟然發(fā)出一聲刺耳尖叫。
轉(zhuǎn)身一跳,蕭衍利落接住她,她嚇得雙手緊緊扒住他的脖子。
他垂眸,難得看見她臉上這么五彩繽紛的表情,勾唇笑了下:“怕老鼠?”
“老、老鼠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
比蟑螂、蛇、癩蛤蟆都要可怕多了!
蕭衍抱著她,朝老鼠那邊走。
她土撥鼠尖叫:“蕭衍你你你再這樣我真在心里咒你死!”
“哦,是嗎?”
他抱著她,繼續(xù)靠近。
那老鼠個頭真大,嚴皓月只瞥一眼,后背發(fā)毛的厲害,將臉連忙埋進他懷里。
蕭衍作勢要松手。
她連忙死死纏著他身上,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蕭衍一生平安!你你你抱我離它遠一點……求你了……”
她快哭了。
蕭衍唇角挑了挑,邪笑:“葉小五,你求人就這點誠意?我松手了�!�
“啊——!”
炸耳朵的很。
蕭衍冷瞪著她,“你再叫。”
“嗚嗚……它跳過來了,快去火堆邊,別逼我跪下求你�!�
她嚇得要死,賴在他身上死活不肯下來,模樣比平時可愛多了。
蕭衍單手托著她的腰臀,“再給你一次機會,從我身上下來。”
她堅決至極:“我不下來!你敢把我丟下來你就不得好死!”
老鼠比蕭衍還可怕。
“你再不下來,我就……”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被堵回去。
她抱著他的脖子,主動湊上去吻了他,一邊吻,還一邊不專心的用眼角余光看地上那碩鼠走遠沒有。
蕭衍一手抱著她,另一手強勢的扶正她腦袋,啞聲吩咐:“再分神就把你丟下去和老鼠作伴�!�
嚴皓月緊緊閉上眼睛,一臉痛苦。
不知道吻了多久,她睜開眼睛,發(fā)現(xiàn)那老鼠跑遠了。
伸手拍拍蕭衍的肩膀,“好像不見了�!�
蕭衍悶笑,“那你怎么還不從我身上下來?”
她咕噥:“萬一那老鼠再回來怎么辦,我又不重,你多抱一會兒又不會死�!�
“你下來會死?”
她苦著臉,“不會,但我會被嚇死�!�
“……”
蕭衍抱著她,坐下來。
嚴皓月將長腿縮起來,雙腳絕不沾地,踩在他大腿上,她低頭時刻注意著地上的動靜,蕭衍垂眸看著她被火光籠罩的漂亮臉蛋。
他伸手將她一把攏進懷里,不知過了多久,她在他懷里睡著。
扯過烘干的襯衫,蓋在她身上。
葉小五這人挺沒心沒肺的,就這樣還能睡著,他沒什么睡意,垂著目光就那么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想起在小紅花福利院那兩年。
葉小五其實是個挺壞的小女孩,時不時也會欺負他,自己干了壞事被院長發(fā)現(xiàn)不敢承認,就把他推出去頂鍋。
不過,她不準別人欺負他,會捅馬蜂窩把那些霸凌他的熊孩子蟄成豬頭,也會把自己的饅頭分一半給他。
壞的時候挺壞的,可愛的時候也挺可愛。
被利維坦那老家伙從福利院帶走時,葉小五拉著他的手,哇哇大哭,她說:“小啞巴,你要是有錢了,別忘記我!”
他在福利院那兩年,幾乎沒有說過一句話,別的熊孩子以為他是自閉,葉小五以為他是啞巴。
她也天真的以為,帶他走的人,能給他榮華富貴。
他如她所愿,沒忘了她。
從死人堆里殺出一身榮華來找她了,可她卻好像忘了當年的小啞巴。
他捏捏她的臉頰,手指用了點力氣,算懲罰,懲罰她忘記小啞巴。
一手抱著她,另一只手掌支在腦后,剛閉上眼,腦海里就浮現(xiàn)第一次殺人的場景——
那年,他剛滿八歲,殺了那個喝醉酒總是對他拳打腳踢的養(yǎng)父。
那個酒鬼把他按在地上使勁揍的時候,他握著小刀,精準的扎進對方左胸膛的心臟,鮮血滋了出來,滋在他臉上。
他永遠忘不掉那一幕。
原來人死之前,瞳孔會驟然無限放大,像是死魚的眼睛,即使那么大塊頭的一個人,也能在頃刻斷氣。
他騙了葉小五。
他的第二個養(yǎng)父,不是被他失手推倒摔到后腦勺死亡的。
那時候,那個酒鬼白天在工地搬磚,他偷偷看電視,從一檔醫(yī)學(xué)科普的電視節(jié)目里,看見介紹人體構(gòu)造和人體器官的位置。
心臟的位置他感受了好幾遍,最終確認。
那不是一場正當防衛(wèi)的意外,那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報復(fù)。
殺多了和殺牲畜是一樣的。
第一次會驚恐不安到失眠做噩夢甚至是發(fā)燒,第二次會發(fā)抖,第三次還會害怕,第四次就只是有些不安,第五次沒有感覺。
第六次會覺得,這個人真該死。
在他的世界里,沒有好人和壞人,只有該不該死。
……
第二天一早,蘇家公館。
蘇察正在破口大罵:“你們總共二十四個狙擊手,蕭衍就一個人,還他媽帶著個拖油瓶,就這樣還讓他跑了?!”
為首的手下唯唯諾諾,小聲辯解:“老、老大,本來我們眼看著都要得手了,結(jié)果蕭衍抱著那女人跳車墜海!誰知道他膽子那么大,那么不怕死!不過也不一定就跑了,也許已經(jīng)葬身大海了!”
蘇察反手一巴掌狠狠甩過去!
“多好的機會就這么被白白浪費掉!這次打草驚蛇,以后想要蕭衍的命就更難了!”
正發(fā)火間,外面的手下進來通報:“老大,葉泰來了�!�
蘇察眸光倏然一亮,“帶進來!”
葉泰進來后,蘇察問:“你在蕭衍賭場待的這幾天,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蕭衍和葉小五究竟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