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他四處征戰(zhàn),擴張地盤,如今天下大半掌握在他的手里。
每侵略一塊版圖,他都會屠殺那個國家的皇室,以示君威,若臣子不服,便施以炮烙等手段,折磨至死為止。
在大晉的寢殿內(nèi),甚至有一張長桌,上面擺著各國的傳國玉璽。
祁嫣頓了一下:等等,他有收集癖?
D77猶豫片刻:
祁嫣忙問:隗國的傳國玉璽呢?他拿到了嗎?
D77:
過了兩分鐘后,D77道:
祁嫣大松一口氣,這就證明有機會,這不是一個死局。
祁嫣:玉璽在哪?
傳國玉璽代代相傳,意義非同尋常,不會正大光明放在耳目眾多的地方等人偷竊,只有重要場合才會拿出來。
D77沉默片刻:
祁嫣:?
是她沒有想過的地方。
D77:
祁嫣:那豈不是很輕易就被發(fā)現(xiàn)了?
D77:
祁嫣的運氣說好不好,說差也沒有太差。
她面對最具風險的開局,卻仍保留了一線生機。
以往北堂殊征伐之地,滅了皇室掘地三尺都能把玉璽找到。
在這個重男輕女很嚴重的世界,北堂殊絕對想不到傳國玉璽這么貴重的東西能放在一個女子的寢殿里,還是在浴池底下。
祁嫣雙手合十,悄悄地許愿北堂殊挖不倒那塊玉璽。
……
三日后。
隗國宮殿。
“廢物。”
北堂殊目光森冷,高挺鼻梁下的絕美唇形因怒意而微微抿起。
侍衛(wèi)長立刻下跪:“奴才辦事不力�!蹦蔷洹埍菹仑熈P’的話,他是如何都說不出口的。
按照陛下的習慣,罰起人來不死也會脫層皮。
侍衛(wèi)長跪在地上,低頭認錯,身體緊繃,面上不動如山,心底在害怕哀嚎。
北堂殊倒是沒想到一塊玉璽需要找三天,左右不過是一塊死物,按照以往等就等了,可他偏偏聽說隗國的玉璽十分特別,見過的人都驚嘆此物乃是鬼斧神工的天人之作。
那些傳言讓他沒有耐心等,他忽然想到牢里關(guān)著一個隗國皇室的余孽。
她叫什么來著……
北堂殊蹙眉,腦海里都是她百般難描的容顏,卻沒憶起來她的名字。
“牢里的隗國公主怎么樣了?”
侍衛(wèi)長倒是有所聽聞,因為這位亡國公主實在是太特別了,軍中上下甚至傳言她瘋了。
他磕磕絆絆回復:“她最近……在唱歌,心情倒是頗為不錯的。”
北堂殊鳳眼微瞇:“唱歌?”
……
正如傳言那般,祁嫣確實在牢里哼了三天歌,她的曲庫都在干涸了。
她倒在稻草堆里,想著自己還有什么曲子沒唱過,的確沒什么了,再唱下去她就要說唱了。
恐怕會嚇死這些獄卒的。
牢房外隱有叩拜的聲音。
D77:
昏暗的牢房中,那蓬頭垢面的狼狽女子露出一抹笑容。
北堂殊來到牢房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女子靠在稻草堆上,姿態(tài)優(yōu)美,她的右手被木板和稻草桿固定著,左手把玩著揉成一團的稻草桿。
她嘴邊噙笑,一縷透過鐵欄窗灑進來的光恰到好處地灑在她的面龐上,她察覺到他的到來,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上挑的眼尾帶著輕蔑。
明明她才是階下囚,偏偏做足了上位者的姿態(tài),毫不在意自身的處境。
又或者說,她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并不害怕。
北堂殊心中冷笑,他又怎么會被她牽著鼻子走?
他僅看了她一眼便離開牢房,什么都沒問,走到牢房門口的時候吩咐:“把她洗干凈帶進宮里。”
祁嫣本以為北堂殊會詢問她關(guān)于玉璽的下落,她刻意唱歌表達出輕松的情緒,就是為了引起他的好奇。
可是她沒想到他居然一句不問。
她被人帶出牢獄,有婢女伺候她梳洗干凈,換了一身新衣裳,手上的傷也被隗國御醫(yī)醫(yī)治。
那御醫(yī)自然是認識她的,步履蹣跚的老御醫(yī)看見她的時候淚涕縱橫,卻一句話不敢說,滿眼疼惜地替她上藥固定好木板。
祁嫣也無能為力,她沒辦法保住這些人的性命,能做的就是少說少做,盡量別連累宮里的無辜人。
她被帶到了一處宮殿,在湛藍的天空下,那琉璃瓦的房檐映著威嚴與輝煌。
這是父皇的寢宮,如今北堂殊暫住在這里。
殿內(nèi)燃著熏香,聞著安神靜心。
祁嫣吩咐D77檢查她的身體狀況,并無中毒痕跡,那熏香沒有異常。
她不知北堂殊派人把她放在他的寢殿里到底要干什么,她打量一圈,在寢殿床榻的墻壁上,發(fā)現(xiàn)一柄掛起來的寶劍。
劍鞘通體銀色,雕刻著栩栩如生的騰龍,透著淡淡的寒光。
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殺死北堂殊的機會。
祁嫣在寢殿內(nèi)靜靜等著,她在心里將所有對話模擬了一番,就準備北堂殊登門來問她了。
辰時,天色微暗。
殿門外傳來叩拜問安的聲音。
第237章
殘暴君王(3)
明黃的錦緞飄動,長靴踏入寢殿內(nèi)。
婢女邁著極輕的腳步將寢殿的燈芯點亮,再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燭光映出北堂殊俊美的面龐,他的容貌精致得模糊了男女之別,眉梢眼角透著漫不經(jīng)心,一雙鳳眸閃爍著算計的笑意。
他的魅惑沒有絲毫女氣,反而極具壓迫感,像是一片綿軟的云層,踩下去便會跌入萬丈懸崖,粉身碎骨。
他一步一步走向祁嫣。
祁嫣沒有回避,直視著他,見到他也沒有見禮的意思。
眼前的人是屠她家國滿門的仇人,她怎么可能對他下跪。
北堂殊唇角揚起,半句不提玉璽,反而道:“聽牢頭說,你唱歌好聽�!�
“是啊,心情好�!�
“將死之人,心情好?”
她反而更近一步,與他身體只有半寸距離,她眼底輕蔑,帶著傲然,“是啊,因為有些人,找不到他想要的東西,這輩子都找不到�!�
北堂殊眼神冷了下來。
君威受到挑釁,心中自然不悅。
可她得寸進尺,繼而道:“關(guān)于你的癖好我早有耳聞,如今我淪為階下囚,是我的命數(shù),但你這輩子也別想得到隗國的玉璽,你不配�!�
話音剛落,帶著青筋的手掌便掐住了她天鵝般的頸項。
窒息感瞬間襲來。
她臉頰漲得通紅,滿臉痛苦之色,但眼神卻是得意的,紅唇甚至扯出笑容。
那赤裸裸的挑釁令人無法忽視。
北堂殊手下發(fā)狠,“你找死�!�
她明明連呼吸都極為困難,卻仍啞著嗓子說:“是,啊。”
明明她才是亡國的那一個,脊梁卻挺得比誰都直,毫不懼怕他,不斷地挑釁他。
他最恨這副嘴臉。
北堂殊忽然松開手,放開了她。
由于過于窒息,大量的空氣涌入肺部,祁嫣跌倒在地,撞翻了椅子,華麗的衣裙在地面鋪開。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不緊不慢道:“這么死,便宜你了�!�
北堂殊喚來侍從,讓人把她吊在房梁上。
粗糲的麻繩在祁嫣的手腕上纏繞數(shù)圈,另一端從房梁上穿過,侍從抓住麻繩狠狠一拉,祁嫣便被直挺挺吊了上去。
手臂傳來強烈的撕裂感。
整個人的重量使她身體向下墜著,偏偏手腕高高吊起,兩端極力的拉扯,肩膀快要脫臼了。
她痛苦的吟著。
北堂殊心情卻好了許多,傳喚婢女伺候他沐浴更衣。
祁嫣額頭沁出汗珠,隨著時間的推移,胳膊仿佛要斷掉了。
想要在北堂殊手底下活下來,她必須激怒他,一心求死,只有這樣,才能激起他的暴虐欲,從而留下一條性命來。
她不怕受折磨,她怕死。
D77:
沒有執(zhí)行者的命令,系統(tǒng)無權(quán)私自使用功能,但D77見祁嫣這么難受都不肯使用功能,不由得提醒她。
祁嫣:沒到用這個的地步。
她向來是不太會用屏蔽痛覺的功能的,因為疼痛可以讓一個人始終保持清醒,她能記住現(xiàn)在遭的罪。
除非難以忍受的巨大痛苦,她一般不會啟動這個功能。
屏蔽痛覺雖然可以讓她少受罪,但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她無法感知到生命的流逝。
這樣就意味著她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無法做出正確的判斷,總的來說,這項功能弊大于利。
眼下這不是最殘忍的刑罰,她能堅持,能堅持的。
過了半個時辰,北堂殊披著銀色錦緞長袍走了過來,長發(fā)隨意披散著,發(fā)絲微濕,淡化了狠厲感,多了幾分魅惑。
他上下打量著她,欣賞著她痛苦的表情。
“來人,在她的腳上掛上石頭�!�
很快,侍從搬來一塊碩大的巨石,上面同樣捆著繩子。
一旦石頭掛上去,她身體的重量便會倍數(shù)增加,撕裂感更深,人一定會廢掉。
她面露驚恐。
北堂殊淡淡道:“說不說。”
顯然,他在問她隗國傳國玉璽的下落。
“我,我說�!彼ε碌芈曇舳荚诎l(fā)抖:“你把我放下來,我告訴你�!�
北堂殊抬手一擺,侍從立刻解開繩子另一端,將祁嫣放了下來。
祁嫣跪倒在地,身子出的汗浸濕了大片衣衫,本就輕薄的長裙緊緊貼在她的身上,嬌軀曲線一覽無遺。
她的胳膊依舊保持著前伸的姿勢,由于長時間的垂吊,暫時無法恢復。
“說。”北堂殊負手而立。
“玉璽就在�!彼p輕喘了喘,艱難地說:“在湘華池的水底下。”
北堂殊嘴角勾出譏諷的弧度,想著她的骨氣不過如此,吩咐侍從派人去挖。
那池子就算抽空了,也得把玉璽找到。
至于這位公主,也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只是看她這般狼狽不堪,他便有同她說話的想法,他想知道,她現(xiàn)在作何感受。
可當他準備詢問時,卻發(fā)現(xiàn)她暈過去了。
女孩兒雙目緊閉,長而卷翹的睫毛上沾著淚珠,挺翹的鼻梁下唇色盡無,巴掌大的小臉慘如白紙。
他試著用手撥了一下她的腦袋。
她的腦袋隨著他的撥弄晃了晃,最后無力地歪倒在一旁,顯然已不省人事了。
不得不說,她很漂亮,至少是他滅了這么多國家中見過得最漂亮的公主。
沒有之一。
如一朵堅韌的花,在風雪中頑強地盛開著。
但那又如何呢,隨便一踩,就折了。
“來人,扔回牢里,讓御醫(yī)治好。”
他并非可憐她受傷,過幾日就是回大晉的日子,行軍之前,按照慣例會將活人剖開,以血祭軍旗,告慰大晉將士。
從前他會隨便抓個百姓血祭,但眼下,沒有比她更適合的了。
三天后。
回師在即。
“報——”侍衛(wèi)長來到御前下跪,他艱難地說:“玉璽,沒,沒找到�!�
“什么?”北堂殊擰起眉頭。
“我們把湘華池的水抽空了,那土里也翻了個遍,沒有看到玉璽的蹤跡�!笔绦l(wèi)長把頭垂得很低:“屬下該死�!�
北堂殊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起,“你的確該死�!�
下一刻,北堂殊將侍衛(wèi)長腰間佩劍拔了出來,反手割破了侍衛(wèi)長頸側(cè)大動脈。
鮮血頓時飛濺。
侍衛(wèi)長瞪大眼睛,栽倒在地,沒了氣息。
北堂殊把劍一扔,眸底浸著寒意:“把隗國公主帶去湘華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