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懷里倏然撞進一個溫軟的身體,霍楚沉還處在恍惚之中。只見荊夏像是安慰小動物似的拍著他的背,溫聲重復道:“沒事了,不怕不怕,都過去了……”
他突然想笑,又很想哭。
情緒拉扯之間,只淡淡地說了一句,“今天是我生日�!�
“��?”這下換荊夏恍惚,半天才緩過神,支吾道:“那你……怎么不早說啊?”
霍楚沉像是看穿了她,哂道:“早說又怎么樣,難不成你還會費心準備驚喜?”
荊夏:“……”那倒也不會。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東西嗎?”荊夏問,聲音虛虛的,有點理虧。
霍楚沉不說話,轉頭看她,一雙墨黑的眸子壓下來,荊夏覺得整顆心都被他瞧得燒起來。
“想要你�!�
簡單直白的三個字,不怕她會聽不懂。
荊夏語塞,覺得霍楚沉有時候其實也可以稍微含蓄一點,不然她連敷衍都沒有機會。
她環(huán)顧四周,看見不遠處還在喝酒唱歌的村民和這里露天野外的環(huán)境,清了清嗓子。
“我選真心話�!�
“……”這個狡詐的女人,他是在跟她玩真心話大冒險嗎?!
“我剛問了你問題,”荊夏一本正經地拉開話題,“你有什么想問我的嗎?”
霍楚沉臉都氣綠了。
想了會兒,才慢悠悠地問她到,“荊夏是你的真名嗎?”
“當然不是啊,”她答的沒有一點遲疑,“誰做線人會用自己的真名��?”
“……”霍楚沉更氣了。
認識這么久,追著她從北美到歐洲,他竟然連她真正叫什么都不知道。
面前的女人渾然不覺,湊過來道:“我其實姓夏,叫月祎。月亮的月,祎指的是美好而珍貴的事物。誒?”
她忽然想到什么,看著霍楚沉道:“天文學里面有個概念叫洛希極限你知道嗎?他指的是兩個天體之間可以存在的最短距離,一旦他們接近超過這個距離……”
“小的天體就會被大天體的引力粉碎,變成它的星環(huán)。”
“對!”荊夏道:“這么說來我們的名字還有點淵源,畢竟都是天上的東西�!�
說完她指指天,局促地笑。
霍楚沉對她的東拉西扯完全不感興趣,傾身過去,把荊夏壓得往后仰倒。
一只灼熱的大掌扶住了她險些失控的身體,男人的胸膛貼上來,隔著衣料都聽到怦然。
“不可以,”荊夏看著霍楚沉暗火涌蕩的眼睛,伸手捂住了他的嘴。
“這里真的不……唔唔……”
好吧,霍老板說一不二,反正被他強迫也不是第一次了,荊夏有點想放棄。
電話在這時候響了。
荊夏拍拍霍楚沉想提醒他。結果霍老板拿出手機一看,想也沒想就直接把手機扔下了山。
“……”荊夏還處在震驚之中,被霍楚沉掰過來繼續(xù)。
“等等。”荊夏的手機也響了,她從褲兜里摸出來一看,直接摁開。
“喂,荊夏嘛?”對面?zhèn)鱽砭S托的聲音,“老板跟你在一起嗎?”
荊夏看看陰云密布的霍楚沉,回了句,“在�!�
霍楚沉忍無可忍,伸手去搶荊夏的電話。手還沒碰到電話,就聽荊夏神色肅然地應了句,“嗯,好。”
她掛掉電話,起身整了整被揉亂的衣服道:“維托說角蝰找到新聯絡人了。三天后在米蘭,具體見面地點他們還在跟進,要我們回去看看�!�
“走吧�!�
——————
霍狗:我遲早要宰了這個維托!
下次加更在5珠,我預計章內可以完結?
注1:
?
信息來源《國際軍火交易》經濟日報出版社,199年版
企鵝
第6章
第六十一章
米蘭
米蘭,唐人街。
傍晚下過一場雨,路面上都是小店門前的燈火倒影。電車咔嗒咔嗒地駛過,在站臺前發(fā)出“�!钡囊宦暣囗憽�
荊夏推開面前半掩著的門,來到柜臺前站定。
“有房間嗎?”她將手里的證件遞過去。
前臺接待是一個亞洲女人,看著荊夏和霍楚沉,微笑著問到,“要幾間房?”
“一間�!�
“兩間�!�
兩人異口同聲,前臺有些尷尬。
“一間,”霍楚沉上前一步,放下一張五十歐的現金,順勢摟住荊夏的肩,笑道:“不好意思,我太太跟我嘔氣。如果開了兩間房,那我連哄她的機會都沒有了。”
說完將荊夏一把摟緊,耳語道:“一人一間太容易引起注意�!�
見荊夏沒有反對,前臺點點頭,給兩人開了一間房。
房間在位于頂樓的第三層。
這里不是什么高檔酒店,設施和裝潢都不算好,過道稍嫌逼仄,空氣里還彌漫著淡淡的腐朽氣味。
也許是為了避人耳目,對方才會選擇這樣一家其貌不揚的酒店藏身。
根據兩人截獲的信息,角蝰這一次的交易對象來自新加坡,是個身份隱秘的亞洲女人。早些年因為嫁了個歐洲貴族,獲得過子爵夫人的稱號,所以在之后的國際走私交易中,她都用的是這個代號。
她的房間在兩人樓下,大約會在今天凌晨的時候入住。
荊夏推開窗戶,往下面打量。
每個房間都有一個能容納兩人的小陽臺,旁邊的排水管道是新換的,看起來還算結實。
“水放好了,”身后傳來霍楚沉的聲音。
荊夏回頭,看見他手里拿著睡袍和浴巾。
“你先去洗。”霍楚沉說完很自然地開始脫自己的衣服。
“洗?”荊夏詫異,“你真當我們是來度假?”
霍楚沉不理她,自顧拉下身上的衛(wèi)衣,露出結實精壯的上身。蓬松的短發(fā)被套頭領弄得有點亂糟糟,他隨意甩了甩。
那樣子看得荊夏心跳快了幾分。
“時間還早,”他抬手看了看腕上的表,“走了一整天你也累了,不如趕緊休息一下補充體力�!�
荊夏心里揣著事,根本睡不著,但泡澡確實能緩解一下她緊繃到現在的情緒。
于是她也不再拒絕,接過霍楚沉手里的東西進了浴室。
水溫剛好,浴鹽是她喜歡的海洋香型,荊夏一跨坐進去,整個人就被蒸得有了些睡意。
身體放松下來,她才發(fā)現這段時間自己過的確實過于繃緊,就這么躺著,都覺得渾身發(fā)酸。
她舒服地嘆出一口氣。
然而門卻在這時被推開了。
荊夏這才發(fā)現,這間酒店因為設備陳舊,連浴室里的鎖都是擺設……
“你……”荊夏語塞,慌忙趴伏在浴池邊,掩住自己光裸的胸口。
霍楚沉卻不慌不忙,一本正經地坐在了她對面的洗手臺上,身下壓著她放在那里的衣服和睡袍。
“你有事嗎?”荊夏問。
霍楚沉點頭,嚴肅道:“我想了一下,等下我們去見子爵夫人,可以先嘗試說服她跟我們合作。我手上有市場有資源,她能從我這里獲得的收益,不會比跟角蝰做生意少�!�
“嗯,”荊夏點頭,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可是……”荊夏想了想,又道:“如果她還是不肯合作怎么辦?”
“那就脅迫她,”霍楚沉輕描淡寫,“人都會有軟肋,找準了,然后下狠手�!�
荊夏趴在浴池邊想了一會兒,覺得霍楚沉的提議可行。畢竟已經被他脅迫過無數次,荊夏對他強迫人的能耐一點也不懷疑。
“快點吧,”霍楚沉看了看表,提醒荊夏時間不多了。
“嗯,”荊夏點頭,等霍楚沉起身出去。
然而狹窄的浴室里,兩人大眼瞪小眼,某人絲毫沒有要離開的自覺。
荊夏無語,看著他道:“你不出去?”
霍楚沉聳肩,“我歇一歇,衣服在床上�!�
“……”荊夏再次被他一本正經地耍流氓震驚,感情他是要她光著身子去他面前拿衣服?
“你總要拿點什么給我穿上�!�
“哦~”霍楚沉點頭,像是被提醒了什么,看了半天,俯身,從容地從地上拾起一雙拖鞋遞給她。
“……”荊夏無語,臉色很難看。
霍楚沉被她這幅吃癟的樣子逗樂,偷偷彎了嘴角。
然而下一秒,他看見荊夏直接從浴缸里站了起來。
女人的身體玲瓏有致,因為沾水而泛起晶亮。胸前的瑩軟翹聳聳地立著,兩粒乳珠緊緊縮起來,頂頭上還掛著將落未落的水珠。
本來只想逗逗她,倒也沒想她會這么做,霍楚沉一時間愣在那里。
剛剛沐浴過的清香滿撲入懷,女人身上的水珠滾落,拍在他微微攥緊的手背。
喉結不受控制地滑動,握拳的手背青筋繃緊,身體很快就起了反應。
荊夏走到他面前,俯身,伸手環(huán)過他的腰,“那麻煩你讓一下,坐到我的衣服了�!�
完全是本能的反應,霍楚沉摟住她的腰一帶,轉身就把人抵在洗手臺上要吻。
“時間不多了,”荊夏瞟了瞟他手上的腕表,微笑著提醒。
霍楚沉臉都綠了。
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這就是。
荊夏笑得一臉狡黠,抽走他身下的衣服,披著出了浴室。
*
凌晨一點,維托發(fā)來了子爵夫人入住的消息。
荊夏站在陽臺上聽墻角,半個小時過后,樓下安靜下來。
她跟霍楚沉對過計劃,拎著瓶酒出了門。
樓下,逼仄的酒店走廊上站著兩個高大的男人,看樣子應該是子爵夫人的保鏢。
荊夏假裝醉酒,一路歪歪扭扭地挨過去,將手伸進上衣口袋,像是要摸房卡的樣子。
保鏢只當她是個喝醉了的女人,并不十分警惕,其中一人伸手攔了她一下,示意她不要再靠近。
荊夏說著一口不標準的意大利語,示意他們自己只是要回房。走到兩人面前的時候,她突然抓住其中一人的手,摸出包里的注射器就扎了進去。
硫噴妥鈉起效很快,男人幾乎是一瞬間就軟了下去。而另一人見狀拔槍,被荊夏一腳踹飛,矮身一避,把剩下的鎮(zhèn)定劑注射到了他的脖子里。
一套動作又快又準,兩個保鏢幾乎沒有怎么反抗就失去了意識。
荊夏屏息靠在門外聽了一會兒,確定里面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她敲了敲這一層盡頭的門,維托出來,把暈掉的兩個保鏢都拖了進去。
荊夏理了理剛才弄亂的頭發(fā),用提前制好的總卡刷開了子爵夫人的房門。
兩聲輕響,房門向內彈開一條縫隙。荊夏輕手輕腳地推門進去,拐過入口處的洗手間,看見床上隆起的一團。
“喀噠!”
極輕極小的一聲輕叩,在黑夜里卻讓人心驚。
荊夏步子一頓,渾身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后勃頸上,那個抵在那里的冷硬東西讓她意識到,那是一把槍。
“第一次見面就這樣,我深感失禮�!鄙砗蟮呐曈凭彛呛寐牭臒熒�,“我是誰想必你已經知道,所以,你介意告訴我,你是誰嗎?”
荊夏不說話,舉起雙手,緩緩轉過身來面對她。
而也是在這時,一個高大的人影從外面跳入窗外的陽臺。
子爵夫人被這不速之客分了神,荊夏抓住這個機會,抬手擊飛了她手里的槍。
對方反應靈敏,不輸荊夏。在被踹的同時掃腿還擊,荊夏“砰”得一聲摔倒在地。
見她要去撿地上的槍,荊夏起身一個飛撲,將她壓在身下。然而對方后腿猛擺,踢上荊夏后背,她被掀下來,滾出一段距離。
“開門!”
因為害怕弄出響動驚醒住客,霍楚沉一直沒有破窗。
現在看著荊夏被打,在外面急得不行,心下一橫,將外套罩在頭上準備強沖。
門在這時候被打開了。
荊夏扭身朝著子爵夫人飛撲,一個完美背摔,對方再次被撂倒在地。
“砰!”
一個水杯飛來,被荊夏伸手格擋,砸在墻壁上,發(fā)出驚天一響。
趁得這個空隙,子爵夫人抽出藏在柜子下面的匕首,直接朝荊夏扎去!
然而下一秒,霍楚沉用外套蒙住她的頭,用力將人往后一扯。
“喀嚓!”
只聽一聲清脆的頸骨裂響,騎在荊夏身上的女人就再也沒了動靜。
“……”荊夏一怔,不可置信地看著霍楚沉。
“你!”她氣得一口氣沒上來。
“咚咚咚——”
房門在這時候被敲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