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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

    一直到下午,薛庭儴才帶著妻女回府。

    路上的時候,招兒和他說起陳堅的家事。

    薛庭儴感嘆道:“看來家家都有本難念,阿堅的日子也不好過�!�

    “也怪你們的俸祿太少了,瞧瞧就比如你來說,堂堂一個正二品堂部高官,一個月的俸祿才不過一百五十兩不到。這些銀子給老百姓,自然可以過上一年半載,可給咱們。

    “你瞧瞧咱們家的下人、車馬、各處的人情往來,還有孩子們的花銷及你我的花銷,一個月這點銀子怎么夠。更不用說阿堅現(xiàn)在了,他這官職說起來清貴,還真是又清又貴的,一個月不過五十兩的俸祿,戶部那里還總是拖著,凡事都得妻子拿著嫁妝貼補。”

    見招兒說得義憤填膺,薛庭儴有些窘然:“你和徐氏在一起不會就說這吧?”

    招兒斜了他一眼:“怎么?還不能說這事了?”

    他摸了摸鼻子:“倒不是,只是你們兩個婦道人家坐在一起排揎自己的丈夫,是不是有些有違婦道?”

    “說這就是有違婦道了?”招兒豎起眉毛。

    薛庭儴連忙討?zhàn)�,跟著義憤填膺:“好好好,都是我們這些老爺不中用,還得讓夫人養(yǎng)著。說起來也是堂堂的官員,朝廷只發(fā)我們這點子俸祿,還總是拖欠,怎么夠養(yǎng)家糊口,害得我們被夫人排揎,夫綱不振,世風(fēng)日下,人心……”

    “哎呀,你夠啦,越說越不像話了。”招兒嗔他。

    薛庭儴也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想起招兒說拖欠俸祿這事。

    其實這事他還真知道,還知道的不少。以前拖欠官員俸祿,是因戶部沒錢,如今戶部倒是有錢了,但還是拖著,卻是京里官員太多,而戶部又太忙,弊政陋習(xí),慣性所制。

    現(xiàn)在一時半會兒,他光琢磨那事也無用,還不如先從邊角做起,說不定逆水而行,就會變成順勢而為了呢。薛庭儴磨蹭著下巴想著。

    *

    拖欠俸祿這事不同其他,就是戶部所管,自然想做就能做。

    等薛庭儴真下去問起這事,才發(fā)現(xiàn)此中弊處太多。

    大昌沿襲前朝舊制,包括官員的俸祿也是如此。

    官員俸祿可年發(fā),也可季發(fā),可發(fā)銀,也可發(fā)米,這得看發(fā)俸祿時戶部什么東西最多。除了銀米之外,也曾發(fā)過絹布什么的,不過這種情況極少,且都是發(fā)生在沒開阜以前,朝廷沒銀子,才會用絹布充之,當下大多是都是銀米。

    總而言之就是挺混亂的。

    剛好這次正逢上發(fā)一季祿米的時候,薛庭儴索性改了章程。

    官員俸祿不再從廣盈庫發(fā)放,而是新組建了一個薪俸司。

    這薪俸司里的官吏暫時由戶部其他處抽用,待朝廷下發(fā)命令,方正式提上臺面。

    此事一經(jīng)下發(fā),惹來紛紛熱議。

    京中一些小官前去廣盈庫領(lǐng)祿米,卻被告知如今發(fā)放不經(jīng)廣盈庫了,而是從薪俸司。且現(xiàn)在也領(lǐng)不到,得薪俸司下發(fā)文書后,方可領(lǐng)俸。

    一時間,怨聲載道,戶部弊政總是拖欠俸祿的事,又被拿出來抨擊了又抨擊。

    不過都是些低階官員,即使不滿,議論了也不當什么用。

    至于戶部里,那就更別提了。

    下面一些官員俱是議論,這新官上任三把火,原來是打算燒這里。平時也就夠忙的,還要無事找事,這不是明擺著折騰人。

    此外,就是廣盈庫及那某些個別人了,這道命令下發(fā)后,多少人坐立難安,私下奔走。

    彭俊毅本是一直沒出面,見下面鬧成這樣,免不了找上薛庭儴說道一二。

    “薛侍郎來戶部的日子也不短了,應(yīng)該知道咱們這里人少事多。這次關(guān)于俸祿發(fā)放,你臨時改變章程,也該和部堂大人議一議,瞧瞧現(xiàn)在下面鬧的,本官本是想為你說話一二,卻因不清楚內(nèi)情,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其實彭俊毅話里的意思很明白,就是在責怪薛庭儴事先沒與他打聲招呼。

    只是他二人品階相同,雖是彭俊毅為左,地位上比右侍郎要高上那么一點點,但薛庭儴是嘉成帝看中的人,自然也分不出個高下。

    聞言,薛庭儴一愣后,歉意道:“我見彭大人公務(wù)繁忙,又想此事算不得是什么大事,不過是本官見廣盈庫一者兼二事,擔子太重,給他們減輕事務(wù)罷了�!�

    “他們既為朝廷命官,就沒有擔子太重一說,哪能動不動就叫苦不迭,如此還不如不當官也罷。”

    薛庭儴笑道:“彭大人所言甚是,不過做長官的,哪能對屬下之事視若無睹。我曾去那廣盈庫巡視過,他們既管著倉儲,又管著核算每一部官員的俸祿及發(fā)放之事,這發(fā)放中既有米又有銀,瑣事著實太多,免不了出些紕漏。

    “像那日我去,就是碰見有官員抱怨戶部發(fā)放的祿米太差,里面攙有砂石,食不得,扔了又可惜。后,聽那庫大使解釋,也能明白廣盈庫公務(wù)繁重,所以才會叫停了廣盈庫,而改為組建薪俸司發(fā)放�!�

    “原來竟還有這等事?”彭俊毅摸著胡子詫異道。

    “可不是,本官也挺詫異的。不過轉(zhuǎn)念想想,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才會敢拿京官的俸祿兒戲,左不過是廣盈庫擔子太重,中間出了紕漏罷了�!�

    別說,吃了熊心豹子膽的人還真有,還不是一個兩個。

    京城雖是皇城根下,可也不是每個京官都能見到陛下,見到主管一部的堂官。且米這東西經(jīng)過長途跋涉押運上京,會因外力而顯得碎了些許,實乃正常。

    碎可以是外力,其中攙了砂石,也可說是百姓繳糧實在不仔細。你一個當官的難道還能跑到地方上,和一個平頭老百姓,甚至下面管收糧的衙役計較?

    一般都是自認倒霉。

    久而久之,眾官員皆知,發(fā)下的祿米食不得,拿出去換錢也賣不出價錢。

    可這其中就牽扯到俸祿發(fā)放之上了,官員俸祿如何發(fā)怎么發(fā)都是戶部一言堂。有米發(fā)米,沒米折成銀兩,但折算銀兩的時候少,發(fā)米的時候多。

    無他,皆因米糧最容易動手腳。

    碎米乃至攙了砂石的米,比一等糧便宜太多。戶部按一等糧給官員們發(fā)放俸祿,折算也按照一等糧的糧價來計算�?蓡栴}是戶部這么算法,發(fā)下的米拿出去賣卻根本賣不了一等糧的價錢。

    這其中差價?自然是填了那些蠹蟲。

    這也是為何每次發(fā)放俸祿時,一聽說折算成銀,下面官員人人高興,一聽說發(fā)祿米,個個像霜打了茄子。

    這些都是在摳他們的俸祿,大昌官員的俸祿沿襲明制,本就微薄,這么個摳法,日子過不下去,能貪的自然要貪。

    薛庭儴的話讓彭俊毅有些接不下去了,難道說戶部膽子就是這么大,敢拿官員俸祿兒戲?

    是不是兒戲,其實戶部里的人大多心里有數(shù)。

    蛇有蛇路,蝦有蝦道,各行其道,卻殊途同歸罷了。

    罷,就看他得罪了一個部里的人,以后還如何辦事。

    彭俊毅含笑拱手道:“薛大人體貼下屬,實是細心,本官自嘆不如�!�

    “彭大人日里忙得都是大事,這種細枝末節(jié)看不到也是正常。我初來乍到,對部里的事還不是太熟,只能在一旁拾遺補闕�!�

    一番互相寒暄后,彭俊毅就離開了。

    *

    這一季的俸祿本是該三月就發(fā),卻是拖到了四月。

    如今臨時改了章程,又從四月拖到五月。

    就在下面的群情激奮,連宮里的嘉成帝都有耳聞時,戶部終于下發(fā)了文書,于五月初十開始發(fā)放俸祿,歷時五日,過期不候。

    只有五日,還過期不候,這讓許多人都吃了一驚。也因此連那些不在乎這三瓜兩棗的高官,都不免交代了家中下人,是時記得前去領(lǐng)俸。

    到了當日,戶部后門大街上排了兩條長龍。

    隊伍中有穿著官袍的低階官員,也有做家丁打扮的下人。因為不知這次發(fā)放俸祿,到底是發(fā)米還是發(fā)銀,他們手中都拿著布袋。

    離這里不遠處,還站著一群人,商人打扮為首,身邊圍了幾個苦力,一旁還有拖車。也許別人不懂這些人是干什么,可一些低階京官都知。

    有些官員領(lǐng)了祿米,家中不吃又無用,便倒手就賣給了這些人。價格自是低廉,也因此看到這些人,一些低階京官都挺厭惡的。但也知道這些人背后有人,卻是敢怒不敢言。

    隊伍看似排的挺長,實際上往前進的挺快。不時就有人從前面擠出來,手里捧著兩張紙,模樣錯愕。

    這些是趕在最前頭前來領(lǐng)俸的,大多家境不太好,等著米下鍋,所以戶部說今天發(fā)俸,有些人夜里就來了,就為了排在前頭。

    “李兄,這是怎么了?怎么既不見米,又不見銀,倒是發(fā)了兩張紙?”

    有那排在后面的人,認識已經(jīng)領(lǐng)到的俸祿的官員,見對方模樣錯愕,免不了多問上一句。

    可這位李兄也不答,只能從隊伍中走出,湊近來看。

    就見其中一張紙上寫著這位李兄的姓名以及官銜,后面還有兩行字。這兩行字上各有類目,一列上寫著俸,其下是一行小字,一列上寫著恩,下面也是一行小字。

    這人自然識字,也看清那兩行小字寫著什么。

    一個寫著三十六兩,一個寫著三兩。

    按照慣例,他們來領(lǐng)的的第一季的俸祿,也就是說三個月的俸祿。這位李兄是個八品小官,每月俸祿折銀計十二兩,三個月也就是三十六兩。

    數(shù)目是對的,那后面這三兩是?

    這位李兄道:“戶部說,以后官員俸祿皆折算為銀,定時發(fā)放,次月頭五日可來領(lǐng)條。”

    聞言,這人當即笑開了。

    “這是好事啊,折銀總比發(fā)米好�!�

    “戶部還說,陛下有感眾官辛勞,所以這一季每人按品級另有恩賞�!�

    “這也是好事啊�!�

    “就是沒銀子,每人發(fā)了張會票,說可以去泰隆票號領(lǐng)銀子�!�

    第247章

    第247章

    ==第兩百四十六章==

    聞言,此人當即愣住了。

    與此同時,有更多的人已經(jīng)領(lǐng)到東西,從里面擠出來,三三兩兩湊在一起議論。

    “這戶部到底想干什么?折銀好,有恩賞更好,可這去泰隆票號領(lǐng)是個什么章程?”

    “泰隆票號也算是大票號了,是不是戶部覺得每次發(fā)俸,事務(wù)繁瑣,所以轉(zhuǎn)交給他人了?”

    “商給官發(fā)俸祿,這叫什么事!”有那迂腐之人道。

    “這也不算是商給官發(fā)俸祿吧,戶部不是給了會票,也算是給大家發(fā)了,就是沒實物,得自己去兌換�!�

    “咱們還是趕緊去看看,能不能兌換銀子再說。”

    一陣議論紛紛后,領(lǐng)到俸祿的官員俱都散了。

    而聽到這些話的人們,心中忐忑不安地繼續(xù)排著隊,都搞不明白戶部想干什么。

    ……

    整整一天,京城里各處都在因為此事議論著。

    不光官員們議論,百姓們也議論。

    百姓們議論是因為今天出了稀奇事,總能看到許多穿著官袍的官員,行事匆匆,進了票號,又從票號里出來,面色詭異。

    難道票號里發(fā)銀子?

    鬧得許多好事的百姓,也不免跟進去看熱鬧。才發(fā)現(xiàn)票號里也不發(fā)銀子,不過這泰隆票號最近不得了了,竟受朝廷所托給官員發(fā)俸祿。

    事情頓時傳得京里大街小巷都知,為此還給泰隆票號帶來了許多生意,當然這是后話。

    *

    因著這事聞所未聞見所未見,不免有那迂腐之人覺得有失體統(tǒng),告到了嘉成帝面前。

    還不到下午,薛庭儴就被叫去宮了。

    到了乾清宮,幾位閣老和戶部兩位堂官都在,加他是第三個,算是戶部的堂官到期了。

    “你跟朕說說,這到底怎么回事,都鬧得御史跑宮里來找朕告狀了�!�

    薛庭儴順著嘉成帝目光看過去,就看見一個面黑留著長須的老者。

    此人乃是都察院御史茅文浩,以鐵面無私著稱。人稱茅滾刀,意思指此人有滾刀肉的特質(zhì),油鹽不進,不講人情,誰都敢彈劾。

    在朝中是人憎鬼厭,但其兩袖清風(fēng),窮得當御史至今有近二十載,在京中還是賃房子住。后來還是嘉成帝看不下去了,賞了他一座宅子。

    自此,此人更是覺得受到了褒獎,將這滾刀肉的品質(zhì)發(fā)揮到了極致。

    薛庭儴收回目光,答道:“其實微臣也是革除戶部弊政陋習(xí),微臣早年外放在外,自打回京以來,少不了聽聞有官員說,俸祿發(fā)放不及時,以及祿米太差之言。這次臣蒙陛下圣恩,調(diào)往戶部做堂官,就報著為朝廷排憂解難,報效陛下而去。既然是弊政陋習(xí),自然就得改,臣苦思良久,方想到此法。”

    彭俊毅假笑道:“聽薛大人之言,是在指責本官不作為?殊不知戶部雖只一部,可涉及到方方面面的事情太多,誰人不知論起六部,戶部的官最累,也是最容易受到抨擊。也就是所謂的活干得最多,罵挨得也最多�!�

    他對著嘉成帝一拱手,說得是滿腹心酸:“大昌地域遼闊,六部之下有十三省,一省又有無數(shù)府縣衙門。下面交上來的稅銀稅糧,都得戶部點算,銀子也就罷,朝廷規(guī)制有成色�?擅走@東西是各地糧長、里正、衙役們負責收取,當官的還能因為米不太干凈,去和百姓們鬧?自然是不能!所以下面交了什么糧食上來,我們戶部往下發(fā)的就是什么糧食,說是祿米太差,著實是冤屈下官等�!�

    “陛下,彭侍郎所言非虛。微臣也曾就此事在內(nèi)閣中提過,甚至報到陛下面前,陛下您說天子不與百姓爭利,種糧食不易,不用太過較真,百姓們都能吃這種糧,難道當官的就不能吃?所以有時稅糧押解上京,戶部這里的查看并不苛刻�!鄙泶┚p色官袍的楊崇華,上前一步道。

    嘉成帝微微頷首:“此事朕知,話也確實是朕所言。薛侍郎,你初入京不久,也不用人云亦云。”

    怪不得自己無論在戶部里干了什么,都無人阻止,原來還有這么一招等著他。嘉成帝曾經(jīng)說過的話,薛庭儴并不知,就算有人告知他,說不定他還會以為對方為了牟利,故意哄騙自己,自然不會聽從的。

    等事情鬧大,再參他一個辦事毛躁,不重時務(wù)。大事肯定沒有,但必然會在陛下面前落一個做事激進,不動腦子的印象。

    若是他再年輕氣盛些,和這些人爭論起來,看似是與這些人爭,其實落得是嘉成帝的面子。

    一次兩次也就罷,久了必然會惹來嘉成帝的厭棄。

    薛庭儴對楊崇華及彭俊毅并不陌生,但也沒有太多的認知,因為在那夢里,楊崇華是出了名的縮頭烏龜。

    這話并不是貶義,而是指此人凡事不攙和,只管戶部的一畝三分田。他能站到最后,該倒的都倒了,就他沒倒,其實并不是沒有道理,手腕在這。

    薛庭儴甚至懷疑,吳閣老能落到之前這種下場,是不是也有此人的作用。

    自古以來,最狠的莫過于捧殺。

    “就不提這祿米如何,薛大人,若是本官沒弄錯,那泰隆票號乃是你妻舅的生意,你在戶部任堂官,該是戶部給眾官發(fā)的俸祿,你讓一個票號出面,難道這就不是徇私?”茅文浩道。

    又是一計重錘砸在薛庭儴的身上。

    隨著這句話,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這個一身緋色官袍的年輕人身上。

    到底是年輕了,也許適合除舊布新,可到底還太稚嫩了。

    京官和外官不同,在外做官,天高皇帝遠,無人掣肘。在京里當官,上面下面四面八方,多少在外面風(fēng)光至極的封疆大吏,回到京城以后老實做人。皆因這京城里的水太深,一個不慎就是萬劫不復(fù)的下場。

    一眾身著緋色的官員,俱是目露憐憫的看著薛庭儴。這其中還有一人,正是林邈,他目光閃爍,卻是欲言又止,到最后含在嘴里的那句話,也沒有說出口。

    “何為徇私?何為不徇私?”

    薛庭儴目光沉凝地看著茅文浩,又去看諸官:“只要是利國利民者,微臣就不認為這是徇私!世人皆知,為官者須正德,要以民為先。位高如陛下也說,天子不與百姓爭利,種糧食不易,不用太過較真。在此,微臣有幾句話想說,還望陛下恕微臣冒犯之罪。”

    “說�!�

    薛庭儴一鞠之后,方直起腰來,說道:“陛下太愛護百姓,國庫虛空那幾年,寧愿自己節(jié)衣縮食,也不愿與民爭利,不愿多征賦稅。彼時,臣雖是沒有入朝為官,不過是個莘莘學(xué)子,也總是聽聞老百姓說,皇帝是個好皇帝,愛民如子。

    “但須知百姓是民,官也是民。以一個八品京官來算,月祿米十二石,折合為銀是十二兩。這些銀兩以一家三口數(shù),要承擔所有人衣食住行,人情往來。如果節(jié)衣縮食,也將將夠用罷了,卻攢不下任何剩余。但前提只是一家三口,試問哪位京官家中就三口人?

    他頓了一下,忽然面向茅文浩,問道:“茅大人,你家中幾口人?”

    茅文浩一愣,下意識道:“本官家中五口人,有老母一人,妻一,子女二�!闭f著,他挺直了腰桿,京中像他這么清廉如水的,大抵沒有幾個。

    薛庭儴點了點頭:“那請問茅大人,您的俸祿可是夠用?”

    “這——”哪怕滾刀肉如茅文浩,也不敢當著嘉成帝面說俸祿不夠用,人都快要窮死了。

    可他也說不出夠用的話,只能黑著臉瞪著薛庭儴。

    不過就他這種表現(xiàn),是個人也能看出其意思。

    薛庭儴也沒有理他,繼續(xù)道:“微臣如此計算,是基于祿米折換成銀兩。如若還是按照祿米來發(fā),現(xiàn)如今一等糧每石大概在一兩一二左右,就按一兩為數(shù)。而二等糧、三等糧的價錢,卻是要折半再折半。如果拿著這種糧出去賣掉換銀,能換銀幾許?用換來的銀去購買其他生活所需,又能換來多少?”

    “茅大人,本官聽聞您家中無下人,每次戶部發(fā)放俸祿,都是您親自前去領(lǐng)。為此,沒少和戶部吏役發(fā)生口舌之爭。茅大人,下官還是想問您之前那個問題,您的俸祿的可是夠用?每次所發(fā)的祿米拿去兜售是否能養(yǎng)活一家人?”

    這連著兩個問題,問得茅文浩是面色大變。

    他并不蠢,自然明白薛庭儴的意思。

    若說夠用,此事傳聞出去,就是他趨炎附勢,是時舉朝上下都會痛罵他。

    眾口鑠金。別看他平時罵別人痛快,輪到他人罵他,自然是不愿的,尤其是這種罵名。

    可若說不夠用,等于是站在薛庭儴這一邊,是時得罪的豈是一兩個朝臣。

    茅文浩并不蠢,若是蠢,也不會得罪了那么多朝臣的情況下,還能安安穩(wěn)穩(wěn)繼續(xù)做他的監(jiān)察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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