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簡鹿和嘴巴一癟,委屈地瞅時懿,時懿無動于衷。她換了個對象,拉著傅斯恬的手臂晃啊晃,拉長音撒嬌:“斯恬……”
傅斯恬為難,還沒答話,時懿便皺著眉拍開簡鹿和的手,“正常說話�!�
簡鹿和哀怨地拉長了小嘴,“哼”了一聲,撇開臉不看她們了。
傅斯恬哄她:“吃飯了嗎?時懿買了蝦餃和燒麥,還熱著,你要吃嗎?”
簡鹿和心動,回過了點(diǎn)頭看傅斯恬,傅斯恬笑得討喜;她再瞄時懿,時懿也在看她,目光里含著點(diǎn)她很少見到的情緒,她分不清是什么,但心卻軟了。
“好了好了,算了,放過你們了。”簡鹿和松口,大爺一樣地伸手,“我要吃燒麥�!�
傅斯恬給時懿遞眼神,時懿嗤了一聲,把燒賣和筷子送到了簡鹿和手中。
簡鹿和心滿意足,擠到兩人的中間開吃。不管怎么樣,哈哈哈,好歹她不用做夾心餅干了。
傅斯恬和時懿越過她,相視一笑。三個人低下頭,排排坐著吃東西。
簡鹿和吞下一口燒麥,問時懿:“那你下學(xué)期要搬回宿舍住了嗎?”
她早看出來時懿不住宿根本不是什么家里原因了。
時懿說:“嗯�!鳖D了一下,她補(bǔ)充:“今晚就搬回來。”
簡鹿和咀嚼的動作停住,“這么急嗎?”她下意識地看向時懿的床,“你現(xiàn)在收拾出來要花時間,寒假還得花時間把它再收起來,怪麻煩的�!�
“反正期末也不升旗了,你還不如在家呆著,復(fù)習(xí)也清凈,下學(xué)期再來�!�
時懿還沒答話,傅斯恬的表情先緊張了起來,想說什么又不敢說,怕真的勉強(qiáng)了時懿。
時懿被她的表情取悅到了,淡淡道:”沒關(guān)系。家里沒學(xué)習(xí)氣氛�!�
傅斯恬眉眼一彎,馬上跟上:“收拾床很快的,我?guī)湍銙齑昂�、貼墻紙。”
時懿莞爾,傅斯恬梨渦深深。
簡鹿和看一眼時懿,再看一眼傅斯恬,覺得哪里不對勁。她夾起另一個燒麥,在心里嘀咕:剛剛和好的朋友都這么黏黏糊糊、情意綿綿的嗎?
感覺自己不像夾心餅干,像電燈泡了?!
天黑了,三個人饜足,該做正事了。
簡鹿和本想幫她們一起貼墻紙的,但時懿和傅斯恬都表示不用了,她們兩個人就夠了,讓她安心去復(fù)習(xí)。
周一考的是簡鹿和根本沒認(rèn)真聽過幾節(jié)課的統(tǒng)計學(xué),平時玩得有多開心,現(xiàn)在“預(yù)習(xí)”起來就有多累。她特意提前回來也是因為有復(fù)習(xí)材料落在宿舍了,不能光在家浪費(fèi)時間。
反正她們學(xué)神的世界她也不懂,簡鹿和看她們真的不在意時間,便也沒逞強(qiáng),抱著書本慘兮兮地去圖書館了。
簡鹿和一走,宿舍好像突然清靜了下來。兩人看著彼此,莫名就有笑浮上了唇角。
“那我們開始貼墻紙?”傅斯恬詢問。
時懿點(diǎn)頭。
兩人光著腳爬上了時懿的床,拉開了一卷墻紙開始比劃長度。時懿不太擅長做這些細(xì)碎的活,傅斯恬卻很有經(jīng)驗。
她用頭繩綁了個馬尾,微微壓著眉眼,很利落地裁剪墻紙,分配任務(wù),指揮著時懿做最簡單的按住墻紙開頭的動作,自己一手往下撕開墻紙,一手拿毛巾壓平墻紙。
認(rèn)真專注起來的模樣和平時很是不同。
不一樣的迷人。
時懿低頭看著她白嫩的小耳朵,蠢蠢欲動。
又一卷新的墻紙開啟,傅斯恬直著身子對好位置,粘好墻紙的頭讓時懿壓住,剛剛開始向下撕開墻紙背面的膠,時懿的發(fā)尾忽然落進(jìn)了她的脖頸里,還沒反應(yīng)過來,溫?zé)岬谋窍①N近,一個溫軟的吻落在了她的耳朵上。
不是一觸即放,還包住軟骨,輕輕地抿了抿。
顫栗感傳過全身,傅斯恬腿一下子就軟了。她手腳發(fā)酸,又不敢松手怕墻紙被扯歪,只能無助地低叫她:“時懿……”
又柔又甜。時懿從不知道自己是這么容易開心的人,更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么喜歡肢體接觸的人。
好像怎么碰她都不夠。
她松開傅斯恬的小耳朵,掩住自己的羞,用氣音在她耳邊說,“你手再不動,空氣要跑進(jìn)墻紙里了�!�
傅斯恬受不住地側(cè)頭看她,眸色隱忍。
時懿用額頭輕碰一下她的額頭,紅唇就在傅斯恬的咫尺之外。
傅斯恬吞咽了一下,忽然松開了按著墻紙的兩只手,推著時懿的肩膀往前進(jìn)了兩步。
時懿猝不及防,就著一只手還壓在墻上的姿勢,往后退了兩步,半靠在了墻上。
傅斯恬長睫在她眼下顫動。她像小貓一樣親親她的下巴,抬起頭,低軟道:“你手要是動了的話,墻紙要貼不正了�!�
一瞬間,時懿能聽見自己的心臟正在胸腔內(nèi)怎樣強(qiáng)烈地跳動著。
第69章
時懿眼波流轉(zhuǎn),
聲音很低地問:“我不動,你要怎么”樣。
余下的話語,被傅斯恬柔軟的唇吃下了。
傅斯恬小心地貼著時懿,
心砰砰直跳。時懿逗她的模樣,太勾人,
也太囂張了。她都亂成這樣了,
她怎么還可以那么淡定。她也想看她慌亂害羞的模樣。
可雙唇相貼,不小心磕到時懿牙齒、觸到時懿舌尖的一瞬間,她腦袋中一根弦像是被炸斷了,
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動作了。
昨天,
時懿……沒有進(jìn)來的。
她……可以進(jìn)去嗎?
她遲疑著,有退出的傾向,
時懿卻忽然扣住她的腰,
銜著她的下唇輕咬了一下,
像是懲罰。
“就這么大的膽子嗎?”她眼里全是笑意。
傅斯恬被撩到頭腦發(fā)昏,
時懿也不準(zhǔn)備再給她思考的時間了。她舔了一下傅斯恬剛被咬的地方,
準(zhǔn)備深入。
宿舍門突然又“吱呀”地響了起來。
!
兩人幾乎是本能地彈開了身子。
時懿手還是動了,墻紙貼不住飄了下去,在空氣里發(fā)出一聲很輕的“啪”。而后,宿舍靜了下去。
旖旎全消。
又沒人,又是風(fēng)吹,
幾次三番。時懿靠著墻,有些狼狽又有些羞惱。她心里涌起一個沖動,
但很快又壓了下去。
太快了,
不應(yīng)該。
她伸手拉退到了床沿邊上的傅斯恬,“小心點(diǎn),站進(jìn)來�!�
傅斯恬唇上猶染晶瑩。如愿地看到了時懿的慌亂,
她抿了一下唇,蕩漾著眼波道:“我去把門栓上吧。”
時懿從喉嚨里擠出“嗯”。
傅斯恬下床栓好門,再次爬上床,半蹲著打量落在床板上的墻紙,“這下這張墻紙不能用了�!�
時懿盤腿坐下,“誰的錯?”
傅斯恬眨巴眨巴眼睛,推卸責(zé)任:“風(fēng)的錯。”
時懿嗤笑一聲,放過她了。
兩人收了心,安分地貼墻紙,很快把剩下的大半面墻也貼好了。貼好墻紙,繼續(xù)掛床簾。支架裝好了,床頂鋪好了,時懿把掛扣一個個扣到床簾的掛孔上,傅斯恬抱起一面已經(jīng)扣好掛扣的床簾開始掛。
這一面床簾是緊挨著傅斯恬床的那面。掛扣有兩種扣法,一種是直接把床簾最前面的那個掛扣扣到的靠墻的那個支架上,固定住這個方向不動,另一種是正�?凵暇秃�,可以隨意拉動。
有的人會直接固定住,因為這一面幾乎沒有拉開的需要。不固定住,可能時不時還需要拉合一下。
傅斯恬頓了頓,回頭問:“時懿,這個你要扣到最前面嗎?”
時懿抬頭,“有什么區(qū)別?”
“扣到最前面就不會滑動了。”傅斯恬欲言又止,“也不能直接拉開了�!�
時懿明白了,“那你說呢?”
傅斯恬唇角翹了翹,“我不知道�!�
時懿挑眉:“你不知道?”
傅斯恬輕聲笑了起來。她回過頭,開心地把掛扣正常掛上�;蝿右幌�,很好很絲滑。她唇角要咧到耳后了。
時懿眼神發(fā)柔。
兩人把床簾掛好,擦干凈涼席,把床也鋪好,被子和枕頭都套好,一切終于都收拾好了。
時懿把床簾都拉上,光線被遮住,世界頃刻間陷入了黑暗。
傅斯恬靠在墻上休息,“夏天的話可能會悶,到時候我們把頂拆下來換上蚊帳吧�!�
時懿想想夏天,勾唇道:“到時候再說吧�!�
也許她們已經(jīng)不住這里了呢。
傅斯恬和她并肩坐著,手慢慢地移動著,摸到了時懿的手,翻起,穿過她的五指,和她十指相扣。
時懿由著她動作。
傅斯恬側(cè)頭看著她,眼睛慢慢笑了起來。
時懿問:“你笑什么?”
“我想起來去年也是在這里,你對我說,所有星星都屬于我�!备邓固衲橆a發(fā)燙,“那時候,我許了個愿望�!�
“什么?”
“我想屬于你�!彼茌p地說。
時懿呼吸一滯,整顆心被她填得滿滿脹脹、又軟又麻。
她傾身在她頰邊親了一下,低道:“傻瓜,這種話,對著戀人不能亂說的。特別是在這么黑的時候�!�
“為什么?”
時懿在她耳邊發(fā)出氣笑音,沒有回答,只是又親了一下她的臉頰。她跪坐了起來,伸手拉開了衣柜,拿出了一個東西。
“你看我把什么帶來了。”她打開開關(guān),星光瞬間驅(qū)散了黑暗。
空間太小,她們整個人像被星星包圍住了,如坐銀河上,如落星海中。時懿說:“以后,它也屬于你了。星星會陪著你,照亮你每一個夢的�!�
她的眼眸在星光下閃耀,傅斯恬動容:“時懿,你是最亮的那一顆�!�
時懿莞爾,“我當(dāng)然是�!�
“我也會陪著你的。”頓了頓,她認(rèn)真道:“所以,以后要睡好覺好嗎?”
傅斯恬奇怪她怎么會這么要求。
時懿坦白:“我昨晚聽見你做噩夢了。”
傅斯恬僵住,她果然又說夢話了!“抱歉,我是不是吵到你了�!彼乱庾R地道歉。
時懿皺眉:“你不要道歉。這不是重點(diǎn)。”
傅斯恬無措,時懿收了笑道:“你是不是還放不下楊月那件事?”
傅斯恬臉色發(fā)白,垂下眼瞼沒回答。
時懿知道自己猜對了。
她叫傅斯恬:“斯恬,你看著我。”
傅斯恬抬眸,眼神帶著些無助和閃躲。
時懿盯著她,嚴(yán)肅道:“斯恬,那件事,不是你的錯。換我到你的位置上,我的選擇和你也是一樣的。沒有更好的選擇,楊月需要專業(yè)人士的治療,不是你不上報,你不說,她就會真的會變成沒事人的�!�
“而且,我聯(lián)系我楊月姑姑了�!�
傅斯恬表情緊張。
時懿摩挲她手背,讓她放松,“我有認(rèn)識的醫(yī)生這方面比較權(quán)威,給楊月姑姑推薦了她那個城市比較優(yōu)秀的醫(yī)生。而且有在進(jìn)行的公益項目,可以減免一定費(fèi)用,減輕她姑姑的經(jīng)濟(jì)負(fù)擔(dān)�!�
傅斯恬驚訝到忘記呼吸。
“她姑姑說,楊月一開始情緒很糟糕,也不肯吃藥,都是她硬盯著的�,F(xiàn)在,她明顯一直在好轉(zhuǎn),醫(yī)生也和她說楊月恢復(fù)得挺好�!睍r懿下結(jié)論,“她休學(xué)只是暫時的,一年以后,她會健健康康地回到學(xué)校,開啟更好的生活的�!�
“所以無論如何,你都不需要給自己那樣大的心里壓力。”
很多人都安慰過她,可從來沒有誰的肯定可以讓她這樣安心、這樣信服。傅斯恬一直壓在心頭的大山像被人鏟走了大半,呼吸回到了身體里,鼻子卻酸到發(fā)堵。
“時懿,你為什么這么好?”她把額頭抵在時懿的肩頭上,聲音發(fā)澀。在她們完全沒有關(guān)系的時間里,時懿卻還在關(guān)心著她。
時懿用頭輕碰了一下傅斯恬的頭,像是無奈:“你說為什么?”
傅斯恬心里明明甜到不行,眼睛一眨,臉頰卻還是濕了。
其實遇見時懿,幸運(yùn)就已經(jīng)重新眷顧了她吧。
時懿揉她頭頂?shù)募?xì)發(fā),叮囑她:“很早以前我和你說過,不要總想讓所有人都喜歡你�,F(xiàn)在,我和你說另一件事。”
“不要對自己太苛刻了。做人做事本就不可能十全十美,做到不存壞心,問心無愧就夠了�!�
傅斯恬心跳微促,很快,她平復(fù)下來,轉(zhuǎn)動身子,抱住了時懿,很虔誠地應(yīng)道:“好。”
做善良的人,這是她很久以前懺悔時就向神明許諾過的事了。
時懿露出笑,回?fù)ё×烁邓固瘛?br />
兩人偎依在一起,靜默安謐了一會兒,門口傳來敲門聲,是尹繁露回來了。
傅斯恬收拾了表情下床開門。她招呼尹繁露:“你餓不餓呀?時懿帶了奶茶和蝦餃,放久了有點(diǎn)涼,你吃的話我用煮蛋器加熱一下�!�
尹繁露冒著冷風(fēng)回來的,求之不得:“餓呀,餓呀,我現(xiàn)在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時懿也從床上下來了,接了熱水幫她熱奶茶。
尹繁露受寵若驚,“我今天是不是該翻翻老黃歷,這什么好日子�!�
時懿覷她一眼,淡淡道:“18號日子更好�!�
“為什么?”
“我要請你和鹿和吃飯�!鳖D了一下,她問:“你沒有馬上回家吧?”
“哇。”尹繁露眼睛亮起,視線在時懿和傅斯恬身上打轉(zhuǎn),故意問:“不請斯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