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是我�！崩钋帱c頭，“閣下是……”
“本官戶部侍郎郭桓�！惫副Φ�，“李鎮(zhèn)撫使行霹靂手段，破獲歐陽倫走私案，為朝廷除去這一大毒瘤，可喜可賀，以后戶部稅收定會創(chuàng)下新高。”
“郭侍郎謬贊了。”李青抱拳還禮，“下官冒昧前來，實有公事�！�
郭桓含笑點頭，“里面請�！�
戶部大堂，兩人分賓主坐下，衙役送上茶水。
李青取出朱元璋給的條子，“這是皇上批的錦衣衛(wèi)擴招經(jīng)費，郭侍郎過目�！�
郭桓確認(rèn)無誤后，問道：“李鎮(zhèn)撫什么時候要？”
“越快越好�！�
兩個月招三千人，工程量不可謂不大，李青時間不充裕。
“本官稍后就讓人去入賬。”郭桓道，“戶部撥款流程較多，加上正在清點、入賬歐陽倫貪墨的財物，嗯…明日清早不耽誤吧？”
“不耽誤�！崩钋嗥鹕淼溃澳蔷吐闊┝�，下官告辭�！�
郭桓也站起身，“李鎮(zhèn)撫慢走�！�
李青微微頷首，轉(zhuǎn)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想起了還有件事兒，于是又折返回來。
“李鎮(zhèn)撫還有公事？”
“倒也不是，有些私事�！崩钋嘤樣樀�，“醉仙樓有三個女子被我領(lǐng)回家了，還沒給她們轉(zhuǎn)戶籍呢�！�
“哦？哈哈……李鎮(zhèn)撫可真是年少風(fēng)流啊�！惫杆市Φ�，“小事兒，你說說她們的身份信息，本官即刻讓人去辦�！�
李青說了一下三女的基本信息，拱手道：“麻煩了�！�
“李鎮(zhèn)撫客氣，這本就是戶部的職責(zé)。”
兩人寒暄幾句，李青告辭離開。
郭桓望著李青離去的背影，臉上的笑意也逐漸消失。
“婉靈？
想來便是那首《贈·婉靈》中的女子了，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那可是醉仙樓最有名的清倌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這事兒有文章可做，到底是年輕啊，你一個剛做了一個多月的錦衣千戶，哪有那么多錢給清倌人贖身？
做官要和光同塵，你這樣鋒芒畢露、斷人財路，我們也很難辦��！”
……
京城大街上。
李青瘋狂買買買，床、被褥、毛巾、澡盆……最后來到女子成衣鋪。
紅袖、憐香她們的尺寸他了如指掌，畢竟把握過那么多遍，很輕松就給她們挑好了。
不過婉靈的尺寸他不是很清楚，他沒上過手，只能估摸個大概。
褶裙、肚兜兒、云襪、繡鞋……月事布，各買了好幾套。
報上住址，付過定金，他又買了些瓜果菜肉，回到家時，已臨近中午。
李青把東西放到桌子上，問道：“你們會不會做飯？”
“婢子會煮粥。”婉靈道。
憐香、紅袖紅著臉搖頭，她們哪里做過飯，之前都是吃現(xiàn)成的，但都表示可以嘗試著學(xué)。
“那就試試吧�！崩钋嘁膊幌氪未蜗吗^子。
幾女認(rèn)真地點頭，起身拎起菜，斗志昂揚的去了廚房。
半個時辰后，四菜一湯擺上桌面。
賣相不算好，李青夾起一塊肉嘗了嘗，味道很一般，還有些偏咸，不過第一次做飯就能如此，也算不錯了。
“坐下吃飯�！�
婉靈詫異道，“老爺讓我們跟你一塊吃？”
“一塊吃吧，家里沒那么多規(guī)矩�！崩钋嗟�，“你們平時打掃打掃衛(wèi)生，給我洗洗衣服、做做飯，其他就沒什么了�！�
幾女點頭，“是，老爺�！�
李青好笑道，“我有那么老嗎？”
紅袖忍著樂，“不叫老爺叫什么��？”
“我年長你們些，叫……先生好了�！崩钋嗟�，“吃飯吧。”
三女乖巧坐下，飯菜算不上好吃，比醉仙樓差遠(yuǎn)了，但她們吃的很香甜。
吃過飯，幾女收拾碗筷，李青回到廂房小憩。
聽著外面嘰嘰喳喳，他突然覺得這樣也不錯，比以前冷冷清清好多了。
躺了一會兒，困意逐漸上涌，李青睡了過去。
直到迷迷糊糊間，聽到有人叫他，才悠悠醒來，起身來到客堂，“什么事兒？”
“先生，你是不是買了很多東西�。俊睉z香指了指外面。
李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上午買的那些東西都堆在門口了，伙計們正在等著要錢，看那架勢，馬上就要開罵了。
他連忙上前，給各店家伙計結(jié)清尾款。
店家伙計走后，幾女才從房間出來，見一大堆東西，幾乎都是她們用的，心里暖暖的。
“先生，這一大包里面是什么��？”紅袖問。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憐香費力地提起來，婉靈幫忙拖住下面，兩人合力搬進院里。
三女圍在一起，好奇地打開大包袱，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肚兜、月事布；緋紅色、米白色，格外顯眼，不由紅了臉。
此外，還有繡鞋、褶裙、云襪、和褶裙搭配的筒褲……
她們沒想到李青會給她們買這些東西，又是感動，又是難為情。
“都是日常用的�！�
李青笑道，“每人三套，都是根據(jù)你們的尺寸買的，回去試試就知道是誰的了�！�
憐香、紅袖嗔了他一眼，抿著嘴道，“謝謝先生。”
婉靈悄悄瞥了眼李青，心里納悶兒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尺寸的，難道說……他的眼睛是尺子？
李青不偏不倚，買了三張床，把之前原房主留下的那張拉出來做了劈柴。
幾女幫著搬東西，忙活了小半時辰，所有東西都待在了它應(yīng)該在的位置。
臨近中秋，院里柿子紅了，石榴也紅了，碩果滿滿，跟小紅燈籠似的，很是喜人。
小院被打掃的很干凈，看著清爽舒心，李青拉了張椅子坐在果樹下，看著師父寫的書，喝著婉靈沏的茶，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下午申時，李青起身趕往宮里。
眼下什么最重要？
當(dāng)然是馬皇后的身體！
這才是重中之重，相比之下，擴招錦衣衛(wèi)都得靠邊站。
乾清宮，李青給馬皇后號過脈，寬慰道：“娘娘只需安心調(diào)養(yǎng)，保持好心情，和兒孫們過年不成問題�！�
“本宮也覺得身體恢復(fù)的還可以�！瘪R皇后輕輕點頭，臉上笑意輕松，全然沒了死了女婿的難過。
李青稍稍放了心，病人心情愉悅、放松，他這個大夫也會減少很多治療困難。
聊完病情，兩人便聊起了天。
馬皇后很喜歡和李青聊天，丈夫、兒子整日忙著處理國家大事，皇子皇孫又太小，宮女們對她只有敬畏，時刻注意著禮節(jié)，
也只有李青這個年歲不大，卻很成熟，且對皇權(quán)沒多大敬畏心的人，才聊得來。
兩人聊了許久，馬皇后嘆道：“整個皇宮只有你才會把本宮當(dāng)做老婦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
李青面容一肅，一本正經(jīng)道：“臣不敢，皇上是太陽，娘娘是月亮……”
“行了行了�！瘪R皇后被逗得一樂，“你呀……”
嘆了口氣，又道：“現(xiàn)在皇上給你升了官兒，看來是打算重用你了，這樣也好，到時候本宮故去，你也不會被牽連了，不過……
本宮希望你以后辦案，除了秉公執(zhí)法之外，還能有一顆憐憫之心，如果不是必死的大罪，盡量給人留條活路，少造些殺孽�！�
“臣謹(jǐn)記�！崩钋嗫嘈Υ饝�(yīng)，“娘娘，很多時候錦衣衛(wèi)是做不了主的�！�
馬皇后沉默，良久，嘆道：“本宮明白，若你以后能成為皇上心腹，幫我勸著他些，好嗎？”
“好�！�
“謝謝�！瘪R皇后笑了，抬頭望了眼照射進來的橘色陽光，笑道，“傍晚了，你回去吧，莫要辜負(fù)手上的權(quán)利。”
“臣明白�！崩钋嗥鹕砀孓o。
乾清宮外，橘紅色的夕陽看起來是那般美好，可它的一角卻已隱入棲霞山，正如馬皇后的身體，看著氣色尚好，實則……
李青輕輕一嘆，抬步邁下臺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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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招聘啟示
晚飯依舊是四菜一湯，味道亦沒多大改善，不過賣相好了一些，也不偏咸了。
李青很滿意，按這個勢頭發(fā)展，用不多久，飯菜就會可口起來。
吃過飯，幾女起身收拾碗筷，婉靈道，“先生，婢子溫了洗澡水�！�
“我昨兒早上剛洗過，你們洗吧�！崩钋鄶[了擺手，“忙一天了，洗洗睡吧！”
婉靈小臉倏地一紅，輕輕應(yīng)了一聲。
~
家里一共兩間廂房，李青住一間，三女住一間，中間就隔著一間客堂，幾女洗澡的水花聲清晰傳進他的耳中。
李青在房間看書，幾女在另一間洗澡，他哪還有心思看書��！
日暮降臨，天色暗淡下來，旖旎的洗澡聲漸漸歸于平靜，李青松了口氣，注意力再次集中在《大明律》上。
作為執(zhí)法人員，律法必須要精通掌握，這是最基本的素質(zhì)。
這時，門外響起紅袖的聲音：“先生，我們能進來嗎？”
“進…進來吧！”李青坐直了身子。
“吱呀~”
門被推開，三女嬌嬌怯怯地走了進來，衣著略顯清涼，洗浴后，皮膚愈發(fā)粉膩嬌融，臉蛋兒微紅。
李青承認(rèn)，他帶三女回來有睡的成分，但……此刻多少有些放不開。
三女也是如此，在青樓雙方是買賣身份，一個花錢買開心，一個掙錢賣開心，雖然她們沒收過李青錢，但關(guān)系就是那么個關(guān)系。
可眼下不同了，買賣變成了主仆，她們也不好再拿出青樓時的狐媚子手段，尤其是婉靈，未經(jīng)人事的她更顯慌張，纖纖玉指捻著衣角，都不敢抬頭看人。
李青起身多燃了幾根蠟燭，干笑道，“長夜漫漫，不如…跳舞？”
三女點頭，舞動身姿，但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舞姿也略顯僵硬，全然沒了往日的風(fēng)情，也就那雪白的腳丫兒能看。
這時代女子裹腳還未興起，三女都是一對天足，嬌滴滴、嫩嘟嘟，小巧又不失肉感，戳中了他的XP。
一曲舞罷，三女還是拘束忸怩，李青見狀，也沒了那種心思。
“昨晚一夜沒睡，今兒又忙了一天，都回去睡吧！”
幾女以為他心中不悅，正欲補救，卻見李青躺回床上，雙眼微瞇，“我也累了�！闭Z氣充滿中老年男人的無力感。
“婢子告退。”三女怏怏退了出去。
……
翌日。
李青匆匆吃過早飯便去了戶部，戶部侍郎爽快撥了錢，一共一萬五千兩。
拎著錢回到鎮(zhèn)撫司，他開始著手?jǐn)U招事宜。
錦衣衛(wèi)是皇帝親軍二十六衛(wèi)之一，現(xiàn)役錦衣衛(wèi)很多出自軍武，開始只有五六千人，后來又?jǐn)U招了數(shù)千，共有一萬人。
但為了保持錦衣衛(wèi)的超然性、獨立性，朱元璋規(guī)定，錦衣衛(wèi)招收必須要在百姓中挑選，不得從軍中選拔。
李青對這些不清楚，但有張靖幫忙，他也輕松不少。
“咱們錦衣衛(wèi)的招收人才，要經(jīng)過嚴(yán)格篩查，不僅要求年輕力壯，其本人也得無觸犯律法的前科……”張靖巴拉巴拉的說著。
李青一邊聽，一邊記，最后將招收條件分類，配上錦衣衛(wèi)的待遇，以后世招聘啟示的格式，做成了一張表。
經(jīng)張靖確認(rèn)無誤后，他將其收好，到街上買了筆墨紙硯，便回了家。
“你們都會寫字吧？”李青問。
三女點頭，她們不是一般的紅塵女，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寫個字自然不在話下。
“幫我寫些東西�！�
李青把筆墨紙硯放在桌上，取出招聘啟示，“就按這個樣式寫，每人寫五十份兒�！�
“好噠�！�
幾女見能幫上忙，感覺很高興，擼起袖管兒便謄抄起來。
臨近中午，150份兒招聘啟示謄抄完成，三女揉著手腕起身去做飯，李青將‘傳單’收起，拉張椅子靠在果樹下，坐等吃飯。
三女蕙質(zhì)蘭心，上手極快，午飯味道明顯好了一些。
李青很滿意，“在家要是覺得煩悶，可以出去逛逛，不過……記得把自己打扮的丑一些。”
說著，又從袖口里取出十張寶鈔，“這個你們拿著，家里需要什么東西就買，用完給我說一聲�！�
“先生，婢子有錢�！奔t袖紅著臉解釋，“那晚查抄醉仙樓的時候，婢子見勢頭不對，就把私房錢全塞在衣服里了。”
婉靈暗暗惋惜，她的私房錢最多，但當(dāng)時正在跳舞，根本沒時間去拿，一張寶鈔也沒能帶出來。
“你帶出來了多少？”
“一百多兩。”紅袖道，“先生稍等，婢子這就去拿�！�
“婢子也有�！睉z香也跟著起身回房。
少頃，兩女拿著私房錢交給李青。
婉靈因為自己沒能帶出錢而感到自責(zé)，飯都吃不香了。
李青想了想，又把錢給了她們，“這本你們的錢，你們自己留著花吧！”
兩女搖頭，“我們?nèi)硕际窍壬�，錢自然也是先生的，奴婢私藏錢財，是會被打板子的�！�
“還有這規(guī)矩？”李青撓了撓頭，換了個說法，“那就當(dāng)我賞你們的，遇到自己喜歡的，就買回來。”
頓了頓，將十張寶鈔給了婉靈，“既然她們都有錢，那這些就給你了，不要推辭。”
“嗯…謝謝先生。”婉靈接過寶鈔，疊起放進荷包。
吃飽喝足，李青回到房間瞇了一會兒，而后帶上‘傳單’開始在滿大街的張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