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玉兒特意挑選了一件儒雅衣裳,此衣亦是蕭秋折為晚青妤所備。玉兒愈發(fā)覺得蕭秋折心思細(xì)膩,各類衣裳鞋履皆備齊全,連上香之服亦在其中。
晚青妤簡單挽起發(fā)髻,匆匆用過早膳,便前往太妃院中。
剛?cè)朐�,便見一襲鵝黃衣衫的蕭芮歡快迎上,甜聲喚道:“嫂嫂!”
“妹妹!”晚青妤亦熱情回應(yīng),握住她伸來的手。
蕭芮今日衣著雖樸素,卻難掩其靈動俊俏之姿。
蕭芮挽著她往太妃屋中行去,低聲細(xì)語:“其實我本不該去,但聞嫂嫂前往,我便想同行。許久未出門,家中實在悶得慌�!�
晚青妤含笑回道:“妹妹若覺悶,日后可來翠玉軒尋我。”
蕭芮點頭,問道:“嫂嫂,您那位小弟弟要在府上住多久?昨日我聽說他已住進親王府。”
晚青妤本不欲此事傳開,未料蕭芮竟已得知。
她沉吟片刻,回道:“青桁暫住幾日,待我們回府,妹妹可去尋他,他琴藝甚佳,可讓他為你彈奏。”
“當(dāng)真?”蕭芮眼中閃過一絲興奮,“那太好了!我最喜有才之人,定要前去聆聽。”
二人談笑間已至太妃屋中,太妃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二人請安后,便隨太妃登上前往觀音廟的馬車。
因路途遙遠(yuǎn),他們便多帶了些隨從和護衛(wèi)。
親王府至觀音廟確有一段距離,他們行了約兩三個時辰方至。
觀音廟坐落于山巔,馬車沿山道蜿蜒而上。
至廟門前,卻見幾輛華貴馬車停駐。
蕭芮好奇掀簾張望,忽見人群中一位與她年紀(jì)相仿的姑娘。
她興奮招手,喊道:“云汐妹妹,真巧,竟在此相遇�!�
云汐妹妹?
晚青妤循聲望去,只見一位粉衣少女看見蕭芮后,歡快奔來。
那姑娘……是付鈺書的妹妹付云汐。
那,這些馬車都是付家的?付家也來上香了?
晚青妤心中一驚,再向人群中望去,只見一道熟悉身影格外醒目。
青山之下,白衣飄飄,身姿如畫。
他……怎么也來了?
第22章
那今晚回去……要……
今日天朗氣清,碧空如洗,正是燒香祈福的良辰吉日。
觀音廟巍然矗立于高山之巔,廟宇嵌于峭壁之中,氣勢恢宏,令人望之肅然起敬。此廟已歷經(jīng)百年風(fēng)雨,乃是京城附近最為靈驗的觀音廟,常有達官顯貴前來參拜。
然而,晚青妤萬萬未曾料到,今日竟會在此遇見付家人,且是付夫人攜一眾家眷前來上香。這般巧合,實在令人心生詫異。
“嫂嫂,那是付鈺書哥哥的妹妹,付云汐�!笔捾谴掖蚁萝�,不忘向她介紹。
此時,馬車已悉數(shù)停下,晚青妤見太妃亦已下車,只得隨之而下。
付云汐快步上前,握住蕭芮的手,欣喜道:“姐姐,許久未見,實在想念得緊。今日隨母親前來,果然不虛此行,竟能遇見芮姐姐�!�
付云汐與蕭芮年紀(jì)相仿,昔日二人同在樂坊習(xí)琴,漸漸成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
付云汐比付鈺書小四歲,幼時常隨兄長前往晚家,也與晚青妤相識,那時還經(jīng)常一同玩耍。但自晚青妤出嫁后,遷居山中,二人便鮮少相見。
當(dāng)年晚青妤與蕭秋折訂婚之后,付云汐曾尋上門來,淚如雨下,質(zhì)問她為何拋棄自家哥哥,還說哥哥對她情深義重,她不能隨意拋棄。彼時,晚青妤心中酸楚,卻無言以對。
如今在此重逢,場面難免尷尬。
晚青妤下車后,付云汐一眼便瞧見了她,略帶驚訝地喚道:“青妤姐姐?”
晚青妤雖覺窘迫,仍上前輕聲道:“云汐妹妹�!�
一旁的蕭芮這才恍然,付家與晚家素來交好,二人想必早已相識。
付云汐生得明眸皓齒,身量與蕭芮相仿,卻比蕭芮更顯溫婉,眉眼間頗有付鈺書的書卷氣。她一雙明眸凝視著晚青妤,滿是不解。她知曉晚青妤與蕭秋折的和離之事,亦知二人即將分道揚鑣,卻不知她為何此時會隨蕭家一同前來上香。
她忍不住問道:“青妤姐姐何時回來的?怎么……”
她目光轉(zhuǎn)向蕭芮。
蕭芮挽住晚青妤的手,笑吟吟道:“嫂嫂前幾日剛回來,往后便不走了。今日太妃帶我們前來上香,也是盼著她與秋折哥哥早生貴子呢�!�
早生貴子?
付云汐幾乎難以置信地看向晚青妤。她與蕭秋折不是利益聯(lián)姻嗎?不是說好三年后和離嗎?如今兩年已過,自家哥哥苦等她兩年,她怎會突然轉(zhuǎn)變心意,要與蕭秋折生兒育女?
晚青妤知她心中震驚,卻不愿多言,只淡淡一笑,道:“你們姐妹倆好好敘舊,我去陪陪太妃�!�
言罷,她轉(zhuǎn)身朝太妃走去,留下付云汐依舊怔在原地,心中波瀾難平。
太妃也未曾料到今日竟會在此遇見付家人。付家在京城乃至整個奕國皆是舉足輕重的世家,門下才子如云,付家人在京城與皇室中皆備受尊崇。
昔日亦有付家女子入宮為妃,然前朝皇帝因一付家女子在后宮傳遞異端思想而心生芥蒂,自此不再允付家女子入宮。那幾年,付家?guī)捉鼉A覆,幸得付鈺書之祖父創(chuàng)出“固派”文學(xué),助皇帝治國安邦,方得重振家聲。
“固派”文學(xué)思想影響深遠(yuǎn),涵蓋等級固化、個體權(quán)利忽視、女性壓迫、思想文化保守、道德嚴(yán)苛、經(jīng)濟社稷限制等諸多方面。雖有其積極意義,然部分內(nèi)容被異化為統(tǒng)治工具,成為禁錮思想、固化社稷的枷鎖。此思想盛行之時,雖得皇室推崇,然亦有反對之聲,太妃之舅李賀便是其中之一。
李賀乃前朝功臣,文武雙全,清正廉明,堅決反對“固派”流傳。然皇帝為治國之便,置眾臣反對于不顧,默許“固派”思想在民間傳播。
李賀臨終前仍憤憤不平,道:“以禮教為枷鎖,以圣賢為牢籠,腐儒烹煮千年,百姓皆成道德祭壇上的冷炙�!�
此事太妃至今記憶猶新,雖表面對付家人恭敬有加,心中實則不甚喜之。然治國之道非她所能左右,為免給奕國添亂,在外自當(dāng)以和為貴。
付夫人乃付鈺書嫡母,出身高貴,自幼飽讀詩書,容貌秀麗,曾與蕭秋折之母并稱京城“雙璧”。付鈺書承襲其母風(fēng)范,眉眼氣質(zhì)皆與付夫人極為相似。
付夫人一向知禮,見太妃轎至,立即命人將馬車避至一旁,率付家眾人上前行禮問安。
太妃令眾人起身,目光落在付鈺書身上,她含笑招手,問道:“鈺書今日怎得空前來?”
觀音廟上香多為女眷之事,付鈺書今日竟也現(xiàn)身此處。太妃曾聽聞過付鈺書與晚青妤之事,然當(dāng)時只覺年少情淺,過幾年自會淡忘,故未放在心上。如今兩年過去,她以為二人早已放下那段不成熟的感情,見面亦不覺尷尬,所以才熱情相喚。
付鈺書上前深深一禮,道:“鈺書拜見太妃。因游學(xué)多年,未曾陪母親上香,今日特來盡孝,虔誠祭拜�!�
太妃細(xì)細(xì)打量他,笑道:“兩年不見,模樣變了不少,愈發(fā)英俊挺拔,簡直恍若仙人。”
太妃素來善夸,然付鈺書確實比以往更加俊朗沉穩(wěn),待人接物溫雅有禮。他謙遜道:“多謝太妃夸贊,鈺書不敢當(dāng)�!�
太妃親自扶他起身,對付夫人道:“時光荏苒,記得秋折兒時,我常帶他去你們付家私塾,那時鈺書尚小,總跟在秋折身后喚‘哥哥’,雖年幼卻好學(xué),我當(dāng)時便覺他日后必成大器。如今中了探花,果真不凡�!�
付夫人謙笑道:“太妃過獎了,鈺書怎敢與秋折相比�!彼南聫埻�,問道:“秋折今日怎未同來?”
太妃笑回:“他整日忙得不著家,抽不開身,我今日帶孫媳婦青妤來的�!�
提及晚青妤,付夫人目光落在她身上,自她下馬車時便已注意到了。付夫人走近晚青妤,細(xì)細(xì)端詳,笑道:“許久不見,青妤愈發(fā)漂亮了,也讓伯母好生想念�!�
晚青妤幼時常去付家玩耍,付夫人待她極好,常命廚房變著花樣為她準(zhǔn)備美食。雖當(dāng)初蕭秋折橫刀奪愛,晚青妤與付鈺書未能終成眷屬,然付夫人并不介懷,畢竟感情之事,外人難以插手。只是見兒子傷心,她心中也不免難過。
晚青妤頷首一禮,回道:“多謝付夫人惦記,青妤已回府?dāng)?shù)日�!�
付夫人溫然點頭,側(cè)目看了一眼身旁的付鈺書。
付鈺書緊隨母親,立于一旁,時下他緊緊望著晚青妤,期盼、欣喜、疼惜、不解、不甘全都糅雜在他那雙好看的眼睛里。
半晌,他彬彬有禮地沖晚青妤輕輕一笑,叫了一聲:“青妤�!�
——
蕭秋折昨夜本欲回府歇息,甫出岳堂,便有下人匆匆來報,說言書堂潛逃之人已被擒獲,需他即刻前去審問。為顧全大局,蕭秋折只得匆匆趕往。
方于亦隨后尋至,二人略作交談,方于細(xì)述府中諸事,提及晚青妤治家有方,連那素來跋扈的四夫人亦被她治得服服帖帖。蕭秋折聞言,心中稍安,遂專心處置手頭之事。
那潛逃者狡猾難纏,蕭秋折審問整夜,方得一絲線索。天剛破曉,他便攜方齊和方于二人前去追查。
蕭秋折行事向來盡心竭力,甚至不顧己身,飯間,方于忍不住勸道:“太妃盼你早日得子,你這般糟踐身子,如何是好?聽聞受孕之前,夫妻二人皆需調(diào)養(yǎng),方能誕下康健孩兒。李嬤嬤已催促少夫人多進補品,一會兒催她吃水果,一會兒催她喝湯,你這邊可不能松懈�!�
蕭秋折聞言,低聲問:“她……可曾接受?”
依她的性子,若不愿與他生子,必不會順從。
方于點頭,嘿嘿笑道:“命令是太妃下的,她不好推脫,已經(jīng)欣然接受了。”
她接受了?
那今晚回去……要同房?
蕭秋放下碗筷,望了望屋外天色,站起身來。
“回府�!�
第23章
“還要�!彼謴埩藦埧凇�
三人正欲回親王府,
突然有人過來稟告,說言書堂起了大火,蕭秋折當(dāng)即跳上馬背向言書堂趕去。
言書堂地處城中,
距皇宮不遠(yuǎn),
三人尚未抵達,便見烈焰沖天,
濃煙滾滾。四周人聲鼎沸,
百姓提桶端盆,奔走呼號,
水潑火中,嗤嗤作響,
卻難阻火勢蔓延。
蕭秋折未等馬兒停穩(wěn),便躍下馬背,急問:“可有人困在里面?”
一小廝滿面塵灰,
顫聲回道:“晚大人尚在里頭�!�
晚青禾?
蕭秋折心頭一緊,
四下張望,只見火舌肆虐,
言書堂已陷火海,若真有人困于其中,
必難生還。
“蕭大人�!睆堌暌律懒鑱y,
滿面煙塵,
踉蹌奔來:“快,
快救火,
青禾還在里頭�!�
他衣衫焦黑,顯是剛從火中逃出。
眼看火勢愈烈,
院門已塌,無人敢入。
方齊和方于急得團團轉(zhuǎn),
蕭秋折卻已脫下外袍,沉聲吩咐:“速去調(diào)人馬救火�!�
方齊得令騎上快馬前去調(diào)人。
蕭秋折奪過小廝手中水桶,將外袍浸濕,披于身上,又撕下一塊衣料掩住口鼻,毅然向火海沖去。
方于見狀,大驚失色,急忙上前阻攔:“公子不可,火勢兇猛,您進去便是送死。”
蕭秋折仿若未聞,甩開他,丟下一句“人必須救”,便沖進了大火中。
此時火光沖天,言書堂最后一間房屋轟然倒塌,連那最堅實的梁柱亦被燒得面目全非。
方于欲沖入火中去拉蕭秋折,結(jié)果卻被墜落的木梁砸中,眼睛也被濃煙熏得睜不開。
他揉著眼,對著漫天火海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公子,你快出來�!�
然而,前行的人沒有一絲回應(yīng),很快消失在了火海中。
——
觀音廟。
山間的春風(fēng)帶著微微涼意,夾雜著青山綠葉的清香,輕輕拂過晚青妤的鬢角,幾縷青絲隨風(fēng)揚起,仿佛她心底那抹若有若無的愁緒,被風(fēng)一吹,便散去了幾分,人也隨之清醒了許多。
自付鈺書來山間探望她之前,她已記不清有多久未曾想起過他了。半年?一年?抑或更久?她早已記不清了。
當(dāng)初答應(yīng)嫁給蕭秋折時,她心中尚存一絲僥幸,以為這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待風(fēng)波平息,她便能重獲自由,重新選擇自己的姻緣。
然而,付鈺書卻與她不同。他心如刀絞,在她面前淚如雨下,聲音哽咽:“青妤,你一旦出嫁,一切便再難回頭。你怎知蕭秋折不會對你心生歹意?怎知你還能重獲自由?晚家的困境,并非只有蕭秋折能解,我們付家亦可相助。”
可他哪里知道,在此之前,他的母親曾對她道:“青妤,你是個好姑娘,伯母自幼便喜歡你,自然希望晚家順?biāo)�,也希望你與鈺書的友誼能夠長久。只是,你父親所犯之事,非尋常人能解。你伯父也曾多方打探,此事確實棘手,我們雖有心相助,卻力不從心�!�
晚青妤心中明了,權(quán)勢之中,人人自危,誰又能輕易伸出援手?付鈺書母親的話,她記在心里,也甚是理解。
那日正值寒冬,京城的黃葉早已凋零,寒風(fēng)刺骨。她正在院中侍弄一盆花,忽見一人立于門前,竟是蕭秋折。
她怔在原地,半晌才回過神來,輕聲喚道:“蕭秋折?”
在此之前,那幾年她與他幾乎未曾謀面,也鮮少聽聞他的消息,只在父兄的談話中偶爾提及。
她恍如夢中,引他至前堂拜見父親,正欲離去,他卻忽然叫住她:“別走,我有要事相商�!�
要事?她疑惑地望著他,只見他向父母深深一揖,鄭重其事道:“伯父伯母,秋折今日前來,是想求娶晚青妤為妻,望二老成全。”
此言一出,滿堂皆驚。父親與母親面面相覷,一時不知如何回應(yīng)。
蕭秋折卻神色坦然,繼續(xù)道:“晚府近日困境,秋折已悉數(shù)知曉。伯父乃奕國賢臣,秋折素來敬仰,不忍見您蒙受不白之冤。奕國不可無您,晚家亦不可無援。秋折愿借兩府聯(lián)姻,助晚家渡過此劫,亦鞏固我在朝中的地位�!�
晚青妤心中明白,權(quán)貴之家的子女,婚姻之事往往身不由己。然而,像蕭秋折這般親自登門求親,以婚姻為籌碼施以援手的,恐怕唯有他一人。
堂中一片沉寂,許久之后,晚青妤輕聲回應(yīng):“我愿意�!�
她愿意。
救晚府于水火,比什么都重要。
于是,這段看似荒唐的姻緣便就此定下。
往事如煙,付鈺書與她皆曾為此痛徹心扉,然而時光終究是最好的良藥。晚青妤已記不清從何時起,付鈺書的身影漸漸淡出了她的記憶,那段年少時的青澀情愫也隨之消散。
付鈺書的愛熾烈如火,正如他這個人一般,情感豐沛而執(zhí)著,或許這便是讀書人的秉性。
她回京后,曾設(shè)想過無數(shù)次在京城與他重逢的場景,卻未曾料到竟是這般情形。在雙方長輩面前,他神色平靜,只是沖她微微一笑,喚了一聲“青妤”。
她亦從容不迫,微微頷首回禮。此情此景,無需多言。晚青妤立于太妃身后,低眉垂首,靜候眾人入廟上香。
一路上,太妃與付夫人閑話家常,還提到付鈺書的婚事。付夫人言語間透露,皇上已有意為他賜婚,京城中的媒人也紛紛登門,爭相為他說親。
眾人魚貫入廟,主持迎上前來,引著眾人前行。太妃身份尊貴,付家人自是先讓出道來,容他們先行祭拜。
晚青妤隨祖母步入殿內(nèi),廟中香煙繚繞,銅爐中插滿了細(xì)細(xì)的香柱,青煙裊裊升起,彌漫在空氣中,帶著淡淡的檀香味。殿內(nèi)供奉著一尊白玉觀音像,面容慈祥,雙目微垂,仿佛在靜靜聆聽眾生的祈愿。
太妃領(lǐng)著眾人依次上香,雙手合十,虔誠跪拜,口中喃喃低語,祈求福澤與兒孫多福。廟宇的鐘聲悠悠響起,回蕩在山間,仿佛與天地共鳴,令人心生寧靜。
晚青妤跪在太妃一旁,求子的愿望實在難以啟齒,她只得在心中默默祈禱,愿她與蕭秋折都能平安順?biāo)臁?br />
上完香,太妃隨主持去誦經(jīng),便讓小輩們先到廟院里等候。蕭芮一心惦記著付云汐,盼著能與她敘話,便拉著晚青妤在殿外等著,時不時探頭張望。
晚青妤本不愿在此久留,但太妃有囑,蕭芮年紀(jì)尚小,需她好生陪伴。然而蕭芮心系付云汐,她也不好掃了人家的興致,只得陪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