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明天師部有文藝匯演，去嗎？”

    我舀湯的手頓了頓。

    上次的慰問演出，梁志國...現(xiàn)在該叫前夫了...

    當著全師的面，把原本屬于我的座位讓給了白玲。

    “不想去就算了�！�

    王勝利的筷子在紅燒肉上打了個轉(zhuǎn)，把最瘦的那塊夾到我碗里。

    “去�！�

    我抬頭沖他笑笑。

    “為什么不去？”

    演出當天，禮堂里座無虛席。

    我們剛找到位置坐下，周圍就響起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前排幾個女兵頻頻回頭，眼神像探照燈似的在我和王勝利之間掃來掃去。

    “王營長...”

    一個扎馬尾的女兵紅著臉遞來瓶汽水。

    “給您...”

    王勝利皺了皺眉，剛要拒絕，小虎已經(jīng)搶先接過汽水塞給我：

    “媽媽喝！”

    女兵的表情瞬間僵住。

    我忍著笑擰開瓶蓋，故意湊到王勝利嘴邊：

    “你先喝？”

    他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就著我的手抿了一口，喉結(jié)滾動的聲音在嘈雜的禮堂里清晰可聞。

    前排女兵“唰”地轉(zhuǎn)回頭，再也沒往這邊看。

    幕布拉開時，我注意到斜前方坐著前夫和白玲。

    白玲穿著件嶄新的的確良連衣裙，正嬌笑著往他嘴里塞瓜子仁。

    前夫機械地咀嚼著，目光卻頻頻往我們這邊飄。

    “看什么？”

    王勝利突然湊到我耳邊，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廓。

    我搖搖頭，卻被他握住手指。

    他的掌心有常年握槍留下的繭子，粗糙的觸感讓人莫名安心。

    演出過半時，小虎趴在我懷里睡著了。

    王勝利脫下外套輕輕蓋在孩子身上，順勢攬住我的肩。

    這個動作引得周圍又一陣竊竊私語，我卻在他懷里找到了最舒適的角度。

    散場時人流如潮，前夫故意擠到我們身邊，陰陽怪氣道：

    “王營長好福氣啊，白撿個老婆還附贈保姆�！�

    王勝利的手臂瞬間繃緊。

    我按住他的手腕，沖前夫笑了笑：

    “梁指導員說笑了，我現(xiàn)在可是正兒八經(jīng)的營長夫人�！�

    看著他瞬間鐵青的臉，我又補了句：

    “對了，聽說您申請轉(zhuǎn)業(yè)了？真可惜。”

    前夫的表情像被人迎面揍了一拳。

    白玲拽著他的袖子想走，卻被甩開手。

    回家路上，小虎騎在王勝利脖子上，手里舉著演出發(fā)的彩色氣球。

    月光把三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小虎突然指著天空喊：

    “媽媽看！星星掉下來了！”

    一顆流星劃過夜空，轉(zhuǎn)瞬即逝的光芒照亮了王勝利的側(cè)臉。

    他仰頭望著星空，輕聲說：

    “聽說對著流星許愿很靈�！�

    “爸爸想許什么愿？”

    小虎彎腰抱住他的腦袋。

    王勝利轉(zhuǎn)頭看我，眼睛里盛著整條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