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周肆北幡然醒悟后轉(zhuǎn)頭找丁梵求安慰去了。
聶書邇卻絲毫不覺得自己勝之不武，她只覺得祁宴禮弄得她好癢，從肩膀到心口，剛喝進(jìn)肚的酒精開始上腦，意識被生拉硬扯一個來回后聽見祁宴禮問她什么時候回家。
她搖頭說還早呢，她還有好多酒沒跟別人喝。
“你還想和誰喝？”
祁宴禮的眸色沉不過周圍暗光，聶書邇沒看他，所以更無知無覺，笑瞇瞇地掃視，一溜年輕男孩女孩指過去，最后落在宋再旖身上，想起來今兒一晚上了都還沒和她的再再喝呢，當(dāng)即腿比腦子更快地站起來，拎起一瓶酒，走過去，推推沈既欲的肩膀，催他騰個位子，沈既欲不肯，聶書邇就轉(zhuǎn)而去拉宋再旖的手，宋再旖笑著沒拒絕。
姐妹倆就這樣到旁邊喝上酒聊上天了。
留下沈既欲和祁宴禮兩人隔著半個沙發(fā)的距離相視，然后各自揚(yáng)一揚(yáng)手里的酒杯，一口悶。
……
后來接近零點的時候周肆北喝更嗨了，直接放話全場他買單，場子因此更熱，光線切閃得更頻繁，聲浪迭起，已經(jīng)有人在預(yù)備跨年倒數(shù)，而就在最后十秒排山倒海的歡呼里，沈既欲終于把宋再旖拉回懷里，抵著額頭吻過零點。
他們又迎來了新的一年。
宋再旖今兒高興，從坐下來到現(xiàn)在沒少喝，本來就有點暈，被沈既欲親完更暈了，腦袋發(fā)脹，耳根紅透，以至于還沒散場就被他提前帶離都渾然不覺，到了匯景灣才后知后覺，問他怎么回這兒，沈既欲反問她忘了么，明天要回南城，這里去機(jī)場方便，宋再旖聽到這話眨兩下眼，好像記起來了又好像沒有，只下意識點點頭，好像他說什么都是對的。
那樣子別提有多乖了。
沈既欲看得眼熱，連客廳都來不及進(jìn)，在玄關(guān)處就剝了她的外套，毛衣扯下半邊，暖氣剛開，一屋子的冷空氣還沒升溫，宋再旖被凍得縮一下肩膀，然后又往他懷里縮，沈既欲見狀停一下動作，聲音啞得沒邊，低頭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宋再旖說知道，“在和你做……”
頓兩秒，她抬頭看他，整間房子的燈都沒開，浮浮沉沉的光線全部來自窗外新年伊始的煙花，炸開絢爛火光，鮮紅的幾縷映進(jìn)她的瞳孔，掠過她的鼻尖，最后光顧她悠悠補(bǔ)上一個“愛”字的嘴唇。
在和你做愛。
操。
沈既欲腦子里的弦當(dāng)時就直接崩斷一根，覺得自己遲早被她磨死，緊接著崩斷第二根是在她親上他喉結(jié)的時候，他整個人也隨之被她推到了客廳沙發(fā)上，她一條腿站著，另一條腿屈起跪在他腰側(cè)，手也沒閑著，抽開自己今天穿在外套里那條連衣裙的腰繩。
一根五厘米寬的細(xì)帶。
不長，繞兩圈剛好束住她的腰，繞三圈剛好綁住他的手。
任由外面煙花升空噼里啪啦的動靜響個不停，宋再旖低頭安靜地打著結(jié)，沈既欲也始終一言不發(fā)地垂眼看著，直到她出聲叫他：“沈既欲。”
兩雙眼睛在一室昏沉里對上。
她扯唇很淺地笑了笑：“按你之前意思，生日那天就不該放我走，是打算對我這樣嗎？”
話落，宋再旖手腕一翻，拎著腰繩兩端用力一拉，死結(jié)打成。
沈既欲無聲地注視，不答反問她是的話，會怎樣。
暖氣終于開始起效了。
不偏不倚的目光都變滾燙，宋再旖松了手，稍微直起一點身體，盯著一個完全被她綁起來的沈既欲，可長達(dá)半分鐘的靜默后她又重新彎下腰，只是很緩很慢，沈既欲能感受到那分秒里她一寸一寸靠近的呼吸，帶著淡淡的酒味，緊接著是她同樣以額頭相抵的姿勢，淡聲對他說的三個字：“會恨你�！�
沈既欲的呼吸在剎那倏地停住，心臟隨窗外煙花驟裂而重重跳動。
他看進(jìn)宋再旖那雙不像開玩笑的眼睛，分明還有被酒精熬出來的紅，瞳孔卻漆黑，映著一個他，只有他，清透到這世上沒什么比她更純粹的了。
……
“但是沒法不愛你。”下一秒宋再旖又補(bǔ)。
說完，她也沒去管沈既欲的反應(yīng)，斜額，習(xí)慣性地環(huán)住他的脖頸，從他的眉眼親到薄唇，夜場帶出來的煙酒味還在身上沾著，她不滿地皺一下眉，然后伸手去脫他的衣服，卻始終沒放開他。
所以新年第一天，沈既欲就這樣被她綁著，壓在沙發(fā)上做了一次，他不知道這是不是宋再旖對他的懲罰，只知道她的喘息發(fā)在耳邊時，他想把自己的命都給她。
到后來被她赦免，手腕浮起一層很淡的紅痕，宋再旖看見了，問他疼嗎，他沒答，只徑直把她攔腰抱起來，進(jìn)浴室，熱水淋濕長發(fā)的時候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外面所有的熱鬧最終歸于平靜，萬籟俱寂，可宋再旖知道這一夜還沒結(jié)束。
結(jié)束不了的。
第80章
我愿意
酒后亂性的結(jié)果就是折騰到天亮才睡。
滿打滿算睡了不到六個小時。
鬧鐘響第一遍的時候被宋再旖按掉，
困得不成樣子，耳根清凈后臉又往被子里埋了點。
間隔五分鐘響第二遍的時候被推門進(jìn)來的沈既欲按掉，窗簾隨之被拉開，
一瞬間陽光直照宋再旖眼皮，皺眉，
砸枕頭的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過了會兒聽見一聲輕笑才稍微清醒，緩緩睜開眼，看見那時站在床邊，一個已經(jīng)收拾清爽的沈既欲，
反應(yīng)過來今天他們要回南城。
中午十二點半的航班，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十點三刻了。
輕嘆氣，認(rèn)命地起床，指揮沈既欲幫她把衣服拿過來，慢吞吞穿好，然后由著沈既欲把她抱進(jìn)浴室，牙膏幫她擠好，水倒好，就差直接上手幫她代勞。
是裴枝的一通電話打斷了他的殷勤，
他當(dāng)著她的面接通，開免提，裴枝估計也聽著這頭水流的聲音了，
問他剛起床嗎，
沈既欲沒否認(rèn)地對著電話嗯一聲，
完了又對著鏡子指一指她的后頸，
宋再旖秒懂地側(cè)頭，就看到那里一塊挺明顯的紅痕，
因此怨瞪他一眼，沈既欲無聲地笑，順嘴回應(yīng)電話那頭的裴枝，說過會兒就出門。
電話掛斷的時候宋再旖也洗完臉了，沒時間也懶得化妝了，只往臉上拍一層氣墊，臨走前又往脖子上套一條圍巾，把該遮的全遮住。
凌晨飄過一場雨夾雪，地面濕滑，上車后宋再旖讓沈既欲開慢點，他邊應(yīng)，邊從后座拿一牛皮紙袋遞給她，宋再旖只看一眼外包Logo就知道里頭是什么，微怔，問他哪來的，沈既欲說天上掉下來的。
“我認(rèn)真問你話呢。”
“你明知故問�！�
他只撂這五個字，宋再旖就徹底啞然，可仍是無法理解：“你不困嗎？”
“困，但我樂意�！�
宋再旖垂眼摸著新鮮出爐還飄著熱香的奶酪包，說不出話，片刻后她的頭被沈既欲摸住，聽見他挺低的一聲笑：“行了，別太感動了，順手的事兒�！�
說著他朝后斜一下額頭，宋再旖意有所感地跟著轉(zhuǎn)頭，就看到那時后排座椅上還擺著兩三個袋子，大小不一。
宋再旖問他那些是什么。
沈既欲單手控著方向盤，按她說的開著不疾不徐的速度，車窗外的風(fēng)聲因此顯得平和，窗內(nèi)就更靜，顯得他每個字都清晰：“棗花酥是夏阿姨想吃的，煊赫門是陳叔叔抽慣的，雙皮奶是你媽喜歡的，牛角包是給我媽帶的�！�
宋再旖更沉默了。
終于知道兩人的區(qū)別在哪兒了，她還在因為睡眠不足賴床，他已經(jīng)投其所好地買了這么多，也算是從中悟到為什么很多時候她和沈既欲鬧別扭，許挽喬都愿意幫著他說話了，撇開兩家交好的情分，就他這個人，同輩里游刃有余，長輩面前心思活絡(luò)，該他盡的禮數(shù)比誰都貫徹得漂亮，不需要他置辦的也會未雨綢繆地辦好，把人哄得服服帖帖的。
又是很輕的一聲嘆息，奶酪包都吃得有點沒滋沒味了，轉(zhuǎn)過臉看向沈既欲，說：“你怎么這么有能耐呢�！�
沈既欲對著她這句感慨嘴角斜起的笑沒變，“終于覺得我牛逼了？”
“……嗯。”不想承認(rèn)但又難于矢口否認(rèn)。
“再牛逼也是你的�！鳖D兩秒，笑嘻嘻地補(bǔ)：“你的老公�！�
得，這話更是直接把她也哄開心了。
……
到機(jī)場是接近十二點。
裴枝在南城有套別墅，以前寒暑假宋再旖?jīng)]少跟著過去蹭吃蹭住，時至今日三樓那間臥室還給她留著，生活用品和衣服也都還備著她的一份，所以這趟回去她連行李箱都沒帶，省去了托運這一步，很快辦完值機(jī)，許挽喬的電話分秒不差地進(jìn)來，問她到哪了。
宋再旖就換了右手拿電話，左手拉著沈既欲走進(jìn)候機(jī)室，站定在許挽喬面前笑說：“到了�！�
許挽喬聽著她的回話和現(xiàn)實重疊的聲音，原本低著的頭抬起，宋硯辭聞聲轉(zhuǎn)過臉，旁邊裴枝和沈聽擇也同步動作，幾道視線整齊看過來的時候宋再旖有點不好意思地想松了沈既欲的手，但被他反而牽更緊。
與此同時沒忘把買的東西分給兩個媽媽。
沈聽擇見狀搭上宋硯辭的肩膀，不解地問：“不是都說見者有份？怎么我倆沒？”
宋硯辭把他的手拂開，“我什么也沒看見�！�
裴枝聽笑，許挽喬受寵若驚地接過，打開看到是葉記的雙皮奶更樂了，問他怎么知道她就愛這家，沈既欲說他不知道，“是再再買的�！�
這句話落，原本事不關(guān)己站在一旁發(fā)呆的宋再旖猛地回神，偏頭看向沈既欲，微皺眉，眼神無聲詢問他這是干嘛，沈既欲卻只是輕撓了下她的掌心，笑而不語。
落地南城之后更是，他把買給夏晚棠和陳復(fù)的東西全以她的名義送了出去，惹來許挽喬意味深長的側(cè)目，夏晚棠看到棗泥酥眼睛都變亮，拍著許挽喬的手臂，直呼早知道當(dāng)年生女兒了，還是女兒好啊，說著還要往旁邊瞥去一眼，拉踩意味明顯，一記略帶不滿的輕嘖隨之響起，宋再旖心虛地沒敢和許挽喬對視，就順勢扭頭朝聲源處看去。
入目先是一團(tuán)青白煙霧，然后才是陳西廷那張臉，也是個完美遺傳了家里基因的帥哥，左眼淚痣，右耳黑色鑲鉆耳骨釘，咬著煙，一副比沈既欲還野的作風(fēng)，穿件飛行夾克站在下風(fēng)口，絲絲縷縷的煙氣兒在風(fēng)中飄著飄著就散了，對上她的目光后扯唇笑笑：“不認(rèn)識我了？”
宋再旖說化成灰都認(rèn)得，他笑得就更不著調(diào)：“那一直盯著我看，喜歡我啊？”
“陳西廷�！鄙蚣扔m時出聲，連名帶姓地叫他，宋再旖緊接著沒好氣地嗆他：“自戀是病，得治�！�
這下陳西廷笑到嘴里的煙都咬不住，煙灰簌落一段被他隨手掐滅，又在原地站兩秒等煙味散了之后動身朝兩人走，話是對沈既欲說的：“咱倆高一那會兒同班，都沒聽你這樣叫過我�！�
沈既欲用一種“那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剛說了什么”的眼神看著他。
四目相對間，夕陽在西沉，而夏晚棠已經(jīng)在招呼他們回家了。
陳西廷立馬應(yīng)一聲，宋再旖看著他從口袋里掏車鑰匙，才恍然這個平時懶得要死的人今天怎么會來接機(jī)，敢情是被叫來當(dāng)司機(jī)了，再次感慨血脈壓制還是厲害，又想起許挽喬提過，說陳復(fù)叔叔最不缺的除了錢，就是車，眼下看到路邊齊刷刷停著的三輛邁巴赫，終于有了實感。
九個人其實兩輛車就夠，但夏晚棠說三輛坐得寬敞，舒坦。
陳西廷勾著車鑰匙走兩步后回身，撇額頭問沈既欲能不能開。
沈既欲笑他真是貴人多忘事，“我駕齡比你多兩年�！�
陳西廷要的就是他這句，鑰匙往他身前一拋，沈既欲下意識地接，末了才皺眉問他干嘛，陳西廷努嘴示意車子：“你這么牛，那你開咯，我跟再再敘敘舊�！�
宋再旖的反應(yīng)來得比沈既欲還快，簡直以為自己聽錯了，倏地轉(zhuǎn)頭睨向陳西廷：“你有毛��？我們有什么舊可敘？”
開玩笑，兩人見面話不過三就能懟起來，她看不慣陳西廷，陳西廷對她也有說頭，一度讓沈既欲覺得她對陳西廷有意思，要不然這兩人怎么能有那么多話講的，你一言我一語搞得他都插不進(jìn)嘴，更聽說當(dāng)年跟宋再旖訂娃娃親的不止他一個，夏晚棠作為宋再旖的另一個干媽，也幫陳西廷訂過。
當(dāng)時他渾身刺都要豎起來了，沒等那年暑假結(jié)束，就趕緊找了個理由把宋再旖帶回北江。
而后來轉(zhuǎn)學(xué)到南城，在家里安排下和陳西廷成為同學(xué)，一個班，抬頭不見低頭見，兩人明面說過的話卻是兩只手都數(shù)得過來，周圍同學(xué)理解不到太深的層次，只當(dāng)是一山不容二虎，畢竟這倆都帥得可以，各自占領(lǐng)暗戀的半壁江山，甚至夸張點講，還有類似飯圈毒唯的，校園墻上至今還掛著爭論誰的顏值更勝一籌的帖子，有人吃沈既欲這種冷痞的，有人迷陳西廷這種玩世不恭的，各有各的理，誰也不服誰。
陳西廷不認(rèn)同地?fù)u頭，朝宋再旖勾勾手，宋再旖?jīng)]理，他也不惱，兀自笑道：“跟你講講沈既欲高一那點舊事唄�！�
宋再旖因而停一下步子，陳西廷慢悠悠繼續(xù)道：“比如他收過幾封情書，和哪些女孩兒打過交道、看對過眼。”
沈既欲又念一遍他的名字，嗓音比剛才還沉。
陳西廷卻始終置若罔聞，看向宋再旖笑：“你不想聽？”
“想聽�！币幻氲牧淘�，兩秒的思考，宋再旖從沈既欲手里拿過車鑰匙，對陳西廷說：“車我開，你要是敢講一句假話蒙我，我就靠邊停車，你自己走回去吧�！�
陳西廷聞言有些意外，挑挑眉，“你也有駕照了？”
“沒有，怕了？”她九月份拿的證。
陳西廷配合地點頭，“我還沒娶老婆，不想這么早死。”
宋再旖笑：“不會讓你死的，最多讓你下半……”
說著要往他身下瞥，被沈既欲眼疾手快地往懷里一帶，捂住眼睛，眼前驟然暗掉，宋再旖睫毛不由一顫，話到嘴邊拐了彎：“……輩子不太好過�！�
陳西廷聽著這話，好整以暇地瞧著這一幕，覺得元旦這三天有意思了。
……
晚飯是在陳家吃的，一棟沿江別墅，從落地窗往外還能看到跨江大橋，新年第一天，橋上車流只多不少，涌動的紅色尾燈和路邊的紅燈籠交織，對岸高樓里的萬家燈火倒映在江面，泛起粼粼波光。
而后這片夜景被火鍋煮沸升起的霧氣氤氳。
宋再旖發(fā)了會兒呆，走回餐廳，偌大的圓桌上已經(jīng)擺滿了菜，光海鮮就有七八種，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都上了桌，紅油在鍋里咕嚕冒著泡，看起來特別誘人。
只可惜她不愛吃辣。
抽椅子坐之前想去拿桌邊的汽水，手伸一半，沈既欲已經(jīng)心領(lǐng)神會地遞過來了，還順手幫她打開了，宋再旖見狀抬頭對他笑說一句謝謝，他卻長久地?zé)o動于衷，隔著半個桌子，眼神沉暗地盯著她，盯到宋再旖喝了兩口反應(yīng)過來，提著易拉罐的手緩緩放下，偏頭看他。
一個眼神她就明了他什么意思。
她又說了謝謝兩個字。
易拉罐被徹底擱到桌邊的時候發(fā)出很輕的一聲響。
宋再旖扭頭。
看向這會兒寬敞明亮的別墅里，各有各的忙碌，陳復(fù)還在洗生菜，沈聽擇在幫著切蔥末，宋硯辭在削蘋果，準(zhǔn)備榨汁，三個高大的男人幾乎站滿了整個廚房，裴枝在島臺前醒紅酒，許挽喬刷著手機(jī)跟夏晚棠聊著天。
陳西廷不見蹤影，她剛才聽見他上樓換衣服去了。
餐廳只有他們兩個。
……
重新看回沈既欲。
無聲的對視，隱秘的刺激，好像都隨著沸騰的火鍋翻滾到一個閾值，再多一秒都要破閘，所以宋再旖?jīng)]忍住笑了笑，然后抬手扯住沈既欲的衣領(lǐng)，把人往身前拉的同時傾身，將自己的唇和他的貼住，輾轉(zhuǎn)五秒，結(jié)果在沈既欲想要扣著她的腦袋加深這個吻的第六秒，被聞著味，插著兜下樓的陳西廷逮了個正著。
他瞇眼嘖嘖兩聲，宋再旖捋著頭發(fā)站直身體，沒好氣地剮他，陳西廷對此更是樂不可支：“你倆餓成這樣？還沒開飯呢，就吃上了？”
話落，夏晚棠和許挽喬一前一后走進(jìn)餐廳，手里端兩盤菌菇，聽到這話一時沒多想，只當(dāng)他們真餓了，指著滿桌的菜，對宋再旖說餓了就先吃吧，別客氣，完了夏晚棠還指使陳西廷去廚房拿碗筷。
陳西廷還是那副笑嘻嘻的欠兒樣，聳肩點頭，經(jīng)過沈既欲身旁時把手抽出褲兜，幫他理了理被扯歪的衣領(lǐng)，“不用謝�！�
沈既欲：“……”
熱熱鬧鬧一大伙人全都坐下來是六點半，宋再旖面前的汽水換成了蘋果汁，正往碗里調(diào)著芝麻醬，沈既欲夾一片牛肉燙熟后喂到她嘴邊，她頭都沒抬地張嘴，陳西廷看見了作勢又有話要講，被宋再旖直接手一斜，半勺韭菜花倒進(jìn)他的油碟里，他因此一下炸，“宋再旖！”
“在呢，沒聾�！�
宋再旖淡聲秒回，沒看他，而是看向沈既欲，眼神示意他面前那盤雞翅，他會意地點頭，幫她放了幾個進(jìn)鍋里煮，她笑瞇瞇地說謝謝，被沈既欲捏了下手，然后就不舍得放開了，宋再旖吃火鍋也基本不需要自己涮菜，向來有宋硯辭和沈既欲包辦著，她只管吃就行，所以也就由著他去了，反正許挽喬和裴枝早就見怪不怪。
夏晚棠倒是第一回見，目不轉(zhuǎn)睛盯半天，筷子還在鍋里撈著，陳復(fù)知道她要吃什么，起身拿了漏勺，三兩下幫她撈了幾個蝦滑出來。
陳西廷見狀順勢把碗伸過去也想要，陳復(fù)讓他自己撈。
宋再旖聞言在旁邊沒忍住笑，許挽喬聽到后順嘴說了句：“別傻笑，你想吃什么也自己燙，別凈等著既欲給你弄�！�
而后又對沈既欲補(bǔ)一句：“你多吃點�！�
沈既欲笑著搖頭，“沒事阿姨，我不餓�！�
許挽喬不認(rèn)同地想接話，被裴枝擺手打斷：“好了，你讓他去吧，他樂意�！�
后來話題就往別的上面扯了，許挽喬只能作罷，但宋再旖還是聽進(jìn)去了，沒再讓沈既欲一味付出，也禮尚往來地給他涮了一些他愛吃的。
然后其他人就看到剛剛說著不餓的人，胃口明明好到不行。
……
一頓火鍋吃到后面，宋再旖最先放筷，沈既欲偏頭問她：“吃飽了？”
她不開口回答，只拉過他的手，本意是想讓他摸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感受，結(jié)果他摸著摸著就開始耍起流氓，被宋再旖啪的打了下手背，沒兩秒泛起紅，他又開始耍起可憐，宋再旖懶得理，推開他，捧著一杯解膩的普洱就往沙發(fā)去了，癱著打開抖音，津津有味地刷起來，后腳跟著走到沙發(fā)邊的沈既欲正好聽見開頭那聲兒，就知道又是她最愛看的無腦電影解說，輕笑一聲，宋再旖因而從屏幕移開眼，看著他問他笑什么。
沈既欲說沒什么，“你聽錯了�！�
宋再旖忍住一個白眼，繼續(xù)看回抖音，沈既欲在她身邊坐下，挑挑揀揀拿起茶幾果盤里的一個橘子，慢條斯理地剝開，撕一瓣遞到宋再旖嘴邊，宋再旖說不吃，“很飽�！�
“很甜，”沈既欲說，“你嘗嘗。”
宋再旖看他一眼，沈既欲朝她揚(yáng)手。
她低頭就著他的手吃了，橘肉咬進(jìn)嘴里時雙唇含住他的手指兩秒，沈既欲喉結(jié)緩緩滾動。
然后腰被猝不及防地踹了一記。
力道倒是不重，宋再旖皺著眉罵他混蛋，“好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