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梁思思笑瞇瞇的看著柳枝,“你就別收著了,我替你戴上吧!”
于是,柳枝的手腕上就多了一條色澤艷麗的瑪瑙手串。
只是那瑪瑙珠子戴在手上冰冰涼涼,讓柳枝很不適應。
梁思思很是欣賞的看著柳枝的手腕,笑道:“你皮膚白戴著真好看,你可要日日都戴著哦!”
第70章
我可是你最后的機會柳枝戴著那紅瑪瑙手釧不安的回到了后廚。
小蝶一眼便瞧見了,艷羨的夸贊了一番后忙問她這剛得來的好寶貝是哪位主子賞賜的。
當柳枝說出是梁思思送的后,小蝶露出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
“這不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嗎?她別是想害你?”
“就這紅瑪瑙的品相,少說也得值五十兩銀子,她就這么大方的給你了?”
向來京都大戶人家的小姐,月銀也不過一月五兩銀子左右,看得出來梁思思這是下了血本。
小蝶有些擔憂道:“別是她嘴上說著送你了,會不會轉頭不認賬,詆毀你偷竊?”
柳枝搖頭,“這倒不至于,她是當著侯爺的面給我的�!�
她也不太清楚這梁思思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覺得不對勁,就尋不出什么端倪。
“那就怪了,莫非這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她梁小姐真心想給你做姐妹了?”
小蝶自然是理解不了,只能囑咐柳枝小心著些。
……
寶月樓。
梁思思剛到附近,就聽見樓上傳來了琵琶和唱曲兒的聲音。
她眉頭微蹙,扯來一個給正打理花園的丫鬟,盯著寶月樓問道:“誰在那上面唱那些靡靡之音?”
小丫鬟垂著頭回道:“回梁小姐的話,上面給九爺唱曲兒的是聽鸝院的胭脂姑娘,說是從揚州來的,琵琶一絕。”
梁思思露出一副不悅的神色,又繼續(xù)盤問,“她可常來?”
“常來,九爺最喜歡的就是聽胭脂姑娘唱曲兒,之前幾乎隔三差五就要來上一回。”
“而且九爺很寵胭脂姑娘的,往日夏天接她來唱曲兒時,九爺怕日頭毒辣曬著她,都是讓轎夫準備涼輿將她抬過來的�!�
聽那小丫鬟的一陣描述,梁思思的臉色更難看了幾分。
翡翠為她鳴不平道:“這九爺倒是慣會金屋藏嬌,怎又多出來了個胭脂?”
“莫不是那柳枝只是個障眼法,那胭脂才是九爺的心頭好?”
此時寶月樓的琵琶聲戛然而止,接著便見一位抱著琵琶打扮艷麗的女子下了樓。
小丫鬟指著那正在下樓的女子說道:“梁小姐,那就是胭脂姑娘�!�
梁思思抬頭看去,只見那女子竟極有幾分姿色,是明眸皓齒,傾城之姿,比起那柳枝更多了幾分嫵媚。
梁思思心底一驚,難不成,這胭脂才是成日里勾搭她瑾懷表哥的狐媚子?
……
武德侯府今年的中秋晚宴,似乎比往些年更為熱鬧些。
除了侯府的大爺謝安還在邊關領兵沒回來,其余的人皆是到齊了,不僅如此還是多了好些人。
例如趙如媚的哥哥趙闊以及侄女趙嫣兒。
主子們在飯廳熱鬧的吃席過節(jié),后廚的丫鬟們也忙里偷閑,大家伙兒備了些酒菜月餅準備一起過個節(jié)。
一說起團圓,眾人都思鄉(xiāng)情切忍不住的哭了起來。
小蝶也啃著月餅趴在柳枝肩頭哭了起來:“其實我一點也不想我娘,我自從來侯府以后就再也沒有見過她了!”
“本以為她把我忘了,沒想到昨天我竟還收到了家書,她說家里日子不好過,置辦兩畝田地沒了銀錢,弟弟娶不到媳婦,要我出些銀子給……”
窮人賣女兒,不都是為了家里的男娃嘛!
柳枝能理解小蝶的心情,端起一盞冷酒與她碰杯。
她喝的醉醺醺的問,“柳枝你呢?你想你娘了嗎?她可有托人寫過家書給你?”
想起阿娘,柳枝心頭難過,聲音卻輕了幾分,“我娘早死了……”
“那你爹呢?他也不管你嗎?”
柳枝搖頭,“我沒有爹�!�
小蝶醉醺醺的嘟囔,“人都會有爹,你怎么可能沒爹��?難不成是你娘一個人把你生下來的?”
柳枝沒有說話,她的記憶中從沒有爹的存在。
她也的確是她娘一個人生下來的,因為她娘曾是揚州名妓,她的爹只怕是那些眾多恩客中的一人。
就在柳枝思緒紛飛時,后廚的一位娘子喜滋滋的過來喊道:“誒,姐妹們,快去賬房先生那領月銀了,今兒還有主子們發(fā)的賞錢,每人足足多了半吊錢呢!”
小蝶也似乎酒醒了一般,拉著柳枝就往賬房那邊走。
眾人都領好了月錢,喜滋滋的往回走,唯獨柳枝的遲遲沒發(fā),小蝶去詢問了幾遍,都只說是等著還沒輪到。
今日當值的賬房先生就是錢嬤嬤的侄子,名叫錢熠。
那人高高瘦瘦的,一副書生打扮的模樣,與往日那些白胡子老頭般的賬房先生完全不一樣,很受府中丫鬟的青睞。
許多丫鬟還故意趁著領月錢的時候朝他搭話,他也是只秉公回復,并不聊事。
柳枝等到所有人都領完月錢后,才上前詢問。
錢熠瞧了柳枝一眼,然后拿了一包鼓囊囊的銀子示意柳枝跟著他出去。
待到一個僻靜無人之處,柳枝才問道:“不知錢賬房帶我來此處作甚?”
錢熠緊拽著銀子沒有撒手,這才對柳枝發(fā)問,“你為何不肯嫁給我?”
“是我哪里配不上你嗎?”
“你可知道,跟了我以后可以脫了奴籍,做個正頭大娘子不好嗎?還是你非想著跟府里的爺們做妾?”
柳枝沒想到,錢熠居然會為了這事兒特意來問一遭。
只是他這般問,好生無禮。
原本就與他不熟悉,嫁與不嫁,那也得看自己的意愿,憑何他要用這般口吻質問她?
見柳枝臉上閃過一絲不悅,那錢熠卻說了一件讓柳枝驚掉下巴的事兒。
“是我姑母讓我來轉告你的,你若不肯嫁給我,那么老太君明日就會找人牙子進府,將你發(fā)賣!”
柳枝嚇得渾身一哆嗦,她不可置信的問道:“你說老太君要把我發(fā)賣了?”
“為什么?”
她明明什么也沒做……
錢熠仔細瞧了柳枝那張花容失色的臉,甚是有些心動,“我說的是不是真的,你明日就知道了�!�
“一個貌美的丫鬟,整日跟著主子爺們混,老太君自然是不放心你,想早日把你打發(fā)了。”
“但只要你今晚愿意點頭嫁給我,明兒我就去老太君去跟前把你求來娶你做正妻。”
“總之你要想清楚,我可是你最后的機會!”
第71章
謝瑾懷再被算計錢熠并沒有著急讓柳枝給他答復,只是放下話,說柳枝明日必然會來求他。
柳枝手里握著錢袋子,回去的路上心神不寧。
若是明日老太君真叫了人牙子發(fā)賣她,那她的下場會有多慘烈,這簡直是不敢想。
一般大戶人家買丫鬟,都是買那些十三四歲稚嫩姑娘,而她這般年紀的,還是被破了身不干凈的丫鬟,賣去別家做丫鬟也根本不會再有人家要了。
所以在人牙子眼底,像她這般有幾分姿色的,若是賣去勾欄瓦舍,是最能賣個好價錢的。
一想到這里,柳枝忍不住瑟縮了身子。
此時,假山對面突然傳來幾聲響動。
柳枝抬頭,便瞧見謝瑾懷踉踉蹌蹌的,扶著欄桿順著游廊往棲遲院的方向走去。
他身邊還緊跟著一位女子。
游廊的燈籠將那照的敞亮,只見那女子穿著一身嬌嫩的粉色衣裙,看打扮不像是府中的丫鬟,可她偏偏要往謝瑾懷身邊湊去,還幾次欲想上前攙扶,可都被謝瑾懷一把推開。
柳枝之前去飯廳送膳時,曾見過那女子,她正是趙如媚的侄女兒,趙嫣兒,被府邸的下人們尊稱一聲表小姐。
只是柳枝不明白,這趙如媚的侄女為何非得往謝瑾懷身邊湊,而且絲毫不顧及男女之別。
“九爺,你醉了,讓我扶你回去吧!”趙嫣兒再次想上前攙扶。
可她還沒碰到謝瑾懷,就被他狠瞪了一眼,“你在我酒里下了什么?”
趙嫣兒瞬間臉色慘白,她的雙手還僵在半空,整個人無措的站在那。
她沒想到,謝瑾懷竟然發(fā)現了端倪,還能保持這般清醒!
明明姑母說了,這藥是不會被人輕易發(fā)現的。
因為這藥是下在了所有人都喝的酒壺中,單單喝酒并不會激發(fā)藥性,而是需要配合某種香料,才能激發(fā)藥性,使人身熱動情。
所以她在謝瑾懷離開宴席后,便以出來透氣兒的理由遇見了謝瑾懷,然后一直跟著他,讓身上香囊催發(fā)謝瑾懷體內的藥性。
如此隱秘的手段,尋常人根本發(fā)現不了,謝瑾懷又是怎么猜出的?
更何況,只要中了這藥的人,都會神志不清的,哪有人還能像謝瑾懷這般清醒的?
“九爺您在說什么?今晚席間,咱們喝的都是同一壺酒……”趙嫣兒慌亂的低下頭。
“你們先是把興榮支開了,如今你又百般纏著,你真當爺傻子嗎?”
光從趙嫣兒的表情,謝瑾懷便能猜出個七七八八。
他已經不是第一次中招了,自然是清楚自己是被人算計了。
更何況,這趙嫣兒一副狗皮膏藥非要粘著他的樣子,讓他不想懷疑都難。
他朝著趙嫣兒不留情面道:“你跟你那姑姑一樣,都是沒臉沒皮下作之人,不知廉恥的娼婦!”
“給爺,滾開!”
這話罵的趙嫣兒羞恥至極,一張小臉漲的通紅。
她知道自己這么做是很不要臉的,可一想起趙如媚的交代,她便只能把臉面都豁出去了。
她再次上前,強行去抓住謝瑾懷的手臂,“九爺,您喝醉了,我扶您回去�!�
謝瑾懷那雙眼睛很是猩紅,他強行讓自己克制,可偏偏心里的邪火在猛烈燃燒,幾乎要把他的理智吞沒。
柳枝瞧見了這一幕,她大抵猜到了謝瑾懷中了算計。
畢竟上一世中秋時趙嫣兒可沒有來過,這一世突然被趙如媚找來,只怕也是另有目的。
柳枝如今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本不想管這閑事兒離得遠些,可偏偏興榮的話又響徹在耳邊。
“你可真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謝瑾懷幫過她多次,她算是欠他一些恩情。
想到這,柳枝的腳步動了,她朝著謝瑾懷所在的游廊走去。
可她應該怎么把趙嫣兒支走呢?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一路低著頭走過去,對著趙嫣兒說道:“表小姐,侯爺正尋您呢!”
好在趙嫣兒對侯府并不熟悉,她沒有瞧出柳枝根本不是侯爺身邊侍奉的丫鬟。
她只是微微遲疑了下,“侯爺尋我作甚?”
按理說,她的姑母只會想盡辦法為她創(chuàng)作機會的,怎么會讓侯爺來尋她?
柳枝連忙回道:“說是宮里來了賞賜,正給侯府里的各位爺和小姐們分配呢!侯爺見您離席許久,差奴婢來尋您過去挑東西呢!”
這話其實不假,柳枝記得上一世中秋時,皇帝為表示對武德侯府的恩寵,命人賞賜了好一些東西,估摸著正是這一會兒會有宮里的人來傳旨。
而賞賜一些東西中就有宮花一類的,一般都是賜給府內的女眷的。
上一世她跟在謝瑾懷身邊時,也有幸被賞了朵宮花。
趙嫣兒顯然不想過去,只推辭道:“我不過是個外人,賞賜什么的,便不必了吧?你家九爺喝醉了,我還是先送他回去……”
柳枝回道:“可侯爺已經給您留了一份,您再怎么樣也該過去叩謝皇恩的�!�
這話一說,趙嫣兒是不想去也得去了。
見趙嫣兒急匆匆的往飯廳趕去,柳枝這才松了一口氣。
她剛想離開時,謝瑾懷卻拽住了她的手腕,艱難的開口:“送爺回棲遲院……”
謝瑾懷的手心是滾燙的,像是要灼傷她的皮膚,那越來越迷離的眼神,顯然謝瑾懷已經強撐到了極限……
柳枝很清楚,現在的謝瑾懷就宛如一只要吃人的惡狼,若是自己現在送他回去,只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啃得骨頭渣都不剩!
她慌張的想要抽身,“九爺,奴婢去替您把興榮大哥叫來,讓他扶您回去……”
只是這話還沒說完,謝瑾懷就直接將柳枝抵在游廊的柱子上。
廊下的燈籠散發(fā)著暖黃色的光暈,剛好照落在他的臉上。
曖昧的氣氛涌動,他眼底是晦澀不明的情欲。
他的薄唇逐漸朝著柳枝一漸漸逼近,直到柳枝的鼻尖能感受到他灼熱的呼吸。
柳枝僵在那不敢再動,只怕再多說一句話,便會惹怒眼前即將失去理智的男人。
他低沉而沙啞的嗓音似乎在極力克制著體內熱潮的涌動,“你若不想爺在這里把你給欺負了,你就老實點,先送爺回棲遲院�!�
第72章
你是爺的解藥!看謝瑾懷那痛苦隱忍的狀態(tài),柳枝知道他這話絕不是嚇唬她說著玩的。
她只能一咬牙,扶著謝瑾懷往棲遲院走去。
一路上,謝瑾懷的半個身子都壓在了柳枝的肩上。
她每一步都走的極為吃力,也是頭一回覺得,去往棲遲院的路是那么漫長。
終于到了棲遲院。
柳枝把謝瑾懷扶進了房內,早已經精疲力盡的她扶著門大口喘著氣兒。
謝瑾懷渾渾噩噩的倒在床榻上,嘴里卻沒閑著,“水,拿水來……”
柳枝顧不得擦拭額間的汗珠,忙跑去桌邊倒了一杯熱茶。
“九爺,您先喝點水緩緩……”
謝瑾懷迷迷糊糊的睜眼,握住茶杯后卻揮手推開,“燙!”
“奴婢給您吹一吹。”
他抓住了柳枝的手腕,“爺要涼快的……”
他再次猛地一拽,柳枝被迫撲倒在了他的身上。
那灼熱的溫度燙的嚇人,柳枝忙慌亂的起身,卻被謝瑾懷死死的抱住。
“你身上好涼……”